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映出我扭曲的脸 —— 我再也没有弟弟了。 裴谦在门外敲门，喊我小名。 记忆里还是小时候，他才会这么叫我。 我靠着玻璃看外面的灯火，想开口让他走，却发不出声音。 2 我们去了奶奶家。 车上广播说要降温了，路边树叶黄了一片。 裴谦给我围上围巾，有点勒脖子。 老宅里，奶奶看着我直叹气，往日的精神劲没了。 我陪她看电视，故意笑出声音：“这节目真有意思。” 奶奶跟着点头：“好看，好看。” 饭前我去院子里转圈，听见厨房里吵架。 小叔吼道：“你带那个女人出国，小羽葬礼都不回，婉婉能不疯？” 裴谦低声说：“我买了最快的航班……” 我退到葡萄架下，踢着地上的石子。 等再回去时，裴谦站在门口等我，眼神里少见地有了担心：“去哪了？找你半天。” “遇到流浪狗，送去救助站了。” 我的手被风吹得通红，他突然抓住我，掌心的热乎劲让我抖了一下。 看见奶奶在门口张望，我勉强笑了笑，跟着他进屋。 3 从老宅回来后，我辞了工作，每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像个废人。 裴谦突然变得很温柔，不再和我吵架，还变着花样做西餐。 那天我熬夜看手机，他夺走我手机：“别玩了，让眼睛休息会儿。” 可我正在和人谈买墓地的事。 他看着手机屏幕，脸色一下子变了，攥着手机去了阳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人被烟雾裹住。 接下来他对我更好了，我在窗边看夕阳睡着，他会抱我去床上；我看电视，他就坐在旁边陪着。 家里的日历也不见了，他不让我看日子。 情人节那天，我刷到好多送花的视频，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裴谦说要出门，我点点头：“好。” 他走后，我出门买猫粮和薯片，路过咖啡厅时，看见裴谦和林茵坐在窗边。 林茵穿了红裙子，还是那么漂亮。 想起以前我砸了她的房子，和她撕打在一起，现在想想真傻。 我提着东西打车回家，给猫喂了饼干，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子。 收拾了一大箱子衣服，我站在门口看了眼这个家 —— 该离开了，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最后狼狈的样子。 出租车上，猫咪趴在我腿上，我望着窗外的天，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几次这样的夕阳。 4 半年后。 我在一个偏远小镇安顿下来，过着平静的日子，这里的阳光不烈，水也很清。 真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 一猫一狗，吃饱喝足，还有一张摇摇椅。 我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宁静过。 院内的花园外，一个大娘趴在门口喊：「姑娘。」 「有人托我来问一下，你有男朋友吗？」 说到此，她又摸了一下后脑勺。 「是王大娘托我来问的，她儿子在市政府上班，之前过节回来，见到你了，说你什么，想起来了，是气质好。」 我傻眼，猫咪也仰头看着我。 「抱歉，我结过婚的。」 大娘转而更加好奇：「结过，意思是以前结了，离了？」 我礼貌性地浅笑了一下，没再回答，她拍了一下大腿离开了。 「哎，可惜了。」 低头，发现猫猫还仰头看着我，我蹲下把它抱起来：「又想去河边玩了？」 偏偏起身的那一瞬，脚踝骨疼了起来，我放下猫，快速返回卧室，打开了抽屉，倒出一把药。 门口，猫在撞房门，叫了起来。 我躺在了床上，勾身抱着脚踝，紧紧咬住了牙。 为什么，这次的药效还没起作用？ 是严重了吧。 5 床单被我紧紧地抠在了手里，又松开手，压住脚踝。 到最后，我压不住了，膝盖关节疼了起来，甚至蔓延到腰部。 我在床上蜷缩着，真正地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不知几个小时过去了。 我睁开疲惫的眼睛。 高高的太阳往西边落，在大地上洒下一片余晖，我从床上爬下来，靠在窗边，看着那轮落日沉下去。 门口没有动静，猫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直至楼下有动静，我低头看下去，才发现，猫猫和裴谦在楼下。 我愣住了，他怎么在这儿？ 看猫咪一直拉扯他，示意他进屋时，我靠窗抿住干涸的唇。 比起他身上的清爽，用狼狈一词都无法形容我。 他仰头的一瞬，我飞快地移开了脑袋。 6 可我还是听到，脚步声上楼来了。 门口脚步声停住：「婉婉。」 「我知道是你，开门，好不好。」 「你是不是疼，我送你去医院。」 我紧抿着唇，不出声，门被我反锁死了。 「婉婉。」 我不开门，他就一直在门口，唤我的名字，仿佛有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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