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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压着阴沉的神情收入眼底,等到众人要登车起行时,他忽然道:“国公爷,定非公子的马车不如走在谢某前面吧。他身份虽还有待确定,可撇开那一层也是回京后要重点审问的天教之人。通州动静闹得这样大,难免天教那边不想着杀人灭口。我身边剑书武功虽然粗浅,却还懂些刀剑,若出个什么岔子,也好及时应付。” 马车分了好几驾。 定国公萧远的在最前面。 姜雪宁是意外卷入围剿天教的事情,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遇到这种事若传出去难免坏了名声,是以京中那边一直都是对外称病,说她在家里养病闭门不出。这会儿要从通州走,自然不能大张旗鼓。 她的车是缀在末尾。 似萧定非这样身份特殊的,被当成是半个犯人,同样排在后头。 定国公萧远可没想到谢危竟有这样的提议,眼皮跳了跳,为难道:“这就不用了吧?天教乱党在此次围剿中已尽数伏诛,消息即便会传出去,也传不了那么快,路途又不算长,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怎么不会?” 谢危笑着提醒了一句:“国公爷忘了,我等核对过逃出天牢的囚犯名单,大部分的确与天教乱党一并伏诛,但也有一部分老早就跑了出去。其中更有一个穷凶极恶的孟阳,围剿的时候还在,围剿后清点尸首却不见了踪影,只怕是装死蒙混过关溜走了。此人若将消息透出,怕也未必安全。” 孟阳竟然跑掉了? 姜雪宁不由吃了一惊。 再回头想想,这位孟义士那日虽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可与天教的人翻脸时却也是帮着张遮的。如此,此人虽然跑了,可她也并不为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跑了而感到义愤填膺。 倒是萧远被谢危这番话说得一愣,登时没了拒绝的余地,才醒悟过来似的道:“却是本公糊涂,差点就忘了。我也想这一路最好安生些,想把他挪到前面,只是碍着怕人闲话……” 这意思好像他是公正无私,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而大开方便之门。 众人一听都明白过来。 萧远向谢危拱手:“谢先生既然言明,原是我考虑不周,便让他的车驾在前头些吧。” 这一来便调整了众人车驾的位置。 大约是也相处过许久,比前世多了许多熟稔,姜雪宁向谢危看时,总觉得他面上那外人看着完美无缺的微笑虚得很,假假的。 甚至让她觉着内里藏着点嘲讽。 她不由出了片刻的神。 大约是这注视的目光有些明显了,谢危察觉到了,竟回眸向她了一眼,瞳孔里深静冷寂的一片。 姜雪宁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挂出了微笑。 谢危并未回应她什么,看了她片刻,也收回了目光,转身弯腰登了车驾。 车帘放下,也就同众人隔开了。 张遮在后头一些。 他像是挂着什么心事,前面众人说话的时候他便心不在焉,此刻也不过是登上了自己的车驾,倒没向别处看一眼。 姜雪宁看见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好上前打招呼。 看见他这般模样,便想—— 是我昨夜留的东西吓着他,或叫他为难了? 心里于是生出几分紧张,又多几许窃喜。 萧定非却是用手里那柄香扇的扇柄蹭了蹭脑袋,看向自己那辆马车时,眸底异光一闪,笑起来却毫无破绽,只道:“本公子能活下来可不容易,哪儿能轻易便又被人害了性命去呢?” 当下扇子一收,只向姜雪宁道:“到了京城可记得你说的话!” 姜雪宁看向他。 他潇洒地跳上了车去,道一声:“走了!” 姜雪宁想了一下,才记起自己昨晚说过到了京城罩着他,于是也跟着一笑,倒不看其他人了,扶了旁边小宝搭过来的手也上了车。 包袱就小小一个。 里头装着两件衣裳,一沓没花完的银票,还有她那方印并一套刻刀。 路上无聊,正好拿来刻印。 这也是姜雪宁上辈子闲着无聊时跟沈玠学来的“爱好”之一,只是车在城里走的时候还好,不大晃悠,一出了城上了外头官道,手里那柄细朱文小刀就有点发抖。 本来大半个时辰能刻完的东西,愣是抠了一路。 末了把印泥翻出来蘸了盖上看了看效果,还不大好看。 “真是为难人,若是在京城,找些奇珍异宝就送了当新年束脩,哪儿用得着这样麻烦?”姜雪宁看着盖在纸面上的印记,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又忍不住安慰起自己,“礼轻情意重嘛,算了算了。” 正好这时候已经走了半路,定国公萧远提议大家停下来暂作休憩。 一匹快马这时从前面官道上来。 众人先是警惕了一下,接着才听那匹马上的人挥舞着手朝他们喊:“京中来的信函与最新的邸报,奉命呈交谢先生!” 原来是送信的。 谢危倒没亲自下去,只由剑书出面将信函接了,返回车内呈递。 没一会儿,他又出来,竟是一路走着到了姜雪宁车前,一弯身道:“二姑娘,先生那边得了京中的信函,请您过去说话。” 姜雪宁有些惊讶。 她倒也正琢磨着藏书印什么时候给谢危,没想到谢危那边先让人来请她,于是道:“稍待片刻。” 匆匆把沾了印泥的印底一擦,便装进一只小巧的印囊里,往袖中一收,这才从车里钻了出去。 剑书带她到了谢危车前。 姜雪宁冲着车帘行礼:“学生拜见先生,谢先生有何吩咐?” 谢危淡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只道:“进来。” 姜雪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裙角,登上马车。 剑书不敢去扶她,只替她拉开车帘。 姜雪宁弯身进去,便看见谢危坐在里面,面前一张小小的四方几案,上头散放着厚厚一沓信函,有的已经拆了,有的却还没动。 这驾马车是谢危自己的,里面竟都用柔软的绒毯铺了,几案边上还有只随意搁着的手炉。两边车窗垂下的帘子压实了也不透风。 唯独他身后做了窗格用窗纸糊了,透进来一方亮光。 恰好将他笼罩,也照亮他面前那方几案。 姜雪宁一见之下有些犹豫。 谢危低垂着眉眼正看着一封京中送来的信,淡淡一指左手边:“坐。” 姜雪宁道了谢,便规规矩矩坐了。 谢危将这封信递了过去,道:“姜大人那边来的信,你看看。” 姜伯游? 姜雪宁把信接了过来细看,却发现这封信并不是姜伯游写给自己的,而是写给谢危的。 信中先谢过了谢危为此事一番周全的谋划,又说府里安排得甚是妥当,倒也没有走漏消息,唯望谢危路途上再费心照应。 另一则却又说,兹事体大,到底没瞒过孟氏。 孟氏乃是他发妻,又是姜雪宁生母,自来因旧事有些嫌隙,知道姜雪宁搅和进这些事里之后大怒,甚至险些大病了一场。近来临淄王殿下沈玠选妃的消息已经传出,礼部奉旨拟定人选,已勾了姜雪宁姐姐姜雪蕙的名字上去。若此时家中闹出丑事来,坏了家中姑娘的名声,也坏了这桩好事,孟氏怕要迁怒于宁丫头。 是以厚颜请谢危,劝姜雪宁几分。 待回了家中,万毋与母亲争吵,伏低做小一些忍点气,怕闹将起来一府上下不得安宁。 内宅中的事情,向来是不好对外人讲的。 姜伯游倒在给谢危的信上讲了,可见对他这位忘年交算得上是极为信任,中间当然也有一层谢危是姜雪宁先生的缘故,觉着姜雪宁入宫伴读后学好了不少,当是谢危的功劳。 信中倒是颇为姜雪宁着想模样。 然而她慢慢读完之后,却觉得心底原有的几分温度也都散了个干净,像是外头雪原旷野,冷冰冰的。 谢危打量她神情:“要劝你几句吗?” 姜雪宁笑:“先生怎么劝?” 谢危想想,道:“父母亲情,得之不易。若不想舍,倒也不必针锋相对。有时候退一步天地阔,便能得己所欲得了。” 退一步,天地阔。 姜雪宁搭着眼帘,没有接话,只是将这两页信笺放下。 谢危那张峨眉装在琴匣里,靠在角落。 她不意看见,于是想起旧事。 此情此景,竟与当年初见谢危有些像。 只是那时候没有这样大、布置得也这样舒适的马车,只是那样简陋朴素的一驾,后头还跟着几个聒噪的仆妇;那时候谢危也还不是什么少师,不过是个白布衣青木簪、抱着琴的“远方亲戚”,生得一张好看的脸,看着却是短命相,病恹恹模样;那时候她当然还不是现在的姜雪宁,仅仅一个才目睹婉娘咽气不久,怀着满心不敢为人道的恐惧去往京城见亲生父母的小姑娘,生于乡野,把周身的尖刺都竖起来,用以藏匿那些仓皇难堪的自卑…… 如今又同谢危坐在马车里。 还是去往京城的这条路。 有时候,姜雪宁觉着自己活得就像个笑话。 她想着也真的笑了起来。 只抬眸望向谢危,便看见对方也正注视着自己,于是挑眉道:“先生劝完了?” 谢危看出她现在似乎不大想搭理别人,便收回了目光,以免使自己显得过分冒犯,只把桌上那封信捡了,顺着原本的折痕叠回信封里,淡淡“嗯”了一声道:“劝完了。” 姜雪宁便道:“那学生告辞了。” 谢危没拦她。 姜雪宁作势起身,只是待要掀了车帘出去时,才记起袖中之物,于是又停下来,将那装了印的印囊取出,两手捧了放在几案上,道:“昨夜途经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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