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人阴晴不定,城府深深,不可捉摸,“你的身体不是对我……很排斥啊……” 闻言,太后凉凉面色一暗,口吻瞬间冷了下去。 “已经好很多了……” 瞧着他那种又嫌弃又纠结的表情,皇甫长安就知道丫还没有从那个阴影中摆脱粗来,不免有些担心:“蒸的好一点了吗?万一又吐了怎么办?” 太后凉凉眯了眯眼睛,眸光清冷犀利,像是两把尖刀笔直刺进了人的魂魄里。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微光中,那一袭铺陈在软榻上的雪白的长袍仿佛在逐渐散发出冷气,太后凉凉这一开口,周身的温度瞬间跟着就降了下去,冻得皇甫长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摇着尾巴狗腿地跑了上去,端端正正地在那软榻的一侧做好,不敢有半分造次! 见状,太后凉凉晦暗不明的神色才逐渐缓和了一些,随即轻轻撩开长发,就着皇甫长安的膝盖倾身靠了上去,侧卧着枕在她的大腿上,合上眼睑继续闭目养神,一边还不忘对着皇甫长安颐指气使。 “唱首歌吧。” 皇甫长安抽了抽眼角,莫名地有种把他一巴掌拍扁到墙上的冲动,哪怕他是她觊觎了十几年的男人! “我……不会……” “那天晚上,你不是在璃王面前唱得很欢么?我记得歌词好像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脸蛋温暖我的心窝,点了我生命的火’……嗯,就唱这个。” “……”靠!一刀捅死她吧!太后凉凉你的耳目如此牛逼还让别人怎么活?! 报复!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报复! 为了惩罚她跟小璃月的奸情,太后凉凉不惜亲自出面,而且一来就打断了小璃月的两条腿,甚至准备留下来在她身边掐掉她所有的桃花……尼玛,这日子还能过吗?! 门外,南宫璃月咬碎了一口银牙,一边诅咒太后凉凉出门被雷劈死,一边忍痛将被打折的双腿接了回去,继而一拐一拐地走向房间,不等走近就听到里面传出皇甫长安唱歌的声音,一张邪魅的俊脸顿时拧成了麻花,恼怒之下一挥袖子,险些没震塌整个走廊! “这笔账……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 得到太后凉凉来了璃王府的消息,花贱贱几人立刻闻讯赶来,原本打算露个脸打个招呼神马的,然而一看到璃王殿下被虐得那么惨,便就毫不犹豫地打消了那种自杀性质的想法,隐在暗处见机行事。 “那个老妖怪……怎么亲自来了?”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已经放弃我们了……” “可是休书还在他的手里,现在要怎么办?”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再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被他一个一个折磨屎的……” “论武功,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论样貌……啧,不得不说,在第一眼见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我差点都有回炉重造的冲动了……更何况,他在长安的心里,似乎跟我们不一样……”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你能忍吗?!反正我不能忍!” “不能忍又如何,就连长安在他面前都狗腿得跟什么似的,我们还能做什么?话说……差不多已经半年没碰长安了,我觉得我可以出家了……” “哎……我也是,好无聊啊……分分钟想杀人……” “我也是……感觉人森都快失去意义了……” “……你们不要酱紫!振作一点啊亲!” …… 自从太后凉凉来了璃王府之后,整个王府的天空就像是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眼看着太子和璃王的大喜之日就要到了,整个王府虽然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色的丝绸,可是来来往往的仆婢脸上却是看不到半分喜气,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担心受怕讳莫如深!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璃王殿下每天都要被那个传说中“恶魔一样的男人”气得暴跳如雷好几次,每次都要拆掉半个亭子或者一个花坛……但除了璃王和折菊公子之外,却是谁都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白衣人。 不过,即便日子像是走钢丝般叫人过地胆战心惊,婚期还是在不少人的嫉羡之下……如期而至。 被人鸠占鹊巢的寝殿内,皇甫长安对着铜镜描完最后一笔朱红,听到外面传来喜气洋洋的鼓乐之声,不禁有些兴奋,站起来走到教父大人面前转了两圈,得意道。 “怎么样?这次是不是美多了?!” “丑是不丑了,美倒算不上。” 教父大人言简意赅,说出口的评价还是那么的无情。 不过,纵然旁人再怎么泼冷水,也不能浇灭某人满腔如火的热情,抱着一团大红色的凤冠霞帔走到屏风后,皇甫长安一边换衣服一边颇为不放心地“提醒”了教父大人几句。 “既然你答应让我去,就不要中途搞破坏,不然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的精力,我会抓狂的!” 教父大人淡淡应了一声,口吻听不出什么喜怒。 “自然。” “还有……你假扮我爹,有把握不会露陷吗?!我很怀疑啊……像你这样的人,哪怕换上再普通的一张脸,还是相当鹤立鸡群,引人注目啊!” “若是你闹大了,旁人就不会注意到我了。” “唔……说的也是。” 窸窣了一阵,皇甫长安折腾了好半晌,才算是把那繁重的嫁衣穿戴好,继而满怀期待地走出去,在教父大人的面前来来回回晃荡了几遍,原以为教父大人会被自己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惊艳到,却不想教父大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喂!”皇甫长安不高兴了,立刻抬手戳了戳他的肩头,“你好歹抬头看我一下啊!” 教父大人这才抬眸,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怎么?” 皇甫长安扬眉一笑,端出一副“今天没吃药我觉得自己萌萌哒”的表情,捧着脸颊不无自恋地问他:“你……看到我穿红嫁衣,是不是有想跟我拜堂成亲的冲动?” 教父大人又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装扮,瞟了一眼她那张红彤彤的脸,随即面无表情地垂下头,拾起桌面上放着的一个圆形的东西,反问道。 “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 皇甫长安瞬间竖起眉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教父大人微敛眉梢,口吻很是平淡:“本来有,不过看到你脸上那两坨高原红,就没有了……” 皇甫长安:“……” 高原红泥煤啊!会不会说人话啊摔!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你还没说,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唰”的一下夺过他手里的东西,皇甫长安怒气冲冲地一把塞到了衣服里,随即抬手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万分不爽地斜了他一眼。 “呐!十月怀胎,就是这么*!劳资就不信劳资挺着个大肚子去闹场,那只鸟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教父大人这才勾唇一笑:“果然是你的风格。” ☆、89、争宠统一战线! 璃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太子府挂彩披红,热闹非凡。 整个皇城都因为这场双喜临门的婚宴而变得喜庆欢快,像是在举行重大的节日一般,家家户户都跑到了大街上观礼,可谓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 然而,作为这场喜宴的几个主角,却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兴奋鸡冻,而是—— “吱呀……” 才一推开门,就看到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南宫璃月冷冷地立在门口,剔着妖冶的眉梢,微扬嘴角,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相当危险的气息,仿佛一个随时都会爆破的不定时炸弹,连声调中都隐约可见刀光剑影。 “本王最后说一次,不许去!” 见他是蒸的生气,皇甫长安不由得走上掐拉起他的小手儿,讨好地笑了笑……这两天小璃月被教父大人虐得神魂颠倒内分泌失调,要是再刺激他,那就绝对不是来大姨夫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小璃月,你先别鸡冻,听我说……” 一句话还没说到一半,南宫璃月就冷冷地侧过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 “本王不听!” 皇甫长安一滞,知道这厮难哄,语气顿然又柔软了几分:“可是,你看我都已经穿成这样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没有可是。”南宫璃月抬手搭上她的腰,继而抬眸往房内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顺势就把皇甫长安搂进了怀里,“今天也是本王的大喜之日,你留下来,同本王拜堂!” 不等“堂”字的话音落下,寝殿内忽然寒气一盛,瞬间闪出一袭白影,和着凌厉的掌风作势就要劈屎南宫璃月!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放水的成分! “等等!” 感受到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皇甫长安立刻推开南宫璃月,转身扑到教父大人的怀里,赶在他出手之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飞快地将他推回到屋子里。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打架,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呵呵,”教父大人皮笑肉不笑,抬眸扫了南宫璃月一眼,周身的杀气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有更盛的迹象,“不用解决问题,把人解决掉就可以了。” 说着,袖子下手腕轻轻一转,还欲再次出手。 “啵!” 说时迟那时快!在电石火光的一瞬间,皇甫长安眼疾嘴快,立刻踮起脚尖凑上去,对着教父大人那两片冰薄的唇瓣重重地吧唧了一口! 下一秒。 “唔……!” 教父大人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得不抬手捂住嘴巴,侧头偏向一边的花瓶里,抓着瓶口的边缘,蹙着眉头……想吐,又吐不出来。 趁这个机会,皇甫长安赶紧回头催促南宫璃月! “快走啊!趁现在!难不成你想横尸在这里啊?!事先申明!你要是蒸的那么想屎的话,你自己去屎好了……本宫是绝对不会陪你去做那劳什子的亡命鸳鸯的……” 南宫璃月皱了皱眉头,捏紧袖子下的五指,凝眸看了一眼皇甫长安,又看了一眼还在微微喘气的教父大人,明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却是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善罢甘休! 见他不肯走,皇甫长安无法,回头捧起快要平复的教父大人的脸……又狠狠地吧唧了一口!继而对着看似空荡荡的院子冷喝了一声。 “你们几个都给本宫滚粗来好吗?!要躲在角落里看戏看到什么时候?!” 闻声,在隐秘的草丛一脚,几只奸夫两两相望,不确定折菊公子在召唤的是不是他们。 “被……发现了吗?” “不一定……可能公子说的不是我们。” “嗯,按照她现在的功力,不可能发现我们,除非有人告诉她……” “但是,那个老妖怪是不可能跟她说的……他巴不得我们永远都不要粗现在公子面前,怎么可能会把我们的行踪透露出来?” 默了一阵还不见任何动静,皇甫长安不由拔高了声调! “靠!泥们几个都聋了吗?!还不快把泥们的‘相公’弄走?!他要是屎在了这里,你们也不要再让劳资看到了!” 教父大人气若游丝:“不……准……唔!” “赶紧啊!趁现在!再拖下去劳资也抗不牢了好吗?!” 奸夫们还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挣扎。 “怎么办?听谁的?” “不听太后凉凉……必屎无疑!” “可是……不听公子的话,更是屎无全尸!”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屎,不如拼上一把,把璃王拉到我们的阵营中来……现在不是争风吃醋计较小得小失的时候,我们最危险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老妖怪!所以,为了打败他,我们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战力量,达成争宠统一战线,从而把那个老妖怪狠狠地踩在脚下!” “嗯!” “就是酱紫没错,又找到生存的意义了!” “壮士努力!” 几只爪子达成了共识陆续交叠在一起,互相点了点头!继而飞快地闪身包围在南宫璃月身边,一人拽起肩膀,一人捂着嘴巴,一人抓着小蛮腰,一人善后……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做贼似的缓缓撤离。 一直等到他们都走没了影子,皇甫长安才精疲力尽地松开了口,垂眸看了眼瘫软在怀里的教父大人,突然在心头腾起一股无以复加的忧桑……尼玛!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奢望了千八百遍的教父大人的吻,居然会沦落成这种用途?!这已经不是坑爹的问题了好吗!累觉不爱! 太子府。 南宫重渊一袭红衣立在院子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鼓瑟笙箫,眼眸中不见半分喜色。 而他手里拿着的扇子,正是前些日子他送给皇甫长安,又在昨夜被送了回来的那把……皇甫长安只托人把扇子送了回来,却是什么话也没有交代,他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却是第一次有了想要离宫出走的念头,想要抛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只做他自己。 而不是贺兰氏的……傀儡。 只可惜,他不能。 他若逍遥抽身,就会赔上整个贺兰氏族的前程,乃至性命…… 而在皇宫之中,孔雀公主的屋子内站着的却不是喜婆和丫鬟,却是跪着两名身着劲装的蒙面人,脸上带着半遮的面罩,表情冷漠而眼神凶悍。 孔雀公主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青丝,并未回过头,连口吻都是淡淡的,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叫人心惊不已。 “以啸声为令,时机一到就动手……今天晚上,我要南宫重渊的……命。” 蒙面人神色一凛,眸光闪烁,隐隐散发出嗜血的光泽。 “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下去吧,”孔雀公主淡淡一笑,眸色晦暗莫名,却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宛如妖诡的深潭,亦或是泛着迷雾的森林,愈是探看就越容易弥足深陷,“不要被人瞧见了。” “是!属下先行告退!” 片刻后,门外的鼓乐声一波接着一波,充盈向天际云霄,喜婆小心翼翼地轻叩了房门。 “公主,吉时到了。” 戴上凤冠,随手勾起一旁的大红色霞帔,孔雀公主幽幽一笑,将其掷上半空,继而起身款步走到门前,在开门的一刹那,绣工精致的霞帔随风飘扬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太子妃的头顶上,掩住了殷红色的嘴角绽起的那丝诡笑。 锣鼓喧嚣的大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们把大街小巷围堵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的不甚热闹,一个个喜笑颜开,绝对要比马背上那个两个新郎官儿要开心一万倍! 若是按照以往的规矩,太子成婚并不用亲自迎娶,这一回是两位位高权重的皇子在同一日成亲,为了与民同乐普天同庆,才堪堪开了特例,让两支迎亲队伍在皇城里走上半圈,以施皇族恩泽。 行至碧水桥,恰逢两个队伍交错而过,马背上的新郎官儿俊采神驰,貌若天人,便是看着背影都能叫人遐想非非。 “切!” 不经意间对上南宫重渊的视线,南宫璃月恨恨侧过头,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别惹本王,本王今天很不爽”几个大字! 那厢,南宫重渊却是微微勾起嘴角,神情在刹那间竟愉悦了几分,仿佛在说“看到你过得不好,本宫就放心了……” 见状,花贱贱放下了轿子的花帘,不无惆怅地摇了摇头。 “都是蠢货,这种时候还在搞窝里斗,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机所在……” 闻人清祀冷冷地撇了撇嘴角,却是不肯承认太子殿下。 “璃王认识公子在我之前,我认了,可是这个南宫重渊……切,他算哪根葱?也配跟我平起平坐?” 边上,宫狐狸只顾着抱着脑袋在车厢里打滚。 “好想跟长安洞房花烛好想跟长安洞房花烛好想跟长安洞房花烛……” 闻人姬幽:“……”僧多肉少真是个恶意满满的成语。 缓缓放下帘子,孔雀公主收回手,正要闭上眼睛养会神,合眼之前却蓦地发现跟前多出来小半只脚尖,不由凝眸确认了一遍。 再抬头,即便对上了一张貌美如花的面容,以及一双璨若琉璃的眼眸。 “……你是谁?!” ☆、90、爱我你怕了吗 “呵呵……”勾起眉梢,皇甫长安下意识瞄了眼对方鼓起的胸襟,下意识挺了挺傲世天下的前胸,继而半眯起眼睛,笑得又撩骚,又吐艳,“你猜?” 孔雀公主凝眉,冷眼的目光中透着几分警戒。 他的武功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在这九州大陆上也算是屈指可数,可是眼下在这诺小的一个花轿里,不声不响地多出一个人来,他竟然毫无察觉?! 孔雀公子丝毫不怀疑,如果眼前这个女人想要杀他的话,他便是侥幸不死,恐怕也会被刺成重伤! 可天底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就他所知……不会超过三个人。 而眼前的女子,很显然不是那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这么想着,孔雀公主不由剔着冷眼,抬起眼皮自下而上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对方同样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朱唇黛眉,妆容艳丽而喜气,头上戴着流光溢彩的凤冠,手里提着摘下来的霞帔,却是跟他一样的新娘装扮。 扬起手,孔雀公主冷笑着勾了勾嘴角,掌心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细长的银针,针尖绿光幽幽,一眼就能看出是淬了剧毒的。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长安垂眸看了一眼那枚抵在自己下颚,近在咫尺而见血封喉的凶器,却是丝毫没有紧张和惶恐,甚至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眉眼间的狭谑反而更浓了几分。 “这才几天没见,公主殿下就认不出我了吗?” 听到这话,孔雀公子细细地眯起眼睛,又仔细地将她的面容打量了一遍……因着对方脸上的脂粉气太浓,过于浓厚的妆色几乎把她原本的模样掩盖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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