第49章
榕:“擦一擦。” 荆榕说:“已经全是泥了,回家洗。” “不是这个。”阿尔兰·瓦伦丁在?这种时候格外的耐心,他见荆榕没领会?, 于是伸出手, 替他擦了擦额头被刮破的伤痕。 荆榕像是没感到?疼, 等他擦完,他看了看阿尔兰·瓦伦丁的手,笑着说:“还是那条丝巾?” 阿尔兰·瓦伦丁表情冷漠,惜字如金:“只有它能擦一擦了。这里的水没有经过消毒,回家清洗吧。” “好, 我给你叫一辆车。”荆榕说道。 阿尔兰·瓦伦丁:“?” 荆榕等他擦完,就?火速站到?了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神情特别镇定:“我觉得我们要?保持一下距离, 先生,因为?我似乎得了流感,我不想传染给你。” 阿尔兰·瓦伦丁:“?” 这样一句话?听起来和现在?的情况毫无关系,而且十分突兀,他抬起眼睛, 观察了一下荆榕的情况。 眼前这人?还是神采奕奕的,唇边甚至带着和平常一样的笑。但的确比平常看着要?苍白一些?,而且刚刚没注意?, 荆榕说话?的嗓音也是比之前沙哑。 阿尔兰·瓦伦丁说:“我看一看。” 他有丰富的修兰区行医经验,这一瞬间脑子里已经把修兰区的大部分流行疾病过了一遍。有几样病的确凶险,但是发?作很快,应该不会?感染,还有一些?寄生虫和细菌感染的风险。 他往前走一步, 荆榕对他举起手,又往后退了一步:“你先回去?。” 他并不想把这个病传染给阿尔兰·瓦伦丁,这位每天只吃冻干猫条的先生看起来经受不了什么病痛的摧折。 阿尔兰·瓦伦丁的表情变得严肃,同时透着认真:“我想我在?本地区近年的流行病经验比你丰富,你跟我开车回公司,我有专业的医生给你检查。” 荆榕想了想:“我直接跟他们去?趟医院就?好了。” “????他们去?的医院也是我们公司开的私营医院,本地的医疗水平稍欠发?达。”阿尔兰·瓦伦丁暗蓝的眸子盯住他,“走吧,先生。” “那你戴上口罩。”荆榕看着他,“你先打车回去?,我们错开行走。” 阿尔兰·瓦伦丁:“。” 他说:“没有口罩,这地方也没有别的车。先生,请您放心,修兰地区已经三年不见恶性传染疾病了,不会?有问题。” “真的吗?”荆榕想了想,“既然?如此,我们走,小猫。” 荆榕本想用摩托车载着阿尔兰·瓦伦丁回去?,但阿尔兰·瓦伦丁回头找奥古森借了一辆车,他们的人?送荆榕和阿尔兰·瓦伦丁回到?了公司。 顶层办公室的里间是一个十分宽大的休息室,里边配备淋雨和按摩浴缸,可以看出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两个人?都浑身是泥,几乎抹的看不清脸,上去?时还正好是晚餐时间,大厅和电梯入口都挤满了人?,哪怕阿尔兰·瓦伦丁有单独的管理层通道,但还是免不了被人?群投以惊讶和好奇的视线。 阿尔兰·瓦伦丁目不斜视,荆榕则友好地对旁边的陌生人?们报以微笑,并说:“我们的车陷进了水稻试验田里。” 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令人?信服。 电梯开启,阿尔兰·瓦伦丁走进去?,荆榕跟在?他身后,笑了一下:“是不是在?想,以后高层通道还是要?建造得远一点??” 阿尔兰·瓦伦丁说:“一般都比较远。不过这栋建筑接手时已经开发?了一半,布局已成,所?以没有再做大的改动。” 荆榕点?点?头:“难怪如此。你的办公室比起时尔洛斯那个,要?敞亮得过分了。” 阿尔兰·瓦伦丁瞥瞥他,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揶揄,不过阿利克西看起来精神很好。这让他放心了一些?。 阿尔兰·瓦伦丁说:“你先去?洗澡,简单冲一下,不要?受凉,私人?医生马上到?。” 荆榕听话?进去?了,用淋雨设备简单冲洗了一下,随后还简单打扫了一下。由于没有预备换洗衣服,他先推开门,露出一半身体,问道:“有衣服吗,先生?” “你等一下。”阿尔兰·瓦伦丁显然?正在?思考。他们回来仓促,还没想到?这里,阿尔兰·瓦伦丁比荆榕要?稍稍矮一些?,但身材差距还是比较大的。他先站起来,给荆榕递了一件他最大的衬衣,半分钟后,荆榕披在?身上走出来,给他指了指:“扣不上。” 男人?的腹肌和胸肌都格外清晰,挂着透明温热的水珠。并不是很夸张的肌肉,只是每一处线条都蕴藏着锋利好看的力量,十分养眼。 尽管已经看过,甚至摸过了很多次,阿尔兰·瓦伦丁第一反应还是视线躲闪移开——虽然?这一点?也不完全,毕竟最开始为?了保持镇定,他会?平静地注视眼前这个人?,不过现在?他面对荆榕时的下意?识反应已经渐渐变得自然?。 他给了荆榕一条毯子,正准备说点?什么,办公室大门被人?敲了敲,阿尔兰·瓦伦丁的助理带着他们的医生团队上门了。 荆榕火速裹好毯子靠在?沙发?上。 阿尔兰·瓦伦丁还浑身是泥,只把外套脱了下来,里边的衬衫不至于看上去?狼狈。他没有立刻去?洗澡,而是跟助理比了一些手语手势,就?在?旁边等着诊断结果。 医生是个不苟言笑的时尔洛斯人?,对荆榕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626说:“哥们,幸好他们没有拉你去?照什么射线,不然?他们会?发?现你的骨头是一种这个世界里没有的金属。” 荆榕用意?念回复道:“我想我老婆会?拿我做研究,然?后研发?出一些?新的医疗科技点?。” 医生对他进行了简单的问诊和听诊,随后抽了两管血拿去?化验。 “病人?发?烧三十八度五。还有别的不适吗?” 荆榕很诚实地回答道:“真没有了,先生。” “您的身体素质很好,我相信您很快就?能痊愈,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判断为?食物中毒。” 荆榕:“?” 626:“!!!” 荆榕想了想:“但我这两天都和阿尔兰先生吃同样的东西。” 这个结论?他已经提前考虑过了,只不过因为?没有找到?不同而被他否决。但阿尔兰·瓦伦丁几乎没有花费任何时间,就?想起了这件事的开端:“下大暴雨那天,你开车时在?路边买了三个牛肉饼。我没有吃。” 荆榕:“。” 系统也想起来这件事了,它发?出了爆笑:“兄弟!你居然?会?有今天!” 堂堂大世界执行官,钢铁一般的意?志和抵抗力,竟然?翻车于路边牛肉饼。 阿尔兰·瓦伦丁说:“让他们再去?买几份化验一下,不过一般来说不用化验了,我们的医院里躺着十个以上相同病因进来的同事。” 医生在?一边补充了一句:“至少每一个新同事都会?尝试一次当地特色食品,不过每一个新同事都会?中招。他们的食物常用一种植物叶片用来包裹食物,通常情况下这种植物需要?全熟之后才可以被食用,不过本地人?的食物里经常有做不熟的情况。一旦不熟,里边的成分会?对身体产生强烈的刺激。” 荆榕:“。” 626掏出电子手帕擦着眼泪,同情地说道:“兄弟,辛苦你了。” 虽然?它也食用了一样的牛肉饼,但所?有的营养物质都在?瞬间被转化成了系统能量,包括有害物质。这件事最终只有执行官受到?了伤害。 荆榕不爱挂吊针,医生的治疗手段也偏保守,给他开了一些?药,嘱咐他服药休养和大量喝水:“您的身体真是不错,竟然?除了发?烧没有其他不良反应,我认识的人?一般都会?在?第二?天昏迷。” 荆榕:“。” 阿尔兰·瓦伦丁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他在?旁边低声说:“食欲不振是否也算?” 荆榕偏头看他,阿尔兰·瓦伦丁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昨天晚上你吃得也很少。” 好像是有这回事。 荆榕思考了一下,说:“有可能。” 医生问道:“今天吃饭了吗?” 荆榕说:“还没,没什么胃口,不过没关系。我会?在?适宜的时候补充能量。” 医生见他状态十分良好,也赞同他自己的处理决定:“那好,我想没什么大问题,祝您早日康复。” 他们站起身,又跟阿尔兰·瓦伦丁进行了问号和道别,随后才礼貌地离开。 阿尔兰显然?松了口气,他低下头,看着靠在?沙发?边的荆榕,想了想后,说:“祝你健康。” 荆榕没忍住勾了勾唇角,他说:“谢谢你,小猫。” 既然?是普通食物中毒,不是流感或者其他流行病,荆榕也松了一口气。 阿尔兰·瓦伦丁想了想:“今天你本来可以不过来,但是有你在?,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一点?是你的功劳,阿利克西。” 荆榕顺着沙发?靠背往下躺:“嗯,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阿尔兰·瓦伦丁停顿了一下。 他正在?脱衣服,将?被泥浆挂住的衣服全部放进洗衣篮,他看向荆榕的时候,看见荆榕眼睛已经闭上了,眼尾略微带上一点?在?外人?那里看不见的倦怠。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他,说:“一百万时尔洛斯币,外加一个洗白的身份。” 荆榕说:“很好,您出手还是这么阔绰。我想在?你这里睡一会?儿,可以么?” 阿尔兰·瓦伦丁点?点?头说:“好,可以。” 阿利克西今天看起来疲惫至极,正常把人?干倒的病,在?他这里变成了普通的发?烧,也难怪他平时看起来随意?又吊儿郎当,这是有健康的本钱。 阿尔兰·瓦伦丁是不太会?照顾病人?的。他花了一点?时间把自己洗干净了,随后擦干身体出门换衣,看见外边的灯已经被阿利克西关掉了,只留了一盏小台灯。 或许晃眼睛。 阿尔兰·瓦伦丁走过去?,把小台灯也关掉了。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而且靠近浴室的地方,排气窗上会?透进来一些?微微的亮光,这一切足以让他行动自如。 他看了一眼时间,他洗澡花了半个小时。 半小时前阿利克西的体温是三十八度二?,医生说病人?最好隔半小时检查一次体温,如果明天天明前还没有退烧,或者有加重趋势,就?需要?提高警惕了。 阿尔兰·瓦伦丁找了一下,没有找到?体温计,最后他在?荆榕的领口附近找到?了它——大约是为?了省事,荆榕睡着之前就?夹着它入睡了。 阿尔兰·瓦伦丁轻手轻脚,不发?出任何声音,坐在?沙发?上,轻轻从荆榕怀里抽出体温计,在?黯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办公室内辨认刻度。 三十八点?一。 退了一点?点?。 “你是哪里来的魔法小猫?”阿尔兰·瓦伦丁听见沙发?上的人?沙哑的声音,“怎么这么暗还能看刻度表。” 阿尔兰·瓦伦丁发?现他醒了,咳嗽了一下,一只手把体温计放到?安全位置,另一只手微微握拳:“我的夜视能力比较好。你还在?发?烧,我去?给你拿个冰袋。” “还没有那么难受,小猫。”荆榕说,“我怕凉,小猫,你脱了衣服贴贴我就?好。” 这其实算一句荤话?,不过因为?荆榕还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这句话?变得十分没有侵占性和情|色意?味,反而像是无聊时的逗趣,“亲亲我,小猫。” 看不见的地方,阿尔兰·瓦伦丁的耳根已经开始发?烫。 夜色中,发?着烧的阿利克西似乎褪去?了平常的一种虚假的、让人?容易误会?的强大和随意?,即便是在?倦怠的时候,他的音调仍如平常一样淡而温柔。 阿尔兰·瓦伦丁只停顿了一会?儿,随后,他开始解开自己刚穿上的衬衫。 荆榕也没有想到?他真的开始脱衣服,他听见衣料的响声,随后身边微沉,一具微凉的身体贴了过来,靠近了他。 荆榕给他让出沙发?上一半空间,随后把他抱进怀里,额头抵在?阿尔兰·瓦伦丁的颈侧。 荆榕说:“我相信明天早上我的病就?能好。” 阿尔兰·瓦伦丁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来,还是一样严谨:“祝你成功。” 阿尔兰·瓦伦丁很难从理智上理解这回事,他的印象中,发?烧生病的人?如果睡觉时还抱着一个东西,大概率会?睡得格外不舒服,他等着荆榕请他下去?的时刻,但是等了一夜,直到?他自己也睡去?之后,阿利克西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他。 荆榕一觉睡了比较长的时间,第二?天清晨五点?半,他慢悠悠醒来。 这边天亮的时间比较早,落地窗外的天已经变得微青了。荆榕睡梦中出了汗,发?根有些?湿,他睁开眼,望见自己身侧的人?——阿尔兰·瓦伦丁正平躺在?他身边,双眼聚精会?神盯着天花板,看起来在?思考要?事。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他:“卡机了?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这才察觉他醒了,他说:“早安,特工先生。恭喜你退烧了。” 他递给他一根体温计。 现在?的光亮足够让人?看清刻度,荆榕看见了自己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阿尔兰·瓦伦丁还是被他箍在?怀里,望着天花板:“三小时前你的体温到?达了最高,数字是三十八点?七,但后面开始迅速降温,一个小时前已经恢复到?正常体温。” 荆榕说:“真好,可是我的头脑还是有点?昏沉,需要?一百个亲亲才能治愈。” 阿尔兰·瓦伦丁往外挪动了一点?。 荆榕倒是没动——他只是还把人?扣在?怀里,问道:“今天有工作吗,先生?” “没有工作了,特工先生,如果你没有不幸染病,那么我们今天早上就?可以向东出发?,从东国口岸进入,乘坐他们的国境铁道。最后坐轮渡回到?时尔洛斯。”阿尔兰·瓦伦丁显然?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返程的路线,并且已经接受了这条路线的变动。 荆榕说:“好,没关系,我随时都可以出发?。不必顾虑我,我的身体比世界上99.9的人?都要?好。” 这一次出了状况纯粹是相当于被下了毒,下毒这件事谁来都扛不住。 阿尔兰·瓦伦丁说:“你不用着急,近期的大事都已解决,你完全可以等到?身体康复。” 荆榕说:“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转过头和他对视,本来他似乎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外挪了挪,挪动的幅度只有很小的一丁点?。 他对于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总有一种超乎人?预料的本能反应,比如强行的镇定,和维持住的不动声色的表情。 和不在?预期之内的情|热。 荆榕对他十分尊重和有礼貌,他在?被子里轻轻牵住他一只手,轻轻地用指腹摩挲他的手指:“如果你想试试,就?告诉我。不想也没有关系。” 阿尔兰·瓦伦丁显然?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个话?题,他宕机了几秒,随后镇定地说:“我会?有需要?你的时候,特工先生。” 荆榕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有喜欢的场景和时机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阿尔兰·瓦伦丁重新把视线挪回天花板,他的神情平静而冷漠,但好像和发?烫的耳根分家了,他决定忍耐:“好的,特工先生。” “那么,既然?没有其他的工作。”荆榕靠近了一点?,立刻消除了阿尔兰·瓦伦丁刚刚挪动的那几厘米微小的距离,他问得格外有礼貌,“您可以亲我吗?” 这样的黏糊程度实在?是有点?超出阿尔兰·瓦伦丁的认知和预料。 他当然?知道人?类的情侣是怎么一回事,但当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十分令人?震惊。 两个人?躺到?早上八点?,阿尔兰·瓦伦丁被迫亲了身边的裸男数下,终于换得荆榕的消停。 他还是没想起来要?衣服这件事,荆榕表示不介意?,虽然?衬衣穿不了,但他可以真空穿西装外套跟阿尔兰·瓦伦丁回家。不过这个提议被阿尔兰·瓦伦丁否决了。 626说:“兄弟,你消停点?,我都担心你老婆被你骚死。” 荆榕:“。” 最后荆榕获得了助理从他们的住所?拿来的衣服,和阿尔兰·瓦伦丁一起回家了。 家中的桌面上放着两张卧铺火车票,明早上九点?半的——阿尔兰·瓦伦丁显然?还为?荆榕预留了一些?睡懒觉的时间。 荆榕确实感觉好了许多,他塞了一些?食材进烤箱,倒水的时候看了看这两张票:“普通客卧?” 阿尔兰·瓦伦丁说:“嗯。直接到?东国最东边的口岸,可以在?口岸附近留几天,如果你需要?的话?。” 荆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久远的地图路线,他说:“没问题,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挑起眉头:“你有其他想法吗?” 不是质疑,而是询问,他看出者一刹那荆榕像是想到?了别的,而他认为?应该没有其他线路。 “K-773号旅游列车,前独立国解体后还保留的一条跨境旅游铁道,现在?铁道归属权分为?三段,每一段都归属不同的独立区,所?以中间会?有三个大的停留时段,分别是一天、两天和两天半。” 荆榕回忆着,说:“印象里是这样,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阿尔兰·瓦伦丁微微偏头:“我听说过这条线路,不过订购时没有看见,或许已经停运了。” 荆榕点?点?头:“我想也是。我来收拾东西,小猫。” 来时两手空空,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东西却突然?多了起来。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荆榕往新行李箱里塞东西:干酪老人?送他的酒,阿尔兰让人?给他添置的衣物,没吃完的药品,还有体温计,冰箱里的奶油团,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膏药止痛贴。 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琳琳琅琅塞满了,阿尔兰·瓦伦丁说:“你看起来是没什么行李的人?。” 荆榕说:“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行李,两个人?的时候就?需要?多带一点?了。” 他今晚烤了香肠,挂起来准备风干后,第二?天也带上路。毕竟接下来的火车也是很长的一段路途。阿尔兰·瓦伦丁甚至还看到?他带了户外饭盒和便携式加热器。 东国的这条路相当安全,荆榕把武器弹药扔进了海里——和摩托车一样,是他今天去?二?道贩子那里临时淘来的,性价比一般。 等到?他装完所?有的东西,他行李箱中的内容已经足够支撑一个人?不吃不喝户外生存二?十天以上。 “今夜可以一起睡吗?”荆榕收拾完已经很晚了,阿尔兰·瓦伦丁也没急着睡觉,他喝着红酒,在?荆榕旁边翻阅着一本书。 阿尔兰·瓦伦丁看了他一眼,随后许可了:“可以,特工先生。但不要?把我挤在?墙角了。” 荆榕笑了起来,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小猫。” 是夜,荆榕和阿尔兰·瓦伦丁同床共枕,不过睡着后的荆榕并没有控制好自己——他习惯性地把阿尔兰·瓦伦丁带进了靠墙的角落,整个人?将?他圈住,这是这么多个世界以来他形成的睡觉习惯。 明天就?出发?了,阿尔兰·瓦伦丁只好忍耐。 第二?天清晨,荆榕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平躺了回去?,制造出自己并未压迫某人?的假象。 阿尔兰·瓦伦丁其实醒着,但他认为?阿利克西知错就?改,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而且人?需要?循序渐进地改掉坏习惯,于是他在?起床后平静地假装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司机这一次将?两人?送到?火车站。 火车站毗邻三界,但在?地理划分上属于修兰,也是修兰区唯一通往国外的火车站。所?以进站后的检查流程变得十分繁琐,持枪的士兵威严地守着这一道关卡,防止有人?想要?偷|渡出境。 火车票是不记名?的,一张票价格十分昂贵,一张通往国外的车票甚至是一些?修兰区人?民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价格,但火车站门口还是挤了许多人?。 “基本是以贩售零食为?借口,但是人?一多会?有人?想要?偷偷混上车。曾经有人?藏在?车顶上,最后被冻死。” 荆榕看着外围的人?们,阿尔兰·瓦伦丁在?他身边淡淡地说。 荆榕说:“很陌生。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说:“陌生是正常的,你没有见过独立后的修兰。” 独立之前面临的问题是入侵、专治和民族的消亡问题,独立之后面临的是生存和发?展的问题,世间的问题总是一环又一环地产生,并无别的捷径。 有卖牛肉饼的篮子又被送到?了荆榕面前,牛肉焦化后的香气扑鼻萦绕,荆榕这一次婉言谢绝了:“不用了,多谢。” 他们检票完毕后进站候车。这个车站只有贵宾拥有像样的候车室,阿尔兰·瓦伦丁并不想引人?注目,他和荆榕都买的普通票,荆榕推着他的轮椅。 两人?在?不显眼的位置等待时刻表,阿尔兰·瓦伦丁戴着一个帽子,低头读报纸,忽而,他感到?荆榕把他往后藏了藏,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一步,将?他挡住一半,另一半隐藏在?柱子里。 荆榕低声说:“有人?。修兰反对党。” 阿尔兰·瓦伦丁极快地抬头扫了一眼人?流,很快找出了荆榕所?说的人?。 他们是情报组织的人?,对隐藏在?人?流中的敌人?有天生的敏感性,阿尔兰·瓦伦丁毫不费力就?辨认出了反对党的形态——他看起来面对前方,但视线一直在?人?流中移动,似乎在?找人?。 荆榕低声问:“找我们的?” 阿尔兰·瓦伦丁说:“不论?是不是找我们的,我们不能乘坐这列火车了。我们要?尽快离开,再做打算。” 荆榕转身推起阿尔兰·瓦伦丁的轮椅,从侧道离开月台,回到?了检票口,荆榕微笑着用生僻的修兰语说道:“买错票了,买错票了,我们要?去?发?车最近的那趟列车,K……” “K-773?那你们可以被退两百时尔洛斯币的价钱,你们买的是高级卧铺。”检票员看了看他们,“发?车只有五分钟了。” “K773?”荆榕似乎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是命运的巧合,他们还是遇到?了这一趟列车。 不过现在?的时间容不下多想了,目的地正好相近,这趟列车是最好的。 阿尔兰·瓦伦丁显然?也和他想的一样,他当机立断,说:“车票给您,退的钱您拿着就?好。我们现在?赶过去?。” 阿尔兰·瓦伦丁在?轮椅上被推的风驰电掣,荆榕顺着检票员指出的方向,迅速带他上了车。 这辆车上的人?很少。前独立国的遗土并没有强大兴盛的东国那样吸引游客和商人?,甚至他们上的这一节卧铺车厢里,只坐满了百分之四十。 车上有一个肥胖的列车员,车辆狭窄到?轮椅通行有些?勉强,荆榕换回通用语,说道:“请给我们一个安静的车厢,我的亲人?需要?一些?帮助。” 列车员皮肤极白,脸上布满了高原红和雀斑,他说:“随便您想坐哪儿,先生。这列车没有座位号,我们一向坐不满。” 荆榕点?了点?头,道了声借过,顺手就?敲开了最近的一个车厢的门。 里边住着一家三口,他们正在?分食奶酪。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青年男子,他们不由得有些?警惕,但荆榕的外形和柔和的声音让他们很快放松了警惕。 “一千时尔洛斯币,我的家人?行动不便,可否麻烦几位另找位置?十分感谢。” 这个开价相当的高,一家三口中的夫妇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行李,抱着被子从门口离开了。 荆榕数了钱,递给那家人?中的妻子,随后将?阿尔兰·瓦伦丁抱进铺位,轮椅折叠好放在?上铺。 “先生,会?有点?不干净。”荆榕说,“不过我带了消毒喷雾,待会?儿可以让他们送新的被褥过来——新的也不一定会?干净。” 阿尔兰·瓦伦丁说:“没关系,可以不要?,这个季节并不是很冷。” 他坐在?床铺旁边,看着荆榕把行李放上高处,说:“用钱开路,或许会?引来不择手段的凶徒。” 荆榕说:“一般情况下我不这样。不过现在?有了一只小猫。” 荆榕放完行李,在?垃圾桶内找到?一只儿童蜡笔,他看了看后,捡起来在?手里抛了抛,出门在?门边画了个复杂的标记。 阿尔兰·瓦伦丁挪到?正对门的这一侧,看他涂画。 “那是什么?” “前独立国黑|帮的花纹信标。”荆榕说,“男人?看到?了,一般不会?主动招惹。” 他画完后,将?蜡笔随手一抛,准确地抛回桌边的笔筒上,他笑了一下:“一些?过时的伎俩,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他,等他画完回来,又挪回了背对门的床铺。 他没有说话?,不过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想说:并不过时。 这件事十分迷人?和优雅。 纵然?敌对许久,这也是阿尔兰·瓦伦丁第一次踏上穿越前独立国的列车,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完全是误打误撞。 列车开动了,阿尔兰·瓦伦丁说:“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买票的时候没有出现这趟列车。” 荆榕说:“我也不太明白。或许过几天能从别人?那里问到?。” 他往窗外看了看。列车已经发?出鸣笛的声音,开始缓缓开动,没有新的可疑人?士踏上这列火车。 阿尔兰·瓦伦丁抽出和笔筒放在?一起的路段介绍。 这是一张十分破旧的海报纸,已经发?黄得很厉害了,并带着可疑的污渍。不过上面干脆利落地写明了每一段路程所?需要?的时间和所?经过的路段,每一段路拼合成一个简略的地图。 阿尔兰·瓦伦丁说:“那么,我们北上,去?往溴特丹北境口岸,搭乘轮渡回时尔洛斯。这趟列车比我们原定的计划要?晚四天到?达口岸,我们可以将?错就?错避开他们的追踪。” 荆榕说:“很完美的计划,小猫。” 阿尔兰·瓦伦丁不出声了,他开始继续研究手里的地图。 魔法小猫对一切他不了解的事物都十分感兴趣,并不在?乎环境是否恶劣,或者周围人?是否善良,他喜欢搜集统筹一切信息。 对前独立国的一切了解,他都建立在?自己的情报网和收到?的图片中,除此以外,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已经和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第107章 轮椅大佬 “你跟我回家,我吹给你听。…… 18 列车开动, 摇摇晃晃。发车后半个小时,列车员开始上车查身份,不过?查得并不算严格,只要?行迹不可疑, 列车员就能放过?他们。 “这辆车上会有商人吗?先生?。”荆榕在列车员来到他们的车厢的时候, 递过?去一瓶随身写的携带的小瓶烈酒, “我想买些防身用品。” 胖胖的列车员看着他,笑声像密林里的乌鸦:“您可以?买到和石头一样?硬的面包作为防身用品,先生?,这辆车上卖东西的都是干巴的老太太和酒精中毒的赌鬼,要?不就是教义?戒律下奇怪的修兰人。” 荆榕说:“我很久没有回来了, 很久之?前?这趟列车上什么都卖。” “恐怕是以?前?了,先生?。”列车员听出了他的一些熟悉的口音, 口气稍稍软化, 他说,“列车停靠的时间很久,您可以?拿着票下车去买。前?独立国境内什么都很便宜,枪械以?废品价格回收。” 荆榕点了点头,说:“好。多?谢你。” 荆榕合上简易的包厢拉门, 回到阿尔兰·瓦伦丁对面,他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我待会儿?出去找找吃的, 先吃点我们带来的零食。” 荆榕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个纸袋,还有隔层放着冰块的奶油盒子,纸袋里是切好的小麦面包和一些饼干。 阿尔兰·瓦伦丁说:“饼干和面包是什么时候买的?” “你去洗澡时我顺便烤的,第二天出发前?装好。”荆榕说,“做好的奶油不可以?浪费, 既然蛋糕没做成,就先蘸饼干和面包吃。” 阿尔兰·瓦伦丁拿着一个纸袋,抱在怀里,低头看了看。 好闻的黄油和奶香飘了出来。 阿利克西竟然还会烤饼干。 不如说这位特工先生?居然很会精细地做饭,这一点就让人十分意外。他以?为阿利克西只在烤牛排这样?的烹饪上天赋异禀。 “尝尝看?”荆榕注视着他,唇角也勾起来,“家里原料不多?,都是牛奶味的。” 阿尔兰·瓦伦丁一只手抱着纸袋,低着头,眼睛微眯,正在仔细观察:“你做了很多?形状。” “没有模具,我用刀切的。”荆榕松开靴子的系带,盘腿坐在他对面,还是笑眯眯的,“看看你能认出来吗?” 阿尔兰·瓦伦丁先拿出一块,看过?后说:“宝剑。” 他又挑了几块出来,将一张干净的牛皮纸铺平,找到一块不一样?的就放一个出来,他说得都很准确:“龙,齿轮,翅膀……嗯,这个是什么?太极?” 荆榕一本正经告诉他:“不,是火锅。” 阿尔兰·瓦伦丁注视着这堆奇形怪状的饼干,微偏头道:“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因为吃火锅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你。”荆榕说,“所以?它是我们的纪念物。” “那么,前?几个形状呢?”阿尔兰·瓦伦丁还在研究那个机械齿轮翅膀,他显然觉得这个造型有些奇特,“也是纪念物吗?” 荆榕说:“是的,宝宝。我想这些是我们前?世的信物。” 阿尔兰·瓦伦丁:“。” 他倒是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觉得这些饼干的形状很新奇。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一些造型饼干,不过?大多?数都比较常见,荆榕用刀切出来形状并不完美,有的还带着毛边,这些毛边显得非常可爱。 荆榕看他蘸着奶油吃,忽而笑了一下,说:“等等我,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阿尔兰·瓦伦丁点点头,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看着他离开。 第一块饼干已经解决完毕,阿尔兰·瓦伦丁本来不准备摄入过?多?的食物,以?保证晚间的清醒,但奶香味萦绕在舌尖弥久不散,而且巨龙饼干的形状做得看起来口感很好。 他于是又开始吃第二块饼干。 荆榕回来时,就看见桌上的饼干已经没了一半,阿尔兰·瓦伦丁正掏出一本书看着,另一只手没有停着蘸奶油。 他吃的速度甚至非常快,一块接一块没有停、 荆榕都怕他噎着,他伸手递来一瓶罐装的饮料,还有几个新的牛皮纸袋,里边是一些辣酱和风干肉干。 “菠萝汁,喝吗?前?独立国产的,不是很甜,味道偏淡,会有点酸。”荆榕说,“我找到了几个卖本地货品的老奶奶,运气很好,还有一些剩下的。从前?这些东西很难买,会被迅速地抢光,不过?他们说现在没什么客人了。” 他见阿尔兰手里没空,于是用湿手帕擦了手后,撕开牛肉干,蘸上辣酱后,越过?桌板喂给他。 阿尔兰得以在吃饼干的间隙里吃上一口牛肉干。 很奇妙的味道。牛肉是煮熟后风干的,口感劲道浓郁,浸透辣酱后是一种特殊的爽口和回味。 “辣吗?”荆榕又替他打开菠萝汁,为了方便,他跳过?来坐到阿尔兰的同边,给他喂了一口。 阿尔兰·瓦伦丁非常的忙,又要?吃饼干,又要?看报纸,还要?把嘴里的牛肉干咽下,随后品尝菠萝汁,整个流程里没有用来评价的闲暇时间。 喝完菠萝汁,阿尔兰·瓦伦丁低声说:“辣。” “辣酱辣么?”荆榕问道。 阿尔兰·瓦伦丁微笑着摇摇头,他又拿了一块饼干,压制了一下嘴里的辣味,他指了指罐装菠萝汁,神情间有一些对于分享自我的保守:“这个,我尝起来是辣的。” “辣?看起来有点过?敏。”荆榕把他的菠萝汁拿走,换了一瓶苹果汁,“喝这个。” 阿尔兰·瓦伦丁获得了苹果汁。他也不看报纸了,抱着苹果汁的纸盒喝了起来。 他说:“这是过?敏吗?” 他思索片刻后,又点了点头:“有道理,你说的很对,这是过?敏。只是不像一般人那样?严重发作。” 前?独立国产的这些饮料都有些自然的果酸味道,比起外边的饮料口味,都是偏淡的。前?独立国位于温带,物产集中在林野和渔业,自然生?产的部分很少,所有的食物都呈现出一种未经加工的粗犷。 阿尔兰·瓦伦丁察觉,荆榕在喝着他刚喝过?的菠萝汁,一边看他一边笑。 他不解地看过?去。 “怎么有小猫自己对菠萝汁过?敏,都不知道。”荆榕像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以?前?喝菠萝汁也觉得辣么?” 阿尔兰·瓦伦丁说:“很小的时候。学校外的商品店流行一种混合果汁饮料,同龄人都很喜欢买,我跟着他们一直喝,但我会觉得有点辣。我以?为那是为了追求刺激感的一种正常口味,你懂的,那时候有很多?马斯缇莉人来时尔洛斯经商,他们会在马蹄芹菜水里加辣椒粉。我的母亲很爱买那一款饮料。我以?为菠萝就是辣味的。” “这么说,你到刚刚这一刻才知道自己过?敏吗?”荆榕问道。 阿尔兰·瓦伦丁说:“是的。” 他不太明白荆榕为什么笑意变深了,而且之?后的几分钟一直都在笑,不过?他看得出里边没有什么嘲笑的神情。 荆榕说:“你很可爱。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人。” 阿尔兰·瓦伦丁的指尖收了收。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都不太能应对阿利克西自然流露的言语,不过?好在是开始慢慢习惯了。 他专心捧着饼干和牛肉干的袋子,慢慢咀嚼。速度很慢,列车行进得也一样?慢。 窗外荒无人烟,他们已经离开了最后一站人烟丰沛的地方,直到真正进入前?独立国国境第一站,也就是如今的科琴拉尔之?前?,他们一路都会和荒野、沼泽相?伴。 荆榕坐在靠门的位置,靠着墙壁往外看,熟悉的风景掠过?,一些已经粉碎在精神体?深处的画面被似有似无地拼合在一起,记忆深处的大门闯入一道凛冽的风。 “枫林白山,姑娘笑眼弯弯。” 荆榕用指节很轻地打?着拍子,“白山溪谷下,小伙子说,八月之?前?来还。” 一样?的旋律,这是个开头,阿尔兰·瓦伦丁也忍不住转过?头看他。 “突然想起一首歌。”荆榕说,“扬卡溪边的枫叶林。我以?前?很喜欢这首歌。我会用口琴吹奏它。”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他,指尖又收了收。 他说:“我知道。” 停顿了一会儿?,阿尔兰·瓦伦丁说:“你的口琴吹奏得很好。” “是吗?”荆榕说,“你跟我回家,我吹给你听。” 第108章 轮椅大佬 “我都会哦。” 19 “你的家在哪里?”阿尔兰·瓦伦丁顺着他的话?题问道。 荆榕说:“还远, 我们最后才会到那里。” 东国和?前独立国的交界处,就是他的家了。 阿尔兰·瓦伦丁很认真听着,他也把荆榕的话?当?了真:“那里……还在吗?” 荆榕想了想说:“或许还在,也或许不在了。” 阿尔兰·瓦伦丁的直觉很敏锐, 他像是在这一瞬间察觉了什么:“你离开那里很久了吗, 但你好像已经记不清很多事情了。” 荆榕说:“是的, 我离开太久,已经记不清很多事情了。” 包括爱,包括恨,包括那枚被封在暂停的世界时间线中?的枫叶花纹子弹。只有《扬卡溪边的枫叶林》的旋律,串起了这段时间线。 荆榕靠着列车卧铺的墙壁, 想起了一些?更?多的事情:“我没有去?过扬卡,我的大学在梅林洛夫空军基地念的, 主要帮‘枫’的预备成员进行空军培训。”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他:“所以你原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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