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购买正版书籍,感谢您对作者的支持! ●━━━━━━━━━━━● 她是逃生游戏BOSS的白月光[无限] 作者: 扶梦 简介: 沈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参加了一场无限恐怖游戏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成为最终赢家,就能让神完成自己的愿望 只有突然被送进游戏的沈容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有个外挂: 只要死后二十四小时内成功复仇,她就能复活 于是 玩家们经常看见 上一秒追着玩家砍的鬼怪,下一秒被沈容追着砍 好不容易杀掉沈容的鬼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沈容拧掉了脑袋 —— 沈容在游戏里遇见了因为三观不合而闹掰的前闺蜜柔柔 柔柔成了游戏NPC,总是出现在她面前,偷偷地为她付出一切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柔柔为她心甘情愿赴死 要是有人碰了她,那更不得了,哪怕那人是游戏官方人员,柔柔也能追着那人砍到游戏世界崩塌 整个游扶梦最新鼎力大作,年度必看女频科幻。 1、鬼芙蓉1.1 “你就是沈容?罚我儿子蹲马步的那个教练?” 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妆容精致,轻蔑地将沈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是我。” 沈容穿着紧身黑背心,胸前饱满,细腰长腿。 “林夫人,您儿子在休息时间欺负其他学员,且屡教不改,我这才让他蹲十五分钟马步。” “您儿子把别人的脸抓出血了,我认为您应该……” “赔钱是吧?” 林湄被盯得心虚,眉毛一挑,从包里掏出一沓钱甩在沈容身上:“不就是抓出血嘛,当我赔不起?” 红票子哗啦啦落在地上,盖住了沈容脚边的地面。 沈容平静地说:“你要是把钱丢给我,我就当这钱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赔那位学员的钱,请你自己去给。” “你!” 林湄嘴角抽了一下,嫌弃地打量这家拳击馆:“要不是听我朋友说你以前是什么男女不限的拳击比赛三连冠,实力不错,我才不会把儿子送到这又脏又臭的拳击馆,跟那些没家教的小崽子们一起训练。” 沈容眼神阴沉:“林夫人,你可以跟我对骂,但请不要侮辱我的学员。” 林湄被盯得胆怯,却还是硬着头皮嗤笑道:“跟你对骂?好啊,我正好想说说你,你是个什么三连冠?哪个三连冠长你这样?我老公最近是不是私底下联系过你?你个狐狸精!我没挑明了说是给你留面子!” “鬼知道你是怎么赢的,怕不是陪人睡觉睡来的三连冠!” 沈容认真地思考了几秒,恍然大悟道:“你说我狐狸精……意思是觉得我漂亮到威胁了你和你老公的感情了吗?谢谢你对我颜值的肯定。” 林湄闻言,难以置信地瞪眼。 她可不是在夸沈容! 沈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我从没私底下跟你老公联系过,你老公那么猥琐,我看不上他的啦,你放心好了。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林湄当然知道沈容没做过出格的事。 但她就是看沈容这张漂亮的脸蛋不顺眼! “不客气?” 林湄气得一巴掌向沈容脸上打去。 沈容迅速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林湄面目扭曲,嘴硬道:“你不客气个试试啊!你当我是谁?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你这拳击馆今晚就倒闭!” 沈容余光瞥见休息室里偷看的小朋友们,忍住了还她一巴掌的冲动,只加重了捏她的力道。 林湄痛得咬牙,怕丢脸,强忍着疼痛挣开沈容:“我儿子以后都不会再来了。你说的被我儿子抓破脸的那个,他父母要是有什么意见,就来找我吧。” 沈容一言不发。 林湄踏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离开,意义不明地冷笑:“不过,他们也得找得到我才行。等我从那个地方回来,我……” 她止住,阴狠地挑了下眉。 坐在休息室趴在窗口上偷看的小朋友们见她走了,立刻一窝蜂跑出来。 “教练,你不要理那个坏女人。” “我妈妈说你是她请过最好的教练了,你超级厉害,我超级喜欢你。” 小朋友们挤在一起抱住沈容的大腿,扬起小脸哄她。 沈容赞同地点头:“我也超级喜欢我自己。” 小朋友们:“……” 你不是该说你也超级喜欢我们吗! “教练!”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趁沈容没注意,眼尖地捡起红票子下面的戒指,递给沈容:“这个送给你!” 沈容接过戒指,拿在手中端详。 这戒指设计简约,质量很轻,灰扑扑的,像小孩的廉价玩具。 “这是你的吗?” 小胖眼珠子转了转:“对啊,教练你千万不要给别人哦。” 其实这戒指是那个坏女人包里掉下来的。 但那个坏女人那么坏,他才不要让教练还给她呢! 戒指很大,沈容只能把它戴在大拇指上展示给小男孩看:“不好看,但是是你送的,所以我很喜欢,我会好好戴着的。好了,回去吃点心,等爸爸妈妈来接你们吧。” 小朋友们闹哄哄地跑回休息室。 不知谁喊了一句:“教练,那个坏女人那么坏,一定会遭报应的!” 沈容笑道:“你说得对,所以大家以后都不能像她一样坏,知道吗!” “知道!” 小朋友们齐齐大声喊。 沈容有些人脉,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但她也不会为了一时赌气,赔上她好不容易开起来的拳击馆。 只是她没想到,她刚找朋友说了这事。 当夜,林湄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死在了她眼前。 ——林湄炸了。 炸了沈容一身一脸的血。 林湄炸之前急迫又歇斯底里地哭嚎,甚至跪在地上磕头:“把戒指还给我吧!求你了!求你了!时间到了没有它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沈容不为所动。 今天她拿到的戒指只有小胖给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戴戒指的手给林湄看:“是这个吗?” 她刚和朋友聚餐后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把戒指摘下来。 “是这个!我保证,等我回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林湄急切地扑过来抢。 沈容侧身躲开:“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 话音刚落。 林湄就炸了。 那一刻,沈容听见奶奶留下来的老人机播报时间: 现在是,零点整。 耳边响起“滴——”,像是什么电子设备开机的声音。 灰扑扑的戒指散发出刺眼的白光。 温温柔柔,像客服一样的女声在沈容耳边响起: “林湄女士,游戏正式开始,进入神的世界前,请不要摘下戒指。” 白光渐弱。 沈容一眨眼,已身处一个漆黑的小巷。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小巷狭窄悠长,天上正在落雨。 空气湿漉漉的,雨水击打地上污泥,冲刷了她脸上的血迹。 她的头发,衣服,都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沈容看向手上的戒指,戒指又恢复成了灰扑扑的样子,毫不起眼。 她的心理素质好得出奇,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是这么说她的。 林湄死了,她不在意。 因为她觉得没准林湄是因为打了她一巴掌,所以遭天谴了。 眼下她更关心自己的处境。 “请不要摘下戒指。” 这声音回荡在她耳畔,沈容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浮现出蓝莹莹的方向标。 沈容观察了前后左右,小心翼翼迈开步子,按照方向标的指示走出小巷。 小巷外是一条漆黑的古朴街道。 除了巷口对面一栋古风酒楼大门敞开,发出昏黄微弱地灯光,整条街黑乎乎的没有半点灯火。 有好几道身影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钻出来,急急忙忙地走进酒楼。 方向标指向酒楼。 沈容跟上。 酒楼内有几支摇晃的烛火,这便是整个世界唯一的光源。 昏暗的光线中,每个人都在打理自己沾了雨水的衣服。 待瞥见一身血衣,如同鬼魅的沈容,俱是一怔。 寂静几秒后,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笑开:“我怎么没想到,进入游戏之前,要先把那个看不起我的贱.人杀了呢!反正进入游戏之后,那个世界就与我无关了。” “你杀的是谁?你老公吗?你猜我想杀的是谁?我老婆哈哈哈哈哈!” 有个穿健身服的女人岔开话题:“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尚芷,以前是从事金融行业的。”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叫肖振峰。 其余四人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皆是价格不菲。 沈容暗暗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琢磨出他们话中的信息,大致明白: 她现在不是穿越了,而是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游戏。 沈容面上保持镇定:“我叫林湄。以前是什么行业的就不用说了吧,反正那个世界已经与现在的我们无关了。” 肖振峰点头,惋惜地叹气:“说的是,没能杀了那个臭婆娘真可惜。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可以在来之前杀人呢!” 尚芷嫌恶地迅速扫了嘀嘀咕咕的肖振峰一眼,说:“大家都是通过首轮竞选才正式进入游戏的,各自公布一下评级,来决定一下这轮游戏主要听谁的吧。免得到时候为了争话语权打起来。” 尚芷率先说:“我的评级是A。” 肖振峰夸张地瞪眼:“你一个女人竟然有A级!我也是A。” 各人都报了评级。 除尚芷和肖振峰外,其余四人都是C或D级。 沈容取了个这群人的中间数,说:“我是C级。” “C级?”肖振峰狐疑地歪了下头。 在众人要继续往下聊的瞬间,突然对沈容出拳。 沈容条件反射,一手钳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下意识握拳攻向他的下颚。 她及时反应过来,拳头在肖振峰下颚处停下。 肖振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笑道:“我看你这肌肉线条就像练过的,怎么会是C级?难道你参加的是考智商的游戏?” 沈容甩开肖振峰,敷衍道:“嗯。” 这些人好像都知道这游戏是怎么回事,而且都玩过,还有评级。 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有评级。 柜台里打瞌睡的掌柜被几人吵醒。 他穿着老旧的长马褂,一张老脸布满沟壑,声音粗糙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们几个,这么晚了,是要住店?” 沈容一言不发,静等其他人的反应。 肖振峰点头:“住店。” 他回头对众人笑:“不住店,咱们总不能睡大街去吧。” “一晚上一个大洋。” 掌柜翻开泛黄的小册子,拿起毛笔舔了舔笔尖,在册子上写字。 他在破旧的纸张上写下房号,把册子推出来,让大家在数字下写名字:“只有六个房间,你们自己决定怎么分。” 接过小册子,众人皆是一愣。 小册子的封面,是一位容貌娇媚,身姿婀娜的女人,像是民国时期的。 她穿了一身裙边绣芙蓉花的旗袍,神情哀怨。 旁边写了一行小小的繁体字: 若你与他人不同,芙蓉便会去寻郎君。 若你与他人成双成对,芙蓉便会去寻郎君。 若你在房外头,芙蓉便在外头,等着郎君。 若你和他人都在一起…… 你怎舍得叫芙蓉一人,孤苦伶仃! 众人对视一眼,都没敢立刻签字。 恰在此时,外边骤然刮起一阵阴风,将大门“砰”一声关上。 屋内剧烈烛火晃动,人影物影如鬼魅般晃动,侵占了整间屋子。 掌柜赶忙拿手护住柜台上的烛火,屋内的影子又趋于平静。 掌柜打了个哈欠,拿出一只西洋怀表看,催促道:“快点吧,还有一刻钟就到十一点了。” 尚芷琢磨道:“十一点怎么了?如果有鬼,不该是十二点出没吗?” 沈容环顾这古朴老旧的酒楼,大脑飞速转动:“按时辰算,十一点,是子时了。” 子时,阴气最重。 掌柜小心翼翼护住烛火,催促道:“你们赶快签了字,就自己回房休息去,房费明天再来交。” 肖振峰夺过掌柜的怀表看了眼:“没多少时间了。谁知道子时到了会有什么东西出来,我看这地方阴森森的,有什么事,咱们明儿再聊。” 他率先拿起毛笔,在天字一号房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一年轻的眼镜男,叫于毅的,接过毛笔也要签。 沈容见无人阻拦,只能自己制止:“先不要乱签,别忘了有关于芙蓉的那段话。” 尚芷点头附和:“我觉得要是选错了房,芙蓉真的会来。” 而且这位芙蓉,多半不是人。 肖振峰不以为意:“就剩十分钟了,咱们还要上楼找房间。先签吧,大不了签完了再改嘛。” 掌柜浑浊的眼珠子转向沈容,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粗糙阴沉,像一把刷子刷过人的脊背,叫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立。“签了,可就不能改了。签了哪间房,就住哪间房。要是跑错了房,没准儿进的,就不是人住的房了。” 尚芷手一顿,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能与别人不同,不能成双成对,不能在房间外头,也不能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我想不通这要怎么安排。” 沈容扫视众人。 这一行一共三女四男,七个人。 确实是没法儿分。 她想了想,问掌柜:“这酒楼里,还有别人吗?” 如果没有,那就说明,这签册子考验的就是谁能抢先签名拿到房间,并让多出来的人不签到自己房里来。 她做好动手争抢的准备了。 毕竟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掌柜眯起眼睛笑:“有啊。我,还有我们东家。” 七个人再加两个人,就是九个人。 若是九个人分三间房,每间房三个人,倒是可以完美避开那段话。 沈容紧绷的拳头放松:“今晚能不能让我们中的一个人,跟你和东家住一间房?” 掌柜的慢悠悠地说:“这……我们东家素来一个人住,喜欢清静。不过你们七个人,情况特殊……或许他会同意。” 七个人,情况特殊。 这话算是默认了,如果不好好分房,芙蓉真的会找来。 肖振峰嘲笑沈容道:“我相信你是C了。他们是NPC,不是人,不能按人算,你竟然连这都不懂。” 尚芷狐疑地看了眼肖振峰,有点怀疑他的评级,解释道:“她问的是,这酒楼里还有没有别人。掌柜的回答,说明他和东家算是人。” 肖振峰有些羞恼:“愚蠢!万一这群NPC故意骗你们他们是人,引你们找死呢!” 沈容:“如果让一个人跟他们同房,那咱们可能会死一个人。如果不这样,那咱们必死一个人。” 肖振峰还打算辩驳。 沈容不愿再被他拖时间,直接打断道:“而且你没发现,掌柜根本不提醒我们芙蓉的事。如果你不说换房,他也不提醒我们签了名字就不能换房吗?” “这很大可能是因为,他不能说谎,但也可以不主动说注意事项。只有我们提了,他才会因为不得已而必须告诉我们。” “别再拖时间了,就剩三分钟了。” 尚芷应声在地字一号房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把册子递给了沈容。 沈容出于礼貌,下意识道了声谢,在尚芷名字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而后把册子还给尚芷,尚芷把册子递给一直安安静静的姑娘左蓝。 有人冲出来要抢册子。 沈容立刻把册子压到自己身后:“我们三个女孩子一间房,有问题吗” 顾及沈容刚刚表现出来的武力,没人再敢抢册子。 最后,竟是肖振峰落了单。 掌柜的回来,带来了东家的回复:“东家同意了,你们谁跟我们一间房?” 肖振峰被带走,颇为恼羞成怒地瞪了大家几眼。 沈容和两个女孩上楼找到挂牌地字一号的房间,赶紧进了屋。 屋内点了三盏烛灯,将木房门关上,能看到门后挂着的木栓上贴了三道朱砂黄符。 沈容将木栓横在门上,将门堵住。 楼下传来“铛铛铛——”,竟是有人打更: “子时已到,门窗关好。雨多房湿,小心烛灭。门外有声,莫要好奇,莫要回应嘞!” 打更的声音响了三道。 门外便传来“梆梆”敲门声:“陈郎,我是芙蓉,我来找你了。” 屋里两个女孩子都屏住了呼吸。 沈容默默观察房间。 倏忽间,一滴雨水从房梁落下,砸在了一盏烛灯的烛心上。 豆大的烛火摇晃,屋里的影子又张牙舞爪起来。 门外敲门声更紧迫了些:“陈郎,陈郎,你开门呐!我是芙蓉啊!” 门缝下,逐渐渗进了一些粘稠发黑的液体。 一股淡淡的腐臭味飘入了屋内。 2、鬼芙蓉1.2 尚芷连忙护住烛火。 沈容一把扯下桌布,堵了门缝。 那股腐臭味渐渐淡去。 左蓝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眼中藏着恐惧,身体不停打颤。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像还是个学生。 之前她说,她的评级是D。 “陈郎,陈郎,你在哪里?芙蓉寻你寻得好苦,好苦啊。” 门外脚步声远去,芙蓉的声音哀怨婉转。 很快,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不过是隔壁房间的。 尚芷和沈容微微松了口气,各自护住一盏烛火,把左蓝的推给她。 左蓝对着蜡烛,啪嗒落了泪:“我早就说,我不想参加这个游戏,我爸爸非要我来……” “我肯定是要死在这儿了……呜呜呜呜……” 尚芷问:“就你一个人参加了,还是你全家都参加游戏了?” 左蓝抽噎道:“全家都参加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到爸爸妈妈。” 尚芷笑道:“你家真有钱。我攒了一辈子的积蓄,也只够给我一个人报名。你爸够心狠,但也聪明……一家人参加,这胜率不就提高了嘛。” 沈容一脸平静地听着。 她的内心不是毫无触动。 只是她还什么都不清楚,不敢情绪外露。 这到底是什么古怪游戏? 竟然还有很高昂的报名费。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鬼,而这群人却好像很适应? 为什么这个小姑娘的爸爸逼她参加这么危险的游戏,尚芷反而说出这番话? 沈容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 听那个神秘语音的意思,参加这场游戏的,本该是林湄。 “陈郎!陈郎!”芙蓉的叫喊声越发凄厉,“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为何如此薄情寡义!为何对我如此狠毒!” “陈广年!你真是枉我痴心一片!将身家性命都错付于你!” “陈广年!你若是个男人,便出来见我!咱们俩,总要做个了断。你不能负了我,又蒙骗了那吴家小姐啊!” 芙蓉声声泣血地哭嚎,漫无目的地在门外游荡。 她喊着喊着哼起了江南小曲,柔情蜜意地说:“还记得,这是你我儿时的曲子吗?” 唱完了小曲,她又哭诉起男人的薄情。 反反复复,甚是疯癫。 夜风哐啷哐啷摇动窗户,雨水淅淅沥沥地滴落。 女人慢慢嘶哑的哭声和风雨声混在了一起。 至后半夜,沈容见尚芷和左蓝睡过去。这才敢闭上眼浅眠。 说实话,她一直在提防着这些人。 …… 一夜没睡好。 沈容一早,眼底有些发青地和尚芷一起下楼。 打开门栓,都看见门栓上的一道黄符竟碎了。 尚芷:“看来……这次是有时间限制的。” 沈容点头:“嗯。” 内心却想:什么时间限制? 她连要参加游戏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了楼,大堂内高朋满座。 客人要么身穿马褂或短打,留着半长的头发。要么穿旧式西装或学生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而在大堂喝早茶的女人,要么穿西洋服,要么穿学生装,没人穿传统样式的服饰。 沈容估计,这个时代大概是民国。 外边叫卖声络绎不绝,目光穿过大堂,能看见担着扁担的小贩来回走动卖东西。 与昨夜相比。 昨夜像是进入了阴间,今天白天像是回到了阳间。 柜台前,肖振峰等四名男玩家已经站在那儿,掏出身上的手机手表挂坠等物,问掌柜能不能抵房费。 掌柜正拿着西洋镜在一个个掂量。 “你有东西付房费吗?” 尚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钻石吊坠,问沈容。 沈容脱下脖子上的玉镯:“有。” 这玉镯是她自己攒钱买的,但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就是她喜欢买玉啊,翡翠,金首饰之类的,觉得保值,算投资。 她平时上课不戴,但一下班就戴上了。 二人走到柜台前。 掌柜已经给肖振峰他们兑了钱。 他们手快,沈容没看见掌柜给兑了多少,不过他们个个脸上笑意浓厚。 沈容和尚芷各自把物品放到柜台上。 掌柜先看了尚芷的钻石吊坠:“这个花样算新奇,算你一千块吧。” 尚芷:“行。” 掌柜拿出一袋子老旧纸钞,数了一千出来,扣下一百:“一个大洋算一百块,我这儿按天扣钱,住一天算一天钱。” 尚芷留下两百没拿:“我这两天的吃喝住就从里面扣吧。不够就跟我要,要是有剩,就归你了。” 掌柜笑道:“我可不贪你这钱。” 他把钱收了,拿起沈容的玉镯,笑道:“我们东家,就喜欢玉啊,翡翠啊,金子之类的玩意儿。我把这拿去给我家东家瞧瞧,他要是高兴了,能给你加钱!” 掌柜说着,招呼小伙计来看柜台,走了。 肖振峰连忙问:“昨天晚上,你们过得怎么样?” 又用长辈的口吻对沈容说:“你待会儿拿了钱,先把你这身衣服换了。血淋淋的,像什么样子。” 沈容不太想跟肖振峰多说:“大家各自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不说,她也要换的。 于毅疲惫地说:“昨晚上,被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喊得没睡好。” 肖振峰勾起唇角,颇为得意地扫视众人。 尚芷:“怎么?你昨晚难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肖振峰笑得高深莫测,得意洋洋:“这酒楼的东家,是个赏心悦目的美女。” “东家,东家,您慢点!” 掌柜急切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沈容闻声往楼上看。 只见穿一袭红色大襟袄裙,长发松散的高挑身影从楼上蹿了下来,速度快得像一匹猎豹。 他站在楼梯平台,抓住把手急急停住,一抬头,松散的发间露出一双眼中仿佛燃着星火般发亮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沈容。 沈容心中咯噔一下。 这人,有点眼熟。 这人甫一仰头,如天鹅抻颈,将遮脸的长发甩到后边去,露出一张美得雌雄莫辩的脸。 “封老板,难得见你这个时候出来啊。” 有个穿西装喝茶的男人同他打招呼。 “滚,没功夫跟你扯皮!” 封政简单粗暴地啐了那人一口,目光始终纠缠在沈容身上,浅色的眼眸里像有灼灼火光闪啊闪。 他就这样远远凝望着沈容,眼中似有情绪汹涌澎湃。 忽而又失落哀婉地转身,姿态慵懒地上楼,对正下楼的掌柜说:“按最高的给她兑。” 掌柜应了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沈容,给她兑了一百个大洋。 大洋太多,她不方便拿,其中八千就换成了纸钞。 她一下子成了万元户。 肖振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万块?有没有搞错!那个镯子拿人民币买最多只值一万块,我的手表价值八十多万,你就给我兑两千块?” 掌柜说:“我早说了,我们家老板,最喜欢玉啊,翡翠啊,金子之类的。” 沈容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叹道:“小伙砸,你那玩意儿不保值啊。” 掌柜的把大洋和纸钞用布包起,递给沈容:“收好,钱可是有大用处的。” 尚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沈容点头:“谢谢。” 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提醒她,这世界用到钱的地方很多。 “小二,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这可多了去了,您要听什么?” “说个有意思的来听听。” 大堂里热热闹闹的。 沈容和尚芷各点了份粥坐下,听着小二说八卦。 小二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生动地说:“春满楼的头牌,不是又疯了一个嘛。听说昨儿夜里跳了井,死前一直大喊着,芙蓉回来了,芙蓉回来了,她来找人偿命了……” “住嘴!这大清早的你怎么说这么晦气的事!” “我这不还没说完呢嘛!”小二突然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说:“昨儿夜里,还有人看到陈广年了。他老了许多,穿着长马褂,就站在芙蓉那院子里的芙蓉树下哭。” “这他.妈更晦气了!快住嘴吧你!让你说点有意思的!你给老子大清早的说鬼故事!” 小二嘿嘿一笑。 “小二,你过来。” 肖振峰招呼小二到跟前,拿出十块钱,“那个芙蓉和陈广年的事,你给我细说说。” 尚芷和沈容面不改色地端着粥碗。坐到肖振峰桌边去。 肖振峰也不生气,反而得意起来。像是她们二人的靠近,反而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 小二摇摇手:“你打发叫花子呐。” 肖振峰又加了十块。 小二继续摇手:“我这儿,可是有你们最需要的东西。” 肖振峰咬牙,加到一百块,小二仍旧摇手。 沈容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很明显这游戏和芙蓉有关。 她不打算占肖振峰便宜,掏出一百块。 小二仍旧摇手:“没诚心呐,我去别桌咯。” “等等!”尚芷也掏出一百块。 小二脚步虽顿住,却含笑不语。 直到在场每人掏出一百,他才把钱收进袋子里,说:“说起这芙蓉和陈广年啊,大家都说他俩,是一对奸.夫淫.妇。” “听别人说,芙蓉和这陈广年是对情.人。芙蓉是春满楼的头牌,长的是花容月貌。陈广年是留洋回来的,长得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可这二人狼心狗肺,看吴家老爷病重,便合起伙来,密谋骗娶吴家唯一的小姐,吞并吴家的财产。这样,陈广年就能为芙蓉赎身,他俩便能逍遥快活了。” “结果陈广年和吴家小姐成亲那天,芙蓉突然反悔,要陈广年同她私奔。陈广年却已经看不上芙蓉这个风尘女子,决定以后专心做他的吴家女婿,叫人打跑了芙蓉。” “芙蓉当时怀了身子,生生被打得掉了孩子。听说那夜她从吴家回春满楼的路上,一路都是她腿上滴下的血。当晚,她便在吊死在了房中。” 血…… 沈容想起昨晚渗进门内的血迹,还有芙蓉的声声哭嚎。 芙蓉哭的,似乎和小二说的些不一样啊。 芙蓉口中,吴小姐很无辜,她也不想要害吴小姐。 她疑惑地看向小二:“还有吗?” 小二笑着掂量钱袋:“我就知道这些。而且我这些也是道听途说。我不是他们本人,亦不是他们身边的人,哪能知道那么多事。” 沈容会意,加了一百块。 其余人愣住。 肖振峰叽歪道:“你那么有钱,你就一个人付了吧。” 沈容作势要掏钱:“行啊,我一个人付,那消息就我一个人听。” 肖振峰气愤地冷笑:“扣扣搜搜的,这点钱都舍不得。我要是有你那么多钱,我才不会像你这样小气,别说买消息了,就是大家住酒楼吃饭的钱,我也愿意承担。” 沈容:“你有两千块,是我的五分之一,你要是有一万块就承担其余六个人的开销的话,那你现在有两千,是不是起码可以承担一个人?” 肖振峰眼珠子突出:“你!” 沈容:“反正你大方嘛。” 肖振峰冷哼一声,掏了一百块。 其余人也掏了。 赚了个盆满钵满,小二满意地离开,漫不经心地说:“这人做了鬼,要么有执念,要么有冤屈,才会阴魂不散。谁要是能让他们解脱,那真是功德一件啊。常言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也一样啊,就是这功德嘛……” 肖振峰立刻追上去,又给小二塞钱,对小二说了几句话。 小二笑眯眯地凑近他,说了些什么,转头便道:“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再说了。” 肖振峰满意地点头,挑衅地对沈容抬下巴。 沈容暗自琢磨。 这是一场游戏,是游戏就会有通关方式。 小二说的这番话,意指通关方式就是完成冤魂的执念,洗刷他们的冤屈。 他没说完的“这功德”三个字,让沈容想到一个词:功德圆满。 如何才算圆满? 救赎芙蓉与陈广年二人,两份功德分到七人的头上,这还算圆满吗? 如果功德不圆满,会怎样? 圆满了,又怎样? 她思考间,左蓝才睡得迷迷糊糊地从楼上下来,整个人都丧丧的。 左蓝错过了重要情报,但也没人提醒她。 尚芷喝完了粥,天色还早,对沈容说:“我们去春满楼看看?” 沈容点头。 她也正有此意。 小二说得很明白,他是道听途说,不是当事人的身边人。 这不就是暗示,她们想要了解,就该去找当事人的身边人问吗? 其他玩家也要去春满楼。 除左蓝之外,六个人便一起出发了。 春满楼离酒楼有段距离。 酒楼在街头,春满楼在街尾。 两栋楼都是一条街上最富丽堂皇的高楼。 沈容在去春满楼的路上,买了件新衣服换上。 尚芷等人没等她,她便落在了后面。 她从衣服店里出来,迎面便撞上长发松散的,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散漫气息的酒楼老板封政。 封政手中拿着她的玉镯子,爱不释手地一直用手指反复摸,如待珍宝。 一抬头瞧见沈容,远远望了她一会儿,扭头便走。 他转头背对她的一瞬间。 沈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看到封政眼中有几许埋怨。 沈容心想:他埋怨谁?我吗?我认识他吗? 不过他这小表情,还真像那个人。 ——那个她突然失踪的前闺蜜。 沈容掸了掸新衣裙,往春满楼走。 远远望见肖振峰和尚芷停在了春满楼门口。 尚芷本要进去,又对其他人说了什么,退了出来。 而其余三人,就这样进了春满楼。 他们为什么不进去? 沈容在心中留意,跑到春满楼门口。 春满楼内脂粉味的风一阵阵往她脸上刮,穿合身旗袍的姑娘们巧笑倩兮,正倚在门上招呼客人进去。 尚芷和肖振峰站在门口,观察那进楼的三人。 三人很快淹没在了人群里,不见踪影。 沈容问:“你们不进去吗?” 肖振峰转身离开:“我晚上再来,白天人太少了。” 尚芷道:“我也晚上再来。” 那我是不是也该晚上再来? 沈容思索一番,正要离开,却瞥见春满楼旁边巷子里,竟有一间香火店。 门口摆放的小纸人,白脸红唇,面容僵硬诡异地微笑着。 □□猝不及防看到也能吓人一跳。 妓.院旁边开香火纸扎店?还这么吓人。 那晚上妓.院的客人出来,不得被这门口的纸扎小人和门头上的白纸钱吓死? 沈容直觉奇怪,走进巷中,问香火店柜台里的老人:“老板,你这香火纸扎店怎么开在这儿?还有这门口的小白人……大白天的都有点吓人。” 老板笑得很慈祥:“就是要吓人,别人才会注意嘛。开在这儿,当然是因为这里生意好。小姑娘,要不要买点纸钱?” 3、鬼芙蓉1.3 沈容思量片刻,说道: “好啊,怎么卖?” 老板笑道:“看你要买给谁。如果你想去找普通的姑娘,那五百块的纸钱就够了。找有些名气的,得一千,找头牌嘛,那就得两千。除了这些,还早额外给妈妈备一百块的孝敬钱。” 沈容一听,心下一震。 纸钱是卖给春满楼的姑娘的!春满楼里难道全是鬼吗? 难怪这店开在这儿! 要闯鬼楼,沈容不敢小气。 买了三千块的纸钱,多到需要用巨大的麻袋扛。 她是个大客户,老板对她自然和颜悦色,主动说了不少话:“这纸钱也就白天有用,到了晚上,姑娘们换了批人,还是要真钱的。” “不过,这人和鬼,说的话,了解的事,那都是不一样的。问对了,才能得到想要的回答。” 沈容品出其中意思:问鬼事找鬼,问人事找人。 如果打算问芙蓉和陈广年的事,还真是要白天来春满楼才行。 沈容扛着一麻袋纸钱进了春满楼。 一进门,富丽堂皇的青楼就成了泡影假象,整栋大楼都变得颓败不堪。仿佛被火烧过,几十年无人打理的残楼。 四处是破布烂桌,蛇虫鼠蚁。角落里挂满了硕大的蜘蛛网,毛绒绒的红蛛在上面爬动。 一个面容被烧焦了一半的姑娘,伸出半腐的手抓住那蜘蛛送进嘴里,露出了满足的神情,仿佛品尝到了什么珍馐美馔。 春满楼的妈妈姑娘们两眼放光地扑了过来。 “这位小姐,你是来找姑娘,还是来找男人?” 她们虽热情,但每个人都是腐尸模样。 浓郁的尸臭与脂粉味混杂,让沈容险些吐出来。 “我来找知道事情最多的那个。” 半边脸已成白骨的老鸨拿扇掩面,娇羞一笑:“那不就是我嘛。” 她挽住沈容往里走:“可好久没人点过我了呢。” 沈容四下里看,没看到先前进来的那三人,问起了他们的行踪。 老鸨半眯眼睛,笑意危险:“他们呀,来妓.院不带钱,不守规矩,被带去受罚了。” 沈容问:“会死吗?” 老鸨摇扇道:“第一次犯错,我们不杀人,给点教训罢了。” 她挽着沈容进屋。 却突然有个姑娘连滚带爬地双手双脚爬上了楼,一头扑在老鸨脚下:“妈妈!不好了!那个疯子来了!” 老鸨脚步一顿:“他来做什么?这不符合他来的规律啊!” 老鸨跑到栏杆边向下看,忘了自己还挽着沈容。 沈容被迫也随她向下看。 就见楼下一道红影分外惹眼。 “封老板,你这时候来做什么?这还不到你来的时候呢!” 沈容闻言,猜测是不是酒楼老板没按所谓的规矩办事? 就像游戏NPC突然不按设定好的走剧情了。 就听封政懒洋洋道:“来看看。” “你看什么!我们还没想到方法能杀了你呢!”老鸨大袖一甩,愤然道:“你看看我这楼里的姑娘一个个被你打的,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 又回头对沈容笑:“不好意思,私人恩怨,耽误你一点时间,以后你来,给你打个折。” 沈容问道:“他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不是我们要杀他,是他自己寻死,死不掉就拿我们撒气!我们这镇上就没有不被他祸害的!” 老鸨气得要死,咬牙切齿,“这个小魔头!” 却见封政施施然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不搭理她了。 老鸨哼了一声,让姑娘们该干嘛干嘛,带沈容进屋,像忘了这个小插曲,又恢复娇媚的笑。 “小姐想问什么?” 沈容倒出一半的纸钱:“想问芙蓉和陈广年的事。” 老鸨乐呵呵地把纸钱往自己面前揽:“他们俩呀,我不熟。” 沈容作势要把纸钱拿回来一大半:“那我去问别人。” 老鸨连忙压住纸钱,又道:“但是!我还是知道一点的!绝对保真!” “芙蓉和陈广年,跟我们这些守规矩的鬼可不一样。这夜半时分要是遇到了他们,必死无疑啊。” 老鸨说起她知道的那些事。 芙蓉和陈广年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外界认为的那样。 陈广年和芙蓉是同乡,对芙蓉确实是好,很照顾她。只是老鸨认为,他并不爱芙蓉。 可芙蓉一个风尘女子,见惯了男人的虚情假意。碰到陈广年这样面对她时如同柳下惠,又温柔体贴的男子,自然是受不住,动了真心。 而且她和陈广年,似乎有些过往。 她听小姐妹成天说“一个男人爱你,他才舍不得碰你”,便认定陈广年也是爱她的。 芙蓉性情一向偏激,老鸨说过她很多次,担心这样迟早会出事,但芙蓉不听。 陈广年和吴小姐成亲当夜,悲剧果然发生了。 下半.身全是血的芙蓉从吴家回到春满楼,当夜便吊死在了房里。 “后来,吴家老爷子病死,吴家小姐难产而亡,一尸两命,陈广年在吴小姐死后,也上吊死了。” “这镇上人都说,是芙蓉的冤魂作祟。” 老鸨叹道:“可要我说,最毒不过人心。” 沈容思考了好一会儿,问道:“陈广年没碰过芙蓉?那芙蓉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老鸨笑:“这……我就不知道了。芙蓉有个小姐妹,叫桃花,以前是个唱小曲的清倌,如今嫁了人,也还活着。你可以去跟她打听打听当年的事。” 沈容又问:“我能去芙蓉住的院子看看吗?” 老鸨袅袅婷婷地走向窗边:“那地方啊,邪性得很,封了好久了,又脏又破的。你要真想看,就从我这窗户往下看。” 她推开窗户,指着左边一个院子说:“喏,那边有棵芙蓉树的院子就是了。” 沈容顺她指的望过去。 那院子颓败荒凉,只一棵芙蓉树还算有些生命力。 沈容:“我听说前两天有人在芙蓉院子里看到陈广年了。” 这是那天小二说的。 老鸨:“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见过。” 沈容道了谢,将剩下的纸钱给了老鸨, 老鸨满心欢喜地送客,一出门看到封政,脸上的笑又垮了。 “这小魔头,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净知道寻死!” 她眼珠子转了转,对沈容道:“你住在他的酒楼?不如,你把他带走吧?” 沈容迟疑道:“但是,他是老板,我只是住在那儿的房客。” 老鸨:“只要他走,我之后便派人告诉你一件事。这事在小二那儿,可值三百大洋。” 沈容当机立断:“成交!” 老鸨莞尔,送沈容下楼。 沈容还在楼梯上,封政自己便起身走了,像是待烦了。 沈容惊喜道:“别忘了我的事哈!” 老鸨撇了撇嘴,骂道:“这疯子真是奇了怪了,他到底干嘛来了?” 傍晚时分,天又落雨。 肖振峰和尚芷趁此时分,打上油纸伞去春满楼打探消息了。 沈容坐在门口等春满楼送消息来。 等到天快黑,一个穿蓑衣的男人推着板车过来,大喊:“接人!” 掌柜便叫小二去门口,把板车上各断了一条胳膊,通身是血的三个男人抬到大堂。 蓑衣男递给沈容一张纸条,走了。 顾及房里还有左蓝在,沈容便原地拆开纸条。 纸条上写的是: 明夜之后,危。 明日傍晚,镇口石狮子旁,等一臭道士。 门栓上的黄符只剩两道,沈容是有猜到明夜之后可能会有危险。 不过没想到,老鸨竟然还给了应对方法。 难怪是价值三百大洋的消息,这可是买命。 沈容烧了纸条,准备回屋,又突然愣住。 今夜,肖振峰和尚芷走了。 酒楼只剩七人。 加上老板和掌柜的房间,一共有九间房。 所以,今晚各人睡一间是比较妥当的。 沈容看了眼躺在大堂昏迷不醒的三人,想起小二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扛起他们,分别把他们塞进一个房间。 记下房牌,去掌柜那要帮他们签今天的名字。 掌柜却摇头:“不能代签。” 沈容怔住。 尚芷和肖振峰,有考虑到这点吗? 肖振峰可能考虑不到,但尚芷…… 他们知道“功德”这事之后,也许本身就是想除了其他人的。 沈容思考片刻,还是另外找了间房间住进去。 那三人,只能看他们自己有没有命活下来了。 子时,打更的提醒之后,芙蓉准时来了。 她还如昨夜那样哭诉,飘到隔壁一间房间时,却改变了音调:“陈郎,陈郎你来啦!陈郎……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啊啊!!!”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仿佛回想起了痛苦的事。 语气又陡然凶狠,门被阵阵阴风捶得砰砰响。 “去死!去死!去死!我要你死啊!!!” 沈容从她的话语中,又猜出了一些信息。 只是她并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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