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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来,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见同伴败退,那游侠拿着赢来的钱大吃大喝起来,心有不甘,又换一个人落座再战。 谁想霍七郎再次三战三胜,那赌徒恼羞成怒,胡乱谩骂:“好晦气的婆娘,整个场地都叫你玷污了,有种你再买酒来喝!” 霍七郎笑道:“我一个女的,哪里来的种,自己赢来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瞧你又不像去势的阉人,既然□□里有种,难道玩得起输不起吗?” 她这话骂得极狠,对方登时涨红了脸,几欲动手,被一名高个同伴强行按住,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手气好也没有连赢的道理,须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我来跟你玩儿,别说我们车轮战欺负女流,无论输赢,我们出一份筹码换成酒请你。” 霍七郎拍桌大笑:“今天黄历是什么好日子,从早到晚有人争着请客。” 这一回三局两胜,对方果真掏出一份筹码换酒。这行为看似豪爽,实则不怀好意,见霍七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想看她大醉出丑。岂料霍七郎只当酒水是清水,面不改色又干了三合。 喝完抹了抹嘴,高声叫道:“还有谁想请我喝酒的吗?” 宇文让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适可而止,别惹麻烦。” 霍七郎却道:“老实跟你说吧,这是博戏的乐子之一,若没这些逗乐的人,光扔骰子也怪没劲的。” 那高个子见买了酒也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便故意阴阳怪气地问:“看来你是惯于跟男人做买卖的,多少钱一夜?” 宇文让面色骤变,撑着膝盖站起来,却觉得头重脚轻,似乎不是打架的状态。 霍七郎却一点儿不生气,反倒笑容可掬,道:“那你可算问到行家了,本人师门专司丧葬一条龙。守灵一夜一缗钱,跟着哭丧加五百,吹打另算。死人已经硬了吗?寿衣穿上了吗?小敛、大敛各有价码,坐下细聊,我给你个良心价,管杀管埋,包满意。所以你家到底死了几口人?” 她嗓音高亢有节奏,这一番话说出来,赌坊中顿时哄堂大笑,许多人笑得酒水从鼻孔里蹿出来。 宇文让以手掩面叹气,知道马上就得忍着醉酒反胃,舍命陪这赌鬼了。霍七郎虽是插科打诨讲笑话,其实一只手已悄然插在案几下,只待对方稍有动作,便掀桌而起,大打出手。 孰料被她阴阳了一顿的那几个人虽怒容满面,却无一人当真动手,反而互相劝慰,转头去赌坊另一头玩叶子戏去了。 这着实出人意料,霍七郎失望地啧了一声。宇文让松了口气,扶着案几坐下,苦着一张脸道:“我快要吐了。” 霍七郎笑骂道:“没出息的,假期还有半天呢。” 宇文让满心绝望,缓缓地倒在席子上。 对他而言,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霍七郎输钱赢钱,大笑大闹,真不知道她何来如此充沛的精力尽情玩乐。 霍七郎一边扔五木,一边冷眼旁观刚才那几个险些起冲突的人,忽然对宇文让道:“那群人怕是快要奔赴战场了。” 宇文让昏昏沉沉地问:“何以见得?” 霍七郎道:“看他们眼神和手势,应该是一个‘火’的底层士兵,本不该有那么多钱用于博戏。突然拿到一大笔款项,定是上战场前的补贴,有任务在身时,会尽量避免与人发生冲突。因为很可能战死沙场,有家眷的会将钱交付家人,没家累者便会拿着这笔买命钱大肆赌博玩乐,不论输赢,只图一时快活。” 宇文让捂着脑袋喃喃道:“照此说来,我瞧你才最像要上战场那种人,玩儿命地及时行乐,好像明天就会去赴死一般。” 霍七郎一愣,惊讶于同伴的敏锐,而后潇洒一笑,不再言语。 赌坊向来是通宵营业,霍七整整玩了一夜五木,除了中途扶着宇文让出去吐了两回,未曾有片刻停歇。待到天亮时结算,竟然赢了不少,将筹码兑换成铜钱,沉甸甸二十多斤。 宇文让宿醉到脚步踉跄,霍七郎强按着他灌了一杯醋解酒,又故意逗他说:“带着你出来手气真不错,下回咱俩还搭伴休假?” 宇文让面如土色,虚弱地告饶:“不行了……饶了我吧……” 霍七郎放声大笑。 旭日东升,坊门开启,她背着赢来的铜钱,肩扛奄奄一息的宇文让,哼着新罗婢的曲子,慢悠悠往韶王府走去。 “一夜多少钱”的回复灵感来自网络热梗,我始终找不到是谁先创作出来的,参考引用只能写——机智的网友 这回复真的很合适残阳院丧门星们 134 ? 第 134 章 霍七郎将宇文让扔到长屋的卧榻上,他勉强睁开眼睛扫视周围环境,确认已回到韶王府了,嘟囔了一句:“宇文氏尽责……”旋即仰头昏死过去。 霍七寻思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顺手将他翻成侧卧姿势,后腰处塞了个头盔顶着,免得他再吐出来被自己呛死。 随后,便去院子里打来一盆清水,撮了几粒澡豆洗净手和脸。她一边擦拭脸上水珠,一边望向主屋,见屋檐上照常停着几只乌鸦,门口宿卫依序轮值站岗,与她昨天离去时毫无二致。 距离今天傍晚上夜还有大半个白天,霍七郎本可以再回长屋中舒舒坦坦补个觉,然而脑子里倏地冒出一个念头:不知李元瑛昨夜睡得如何? 此念一生,就不容易抛开了。霍七郎将水泼在渗井中,几只夺食的麻雀扑扇而逃,她回屋换回侍卫战袍,抬腿去了主屋。 甫一进门,便觉得屋里鸦雀无声,内侍婢女们皆屏气敛息,空气中不仅弥漫着熟悉的煎药气味,更有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采芳手捧一把银水壶,看见霍七进来了,拼命朝她使眼色。 霍七郎见她面色不善,正想打听到底怎么了,厉夫人已经面如寒霜走了出来,看见是她,一改往日和蔼慈祥的模样,恨恨地道:“浪了一夜,知道回来了?枉我往日那么疼你!” 霍七郎见势不妙,忙问:“大王还好吗?” 厉夫人缄默不言,朝大屋深处床榻方向一扬下巴。 霍七郎大步赶过去,绕过屏风后,见床前跪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持银针,正在为床上的人施行针灸。 李元瑛侧卧向内,因剧烈头疼蜷成一团,每次入针便浑身一颤,仿佛从身上剜肉一般,鬓发已然湿透,可见疼痛已极。 这些天来夜夜肌肤相亲,霍七郎对他的身体反应已经很熟悉了,知道这人极能忍,哪怕承受超出肉/体所能承受的刺激,也仅是咬牙发抖,不发一声。 霍七郎观察那老者的手法,见其认穴精准,入针沉稳,看起来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便开口打探:“老丈这是在治什么?” 那老者紧张得汗流浃背,轻声答道:“是为了缓解头疼。” 针灸用的银针纤细如牛毛,外行人拿着就能捏弯。霍七郎曾多次旁观老四邱任给人施针,被扎者几乎毫无感觉,不该是这种反应。 她疑惑地问:“既是为了缓解疼痛,为什么进针这么难受?” 老大夫谨慎地道:“针灸本就如此,前二三次不会有任何痛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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