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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呢” 张杰雄应了一声,就出门去了,罗家老三这次是什么目的,他心里很明白,现在翟老肯让自己去为他j接一下,说明罗刚永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否则他以一个副参谋长的身份调动部队,这事绝对是很棘手,如果警卫团的人过去j接,罗刚永的责任就撇清了,警卫团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作出解释。 t1706231537: ===第二四零章 告别=== 第二四零章告别 两辆挂着甲a号的军用吉普,在深夜的京城大街上风驰电掣,先前的开道车上,闪烁着刺眼的警备灯。 守在振华路派出所门口的武警战士,拦也没敢拦,还没回过神的工夫,两辆吉普就冲进了派出所之内。 张杰雄跳下车,神色严峻,快步朝里面走去。 “张将军”罗刚永听到外面的动静,已经走到了门口,向张杰雄打了个军礼。 张杰雄抬手军礼,脸上毫无表情:“辛苦了,老罗” 一声“老罗”,就让罗刚永心里猛跳了一下,看来自己这次赌对了,张杰雄是翟老身边的警卫参谋长、贴身的心腹,他这么喊,就说明翟老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观了,至于张杰雄脸上冷漠的表情,罗刚永心里很清楚,张杰雄永远都是那副模样,“还好来得及时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下一步怎么做,还请张将军指示” 张杰雄的眼神朝这边一扫,胖所长浑身瑟瑟抖,惊骇到脸上的表情都开始扭曲变形,前脚一位武警少将刚到,后脚又来一位6军少将,我的天爷啊,这次不光是自己完蛋了,怕是那位部长的公子,也要跟着完蛋了。 司机的双腿此时也是抑制不住地抖,心情激d,牛掰啊,太牛掰了,曾主任在京城的人脉,真是强大到让人不可想象,相比之下,那个什么改委的处长,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这里现在由我们接手,我的副手会留下来配合你”张杰雄冷声道。 罗刚永就松了口气,他今天过来解救曾毅,是冒了很大风险的,武警部队的身份非常尴尬,军队的建制,却没有军队的身份,说是武装警察,但又不像警察那样拥有独立的执法权,轻易调动,很容易授人以柄,他道:“我明白” 张杰雄也不多说,朝曾毅一抬手,“曾毅跟我走”完了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曾毅就知道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否则张杰雄绝不会深夜亲自出现在这里,他紧跟上两步,低声问到:“什么事” “带上你的医yao箱,去军总医院”张杰雄快步走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示意曾毅赶紧上车。 曾毅闻言却是浑身一震,登时僵在了那里,他还以为是翟老出事了呢,心中的感觉一时非常复杂,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难受,又或是不能接受。 张杰雄将曾毅的反应完全收在了眼底,心道难怪翟老如此看重他,果然真是重情重义啊,他急忙补了一句,“不是老长” 曾毅这才活了过来,急急道:“我的yao箱在驻京办” 说完,他就看到了被拦在派出所外面的唐浩然、龙美心等人,于是问道:“张大哥,驻京办跟军总医院的方向一致吗” 张杰雄立刻就明白曾毅的意思了,叫过卫兵,让他听候曾毅的差遣。 曾毅就朝门外走去,喊道:“唐大哥” 唐浩然到派出所的时候,武警就到了,他被拦在门外很长时间了,现在看到曾毅完好无损,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了,“曾毅,你没事吧” “我没事长话短话,麻烦你现在立刻跟卫兵返回驻京办,到我的房间去取医yao箱,然后用最快的度赶到军总医院”曾毅吩咐道。 警卫团的卫兵反应一流,曾毅话音未落,他人已经快跳上军车,一个猛烈的掉头,就冲唐浩然开了过来,载上唐浩然,飞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随后,张杰雄的军车也冲出了派出所,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消失。 龙美心在那里低声嘀咕,心道曾毅可真是没良心,竟然都不向自己报一声平安就跑了,害自己白紧张这大半天。她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被送进军总医院的是常洪赢,所以并不是很焦急。 罗刚永此时走到龙美心跟前,他挺感激自己的这位外甥女,道:“美心,曾毅没有事,夜里太凉,你还是先回去吧” 龙美心往里面看了看,并没有进去的意思,道:“还没完” 罗刚永脸上肃杀之气再起,“老翟家的威严,其实随随便便谁都可以挑衅的,不管是谁,都要他付出代价” 龙美心就知道还会有人倒霉,反正她只要看到曾毅没事就行,对这些并不关心,便道:“那我就先回了,这曾毅真是个惹事精,从来不让人消停”摆了摆手,龙美心就钻进自己的跑车,也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张大哥,是谁”曾毅问到。 张杰雄本不愿意讲,但想了想,还是对曾毅如实相告,道:“是住在老长对面的常老,他是常俊龙的爷爷。” 曾毅立刻就想起第一次去yu泉山,见到的那位手捧礼盒的警卫参谋,他知道翟家对面是常宅,但没有想到常俊龙就是常洪赢的孙子,一时也觉得巧得有些离谱了。 看曾毅没说话,张杰雄道:“常老是老长以前的” 曾毅一摆手,道:“张大哥不用说了,我明白”翟老能把自己用来保命的yao丸,都j给常洪赢,曾毅又岂能不明白翟老的意思。 张杰雄也就不再说话,心道这事要是换了自己,怕是就不会去救,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没有义务,三是没有理由。 曾毅又何尝想去,常洪赢短短时间内两次病,肯定是有很深层次的病因,自己以前没接触他的病,现在突然手,完全就是一片i茫,想抢救,一时半会也难以下手。而且这种病作起来,必然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上次就差点没抢救过来,这次怕是更危险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到达军总医院,常洪赢的警卫参谋廖新正等在下面,饶是他训练有素,今天也是面有忧虑之色。 看到张杰雄领着曾毅下车,廖新先是稍微一意外,随后就立刻一伸手,“张将军,这边走” 电梯有卫兵守着,专等张杰雄的到来。 “廖参谋,等会还有医yao箱送来,你接引一下”张杰雄走进电梯的时候,j代了一句。 廖新怕耽误事,就没敢跟着上去,看着电梯门合拢,就又站在门口,等着有人送医yao箱过来。 楼上急救通道的门口,也有卫兵守着,张杰雄一亮证件,就领着曾毅进去。 一推门,就听到常胜意的怒喝声:“你这个孽障,这次老爷子要是有事,我绝饶不了你” 常俊龙低着个脑袋,脸色白,他赶到医院,就听说爷爷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医院当场下了病危通知,常俊龙就知道自己闯了天大的祸,任凭常胜意怎么骂,都不敢还口。 旁边一位风姿犹存的美妇人劝道:“老常,少说两句吧,俊龙也不是有意的” 常胜意一甩胳膊,随即双手叉腰喝道:“这个逆子,就是你惯出来的”常胜意此时烦躁异常,竟然也顾不上什么家丑不能外扬了,就算权位再高再重,也总会遇上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 张杰雄就知道今天这事内有蹊跷,不过他此时顾不上细琢磨,领着曾毅快步上去,“常部长” 常胜意这才稍稍压制住脸上的盛怒,急急往张杰雄背后去看,当看到曾毅年轻的面孔时,有些失神,“张将军” “这位是曾毅,医术非凡。”张杰雄简单介绍一句。 常俊龙听到曾毅两字,头部猛然抬起,然后面露惊骇之色,这就是自己父亲从翟老那里请来的大夫 常胜意顾不上细说了,一拉曾毅的手,“曾大夫,我相信翟老的评价,这次全拜托你了” 曾毅一摆手,道:“我尽力而为”说完,也不耽搁,接过护士递上的白大褂一套,就往急救室走去。 刚到急救室门口,“砰”一声,急救室的门大开,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女xg大夫,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曾毅就心道坏了。 果然女大夫摘下手套,遗憾说道:“常部长,我们医院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常胜意一时如被雷击,怔在了当场,他身后的美妇人更是一头就要栽倒,被眼疾手快的卫士扶住。至于常俊龙,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的,绝不会的,老爷子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 常胜意回过神,几步跨到女大夫身前:“丁主任,请您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再试试” 丁主任摇着头,叹息道:“该用的办法我们都用了,常老自身的求生意愿非常弱,我们也是回天无力啊” 常胜意一把抓住丁主任的胳膊,“丁主任,一定要再试一试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有效果” 丁主任挣开常胜意的手,劝慰道:“常部长,请您冷静,节哀顺变” 常胜意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结果,突然就撇开丁主任,急急到了曾毅面前:“曾大夫,请你务必想想办法,上次你有办法,这次应该也会有的” 曾毅只好道:“常部长,我尽力吧”说完,就进了急救室。 丁主任看曾毅进去,就站在了原地,心道刚才那个年轻人,难道就是上次送来那两颗yao丸的大夫吗 上次张杰雄把yao丸送来的时候,正是丁主任办法用尽,准备要宣告抢救无效的关口,本来对于成分不确定的yao丸,医院是不能同意用的,但这两颗yao丸是翟老送来的,翟老的身份在那摆着,不可能拿救命的事开玩笑。一番商议,又征得常胜意的同意,医院才给常洪赢用了yao。 谁知yao丸服下不到一刻钟,常老的心脏就重新恢复了动力,再经过医院的一番抢救,总算保住了常老的周全。 可以说,那两颗yao丸就是保命的灵丹妙yao,用中医的话讲,就是回阳救逆,yao死人而医白骨。 丁主任当时就很好奇,这yao丸到底是谁做的丁主任可是总医院最好的老年心脏病专家了,而且是工程院的院士,在她手里抢救回来的国家领导人生命,有数十例之多,在这方面,丁主任是世界级的大权威,凡是她宣布了抢救无效的病人,就绝对不可能再救活了。 次的失手,就是上次了。 曾毅进去之后,就6续又有几位大夫从急救室走了出来,这让常胜意的心一分一分沉了下去。老爷子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如果老爷子一旦西去,常家就完了,自己也完了 因为当年的错误妥协决定,让常洪赢并不受后面几任最高领导人的信任和重用,能够从副总长的位置退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要知道还有很多人,都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了。常洪赢的抉择虽然错了,但确实也保护到了一些人,这些年常老健在,这份人情就还在,靠着这些关系,常胜意才坐上了副部长的位置。 可一旦常老不在,这些人情就立刻不复存在。常家本身就势单力薄,而且因为当年的事,在各种势力里都不讨好。常老离世,就意味着常家会就此衰败,而常胜意的仕途,也将止步于副部长这一级了,甚至能不能保住目前的职位,都会成为未知数。 常俊龙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了,额上的细汗层层冒了出来,心中惶恐到了极点,他不敢想象老爷子不在了,自己会是什么景况。 过了有十多分钟,曾毅走了出来,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摇了摇头,遗憾道:“常部长,常老已经去了,请您节哀顺变吧” 那位美妇人刚从昏厥状态回转过来,再闻此噩耗,顿时就啼哭了起来,悲伤yu绝。 常俊龙却是抬头看着曾毅,眼里充斥着深深的恨意,他不信曾毅的话,上次只靠两颗yao丸,就能救活爷爷的命,这次为什么亲自出手了,怎么反而救不活了呢,一定是见死不救这小子是在报复自己 常胜意不肯放弃,一把抓住曾毅的胳膊,道:“曾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请你再试一试” 曾毅也看到常俊龙的那充满恨意的目光了,他跟常俊龙对视着,眼里坦坦dd,并无任何惭愧和遮掩,叹道:“太晚了,如果能再早一段时间,或许还有办法请恕我无能为力” 常俊龙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今天曾毅为什么会这么久才赶到医院,他心里再是清楚不过了。当时他就是从曾毅身边擦身而过,如果那时候收手,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张杰雄又将常俊龙的表情收入了眼底,心里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廖新推开了急救通道的门,手里捧着曾毅的yao箱,急急喊道:“曾大夫,yao箱到了”他朝这边跑了两步,等看清楚里面的形势,脚步就戛然而止 曾毅走过去,接过yao箱,虽然已经用不上了,但还是道了一声“谢谢”,完了提着yao箱向外走去,张杰雄随后跟上。 丁主任也离开了现场,面对今天的情况,看来这位年轻人也是回天乏力啊,神医再神,毕竟也只是医生,而不是神仙。 常胜意此时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和盛怒,一巴掌在常俊龙的脸上,打得常俊龙趔趄了好几步,然后奔急救室去了,自己的老父亲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竟是连一句遗嘱都没有留下。 张杰雄将曾毅送回驻京办,等返回yu泉山的时候,天色已近拂晓。 翟老就坐在客厅的竹椅里,身上披着一件羊毯子,神色微寐,等到郑杰雄进门的脚步声,翟老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了” 张杰雄走上前,替翟老掖了掖毯子,才低声道:“常老已经去了” 翟老浑身一震,眼里有些不肯相信,还有些落寂。 “曾毅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下了死亡结论,放弃了抢救”张杰雄简单说着情况,“曾毅说要是能早到一会,或许还有办法” 翟老长叹一声,心道这一啄一饮,莫非都是前定,今天要不是常俊龙生出这个事端,老常的命或许就保得住啊,而老常这一去,常家就彻底完了,常俊龙这小混球今后怕是再也不敢去惹是生非了,“命啊” 张杰雄又道:“昨天吃过晚饭,常俊龙提起常老当年的旧事,惹得常老闷闷不乐,回屋睡下之后,就犯了病” 翟老眼中顿时迸射出暴怒,大手一扶椅子,就要站起来,可最后又缓缓坐回到椅子里去了算了,算了,老常已然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这种逆子如果生在翟家,自己早就毙了他了,可这毕竟是常家的家事,自己没有理由去bs而且老常就这么一个孙子,平时宝贝得不行,现在他尸骨未寒,难道自己还要能让他死不瞑目吗 张杰雄就明白翟老的意思,这是不打算追究常俊龙了,但他还是请示道:“曾毅已经回驻京办了,今天袭击他的人,都是御宴宫的保安,目前” 翟老一摆手,“我累了,扶我进屋吧”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 张杰雄眼里闪出一丝震惊,翟老可是个很固执硬气的军人,从来都不让人去扶他,可现在竟然说了一个“扶”字,看来常老的去世,对老长的打击很大。 张杰雄伸手去扶,翟老却没让他扶,而是一背手,自己踱向卧室。 走到卧室门口,翟老突然站住,回身道:“你去安排,我要参加老常的遗体告别” t1706231537: ===第二四一章 旧事=== 第二四一章旧事 曾毅离开京城的那天,正好是常洪赢的遗体告别仪式。 因为翟老出席的缘故,在家的京城军政要员们,基本都露面了,不在家的,也派了全权代表过来,送上花圈,表示哀悼。大老板到场了,下面的人自然抢着过来,常家的这个仪式,办得非常体面,常洪赢走得风风光光。 不过在很多人眼中,常家这已经是最后的风光了。 翟浩辉从外地回来了,亲自到机场去送曾毅,看着方南国唐浩然登上飞机,翟浩辉道:“曾毅,真是不想让你走啊” 如果说这次的事件对翟浩辉有什么启示的话,那就是千万不能得罪大夫翟家在第三代继承人上的分裂危机,因为曾毅这位大夫的神奇表现而化解;常家也因为曾毅这位大夫,一夜之间开始落魄。现在翟老的岁数也大了,翟浩辉不得不多考虑一些,如果曾毅能够留在京城,那爷爷的生命就会多一分保障。 没有外人,曾毅也不说那些虚的,道:“京城对我来说,很不适应,这里权贵太多了,仅仅是喝一次酒,都能惹来这么大的风波,我看我还是回南江去吧”这次虽然翟老不追究常俊龙了,但倒霉的人还是不少,御宴宫已经被关门整顿了。 翟浩辉只能表示遗憾了,“有机会的话,常来京城转转” “会的也欢迎你和翟老常到南江去”曾毅说道。 翟浩辉微微点头,让翟老去南江安度晚年的想法,他倒是有思考过,但这事他做不了主,甚至翟万林也做不了主,除非是翟老坚决要求去,“好,我知道了就送你到这里,多保重。” “你也一样”曾毅笑着一摆手,转身准备登机。 此时一阵汽车轰鸣声传来,就见龙美心的跑车出现在了视线内。 “来送你的人可真不少啊”翟浩辉笑了笑,站在那里看着跑车由远及近。 龙美心下车,顺手从副驾驶的位子上拿起一个袋子,看到翟浩辉在,她有些意外,下意识把手里的袋子往身后藏了一些,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送曾毅,你呢”翟浩辉明知故问。 龙美心没好气地袋子又放在了身前,道:“我也来送曾毅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早知你来送,我就不来了” 翟浩辉哈哈大笑,道:“你送你的,我送我的,咱们谁也不要代表谁” 龙美心恨恨剜了翟浩辉一眼,这小子是话里有话啊,她把手里的袋子往曾毅面前一伸,道:“本姑娘送你的” “谢谢谢谢”曾毅笑着接了过来,道:“可惜我没什么礼物送你,下次一起补上吧” 翟浩辉斜着眼往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件名牌的风衣,另外还有一条毛围巾、一双毛手套,他的眼睛顿时一亮,手直接伸过来,把围巾和手套拿了起来,道:“我说,龙大小姐你送的这都是什么啊,太没有诚意了嘛” 龙美心眼里顿时充满杀气,死死盯着翟浩辉,“你皮痒了是吧” 翟浩辉把围巾和手套提在手里,使劲抖了两抖,道:“你好歹想清楚再送啊,南江那地方四季如春,怎么可能用得着这东西,这也就是京城用得着” 龙美心的脸上窘红一片,她挑这几件礼物,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希望曾毅能够用得着,而不是拿回去就束之高阁,谁知偏偏忘了考虑南江的气候,她此时都恨死了翟浩辉,你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讲出来 曾毅笑呵呵把围巾和手套拿回来,直接当场就披挂起来,道:“龙大小姐送礼物,这是多大的荣幸啊我看挺好,飞机上会有点冷,刚好用得着” 翟浩辉笑着直摇头,一个脑子被烧坏了,另外一个看来也不远了。 龙美心这才释然,朝着曾毅一摆手,道:“什么好东西穿在你的身上,就看不下去了,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撑我的眼睛了” 曾毅呵呵一笑,提着袋子就上了舷梯。等坐到里面,透过小小的窗户往外看,龙美心正在收拾翟浩辉,翟浩辉抵挡不住,落荒而逃,开车一溜烟跑了,只剩下龙美心站在那里跺脚。 方南国和冯玉琴看到这一幕,微笑着对视一眼,大概是又想起了之前要撮合两人的事情。 等飞机在南江降落,机场的停机坪上已是彩旗飘扬,众人以省委秘书长为首,摆出一个的欢迎阵势。 曾毅现在不单纯是保健局的专家,所以不方便出现在这种场合,他故意拖在后面,等方南国一行人登车离开,才慢悠悠地下了飞机。 走出机场大厅,就看到了汤卫国的车子。 “听说你在京城又搞出大事来了”汤卫国哈哈大笑,打开车子后备箱,帮着曾毅把行李放进去。 “你这警备区什么时候都警备到京城去了”曾毅反问。 汤卫国不以为意,拍拍曾毅的肩膀,道:“上次喝酒,陈龙说你是衙内杀手,我看一点没说错走吧,上车,你姐在家呢,要给你接风” 曾毅就知道汤卫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了,韦向南的消息一向灵通,而且跟京城的龙美心等人都是有联系的,“我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就是再忙,过中秋也得回来吧”汤卫国笑道。 曾毅有些失落,就连一年难得有几天在家的韦向南,过中秋也需要回家,看来也就自己过中秋不需要和家人团圆了。 进城的路上,曾毅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康德来的,他就赶紧接了起来,道:“老领导,你好啊” 康德来电话里笑着,“回到南江了吧” “刚落地”曾毅笑着,心道刚回到南江,这事就上门了。 “我在荣城开会,你晚上有空吗,好久不见了,咱们见个面,聚一聚” 曾毅就道:“老领导难得来荣城一趟,我这个过去的部下、现在的东道主,于情于理,都要给你接风洗尘,晚上我来安排吧” 康德来笑着,“那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汤卫国就问道:“谁啊” “南云县的康” 汤卫国就直摇头,道:“还说给你接风呢,现在你倒要给别人接风了交游满天下,有好处,也有坏处啊” “谁说不是呢”曾毅也是摇头,他还想回来后歇上几天呢,看来是不用想了,康德来因为什么事来找自己,曾毅也能想得到,多半还是为了龙山市的机场项目。 回到家,韦向南已经准备好了饭,进门洗手,大家就上了餐桌。 曾毅席间提起康德来的事,道:“南云县的康来荣城开会,晚上约我见一面” 韦向南就点了点头,“那我来安排吧,康难得来一次省城,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现在将军茶厂的收益,已经超过了韦向南的奢侈品生意,她也开始要把业务的重心,放在将军茶上,康德来是南云县的一把手,跟他搞好关系,绝对没有坏处。 “这次在家能待多久”曾毅又问。 韦向南道:“说不准,要看有没有业务” 曾毅就道:“老是这样飞来飞去也不是个办法钱这东西,永远都不可能赚到尽头的,有可能的话,我觉得还是把皓麟和颖心接到身边才好” 韦向南微微颔首,笑道:“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了,今后出去的时间会少一些,生意上的事,我打算交给别人来打理。”韦向南也确实觉得没必要象以前那样拼命了,自己跑来跑去,最后赚的钱相当有数,反而不如将军茶,只要坐在家里,卖茶的人就自动找上门了。 晚上韦向南定在了君悦饭店,曾毅到的时候,康德来已经先到了,正坐在里面喝茶。 “老领导,实在是失礼,我这个东道主,反而是迟到了”曾毅拱 康德来一摆手,站起来笑道:“你哪里迟到了分明还早到了嘛,是我开完会没事情做,索性就先过来了。” 曾毅就请康德来坐了,然后吩咐饭店上菜,康德来今天就一个人,连秘书也没有带,偌大的房间,就两个人。 “将军茶厂投资方的韦总稍后就到,咱们先吃,不用等她”曾毅给康德来倒了杯酒,道:“自从离开南云县,可是有大半年没有见到老领导了,今天要好好喝几杯。” 康德来笑呵呵捂住杯口,道:“不急,还是等韦总到了之后,一起喝”说完,康德来又道:“这次见面,也是想跟你一起探讨一下将军茶后续运作上事情,正好你也约了韦总,这就再好不过。” 曾毅有些意外,看来自己猜错了康德来的来意,他问道:“将军茶的运作,出什么问题了吗” 康德来摆了摆手,点着一根烟,“将军茶的运作,目前非常好,而且不是一般地好” 曾毅就纳闷了,既然很好,那要探讨什么啊。 “这个项目是你做起来的,情况你比我要清楚,出产将军茶的地方,不是只有南云县,周边临近南云的山里,也都出产将军茶”康德来弹了弹烟灰,“现在南云县的茶业做大了,可周边几个县却没有共享到茶业大发展带来的好处,意见很是不小。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争取拿出个解决的办法虽然你现在不在南云县了,可在这件事上,我相信你是最有发言权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京城的故事告一段落了,今天花了点时间,把后面的故事划拉了一下,后面的故事拉通顺了,才能写得快,写得好,所以今天更新有点少,还请书友们能够谅解一二。 这个月太忙,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码字经常是半夜来码,等忙完这段,银子争取加ro t1706231537: ===第二四二章 指点=== 第二四二章指点 任何事情做大了,必然会有觊觎者,以前的儒子牛、白家树,为了抢夺将军茶中的利益,甚至连一丝表面的掩饰都不愿意去做。曾毅早料到还会有后来者,但毕竟大半年不在南云县了,对情况不太了解,所以就道:“康是什么想法” 康德来也不作伪,道:“我有两个初步的想法,说给你听听,你帮我参谋参谋:第一个,申请将军茶的产地认证;第二,让更多的人来经营将军茶,做大这个品牌。” 曾毅一听就摇头,这不是一下要把将军茶做死吗 康德来开门见山,就是想试探曾毅的态度,当下道:“当然,这只是个想法。” “第一条由康提出来,我可以理解,毕竟将军茶一日不跟南云县绑定,南云县就不算是茶业大县。但第二条由康提出来,我就很难理解了,在我看来,南云县应该比将军茶厂更抵制多方经营才对”曾毅说到。 康德来也不跟曾毅正面辩驳,而是旁敲侧击道:“周边几个县的茶农,每天大车小车,把炒好的将军茶送到南云县出售,可当地政府却没有因此增加财政收入,已经很有意见了。今年外县的茶叶产量毕竟有限,但茶农看到经济效益,明年茶叶产量必然会大增,到时候就难保不产生摩擦了。我收到消息,几个县准备联合起来,明年不让茶农把茶叶送到南云县了,要另起炉灶。” 曾毅心道先不管这件事合不合法,有没有可行性,单说这些人的逻辑,就已经是狗屁不通了。常见一些领导,屁股一拍,就上什么“十万亩油菜花致富工程”、“家家养羊脱贫计划”,口号都很响亮,全是为了帮助农民脱贫致富,可最后呢,却大多因为市场不对路,让农民的投资打了水漂,非但没脱贫,反而是负债累累。 现在真有个合适的项目能让茶农致富,这些人倒这不情愿,那不乐意,你说他到底是想让农民致富,还是不想让农民致富 说到底,无非还是“名、利”二字,损人利己的事都做了,却见不得别人吃肉、自己喝汤。 曾毅笑了笑,问康德来,“如果北云县打出一口油井,康前去要求共享经营权,你认为北云县会不会同意” 康德来没有说话,使劲抽了一口烟,曾毅的这个问题,是话糙理不糙。 “将军茶现在供不应求,属于是一种稀缺资源。有一些行业,只有多方经营才会促进竞争和发展,但那仅限于服务业和创新企业,而对于稀缺资源的经营,多方竞争的后果只能导致良莠不齐,最后谁也赚不到钱”曾毅给康德来的茶杯续了水,“市场的问题,还是交给市场去解决,过多的干预和平衡,只会限制住自己,将优势变成劣势。” 康德来点了点头,曾毅在这个问题上,比自己更有原则,以前自己也是坚决不肯放手的,只是这当了市委常委,成为了市领导后,心里的想法又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曾,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康德来问到。 曾毅想了想,道:“我想,既然我们可以在老熊乡的将军岭投资建立一家生产基地,那么自然也可以在周边几个县,都建立生产基地。” 康德来眼神一亮,妙啊,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老熊乡将军岭的基地,其实并不叫生产基地,而叫特级将军茶专供基地,曾毅只是换了一种说法,却一下将这件事变得简单了如果把将军茶看作是一件商业产品,那么设立生产基地,只不过为这件产品寻找一家代工企业进行生产罢了。 如此一来,既保住了将军茶独立经营的局面不变,又解决了周边几个县要财政要政绩的需求,一举两得 康德来想不到这个办法,是因为他在宦海待得太久了,思维僵化,无时无刻不是在按照官场的逻辑在思考问题,眼中所见,也都是平衡、妥协、利益均沾;但商业有自己的逻辑,两者根本就不是一道辙上的车。 按照官场的逻辑去解决市场的问题,从来都不会得到真正的解决,只是市场暂时臣服于官场罢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啊,脑子活,点子多”康德来爽声一笑,“不服老是不行了” “年轻也有自己的不足,毛躁,易冲动,在重大的决策上,还是需要康这样经验丰富、眼光老辣的领导来把关”曾毅投桃报李。 康德来呵呵一笑,道:“咱们之间,就不用互相吹捧了吧既然你也认同将军茶产地认证的事,那这件事还需要你跟韦总沟通一下,一定要讲清楚,南云县这绝不是过河拆桥,而是为了南云县的百年大计” 将军茶只是个商业注册品牌,这让南云县上上下下都不是很放心,换句话讲,今天要是县里和茶厂一拍两散了,人家茶厂只要再找个地方种茶,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而南云县却付不起这个代价,茶业一旦衰退,整个县的经济立马就会陷入困境。 “老领导既然开口了,我岂敢不从,等会韦总来了,我就跟她讲”曾毅笑着。 曾毅完全没有康德来的那种忧虑,这根本就是杞人忧天。或许刚一开始,将军茶还可以脱离南云县,但随着时间的增长,将军茶产在南云县,南云县产将军茶,就会成为一种常识存在,两者会慢慢融为一体,届时就算不做产地认证,也已经无法把两者分开了。 康德来这才放下心来,跟曾毅闲聊着南云县现在的情况,道:“我跟中岳同志商量过了,从明年开始,将会从县财政收入里拿出一部分资金,用来补贴教育、医疗,争取三到五年的时间,实现全补贴,现在正在着手制订规划。” 顿了一下,康德来又道:“现在南云县的经济,只是刚起步,老百姓的荷包里,也不过刚有了一点钱而已,如何防止百姓因病返贫、因学返贫,是我们接下来必须要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曾毅笑着,倒没想到康德来会有如此大的魄力,道:“如果能够实现,那康对南云的百姓,可真是功德无量了。” 康德来一摆手,并不想贪这个功劳,官场上最忌讳的是,就是树大招风 常言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康德来久历宦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是没有官员因为搞这种事而下台,但他还是要去做这件事。他以前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做到市领导退休,理想虽好,但现实非常残酷,只是到处一级,就已经耗光了康德来所有的青春。在一年前,康德来都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了,谁知曾毅的发力,让他连跳数级,从县里的宣传部长,一跃成为龙山市的市委常委。 康德来定下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能走到这一步,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想要再进一步,几乎是没有可能了,所以他在仕途上已经没有什么份外的要求了,只想在退休之前,实实在在地干上一件事。 官场上最多的两种人:“千里来做官,只为吃和穿,做官不发财,请我也不来”,说的就是其中一种,这种人只要手中有权,就大有大的捞法,小有小的捞法,总之是拼命捞钱发财;另外一种是有比较抱负的官员,不贪不腐,只敢收一些人情往来的小红包,他们求的,是更大的权力。 康德来属于是后者,但他无疑是幸运的,因为这部分人中的大多数,在熬了一辈子后,求权无望,也选择了跟第一种人同流合污 曾毅以为康德来会跟自己谈机场项目的事,谁知到韦向南过来,康德来也始终没谈这件事。 韦向南对康德来的到来很重视,是跟汤卫国一起出现的,进门就道:“常听曾毅提起康,说您是爱民如子的好领导,早该去拜访您了” 康德来哈哈一笑,爽快地伸出大手,道:“韦总客气了,要说也应该是我拜访你才对,你可是我们南云县的大财神爷” 韦向南笑盈盈一握手,向康德来介绍了汤卫国,就道:“康快请坐,咱们坐下说话” 席间曾毅就把康德来提的事讲了一遍。 韦向南只是稍稍一沉眉,随后就道:“要想把将军茶做大,离不开我们双方的共同努力,从这点讲,我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我很愿意向合作伙伴展示自己的诚意。关于将军茶产地认证的事情,如果县里有需要的话,我会全力配合” 康德来松了口气,没想到韦向南会答应得如此痛快,竟然不讲任何条件。 在这点上,韦向南也比康德来看得透,要想通过产地认证,没有两三年是办不下来的,其实到那个时候,认不认证的,都已经毫无意义了,所以她并不吝于卖给康德来这份人情。就算将军茶跟南云县绑定了,但将军茶的品牌还在自己手里,产品的订单也全部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将来南云县硬要插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个生意自己做个五到八年,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如果南云县能维持现状,韦向南就会一直把这个生意做下来,把将军茶像龙井、茅台一样,做成一个永久性的品牌。 这件事谈妥,剩下的事就更好谈了,韦向南答应会在年底之前,和周边几个县达成投资协议,在几个县分别设立生产基地,运作的模式和将军岭差不多,委托当地政府组织生产,将军茶厂负责验收和销售。 吃完酒,曾毅送康德来回去,他这次是来荣城开会的,就住在南云县驻省城的办事处。 到了办事处门口,康德来向曾毅一摆手,“就送到这里吧,早点回去休息”说完,康德来就朝办事处里走去。 曾毅看着康德来走上了办事处的台阶,就转身要抬脚上车,突然此时康德来又站住了脚,回身说道:“小曾,时间还早,你陪我下盘棋吧” 曾毅就知道康德来还有事要说,就跟着进了办事处。 进了房间,康德来换上舒服的拖鞋,却没有让服务员拿棋盘过来,而是示意曾毅去合上房间的门。 曾毅合好房间的门,康德来就已经点燃了一根烟,坐在沙发里吞云吐雾,他道:“小曾,坐” 这一下倒把曾毅弄得一头雾水了,不知道康德来到底要找自己说什么事。 “听招商局的小晏讲,她在京城遇到你了”康德来问到。 曾毅心道果然还是这件事,便点头道:“是有这回事,老朋友约我一起吃饭,正好碰上了来京城办事的晏市长和小晏。” 康德来微微颔首,吐出一大团烟雾,道:“现在只有你和我,关上门,我这话也只对你一个人讲。有些人做事,喜欢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其实复杂的并不在事情本身,而在于你自己的处境。小曾啊,你还年轻,前途远大,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情义,但有时候做事,还是要量力而行,不要授人以柄。” 这一番话,说得七拐八绕,前言不搭后语,似乎全无主题,饶是曾毅智商不低,也是琢磨了大半刻,才明白康德来口中所说的“有些人”,指的就是晏治道 想明白了这个,曾毅才明白康德来对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 在这个利益共享、利益交换的规则之下,晏治道要想把机场的项目跑下来,只靠两手空空,怕是绝无可能。那天看晏治道的样子,似乎又对机场的项目显得异常热切,就怕他在巨大政绩的诱惑之下,会一时头脑发热啊。 你把项目争取下来,皆大欢喜,没人会管你做了什么;但等到你想再进一步的时候,就肯定就会有人拿这件事来说话了,你敢拍胸脯说所有的手续的审批过程都合法合规,没有丝毫违反纪律的地方吗 康德来在体制内混了几十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所以他才要提醒曾毅,不要因为好心帮别人的忙,最后反而把自己拖下水 在龙山市的市委常委会上,康德来和晏治道都是新进的常委,两人属于天然的同盟,所以才有晏容被提拔为南云县投资局的局长。在常委会上,康德来可以认同晏治道的某些观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认同了晏治道办事的方式和能力,在康德来看来,文人好务虚,这步子不迈则已,一迈就容易迈出格啊。 “老领导的教诲,我会时刻谨记在心”曾毅说到,康德来今天能说出这番话,让曾毅很感动,康德来对机场的项目也很热心,但并没有丝毫利用曾毅的心思,这非常难得。 今天这顿饭,让曾毅又看到康德来身上一些以前不曾发现的特质,这个人好面子、爱摆谱、权力心重,但抛开这些小毛病,康德来并不失为自己的一个同道中人啊 康德来看曾毅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也不多说,弹了弹烟灰,道:“喝了酒,脑子跟不上,我看今天这棋就不下了,就这样吧。” “那我就不打搅老领导休息了”曾毅笑了笑,起身告辞。 康德来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脸色深沉地抽着自己的“神仙烟”。 第二天起来,曾毅吃过早饭之后,反而觉得忙惯了之后,一时难以闲下来,索性就开车前往高新园区,准备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车子刚到楼下,李伟才就从楼里迎了出来,说实话,曾毅都有点佩服李伟才,这耳朵可比一般人敏锐太多了,管委会这十几辆车,李伟才隔着两百米远,绝对不带听错的 “曾主任,您可回来了”李伟才笑呵呵地快步过来,“早上一起床,就听喜鹊喳喳叫,我一想,肯定是曾主任您要回来了,果不其然啊” 曾毅开着玩笑,道:“李主任这未卜先知的本事,什么时候可得教教我啊。” “我哪懂得什么未卜先知,就是跟曾主任共事的时间长了,有了点默契罢了”李伟才呵呵一笑,请曾毅上楼。 “最近园区的工作,都还顺利吧”曾毅问着,顺手从手包里拿出一包大熊猫,道:“一位领导给的,我也不抽烟,就剩这一盒了,李主任帮我消灭了吧” 李伟才也不客气,把烟一收,等接过来,他才反应过来这烟不一般,看盒子看图标,应该是传说中的专供中央首长的那种型号。这绝对假不了,这种专供的烟,数量非常有限,每年就生产几百盒,而且每盒烟上都有包装完成之时的印戳。 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了专供的印戳,李伟才顿时心中狂跳,乖乖,小曾主任竟然能拿到这种烟,那是通了天啊。 “曾主任还能记得我这一口,可让我说什么好呢”李伟才激动地把烟收进包里,才想起曾毅的问题,道:“最近园区一切工作,都是按照曾主任定的规矩在运作,招商引资的工作也有进展,不过都是些小项目,所以就没敢打搅曾主任休息,我已经让人整理出来了,一会向你汇报。” “好上去说话”曾毅笑着抬脚上楼,烟是翟老送的,不过大部分又都让方南国给“借”走了,这盒是曾毅有意给李伟才的,李伟才这种人,只要你展示出强大的实力,他绝对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帮手。 两人正要上楼,就听身后管委会的门卫喝道:“又是你你不能进去”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起开,我要找你们领导反映问题”这一声也很粗暴。 曾毅眉头一皱,似乎园区的情况,不像李伟才说得那么好啊ro t1706231537: ===第二四三章 恶狗=== 第二四三章恶狗 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头戴安全帽的大汉,正在和门卫推搡。 “干什么,都给我住手”李伟才走过去两步,大声呵斥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门卫这才放开那大汉,虎视眈眈站在一旁,提防着大汉。 “李主任,当初你们高新园区招商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现在我们投资商带着真金白银过来了,你们就换了一副脸孔,推三阻四,什么事情都不给解决”那大汉的脾气很爆,“你要是再不给解决,我就找市里去市里也不给解决,我们就撤资” “谁说不给解决啊”李伟才背着个手,“上次你来,我不是立刻就给你们开了协调会嘛” “光开会有什么用”大汉一摘安全帽,“人家根本就不听你的,该闹还是闹,反正我那边是没法开工了,你看着办吧” “这个胡黑毛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李伟才跺着脚,撂了一句毫无营养的狠话,道:“这样吧,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把胡黑毛找来,好好地说说他,争取尽快解决你们的问题” “不行,今天必须解决,否则我就去市里了”大汉一步不让,“你都找胡黑毛谈几次了有用吗”说完,大汉往管委会门口的台阶上一蹲,不走了。 李伟才有些气愤,也有些尴尬,脸上又红又白,这个事情他前前后后跑了好几次,可胡黑毛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人家投资商的人找上门,让他多少有些下不了台阶。 那大汉蹲在地上,掏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然后在兜里上下摸了起来,摸了大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晦气道:“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 曾毅朝李伟才一伸手,李伟才就递上一个打火机,曾毅打着了伸到那大汉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项目的负责人” 那大汉抬头看了一眼曾毅,脸上没什么表情,等点着烟美滋滋吸了一口,才道:“昭阳集团的,仓储物流中心的施工,就由我负责,你又是谁” 李伟才就道:“这是我们管委会的曾主任,站起来讲话” 曾毅摆了摆手,“现在投资方找上门来,说明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啊” 李伟才就是脸一红,曾主任这是在批评自己的工作没做好啊。这个仓储物流中心的项目,是曾毅拉来的,但后来管委会调整分工的时候,曾毅将这个项目交给李伟才分管,现在管委会的大项目太多了,仅靠曾毅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 那大汉听到李伟才的介绍,就立刻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灭,歉意道:“曾主任,我不知道是你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的,齐总交代过,如果项目上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就来找曾主任。” 曾毅笑着微微颔首,道:“走吧,办公室说话” “我是个粗人,刚才有点冲”大汉尴尬笑了两声,跟在曾毅后面上了路。 李伟才恨不得将胡黑毛扯成两半,竟然连自己这位管委会副主任的话,都敢当做是耳旁风,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曾毅把那大汉请到办公室坐下,详细地询问了一下情况。 昭阳集团是全国有名的物流配送仓储企业,在大部分省份,都设有物流仓储中心,业务遍及全国。听说昭阳集团最早是总后设立的一家企业,后来政策不允许军方参与任何形式的经营,昭阳就脱离了军方,但因为这个渊源,昭阳集团的人,大部分都是退伍的军人。 眼前的这个大汉叫李虎,也是退伍军人,以前做过工程营的营长,现在负责昭阳集团在高新园区仓储中心的施工建设。这个项目共占地六百多亩,建成之后,将成为南江省最大的货物集散中心,同时还将承担南江省备用物资、救灾物资的储备工作。 李虎是军人的出身,雷厉风行,到达高新园区之后,立刻调集人马开工建设,争分夺秒地赶工期。 仓储中心这次征的是高新园区东胡村的地,被征的地,基本都已经完成了平整的工作,只有一座养猪场,至今还没有搬走,每日里臭气熏天、苍蝇乱飞,搞得工程队的人苦不堪言。李虎找到养猪场,通知对方尽快搬走。 谁知没过几天,养猪场的人找到工地,说是工地施工的声音太大,把猪给惊到了,死了好几头猪崽,要求赔偿。 对于这个要求,李虎自然不可能答应,按照协议,养猪场在工程开工之前,就必须要搬走的,现在赖着不走,已经是施工方体谅你搬迁不易,缓了一段时间,你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要赔偿,耽误了工程的事,我还没找你赔偿呢 两人没谈拢,吵了几句,养猪场的人回头就找来大量的村民,到仓储中心的工地上讨说法,工程这就耽搁了下来。 东胡村八成的人都姓胡,一呼百应,李虎了解到这一情况,心想只要养猪场能尽快搬走,自己就息事宁人好了。 可等他再找养猪场的人谈赔偿,就不是几头小猪崽的事了,养猪场找了很多理由,这头猪不下崽,那头猪不长肉,还有猪得了怪病,总共四十头猪,就开出了六十万的赔偿价格,合一头猪一万五,这猪眼看都快成金猪了。 李虎被气坏了,当场拍桌子走人,并且对养猪场的人下了最后通牒,赔偿一分没有,你不走,我帮你走。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东胡村的人白天来工地捣乱,阻扰施工,晚上一不留神,工地的设备材料就没影了。 李虎到派出所报案,可警察去了也无济于事,找到管委会,李伟才倒是很重视,把当事双方叫到一起协调了两次,可对方始终就一条:六十万,否则免谈。 “曾主任,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工程,就没见过这样的刁民”李虎说着说着,就又生气了起来,“换了我以前的脾气,早就按不住了,可这是曾主任的辖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要是解决不了,我也不勉强你,我去找市里,市里不行,我找省里” 曾毅就皱了皱眉,道:“你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到了,但这只是你一方面的说法,我还需要核实这样吧,三天之内,我会将这件事解决” 李虎就站起来,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就等三天” 曾毅看着李虎离开,就摇了摇头,就这爆脾气,小事情也得弄成大事情,曾毅跟汤卫国接触多了,知道这些当病人说话都是这样冲,所以也不跟他生气。 李伟才此时敲门走了进来,“曾主任,我把东胡村的事,向你汇报一下” 曾毅就问道:“李主任,养猪场的征地补偿款,到位了没” “到位了,按照你的规定,都是直接打到银行卡上的,中间没有任何人经手”李伟才坐到曾毅对面的椅子上,道:“不光是征地的补偿款,按照规定,养猪场的地面建筑和设施,我们也都按照折旧给予了补偿,甚至还补给他一笔搬迁费。” “协议签了吗”曾毅又问。 “签了仓储中心涉及到的所有征地农户,当初都签了协议的,没有任何遗留问题” 曾毅就冷着脸道:“既然在协议上签了字,也收了我们的补偿款,为什么不按照协议规定的日期搬走” 李伟才一怔,小曾主任平时不是一直在强调,要保障征地拆迁的工作和平而妥善地进行,这次怎么也动了真火 “曾主任,有个情况,你可能没了解到”李伟才声音压低了几分,道:“这养猪场,是胡三家开的,他的父亲,是东胡村的村主任胡黑毛” 曾毅一竖眉,对李伟才这话很不满意,他老子是村主任,难道就可以不按照协议办事,可以随意讹诈吗按照这个逻辑,要是他老子是市长,还不得上街去抢银行了 李伟才顿了顿,道:“胡市长的老家,就在东胡村,胡黑毛是他堂弟” 曾毅终于明白李伟才绕了一大圈想说什么,难怪这么一件事实清楚无误的小事情,最后能搞这么大,他反问道:“李主任,你这么说,难道这养猪场不肯搬走,是胡市长的意思” “不是,不是” 李伟才急忙摆手,他可没这么说,只是提醒曾毅不要冲动行事。胡开文再怎么说,也是白阳市的副市长,而且还兼了高新园区党工委的,虽然平时不怎么来高新园区办公,但按照“党领导一切”的原则,胡开文可是高新园区堂堂正正的一把手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按照协议规定,逾期不搬,该如何处理”曾毅黑着脸问道。 “先下达强拆通知书,如果还不搬,就只好组织相关部门进行强拆了”李伟才答到,看来曾主任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这管委会刚平静没多久,怕是又要再起风波了。 “既然有这条规定,那就按照规定来办,三天之内,这件事必须解决”曾毅说完,就翻开面前的文件夹。 李伟才只好告退,现在曾毅主持管委会的工作,既然有指示,自己照办就是了,天塌下来,还有大个顶着。 曾毅平时看起来总是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较真,但内心却是最有原则,在别的地方,关于征地拆迁的条例,总是语焉不详、含糊其辞,最后就让极少数的发其财,钻了空子。曾毅之所以要在高新园区将征地拆迁的工作程序化,定下各种精准的规矩,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当事双方的利益,这世上绝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只有一个妥协出来的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既然立下了规矩,就必须要遵守今天养猪场不遵守规矩,受损的只有昭阳集团一方,但如果明天像昭阳集团这样的投资方不遵守协议,那么受损的,就会是成百上千的失地农民了。你自己都不遵守规矩,又如何能指望规矩来保护你的利益 所以,对于这些不遵守规定的人,曾毅绝不会留什么情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李伟才回到办公室,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小曾主任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想了片刻,他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到养猪场去下达强拆通知书,顺便跟胡黑毛、胡三家好好讲一讲利害关系。 等下面的人拟好强拆通知书,李伟才就带人赶往养猪场。 养猪场距离正在施工的工地,只有一截路,被十几颗果树围着,两排红砖砌成的猪舍。李伟才下车,就闻到一股强烈的猪尿骚味,他硬着头皮走进去,就看到胡三家站在猪舍边,正对着里面的猪骂骂咧咧:“吃了那么多,怎么不吃死你” “三家”李伟就才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一条大狼狗斜地里蹿了出来,发出恶吼,眼前扑到李伟才跟前了,一根铁链子将它的活动范围限制住了,只好对着李伟才呲牙狂吠。 李伟才被吓了一条,定住神,道:“三家,把狗看好” 胡三家喝了一声,那狗才叫得不那么厉害了,只是用凶恶的眼神盯着李伟才,胡三家走过来,道:“李主任,什么风把你吹了过来”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李伟才绕着狗走了进去,道:“怎么样,想好没有,什么时候搬走” 胡三家眼一瞪,“我什么要搬走我的猪要下崽了,没法搬” 李伟才单手叉腰,道:“既然不愿意搬,当初为什么要签协议,还收了政府的补偿款那你把钱退回来,再赔偿政府的损失,就可以不用搬了” 胡三家道:“留下来,等着我的猪都被吵死吗只要他们赔偿了我的损失,我就搬走” 李伟才就苦口婆心道:“三家,见好就收吧,莫要得寸进尺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就是对胡市长,也没有任何好处” 胡三家当时就不乐意了,道:“李主任,你到底是帮谁说话我是农民,昭阳是资本家,你是人民政府的领导,不为农民做主,怎么还能替资本家说话呢,难道我的损失就白损失了” 李伟才看胡三家蛮不讲理,也不废话了,拿出强拆通知书,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是强拆通知书,给你三天的时间,必须搬走不要让我为难、让胡市长为难” “我维护自己的利益,让谁为难了”胡三家翻脸了,“早知道你是来送强拆通知书,我都不让你的脚踏入养猪场” “你要维护什么利益”李伟才就问到,指着猪舍道:“你的猪能吃能睡,哪来的损失你说死了几个猪崽,那尸体呢 胡三家就把大狼狗的链子解下来牵在手里,恶声道:“反正不赔偿我的损失,我就不走,谁要是敢拆,我就跟他拼了” “你不要犯浑,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李伟才话没说完,胡三家突然把狗链子给放开了,恶狗顿时就朝李伟才扑了过来。 李伟才哪还顾得上以理服人,拔脚就往外跑,他带来的两名工作人员,也是跟在屁股后面一阵狂奔。 等跑出去七八十米远,才听到胡三家把狗呵斥回去了。李伟才站住脚一看,才发现刚才慌不择路之下,竟是踩了两脚猪粪,当时气得浑身发抖,这胡三家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看着李伟才狼狈离去,胡三家笑哈哈地把狗拴住。 养猪场的另一头,此时走过一个人来,最显眼的,就是脖子上长了一撮黑毛,“三家,李主任来做什么” 胡三家把手里的强拆通知书拿起来撕碎,撇进猪圈,道:“让我三天搬走,不然就要强拆” 胡黑毛看着李伟才离去的方向,道:“不会是来真的吧” “三叔是副市长,管委会的一把手,接他李伟才十个胆,他也不敢过来强拆”胡三家“呸”了一声,道:“都怪那个狗日的曾主任,搞了一个什么拨款到户,这么大一片地被征了,咱们一毛钱没捞到,还要被搬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胡黑毛不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胡三家又道:“你看经开区小王村的王肥子,他们村不过才征了两百亩地,王肥子一伸手就是五百万,现在屁股下面压的都是奔驰了,可也没见王肥子出什么事你再看咱们,你是村主任,我三叔是副市长,可我还得伺候猪,货比货要丢,人比人得死啊” 胡黑毛一听,眼里就透出恨意来了,当时征地的时候,他都跟诸葛谋商量好了,钱打给村委会,然后由村委会统一下拨给失地农户,当然,这笔钱必须要先偿还村办企业的欠账,剩下的才能到村民手中。 既然是村办企业,那亏了钱,自然要由村民集体承担。东胡村就一个粉笔厂,年产值不过十万块,却欠了三百多万的帐,债主就是胡黑毛、胡三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欠的,反正钱没人见过,只见过粉笔厂开出的借款条。 “曾主任,那个胡三家实在太不像话了”李伟才气冲冲地敲开曾毅的办公室。 曾毅皱了皱鼻子,李伟才身上这是什么味啊,他道:“坐下说” 李伟才哪还有心情坐下说话,他差点就回不来呢,道:“按照曾主任的指示,我带人到养猪场下达强拆通知,谁知那胡三家根本就是个混球,一句话谈不拢,他就放狗赶我们走” 曾毅立刻站起来,关切问道:“李主任没有受伤吧” 李伟才见曾毅先问自己有没有事,心里有点小小感动,道:“我没有事,只是同去的人,有一个被狗给咬了,不严重,现在去卫生院打疫苗了。”李伟才倒是没让狗咬到,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自己堂堂一个管委会副主任,屈尊降贵去当说客,谁知迎接自己竟是恶狗 “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 曾毅一脸黑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胡三家,实在是有够嚣张啊曾毅今天指示李伟才发强拆通知书,是想着给胡开文留几分面子,毕竟你去找胡开文沟通这件事,多少有点逼对方大义灭亲的味道。但公事公办地下达了强拆通知书,胡三家肯定是要找胡开文去告状的,而胡开文只要脑子没有坏掉,自然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只是曾毅没料到,胡三家会如此胆大妄为,竟然丝毫没把管委会的强拆通知放在眼里。 “纵狗行凶,危害国家公职人员的人身安全,这是非常严重的挑衅行为,必须严惩”曾毅就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严肃说道:“苏治亮同志吗请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苏治亮是高新园区派出所的新任所长,是市局局长陈志军极力向曾毅推荐的人选,上任以来,跟曾毅走得比较近。 李伟才一听,就知道曾毅要对胡三家采取措施了,心里暗爽的同时,又有点小小担忧。刚才气愤之下,他说话有些夸大,同行的确实有一个人受伤了,但到底是自己情急之下摔伤了,还是真被狗咬到了,还真不好说啊。而现在小曾主任招呼不打一声,就把胡市长的堂侄给抓了,这一下可是要把胡市长给得罪死了,今后胡市长在高新园区还有什么面子啊 不过转眼一想,李伟才又觉得自己是多担心了,小曾主任多大的靠山,收拾一个胡三家,那还不是手拿把攒,关键是小曾主任的这份气魄,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换了是自己,一番思量,怕是只能让被狗咬伤的下属忍气吞声了,但小曾主任没有 苏治亮很快就来了,听了曾毅的话,立刻就表态道:“请曾主任放心,我一定派出精兵强将,将纵狗行凶的胡三家抓获” 曾毅一摆手,道:“精兵强将是要派大用场的,一个狂妄自大的胡三家,按照正常的流程,公事公办就可以了” 苏治亮一时没明白曾毅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李伟才一听,就道胡三家这次是真完蛋了,小曾主任这是挖坑让你往里跳,不死都不行啊 月底最后一天了,求ro t1706231537: ===第二四四章 围城=== 第二四四章围城 胡三家纵狗行凶,是不争的事实,警察前去找他了解情况,也是照章办事。今天胡三家要是老老实实跟着警察回派出所接受调查和处罚,还则罢了;否则,胡三家的祸就闯大了。 可胡三家会乖乖束手就擒,接受警察的询问和处罚吗 李伟才心里摇头,绝无可能先别提胡三家会认为警察这是在调虎离山,目的是要强拆自己的养猪场,单说胡三家霸道的格,他连自己这位管委会的副主任都敢打,又哪会把小小的民警放在眼里,今天派出所真要是照章办事,怕是也会跟自己一个下场啊。 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胡开文这位副市长是神仙,怕是也救不了胡三家了。 李伟才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暗惊,小曾主任仅凭今天这一件事,就立刻能推断出胡三家面对警察上时的反应,这份对人的熟悉了解,又岂止是了得啊。从头到尾,小曾主任都是在公事公办,全都按照规定来走,偏偏就让对手跟着走入了死角。 这就是阳谋,问题不在于小曾主任要干什么,而在于你要干什么。你悬崖勒马了,小曾主任也拿你没办法,而你要是一步抉择失误,就立刻能让你万劫不复 再想起之前的诸葛谋,李伟才直叹气,狗头谋的那点花拳绣腿,全都是中看不中用,而且还不能摆到桌面上来讲,就凭这一点,他输给小曾主任,一点都不冤啊 苏治亮是离开曾毅办公室时,才想明白了曾毅的打算,不禁是暗暗称赞,收拾一个胡三家,对小曾主任来说,不过是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小曾主任的真正用意,是要敲开震虎,给辖区内那些胆大妄为的基层干部,一个狠狠的教训。 苏治亮来高新园区一段时间了,对辖区的治安状态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诸葛谋在主持高新园区工作期间,没少跟辖区这些村干部狼狈为jin,中饱私囊。有诸葛谋的纵容默许,这些村干部自然是无法无天,保守一点的,就是贪污克扣失地农民的补偿款,嚣张一点的,甚至还去勒索敲诈辖区内的企业。 可以说,胡三家这次的事情,绝不是一次个案 看来小曾主任对于底下的这些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以前不动手,一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二是没有警方的支持,而现在小曾主任大权独揽,自然眼里容不下沙子。 苏治亮回到派出所,按照平时正常的出警流程,派了两名值班的民警,前去带胡三家回所里接受调查。 事实果如曾毅所料,警车进了东胡村,就没能回来。 进村抓人,跟在城里进楼抓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东胡村八千多口人,其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胡,七拐八绕,大概都能跟胡开文扯上点关系,同村同族的,自然是帮亲不帮理。两名民警到了胡黑的家里,说是要带胡三家回所里调查,结果胡三家一声招呼,几十号村民就把警察给围在了胡黑的家里,群情激愤,坚决不让警察带人出村。 两名民警身上挨了几记暗拳后,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翻墙撤退,再撑下去,今天怕是非但不能胡三家带走不好还要把自己给陷进去可等他们从胡黑的家里翻出来,警车的轱辘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人是走着回到派出所的,鼻青脸肿,翻墙的时候,鞋子还丢了一只。 苏治亮看此情景,勃然大怒,当即集合所里的jg兵强将,准备强行进村抓人,一边把报告打到了白阳市局,请求市局做主。 市局局长陈志军听到消息,更是怒不可遏,怂恿村民聚众闹事、阻扰警务人员办案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伤警毁车,这是在向警察机关挑衅啊这股不良势头要是不能坚决打下去,今后村村效仿,那白阳市的警察还敢进村吗 当下陈志军亲自赶到高新园区压阵,派出警力将东胡村的各个路口守死,如果胡三家出来,就立即抓获,如果他不出来,就等时机成熟,进村抓人。 曾毅此时把电话打给了胡开文,“胡市长,有个紧急的情况,要向你汇报” 胡开文今天到下面县里调研去了,所以陈志军摆出了那么大的阵仗,他并没有得到消息,看曾毅主动向自己汇报工作,他心里还挺高兴,道:“曾主任请说嘛” “东胡村村民胡三家的养猪场,至今不肯搬走,已经严重影响了仓储物流中心的建设进度。今天李伟才同志去做胡三家的动员工作,并代表管委会下达限期强拆通知书,谁知被胡三家放狗追咬,我们有位同志因此还被咬伤了” “太混账了” 胡开文不等曾毅说完,就发了火,这胡三家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敢放狗追咬政fu工作人员,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啊。这么一想,连胡开文自己都觉得气闷,胡三家的底气究竟在哪里,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这件事必须严惩如果我们的同志连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那今后的工作还如何开展” 胡开文只能这么说了,但心里很不高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在高新园区没人啊,否则曾毅也不敢先斩后奏。只是他没有想到,曾毅已经给过胡三家机会了,只是胡三家太嚣张了,收到强拆通知书之后,不是去找胡开文商量,而是放狗追咬管委会的工作人员,这才彻底激怒了曾毅。 曾毅就道:“胡市长说得对经过安抚,目前同志们情绪还算稳定,只是园区派出所前去找胡三家了解情况的时候,遭到了东胡村的村民集体围攻,警车也被损毁了,现在市局陈局长已经带队前往东胡村,准备强行进村抓人” 胡开文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发展,一听头就大了,他终于明白曾毅打这个电话的意思了,是要让自己过去救火的胡开文很想一甩手不管,凭什么你捅的篓子要我收拾,但又不能不管,谁都知道胡黑跟他的关系,今天真要是让警察强行进村抓人,他胡开文也是难辞其咎啊。 “这个混账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我啊” 胡开文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他骂的是曾毅,还是胡三家,当下他也不调研了,直接让司机掉头赶往东胡村。 此时东胡村东南西北的四个路口,都有警车在远处守着,双方就这么默默对峙。 陈志军站在路口,狠狠地训着苏治亮:“你这个所长,还想不想干了一个养猪的,你都给我抓不来,老子就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的兵” 苏治亮不敢还口,站在一旁,任凭陈志军训骂。 骂完了,陈志军气乎乎地叉着腰,看着远处的东胡村,他身后不远,就是从市里调来的防爆特勤队员,已经在严阵以待了。话是这么说,可要让陈志军自己去抓人,他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难道真的组织人强行进村抓人吗那可就是大事件了,万一再有个伤亡,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警方的威严遭到挑衅,如果不能给予有力的回击和惩戒,那今后还怎么来带队伍。陈志军在这里摆出阵势,就是要向东胡村的人施加压力,展示警方的强大决心和武力,但真要抓人,怕是要等到天黑了,再派特警进村偷偷把人出来。 曾毅这时候赶到了现场,快步走到陈志军面前,“陈局长,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志军黑着脸没说话,他多少有些感同身受,管委会的人被胡三家放狗咬伤,曾毅要是不能帮下属找回这个场子,今后怕是也不好带队伍啊自己还好一些,顶多就是早抓晚抓的事,而曾毅要头疼,是怎么向一把手胡开文ji代。 苏治亮此时道:“陈局,胡黑出来了” 众人抬眼去看,只见胡黑穿着一件宽大的西装,头顶耐克牌运动帽,一路小跑着过来,陪着笑道:“陈局长、苏所长,这是要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说嘛。要不先把人撤了吧,我这人胆子小,经不住吓呵呵。” 说着,胡黑从兜里掏出香烟,就要往两人手里塞,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没提曾毅。 陈志军的眼里,还放不下一个小小的村主任,铁青着脸站在那里,就像根本没看到胡黑一样。 苏治亮就站出来,喝道:“你胆子小,我看没人比你胆大了胡黑你怂恿村民闹事,还袭警毁车,你想干什么啊”” “苏所长这就冤枉我了”胡黑尴尬地把烟收起来,“我是东胡村的村主任,基本的政治觉悟还是有的,我哪敢怂恿村民闹事啊,这都是村民自发的。” 苏治亮沉着脸,道:“那胡三家放狗咬人,也是自发的吧” 胡黑解释道:“放狗咬人这件事,确实是三家不对,回头我狠狠批评他但村民聚集,错误就不在三家了,主要是昭阳集团欺人太甚,村民们实在看不过去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苏所长是搞公安的,肯定知道众意难违的道理,我也很难办呐” 陈志军在旁边冷笑了一声,这个胡黑很不简单啊,竟然会用“民意难违”这四个字来要挟警方,这是铁了心要对抗到底啊 苏治亮收到陈志军的信号,就道:“胡黑怂恿村民的事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最好别让我们抓到有你参与的证据但胡三家纵狗行凶,抗拒调查,今天我们必须带走” 胡黑就问道:“那我们被昭阳集团欺负的事情,就没人管了” 苏治亮看向曾毅,“你们和昭阳集团的事,不归我们警察管,你找管委会的曾主任协调解决” 胡黑不愿意跟曾毅讲话,他心里最清楚事情是怎么搞出来的,既然你们愿意闹大,那就往大了闹吧,看最后谁倒霉,当下他道:“苏所长这么说了,作为村主任,我肯定会积极配合,我这就回去做做三家的工作,让他出来接受调查” 说完,胡黑一背手,朝着村里又走了去。 陈志军的肺都快被气炸了,这胡黑完全就是捏准了警方不敢冒然进村抓人,这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实在是有够嚣张啊。 “来人” 陈志军决定不等了,现在就进村抓人,就不信真有人敢跟全副武装的警察硬着来,他把防爆特勤队的队长叫了过来,道:“喊话三分钟,然后进村抓人” 曾毅上前一步,劝阻道:“陈局长,不能冲动,现在不是抓人的最佳时机” 陈志军也知道时机不对,可也顾不上了,这口气咽不下啊,在白阳这块地盘上,还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呢 那边警察已经用高音喇叭喊了起来,“胡三家,你已经被包围了” 此时一辆黑è奥迪疾驰而来,车子停稳,胡开文就走了下来,一头细汗地过来,道:“陈局长,先不要着急动手” 陈志军看了一眼,站着没说话,心道你可算是露面了,还是你胡开文的面子大、底气足啊,你当村主任的兄弟,都敢不把我这位市局局长放在眼里。 “陈局长,这件事既然是发生在高新园区,那我就责无旁贷,我去劝胡三家出来”胡开文拍了胸脯,“如果我把他喊不出来,你再进去抓人也不迟” “能够和平解决,当然最好,但就怕人家不听胡市长的啊”陈志军朝苏治亮看了一眼,苏治亮就送上一根电喇叭。 胡开文把电喇叭推开,朝村口走了过去,嘴里喊道:“胡黑你给我出来” 胡黑没走多远,一下就听出是堂兄胡开文的声音,赶紧麻溜过来:“哥,你怎么过来了” 胡开文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他跟胡黑也没有那么亲,毕竟只是堂兄弟,所以胡开文是市长,而胡三家还要在村里头养猪,“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要把天给我捅破了三家呢,让他出来,既然有胆放狗咬人,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哥,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事复杂着呢”胡黑就想跟胡开文说道说道。 “我不想听”胡开文一摆手,“现在马上把三家给我叫出来” 胡黑道:“那些警察,不敢进村的”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那今后你的所有事,我再也不管了”胡开文生气了,作势要甩袖子走人。 胡黑拉住他,道:“哥,三家放狗咬人,是应该接受惩罚,但不是现在,那姓曾的没安好心,他是想先把三家抓起来,然后强拆养猪场” 胡开文都想甩给胡黑一个耳光,养猪养猪,我看你自己都快成猪了,既然看出了对方的用意,为什么还要蠢得去对抗警察这不是嫌自己死得慢吗 他道:“养猪场要是不合法,我第一个过来拆,但要是合法合理,谁也不能强行拆掉” 胡黑不笨,他听懂了胡开文的暗示,极不情愿地道:“那那我这就叫三家出来” 十分钟后,被村民拆掉的那辆警车,被推了出来,之后胡三家走了出来,被民警立刻上前押上警车。 随后围在东胡村四周的警车,集体拉响警笛,叫了有大半天,直到把气势做足,才缓缓离去。 胡开文的脸都气黑了,陈志军只抓了我的一个堂侄,就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办了多大的案子呢,这是在打我胡开文的脸啊 回到管委会,胡开文召开领导班子会议,痛心疾首地道:“一件本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的小事,最后却闹到警民对峙的地步同志们,我们的工作思路,很有问题啊” 胡开文开炮了,矛头直指曾毅,他本来不愿意多手高新园区的事情,可现在既然人家主动发难,自己要是不给于还击,以为在管委会,谁还能听自己的招呼 李伟才此时道:“胡市长,情况是这样的,养猪场的事情,管委会已经协调了多次,就在今天,我还亲自到养猪场去做胡三家的工作可结果呢胡三家根本就没有一个协商的态度,要不是下面的同志护着,我此时就不是坐在这里开会了,而是躺在医院” 会议室里的人非但没笑,反而是有些吃惊,李伟才好大的魄力,竟然敢直接跟胡开文对着来,而且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李伟才心道我怕什么,小曾主任那是通天的人物,胡开文算什么要是让你们知道小曾主任的实力,你们怕是也跟我一样的选择 胡开文平时不负责管委会的具体工作,自然不熟悉情况,今天是被气昏了头,冒然开炮,却打了个哑炮,一时好不尴尬。只是他没想到李伟才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看来在这管委会,还真没人把自己当做一把手啊 胡开文坐在那里等了等,看有没有人替自己冲锋陷阵,结果会议室里静得出奇,没有一个人出来。 一把手做到这个份上,胡开文都觉得憋屈,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茶,道:“高新园区是新区,目前又处在大建设、大发展的阶段,出现这样那样的矛盾,并不足为奇。这时候就要发挥我们调合和润滑的作用,来化解和缓解矛盾。为什么协调多次,问题都无法得到解决呢是不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切实做到位,工作的方式方法,也还存在着需要改进的地方” 胡开文的语气,已经极尽和缓了,可还是把李伟才给刺激到了,敢情让你这么一说,我非但没有苦劳,反而还有罪过了 李伟才就道:“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但也要区分对象胡三家跟我们签了协议,又收了我们的补偿款,却一直赖着不肯搬走,对这种人讲方式方法,就是在纵容矛盾的发生” 胡开文气坏了,李伟才今天这是吃了枪啊,还是被狗咬出了狂犬病,口气如此冲他觉得自己今天冒然出招,有些仓促了,搞得现在极度被动。 曾毅此时开口道:“方式方法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在以后的工作中再改进再完善。眼下最要紧的,是养猪场的搬迁问题,仓储中心的项目已经停工,再也耽搁不起了” 李伟才道:“养猪场必须拆掉我看不必限期强拆了,明天就拆这个项目是我分管的,我亲自带队” 胡开文咳嗽了一声,很是不爽,真要是让你们给强拆了,我今天这个会岂不是白开了,今后还有什么面子,还有什么威信但他又怕再被李伟才呛一次,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 “我们的工作人员,现在就躺在医院接受治疗,还等着我们帮他讨一个说法呢如果我们连基本的生命安全都不能给他们以保障,这才是我们工作的最大失职”李伟才看着会议室里的人,“养猪场这块硬骨头要是啃不下来,今后还有谁敢做工作” 看了看在座这些人的神胡开文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赞同强拆都不行了,你不赞同强拆,那就相当于是间接认同了胡三家纵狗行凶的做法,你不维护下属,还能指望谁来替你办事呢。众怒难犯的道理,连胡黑都懂得,胡开文这位副市长,又岂能不明白。 算了,既然你们要强拆,那就由你们去,等强拆的时候再惹出子,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下了会,胡开文黑着脸返回市里,今天这个会,是他有生以来开过的最窝囊的会,仓促出手,草草收兵,孤掌难鸣,光杆司令,开会的几大忌讳,他全给占全了。 胡开文不像胡黑他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虽然今天找不回场子,但迟早会找回来的,在对方势强的时候,你要学会后退,硬挺着脖子去叫板,最后只能是自己受辱 第二天一早,由高新园区城建、环卫、拆迁办等多个部组成的强拆队,在管委会前集合,人手一把铁锹,一顶安全帽。 看看时间差不多,李伟才大手一挥,“出发” 队伍浩浩直奔养猪场而去,卷起一路烟尘。 过晕了,今天才是最后一天,继续求票ra t1706231537: ===第二四五章 反拆=== 第二四五章反拆 李伟才带着队伍赶到养猪场,却发现情况不对。 养猪场的外面,黑压压站了有三四百号村民,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不少人手里可都拿着下地干活的家伙什,养猪场外拉起一道白底黑字的横幅:“誓死守护村民合法利益赶走黑心企业” 强拆的事,是昨天下午才在管委会班子会上定下来的事情,可村民今天就提前守在了这里,甚至连横幅都制作好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了,至于这个人是谁,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啊。 李伟才往那一站,喝道:“这里是政府执法,请各位村民离开,抗拒执法的后果,你们是清楚的” “姓李的,你吓唬谁呢”人群中有人在喊,“今天你要是敢在这里拆一块砖,老子就跟你拼了” “对,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抓起来”有人附和嚷嚷着。 “我们东胡村的人不是好惹的” 李伟才也不靠近,站在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大声喊道:“老乡们,你们要维护合法利益,我赞同但你们自己认真想一想,这养猪场合法吗为什么别人的地,都能按照规定的时间交上来,这养猪场就不能呢” “我们就知道弄死了猪,一定要赔钱” “不赔钱,这养猪场就不能拆” “” 李伟才苦口婆心地跟村民们讲道理,奈何有那么几个胡搅蛮缠的混在人群中进行挑唆怂恿,让他的一番苦心都变成了对牛弹琴。 苏治亮此时到了管委会,敲开曾毅办公室的门,道:“曾主任,都安排好了” 曾毅放下手里待批的公文,站起身来,道:“我们出发吧” 苏治亮跟在曾毅的后面,道:“曾主任真是料事如神,今天果然有人在,抗拒政府执法按照你的吩咐,我派了便衣混入村民之中,再加上李主任的配合,现在已经把那些带头挑唆的坏分子,全都找了出来” 曾毅点点头,他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料到,他只能让苏治亮多一手准备,免得又历史重演,胡黑毛敢跟市局的警察对峙,又何惧管委会的强拆队,这家伙在东胡村,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土皇帝,“一会看我的暗示,时机一旦成熟,就立刻先把这些人给我控制住” 苏治亮拍着胸脯保证:“曾主任放心,这次我把所里的精兵强将,全都给派上了” 曾毅要亲自过去,苏治亮又哪敢松懈,除了在现场安排便衣外,还专门调来几名眼疾手快的干练警察,陪着曾毅一起过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也要护着曾毅周全。 两人到达现场的时候,那里的空气几乎是一点就爆昭阳集团的李虎看强拆队的人少,怕李伟才他们吃了亏,竟然一声招呼,领着上百号工人上前助阵,这一下把村民的神经给刺激到了,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乡亲们,看到了吧,这就是人民政府,他们不为我们失地农民做主,还要帮着黑心企业来欺负我们啊这是逼我们去死啊”人群里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鼓动。 曾毅一下车,刚好听到了这句,心道有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为了所谓的权力和面子,竟然要制造一起,其心可诛啊 苏治亮当机立断,直接按下了警车上的高音喇叭,刺耳的警笛冲击所有人的耳膜,才让现场的气氛稍稍冷却。 曾毅此时走上前,拿起电喇叭,“谁说政府不为你们做主,我现在就为你们做主” 人群中不少人都是见过曾毅的,上次在市政府门前,他们面对的就是曾毅,曾毅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我是曾毅,是管委会的副主任,相信你们之中,很多人都认识我”曾毅冷眼扫了一圈,道:“但我很遗憾在这里又看到你们上一次你们是迫不得已,我可以理解,这次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人群中一阵嘈杂,刚才没看清楚的,现在也把曾毅认了出来,就喊道:“曾主任,我们要维权,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当然做主”曾毅道了一声,随后一指人群最前方的一个人,道:“我认得你,上次在市政府门口,我见过你” 那人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脚,作为民,天然有一种“民畏官”的心理,看曾毅认出自己,那人难免有些恐慌。 李伟才此时上前,跟上次一样,从公文包掏出一沓子资料,“唰唰”翻了翻,道:“曾主任,查到了,他叫胡红杰” “好,把他的名字记下来”说完,曾毅又指另外一人,“这个我也认识,都记下来” 胡红杰就害怕了,怯声问道:“你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记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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