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今天出门竟然忘记带伞了。” 嗤—— 老人还没走过来,7路公交在沈容面前停下,公交门打开。 沈容走到门前,扶着车门对司机,指了指身后打伞的老人:“师傅,能不能稍微等一小会儿,我等她把伞拿来还给我。” 师傅从驾驶位的隔间里探出头来望沈容身后看了眼,坐正了身体,语气生硬道:“我们公交公司有规定的,要按时把车还回去的。今天雨大,本来路上就耽搁了,实在是等不了。你要么现在上车,要么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说着,他向沈容皱了下眉,使了个眼色,就要按下关门键。 沈容立刻上车。 车门一下子关上,将就差一步就要到达站台的老太太隔绝在外。 公交车绝尘而去。 沈容透过玻璃窗看见那老太太举着伞,仰着头,似乎在说什么。 但雨下大了,沈容看不清她的口型,也听不清她的声音。 豆大的雨珠砸在公交车上,噼里啪啦响。 车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车上除沈容和司机外,坐了两名靠窗的公司职员,都是一脸疲惫地低着头看手机。 沈容假装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们一眼,手扶着驾驶位的隔间墙板道:“师傅,你刚刚给我使那眼色是什么意思呀?” 师傅抿唇不语,似乎有所忌讳。 沈容随意在一个位置上坐下,瞥见公交车上挂着一个玉牌。 根据沈容从笔记上学习到的一些知识来推断,这玉牌像是专门用来辟邪的。 沈容抱着包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目光落在窗外夜色中的城市里。 一站站公交站台向后移动。 雨水在玻璃窗上汇成水流,模糊了沈容的视线。 但沈容发觉不对劲。 她趴在窗户上眯起眼睛仔细看窗外。 夜色里,似乎每一站的公交站台都有三个身影,其中两个打伞,一个没打伞。 他们离车越来越近。 沈容问司机师傅道:“师傅,还有多久到玉湖小区啊?” 司机师傅道:“还有一站路。” 一站路眨眼间就到了。 司机师傅打开车门。 车上的两名职员跟沈容一起下车。 三人站在车门,一抬眸,看见站台上的三个身影,全都怔住了。 沈容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个打伞的老人,是她先前借伞的那位。 其余两个身影,和另外两个职员似乎有什么故事。 沈容瞥向身旁的两名职员,道:“玩家?” 他们略显惊讶,目光在彼此身上转了一圈,点点头。 沈容率先下车。 他们看着站台的人,迟疑了一会儿,才下车。 “小姑娘,你怎么不拿伞就跑了呀。” 老人笑容可掬地走近,把伞递给沈容。 沈容也笑道:“老太太,你跟了我这么久,把伞给了我,你怎么回家呀?” 四下宁静一片,除了站台这里有人,其余地方都没什么人,就连车也少。 许多店铺都关了门。 这雨夜阴凉刺骨。 老人的笑保持不变,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家啊……我跟你回家去好不好啊?” 沈容闻到老人身上有一股鱼腥味,衣服上还沾了些许浮萍,手指间有淤泥,将伞把都蹭脏了。 沈容接过伞,掏出纸巾擦干净,道:“好啊,不过我担心你命不够硬,跟我住,会被我克死。” 老人表情略僵。 另两位和两个“人”僵持住的玩家立即反应过来,也跟着说自己命不好啊,容易克到别人,害别人倒霉什么的。 沈容虽没听见另两人跟玩家的谈话,但从他们的反应也能看出,另两“人”也想去玩家家里住。 老人叹道:“我年纪大了,有什么克不克的呢。我儿子嫌弃我年纪大不好照顾,我现在其实都不知道该去哪儿。” 沈容同情地看着老人,怜悯道:“真可怜,那你跟我走吧。” 她望向和另外两名玩家僵持住的两“人”,听见那两“人”也说不怕克,不怕倒霉,笑盈盈地道:“你们都不怕呀?那不如都来我家住吧?” 两名玩家:“……” 三个“人”:“……” 她难道没看出来他们有问题吗? 两名玩家拧着眉冲沈容使眼色。 ——不能让他们跟着回家啊!鬼片你没看过吗?!跟着回家有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 沈容无视两名玩家,热情地拉住三“人”,道:“我这个人,就喜欢热闹。” 另外两“人”身上也有一股鱼腥味,浑身湿漉漉的,状态和老人近似。 它们和老人对视一眼,想要挣脱开沈容。 却发现沈容力气大得很,它们根本挣脱不开。 原本脸色就苍白的三“人”,脸变得更白了,笑眯的表情也转变为忐忑。 ——这女的这么主动,肯定有问题! “还是算了吧,看你这打扮,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这份心意,我们心领了。” “哎呀,你真是个好姑娘。你一定会转运,变得不再克人的。” 三“人”笑盈盈地转动手腕,僵在原地,试图不被沈容拖着走。 沈容转面对它们笑道:“你们说来住就来住,说不住就不住,当我家是开旅馆的呀?” “今天,你们不想住我家,也得住。” 送上门来的“人”,正好带回去盘问信息。 她已经提醒过它们了,是它们自己说不怕的,她怎么可能让他们跑了呢。 两名玩家打着伞站在站台,就见暴雨中,沈容一手打伞,一手抓着三“人”的衣服,把它们往小区里拽。 三“人”极力挣扎,连声赔笑说不用了。 但沈容依旧“热情好客”,笑说:“别逼我揍你们。” 强行把它们全都拖进了小区。 “卧槽……好猛啊。” 两名玩家不自觉地感慨一声,打着伞,跟上沈容。 “我们都说不用了!” 砰——伞被三“人”的挣扎掀飞出去,撞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暴雨从沈容头上浇下,瞬间打湿了她全身。 不知是夜色太过深沉,还是她情绪不好。 两名玩家躲在暗处,发觉沈容的眼神有些阴沉。 三“人”身形在雨幕中变得扭曲,皮肉内像有硕大的蠕虫鼓动,撑得它们身上的衣物起起伏伏。 “本来不想直接对你动手的,担心不合规矩。你非要纠缠不清呢。” 老人的声音竟变成了年轻女性的声音。 “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就算不按规矩来,吃了她,也不会有其他鬼知道吧?” 其余两“人”狰狞地阴笑起来。 沈容瞥了眼躲在小区门口的两名玩家,对三“人”道:“你们都是鬼啊。鬼还要守规矩?” 三只鬼的身形涨大,释放出威压。 竟全是鬼兵级。 躲在暗处的玩家准备伺机开溜。 却见沈容原本阴沉的表情又重新有了笑意,眼里甚至流露出了兴奋的光,就仿佛看到了心仪的猎物。 她笑道:“原来是鬼兵啊,你们都已经修炼出了鬼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即将获得+3,耶 三只鬼:??? ps:鬼兵是等级,鬼心是一种类似妖怪妖丹的东西,取出鬼心,鬼不会死,但会功力尽失,变得很虚弱。而鬼心可以充当攻击性很强的一次性道具。 前面有提到过的哦~(:3_ヽ)_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uckyforever??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鸢十一?90瓶;44681454?63瓶;Luckyforever??20瓶;mivibo?10瓶;浅绛?1瓶; (* ̄3 ̄)╭ 212、四季之死13.2 “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你们主动答应从今以后做我的手下,帮我办事。要么,我打到你们答应做我的手下,?并且还要把鬼心交给我。” 沈容祭出契约卡牌,?道:“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考虑。” 她做好了准备和三只鬼开打。 然而三只鬼的身形却逐渐恢复正常。 它们盯着她手中的卡牌,?问道:“那个东西,可以强制让我们做你的手下?” “那它能不能强制让别人做别的事?” 沈容:“能。” 三只鬼微微低下头。 其中的老人鬼捡回伞,?给沈容打上,道:“外面雨太大,?说话不方便。我们跟你回家再说。” 沈容打量这三只鬼,?暂时收起了卡牌,?领它们回家去。 看这三只鬼方才气势汹汹的模样,?她还以为要跟它们打一场呢。 结果——它们看上去好像都有所请求。 沈容拿出包里的钥匙,找到她居住的1502号公寓房,?开门,进屋。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整体风格简约清新。 但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闷热。 沈容把伞丢在门口,拧了拧湿漉漉的衣衫,?进屋,开窗。 三只鬼迟疑着跟进来,坐在了门口。 它们有些拘谨地道:“我们可以把鬼心给你,但是我们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沈容心下疑惑——什么忙竟然能让三只鬼甘愿交出鬼心? “说。” 老人鬼道:“我是在雨天,出门散步的时候,不小心跌进了富阳湖里死去的。我的尸体还在富阳湖里,我想让我的儿子来接我回家。还想和他见一面。” 中年人鬼道:“我是爬山的时候猝死的。我和妻子在前几年离了婚,我把财产和儿子都交给了我妻子。我离婚之后一直没有再见过他们。我孤家寡人一个,?独自呆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亲人,死后也没什么人找我……我感觉太孤独了,真的很想和他们再见一面。” 年轻女鬼道:“我忘了我是怎么死的,可能已经死了很久了吧。但我想见我男朋友一面。” 沈容有些奇怪:“这些事,你们自己办不到吗?” 三只鬼垂眸摇头:“他们只是普通人,看不见我们。” 沈容:“那我能看见你们,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我难道不是普通人?” 三只鬼摇头道:“有一种人能看见我们,我们也不知道这种人有什么特殊的。你就是这种人。” 所以他们对沈容能看见他们并不感到奇怪。 沈容记下这点,又问老人鬼道:“你先前说这里天天下雨是怎么回事?” “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啊,一到晚上就会下雨。有时小雨,有时暴雨。” 三只鬼望向打开的窗户,苍白的面庞都有些忧郁。 三只鬼的要求似乎不算难事。 但沈容只是口头答应,没有跟它们签订契约。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试探着要三只鬼先交出鬼心来。 三只鬼犹豫了几秒,竟然真的直接把鬼心交了出来。 它们变回了腐坏的模样,虚弱得阴气和鬼气四溢,脸上浮现出期盼的笑容,对沈容道:“麻烦你啦。” 这三只鬼怎么跟以前她遇到过的都不一样? 沈容收了鬼心,心里直犯嘀咕。 她去浴室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关灯上床。 三只鬼静静地坐在门口,似乎打算等她履行完承诺再离开。 它们身上鬼气浓郁,呆在屋里像三台制冷空调。 沈容裹紧被子问它们道:“你们之前还说,不按规矩来也不会被其他鬼发现是什么意思?你们鬼之间还有默认的规矩?” 三只鬼道:“规矩啊,就是一般情况下,我们不能主动吃人。只能跟着一个人,等她精神崩溃自己死亡,才能在她死后吃了她的身体。” “她的灵魂,你们不吃吗?” “死后大家就都是鬼了。有些凶狠的鬼会吃其他的鬼,但我们是不吃的。”老人鬼轻叹:“我吃人,只是想变得更强大一点,回家的时候,能够让我儿子看见我罢了。” 中年男鬼和年轻女鬼也低头轻叹。 他们的想法,和老人鬼差不多。 沈容不用动手就获得了三颗鬼心,这三只鬼又无偿给她提供了各种信息,按理说她该很开心才是。 可她的心里闷闷的,就像这间闷湿的房屋一样,有点透不过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 沈容眉头微紧,闭眼浅眠。 翌日清晨被手机上设定好的闹钟叫醒,沈容洗漱完毕出门上班。 一夜雨过,地上湿漉漉的。 一不小心便有脏水溅到她腿上,叫人心情烦躁。 挤上清晨的公交,再转乘地铁。 一路上,大家就像沙丁鱼挤在罐头里一样,麻木又呆板地挤在一起。 沈容在车上,莫名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直觉很不妙。 比遇到难打的鬼还糟糕。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她出现这种状况。 昨晚她疑心是三只鬼在影响她。 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 三只鬼对于她这个社畜身份很是理解,没有强行跟着,只说会在她下班后,去她公司前的站台等她。 这一路她都是一个人。 却还是感觉胸口闷闷的。 沈容走进公司,有些人主动和她打招呼,她一一记下这些人的名牌和样貌,跟他们一起进入公司,再通过观察和手机上信息的小提示找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一早上都很平静。 沈容有种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普通公司职员的感觉。 “林湄,去卫生间吗?” 隔壁桌同事对她挤眉弄眼地笑,邀她一起去带薪上厕所。 沈容点头跟上。 卫生间是整层楼的小公司公用的,属大楼管理。女卫生间被刷成了热烈的大红色。 沈容和同事分别走进相邻的两个隔间,听同事闲聊抱怨客户烦人。 一低头,却见马桶里有一颗干缩得像木乃伊的人头躺在马桶水里,枯黄的发丝在水中散开,干巴巴的眼珠子像晒干的桂圆一样浑浊。 它盯着沈容,干瘪起皮的嘴巴轻动,道:“我出不去了,你能帮帮我吗?” 它声音细弱,有点像小孩子。 沈容退出卫生间,从工具间里找到马桶搋子,准备对这颗人头下手。 它忙道:“不是这里,我在一个很黑的地方。” 沈容:“那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它道:“我不知道。我很想出去,听见有水声,就觉得有人,然后稀里糊涂地顺着水管飘到了这里。” 它表情纠结而又难过。 沈容的心像被抽了一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哀伤。 “林湄,你干嘛呢?” 同事上完厕所探头过来,看了眼沈容手上的马桶搋子,又瞥了眼马桶,忽的惊叫一声。 不等沈容问话,她指着马桶道:“这里面怎么有条鲶鱼?” 她拍下照片,说要联系大楼的物业。 鲶鱼? 沈容盯着马桶看了一会儿。 这分明还是人头,她看不见鲶鱼啊。 “真的好难受,帮我出去好不好?” 那颗人头再次开口对她说话。 沈容问同事:“你听到什么了吗?” 同事惊奇道:“哎哟,鲶鱼吐泡泡了。” 很快,大楼物业人员过来查看。 同事和沈容一起回公司。 沈容离去时放慢脚步,看着大楼物业人员把人头夹出来,放在一个盆里。 他们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似乎在他们眼里,盆里的只是鲶鱼。 可沈容却看到,那颗干瘪的人头一直在用绝望的目光盯着她。 “我们刚刚上厕所,在厕所里看到了一条鲶鱼。也不知道从哪儿游过来的。” “鲶鱼啊,多大?” “这么大一条!” “这么大啊!该不会是那条吧……”另一个同事犹疑道。 沈容敏锐地察觉到有故事,跑去问道:“哪条?” 同事道:“这大楼有个传闻。说是几年前楼下保安带他小孩儿来公司之后,那小孩儿失踪了。听说那天保安买了条鲶鱼准备带回家烧的,结果小孩儿和鲶鱼一起不见了。” “啊……” “会不会是鲶鱼和小孩儿一起掉进了化粪池里,小孩淹死了,鲶鱼靠吃小孩儿和粪便活下来,长大后顺着管道游上来了?” 同事们闻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抖了抖,道:“别说了,瘆得慌。” 拍了鲶鱼照片的同事脸紧皱着把鲶鱼照片删了。 沈容琢磨着这事,打算找时间去化粪池看看。 一转身,手肘碰掉了同事桌上的报纸。 她道了声抱歉,捡起报纸,却见报纸上赫然报道了富阳湖捞出一具尸骨的新闻。 透过新闻模糊的照片,能看见岸边除了有打了码的尸体,还有和老人鬼一模一样的紫红色花纹衬衫,只不过褪色腐朽了许多。 目光向上,落在报纸上的日期上。 这已经是前两天的新闻了。 沈容拿出手机搜索相关报道。 说是警方通过技术手段已经找到了尸骨的家人,家人千恩万谢什么的。 不用她忙活,老太太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沈容回到工位,午休的时候询问了大楼物业,找到了化粪池。 化粪池的水泥盖盖得很严实,怎么看都不像有地方能让小孩儿掉下去。 沈容到化粪池上的水泥盖上踩了踩。 突然,她脚下石板晃动。 “哎……” 她在刹那间听到一声叹息,难分男女,连忙跳到一旁的安全地方。 怎么回事? 沈容再看那化粪池水泥盖,盖得依旧很严实。 她开启海幽种之瞳,看见水泥盖间有淡淡的怨气溢出来。 化粪池里有鬼? 沈容眉头微紧。 这……她总不能把触须伸进去,把里面的鬼抓出来吧? 沈容思考片刻,找到在公交站台前等她的三只鬼。 让他们到公司偷用大楼的物业电话报警。说听到人说以前往化粪池里抛过尸。 三只鬼做完这些,沈容将老人鬼家人已经找到它的消息告诉了它。 老人鬼顿时喜上眉梢,就等沈容忙完工作,下班后带她回趟家。 下午,警方来捞尸。 这一行动引起了全大楼的注意,同事们纷纷趁着摸鱼的功夫从窗边偷看楼下的情况。 很快,警方从化粪池里捞出两具尸体。 一个小男孩,一个女人。 两人都已经被啃成了白骨,骨头也有些被腐蚀了。 有物业的人在警方旁边许是跟警方说了大楼的传闻。 警方立刻联系上了正在休假的保安,让他过来认尸。 沈容借口上厕所,和同事一起跑下楼去围观。 围观的人不少,就见赶来的保安呆愣愣地看着那两具尸骨,又看看今天刚被捞上来、放在盆里的鲶鱼。 那盆里的鲶鱼在沈容眼里仍是人头样。 沈容在繁杂的议论声中,听见人头带着哭腔说:“叔叔,那是我妈妈吗?” 而在其他人眼里,它只是一条在吐泡泡的鲶鱼。 “砰”——保安突然情绪激动地砸了盆,抄起一旁的不锈钢夹子朝鲶鱼打去,两眼通红,恶狠狠地道:“你竟然吃我儿子!竟然吃我儿子!” 别人眼里,鲶鱼在地上拼命挣扎扑腾。 沈容眼里,那人头被不锈钢夹子戳打得头破血流,凄惨而又绝望地叫喊着:“叔叔!是我!我不是鲶鱼……我不是鲶鱼呜呜呜……” 旁人连忙拦下保安。 保安拼尽全力,将夹子插在了鲶鱼头上。 鲶鱼扑腾几下,不动了,血混着水流了一地。 沈容看见,那不锈钢夹子插进了人头的眼睛里。 人头呆愣愣地叫了声:“叔叔……” 眼皮上下碰了碰,合上了眼睛。 为什么它叫保安叔叔,而保安却说它是儿子? 沈容问同事有关保安一家具体的事。 同事道:“哦,这个儿子是保安老婆带来的,不是他亲生的。” “母子俩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死在了化粪池里,哎……可怜。” 其他同事道:“保安更可怜,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老婆和继子,结果却……” 沈容直觉有古怪。 回头看了眼正被众人安抚着的保安,还有地上一动不动,眼里插.着夹子的人头。 人头此刻在她眼里,竟然也变回了鲶鱼。 这是怎么回事? 沈容眉头微紧,一转眸,余光瞥见三只鬼跑到公司门口来看热闹了。 它们躲在阴暗处对沈容挥手。 沈容和同事打了声招呼,走向它们。 它们伸长脖子看保安那边的情况,问:“找到尸体了?那个保安是尸体的家属?” 沈容点头,说了从同事那儿了解到的具体情况。 中年男鬼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有些结巴地问道:“那,那个小孩叫什么名字啊?” 沈容道:“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跟他妈妈姓,听别人说姓何。” “啊……”中年男鬼颤抖地发出短促的声音,嘴巴张了张,不顾太阳照射,跑向了两具尸骨。 “哎!” 老人鬼和年轻女鬼想拦,没拦住,收回伸出的手,担忧地拧起眉头。 男鬼刚没了鬼心,本就很虚弱。 在阳光下跑了几秒,脸和嘴唇便都苍白起皮了。 沈容连忙脱了外套跟上它,举起手机将外套兜在它头上。 男鬼跑到鲶鱼旁,看见被夹子插着的鲶鱼,腿瞬间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 它仓皇地爬向鲶鱼。 沈容把外套降下来给它遮阳,也不管别人看她有多古怪了。 “哎,你干嘛!” 有人来拉闯入封锁区的沈容。 他们看不见鬼,沈容也无法对他们解释,被他们拉开。 她眼看着中年男鬼在阳光下一点一点像灰烬般飘散,而它却像毫无察觉般,双手颤抖地在鲶鱼周围,不敢碰的样子。 沈容把外套丢给老人鬼和年轻女鬼,让它们过来给男鬼遮阳。 它们跑过来,三鬼挤在一起看着鲶鱼。 鲶鱼闪了闪,又变成了人头的样子,一只眼睛满是污浊的血,虚弱地睁开另一只眼睛,干缩的嘴唇动了动,迟疑道:“……爸爸?我……不是鲶鱼……” 它低低地呜咽。 沈容心里像被加了一块秤砣。 本来就很沉闷的心脏,变得更加沉重。 这个游戏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听见的那声叹息,又是谁叹的? 沈容揉了揉眉心,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绪,镇静地示意三只鬼把鲶鱼带过来。 疑问很多,那就先从能查的查起。 比如说,中年男鬼的前妻和儿子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容正这么想着,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了昨天遇到的一名玩家。 他看着男鬼和鲶鱼,一脸懊恼,仿佛意识到了自己错失了什么。 ——他错过了一个发现重要剧情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柔的风?10瓶;浅绛?1瓶; (* ̄3 ̄)╭ 213、四季之死13.3 众人仿佛看不见那凭空飘起的外套,?更看不见外套下哽咽着说不出话的中年男鬼。 警方将尸骨和鲶鱼一起带走。 保安被众人簇拥着安慰了几句,跟着警方离开。 而中年男鬼——这位真正的父亲,却只能和其他三只鬼一起躲在外套下看着他们离开。 沈容走上前,带它们到暗处躲着,?拿回了外套。 中年男鬼五官皱在一起,?满脸褶皱,?想哭哭不出似的,指着离去的警车,?手指发颤。 “怎么就,怎么……” 他咳了几声,?捂着脸失声痛哭。 变成鬼后,?努力变强大的唯一心愿就是再和家人见一面。 可这一面,?却打破了他对家人所有美好的期许——他的家人全死了。 老人鬼安抚地拍着男鬼的背。 沈容道:“与其在这儿哭,?不如去调查你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取出男鬼的鬼心,递到男鬼面前,?道:“暂时借给你用。” 沈容和他定下契约。 只许他去调查,但不能贸然行动。查清儿子死因后,就要把鬼心还回来。 男鬼接过鬼心颤声道谢。 有了鬼心,他收敛了阴气和鬼气,?潜入地下,跟随警车去调查了。 老人鬼和年轻女鬼唏嘘不已。 沈容让她们俩在大厅等候。答应等她下了班,就先带老人鬼去看她的儿子。 老人鬼连声道谢。 年轻女鬼有些愣神,抿了抿唇。似乎是因为还没得到任何有关男友的消息,有点伤感。 沈容拍拍她的肩膀,走进电梯,上楼回公司。 电梯内灯光明亮。 四周八方的镜面墙壁倒映出沈容各个角度的模样。 沈容侧目看镜面里的自己。 她眉眼低垂,表情略显难过。 沈容有点奇怪:怎么会作出这种表情?我并不难过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镜面扯动嘴角笑起来。 镜面里的她做出同样的动作,笑了起来。 但眉眼间仍有化不开的哀伤。 沈容盯着镜面里的自己眨了眨眼。 叮——十三楼到了。 这是沈容公司所在的楼层。 沈容进了公司,问同事道:“你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很难过?” 同事抬眸看了沈容一眼,从抽屉里拿了颗糖递给她,道:“吃糖心情会变好一点。” 沈容:“……我看上去很难过吗?” 同事对她笑道:“看到保安那样的事,会难过是很正常的。你可能太有同理心了,所以一时半会难以调节情绪吧。吃颗糖吧。” 沈容摸了摸自己的脸,揉了揉眉心。 她确定自己并没有难过。 但这一下午同事总会和她一些甜食,让她别再为别人的事难过了。 一下午都在同事的安慰和投食中度过,沈容不仅没有难过,心情也很好。 可下班的时候,领导和她同一个电梯,与她分开时特意停下脚步道:“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吧,别让别人的事影响到你自己。” 沈容看了眼电梯镜面里的自己,眼尾耷拉着,嘴角微微下撇,眼底水盈盈的。 怎么回事? 沈容心里琢磨着,出门和老人鬼、年轻女鬼坐车去老人鬼的儿子家。 老人鬼的儿子住在城中村。 走进村中的小巷,一眼就能看见一栋墙底长有青苔和霉斑的小平房。 那便是老人儿子一家的住所。 老人鬼急匆匆地走过去,笑道:“到了,到了。” 沈容走到门前。 布满裂缝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混杂难闻的剩菜味。 透过缝隙能看见一家五口坐在昏暗的客厅。 家中小孩正专注地看动画片,大人正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老人鬼看到小孩,惊喜地道:“我有曾孙女了!” 话音落下,门里一道声音突然抬高了音量: “接回来埋在哪儿?谁有时间去接?你真是张嘴就来,一点都不考虑实际情况。” 一位将近六十岁的妇人敲着碗筷翻了个白眼。 她身边头发花白的男人沉默不语。 “不是我不孝顺,我们家这种情况,哪有闲钱买墓地?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了。活人都过不好,哪有钱管死人?” “就把她丢那儿,政府会管的。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去找你妈,这会儿你妈死了,你装什么孝顺啊!” “好了!小孩在这儿看动画片,你们说什么呢!” 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沉声呵斥。 “要是她没被捞出来,一直沉在湖里多好……” 妇人扒着白饭嘀咕。 老人鬼脸上的笑逐渐僵硬褪去,缓缓低下头来。搭在门上的手瑟缩地收回来,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沈容的心莫名又重了一分。 她问老人鬼道:“还要跟他们说句话吗?” 老人鬼失魂落魄地摆手道:“不,不了……” 她转身颤巍巍地离开,背影更显单薄佝偻。 年轻女鬼跟上老人鬼,搂住老人鬼的肩膀说了几句话。 沈容与她们并排走。 就见老人鬼双唇紧抿,盯着巷里潮湿的地面失神。 啪—— 一滴雨点落在沈容脸上,冰凉。 下雨了。 沈容撑起伞,将伞分了一半给老人鬼和年轻女鬼。 一人两鬼静默无言地到公交站台坐下。 车辆来来往往,人群走走停停。 雨逐渐下大,打湿了地面,在积水里溅出一朵朵水花。 空气湿润,仿佛湿进了肺里,叫人感到些许窒息。 一滴水珠落在手背上。 温热的。 沈容抬手抹了下眼底,有水迹。 她竟然哭了。 可是她并没有很难过啊! 一条手帕递到她面前。 沈容抬眸,是一个穿着僧袍,长发束在帽子里,容貌极其艳丽的小尼姑。 小尼姑为她擦脸,目光像一只无形的手抚摸着她的面颊,笑道:“施主,要不要帮忙呀?” 是封政。 他的眼神,总是能让沈容一眼就认出他。 年轻女鬼和老人鬼见封政过来,瑟缩的抱在了一起,满面畏惧。 封政在沈容身边坐下,亲昵而又自然地挽起沈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 沈容没有与他过多寒暄,就像是遇见了一个很熟悉的朋友,直接说自己想说的话:“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往常,封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天他却有些反常,道:“你想从我这儿知道有用的信息,总得先哄哄我吧。” 沈容愣了下,道:“你要我怎么哄?” 封政眼底满是狡黠,像个小狐狸似的眉尾轻扬,唇角微勾,道:“我要跟你一起睡,到了被子里再跟你说事。” 沈容抬手,戳了下他的额头:“适可而止。” 不过却没拒绝。 年轻女鬼和老人鬼稀奇地看了沈容和封政一会儿,发觉这两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似乎很亲密,不再那么畏缩,但对封政仍是畏惧的。 沈容还要去找年轻女鬼的男友,暂时不打算回家。 年轻女鬼将男友住址告知沈容。 男友住在老城区。 晚上通往老城区的公交很少,而且今天的车还晚点了。 沈容等到快十点才等来一班。 雨势渐大。 封政和沈容要带着两鬼一起坐公交,然而公交车门口挂了辟邪的玉牌。 两鬼上不了车,只能自己跑去城郊。 沈容和封政上了公交车,车上人不多,二人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公交车内灯光昏暗,地面上满是湿漉漉的水迹,车内还弥漫着一股水草腥味。 沈容扫了眼车后坐着的几个人。 他们都低着头,脸隐在黑暗中。 再看驾驶位上的司机。 他正专注地开车,只是倒车镜里映出的面容似乎有些过于苍白。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没看出鬼气和阴气。 不过见过老人鬼隐藏气息,沈容判断鬼怪已经不全靠看气息了。 雨哗啦啦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车外的世界。 沈容手机上开始地图软件,随时观察这辆公交的行车路线。 前面几个站都是正常路线。 然而到了一个岔路口,本该直走的公交车却拐进了左边的车道。 沈容出声提醒道:“师傅,你走错路了。” 司机师傅不回答。 车还在行驶。 车外的灯光逐渐暗了下去,道路越来越冷清。 沈容推开搂着她的封政,走向驾驶位。 车内的灯光忽明忽暗。 车内浓重的水腥味里多了一丝腐臭。 车厢后坐着的乘客们像是从沉睡中醒来,脖子“咔哒咔哒”晃动,露出了它们隐藏在黑暗中的脸。 一张张脸苍白肿大,脸颊上像是被玻璃碎渣割出的细小伤口皮肉外翻。被湖水泡成粉红色的肉里有细长的水虫在蠕动。 它们漆黑的双眼在黑暗中亮得像反光的玻璃球,直勾勾地盯着沈容。 沈容镇定地走到驾驶位旁,抬手。 触须缠住了司机的脖子。 呲—— 一个急刹车,沈容身形微晃。 司机转过头来,苍白肿胀的鬼脸呆板地盯着沈容看。 沈容淡定道:“我要去老城区的幸福湖小区。你走错路了,麻烦你把车给我开回去。” “要是不肯,那我就换个鬼来开。” 沈容勒住它脖子的触须逐渐收紧。 司机师傅坐正身子,调转车头。 车内乘客们的目光像黏在了沈容身上似的,一直盯着她。 车重新开回了正道。 那些乘客却陆续从位置上走下来,身上滴滴答答淋漓了一地的血和水,围拢沈容和封政。 封政抱着沈容的腰,靠在她胸前,像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尼姑,仰头对沈容道:“我害怕,你要保护我。” 沈容扫了他一眼,无视这群乘客,继续看地图软件。 “我们要回家。” “我们的家不是这条路。” “我们要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 这群鬼像卡碟的磁带般不断重复,逼近沈容,身体都快靠在了沈容身上。 沈容触须轻摆,洒出鳞粉,轻松将鬼们击退。 公交车里响起鬼的哀嚎。 沈容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之前她过通神塔时杀了巨鬼,之后的升级信息她还没看呢。 她怎么会把这事忘了呢。 难道是因为太累了? 沈容查看了一下升级信息。 海幽种的天赋技能自带占卜,她觉醒这种技能很正常。 虽然沈容不是很喜欢用占卜,但有技能总比没有好。 海幽种觉醒的占卜技能不限次数,随时随地都可以占卜。而且占卜的东西不限。 只不过要耗费精力。 占卜的事情越大,耗费的精力越多。 而占卜的准确性,则是由海幽种个人的能力决定的。 沈容想占卜一下她的情绪变化到底是受什么影响。 无意间瞥见对面的车窗上倒映出她疲惫不堪,表情哀伤的脸。 沈容低头问封政,道:“我看上去很难过,很劳累吗?” “我仔细看看呢……” 封政捧住她的脸,不断靠近,直到鼻尖碰到她的鼻尖,他还在继续靠近。 “还没看好?” 沈容抬手抵住他额头,阻止他贴近。 封政脸上没有丝毫窘迫,眼里荡起笑意,道:“怎么看,都觉得看得还不够仔细。” 他倒回她怀里抱着她,道:“相信你自己就好。” 沈容很相信她自己。 只是她想弄清楚为何她的表情会变成这样。 躺在她怀里的封政把玩着她的发尾,轻声道:“你能相信我吗?” 沈容:“什么?” 封政对上她的目光,道:“相信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很爱你。” 沈容抬手,轻抚他的面颊,“你觉得我相信你吗?” 封政眼帘低垂,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会很爱你……” 沈容沉默不语。 车内不知何时放起了广播。 广播里有断断续续的轻音乐,还有一道哀婉的女声道: “今天你也在哭吗?” “今天的天气,真糟糕啊。” “这个世界,这座城市,真糟糕啊。” “接下来给大家带来一个有关于公交车司机的故事……” 沈容听那广播说: 有一位公交车司机,因为要供养生病的老母亲,害怕耽误别人,直到四十岁都没有结婚生子。 后来四十岁生日一过,母亲去世了,他经由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离异女性。 两人很谈得来,定好了结婚日期,满心欢喜地准备结婚。 然而就在结婚前一天,他帮生病的同事值班,晚上独自开车回公司的路上,因为雨太大,看不清路,一小不心开车冲进湖里,当场死亡。 他的未婚妻子说,那天晚上看到他开车停在她家门口,把她叫到窗边来。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对她说:“对不起,你再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别人都说,那可能是她做的梦。 但未婚妻子坚称,她看到了。 “今天的天气,真糟糕啊。” 广播里的女声最后感叹了一句。 车“吱呀”一声停下。 到了幸福湖小区前的车站了。 沈容下车前看了眼那司机,他低着头像个只会开车的机器。 乘客们回到了座位上,絮絮叨叨地对他说:“我们要回家……回家……” 车门口的辟邪玉牌轻轻晃动,微微闪花了沈容的眼睛。 沈容脑海中一根弦绷紧,猛地冲到门口,将辟邪玉牌扯下,带着一起下了车。 司机和乘客们见此,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 它们透过车窗一直看着她,直到公交车从她身前离去。 这玉牌,让年轻女鬼和老人鬼都没法儿上车,或许也能让车上的鬼没法儿下车。 广播里说的司机就是那辆公交车的司机吧。 故事里说它是独自开车回公司出的事,那么它车上的鬼又是从哪儿来的?是和它一样淹死在湖里的鬼们后来上了它的车吗? 可是玉牌会阻止鬼们上车。 也就是说—— 有人在司机死后,把其他鬼赶到了这辆公交车上,然后在车上挂了玉牌,困住了它们。 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容瞥见车站站台玻璃上倒映出的她的脸。 啊……真是好悲伤的表情。 但这不是她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焱城?30瓶;纪子、你超有味?20瓶;幺幺?5瓶;霧?1瓶; (* ̄3 ̄)╭ 214、四季之死13.4 年轻女鬼和老人鬼在站台这儿等了有段时间了。 这辆公交车到达的时间和她们估算的对不上,?正想询问沈容路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刚靠近沈容,便被她手上的辟邪玉牌吓到,抱在了一起。 “你,?你怎么把这个东西拿来了?” 沈容回过神,?看了眼玉牌,?道:“这东西不会伤鬼,只会困住鬼而已。” 两只鬼仍是有些悻悻然,?与沈容保持着距离,带沈容进小区,?找到年轻女鬼生前的住所。 封政挽着沈容的手臂,?见沈容又不是很在意他了,?捏了捏沈容的手臂,?道:“我在一个人那里见过这个玉牌。” 沈容立即将目光转向他,问道:“谁?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封政此刻矜持起来,?挺直了腰身,低声道:“等你带我回去,我再告诉你。” 他小心思越来越多了。 沈容收回视线,上楼,?在大门紧闭的602房前停下。 按下门铃,却听不见门铃响,而且还摸了一手的灰。 沈容摩挲着指间,走到601去,附耳在门上,听见门内有电视声,敲响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601的住户走出来,疑惑地打量沈容。 沈容道:“你好,我是602住户的朋友,她叫我今天来找她。我来晚了,联系不上她,请问你认识她吗?可以让我从阳台看看她家里还有没有人吗?” 601住户道:“不好意思,我是刚搬来不久,不了解602哎。不过我在这住了也有快一个月了吧,好像一直没看到过602人住。” 沈容温声请求道:“能不能麻烦你让我从阳台看一眼?” 601住户有些迟疑,过了会儿,终究还是侧身让沈容进屋,带她去阳台的路上,有些腼腆地道:“那个,你之后要是联系上602的住户,能不能让她看一下她家下水管道是不是出问题了啊?” 沈容不解,跟在601住户身后,随她走近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 房门打开,一股淡淡的臭味混合着香薰味飘了出来。 601住户催促沈容和封政赶快进屋,立刻将房门锁上,屏住呼吸道:“她家味道有点重,气味都从阳台飘到我家来了。不过这段时间稍微好一点。我刚搬来大概一星期的时候,整个阳台都臭得苍蝇到处飞。” “我工作忙,基本上都是晚上十点才下班,没时间自己处理。我把这事告诉房东了,但是房东到现在还没给我处理好。” 601住户絮絮叨叨地打开阳台门。 更加浓郁的腐臭味混着雨水特有的潮湿气味一起钻入鼻腔。 确实难闻得有点恶心。 601住户憋气憋得脸通红,让沈容自己在这儿看,连忙跑出了这间房,将房门关严。 601和602的阳台都是久不打扫,积了不少混合尘土的污水和鸟粪,脏污不堪。 602的阳台上还有一个简易花坛,花坛里的花草倒是开得很旺盛。 沈容爬上阳台,跃到602。 封政紧跟着她。 沈容余光瞥见,封政过来时,轻松得就像是在漫步,空气仿佛在他脚下凝滞了。 她以前不是很在意封政,几乎没关注过他。 因为她觉得没必要关注那些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无关紧要的人。 但现在,他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开始不自觉地留意他。 她忽然发现,他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一些。 封政走到沈容身边,依偎在沈容身上。 见她定定地看着他,抬眸问道:“怎么了?” 沈容移开视线,看向屋内,道:“没什么。” 屋内空荡荡的,地上堆满了杂物和垃圾。 显然,住在这里的人搬家了。 年轻女鬼失落地扶着落灰的阳台门,自言自语道:“可能是他留在这里会伤心,所以走了。” 老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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