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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碎片被拔出时,牵动伤口,陆陆续续又流了一些血。 玦并没有系统地学过医疗手段,他所有的急救知识都是在战场中学来的。 这个过程应该非常疼痛。揭克镇物资短缺,所有的麻|醉药都用在了危重伤员身上,普通的外伤,他们一般都是直接缝合。 这个过程花费的时间更长,玦尽力稳着自己的手,将所有的弹片夹出来,放在一边的消毒盘里。 荆榕不发一言,不过微闭的眼睫上已经沾了一些冷汗,乌黑湿润。 荆榕能察觉到玦在看自己的眼睛。 等荆榕微动一下时,玦忽而倾身向前,仰头吻在他的眼上,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冷汗。 “哥哥,你要是以后都看不见了,我把我的眼睛给你。”荆榕听见玦说。 玦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荆榕说:“好,如果真的那样,我很乐意接受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平静随意,玦反应了一会儿才听出他在哄他,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有点担心和着急,耳根却又红了。 战场上长大的他,从未与人调过情,也根本招架不了荆榕随口的几句话。 玦给荆榕上好药,随后用绷带系紧。 他检查了自己的成果后,仰头对荆榕说:“哥哥,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要出去了。” 荆榕想了想,倒是没有意见:“好,需要我时让我知道。” 玦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荆榕又笑了笑:“是不是已经在想怎么瞒我,使用精神力了?” 玦的手僵了僵。 荆榕将指尖插入他长长的红发,轻轻抚摸着。 玦太过高兴了。 解救了同族的战犯,与游击队重逢,封死战争列车向西的通路,接下来的整个冬天,西线的战火都将无人支援……每一件事情都是好事,结束战争的时机仿佛就在眼前。 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想要尽快地完成一切。 荆榕说:“好,你想用就用。” 玦怔了一下。 荆榕声音很随意:“我来养。” 他来养他的精神力。 而且他明确地知道怎么养他的精神力。 他家的这只小红狼不是别的生物,拘禁会遭反抗,驯化会遭粉碎,安乐会养成痛苦。只有真正的自由才能解救他的精神力,让他从现实的镣铐中挣脱。 他喜欢一样东西,一向喜欢它们活着的样子,而且要最漂亮的样子。 玦睁大眼,定定地看着他。 荆榕双眼微闭,身上的气息内敛而深沉,好闻得像带着金属甜香却又冷冽的冬天。 玦翻身,伸手扣住他下巴。 他的声音微微哑:“哥哥,怎么办。” “我想现在就上了你。” 第21章 高危实验体 他们正在排队领姜饼。…… 荆榕笑了一下。 他握住玦的一只手。 这是无声的赞同和默许。 玦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奇异的柔和和沉降:“哥哥,你身上……” 他身上有伤。 但玦没有说完,因为感到了强烈的悸动。 荆榕闭着眼,仍然能感觉到玦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带着无法自控也完全不去控制的好奇和沉溺。 玦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哑了:“哥哥,我替你把眼睛包住。” 他着急转移注意力,毕竟荆榕刚刚消耗了巨大的力量,又受了精神爆|弹的直接轰击,这个时候说这些,好像有些不太顾及他的身体。 优秀的首领是不会不顾爱人身体的,他没有那么急色。 荆榕听着玦把绷带浸入水盆里洗净,随后裹上基础的草药治,过来为他包住眼睛。 玦说:“这是附近雪山能找到的唯一一种对精神力有作用的草药,等我们再往西,一直到前线,我去抢最好的药给你。” 其实第二天早上就应该能恢复。 荆榕没有说,等他给自己系好绷带,几乎是无限的捧场:“好,我等首领大人给我抢最好的药。” 他说得温定又安稳,眼被缚住了,说话时习惯性地微抬起下巴,朝着玦的方向。 玦没有出声。 玦出神地盯着他的鼻梁,他下巴的线条,还有清晰的喉结,还有微微被冷汗沾湿的发。 眼前这个俊秀清朗的年轻人是他的。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奥尔克人迷得神魂颠倒。 玦向帐篷外看了一眼。 奥尔克士兵都尽职尽责地守着。游提尔归来后,主动包揽了所有琐碎事务,他们应该可以拥有单独呆一晚而不被打扰的时间。 不过一向理性严谨的首领大人是不会允许意外和变故的发生的。 玦起身,对外面的人说:“你们都去休息吧,今夜我为我们的同伴治伤。” 外边的守卫得到命令,纷纷离开。 玦吹熄了多余的灯火,将一盏风灯放在床头。 荆榕的面容在灯光里映得格外深邃俊朗。 玦像他爱做的那样,压着荆榕,小心避开他的伤口。 接着,时间慢慢流逝,玦没有动作。 荆榕等了一会儿,说:“是不是不知道做什么?” 玦的耳根陡然红了起来。 他在实验室里长大,从没有渠道了解这些信息;他连对于情侣、夫妻的概念,都是模模糊糊地从小时候看过的,身边人那里习得。 虽然脸很红,玦的声音很平静:“我当然知道。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他和荆榕在旅馆里完成了一些活动,他认定事情应当就是如此。 片刻后。 他低声问:“哥哥,你怎么办?我帮你?” “不用。” 荆榕说着,立起身,声音贴在他耳边,冷静又凝定:“你有别的办法帮哥哥。” * 一段时间后,荆榕低声问:“口渴吗?” 荆榕指尖拂过玦的脸颊,玦躺在床上,眼睛闭上,只知道抓着他的臂膊,好半天后才说:“……渴。” 他甚至忘了荆榕看不见。 荆榕伸手拿杯子,但杯子离他上次听见的方位有些远,他低低地“啧”了一声,不得不起身下床去接水。 对于执行官大人来说,这已经是他很有情绪的表达了。 玦瞬间意识到他在因为什么事情不耐烦。 尽管他仍然还在为发生的事情震惊和不知所措,但他等荆榕回来时,伸手轻轻地碰他的手臂。 玦指尖紧握,像是应战一样鼓起勇气说:“哥哥,我也不想停。” 他喝了几口水,啜一口在口中,起身去渡给荆榕,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有些生硬,却十足热情,十足坦诚。 直到天快亮时,二人才睡去。 * 第二天荆榕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凭感觉推断,现在差不多是早上十点。 如他所想,他的视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层极薄的血雾。 他的外套和衬衣零挂在床边,床下随意扔着一团沾满血和可疑污迹的绷带,正是玦昨天晚上给他换上的那一套。 626的声音:“早上好,执行官先生。看样子,你们昨晚经历了一个激烈的夜晚啊。” 荆榕捞起那卷散乱的绷带,扔进水里泡着:“是啊。” 他的伤口全裂了,玦也没好上多少,玦的衬衣外套上全是他的血。 荆榕在自己的行李箱内找到换洗衣物,披上开始扣扣子。 玦并不在房间里,而且他离开得很早,几乎只醒了几个小时就跑了。 626说:“很早的时候,游提尔就来报告火车的修复情况了,要他过去帮帮忙。我也是在那时候被吵醒的,你的对象二话不说出去了。” 荆榕说:“他很辛苦。” ——虽然玦真正的辛苦,可能大部分是自己昨天晚上造成的。 626说:“接下来干什么,兄弟?” 荆榕说:“出去转转。” 两边的人员情况都比预想的要好,没有死者,伤员都得到了非常及时的救治。 这个暴风雪的冬天已成定局,而山脉已经断裂,被俘的人员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动作——倒不如说,正因为接下来的冬天都将没有补给,所有的奥尔克人和流火之岛的居民都必须合作维生。 荆榕去伤员营地里转了一圈,帮忙处理了几个伤患,又去视察了小朋友们的营地。 这几天所有的营地伙食都由未成年人负责。 荆榕过去,教了他们几个更省燃料的防风灶台的搭建方法,又给每个小朋友发了一块姜饼。 下午时游提尔来找他。 “裁……您……”游提尔面对荆榕时,显然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说得磕磕巴巴,最后才找到称呼,“先生。” 荆榕说:“有什么事吗?” “首领写了一下未来几天要办的事项,要我过来交您过目一下,看看您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指导。” 游提尔又惶恐又尊敬的看着他,同时看着荆榕附近的孩子堆——他们正在排队领姜饼。 ——妈的,这些小羊羔根本不知道害怕,他们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荆榕接过来,先没有看,反而唇边勾起一丝笑意:“玦呢?他自己怎么不过来。” 游提尔想了想,挠头说:“首领说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先不过来了。” 荆榕点点头:“知道了。” 他写完纸张,交给游提尔,随后又四处帮忙,到了日落。 日落时,又有来自玦的口信捎来,是一个不认识的士兵送来的,他向荆榕转述:“先生,首领说请您今夜早些休息,他将和各个小队商议未来的行动。可能会很晚。” 荆榕听完,还是笑笑,说:“知道了。” 迟钝的626终于察觉不对劲:“是不是有点生硬?他今天怎么像是在躲着你走?” 荆榕说:“虽然是首领,但也会害羞的。” 早上玦一句话都不说就跑了,显然也没能调整好面对这巨大的刺激和羞耻。 荆榕说:“不过他的好处就是接受得很快。所有的事都这样。” 晚上十一点。 玦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停下,孜孜不倦地工作着,掐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叫上其他人一起,回他的营帐举行会议。 越接近营帐,他的心跳越急,咚咚作响。 眼前仿佛还在回放昨夜,那个荒唐又放纵的夜晚。荆榕线条清晰的下颌,肌肤上的汗水,乌黑的发。 不过他的表情看不到任何异样。 直到他看到等在帐篷门外的人。 荆榕靠在帐篷外,抱着手臂,肩上覆盖着薄薄的雪。看见他来,荆榕对他笑了笑。 玦慌得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武器。 好在他及时调整,沉下声音说:“哥哥,下午我给你带了口信,你应该早点休息。” 他停下脚步,和荆榕隔着一个非常礼貌的距离。 荆榕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来告诉你一声,我的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 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荆榕平静地说:“昨晚没看清,下次应该就有机会看清了。” 玦好不容易控制的表情立刻维持不住了。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第22章 高危实验体 那是最温柔无声的,难…… 周围人都不知所以,显然全场只有玦一个人领会了荆榕话里的含义。 荆榕看到面前的人从头红到脚,笑了一下,挥挥手,往伤员营帐去了。 只有玦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放在他的背影上,很久之后才低头,低声笑说:“走,我们进去开会吧。” 别人都听令进去了,玦还在原地走神。游提尔回头看了他一眼:“首领?” 玦这才揉了揉脑门,恢复素日的杀伐果断:“走吧。” 626说:“哥们,你有没有觉得你像那个什么……” 荆榕正低下头,在雪里检查路边的一株草:“什么?” 626说:“祸国妖姬。” 626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在聊天框里狂笑起来。 荆榕说:“还好吧。” 不过他说完也笑了,一人一统相对大笑起来。 揭克镇的部署工作正在接近尾声。 事情步入正轨的速度要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快,当玦重整编队,重新部署下守卫、物资队和勘探队时,有不少奥尔克士兵与流火之岛人放下了成见,一起加入了混编的队伍中。 玦在人员统帅上的能力和魄力无人能及,短短几天,原本的战俘小镇已经变成了规划有序的居民小镇,所有救回来的人不分敌我,全部分配住所和物资,所有人能够活动的人一起为过冬做准备,同时养精蓄锐,整编了一支新的精锐队伍。 这支队伍预估的人数有四十人左右,每个人都是玦精心挑选的。他们将一起踏上继续向西的列车,解救西方的战事。 第二天清晨,626问荆榕:“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荆榕说:“快了,这个冬天不会很清闲。” 626吹了声口哨:“这种忙碌我也很喜欢。” 荆榕将手里的草揪下来一小片,检查叶片边缘的锯齿和叶脉的情况,他回答道,“我也觉得不错。” 他拂开面前的雪,冬季的大地之上,还有许多绿色的草叶,他装了一些在自己的衣兜里。 刚站起身,荆榕就见到应该还在开会的游提尔冲了出来,过了一会儿,玦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他们开了一夜的会,到了清晨,终于有了几分喘息时间。 “先生。” 游提尔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他手里还挥舞着一页备忘录,震惊地问他,“首领说您让我继续担任游击队长?” 荆榕点点头:“是的,您很优秀,我想新的游击队也需要您。” “这真是……这真是太好了。”游提尔激动得语无伦次,“可是我……我非常抱歉,让您受了伤……” “不用道歉,大家成为战友之前,总会先有一些冲突。”荆榕对他微笑致意,“更何况您是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游提尔一愣,声音低落下去:“我以前是,但自从被一个奥尔克士兵打伤之后……” “现在看不见了是吗?而且没有医生敢动。”荆榕声音平静,“没有关系,我会有办法。” 游提尔张大嘴巴没有说话,他再度被眼前这个人震惊。 荆榕说:“我大概还需要一周的时间为您配置药水,再辅以手术切除部分增生,不过这个手术可能需要玦来做。他的手是最稳的。” 玦在旁边听了,虽然也有些诧异,但毫不犹豫接下了这个任务:“好,你交给我。” 游提尔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他连话都忘记说了,举着手里的备忘录就往回跑,大叫着:“我还有救!那位先生说我的眼睛还有救……” 游提尔远去了。 玦走到荆榕身边,唇边也挂上淡淡的笑意,“哥哥。” 荆榕说:“不是要开会吗?怎么跑出来找我了。” 他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视为所有物的一种侵略性。 玦镇定自若:“两分钟没见我的宝贝儿,有点想得厉害,跟出来看看。” 好像片刻前脸红到无法自持的那个人,跟他完全没关系。 626:“你说的没错,他真的接受很快。” 玦在荆榕身边徘徊。 周围全是人,他们在外从无什么亲密的举动,距离再近,也只不过是普通的距离。 即便两人刚来镇上时,是用的恋人的名义,不过所有人都把他们的关系想得特别纯洁,坚定地认为当时的身份是战术伪装的一部分。 玦的视线流转到他脸上,声音变得轻缓:“就看两分钟……” 荆榕站定不动,给他看。 那双蓝眼睛里充满了冷静的痴迷和渴求。 片刻后,玦才收回视线:“我真的要回去了。哥哥。” 荆榕说:“好。” 玦说:“你的声望在揭克镇里已经到达了顶峰。” 荆榕挑眉:“为什么?” 玦说:“你往后看。” 荆榕回过头,看见一串七八岁的小孩子,躲在帐篷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只不过因为玦的存在而暂时无法靠近。 荆榕转过去,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问道:“要姜饼吗?下次带给你们。” 小孩的头领摇了摇头:“大人们说我们可以休息了,让我们去念书。我们不想念书,我们想跟您做事,您现在去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小孩子的对一个人的信任和崇拜总是很容易到达满值。 玦说:“你看,只有你能叫动他们。威望已经比我高了。” 荆榕听着他的话,半跪下来检查小朋友手上的冻疮:“非常荣幸。” 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简易的膏药,递给小朋友分发涂抹:“我现在去西南侧的雪山主峰采一些草药,你们想跟去的话,每个人回家告诉大人,带来口信给我。” “我们已经都说过了。” 小孩头领说,又敬畏紧张地看了玦一眼,“首领大人也知道。” 玦点点头。 他也学着荆榕的样子双手插兜,表情很平常:“你带他们去吧,哥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的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倦怠,但温柔和缓,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仿佛在透过他们看过去的某段时光。 荆榕看着他眼底的蓝色,问道:“你想去吗?” 玦以为他是问现在,他说:“哥哥,我下午要去检查列车,没有时间了,我们要赶快出发。” 荆榕点点头。 玦看着他,凑过来,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指尖轻轻地贴了贴他的指尖。 那是最温柔无声的,难以自抑的眷恋。 第23章 高危实验体 从天上来的 山峰上极冷。 626说:“我以为你不喜欢小孩。” 荆榕坐在雪山高峰的岩石上,声音淡淡的:“我不喜欢大多数人。” 这座山的主峰没有下雪,风和空气都很清冽。 从荆榕坐着的岩石往下看去,揭克镇的孩子们都排成队列,按照他教的方法努力攀登。 626说:“是我描述不够准确了。你确实对人类兴趣不强,不过照我看,你对不喜欢的东西反而比大多数人要好得多。” 荆榕说:“是吗?” 626说:“是的,比如说讨厌小孩的人,一般是没有耐心带他们爬雪山的。” 荆榕说:“我并不讨厌小孩,我只是平常对他们没有很大的兴趣。” 就像一个苹果和一个香蕉,不喜欢的那一样,只是不会主动想起碰。 不插手时,会看着他们按照本来的命运走。 但他偶尔也会喜欢上其中一个。 执行官从来只选自己喜欢的。 短短的一段路,红发的孩子们爬了二十多分钟。 然而站在山顶上后,眼前的风光让他们大为惊讶。 平常大人们不允许他们上雪山,尤其入冬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覆满白雪的山顶。 山谷空幽,明净澄澈,他们终于看见了大人们口中的那个“神迹”——山脉被凭空切断,多出一个空缺,鬼斧神工一般,令人久久无法出声。 荆榕站起身,声音很沉静:“来吃东西。” 他一早在侧峰猎得一头鹿,交给眼前的这群孩子们处理好。篝火升腾起来,所有人围着他乖乖坐下。 “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一个孩子接过他分发的烤鹿肉,一边吃,一边无敌疑惑,“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吗?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神奇的事情?” 荆榕说:“是的,我是从天上来的。” 孩子们彼此对视一眼,深深地相信了他的话。 既然是从天上来的,那么什么都会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原本早已失去对童话和幻想的期待,直到这一天,神迹出现在他们眼前。 “先生,您有不知道的事吗?”问他的孩子大着胆子追问,他们从眼前这个大人身上感受到了安全和强烈的吸引力,令他们想要问更多。 “我想知道……”荆榕拿树枝串着剩下的肉,在火堆里烤得滋滋作响,他思考了片刻后,郑重说道,“我想知道你们首领的一些故事。” “我知道我知道!” 立刻就有人把玦卖了,有个小女孩举手,“我看过我妈妈当联络员时的笔记,她当了很久首领的联络下线,首领十二岁后的事我都知道……” 其他孩子也七嘴八舌地叫了起来。 “我也是我也是!” “我父亲和他的战友曾经潜入过首都实验室,他之前就见过首领……” 遥远的山下小镇中。 玦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的卫兵心细如发:“首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玦摆摆手:“不会。” 说完,他忽而有所感应似的,往雪雾笼罩的远方看去。他的心跳很快再度变得剧烈。 他伸出手,轻轻按上自己的心脏。 他没有办法控制,在对荆榕的事情上,他的冷静和自制力被一破再破。仅仅只是几个小时没有见到他,和短暂地想起,他的灵魂都仿佛要一同跟去。 * 荆榕很晚的时候才回到营地。 在那之前,他又教给了孩子们许多知识,猎鹿的技巧,药草的识别方法,不同天气中的应对方式……任何可以用于战时的知识,都让这些孩子如饥似渴。 等到孩子们散去,荆榕才躺回营帐中。 玦的行军床因为会议需求而被挪开,折叠了起来,地上是非常粗糙的亚麻布地毯。 荆榕并不在意,枕着手臂躺了上去,伸手观察着他打磨的一颗水晶。 玦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个景象。 他撩开帐篷帘,看见他的裁决者枕在地上,衬衣领口松散地解开两颗,翘着二郎腿,看着水晶球的目光深邃而专注。 荆榕总是看他的眼睛,说他的眼睛很漂亮,然而这个世界中,黑色的眼睛反而是极其少见的。 每当那双乌黑的眼眸沉静地望过来时,仿佛能看破和洞穿世间一切事,直达人心底,激起无穷的水花。 玦进入帐篷,放下帐帘,伸手解自己的扣子。 衣服一件一件地滑落,人也慢慢变得绯红。 这个过程里,荆榕的视线已经转了过来,带着点笑。 玦默不作声,放轻脚步溜过去,和他贴在一起,凑过来埋在他的的脖颈上,很轻地说:“哥哥。我不打扰你的事。” 荆榕感到他的舌尖带来的凉意,没忍住笑,将手里的水晶珠放下,把他捞过来。 黑夜里,玦的蓝眼睛像冰原上的狼一样隐秘发亮,带着理性又明晃晃的渴|求和爱意。 荆榕拂过他的长发,反复揉捻,又替他顺好。 片刻后,荆榕说:“还好吗?” 玦浑身薄汗,和他一样闭眼躺在地上:“我刚刚以为自己快死了,哥哥。” “吃点东西。” 荆榕起身,拿了一个东西,随后伸手过去。 玦张嘴就咬,没想到咬到了一片柔软温热的肌肤。 玦猛地睁开眼。 荆榕靠墙坐着,指尖是空的,刚刚送过来,被他直接咬破,血腥味透过齿间穿过来。 荆榕注视着玦的眼睛,没有说话。 而玦仿佛感受到某种命令,他顺从地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舐他指尖的伤痕。 这么几次之后,玦隐隐发现,血腥味似乎会让荆榕更加兴奋,一种秘而不宣的兴奋。 而他也会被这种兴奋感染,浑身战栗起来。 荆榕看着玦轻轻吻着自己的指尖,辗转吮咬,片刻后,他塞了一片东西进去。 玦吃到了一块饼干。 姜的辛香和黄油的酥香在齿间绽开,夹着一点奶油和香草的气息,并不很甜,但让人回味无穷。 玦闭着眼,哑声问:“是我们买的饼干吗?我以为你都送给小朋友了。” 首领大人不爱吃甜食,荆榕带上的小饼干,他在马车上浅尝辄止,之后都没有碰过了。 荆榕说:“我做的。” 玦睁开眼。 荆榕说:“有个人还没吃到饼干。” 第24章 高危实验体 他要把这个人直接拷住,绑…… 玦没有吃糖和饼干的习惯,这种物资对他来说并不常见。 战时糖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一块白砂糖可以拿一个小孩或女人来换,一罐糖水可以让一个人不吃不喝四天后捡回一条命。 他没有吃这些东西的习惯,即便有时候能拿到,也分给了部下和更小的孩子。 荆榕安静地躺在地上,回想白天孩子们说的话。 “我妈妈说首领大人可厉害了,那时候西线的游击队已经弹尽粮绝,但首领说他年龄小,不容易被杀,他可以出去,在死人堆里捡物资。” “他捡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回来,用过的绷带,碎的金属屑,攒着,之后可以一起融化。他救了一个别动队规模的人。” 626顺着孩子们的描述,定位到了那段时间线。 玦比上次记忆中看到的要大一点,高了一些,但不多,但人更加的瘦了。 他的红发剪得很乱很碎,军装打满了布丁,但从膝盖以下就磨破了,露出极其瘦弱苍白的一双腿。 他像一个幽小的灵,游荡在腐败、苍凉和烧焦的土壤上,从白天走到黑夜,背着两倍于自己体积的物资。 他是SSS级,比别人更安全,更加扛饿,所以他可以更长时间不吃饭。他吃过一切,树皮,灰土,乌鸦的肉。 他早已屏蔽了这副□□对普通事物的渴求。 在实验室的时候更是了。 他渴求一切,他贪婪地摄取着所有的机会,没有情感,没有犹豫。他在战场上学会奥尔克人的语言,在每一场实验中,用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静谧地注视每一次针头落下的位置,每一个路过的研究员的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而后全部传输出去。 他一样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工具。 荆榕说:“我做的,没有很甜,我提取了你们雪山上一种果子的糖浆。” 荆榕见他吃完,又伸出手,给他拿来剩下的,喂给他。 玦仍然闭着眼睛,不说话,慢慢吃掉他喂过来的第二块,随后说:“不要了,哥哥。” “好。”荆榕没有追问,正要拿走饼干盘时,他被玦伸手扣住。 “哥哥,把这些饼干留给我吧。” 玦闭着眼睛,睫下有非常细微的碎光:“我好像在做梦。” 这个梦比他能够想象的一切都要好上许多。 荆榕说:“好。你收着,我之后会再做。还会有很多口味。” 荆榕说:“还记得吗?我们会一起去奥克维尔克。” * 他们在揭克镇的事务很快整顿完毕。 游提尔会跟他们一起用战争列车前往西线,而镇子上的事情交由之前那位铁匠负责。 他们要在这个冬天,迅速地休养生息,随后用在揭克镇类似的办法,解救和占领更多战事地点,将他们的势力无限扩大。他们的目标就是解救更多的人,这样也拥有更多停战的筹码。 而且他们的行动要快。 冬天过去,奥尔克人就会修好铁道,卷土重来。 “可以,按我教你的办法驾驶就行了,烧锅炉的温度控制好。” 荆榕在驾驶室内,手把手教完几个卫兵开火车,玦也在旁边听着。 再有七十二小时,他们就将穿越整个西线,到达最远的交战区边缘比维多克,从那之后,大雪封山。 越往西,战线上的战火越稀少,大部分奥尔克士兵都已撤回前线,而且这个冬天,裁决者不会降临。 “奥尔克帝国的极端武器还有很多,避战为要,尤其注意他们的空中武器。” 玦展开地图,给下一站即将下车的游提尔仔细提点,“建造好地下的避难所,冬天他们可观测的部分十分有限,但等春天到了就没有用了。等我回来。” “好,我们一定等您回来。” 游提尔向他敬了礼,忽而感觉不对,他看了一眼窗边的荆榕。 黑发黑眸的裁决者刚安静下来,点了根烟在听电报。 游提尔压低声音问玦:“那位先生不会一起回来吗?” 玦愣了一下。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荆榕从身份上来说,是奥尔克帝国的王子,而且之前的王储莱恩斯重伤,精神力又受重创的情况下,谁会是下一任王储,连小孩都不言自明。 世间没有人和事可以困住那个人,那个人做事随心所欲,玦可以暂时让他感兴趣,暂时留住他,但是并不知道还能留住多久。 玦指尖虚空抓了抓,随后握紧。 首领不允许有事情离开自己的掌控。 首领不允许自己选中的人,还有离开自己的可能。 但对于荆榕,他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列车滚滚向前,汽笛飘出很远。 下一个站点距离揭克镇直线距离二百公里,游提尔和他的新整队的队员在那里下了车。 荆榕给游提尔递去了他加急制作的药水:“每天都记得用它滴眼睛,如果恢复好的话,可以不用手术切除眼翳。” 游提尔攀着火车门,对他们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跳上了月台。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下了车。 玦一直站在车门前,透过厚厚的车窗玻璃往外看。 尽管越往西,战火就越稀疏,但毕竟仍然要战斗。 荆榕说:“你放心,不会有问题。” 他调整着耳机,收听着一直被626监听的奥尔克帝国的频道信息:“他们认为战争列车的轨道中断是因为一场剧烈地震导致的山体滑坡,我们的行动暂时很安全。” 玦点了点头,听完他的话,他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这节列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桌上放着荆榕新做的一盒姜饼,而荆榕报臂低头,凝神细听着电台的消息,时不时拿起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些什么。 玦拿起一块姜饼放进嘴里。 今天的姜饼里加了可可粉和巧克力,有一瞬间,他回到一些熟悉的气息里。 荆榕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玦恍然想起来,这是在首都哨所时每天萦绕的味道。咖啡的香气,温热的炉火。 玦开口说:“哥哥,我……” 他想开口问他,去完奥克维尔克之后,他还愿不愿意跟着他回来。 虽然流火之岛这边的人十分贫穷落后,虽然他作为首领,一样贫穷,一无所有,但是他会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 玦没有问出口,他认真注视着荆榕的脸,裁决者脸上的笑意是如此令人着迷,冬日的暖阳透过窗,一道一道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又握了握拳。 还是不要问了。 他要藏起一副镣铐,一副锁链,把这个人直接拷住,绑起来,带回自己身边。他要他只能对自己一个人笑,他要那双沉静乌黑的眼眸,这辈子都只能看他一个人。 第25章 高危实验体 这就是荆榕意识体中长出的…… 载着物?资的列车一节又一截地留在各个目的地, 火车提速越来?越快,七十二小时正在无?限缩短。 狭窄的列车车厢只剩下两节,车上的人只剩下他们两人。 荆榕操纵着火车,玦坐在旁边看着锅炉。 荆榕一只手握着方向杆, 一手看着地图:“前面?就是?最后一个战区比维多克, 按照奥尔克军部之前的命令, 将是?最后撤离的人员。我们要提前停下。” 玦说:“好。这次我跟你一起,我们是?地理协会的成员。” 窗外?的景象飞驰而过,玦脱下身上的作战服,换上他那件穿了?很久的斗篷。 他的斗篷之前由洗衣机店的人们洗好,等到了?揭克镇后, 他们把荆榕带来?的兔绒缝进了?斗篷的内衬,现在它从?薄薄的斗篷变成了?足以御寒的衣物?。 荆榕看着时间快到了?, 也起身换了?一套更普通和陈旧的装扮, 大?衣领子?竖起来?,头顶是?防风帽,配着一副茶色的防风镜。 他将剩下的另一个防风镜也递给了?玦:“带上这个,我们接下来?会在雪地里跋涉很长的时间,它可?以防止雪盲症。” 玦知道雪盲症, 他点点头,接过来?后看了?看,却并不直接戴上, 而是?塞进了?衣兜里。 荆榕看向他。 玦解释了?一下:“我会用布把眼睛遮上,我担心它被弄坏。” 这是?做得?非常漂亮的一副茶色防风镜,这个世界里没有这样颜色的眼镜,独属于他,而且是?荆榕送给他的, 他要珍藏。 荆榕点点头:“这样也可?以。” 外?边的风景慢慢减缓,前方的城镇近在咫尺。 荆榕缓缓拉动液压装置,对这一截火车头进行减速,等到车停下来?时,他对外?面?的奥尔克士兵举起双手:“我是?东线来?的地理勘测人员,你们应该收到了?消息,战争列车的轨道断了?。” 玦跟在他身后,戴好斗篷的帽子?,抱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 荆榕带着玦一起下车,看着四面?对着自己?的枪|口,一只手将玦护在怀里,一只手拨开箱子?的锁扣,打开了?让他们检查。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士兵说,还有一个士兵看见了?玦的红发,想要上前来?搜身。 荆榕用一只手挡在他面?前,眼底带着很浅的笑意:“他是?我的勘探助手,请你拿开你的手。” 他的眸中是?在笑,可?是?半分温度都没有。 士兵被冷不丁吓得?一哆嗦,赶紧离开了?。 比维多克的火车站规模不大?,但有重兵把守,无?比森严,因为这里已经非常接近西部边境了?,而且非常危险,是?反叛组织反攻的第一个据点,它扼死了?陆地通往群岛的唯一一个关口,也断绝了?流火之岛人回?家的唯一通路。 荆榕和玦经过层层盘查,终于通过了?火车站的检验。 他们本身也没有带多少行李,箱子?里只有干面?包、可?可?粉和比砖头还厚的地理书籍。 “真是?怪事。”荆榕踏出门时,岗亭的卫兵嘀咕道,“我们都想回?家,这个时候却还有人往这边跑。” 荆榕笑了?笑,给他递去?一支烟。 卫兵莫名其妙,又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先生?” 荆榕问:“您好,最近还打仗吗?我们是?从?首都来?的,没见过战火,想知道这地方难不难勘测。万一有流弹什么的……” 卫兵一听,立刻笑了?:“这太简单了?,您不用怕,只要您不去?大?冰海就好。” “大?冰海?”荆榕问道。 “大?冰海才是?最深的交战区,去?了?那里的士兵没有再回?来?的。”卫兵哂笑着谈论这件事,“以前是?那样,不过现在那里只有死人了?。那里非常危险,罪岛人会藏在那里,利用自然条件和我们搏斗,所?以战事如此艰难。至于我们,我们还没有收到去?往前线的密令。” 听到这里,玦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荆榕。 荆榕翻过手,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肘,示意他明白。 “大?冰海在那里?我们到时候避开那边。”荆榕说。 士兵给他们指远处的群山:“再往西,看见那片暗蓝色的山了?吗?我要告诉你们,那可?不是?什么山,那是?一整片巨大?的冰川山脉,只是?因为太大?了?,它看起来?像山。” “不过您放心。”士兵又看了?看荆榕,“那片冰川在海上,离我们还有三百公里,中间有的是?山和雪原要走,您不会走到那里去?吧?” 荆榕笑了?一下:“当然不会。多谢您的指点。” 荆榕和玦离开了火车站。 刚离开人群,二人立刻找了个高处,向远方眺望。 玦说:“哥哥,那个卫兵的话有问题,我们的人都在东线了?,我从没有听说过我们在一个叫大冰海的地方战斗过。” 荆榕注意听着他的话,随后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记一下。” 他拿起望远镜,向远方看了?一下。 阻挡物?实?在太多,除了?冰川之外?,没有什么是?能?看见的。 荆榕说:“626,你能?看到什么吗?” 626说:“没有办法,我的通信功能?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荆榕举着望远镜,镜头缓缓抬高,看见了?更远方的云层,那里的云层被乌云笼罩,天空很明显被分成了?不同的颜色,十分奇幻诡谲。 空气中飘来?湿润的空气。 荆榕说:“刚刚那个士兵说,这里离海还有三百公里?” 玦说:“是?的。” 荆榕摇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这里的空气不会这么湿润,海离我们已经很近了?。” 玦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一想。” 荆榕席地而坐,把兜里的两份地图摊开,放在地上。 其中一份是?他在首都花了?高价买来?的,源自五十年前的地图。第二份是?他根据出发后的行动,重新测绘,绘制的一个大?略的地图。 如果按原来?的地图,他们应该到了?比维多克——离奥尔克国境线三百公里的地方,同时也离流火之岛的首都三百公里。 流火之岛本身就是?奥尔克敌国的边境附属,理论上,只要一路向西,碰到第一片海,就是?玦要抵达的首都奥克维尔克了?。 但为什么,第一片海出现得?如此之早? 在剧烈的地质变动,也不会在十年间把一片海凭空挪近三百公里。 玦问道:“会不会我们走的方位有问题?” 玦的视线落在地图中心的另一片海域:“我们有可?能?走得?太东或者太西,来?到了?一片更近的海域。” 荆榕暂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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