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巫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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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天开工过后，后面就不用怎么盯着了，文修易就带着文农继续回码头摆摊，文俊学医，文瑶依然三天两头的去帮别人做掌厨，文老汉一个负责盯着盖房子的进度，一个负责留在家里带孩子，主持全局。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新房那边已经有了基本的框架，远远看去已经能看出来点院子的型了。这天文修易和文农文俊从城里回来，文老汉趁着吃饭的时候宣布了一件事。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山背后的那十多亩地，找个时间得去翻翻土，沤点肥，这样开春才好下种，老大码头那边的生意不能断，小俊金大夫那也不能不去，除了他们俩和文农，其他人从明天开始，就给我下地干活。” 文老汉说完，众人吃饭的动作就是一顿，就连一向喜欢和文老汉对着干的罗氏都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是和文老汉商量好了的。第87章被嘲笑，他会种地？庄户人家，以什么为主？当然是以种地为主，不种地哪里来的粮食？哪里能吃饱饭？而且一下子多了这十几亩地，到了明年他们家要交的税就会变多了，不趁早的做打算，等到了明年交啥？空粮吗？而且现在地变多了，家里人就这么几个，不提前弄的话，怕到了开春来不及种。耽误了种地，就像是要了他们的命。文修易一听，种地啊，他老本行啊，虽然此种地非彼种地，但概念是一样的。 “爹，文农现在自己也能行了，而且现在码头也没那么忙了，明天就让文农自己去吧，我在家跟着下地。”文修易说道。这段时间码头摆摊的人越来越多，自然有和他一样卖炒饭的，虽然味道不如他的，但是人家价格便宜，也能赚上一些。有些人吃饭只是为了图填饱肚子，自然是哪里便宜就在哪吃，至于好不好吃？反正吃下去最后也会变成地里的废料，啥味儿对他们来说都一样。不仅如此，码头上还多了几家和他们一样卖卤菜的，但是口味嘛，看他们家现在卤菜生意完全不受影响，就高下立现了。文修易的话刚说完，文农差点就被吃进嘴里的饭给自己噎着了，等缓过来就连连摆手：“大伯，我不行啊。” 文修易继续吃自己的饭，一边道：“我说你行你就行，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你自个儿去摆摊，赚的银子，你把本钱还给你妹，别的都是你自个儿的，赚多赚少我也不管你。” 卤菜是文瑶做的，配菜也是文瑶和罗氏他们准备的，都算在他们自己家的账上，没跟老宅混在一起。 “不是，大伯，我真不行，还是你去摆摊，我留在家里干活吧。”文农急忙道。文修易几口把饭扒拉完了，嘴一擦，看了他一眼：“你留下，你能干啥？行了，就这么定了，爹，你没意见吧。” 文修易说完这话，文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他，把文修易弄的一脸莫名。罗氏撇撇嘴，直接就笑了：“还说别人能干啥，整个家里种地最废物的人就是你，你还好意思说文农。” 文修易：“……” 是了，前身五指不沾阳春水，别说下地干活了，连锄头都没拿过一下。不过文修易毫不在意，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 “啧……说的跟真的一样。”罗氏懒得理他，继续盯着大头吃饭，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居然挑食，不盯着不行。然而尽管罗氏嫌弃文修易什么都不会，却没有反对他的安排，如今文修易既然已经改邪归正，那家里的农活自然要让他跟着参与了。要说谁最高兴，自然是李氏。 “大哥，你说真的啊？除了本钱都归文农了？”李氏两眼放光的问。 “嗯，弟妹不信咱们写个字据也行。”文修易没心没肺的说道。罗氏的眉头蹙了一下，看了李氏一眼，好在李氏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不用，哪用这样，都是一家人，文农，还不快谢谢你大伯。” 李氏使劲掐了一把文农，多好的机会啊，大哥这是要让文农自己锻炼呢，要是练出来了，之后就算他自己想摆个摊也不是不行了。这样一来，他们二房也算多了一个进项。婆婆从不苛待他们，除了要交给公中的钱，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收着的，要是文农争气点，兴许过个一年半载的，他这娶媳妇的钱就攒下来了。文农最后是被李氏给赶鸭子上架的，除了这个，李氏帮忙准备食材和卤肉什么的，也比之前更积极卖力了。饭后，一家人各自散开，该干嘛干嘛。文瑶和两个姐妹带着大头在屋里绣花画画，文俊则领着几个弟弟开始读书识字，罗氏坐在炕上，暖暖和和的给家里人纳鞋底子，马上过年了，能每人换双新鞋也行。文老汉坐在她不远处，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你说老大真能下地吗？我咋就不信呢。”文老汉嘀嘀咕咕。罗氏手上不停，头也不抬：“你管他行不行，是该让他下地干点活了，从小到大，家里的农活从来没让他沾手过一次，最后的结果呢？我看现在这样就挺好，反正我是不指望他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种地吧。” 考学出息这种事，反正她现在有大头了，哼，培养大头。文老汉不说话了，老妻说的对，是该让文修易学着干点农活了。第二天，文俊帮着一脸愁苦的文农推着小板车进城，其他人则各自拿了工具，准备下地了。这个时间下地的人不少，大家都和文老汉想法一样，趁着年前多干点，年后开春能轻松点。见文家众人里还有个文修易，大伙都觉得稀奇，毕竟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这位下过地。 “文叔，下地呢？哎呀，文秀才也在啊。”村民们笑着打招呼，只是那笑容看着就有些，怪异，特别是大家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落在文修易的身上。 “文秀才？文秀才会种地吗？” “别瞎说，文大叔在咱们村种地可是一把好手，那文秀才能差的了吗？” 也不知道是那句话点燃了其他人的笑点，总之不少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反观文修易，直接两耳不闻窗外事，自动关闭感官。看不见，听不见，就说的不是自己。文老汉能看不出来大家都在看戏吗？那能有什么办法，自己惯的儿子，自己承担吧。 “让大家看笑话了，这不是以前不会，现在才开始学嘛，那大伙儿先忙着，我们就先走了。”文老汉说完，带着一家人，溜，路上还不忘狠狠地剐了文修易好几眼。翻过小山坡，就到了他们家的地，之前的主人家种的都是麦子，收了之后就着急出手这地，所以地里的麦秆什么的都还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地翻翻，把地里的麦秆都挖出来，把土蓬松了，再上点肥，来年开春就能直接种了。第88章想跑这么多的地，光靠人力翻，那得翻到什么时候？站在地旁边的时候，文修易就后悔了，他现在去码头还来得及吗？ “还愣着干什么？干活啊。”文老汉在旁边踹了文修易一脚，恨铁不成钢。他就知道，这个老大就是靠不住。文修易嘴角抽了抽，指着十多亩地：“爹，就靠咱们得翻到什么时候？” 文老汉在地上敲了敲锄头，回答：“咱们家这么多人，几天就干完了。” 文修易：“……”等这么多地翻完，那人不得废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里，这么多年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靠着一双勤劳的双手。文修易还不死心，追问道：“就没有个什么省事省力的办法？” 文老汉一顿，抬起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文修易赶紧否认，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地，光靠我们一锄头一锄头的翻，得翻到什么时候去。” 文老汉倒是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从小把这个大儿子给保护的太好了，便耐心的解释了一句：“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赶紧干活吧，一会让你娘看见了，你又得挨骂。” 罗氏果然是文修易的克星，一听文老汉说罗氏文修易就老实了，拿着锄头认命的下地。说是全家都来了，实际上劳动力也只有文老汉，罗氏和兄弟三个加两个妯娌，小辈里也只有十二岁的文进和十岁的文发跟着干，至于几个姑娘，干的都是轻省的活。把他们翻出来的麦子根从土里抖抖出来，拿着小锄头把那些大块的土块给敲碎。至于大头和文英两个，那就是满地里跑，说是干活，不如说是来玩的。虽然这原身力气不小，而且这段时间在码头也练出了一些臂力，但在翻了四分之一亩地之后，文修易还是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再挖下去，他胳膊要废了。此时此刻，文教授异常的想念后世那些机械农具，省时省力省人工，多好。老两口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原本他们以为最多几米文修易就该受不了了，没想到竟然做了这么多，这对从来没下过地的文修易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哥，累了就歇会，有我和老三呢。”文修竹像小时候一样，憨憨的对着文修易笑了笑，让他坐在旁边休息，自己取代了他的位置继续。这个家里，已经习惯性的让着他了，文修易看着爹娘弟弟和弟妹们，就连两个孩子都干的卖力，自己也坐不下，咬咬牙硬撑着继续干。至于手？呵，谁的手？哪来的手？已经麻木了。文瑶就跟在他后面捡，翻，敲，抖。 “文教授？感觉如何？劳动人民的辛苦，感受到了吗？”文瑶揉着自己的腰，很想就地躺下。文修易看看她：“没事吧？” “腰要断了。”文瑶满是无奈，但是不能停啊，这样的生活他们必须适应才行。文修易深深地叹了口气：“哎，干吧，回头我研究一下，总这么靠人力也不是个办法。” 文瑶眼前一亮，差点就忘了文教授以前是干啥的了。 “爸，你有办法？”文瑶一急，这称呼就一下没崩住，好在他俩现在旁边没人，才不至于被人听了去。文修易瞪了她一眼，才说道：“我们那时候都已经是靠机械干活了，哪怕你爷奶他们那一辈也是家家户户都有牛，还有那些耕具，干活哪用像现在这样辛苦。” 文瑶把手上的麦秆一扔，走到他跟前道：“那把原来的东西做出来不就行了。” 文修易往其他人那边看了看，看到家人一个个的汗流浃背的模样，也满是心疼，咬咬牙点头：“晚上等你哥回来，我们琢磨琢磨。” “好勒，那这地的土质你准备咋弄？我那是能买到化肥，但是咋拿出来用啊？”文瑶说道。文修易笑了，自己的闺女和儿子生在一个好时代，所以什么都不用愁，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化肥比比皆是，所以不知道这些也正常。他耐心的给文瑶解释：“这在高科技的化肥出来之前，咱们的老祖宗们就已经研究出各种各样的沤肥方法了，这里头的门道多呢。虽然现在家家户户都只会用大粪做肥，再不济就是烧个秸秆用草木灰做肥，这不都是肥料吗？这也是演变的一个过程，其实不用化肥，现在的条件想要弄出来好肥也不是不行。” “您知道怎么弄？”文瑶问。文修易嗔了女儿一眼，笑了：“你爹是干啥的？” 文瑶嘻嘻哈哈的打趣他：“读书的？种地的？哈哈哈哈哈……” “臭丫头。”文修易瞪了她一眼，道：“行了，赶紧干吧，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晚上回去跟你爷他们说一下，能不能行总得先试试才知道。” 父女俩嘀嘀咕咕半天，手上也没停，直到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会停下来休息一会。每每这个时候大头就会抱着比他脑袋还大的水袋跑来给两人送水。喝着儿子送来的水，文修易都不觉得累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罗氏把文瑶给叫走了，说是跟她回去做饭，但是文瑶知道，奶奶是心疼她干活。两人回去就着家里的食材，做了肉饼菜饼，一家人就在田坎上就着水吃着饼，倒也快活。一直到太阳落山，才结束一天的劳作。可就算这样，他们这么些人，也才堪堪整理出来一亩多地。回到家，文修易往椅子上一坐，是真的一动也不想动了。 “瞧你那点出息，才干点活就要死不活的了。”罗氏一看到他这样就嫌弃的不行，但还是转头进了厨房烧了许多热水，泡了热帕子扔到了文修易的手上，让他把自个儿的手和手臂什么的热敷一下，省的第二天疼。文修易傻笑着给自己的手和胳膊热敷，才终于觉得好过了一些了。晚饭很丰盛，文瑶蒸了一大锅的米饭，又把郑屠户送来的肉切了两块，炒了肉丝，切了一盘卤菜，又炒了一盘素菜。要说以前文家是绝对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的，一张桌子上能同时出现两个肉菜？连过年都没这待遇。第89章那咱们自己买头牛呗吃过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吹牛皮。不过说的最多的，是文修易今天种地的表现，一个个的，不停的跟没有参与的文俊和文农描述文修易在地里干活的场景。两人都憋着笑，文农是不敢笑，文俊是不好意思笑，实在是，换了他来，也一样不会，兴许他还不如他爹呢。不过一家人都在忙碌，他也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这几天我留在家里帮忙。”文俊道。他这话一出口，文老汉和罗氏首先就炸了。文老汉拒绝三连：“别，不用，不需要。” 罗氏苦口婆心：“你好好学你的医术，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我们呢。” 结果文俊还没开口，文修易就先说话了。 “爹，娘，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他坐正了身子，直接道：“小俊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能因为他现在跟着金大夫学医，就把他应该做的事情全部都揽到自己身上，得让他知道，家里是他的后盾不假，但是同样的，也是在为他的前程付出努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忘本，你们老这样惯着，只让他好好学医，把什么事情都帮他干了，就不怕再养出一个我来？” 文修易说完，在心里默默的呸了一声：是养出前身那样的白眼狼来，不过嘛，他家小俊，才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呢，他们家小俊可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文老汉和罗氏为了文修易操心了一辈子，惯了一辈子，迁就了一辈子，结果到了最后，却是这个儿子来告诉他们，这样的溺爱和大包大揽是不对的。一时之间，罗氏和文老汉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老大变成那样，都是他们的错？文修易不知道老两口的想法，只是对文俊道：“儿子，你这么想是对的，但是也不能全扑在家里的事上，毕竟学业为上，你就跟金大夫说一声，在家农忙两天吧，两天结束就去好好给我上学去。” 文俊终于找到机会插上话了，他嘴角抽了抽，道：“爹，爷爷，奶，不是我不去，而是这几天金大夫没空，他让我回家先自己看看书。” 文修易好奇：“金大夫忙啥去了？” 文俊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是京城来了贵客，这段时间邱掌柜都没来铺子里，我听洪海说，自从金大夫和邱掌柜盘下这个济世堂，这位贵人每年都会来一趟。” 文修易恍然大悟，京城来的啊，那是挺贵。 “那行吧，那你这几天就跟着下地吧。”文修易摆摆手，至于他早前琢磨的省时省力的办法？过了明天再说吧，没理由他和闺女都受了这份罪，儿子不感受一下，那怎么能行呢。第二天，有了文俊的加入，就把文瑶给换下来了，罗氏以她的脚伤还没好全为理由，让她在家看孩子，给盖房子的工人和他们做饭，俩孩子，文英和大头，就是她的小帮手。看起来是最轻松的活儿，实际上却是最繁琐的。果不其然，一天下来，饶是一向淡定如泰山的文大夫都受不了了，找到文教授让他支支招。文修易一脸的得意。 “嘿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爹爹我。” 文俊和文瑶：“是是是，文教授您博学多才，支个招吧，真的受不了了。” 文修易嘿嘿一笑：“先回家，问问你们爷爷，现在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没有。” 兄妹俩齐刷刷翻了个白眼，这不等于没说么。到了晚上，又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茶话会的时候，文修易突然开口问道：“爹，咱们这都是这么靠人力干活的吗？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就没有别的方法能提升一下效率？干的快点？” 文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只有在院子里老婆子才让他抽两口，文老汉很是珍惜这样的时光，听见文修易问，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有到是有，就是咱家没那个条件。” “怎么说？”文修易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文老汉这才继续道：“像咱们村，就村长家有牛，用牛干活自然比人要快得多，毕竟牛在前面走，人只要扶着犁就行，虽然也不算很快，但是比起人力来说，已经快很多了。不过这样的条件不是谁家都有的，家里条件好些的呢，就会花钱去村长家或者隔壁村有牛的人家租牛来犁地，但也是有条件的，得把牛照顾好了，毕竟一头牛可贵可贵了，也不是谁都舍得买的。要是累坏了，主家会心疼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关系好的人家，也极少有人会借。没有牛，就只能人自己干了。” 一口气说完，文老汉又抽了一口，烟雾环绕，神色享受。文修易和儿女对视一眼，开口道：“爹，要不你去找村长家租牛。”在文老汉和罗氏还没骂他败家之前抢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