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着手,脸色被火光照着,没有再说话,房间里顿时变得沉默。 外面的风雪越加的大了,从原本的小雪演变成了鹅毛大雪,项羽带来的亲兵已经在外面将帐篷扎了起来,开始生火做饭。 炊烟消散在广袤的天空中。 还是虞苋缓和了情绪,首先忍不住询问:“大王,我听说你将丹阳的河流改道了?” 项羽“哦”了一声,淡定道:“之前的水流向不利于灌溉土地,便让工部重新安排了河流走向,怎么了?” 虞苋“呵呵”一笑,摇头:“没怎么。” 他嗤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你耗时耗力让河流改道的吗?” “没有没有。”女郎捂嘴,“绝不可能。” “你知道就好。” 虞苋忍不住挪着身子到项羽身边,长而卷的睫毛眨啊眨,又小声的询问:“我听丹阳附近的农妇说起,大王打捞了河底的尸体,都将其给一把火给烧了,甚至挫骨扬灰。” 她道:“你不会其实是想将我挫骨扬灰吧?” 项羽皱眉:“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王后跟我说尸体不处理,会滋生邪气,容易让人感染瘟疫,最好是将尸体火化处理。” “……” 是哦。 还真是她说的。 他不由冷笑:“所以这就是你得出我要将你挫骨扬灰的理由?” 虞苋低头,将脑袋埋在膝盖之间,不愿面对:“你怎么不恨我?” 她压着嗓子道:“我以为我离开,你会恨上我的,可是你却一点都不在意,都不生气,见面也不骂我,也不罚我。” 这会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在项羽的生命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人,有还是没有,都不过可有可无。 虞苋心里格外难受,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病一样,却又实在忍不住,只能偷偷将自己的存在缩小了一点。 可是。 项羽一直在注意着她啊。 第79章 “为什么你不亲亲我。” 女郎肩膀瘦削, 整个人缩成鹌鹑,似乎还准备继续在他面前哭上一场。 项羽轻嗤:“很委屈?” 虞苋垂眸看着对方的手,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平整, 指腹间能够感觉到他上面的薄茧。 她睫毛轻轻颤动, 下睫毛沾了水珠,闷声闷气道:“我没有委屈。” 项羽说:“没有委屈, 你哭什么?” 女郎的吸了吸鼻子,抽回自己的手, 抹了眼泪:“没哭,是眼睛进了沙子。” 这样拙劣的谎言,不过是她的自尊。 抹完了眼泪之后,她又将自己的手塞进项羽的手中, 示意他继续给自己揉手, 做完之后,却低头不敢看对方的表情。 项羽又给了她揉了揉手, 便起身,说道:“他们应该已经煮好了吃的,我让人拿些热食给你。” 他走出了房间。 虞苋感觉手上滚烫的温度不在,缩回手, 没忍住抓了抓痒痒, 然后将头埋在了两膝之间,放空了脑袋,什么都没想, 眼泪却依旧浸湿了衣裳。 对方是君王,如此冷静, 应该是好事,情情爱爱什么的,不过是点缀。 隔了一会儿,项羽重新走了回来,将吃的放在了一旁,女郎听到动静,闭着眼睛将脸上泪水擦干净,仰头看他。 “吃吧。” 虞苋原本肚子是有些饿的,现在却没有什么胃口,又不敢说,默默地捧起碗吃饭。 此时面对项羽,她是又爱又怕。 不过等喝了一口暖呼呼的羊汤,女郎浑身都舒畅了,然后又继续喝了一口,顿时开胃,不仅将里面的羊肉吃了,还吃了大半个饼子。 亲卫将碗给收走,顺便关了房间的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项羽淡淡地说道:“你离开前让人去寻找双季稻和棉花种子,去年年初已经找到了,我已经命人找地方种植。” 虞苋忍不住抬头:“那太好了。” 他道:“棉花能保暖,双季稻能种两季,关乎生民衣食住行中的‘衣’和‘食’,我自然是要重视的。” 说话间,对方始终带着理智,不带一丝的情绪。 女郎立即道:“大王真是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君王。” 项羽睨了她一眼:“你错了,我是政客。” 天下人的死活,政客们从未在意。 他们在乎的是,有没有获得更高的权利、更稀奇的宝物、更美的女人。 百姓,不过是他们眼中的蝼蚁,而奴隶,甚至不被当成人来看待。 项羽身上同样拥有着贵族天然的傲慢,眼前见的都是一群在权力欲望中杀戮的恶鬼,唯有虞苋会在他杀红了眼的时候,说一句百姓无辜,勿要杀降、屠城,甚至……将王后的身份弃如敝履,想要回到她的时代。 她美丽、能力出众、能强势能服软,做事足够决绝,这些都只是其中一面,而她身上最特殊的,是对百姓的怜悯之心。 谁会关心蝼蚁会不会饿死冻死? 她会。 于是他便将她要做的事情,给接着做下去。 此时提及,是为了告诉女郎,自己和她,将会永远在同一阵营,是站在一起的。 他在向她邀功。 项羽见女郎悻悻闭嘴,对此没有更多的反应,顿时心生闷气。 虞苋见项羽话落之后,便继续臭着一张脸,看上去难以接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放在以前,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她定然已经凑上去讨巧卖乖了。 可已经隔了数年光景,此时两人即便身在同一个空间,心却似乎离得很远。 她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不知道该如何破冰。 或者要睡一觉? 虞苋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从眼眶挤了出来,眼睛已经红红的,小声道:“大王,我困了。” 项羽原本就在生闷气,闻言以为女郎是在赶他走,不愿多与他待在一处,起身看了一眼她榻上的被褥有些薄,说道:“我去给你拿床被褥进来。” “不……”用。 话还没有说完,项羽转身出去了。 门开了又关,外面的风雪吹了进来,带来一阵的寒意。 项羽果然拿了一床被褥进来,没有再停留,站在她三步远的位置,说道:“好好休息。” 见他要走,虞苋立即起身拉住男人的衣袖,呐呐道:“你不和我一起休息吗?” 项羽低头:“我有事要处理。” “哦。”借口。 虞苋感觉对方的冷淡,刚刚鼓足了一些的勇气,又消散了。 项羽果然没留下来,当房门关上,没有了对方的人气,房间里的又变得空荡荡的了。 明明是自己放弃了他,可是看着对方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依旧不适应。 她爬上了床,解开了身上的披风放在一旁,盖上被褥,打算闭眼睡觉。 房间里的火星子在噼里啪啦的响,女郎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着出去找人,却害怕自己的太过主动而对方已经变心,会被他羞辱,一时拿不定主意。 项羽走出房门,外面的雪已经盖了厚厚的一层,他没有离开,在门口站着。 周围已经被他的亲卫团团围着,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可他还是担心,女郎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人,放她离开绝无可能。 项羽将自己偏执的一面掩藏着,担心将人吓到,明明已经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却依旧在她面前看上去是冷静理智的,而不是个爱而不得的疯子。 他站了一夜,女郎始终没有走出来看一眼,冷心冷肺至此。 许还是在怨恨自己,为何寻到了她吧。 项羽抚摸着掌心已经结痂的伤口,心中已经痛得难以言说,面上却依旧摆着淡漠的神色。 虞苋原本是想着事情的,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早上还是被热醒的,醒来时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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