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信号，人类就会没有办法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虚拟世界之中。” “啊！”黄毛反应了过来，“就像是黑客帝国里面的母体一样？” “对。” 温简言点点头，“你们还记得之前我说的，05号高危病患的真实模样吗？” 虽然它选择了“巫烛”的面容为自己的形象，但是，它本质上仍然是一颗泡在营养液中的大脑，无论是那副长得像人类的身体，还是实验室内的完全非人的肉质触手和红膜，全部都是由神经元构成的。 苏成愣了一下：“等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错，”温简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就是我刚刚说的猜想。” “？？”黄毛眼看着两人打哑谜，不由有些着急，“等等，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直播间： “笑死，完全跟不上趟啊！” “我摊牌了，我也没跟上。” “我也！所以主播的猜想究竟是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大家都笑黄毛，大家都是黄毛（” 温简言张开双臂：“意思就是，整个平安疗养院，都是05号的精神世界。” 直播间： “？” “？？？” “？？？？？啊？” 黄毛也傻了：“等等，什么？？？” “平安副本之中，每个高危病患都有精神世界，对不对？”温简言反问道，“为什么05号没有呢？” 黄毛一愣。 确实……如果05号就是肉膜的话，那他们和05号已经接触过不止一次了，但却从进入过05号的精神世界之中。 他像是被雷劈中似的哆嗦了一下，喃喃道： “因为……我们一开始就已经身处其中了。” “所以提示告诉我们，缸中之脑，自成世界。” 温简言眯起双眼。 如果拿黑客帝国来做比喻的话，05号本身就是作为母体被培育出来的，它没有身体，只有大脑，是一个标准的媒介和工具。 其余的所有人，无论是病患还是主播，都是被接入母体的个体。 他们在05号的大脑和意识中活动着，却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于一个庞大的虚拟空间之中。 “主播在钟声响起之后会被接入附近病患的精神世界，而在下一次钟声消失之后，我们又会回到原先的位置，就像之前只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我们听到的钟声有两次，对不对？开始一次，结束一次。” 温简言抬起眼，缓缓道，“我们虽然已经经历了六轮里世界，但实际上我们听到的钟声有十二次。” “！” 苏成一惊，瞬间反应了过来，“但提示里说的却是七次钟声！” “是的，”温简言点了下头，“所以我猜测，开始和结束的钟声，实际上是同一次，我们就像是被接入母体一样，在钟声响起的时候接入了附近病患的精神世界。” 所以……虽然他们听到了十二次钟声，但事实上却只有六次，因为他们进入精神世界之中的那段时间，对于现实世界中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 “要我猜，钟声大概率是某种实验室用来抑制整个“平安疗养院”世界的措施。”温简言说，“钟声响起，05号被削弱，所以主播们才会被接入其他病患的精神世界之中。” 所以，刚刚在忏悔室内的时候，明明钟声响起意味着里世界的到来，但05号却失去了维持身体的能力，被迫把温简言放走了。 所以说，它和其他几个病患之间的力量对比是此消彼长的。 在钟响前，它就是平安疗养院本身，是被设计出来约束着身处其中的其他病患的——无论建筑物还是护工，都是它的一部分。 而在钟声响起时，它是整个副本最弱的，病患的力量超过了“疗养院”的力量，开始构建属于他们自己的精神世界。 05号是监狱，也是培养皿。 是子宫，是母体。 “所以说，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就是两种选项，”温简言庄重地抬起一根手指：“破坏掉监狱。” 他抬起第二根手指：“或者帮监狱把犯人抓回去。”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提示”里没有告诉他们，该如何完成终极主线任务。 因为完成任务完成道路不止一条。 只是…… 温简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陷入沉默，脸色逐渐僵硬起来。 破坏监狱只需要面对05，难度虽然看上去更低，但也意味着其他几个坏种将会失去禁锢肆意妄为。 脑海中掠过01，02，03，04几人的脸以及他们的所作所为…… 温简言脸绿了。 但如果选另外一条路，和05合作，不仅意味着要同时面对另外几个人，而且—— 脑海中掠过顶着“巫烛”脸，在他手上写字的05。 一个“eat”，一个“marry”……很显然这家伙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简言脸更绿了。 总感觉对他而言，这两条路……都他妈的很坑啊！！！！ “怎么了？”苏成注意到了温简言变幻莫测的脸色，疑惑地问道，“你想好怎么选了吗？” 温简言：“。” 说实话吗？ 两个都不想。 第185章 平安疗养院 见温简言久久不回话, 苏成有些忧心地追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没什么。” 只是单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罢了。 正在这时, 不远处传来芍药又惊又喜的一声呼： “你醒了！” 几人一怔, 纷纷扭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不远处的台上, 一动不动靠在忏悔室旁的卢斯晃了晃, 抬起头, 似乎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温简言和他的两个队友对视一眼，向前走去。 “这里……是哪里？” 卢斯摇摇晃晃地抬起头, 他的脸色极难看, 血色尽失，瞳孔涣散。 “你还好吗？”芍药关切地扶住他, 低声问。 “还好，”卢斯嗓音嘶哑, 他抬起眼，昏沉地环视一圈, 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温简言几人身上，不由怔了怔，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是你们……？” 接下来, 芍药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地给卢斯讲述了一遍。 从他们几人进入忏悔室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再到她离开地下墓穴找到温简言几人向他们求助，拿传说级道具做交易，以及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在听到传说级道具的交易之时, 卢斯的脸色一变, 但他似乎很快想通了什么, 旋即再次放松下来, 他苦笑一声，“多谢了。” 等到了更高级的副本之中，即使有传说级道具，都不一定能百分百保命，虽然非常舍不得，但是，一个传说级道具能换一条命，也确实是值了。 如果换做是他，即使遇到了类似的交易，大概率都会出于安全而不做考虑，对方居然会接下这样高风险的任务，已经十分超乎他的预料了。 卢斯盘腿坐在地上，以一种审慎的目光打量着温简言。 青年站在不远处，头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变成了极灿烂的银白色，面容清俊温和，看上去十分年轻，给人一种毫无威胁感的错觉。 如果他不是和这位主播连续合作了接近一个副本，他可能也会被这家伙没有攻击性的外表蒙骗，以为他就是一个靠着漂亮脸孔得到观众青睐才走到这里的颜值主播——实际上，即使只是从他所站的角度来看，这段时间以来，这个主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令他瞠目结舌。 无论是能够独身一人将他们全员从实验室内拉出来，还是看破地下负一层的幻境伪装，乃至这次的独自破局，不仅仅将连吞两人的忏悔项目攻破，甚至还能将他救出…… 如果是一次两次是运气的话，三次四次就绝对是实力。 个人能力如此突出的主播，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虽然卢斯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主播，但至少也混迹于资深主播的圈子之内，虽然排行榜越靠前的主播越注重个人隐私，但至少他们的风格卢斯还是有所听闻的，但是，卢斯在脑子里连续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把这位自称为“匹诺曹”的主播和任何高级主播对上号…… 不过，以他在梦魇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经验判断，无论对方现在隶属于哪个公会，都绝对是那个公会的支柱型主播。 如果能够建立友好的关系，那在主播间后期的直播中，对他们一定有所裨益。 “无论如何，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卢斯郑重其事地道谢道。 和之前几次相比，他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温简言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唇上掠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笑痕。 他之所以会答应芍药的要求，进入地下墓穴救人，除了确实想要传说级道具之外，还打着其他的主意。 在神谕公会决定向苏成下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必定处于敌对。 为了巩固自己的垄断地位，温简言可以预见，这种暗地里的操控和袭击不会停止。 这些体量庞大的公会，虽然主要成员仍然是主播，但是基本上已经完全被整个梦魇体系同化了，它们完美适应并且融于其中，并且愿意下狠手掐灭可能动摇自己地位的任何苗头——即使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还没有到资深的主播。 因为对他们而言，苏成已经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预言系天赋主播了，而是一个苗头，一个危险的倾向。 是脆弱蛋壳上的一道缝隙，所以他们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弥补。 当然，即使他们真的准备息事宁人，一波不中就不再冒险…… 温简言也是不同意的。 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个下手的神谕主播，他的天赋实在是太危险阴毒，现在放过他，无异于给自己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药包，谁知道后续会不会冷不丁地再作祟，这次躲过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作为未来第一公会的创建者兼会长（虽然这个公会暂时还没建立），温简言可不喜欢这种对自己朋友兼未来骨干成员下黑手的行为，以他的行事风格，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在自己的身上咬下一口肉，却不让对方付出任何代价的。 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做的许多决定，都是在为此铺路。 如果卢斯因为史诗级道具的归属问题而对他心存芥蒂，那说明他不仅不会权衡利弊，还不懂得审时度势，这个人也没有下一步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卢斯现在表现出来的特质，温简言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这次能够安全出去的话，不如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的公会是黑刃，我是下面所属的副会长兼队长，A级主播。”卢斯自我介绍道。 这个公会虽然不如神谕，暗火，永昼几个有名，但在总积分榜上也是很靠前的，基本在前十左右。 他看向温简言，问道，“不知道您现在所隶属的公会是？” 温简言愉快地微笑了一下，向着坐在地上的卢斯伸出手，将对方拉了起来： “遵纪守法好公民。” 卢斯：“？” 苏成：“？” 黄毛：“？” 卢斯愣了愣，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公会的名字就是这个。”温简言善意的解释道，“刚刚建立没多久，所以你可能没有听说过，等离开副本之后我去联系你就好。” 卢斯缓过神来，他“哈哈”笑了两声： “你们的公会……名字还是蛮有特色的啊。” 温简言面不改色地说：“是的，我们会长起的，是不是很有风格。” “确，确实，”卢斯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神色，“一听就是很特立独行的奇人。” 温简言愉快地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 苏成：“……” 黄毛：“……” 两人像柱子一样杵在旁边，呆滞地听着温简言瞎扯。 顺便还没皮没脸地把自己夸了一顿。 “他什么时候建立公会了？”黄毛压低声音问，“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 而且组建公会的条件十分苛刻，名额极其有限，要是普普通通就能创公会，那岂不是每个主播都能搞一个来吃空饷了。 “……”苏成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干巴巴地说：“不知道。” 准确来说，他都不知道温简言准备成立公会……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进入这个副本之前，对方应该还在和其他公会商量入会福利什么的，结果眼睛一闭一睁，怎么不仅公会都要成立了，好像拥护者还有不少！ 他是错过什么关键性剧情了吗！ 但很明显，在对方的口中，他们的公会不仅已经成立了，而且还顶了一个听上去格外……奇特的公会名。 直播间： “……” “……” “我看了看头顶的直播间名字，居然完全不感到意外呢……不愧是你啊！” “救救……谁能拯救一下这个公会的名字啊！” “人家要么神谕，要么暗火，要么永昼黑刃什么的……一听就很牛很有逼格！！自我介绍的时候多帅啊，而你“遵纪守法好公民”是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余两人：毫无防备，被迫入会。” 卢斯撑着旁边的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来，在给自己狂灌几个药瓶之后，他的脸色这才终于缓和了起来。 他环视一圈，神情陡然一变：“我的另外一个队友他……？” 温简言摇摇头，浅浅地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把一个人拉出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拖出来的是哪个，只是两个里随即选了个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罢了。 “不过，他也不一定已经死亡。” 温简言沉思半晌，将当时礼拜堂内的经过简单地概括描述了一遍——他本以为两个人都已经死了，但是，既然卢斯只是陷入了昏迷，另外一个说不定也是同样，既然如此，能够被救出来的可能性就很大。 “你是说……我和他当时是坐在礼拜堂里祈祷？” 卢斯的脸色有些古怪，缓缓道。 温简言觉察到对方情绪有异，追问道： “怎么了？” 卢斯摇摇头，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我记忆里不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 温简言问。 “我印象里……自己好像是被泡在了什么液体里。”卢斯眉头紧皱，抬手捏了捏鼻梁，脸上露出有些痛苦的神情，“外面有玻璃罩子，就像是……” 温简言一怔，接话道：“培养皿？” 卢斯点点头：“对。” 第186章 平安疗养院 卢斯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回答完之后旋即愣住了。 他扭头看向温简言，惊异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副本都已经进行到了这里，隐瞒信息已经没有必要了。 于是, 温简言抬起眼, 将自己关于整个副本的推测，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了一遍。 听完之后，虽然卢斯也同样空白了几秒，但却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副本，实际上一个精神世界？就像是黑客帝国那样？” 一听这个，黄毛激动起来了, 用力点头道：“对对对！” “差不多吧。” 温简言瞥了莫名激动的黄毛一眼。 ……没想到这俩人的脑回路还挺像的, 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解释起来不困难了。 他想了想, 补充道：“不过, 我之前在特殊场景内经历的一切, 我觉得可能大概是05的一段记忆，或者是整个副本开始前，真正的现实世界中的内容。” 当时，那个没有脸的医生在看到他时, 对他说：“在计划启动之前, 我们需要您来最后为这些恶灵附体的可怜人举行驱魔仪式。” 在小教堂的礼拜堂内，05号是残缺的人类形象，在平安疗养院内，05号则是没有形体的神经元, 只有在那个“曾经的实验室”之中, 他才真正亲眼见到了, 被系统判定为05号的真身存在——那颗巨大的猩红大脑。 无论目的是什么，这个所谓的计划，主要内容应该就是利用05号的身体构建一个精神监狱，也就是“平安疗养院”副本。其他病患的精神世界被接入副本之中，并且被永远禁锢在这里。 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副本会给人如此强烈的“设计感”。 整个平安疗养院就是一条衔尾蛇，象征着起点的实验室与象征着终点的地下墓穴彼此重叠，以口咬着尾。 七个关键的高危病患，从上到下一共七层楼。 钟声一共要响七次，如果想要得到最关键的史诗级道具，任务的内容为七圣事…… 如此等等。 梦魇中的很多副本里，里面的许多NPC，鬼怪，以及副本之间虽然有联系，但是联系并不紧密，即使会有某种强大力量的介入，也没有强大到能控制整个副本的走向，它是由一个个事故和偶然性的巧合搭建而成的，像是多米诺骨牌，推倒一个，就会带起无数的连锁反应，而主播们就会被投放至这个舞台之中，试图在这些无数的连锁反应之中，找到最初被推倒的那一小块骨牌——或许找得到，或许找不到，这就要看他们的个人能力了。 而这个副本恰恰相反。 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人造物”，是被实验室中的那些计划实施者按照某种蓝图，“设计构建”出来的。 就连那七个病患，都是被人为培育的。 所以他们的名字首字母才会有这样的“巧合”：因为他们本没有名字，这些只是被赋予的代号罢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平安疗养院内的资料室内，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时间。 为什么那几个高危病患的名字——包括瑞斯医生，会从平安疗养院建立开始就频繁出现，即使他们经历的实验内容以及足够任何一个人死去几百次了。 因为他们就是以精神形态被关进这里的，也是仅有的，和整个副本内在架构息息相关的存在。 闻言，卢斯脸色一白，很显然是被温简言的言外之意惊到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在被捉住的那段时间里所看到的，其实才是真实的？” 简直细思极恐。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温简言抬起眼睫，忠告道，“而且我不太建议你顺着这个思路持续思考下去，最好还是先关注我们目前所得知的信息。” 这也正是“缸中之脑”这个猜想为何会难倒这么多人。 庄周梦蝶，还是碟梦庄周？ 谁能得出结论呢？ 既然人类所有的感觉都能够被伪造，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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