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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容一手胡乱在面前挥舞了几下,一手捂住口鼻,缓步走进芙蓉的院子。 芙蓉院子不大,是四合院结构。院中四处灰扑扑,死气沉沉,空气都夹杂着不正常的阴凉。 可院中间的一棵芙蓉树却生机旺盛,满枝浓绿。 树下有一小小的香案。 案上摆放着的香火与祭品颜色都还很新,明显是才放上去没多久的。 左蓝蹙眉:“这院子明显很久没人进来过了,这祭品是哪儿来的?” 肖振峰:“那个小二说,前些天有人看见陈广年在芙蓉院子里哭,没准儿是他弄的。” 沈容不认可肖振峰的话。 她正是因为不信小二这番言论才要来看看的。 她走近芙蓉树,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 芙蓉树周围的泥地上满是枯叶,却有几堆枯叶的分布和别的地方不同。 她抽了根木棍挑开枯叶。 泥地上竟有一道极浅的鞋印。 沈容弯腰一路将枯叶挑开,顺着鞋印走到一处院墙下。 院墙边放着干涸的水缸,水缸边没有灰尘,水缸附近灰白的墙壁上还有几道摩擦痕迹。 左蓝跟过来,问:“你在看什么?” 沈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比划了一下左蓝和肖振峰。 她个子比较娇小,不太适合。 左蓝是正常女孩子身高,但比她目测所需也差点。 肖振峰倒是可以试试看。 沈容对肖振峰说:“你去踩到水缸上。” 肖振峰摇头,嫌这里晦气:“我不。” 沈容举起拳头,平静地问:“去不去?” 肖振峰掩饰住害怕:“去就去咯。” 他根据沈容的指挥,踩上水缸,双手正好攀住墙头,再用脚去踩墙壁上的磨痕,手臂用力,脚下一蹬。 他撑到墙壁上,惊奇道:“这样爬墙还挺轻松。” 沈容仰头指挥:“你看看墙头上有没有灰。” 肖振峰:“我这片都没有灰……而且,这院子外面是一条巷子唉。很窄,大约只有半米宽,两头都被砖头封住了,砖头没砌水泥,大概一米高,底下全是淤泥……” 他顿住,虚起眼睛探身往下看:“这些淤泥很乱,像是被什么搅过。” 沈容让他下来,说:“如果是自然堆积的淤泥,不会这样。” 左蓝抢白道:“这说明有人故意搅乱了淤泥,为的是掩盖他的鞋印!别人都不敢靠近芙蓉的院子,就连鬼都嫌这里晦气。可这个人不仅会来爬墙祭拜芙蓉,看这墙上的痕迹,还是经常来祭拜的……” 沈容赞同地点头,补充道:“小二说有人听见哭声,应该就是他在哭。他当时还刻意穿上长马褂,伪装成了陈广年的样子,他和陈广年,芙蓉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 这样的人,她心中有一个人选。 ——那个消失了的芙蓉的哥哥。 肖振峰跳下墙头,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来祭拜的是人,而不是鬼?” 沈容:“小二说陈广年苍老了许多。可鬼怎么会苍老呢?你看芙蓉的模样,虽然可怖,却依旧年轻。” 等等…… 沈容忽然想到,老鸨说酒楼老板是芙蓉的姨母,和芙蓉一般大的桃花都已成老太太了,可酒楼老板的模样,看上去却像是才二十出头。 他为什么没有变老?难道他也是鬼? 可他却又在一心求死…… 沈容顿了下,转念又想到:谁说鬼就不能寻死了? 酒楼老板身上的迷雾越来越重了。 离开春满楼,沈容在路上避开左蓝和肖振峰,独自去药铺买了伤药和凉茶。 左蓝和肖振峰先一步回到酒楼,恰好撞见身穿破旧道袍的身影走进了酒楼的小巷。 二人连忙跟上,一拐弯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沈容提着凉茶和伤药回到酒楼,就被左蓝拉上楼。 她放下手中东西,麻烦掌柜帮她看管一下,随左蓝进屋。 肖振峰已在屋里等候:“你不是说有个老道士会午时来吗。可我们刚刚就已经看见他来了。” 沈容问:“那他人呢?已经入住酒楼了吗?” 左蓝摇头:“没有,他在旁边那个巷子里消失了。” 沈容叫他们带她去看看。 左蓝便又领沈容下楼,走到小巷的拐弯处:“就在这儿,消失了。” 沈容扫视周围,视线定在了小巷泥地中的鞋印上。 这鞋印的纹路很眼熟。 沈容跟上这鞋印,在酒楼的后院小门停下。 她闭上眼睛静静思索,将诸多线索联系在一起,脑海中隐约有了一个故事的轮廓。 三人又回到酒楼。 酒楼内一片死寂,他们便也停在了门口,暗中观察。 封政捧着一杯只剩一半的凉茶,对一个满脸讨好的男人笑得阴气森然:“你敢动我的东西?” 那男人眉目拧在一起:“我……我以为你们酒楼卖的凉茶,我真不知道……大不了,我赔你十杯?” “赔我十杯?好,好!”封政笑容越发张狂,却更加令人恐惧。 “我这就把你的血放出来,要是不够十杯,就把你一家老小的头全都割下来当花瓶!” 酒楼里的桌椅楼梯都开始震颤,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 吃饭的客人们见势不妙,丢下钱撒腿就跑,连找零都来不及要。 “快跑啊!” “封老板发火了!” 酒楼门前的小贩闻声,连摊子都不要了,直接跑路。 “封老板,我错了,我……” 男人话没说完,就被封政一手掐住了脖子狠狠摔到墙上又弹落在地。 一道红影闪过,封政已踩在男人的头上,弯下腰,指尖已凑近他的脖子。 “东家,林小姐他们回来了!” 躲在柜台里的掌柜探头看向门口。 封政手一顿,抬起头,对上沈容的视线。 他抬腿,收了脚,理理衣裙,漫不经心地走向沈容,随口对那男人道:“我只是吓唬吓唬你,怎么可能真做出那样可怕的事。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别让别人误会了。” 他回眸盯着心惊胆颤,浑身哆嗦的男人,满目威胁。 男人颤抖着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是是,封老板脾气向来好,就是喜欢开玩笑。我可没有害怕啊。” 沈容目光落在男人的裤腿上。 要不是这人怕得尿裤子了,她就信了这话了。 不过,酒楼老板一看到他们回来就装和善,难道是在掩饰什么吗? 封老板拿起只剩半杯的凉茶,心疼得眼眶通红,装作毫不在意:“这凉茶其实是林小姐买的,你不问自取,喝了她的东西,该给她赔礼道歉才是。” 沈容大方地对封老板说:“没事,我再去买一杯就行,况且这凉茶是买给你的,他向你道歉就行了。” 封政瞪向男人,一字一句模糊在磨牙声中:“我就是知道是给我的,才气得想杀了他!” 沈容:这老板怪怪的,说话时总是故意让人听不清一样。 她道:“你等一下。” 迅速跑去药铺又买了一杯凉茶回来,递给封政。 左蓝和肖振峰已经趁机跑回客房待着了。 这是沈容和那个古怪酒楼老板的事,他们才不掺和。 而且知道了那么多消息,他们再看封政,联想到的关键词里,已经多了“恐怖”二字。 封政双手接过凉茶,手掌上的伤又挣开,糊得满杯都是血。 沈容从柜台上拿起伤药:“我给你擦药吧。” 封政:“等等。” 他看向还不敢走的男人:“赔礼道歉。” 男人领悟到什么,瞪大了双眼,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送给沈容:“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避邪的,你可千万收好。” 避邪的! 正好是她需要的。 沈容不客气地收下:“谢谢。” “谢什么,他该给的。”封政骄矜地抬了抬下巴,“滚吧。” 男人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封政捧着凉茶斯文秀气,小口小口地喝,一步一回头,等着沈容跟上:“我伤不止在手上,你来我房里,帮我擦药。” 沈容抬眼看了大堂的挂钟,已经十点五十五。 还有五分钟便到午时,这时候上楼给他擦药,怕是会错过那老道士。 沈容:“我还有些事,过了午时再给你擦药行吗?” 封政身形一顿,不再回头,加快脚步上楼,碎碎念叨:“我等了一早上,伤口好了又撕,撕了又好……你又要我等,再等,伤又要好了……” 他语气幽怨得很,手却伸进袖子里,面不改色地把手臂上刚被抓住血痕的伤,又抓得深可见骨。 自然,沈容没听见,也没注意到。 她的目光转向大门,专注地等老道到来。 十一点,挂钟“铛铛”敲响。 老道准时迈入酒楼,看见一身红裙的沈容,眯了眯浑浊的双眼,转身对掌柜的说:“老规矩,开两间房。” 掌柜拿下天字四号和地字四号的牌子,将钥匙给了老道。 四号房? 二楼有这两号房吗? 沈容惊觉之前住的时候,明明二楼只有六间房。 她表面从容地上楼,走到走廊尽头,果然房门上写的是三号。 三人一起进了地字三号房,沈容说了在楼下的听闻,静等隔壁多出个四号房来。 7、鬼芙蓉1.7 等待时间,左蓝压着嗓子谈论:“喂,你们说,那老道对掌柜说老规矩,这是不是说明酒楼老板知道这老道在酒楼里搞了什么名堂?” 肖振峰:“肯定知道,没准儿他们还是一伙的。不然这酒楼莫名其妙少了两间房,酒楼老板怎么不追究?” 沈容抬手示意他们噤声,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根据她搜集到的线索推测: 这老道士不仅和酒楼老板熟识,还很有可能是酒楼老板的外甥——也就是芙蓉的哥哥,刘昌。 她有这样的推论,首先是因为芙蓉死了三十年,老道的外貌年龄恰好对得上。 其次便是芙蓉院子里的鞋印,同今日巷中的鞋印一模一样。 会去经常祭拜芙蓉,又了解芙蓉和陈广年故事。会扮成陈广年的男性,还同脾气古怪的酒楼老板关系匪浅。 这些条件全部符合的,除了刘昌,还有谁? 不过桃花口中,这刘昌把芙蓉害得凄惨在芙蓉死后却这般折磨芙蓉,是为了什么? 沈容思考的这些不打算和左蓝、肖振峰商量。 害死尚芷的人还不知是谁,这两人都有心怀鬼胎的可能。 她可还得提防着这两人呢。 隔壁响起了动静。 三人都把耳朵贴上了墙壁。 被墙壁阻隔的铃铛声略显沉闷,叮叮啷啷中有老道碎碎念叨着什么法咒,三人都听不真切。 “芙蓉,你的生辰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为了这份礼物,我准备了三十年,不惜给那老妖婆当牛做马,倾尽一切……这次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以后,我们便可……” 老道声音渐低,像是贴在了人耳边说话似的,只能让别人听到一点说话的动静,其他的一点都听不清了。 “生辰礼物!”左蓝警觉道,“这老道士是不是要在芙蓉生辰那天做什么!” 肖振峰讶异道:“芙蓉的生辰,那不就是明天?” 沈容:“他嘴里的老妖婆,说的应该是酒楼老板。” 隔壁又响起声音:“芙蓉,快了,快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随后敲门声响起,掌柜说:“刘天师,东家找您。” “我这就去。” 开门声嘎吱作响,两道脚步声渐远。 肖振峰:“看吧!我就知道这个老道士和这酒楼老板肯定有关系!” 沈容迅速爬起来往外走:“趁现在,快去看看隔壁房间有什么。” 左蓝和肖振峰立即随沈容出门,隔壁果然多出一截走廊。 天字四号房与地字四号房两门相对。 三人被锁起的房门拦住了。 肖振峰骂道:“就离开这么一点远,他锁什么门啊!” 沈容本想学古人用口水扣孔,念及这四号房诡异,那老道又是个有道行的。于是她拿出刚得到的避邪玉佩,在房门的纸上扣孔。 玉佩触及房门,发出细微的如被油煎一般的声响。 肖振峰问:“什么声音?” 沈容心道这房间果然不正常,掩住扣出的小孔冒出的烟:“没什么,你们派一个人去望风。” “我不去!谁知道你们俩女的会不会隐瞒我什么消息。”肖振峰撇嘴。 左蓝翻了个白眼:“我去。” 沈容专心透过小孔,观察屋内情况。 这房间的摆设和他们住的房间无异,有淡淡香火味从屋内飘出。 桌上除了摆放了黄纸,朱砂,香炉等施法用具,再无其它。 沈容虚起眼睛侧头看,看见床上的布帘是散落下来的,布帘被拱了出来,分明是有个物体在布帘内。 可惜不能掀帘子,看不到布帘内的东西。 沈容让开位置让肖振峰自己看,又跑去天字四号房门口查看。 避邪玉佩触及天字四号房的门,竟是发出清脆的一声“嚓”。 玉角碎了! 这天字四号房比地字四号房还邪性! 沈容掩饰住惊讶,透过小孔向里看。 一股浓重的阴气混杂着腐臭味透过小孔钻入鼻腔。瞬间,沈容大脑一片空白,感到胸前玉佩发烫,这才回神,屏住呼吸。 她定睛看,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正中间停了一副棺材,再无其他摆设。 发黑的墙壁上贴了数十道朱砂黄符,好似组成了一个诡异的符阵。 棺材周围,用黑血写满符文的黄布条子散乱地垂在地上。棺材盖斜斜地盖着,架棺材的板凳角放着蜡油堆积的白烛。 白烛燃着青色火焰,冒着黑烟。 正是白日,整间屋子却阴寒如冬夜,异常阴冷的气息随不知从何而起的风一阵阵地从小孔争先恐后地往外钻。 肖振峰看完地字房,推开沈容看天字房。 只一眼便一屁.股跌在地上,吓得张大嘴要叫出声。 沈容动作迅疾地捂住他的口鼻,掐住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声音,拖上他,示意左蓝回来。 三人一起跑回了地字三号房。 肖振峰惊魂未定,两眼发直:“那房间是,是……停尸房?” 他看向沈容,寻求她的回应。 沈容:“停的应该就是芙蓉的尸。” 肖振峰哆嗦了一下,对表情茫然的左蓝说:“你不知道那间房子有多恐怖。整间屋子都阴沉沉的,我仿佛还能看见怨气在空中飘啊飘……天呐!咱们这几天,竟然就睡在停尸房旁边!” 左蓝斥道:“别一惊一乍的!睡都睡了,想想咱们之后该怎么办吧,那老道士和这酒楼老板,到底想做什么?” 肖振峰一脸的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我懂了!这酒楼老板让咱们和芙蓉的尸体住一层楼,是有意想拿咱们去喂芙蓉啊!” 沈容提醒他们:“我们的目的是通关游戏,该思考的,是酒楼老板和老道士把芙蓉的尸体藏在酒楼里,又放任她晚上出来害人是为什么。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通关游戏。” 沈容摸着下巴沉思,捕捉到记忆里的一个细节:“你们还记得昨晚芙蓉突然变得很奇怪,大喊了一声不要吗?” 左蓝眼眸亮起:“会不会是芙蓉本不想害人,却被迫困在这儿害人?” 之前芙蓉杀于毅三人时,也表现得十分痛苦。 沈容:“我记得芙蓉第二次出现时,说过一句不太正常的话。她一直是自称我,可那时她却说,你竟敢假装吴小姐欺骗芙蓉!” “或许她真的是被控制了,但是还保留自己的意识,才会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肖振峰手指敲击桌面,心慌意乱:“我总觉得看完那房间之后,浑身不舒服,身体发冷,后背冒冷汗。” 他脸色苍白,眉心发黑。 沈容估计他是阴气入体了。 还好她和酒楼老板打好关系,误打误撞拿到了避邪玉佩。不然她现在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 左蓝被肖振峰的模样惊得微怔,仍旧冷淡道:“你被吓着了,自己缓缓吧。” 她转面对沈容,又恢复正常态度:“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要不要对那老道士和酒楼老板下手?把他们杀了,用他们的尸体祭奠芙蓉,没准儿就能通关了。” 沈容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小二的意思是,要消除她的怨念,洗脱她的冤屈。就算能成功杀了老道士和酒楼老板,这最多只算消除她的怨念,那她的冤屈呢?” 她顿了顿,面沉如水,继续道:“或许从一开始芙蓉就被控制了。外面都传闻,是她害了陈广年和吴家,但真相是,她没有。害了陈广年和吴家的,是控制她的人。” “外面传闻是她害人,想来骂她的人不少。那春满楼的头牌,不正是因为骂了她被报复的吗?想通关,她的骂名是一定要洗脱的。” 左蓝愤然:“这酒楼的老妖婆和臭道士心肠也太狠毒了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肖振峰浑浑噩噩地扫了眼沈容和左蓝,见这二人都不关心他的状况,眸光暗沉,眼底阴郁。 沈容在暗中观察他,余光留意着他的变化,面上不显,照常和左蓝说话:“这道士刚刚说了要送芙蓉生辰礼物,语气亲昵宠爱。或许他以为,他所做的便是芙蓉想要的。” “这游戏的时间限制,应该就是芙蓉的生辰。我们最迟要在明天,想办法解除那道士对芙蓉的控制,让芙蓉得以报仇雪恨,将真相公之于众,洗脱她的冤屈。” 肖振峰阴阳怪气地笑了下:“你打算怎么做?” 沈容踱步思索,脚步停下,疑惑的眼神变得坚定:“趁天还没黑,咱们先去找香火铺老板问一问,他似乎知道些事。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钱?” 左蓝掏出一千:“就这么多了。” 肖振峰掏出六百:“没了。” 沈容身上还剩四千出头,估摸着应该是够了,和左蓝肖振峰一起去找香火铺老板。 午时刚过,正是阳光最热烈的时候。 春满楼的小巷还如早晨般阴凉僻静。 沈容站在香火铺门口的摊位前,客气地说:“老板,我想打听些事。” 香火铺老板似是早就算到他们会来,老僧入定般镇静:“我只能回答你们一人一个问题,一个问题一百块就够了。” 沈容掏出一枚大洋在手中把玩,思考这一个问题要问什么。 肖振峰急躁地给了一百,把脸往香火铺老板面前伸,嗓音发虚:“老板,你看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站在太阳底下,也感觉浑身发寒呢?” 老板悠然道:“阴气怨气入体,如不想办法祛除,活不到明天早上。” 肖振峰瞪大眼睛:“那,那该怎么祛除?” 老板:“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肖振峰一怔,猛回头抓住沈容和左蓝的胳膊,眼神如饿狼:“快帮我问问,怎么才能祛除阴气!不然我就要死了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左蓝冷漠甩开肖振峰:“于毅他们被你和尚芷间接害死的时候,你也没说救他们啊。” 她转头和沈容讨论:“我该问什么问题?” 沈容亦甩开肖振峰:“或许通关游戏,你体内的阴气和怨气自然就消除了。” 她回左蓝道:“直接问该怎么阻止老道士的计划。” 左蓝:“啊?我们都不知道那老道士有什么计划。” 沈容:“管他有什么计划,咱们知道了怎么阻止,就照着去做不就行了?” 左蓝:“那你准备问什么?” 沈容沉吟片刻,说:“问问我的裙子。” 肖振峰浑身无力,闻言歇斯底里道:“你问这个问题,还不如问问怎么才能救我!你这条红裙子难道比我的命还重要吗?” 沈容没搭理他。 左蓝也直接无视了他。她拧了拧眉,觉得沈容和肖振峰的问题都对通关游戏毫无帮助。 不过,沈容提议她问的,确实是个好问题。 于是她直接这样问了。 香火铺老板哈哈笑了两声:“这个问题够直接。” 左蓝笑道:“你没限制什么不能问啊。你不会不想回答吧?” “不是不想回答,是我不能答的。”香火铺老板悠哉地叠起了纸元宝:“换个问题吧。” 左蓝瞥了眼沈容,有些失望地说:“那,我想知道那个道士的计划是什么。” 香火铺老板将叠起的纸元宝一个个扔到竹篮里:“为芙蓉报仇。” 他答得太过简单,反而让人一头雾水。 左蓝困惑不解:“他是芙蓉的什么人?为什么要为芙蓉报仇?芙蓉不是自杀吗?而且芙蓉是因陈广年和吴小姐成亲而死,陈广年和吴家人都已死,他找谁报仇?” 沈容听到这个回答,陡然一个激灵,明白了这五个字背后的意思 ——这仇,针对的是全镇人。 或许在刘昌看来,害死芙蓉的不止是陈广年和吴小姐,还有全镇人对芙蓉的欺辱和轻蔑。 沈容接触过桃花,通过小二的提点,知道桃花在芙蓉死后也面对了不少流言蜚语,才会立刻就想到这层含义。 不是当事人的桃花都受到了指指点点,那当初的芙蓉,受到的伤害岂不是更如风霜刀剑? 不过,芙蓉是善良的,亦是不想被刘昌操控的。 她恨的只有一个刘昌。 在左蓝困惑不解地嘀咕声中,沈容已想清该如何应对。 她上前一步,问出了她要问的问题:“老板,你今早为什么特意问了我这裙子的事?” 老板反问:“你得到了这条裙子,难道裙子的主人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沈容:“没有。不过她待我倒是十分热心。” 老板笑意诡谲:“穿她的红裙子,做她的接班人……她这是想留下你。” 沈容心中一凌,神经紧绷起来。 留下她?酒楼老板想把她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各怀心思的左蓝和肖振峰也应声看向沈容。 肖振峰嘴角逐渐上扬:“哈,哈哈哈……那个老妖婆想留下你哈哈哈……你就算最后活下来,也要永远被困在这儿了!” 左蓝心想:肖振峰要死了,林湄会被留在这个世界,那最后的赢家,不就是我一个人了吗?这样的话,没准儿我能拿到S评级! 她心中激动狂喜,面上错愕道:“你现在把裙子还回去该来得及吗?” “此物可挡阴煞邪气,既然得到了,就好好穿着吧。”老板对上沈容的双眼,眼神意味深长。 沈容抓紧裙摆,做了两个深呼吸,情绪恢复平静:“嗯,或许被选中也不是坏事。” 肖振峰死前发现还有个垫背的,指着沈容大笑:“自欺欺人!被留在这种世界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左蓝挑了挑眉,压下翘起的唇角,清清嗓子:“咱们回酒楼吧。” 三人各怀心事地回了酒楼。 肖振峰自知命不久矣,不愿再在通关游戏上多费心。 沈容淡淡然道:“也许只要通关游戏,一切负面伤害都会消除呢?今夜零点一过,就是芙蓉的生日,也是那老道士计划正式开始的时候。” “只要能在明天天亮之前通关游戏,或许你不用死,我也不用被留下来。” 左蓝心底闪过一丝遗憾。不过转念一想,只凭她一人想通关游戏,确实太难了些。 她附和道:“没错,只不过是时间紧了点,万一真能通关游戏呢?” 沈容:“你们有什么通关游戏的计划吗。” 左蓝摇头:“大家一起讨论吧。” 肖振峰低垂眼帘,情绪不明,一言不发,仍旧没什么斗志。 沈容问左蓝:“你不是有卡牌吗?你的卡牌功能和限制条件是什么?” 肖振峰抬眸,眼神嘲弄,仿佛是断定左蓝不愿意说。 左蓝被盯得心虚,不情不愿地开口:“我的卡牌能力是控制,能够控制一切,不过只能使用三次,每次五分钟。而且每次使用后,会有两小时的冷却时间。” 肖振峰语气讥讽:“没有别的限制条件了吗?” 左蓝盯着他眯了眯眼睛:“没了!” 他们对上的视线似有□□味。 沈容心知二人都有所隐瞒,无心细究,向二人说了自己的计划。 经过简单的讨论,左蓝和肖振峰决定就按她说的办。 …… 本来沈容打算三人一起冒险尝试毁掉天字四号房的阵。但现在有了左蓝的控制卡,他们便不用冒这个险。 时间紧迫,三人立即行动。 老道已从酒楼老板那儿回到了房间。 肖振峰敲响了地字四号的房门。 沈容和左蓝躲在门侧,只等老道开门便用卡牌控住他,让他自毁阵法。 8、鬼芙蓉1.8 “谁?” 门内传出老道粗噶的声音。 肖振峰捏着嗓子说:“东家叫你。” 老道发出困惑的哼声,问道:“又是什么事?” 肖振峰眼珠子转到沈容身上:“好像,是关于东家接班人的事。” “接班人?!” 老道音调抬高,脚步声急促地靠近。 嘎吱——门开了。 肖振峰猛地把门冲撞开。 左蓝迅速将卡牌掷向老道,语速飞快地道:“五分钟内,破掉控制芙蓉的阵!” 老道目眦欲裂,狰狞地瞪着肖振峰和左蓝,身体不听使唤地拿起桌上的道具,走向天字四号房。 沈容和左蓝肖振峰迅速躲进地字四号房,以免天字四号房中的阴煞气息波及到他们。 将房门关上,肖振峰嗅了嗅房中异样的腐臭味,眉头紧皱:“这房间不对劲!” 沈容循着腐臭直奔床边,撩开床帘,心道果然如此! 先前她偷看时发现床上有异样的凸起,就猜到这里面应该是有“人”。 左蓝和肖振峰浑身一僵,咬住舌头才没有对着床上显露出的女尸叫出声。 女尸穿着一袭新换上的绣芙蓉花的粉旗袍,先前一直松散的长发被一根芙蓉玉簪细心挽起。 她身体上的腐烂被不知名物体填充,脸上敷了□□和胭脂,看上去只是有些怪异,不似先前沈容看到的那样可怖。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分明能看出就是一具尸体,可她又像是醒着的。 “芙蓉怎么在这儿?”左蓝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她不是该在……那边吗?” 肖振峰打量了芙蓉一番,讥讽道:“那臭道士可真是够变态的!竟然有心思把女尸打扮成这样,他想干什么!” 沈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走近芙蓉,弯下腰靠近,尽量表达出善意:“我知道害了陈广年的不是你,害了吴小姐的也不是你。桃花说你很善良,我相信她。我是来帮你的,你别害怕。” 芙蓉双眸微阖,眼角流下一行血泪,算是对沈容的回应。 沈容凑近芙蓉的耳朵。 左蓝和肖振峰都露出嫌恶的神色,捂住口鼻,后退几步。 他们离这么远都受不了那股腐烂的尸臭味,“林湄”竟然都快贴上芙蓉了!好恶心! 他们过的竞选赛,都是正常的逃生游戏。没想到正式游戏会这么重口。 沈容巴不得他们离得越远越好,靠得近就是为了小声说话,不让他们听见。 她低语:“我知道那老道士是刘昌,他折磨了你那么久,现在,你的报仇机会来了。等你醒来,先不要激动,在杀了刘昌之前,请一定要让这镇上的人都知道刘昌的恶行。” “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无辜的。”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请给我们这个机会帮你证明,好吗?” 芙蓉眼角血泪晕湿了耳边一大片床单,她嘴唇翕动,喉间挣扎着发出“嗬额”的声音。 老道在破阵了,对芙蓉的控制也没那么强烈了。 沈容把耳朵凑到芙蓉唇边:“你要说什么?” 芙蓉的嗓音嘶哑诡异,像是深夜漆黑寂林里的诡音:“不……不……他额……他要……杀……额……春……妈……妈……” 沈容眉头紧锁。 左蓝问道:“她说了什么?” 沈容很疑惑地复述:“不,他要杀,春妈妈。” 芙蓉还在挣扎着出声:“会……死……他们会变得……毫无理智……风……是疯子。……无辜的人,快跑……” 沈容再次将芙蓉的话复述出来。 肖振峰:“什么意思?春妈妈,春满楼的妈妈?老鸨他们会死?还是他们会失去理智?” 左蓝:“那个老道士不是要为芙蓉报仇吗?难道他是要杀了春满楼的人为芙蓉报仇?是不是当年春满楼的人对芙蓉做了什么?” 他们有些信息不知道,猜不到点上。 沈容自动忽略他们唧唧歪歪的讨论,沉思片刻,脑中线索逐渐被串起。 “无辜的人快跑……这个镇上,算得上绝对无辜的人,不就是我们吗?” 沈容恍然大悟,站起来往外冲:“快跑!” 虽然她来不及解释,但肖振峰和左蓝都不是傻子,闻言立刻随着沈容冲了出去。 正对地字四号房的大门敞开。 门内老道正被控制着破除符阵,可随着墙上一道道黄符被撕,露出的竟不是墙面,而是血画出的符文! 看到这,就算沈容不说,左蓝和肖振峰也意识到: 错了!他们之前猜错了! 这个天字四号房,肯定不单单是用来控制芙蓉的! 三人拼命地往酒楼外跑。 然而天字四号房蹿出的阴煞怨气却像无形的淤沼般将他们包围,拖累他们的步伐。 整间酒楼都像被笼罩在一股由阴气凝成的大雾中。 沈容三人在阴气中艰难前行。 左蓝和肖振峰就像在得了重感冒时还要跑八千米一样难受地跑动着。 沈容怀里有避邪玉佩,身上又穿着红裙子,虽也难受,却比他们要好过得多。 左蓝心焦到气急败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振峰冷嘲热讽地骂沈容:“自以为是的臭娘们!叫你自作聪明!” 沈容无心回头看他们,只对肖振峰说:“我的流程没错。你要是能活着跑出去,等出去我就揍你。” 要是他跑不出去,就说明他死了,他活该。 现在揍,耽误她逃跑。 左蓝烦躁地大喊:“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再不解释,左蓝就要急得抓沈容了。 沈容只得一边跑一边说:“流程没有错,我们之前的调查相当于只是在做支线任务。芙蓉说的才是最终的通关方法。无辜的人,快跑。” 肖振峰边跑边思考,大致明白了:“这个游戏的BOSS,不是芙蓉,也不是那老道士。” 左蓝大脑飞速运转,惊悚道:“芙蓉说风是疯子,是在说酒楼老板!那老道士对酒楼老板如此言听计从,说明酒楼老板才是幕后黑手!” 肖振峰大骂一声:“艹!还真是老妖婆!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慵懒的声音像一枚炸弹扔进人群之中,砰然炸响吓得所有人哆嗦一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容挣扎中好不容易跑到了酒楼门口,余光瞥见浓雾中,一袭红影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你要听这个故事吗?” 封政嗓音沉缓,带着蛊惑的意味。 左蓝和肖振峰犹豫地放慢了脚步。 根据竞选赛的经验,了解的真相越多,评级会越高,尤其是面对最终BOSS时,支撑的时间也是提高评级的要点之一。 但同样的,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越犹豫,就意味着生存的可能性越低。 是以,高评级不是那么好拿的。 “你”而不是你们,沈容直觉这个“你”说的就是自己。 好奇心会害死猫。 所以…… 听个屁!再你.妈.的见老妖婆! 沈容没参加过竞选,不懂什么评级不评级的,反正活命最重要! 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封政:…… 左蓝和肖振峰:…… 讲道理,这时候不该是听BOSS逼逼一通再跑的吗!你到底会不会玩游戏啊! 二人心中咆哮着,慌乱地赶紧也跟着跑了。 算了,还是活命重要。 封政轻叹,手指抚上手臂上被他撕扯过十数次,就为了等她来上药的伤,牙齿咬住唇瓣,生生咬得唇上血直流,染红了下巴:“你答应给我上药,还说今晚和我一起睡……我那么期待……你总是……不懂我……” “师父……” 挣脱控制的刘昌从天字四号房跑出来,正对上封政从楼上下来。 “滚,去忧心你自己的事吧。他们,我会去追。” “是!师父!” 刘昌愤然道,“只要吃了他们三个,芙蓉就能成为不腐尸,亦能为师父的阵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师父……” 封政懒得看他那副丑样:“你想让芙蓉吃足百名活人成为不腐活尸,不过是想和她的尸体长相厮守……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再有下次,我拔了你的舌头。” 他施施然去追沈容他们。 逃出酒楼的沈容,直奔镇口。 那天她去镇口找老道,恰好摸清了路,没想到竟是这时候派上用场。 青雾从酒楼弥漫而出,逐渐将整座古镇笼罩。明明才是傍晚,小镇却陷入了黑暗。 尚未回家的人们迷茫地停驻,仰头看天,议论纷纷。 沈容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撞到来不及躲闪的行人,仓促地说一声对不起后,继续跑。 “哎,你跑什么啊!” “怎么后面还有两个人在跑?” “你们看,春满楼的姑娘竟然出来了哎。” “哈哈哈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等等,那不是姑娘……鬼啊!” 待瞧见一群群从春满楼走出的毫无理智的可怖女鬼。 随着一声尖叫,整个镇子乱作一团。 沈容本就被阴气拖着脚步,此刻更是像在逆流而上,被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起乱跑的人群冲撞得步伐凌乱。 而左蓝和肖振峰因为一时的迟疑,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沈容稳了稳心神,找准方向,一鼓作气朝镇口冲了过去。 越靠近镇口的两座石狮子,阴气越是稀薄。 这代表,她猜对了。 只要逃出这个小镇,她就能通关游戏。 通关了游戏,是不是就能回家? 沈容仍旧疑惑:这些人参加这种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在游戏里死掉的人是真的死了,还是会回到原本的世界去? 游戏奖励又是什么? 她思考间,就快跨过石狮子。 突然,一根长绳捆住了她的腰,猝然将她往后拽。 沈容低声骂了句,气沉丹田,抓住腰上的长绳,鞋子在地上摩擦出深深的痕迹,方定在原地。 她感到这长绳手感不对,低头一看,竟是一大把粗黑的长发! 她抓着这把长发,一边拉扯一边奋力往镇口走,每一步都用力到在地上踏上一个深深的脚印。 谁也不能阻止她逃命! 就算是有很多头发的鬼也不能! 而甩出头发想把沈容拉过来的鬼也没想到,沈容竟然会直接拽着她的头发走。 她被头发拖着跌入人群,发现头发被对方抓得死死的,用力得都快把她本来就已经腐烂的头皮拔下来了。 她愤然闪身追上沈容,尖细的黑指甲向沈容后背抓去。 沈容敏锐地察觉到身后阴凉的气息,反身一个踢腿。 被拽住头发的鬼躲闪不及,被她一脚踢断了腰,身体像个括号一样弯折。 沈容迅速抓住女鬼的头颅,用额头猛击对方。 只听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沈容额头发红,女鬼头颅凹陷,黑血喷溅了沈容一脸。 女鬼双目血红,暴怒至极,头发张牙舞爪像是无数活蛇想要缠住沈容。 腰间的黑发勒得沈容几乎窒息,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参加地下拳击赛,被人打得半死的时候。 她要死在这里吗? 那当然不行! 沈容咬牙,一手抓住女鬼的后颈,一手抓住女鬼翻起的头皮。 腐烂的分泌物和黑血糊了她一手,黏滑的触感令人作呕。 她强忍着窒息的痛苦,顺着女鬼头皮腐烂的地方,用力撕扯,生生把女鬼的头皮整个扯了下来。 缠绕她的头发瞬间变成死物,像一缕缕丝线落在地上。 女鬼尖锐的惨叫划破漆黑的天幕,刺痛人的耳膜。 左蓝和肖振峰远远看见,惊得目瞪口呆。 沈容抓着女鬼的头皮,头皮连着的黑发在她脚下落了一地。 她满脸是血,嘴角不自觉地扯了一下:“早知道女鬼也可以揍,就不那么躲着芙蓉了。没准儿还能早点知道怎么通关游戏。” 左蓝和肖振峰:…… 女鬼抱住秃了的头嘶吼。 她是春满楼的姑娘,生前最爱美貌,没了头发等于要她的命!虽然她本来就死了。 她五官扭曲,用恨不得把沈容撕碎的目光盯着沈容。 沈容扔掉头皮,抓住女鬼的头,说了声抱歉,像砸弹跳球一样,把女鬼的头往地上一砸。 女鬼的上半颗头像西瓜一样碎了,“西瓜”的内容物在地上喷溅开来。 沈容呼出口气,转头继续朝着镇口跑去。 马上,她就可以通关游戏了! “林湄。” 她腰上再次一紧,身后传来封政的声音。 有了先前打女鬼的经验,沈容一把缠住她的东西,用力一扯。 一道红影半跪着扑进了她怀里,脸扑在了她胸前。 沈容:??? 低头一看。 哦,她握的是“老妖婆”的手臂…… 封政一愣,随即鼻下一片湿漉漉的血红,满眼都是在烟花绽放一样的光。 左蓝和肖振峰:……卧.槽,牛逼!这女的竟然正面刚幕后大BOSS了! 9、鬼芙蓉1.9 沈容立即推开封政,调头就往镇口跑。 封政回过神来,紧紧抱住她的腰:“先别急着走,你听我说。” 给敌人说话的时间,就是给自己送死的机会。 电视剧里的反派是怎么死的? 不就是因为废话太多耽误时间了嘛! 同理,沈容坚定地认为,她多听封政说一句话,就是给自己多添一份危险。 封政只是抱着她,力度把控得恰到好处,既不至于让她挣脱,又不至于勒着她。 他没有伤害她的意向。 沈容意识到这点,不再挣扎,假装顺从:“好,我听,但是你先放开我。” 封政依依不舍,动作缓慢地松开了沈容:“你先别急着走……还有那么多疑问都还没解开,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个屁! 再见了你嘞! 沈容恢复自由,撒腿就跑。 封政眉眼一沉,闪现到沈容面前拦她的路,倾身将她圈在怀里:“别走。” 他依旧没有攻击她的意图。 抱她的动作极其温柔。 封政身上的气息侵占了沈容身边的空气。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一种独一无二,难以用言语形容,莫名令人沉醉的香。 ——是她的前闺蜜柔柔身上独有的香。 沈容抬眸打量封政。 他是位美人,记忆里的柔柔也很好看。 可惜她不知道,柔柔是否和眼前的人长得一样。 沈容记性不太好。 但柔柔的样貌,却不是因为她记性不好而遗忘的。 柔柔在和她闹掰后不久就人间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除了她还记得有柔柔这么个人,没有人再记得柔柔是谁。 那段时间沈容到处寻找柔柔存在过的痕迹,结果一无所获。 曾经的同学和朋友都以为她压力太大,幻想出了一个叫柔柔的朋友。 但沈容坚信自己没记错。 即便她记忆里的柔柔长相模糊得像是她从未见过。可她依然还记得和柔柔一起经历的事,记得奶奶生前曾对她说过无数次: 世界是很神奇的,她和柔柔都和这世界上的人都不一样。 “你以后或许会遇见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但是不管遇到什么,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哪怕爷爷奶奶不在你身边。” 沈容相信奶奶的话,相信自己。 以前,沈容不明白奶奶话中的含义。 直到柔柔人间蒸发,她隐约明白了。 所以虽然突然进入了这个游戏,但有柔柔那样离奇的事在前,她没有太惊慌失措。 此刻,她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位老板会不会就是柔柔? 他的性子和柔柔一样古怪,对她也和柔柔本性暴露前一样好。 也许柔柔是因为成了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嗯,听上去虽然怪异,但似乎有些道理可循。 沈容直勾勾地盯着封政浅色的眼眸,问道:“你是柔柔吗?” 封政抱她的手一僵,眼中流露出困惑:“柔柔是谁?” 沈容松了口气。 不是柔柔就好。 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柔柔。 ——那个比神经病还疯狂,说出那种可怕的话,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还能一脸无辜的女人。 封政凝视着她的反应,眸光黯淡,紧紧咬住了下唇。 人群之中爆发出震颤大地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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