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听到声音,吴楚山人及寒生和朱医生都从房间里出来了,阳公目光扫过,没有发现湘西老叟和朱彪,心下立时犯疑,未知虚实,还是不贸然出手的好。 “哈哈哈,我不过是来看看我的女儿,你们何必如此紧张,如临大敌呢?”阳公双手一摊,笑将起来,同时眼光游移不定地四处打量。 阳公一句话,说得不无道理,父亲看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刘今墨闻言竟然时语塞。 寒生走上前来,说道:“阳公,你女儿先天缺阴,这与你的恶行有着极大的关系,我现在尽力挽救你的孩子,你尽可放心,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 阳公面色恭敬地说道:“寒生,可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寒生沉吟道:“我这两天考虑了一个方法,应当会有效。” “什么方法?”阳公急切地问道,他本身是一个武学奇才,触类旁通,对医理也并不陌生。 寒生说道:“沈才华,天生阴气过盛,若是能与你女儿阴阳平衡一下的话,我想这两个孩子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孩子在哪儿?”阳公点了点头,问道。 “香港。”寒生回答。 墙头上出现了白衣少女的身影,月光下飘然若仙子。 阳公见众人神态娴定,并无惊恐之意,更加坚定了湘西老叟或是那个高深莫测的朱彪就隐藏在附近的想法,看来今天暂不适宜对刘今墨下手,自己虽然枪伤已好,但是毕竟初愈,拿手的“痰功”多少打了折扣,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头脑一定要万分的冷静,他想。 乾老大此刻也跃进墙内,走至阳公的身边。 “师父。”乾老大轻声说道。 阳公正欲询问,那边厢房的门打开了,老祖抱着孩子走上前来。 月光下,秃头女婴满脸皱纹,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阳公。 “孩子,让为父的抱抱。”阳公伸出双手摩挲着女婴额头上的皱纹,心中不免酸楚地说道。 “啪”,女婴小嘴儿一张,一浓痰飞出,击中毫无防备的阳公嘴角上。 好孩子,从小便看得出是一位武学奇才。阳公的眼睛湿润了,此一刻,什么野拂宝藏也好,杀刘今墨的任务也罢,统统拋到脑后去了,他那卑劣血腥龌龊的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 “老阴婆在香港什么地方?”寒生正色问阳公道。 阳公转过身望着寒生片刻,最后说道:“九龙城寨客家寮。” “阉人覃能使肉尸恢复至中阴身吗?”寒生义问。 “听‘客家圣母’由婆婆说可以。”阳公答道。 “白婆婆是谁?”寒生追问道。 阳公踌躇了一下,说道:“我也只见过她一次,那还是民国三十五年的腊月,我与老阴婆结婚那日的夜里,入洞房时,见到一个老太婆盘腿坐在火炕上,这时我才知道她就是老阴婆的师父,‘客家圣母’白婆婆,天还没亮,她走了。” “白婆婆还活着吗?”寒生若有所思地问道。 “十年前还在香港九龙城寨客家寮,现在就不清楚了,若是活着,总有一百多岁了,她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阳公说道。 寒生想了想,说道:“我要带老祖母女去一趟香港,救治你女儿和沈才华,同时想找一找老阴婆和她师父白婆婆,你能帮助我吗?” 阳公一听踌躇起来,这个刘今墨看来暂时还不能杀,若是能够死于自然事故最好,这样京城那边既交代了,寒生这里又不会引起怀疑,自己的女儿也不耽误治疗。 “就你自己去吗?香港那边能人异士和黑帮很多,所以得有人保护你才行。”阳公试探着问道。 寒生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点放心,有刘先生陪我去。” 阳公心中窃喜,在香港搞一个交通事故之类的太容易了。 他微笑道:“我答应你。” 第9章 孟红兵于十二个时辰后悠悠醒转。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浑身发热,尤其是胯部胀胀的如火炙一般,一种从来都未曾有过的充盈愉悦感弥漫在臀部,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抓了抓,触到了一个硬硬的像棒槌一样的东西…… 孟红兵突然间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阴茎,而且正在勃起!随即又发觉原来自己的手竟然能动了…… “啊……”他发出了一声发自肺腑深处的呐喊。 正站在走廊里和荆太极说话的孟祝祺,猛然间听到房间内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浑身一抖,忙推门进屋,他和荆院长已经守候好一阵了,等待着十二个时辰的结束。 两人冲到病床前,“小兵,你怎么了?”孟祝祺焦急地问道。 孟红兵兴奋得面色通红,只见他一把掀开被子,露出赤裸的身子,胯间巨大的阳具威武地耸立着…… “你……能动了!还有蛋蛋也好用了……”孟祝祺霎时间泪水模糊了双眼,竟然喜极而泣。 “奇迹!邪门!太邪门了!”荆太极不停地低着头在地上转圈子,口中惊叹道。 孟红兵“腾”地坐了起来,欢喜地盯着自己的胯间,然后“嗖”的一声跳下了病床。 “孩子,你要干什么?”孟祝祺急忙拦住了他,并急忙问道。 “我要去找兰儿……嗯,还有你说的那个冒香气的女孩。”孟红兵轻轻地摩挲着阳具说道。 “不行,孩子,你现在还需要静养,寒生说一个月之内都还不能够洗澡。”孟祝祺好言相劝。 “一个月!那怎么行?身上都臭死了。”孟红兵嚷道。 “乖乖听话,快躺下。”孟祝祺哄道。 “不行,给我衣服,我要回家。”孟红兵推开父亲,到处找衣服。 “他目前可以回家调养了,但最好还是住在县城里,以便可以随时观察。”荆太极说道。 “好好,我帮你穿衣服,然后住到你姑父家里面。”孟祝祺自橱中拿出洗净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裤,协助儿子穿戴好。 “你们可以先走了,出院的手续我来办,晚上我再来黄主任家复诊。”荆太极说道。 孟祝祺父子走出医院,路人无不掩鼻回头观望,狗屎的味道酸臭依然,几只绿头苍蝇在头顶不停地嗡嗡盘旋着。 孟红兵一面走着,一面不住地回头张望,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身材肥胖的女人臀部上。 医院距那座深宅大院并不远,转过几条胡同就已经到了。 客厅里,黄乾穗左右打量着身体痊愈的孟红兵,满意地不住点头,口中说道:“嗯,不错、想不到那个寒生医术如此之高,太令人惊讶了。哦,小兵啊,你都想吃些什么?姑父晚上为你接风。” “我想吃母猪屁股……”孟红兵脱口而出。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母猪的后丘,没想到小兵不但病治好了,而且人也变得幽默了。”黄乾穗被逗乐了,哈哈笑道。 “姑父,爸爸不让我泡澡,你闻闻这身上有多臭。”孟红兵噤着鼻子说道。 孟祝祺急忙说:“这是寒生特意叮嘱的,一个月内绝不能冲凉洗澡的,否则后果自负。” “姑父,建国表哥那儿已经升到多大的官儿啦?”孟红兵突然想起来,于是问道。 黄乾穗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正在中央党校学习呢,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姑父快说呀。”孟红兵催促道。 “嗯,一位中央领导的千金看上了我们建国,现在他们正在热恋呢。”黄乾穗喜盈盈地说道。 “恭喜啊,姐夫,这样对建国的仕途就更加有利啦!”孟祝祺表现出非常活的样子,心里面却是酸酸的,小兵好吃懒做,连个工作都不愿意干,再看看人家建国,将来入主京城,黄袍加身,那是何等的威风啊。 “爸爸,我也要参加工作。”孟红兵一脸刚毅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你终于受到教育了,快告诉爸爸,你想做什么工作,爸爸一定为你安排。”孟祝祺喜出望外地说道。 “爸爸,我想去养猪场工作。”孟红兵说道。 孟祝祺面孔一板,愠怒道:“没出息,你怎么想到要去那儿工作呢?不行。” “我就是要去。”孟红兵气鼓鼓地坐在了椅子上。 “哎,祝祺呀,革命工作不分贵贱嘛,我看你的觉悟还不如小兵呢。” 黄乾穗不满意地训斥着,然后和颜悦色地对孟红兵说道:“小兵啊,姑父支持你,养猪也是革命工作,你和建国只不过是革命分工不同,绝无贵贱之分,你先去做县养猪场的场长,等工作熟悉了,立刻写一份入党申请书上来,锻炼一下后,我再调你来县委工作。” 孟祝祺恍然大悟,说道:“这样啊,那好,爸爸没意见了。” 黄乾穗哈哈一笑,转身出去了。 晚饭时,餐桌上两大碗红烧母猪肉几乎都被孟红兵吃掉了。 孟祝祺看着有些心痛,孩子瘫痪了以后,在医院里只能够吃些流质食物,可苦了他了。 次日,孟红兵正式来到婺源县国营养猪场上任了。 两名下属陪着他视察猪场,首先来到了公种猪的猪舍,里面有三头雄壮的黑色公种猪,个头极大,体重有五百斤左右。为首的那只尤为彪悍,见到孟红兵一行走来,突然鬃毛竖立,两眼圆瞪,龇出了獠牙,吐着白沬,狂吼着向孟红兵扑来,撞得猪栏咚咚直响。 孟红兵吓得脸色发白,倒退了好几步。 “咦,奇怪,平时它们挺温顺的呀,今天是怎么了?”属下诧异地说道。 “整个场里就只有三头公种猪吗?”孟红兵询问道。 “是的,孟场长,一头公猪可以管两百多头母猪的配种需要,咱们场里有五百头母猪,够用了。”属下解释道。 “嗯,那它们三个不是很辛苦?”孟红兵问道。 两名下属一下没有弄明白孟场长的意思,不解地问道:“孟场长的意思是……” 孟红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 接着他们来到了老母猪的猪舍,母猪们有的正在睡觉,嘴里打着呼噜,有的躺在地上,正在给猪宝宝们喂奶,还有的在吃食,见到有人过来,立刻拥了上来。 母猪们摇晃着脑袋拱向了孟红兵,扭动着肥大的屁股,摇着小尾巴,嘴里发出“唧唧唧唧”的哼声,目光中流露出温存的眼神。 “孟场长,您真的一点官架子部没有,和我们一样,身上也都是臭烘烘的味儿。您看,连母猪都跟您有缘,这些平时胆小的母猪今天可一点都不认生呢!”属下颇为惊奇地说道。 孟红兵伸出手来抚摸着母猪后颈上的鬃毛,说道:“其实它们的确是蛮可爱的,它们怀胎生下了一窝窝的小猪,长大后上了人民的餐桌,无怨无悔,这种精神难能可贵啊!所以,从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也是我们的阶级姐妹,因此,我们要关怀它们、爱护它们。” “阶级姐妹?对对,孟场长您讲得太精辟了,我们怎么从来都没有想过呢?今后我们一定要加强政治学习,提高思想觉悟。”属下诚恳地说道。 望着那些体态丰腴、风情万种的母猪,孟红兵感到胯下逐渐地膨胀了起来。 第10章 吴道明与师太匆匆赶回半山别墅后,便径直来到了朱彪的房间。 小才华已经睡醒,精神似乎异常饱满,正坐在床上玩儿,沈菜花坐在一旁微笑地望着他,脸上的戾气几乎已经见不到了。 “朱彪,我们出来说话。”吴道明招呼道。 小才华抬起头来,看见吴道明和师太进来,黑色的瞳孔调着焦距,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说什么?才华杀死了一只猴子?”朱彪疑惑地说道。 “不是猴子,而是一只体重达300多斤的非洲大猩猩。”吴道明加重了语气更正道。 师太在一旁插话道:“其实我倒想,小才华在夜里抓一只夜盲症的鸡有可能,但那可是一只凶狠的非洲大猩猩啊,恐怕几个成年人也不是它的对手。” 吴道明点点头,说道:“嗯,一个多月的婴儿孤身屠杀了一只大猩猩,的确是荒唐,这事暂时不要再提了。朱彪,我和师妹今天前往九龙城寨探访,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但是最近皇家警察搜捕盘查大陆偷渡客很严,明天,我自己单独再去,你们看好小才华,尤其是在夜间。” 朱彪一把抓住吴道明的手,凄然道:“菜花的脚趾已经在发痒了,求求你尽快找到白婆婆,救救菜花。” 吴道明沉吟道:“那好吧,我下午再去一趟九龙城寨。” 中午过后,吴道明再次下山,渡过维多利亚海湾,来到了九龙。 尖沙咀的大街上,巨幅的《大白鲨》电影海报比比皆是,这部由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执导,理查德·德莱弗斯主演的灾难大片在香港创造了1975年度的票房冠军。 “快看哪,港岛半山惊现不明生物,冷血屠杀大猩猩杰弗,买《快报》啦……”报童摇晃着手中的报纸,大声吆喝着,路人纷纷驻足,上前买报。 吴道明也要了一份,边走边打开报纸,头版头条上刊登着一幅照片,一只大猩猩仰面朝天地倒在草地上,颈部鲜血淋漓,瞪着一双茫然失神的眼睛。 新闻大致内容说,港岛半山的山顶道900号主人早起发现,已经养了几年的大猩猩杰弗倒毙于园内的草坪上,随即报警。警方证实,杰弗由于颈动脉断裂,造成大量失血而休克并死亡,但是杰弗颈部的伤口并非利器所造成,而是留有齿痕,说明是被某种生物咬断了血管,至于究竟是何种生物,警方正在做进一步的尸检鉴定。据说,港大及理工大的生物学教授已经受邀协助警方进行调查。警方称,近期内皇家警察将会加强巡逻,但是告诫市民,夜间尽可能避免单人外出。 另有报道,旺角已有人发起组织民间狩猎队,准备与不明生物开战,誓死保卫香港。 还有报道,香港一位著名预言家声称,自昨天晚上零时起,已有一伙外星人混入了香港。 吴道明苦笑了一下,顺手将报纸丢进了垃圾桶。 九龙城寨,依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吴道明仔细望过去,没有发现上午那个测字相士的踪影。 吴道明走到旁边的一个风水摊前停住了脚步。 “先生,您是要看相呢,还是相宅?”摊后正襟危坐的那个中年男人盯着吴道明说道。 “麻烦打听一下,上午在您旁边的那个测字先生呢?”吴道明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看见。” “您知道他的名字吗?我怎么可以找到他?”吴道明接着问道。 那人笑了笑,说道:“先生,九龙城寨的人,三教九流人际复杂,我们只管做自己的生意,哪儿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家的事儿呢?” 吴道明知道城寨黑帮横行,杀人越货,谁也不愿意多惹闲事儿。无奈之下,他索性迈步走进了上午曾追进去的那条巷子里。 前面来到了九龙城寨的清代衙门,这座建于道光二十七年(公元1847年)的官衙是一座三进大院的清式建筑,尽管油漆彩画大都已剥落,但仍看得出当年的气派,现在则是一所官方的孤寡老人收容所。衙门大门旁边的青砖墙上粘贴着一些寻人启事,其中有一张吸引了吴道明的目光。 这是一张附有照片的认尸启事,落款署名是“香港皇家警察队”,照片上极丑陋的那张脸,正是一清师傅…… 吴道明大吃一惊,急忙定睛细看启事的内容,上面说前日在九龙城寨的三口井附近的水沟中发现一具赤裸男尸,死者年龄约五十岁,身材瘦弱,高度五英尺六英寸,有知情者请与香港皇家警察联系。下面写着联络人何天豪探长的电话。 坏了,吴道明心中暗道,一清师傅是被老阴婆掳来香港的,现在人死了,那明月在其体内岂不是跟着一起完蛋了? 吴道明忧心忡忡地记下了电话号码,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打了过去。 “我找何天豪探长。”吴道明说道。 “请稍等,不要挂机。”听筒里传来接线生敏捷的话音。 “我是何天豪探长。”一个男人嗓音沙哑地说道。 “我认识九龙城寨三口井发现的那具男尸。”吴道明平静地说道。 “您贵姓?您现在哪里?是否方便来港岛薄扶林道102号玛丽医院太平间认尸?我在那里等你。”何天豪探长急促地说道。 玛丽医院是香港医管局下辖的公立医院,位于港岛太平山,离自己家很近,吴道明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吴道明辗转来到玛丽医院太平间的时候,身穿西装便服的何天豪探长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探长是一小个子中年男人,相貌平平,那双小眼睛红肿肿的,似乎没睡醒的样子,见到吴道明,懒散地伸出手来。 双方寒暄了几句,便跟随着一名保安员走进太平间,来到了整面墙壁橱一般的不锈钢停尸屉前。 “那具无名男尸就在这里了。”保安员拉开了不锈钢大抽屉。 吴道明定睛望去…… 不锈钢抽屉里寒气袭人,一清师傅头外脚内地直挺挺躺在里面,丑陋不堪的脸显得难得的安详,干瘪的鸡胸粗糙得如同鸡皮,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像是两块搓衣板。 吴道明伸手按了按他的前胸,硬邦邦的像石头一般,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刀口,上面已经进行了缝合。 明月在哪儿呢?难道也冻死在里面了吗? 他转过脸去,手指着那条刀口问何探长道:“这是开膛验尸的痕迹吧,里面有什么发现吗?” 何探长的眼光突然间变得敏锐起来,嘶哑地反问道:“应该发现什么吗?” 吴道明自知说走嘴了,随即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怎么死的?” 何探长盯着他说道:“你认得此人吗?” 吴道明点点头,道:“他叫一清,是大陆江西省景德镇那边的人,我两周前还见到过此人。” 何探长面色严肃地说道:“请您先出示一下您的ID。” 吴道明从衣袋中掏出自己的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递了过去,那是黑印三颗星ID。 “吴道明先生,您住在哪里?”何探长看过身份证交还给了吴道明,然后问道。 “离这儿不远,山顶道911号。”吴道明回答。 半山别墅都是有钱人的豪宅,能够住在那儿的可都是有来头的,何探长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如此说来,这个叫做一清的人是偷渡来港喽,他在香港有什么亲戚朋友吗?落脚在哪里?大陆的亲属地址有吗?”何探长掏出记事本,准备做笔录。 “据我所知他是孤身一人,在大陆和香港并无亲戚和熟识的朋友。”吴道明说道。 何探长疑惑地望着吴道明,缓缓说道:“你不就是他熟识的人吗?” “不,我只是在大陆见过这个人,凭他的长相,任何人见了都会过目不忘的。”吴道明辩解道。 何探长表示同意地点点头,说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偷渡来港?照道理讲,以他这样的年龄,在港又无亲戚和朋友,似乎没有理由的嘛!” “他是被人抓来香港的。”吴道明心中盘算着,自己应该借助警方的力量寻找老阴婆了,于是拋出诱饵。 “你说什么?有人抓他来香港?什么人?”何探长急切地问道。 “香江一枝花。”吴道明说道。 短时间的沉默,何探长似乎怔在了那里,许久,他才缓缓说道:“‘香江一枝花’?已经几十年没有这个魔头的任何消息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在江西婺源听说的。” “吴先生,您是目前香港唯一认识死者的知情人了,需要您跟我回一下警队,做一个详细的笔录。”何探长说道。 吴道明点点头,走出太平间,坐上了何探长的警车,来到了中区警署。 做完笔录走出警署,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他招手拦下一辆的士,返回了半山别墅。 何探长审阅着手中的案卷,点燃了一支香烟,陷入沉思之中。 属下一名探员走进来说道:“长官,这个吴先生住在山顶道911号,不就是那个大猩猩杰弗家的对门吗?” 第11章 清晨,兰儿已经早早地把饭煮好了。寒生与刘今墨吃完饭后,各自背上一只竹篓,离开南山村,向大鄣山走去。 阴蝠首领夫妇和阴蝠宝宝一家挤在了寒生的篓子里面,它们要返回卧龙谷的石洞中居住,与人类在村舍里一起居住,生活多有不便,尤其是笨对拔毛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刘今墨的竹篓中则装着水桶和那条堪孖之鱼。 按照《尸衣经》上的记载,天下辟邪圣物为人毫,天下至邪之物乃是绿毛,并附有解释说,人毫出自天蚕之内,绿毛长自堪孖之鱼,天蚕与堪孖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有缘,破天蚕而摘毫,搓人垢而勾鱼。经上最后有句偈语讲道:“人毫绿毛,正邪合一,水火既济,尸衣天下。” 寒生一直认为偈语中所说的“尸衣”,就是那本《尸衣经》自从在天门山寺见到了“堪孖之鱼”以后,自己才终于明白了,将天蚕内的人毫与堪孖之鱼的绿毛合二为一,也就是正邪合一,便可阴阳水火既济。自己干脆把刘伯温身上的白毛拔下来,再剪下堪孖之鱼的绿毛,两样合在一起,编织成一件坎肩背心之类的,不就是“尸衣”吗?自己穿上它行走江湖,这才叫“尸衣天下”呢。 所以,借着送阴蝠首领一家回卧龙谷之机,顺便再入洞一次,不但要釆集人毫,而且自己还带上了药锄,准备再抠几块大一点的那种绿莹莹的石头来送给兰儿,上次的那块太小了,拿不出手。 阳公昨夜已经提前南下广东了,预备先行到达香港,在那儿等候寒生和老祖母女及刘今墨一行。 阳公没有告诉寒生,“客家圣母”白婆婆其实就是他和老阴婆的师父。 他也没有说,十年前的一天深夜,香港九龙城寨内的一间寮棚内,师父白婆婆亲自对阳公阴婆师兄妹下达了找到并取出野拂宝藏的指令。 至于京城里的那个神秘人物,谁都不知道的,就连白婆婆也是毫不知情。 仲冬,大鄣山上黄叶飘零,卧龙谷中显得萧瑟寂寥,草房早已是人去屋空,顿生苍凉之感。 “寒生,你去送阴蝠进洞吧,我想去蒋老二的坟前祭奠一下,他毕竟是因我而死。”刘今墨放下背篓,取出水桶,拿下事先准备好的一些香烛纸钱。 寒生默默地点点头,提起水桶,背着阴蝠夫妇一家,走进了屋后的溶洞里。 寒生揿亮手电,穿行在石洞之间,想起以前阴蝠家族兴旺时,洞内布满了红红的眼睛,而此刻石壁则空空如也,显得凄凉如斯,世事无常,生命又是何其短暂和脆弱…… 天蚕还在,寒生放下了背篓和水桶,拿手电照进了天蚕内,六百年前的刘伯温尸体依旧默默地躺在那里。寒生踮起脚,力图去扯刘伯温身上那毛茸茸的白毛,可却够不着,看来非要跳进去不可了。 阴蝠首领夫妇“吱吱”叫了两声,然后振翼飞进了天蚕壳里,“嗖嗖嗖”,夫妇俩飞快地拔起白毛来…… 寒生苦笑,把篓子里的阴蝠宝宝们轻轻地捧出来,放到溶洞的角落里,然后从篓底取出条布袋子,站在天蚕壳旁边装毛,那阴蝠首领不懂得分辨,反正是毛就拔,结果连刘伯温尸体上的头发眉毛和胡须也一起拔了下来,统统衔进了布袋中。 时间不长,尸体上的人毫已经全部拔光,阴蝠夫妇满头大汗地对寒生“吱吱”叫,寒生赞赏地摩挲着首领的脑袋,说道:“谢谢你们,现在去照顾宝宝吧。” 母阴蝠飞身至石壁角落,开始给宝宝们喂奶。 首领则脖系骑马布,随同寒生来到了那个绿莹莹的石洞。 寒生手执小药锄,开始抠刨嵌在岩壁中的绿色萤石,绿石与岩壁结合得十分紧密,抠了好半天,也只有三四块而已,但是块头则大了许多,都如拳头般大小。 寒生捧着绿色萤石回到了天蚕洞,他把萤石放进布袋里,然后取出来一把剪刀,捞起水中的堪孖之鱼,小心翼翼地开始剪鱼身上的那些绿毛。 绿毛鱼瞪着愤怒的双眼,无可奈何地看着它那千年的绿色长毛被一撮撮地剪掉,屈辱的泪水直在眼圈里打转。 寒生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须臾,绿毛已经全部剪下,堪孖之鱼变得光秃秃的,难看至极。 寒生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你的这些绿毛可能会造福百姓呢,现在我把你放生了,去吧。”他捧着那鱼,轻轻地放入石洞内的那条暗河里。堪孖之鱼头也没回,气呼呼地顺着水流游走了。 寒生将绿毛也塞入了布口袋,收拾停当,准备返回。 “再见了,首领,以后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们的。”他恋恋不舍地与阴蝠一家告别,然后毅然走出了石洞。 下午时分,寒生与刘今墨回到了南山村。 兰儿立刻动手为寒生织背心,她和母亲先将白色的人毫捻成线,一边捻一边往里面絮着绿毛和那些斑白的毛发,寒生说,刘伯温身上的东西是能辟邪的。 夜幕降临时,所有的人毫和绿毛都已经捻成了细而光滑的毛线,兰儿连夜开始织一件薄薄的毛背心,整整一个晚上没合眼,熬到天亮时分,背心织成了,兰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寒生望着兰儿红红的眼睛,心疼无语。 兰儿不在意地一笑,站起身来,默默地替寒生贴身穿上。那背心不但非常贴体而且如蚕丝般光滑透气,寒生穿在身上觉得神清气爽,舒适之极。 “乳白中透着翠绿,真的很好看呢。”兰儿打量着说道。 “谢谢兰儿。”寒生此刻脸一红,变得拙嘴笨舌起来。 “一路到香港多加小心。”兰儿叮嘱道。 寒生红着脸支支吾吾说道:“老爹跟我说了,等我从香港回来,就为咱俩办喜事。” 兰儿腼腆地低下了头,低声说道:“谢谢你。”然后扭头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寒生愣愣地站在那里,一股暖流在心头荡漾着。 刘今墨走进来,对寒生说道:“我考虑了一下偷渡的路线,我在广州有熟人,不如我们由珠江乘船出海,由香港南面上岸,因为大鹏湾一带偷渡客较多,边防查得相对紧一些。” 寒生说道:“刘先生,你就安排吧,我什么也不懂。” “那我就同老祖准备去了,对了,妮卡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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