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呢。” 国子监祭酒僵硬地笑了笑,努力心平气和地回复:“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才放松下来便中了邪风。” 兵部尚书又是一个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快到放榜开锁之时了,吴祭酒可要好好给自己找一个大夫啊。” “多谢尚书关心。” 国子监祭酒面上飞起病态坨红,心脏一声接一声地大,嘭嘭声几乎要让第二人听见。 他不停默念:梁幼武,你可千万不要来啊!千万不要做蠢事拖累我!你是拿把柄要挟我,又不是真的贿赂,可别蠢到再上门了! …… 梁宅。 雇佣来的仆人搬着板凳坐在床边,脸盆里有热腾腾的茶水。梁幼武的脖子和脑袋挺在床外,身体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仆人拿起木槿叶,搓在梁幼武的头发上,从发根往上,一点一点搓干净。 梁瑞走进来,看一眼小儿子的情况,笑:“怎么想到要沐发了?” 梁幼武笑了一下,胸腔震动:“快发榜了,清洁一下头发,讨个好彩头。” 作者有话说: 二月戊辰,会试天下举人,火作于贡院,御史焦显扃其门,烧杀举子九十余人。 ——《明史》 * 作弊那个,参考: 公在翰林日,适礼部试天下士。一日,会乡里待试者,或云:“学士必持文衡,幸预有以教之。”公作色拂衣入曰:“丕休哉!”公果知贡举,凡程文用“丕休哉”皆中选。 ——《尧山堂外纪》 * 顺便,《郃阳令曹全碑》其实全称是《汉郃阳令曹全碑》,私设这个世界也有个叫曹全的人,当了郃阳令。 * 第132章 你信他还是信我是始皇帝 二月二十五日,会试揭榜,录取一百一十人。 早早就有一众参考举人围在贡院门口看榜单,考上的人喜笑颜开,没考上的痛哭流涕。还有好几个人直接晕过去,不知道是大喜还是大悲——反正都被人抬走了。 高贺身手敏捷,趁着众人拥挤,踅到榜单前面,憋着气从上往下看自己的名字,发现前五名没有自己时,缓缓吐出的那口气还是带上了遗憾的味道。 ——身为读书人,哪有不想当经魁的。 再继续找,耳边是其他举人“噫!我中了”的欢喜和“怎么会没有我的姓名”的癫狂,高贺的手心渐渐出了汗:“会考上的……一定会考上的……” ——‘第三十八名,高贺。’ “!!!”高贺定睛一看,慢慢咽下了口水:“三……” 三十八名! 旁边一声疯喊:“太好了!过了!我过了!第十四名!我终于不用偷偷躲床上吃小吃了呜呜呜——” 高贺侧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疯喊完后,此刻正在那里高高兴兴哼唱:“紫色树,紫色花,紫花开了结紫瓜,紫瓜柄上生小刺,紫瓜肚里装芝麻!烤茄子!烧茄子!炸茄子!我来啦——” 高贺忍俊不禁。 ——倒是个妙人。 便在这时,又有一中年男子带着一青年男子挤过来,稀奇的是,那青年一瘸一拐的,偶尔还悄悄捂一下屁股,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那中年男人棱角分明,长相英俊,是一个适合当官的好样貌。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金榜,啧了一声:“你小子居然能考到第三十九名?我还以为你要落榜呢。” 高贺轻轻“咦”了一声,这不是之前在他旁边号位那个考生吗? 便好奇地看向自己的下一个名次,就见上面写着大大三个字“海明达”。 而那青年哭丧着脸:“表哥,我早说我除了几个地方不太记得牢,其他题目都答得不错。你偏不信我!会试要考足足五经呢!我有会的有不会的很正常啊!” 那中年咳嗽了一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在他身边的高贺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不会的地方太荒唐,我也不会激动到把你揍一顿啊。” 高贺好奇的目光就瞥向了那位表弟。 到底什么错处,能荒唐到亲表哥都受不了,直接上手打人? 又有一黄脸汉子满怀期待地过来,把榜单看了一遍又一遍,脸色在那一遍又一遍之下,慢慢发白:“没有……还是没有……” 高贺一把撑住黄脸汉子的背,以免他晕过去:“你还好吗?” 然而黄脸汉子好似得了臆症,没有回应高贺,只是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双眼无神:“没过……没过……” 摇摇晃晃地离开,隐没入人群里。 科举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悲伤。 高贺也只能叹气一声。 * 梁府。 梁幼文激动地走进家门:“爹!我才考了第一百零一名,差一点就落榜了!但弟弟是第四名!他的《礼记》、表、策都被选为了程文!” 一口气说完,也没注意看梁瑞的情况,就看向梁幼武:“弟!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从小你就很会读书!” 梁幼武听了这话,只是矜持地点点头。然后略带高兴地看向梁瑞:“爹,我……” 声音戛然而止。 梁幼文奇怪地看过去,便也有些懵了。 在这对兄弟的视线里,他们爹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闷闷地抽着旱烟,没有对儿子荣获经魁有任何表达。 梁幼武:“……爹?” 梁幼文:“你不是从不抽烟吗?” 那些吞云吐雾微微遮住了梁瑞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沙哑着声音说:“陛下暗示了我一些事。” 兄弟两人便下意识以为是政事。 梁幼文想了想,走过去,轻柔地拍了拍自己爹的肩膀,安慰道:“爹,政事上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你可以想点高兴的事,比如弟他当选经魁……” 可他爹没有应和,只是抽着旱烟,仿佛这是一件不值得他高兴的事。 梁幼文顿时有些尴尬地看向梁幼武:“弟,爹他只是心情不好,你……” 梁幼武抿了抿唇,突然瞪了梁幼文一眼,转身冲出房门。 梁幼文在他身后着急地喊:“弟!弟!”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的爹,跺跺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管哪个了。 * 皇宫里,襄阳公主拨拉着手里的粳米粥,口中好奇地问:“爹,你怎么把那事暗示给那梁主事了?就不怕他告诉他儿子,导致许烟杪没有埋伏成功?” 老皇帝慢条斯理地喝一口粳米粥,漫不经心道:“梁光彩不会做这样的事。” 襄阳公主:“诶?为什么?爹你那么信任他?那可是他亲儿子。” 皇帝微笑:“他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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