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人?” 沈容笑道:“算是吧。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游戏,可能会持续好几天,也可能一个月……你一定要坚持住。成为最终的赢家,你的爸爸妈妈会给你奖励的。” 文婷强颜欢笑,点头附和,安慰王苗苗。 王苗苗紧绷的表情松快起来,和文婷絮絮叨叨地说起话。 沈容转身进了浴室,让浴室里的鬼怪都滚出去。 她敛了笑容,对着镜子脱下衣服,寻找坐标。最终在后背上发现了一个坐标。 记下坐标,她在地图上圈出来。 沈容穿上衣服,走出浴室。 文婷还坐在门口。 王苗苗躺在文婷怀里,一直揉眼睛。 沈容又嗅到了怪物降临前的那股奇怪的味道。 先前那股味道被饭菜香味所模糊,而在这里,她闻得很真切。 这味道一闪而逝,是从王苗苗身上散发出来的。 沈容走近王苗苗,蹲下身扯开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 王苗苗道:“眼睛痒痒的。” 她的双眼被揉得通红,血丝在眼球上爬开。 文婷拉住王苗苗的手,道:“别揉,对眼睛不好。” 王苗苗哼唧道:“真的很痒,好难受。” 沈容拿出治愈牌对王苗苗使用,问道:“还痒吗?” 王苗苗点头:“痒。” 沈容收起卡牌,心往下一沉。 她让王苗苗去鬼屋的客厅沙发上休息,问文婷道:“在我回来之前,她接触过什么吗?” 文婷一听,紧张起来,道:“天黑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跳绳。天黑下来之后,我叫她赶紧回家,结果就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她跑得快,回了家,那黑影在院子里留下了爪影,就走了。” 原来院里的爪影是这么留下的。 “妈妈,妈妈,我看不见了……” 客厅里响起王苗苗的抽泣,沈容和文婷跑到她身边,就见王苗苗的眼睛上长起了一层肉色的薄膜,像是胎膜一样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 文婷急得眼眶通红,求救的目光看向沈容。 沈容摘下一朵幽海灵花瓣喂给王苗苗,无用。 她祭出真理之言询问,得到的回答是: 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但沈容直觉这个回答是准确的。 也就是说,王苗苗马上要变成怪物了。 沈容脑海中一根弦骤然绷紧,被她杀掉的小怪物的模样映入眼帘。 她从化血城中取出那小怪物的人头,问文婷认不认识。 文婷骇然,连连后退,捂着嘴止住尖叫,道:“是,是杨奶奶家的孙女……你,你杀了她?” 沈容垂眸,不置一词。 是她杀的。但这小怪物已经没了理智,只想要她的命,所以她杀了它,也没什么负罪感。 文婷没见到它变成小怪物的样子,隐约也能猜到沈容为什么杀它。 她抱紧王苗苗,惶恐不安地看着沈容,安抚王苗苗。 王苗苗却哭道:“妈妈,你的声音好大,吵得我好难受……妈妈,我看不见了,呜呜呜……” 文婷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王苗苗却觉得吵。 文婷浑身一僵。 沈容目光幽深地看向王苗苗。 她真的快要变成小怪物了。 不过让沈容感到惊奇的是——原来那个世界的侵袭不仅是入侵,还有同化? 文婷留意到沈容的目光,低下头一言不发。 沈容回到房间,计划着之后的行动,规划去灯塔的路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走出房间,果然,文婷已经带着王苗苗跑了。 或许救下文婷,杀掉王苗苗才是最理智的选择。但是沈容知道,如果她那样做,文婷不会感激她。 不管王苗苗变成什么样,或许文婷这位母亲都会想陪伴在女儿身边。 她给了文婷选择的机会,她会尊重文婷最后的选择。 沈容走出鬼屋,残破的客厅已不复先前的温馨。 一天不到的时间,一切天翻地覆。 沈容收起鬼屋,回二楼房间收走衣物,去厨房带走文婷给她留下的食物,离开,踏上前往灯塔的路。 灯塔距离此处隔了两座城市。 无法使用交通工具,沈容只能徒步而行。 天地间的黑暗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丝毫褪色,血腥味反而变得更加浓重。 沈容轻手轻脚地走了十天,才到达灯塔。 灯塔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灯塔,周围杂草丛生,尚无别人来过的痕迹。 沈容穿过草丛,来到灯塔前,正要推门进入,却发现灯塔周围都是灰蒙蒙的,而门上竟然没有灰,脚下也似乎有过打扫的痕迹。 她提高警惕,推门。 门没有开,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请问你来灯塔的目的是?” 沈容愣了一下,回答:“联系游神。” “请问你准备好接受灯塔的考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温爱吃桃?1瓶; (* ̄3 ̄)╭ 257、寂静侵袭15.3 联系游神拯救世界还需要考验? 沈容直觉有些不对劲,?可又找不到任何不对劲的证据。 沈容思考片刻,围绕灯塔转了一圈,展开六翼,?试图飞到灯塔顶部查看。 却见灯塔周围像是包裹上了一层奇特的膜,?隔绝了灯塔内部。 落地,她没有立刻进入灯塔,躲在灯塔后方静观其变。 下午,?又来了一名女玩家。 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在回答问题。 沈容上前,笑吟吟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做了自我介绍。 女玩家名叫宋春梅,?板着一张脸,问沈容要不要一起进入灯塔。 沈容笑着做口型:“我在等朋友呢,?待会儿进去。” 她递给女玩家一颗眼珠,说这是求救器。 宋春梅一个人进去,要是碰到什么意外,千万要保护好这颗眼珠,这样她就能进去救人。 宋春梅愣了一下,?细思沈容和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迟疑着接过眼珠 沈容表情天真的模样,?祭出契约卡牌,和宋春梅签订了契约,?道:“我们是同伴,?目标一致,要互帮互助才能尽快平安地完成任务。” 宋春梅彻底安下心来,听沈容的话,把眼珠绑在头发上,?进入了灯塔。 沈容想过要偷偷塞眼珠在宋春梅身上,但考虑到万一被发现,眼珠可能会被毁。 思来想去,合作才是上策。 沈容在灯塔后方降下鬼屋,在鬼屋里查看眼珠传来的画面。 灯塔内部灰蒙蒙,空荡荡,和普通的、被废弃多年的灯塔毫无差别。 宋春梅在第一层搜寻了一圈后,便上楼到第二层搜寻。 沈容看她带着眼珠搜寻了整个灯塔,也没看出任何危险。 突然,宋春梅停下了脚步。 透过一旁铁柱的倒影,沈容看见她嘴巴张合,似乎是在和某个她看不见的人说话。 之后宋春梅坐下来,像是在等待什么。 沈容旁观她等了很久,灯塔内陆续又走进了四名玩家。 他们和宋春梅一起坐着等待。 宋春梅头微微晃动,在和他们说话。 随后她把眼珠拿下来,像摄像头一样对准自己,做口型道:“灯塔是供神使用的,我们的力量远比不上神,所以得人凑齐了才能开启灯塔。我们都来了,就差你了。” 沈容想:就差我? 这一个灯塔就有五名玩家,加上她是六名。 还有另一个灯塔,应该也是六名。 所以这一场游戏一共是十二名玩家? 该查的都查了,该试探的也都试探过了。 她已经谨慎得不能再谨慎了,走到现在这一步,她除了进入灯塔,还能做什么? 沈容深思片刻,收起鬼屋,进入灯塔。 “请问你准备好接受灯塔的考验了吗?” 沈容回答:“是。” 推门进入的瞬间,她意识模糊起来。 连忙开启灵纹保护自己,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高温让沈容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太阳下暴晒。手脚的冰冷束缚让她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沈容虚睁开眼,滚烫的岩浆散发着灼红的光,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柱形房间,她正被冰冷的巨型铁锁,吊在房顶,距离房间底部满是热浪翻涌的岩浆池,有大约六十米的距离。 厚重的大门被岩浆淹没了一半,却仍保持着冷冰冰的铁色。周围弧形的灰白墙壁上画满了奇异的咒文。 她身边吊着其他五名玩家,皆有些不安地盯着岩浆池。 沈容默默地尝试使用卡牌,却发现每当她尝试祭出卡牌时,周围的咒文就会发出奇特的光,像是在镇压她。 她对上身边一直盯着她的视线,是宋春梅。 宋春梅眉头紧皱,道:“你没看到这里的状况吗?怎么贸然就进来了?” 沈容心下生疑,和宋春梅说清自己看见的场景。 宋春梅道:“我一进来就被吊在这儿了,根本没有爬楼!” 沈容尝试再次透过眼珠查看这里的场景。却发现眼珠显示的景象是一片漆黑。 哦豁,灯塔里有力量发现了眼珠,故意给她看了幻象! 这是灯塔的考验?还是某个人的圈套? 可玩家身上相同的灯塔坐标不会作假,不可能引她们全部人都到达一个假的灯塔。 沈容大脑运转,不断地思考。 冰冷的声音在灯塔内部响起:“灯塔的第一轮考验,现在开始。诸位,请准备好。” 玩家们闻声抬眸,看向漆黑的房顶。 那里传来声音道:“请在脑海中想一个最和在场其他玩家相关的秘密。” 最和在场其他玩家相关的秘密? 沈容危机感顿起,立即放空大脑,试图控制自己的第一反应,控制自己想一个尽量无关紧要的秘密。 一分钟后。 “请玩家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大声地说出你们第一反应想到的秘密。” 沈容:我就知道! 她略松了口气,看向左侧第一个玩家。 她处于中间位置,从左数是第四名,而那第一个玩家,竟是那个在超市里见到她就惊慌失措的眼熟男人。 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变得更紧张。 “咔哒”一声,捆着他的锁链开始缓缓下降。 男人惊慌地乱动起来,扯着嗓子道:“停停停,我说!我说!” 然而锁链不停。 他连忙道:“我,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听我们区的大佬说,这周游戏,他会来对付林湄。可是这周游戏,却是我出现在这儿,我们区那位大佬没有来!” “咔哒”——锁链停止了降落。 男人松了口气,抬眸,就见沈容在高处,眸光冰冷地俯视着他。 “把话说清楚。” 男人心虚地低头不语。 沈容指尖一小截化作冰蓝色,将鳞粉凝成一线刺到男人的脸上,“再不说,这粉末就会刺进你的耳朵里,和你的脑浆混在一起……” 她意味深长,语露杀机。 男人吓得浑身一哆嗦,忙道:“我说,我说,别杀我!” “轮到第二位了。” 那道声音却在此时打断了男人的话。 沈容:“别管别人说什么,你只管说你自己的。” 第二位玩家的锁链被缓缓放下,他看了看沈容的方向,窘迫地道:“有人问我灯塔坐标,我以为他和我们是一伙的,一不小心被他套了话。来到这儿后才发现不是……” 同时,下方的男人道:“我们区有三位大佬,他们实力强悍,而且有一个法宝,能够自由进入他们想进入的游戏。这周,他们说要在游戏中击杀你,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没一个人来,反倒是我来了……” “我和他们不认识,不存在他们派我来杀你的可能,也不可能是他们想要坑我。我想,可能是他们的法宝出了问题。我,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你千万不要杀我,求求你!” 他说话间,第三位玩家已经说完了秘密。他的秘密是:考验开始后,他想过是不是其他玩家全死了,他就能活下来了。所以,他对其他玩家都动过杀意。 轮到沈容了。 沈容语速飞快地道:“我给宋春梅的东西是一个监视器。” 一句话说罢,锁链只“咔哒”响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停止了下坠。 宋春梅看沈容一眼,只有些不愉快,却也没生气,说出她的秘密,道:“我接下林湄的东西,有想要趁乱抢走,看能不能为我所用的想法。” 沈容轻笑,“扯平了。” 大家都没存什么好心思。 轮到第六名玩家,他道:“我受人之托,在灯塔外布下了陷阱。” 五名玩家齐刷刷看向这名玩家。 他神情冷峻,道:“我没想针对谁,只是答应别人要随机杀一个人。能不能活下来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呸——”沈容冲他吐了口口水,翻了个白眼,“叛徒。” 虽然他没说清楚,但沈容猜得到让他杀人的是什么身份。 其他玩家听见沈容说的“叛徒”二字,虽听不懂,但隐约感觉出这第六名玩家可能和他们潜在的对手合作了。 这名潜在的对手,应该和套第二位玩家话的那人有关系。 “有人撒谎。” 那道声音道,“请你们选择一人下坠五十米,倘若选中了撒谎的人,本轮游戏到此结束。倘若没有选中,游戏继续。” 下坠五十米? 玩家们低头看了眼岩浆。 完了,这要是下坠五十米,那可就得掉进岩浆里了! “一分钟观察时间,开始。” 玩家们立刻用冷厉的目光互相扫视彼此,试图从别人脸上找出撒谎的蛛丝马迹。 沈容细细回忆刚才这群人说话时的表情,环顾他们此刻的神情,目光定在了第六名玩家身上,低垂眼眸琢磨了一会儿。 “一分钟结束,请玩家选出下坠五十米的对象,从右往左开始。” 第六名玩家和宋春梅都选了左一男玩家。 他们看向沈容,只要沈容再选左一男玩家,那么他必死无疑。 哪怕答案是错的,玩家们也可以获得暂时的喘息时间。 沈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收回目光,道:“我选宋春梅。” 她看向左二左三的玩家,道:“我说我给她的东西是监视器,她立刻说其实她也想把我的东西占为己有。可是玩了这么多场游戏,别人的道具有多不容易掠夺,大家应该都清楚。” “更何况监视器这种东西,一般是一组。她身上只有监视的东西,没有显示的,这种残缺的东西,占为己有也用不了,她难道想不明白这件事吗?” 左三觉得沈容说的有理,选了宋春梅。 宋春梅眉头紧锁地盯着沈容,道:“我帮你忙带眼珠进来,你却陷害我?你安的什么心?方才二六两位玩家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这个游戏世界里很明显有人在针对我们,我看那个人没准儿就是你……” 沈容打断道:“别浪费口舌了,就算左二玩家不选你,左一的玩家也会选你。他已经得了两票了。” 她对左二使了个眼色。 左二愣了一下,想了想,迟疑道:“我选左一……?” 左一连忙选宋春梅。 宋春梅和左一男玩家平票。 二人平分下坠的高度,都没有掉进岩浆池里。 沈容唇边挂着淡笑,丝毫没有因为宋春梅没掉进岩浆池里,而担心宋春梅会记恨她。 宋春梅恼怒地抬头盯着她。 左一男玩家则仰头,用看救世主的目光看着她。 “游戏继续。请你们想象出一种攻击。” 玩家们静默无言,眼珠不停地转动。 沈容依旧是立刻先放空大脑,然后控制自己的思维,想出第一个攻击。 “再想一个目前在塔里的、你最想要攻击的玩家。” 玩家们的目光互相扫过对方身上,宛若死神的窥探。 人人身体紧绷。 “下面,请大声说出你想攻击的玩家和你的攻击方式,按照从左三到右三的顺序。” 左三玩家想了想,道:“第六名玩家,刀刺。” 左二:“第六名,刀割。” 左一:“宋春梅,下毒!”他这完全是想要保住自己,向沈容示好,才选了宋春梅。 他认为沈容和宋春梅已经结仇,沈容肯定会选宋春梅! 第六名玩家:“宋春梅,爆炸。” 他也认为沈容会选宋春梅。 这样,如果最后的攻击是施于被选中最多的人身上,他就可以避免自己是被选最多的人,逃过一劫了。 宋春梅挣扎了一下,道:“第六名玩家,雷击。” 她很想选沈容。 又担心如果真是自己得票最多,那么自己可能就要受惩罚。 为了保命,她只能选择和别人平票。 轮到沈容,沈容却道:“我选我自己,在塔内的时候,一直被温暖的海水淹没。” 玩家:? 他们难以理解地看着沈容。 “那么,接下来会按照玩家所说,给对应的玩家降下攻击。” 攻击降下,宋春梅和第六名玩家分别被砍刺两刀,身上衣服被血染红。 一瓶毒药灌入宋春梅口中,爆炸炸伤了宋春梅的手臂,她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第六名玩家被雷击得面部焦黑,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沈容周围凝成了一团不散的水球,将她包裹在其中。 “一直被包裹在海水里……她会淹死的吧?” “她怎么突然选她自己?这么善良的吗?” 左边三名玩家拧眉看她,叹了一声。 宋春梅和第六名玩家则死死盯着屋顶的黑暗,质问道,“我们来灯塔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你的考验却想杀了我们。镇守灯塔的你,真的想救这个世界吗?!” 冰冷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不悦,像是隐怒,但又无可奈何,道:“你们觉得我是想杀你们,而有人却觉得,我这是在给她机会逃出去呢。” 玩家们:? 海水流动,像模糊的玻璃般迷乱水外的目光。 沈容双手手指变为触须,割断锁链。 锁链碎裂之声在玩家们困惑的安静中响起。 他们闻声看去,就见沈容连同海水球一起,坠入了岩浆池中。 “扑通”一声,她半身没入了岩浆里。 玩家们的身边,只剩刚刚还囚禁着她的锁链空无一物地在空中摇晃。 因为沈容提出的附加条件,包裹着她的海水既没有被蒸发,也没有被升温。 始终保持着温暖,像一个防护罩般隔绝了她和岩浆。 沈容穿过岩浆,来到门口。发觉这里果然有一个防护罩,所以门才能一直保持冰冷的铁色,没有被岩浆烧红。 她触须探尽门锁,撬开了门。 将门打开站在门口,海水球从她身上消失。 她含笑望着顶端的黑暗与玩家们,道:“我会等考验结束再离开。继续吧。” 玩家们静默无言地看着她。 明明现在他们是俯视着她的,可他们却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变得渺小如蝼蚁,无力如挂在钩子上的猪肉。 她是——老娘可以走,但是老娘不想走。 而他们,想走,但是走不了。 俯视,在此刻反而代表了他们的弱小。 那道声音中的隐怒,便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算计,却又无可奈何吧。 “有一人通关,这一轮的考验便没有必要再进行。” 岩浆撤去,墙上的咒文消失,玩家们被缓缓放了下来。 那声音道:“开启灯塔需要三样物品,第一样是长宁糕。你们先去取吧。” “等你们取来,你们需要通过第二轮的考验,我才能告诉你们第二样物品是什么。” 一张地图轻飘飘地落下,沈容伸手接住。 平安落地的玩家们看着沈容,一时无言。 他们意识到了他们和沈容的差距如天堑,尤其是左二玩家。 她低声道:“之前,是林湄用眼神暗示我选左一的。” 其他玩家眸中皆闪过一丝诧异,看向站在门口专心抄画地图的娇小背影。 是她设计让两位玩家得了平票,没有让任何一个人死在这里。 宋春梅自认是被沈容拖下水的,但此刻心中竟对沈容升起一股奇特的感激之情。 她摘下发上的眼珠还给沈容,道:“谢谢。” 沈容接过,睨她一眼,说话的声音很低,“不用谢我,我确认你撒谎了,而且你真正想到的秘密恐怕对我不利,” 宋春梅愕然一愣,又迅速回过神,低声道:“那你为什么没让我死?!” 她这话,相当于承认沈容的话是真的。 “因为我和签订了契约,答应会救你。” 如果不救,她就要承担违背契约的惩罚。 不过契约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沈容收好自己抄画好的地图,将原版地图扔给其他玩家,背在身后的手中夹了一张卡牌,走近宋春梅,低语:“从此刻起,你会有甘愿为我赴死的忠诚。” 宋春梅瞳孔一滞,随后低声应是。 沈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我的关系,你只需要表现得像以前一样就可以,不要让人发现你的改变。” “是。” “将你隐瞒的一切告诉我,” “是。” 其他玩家也在学沈容抄画地图,沈容趁此时带宋春梅走出灯塔。 灯塔外的天空似乎亮了一些,就像是由黑夜转至了黄昏。 昏黄的浓云之中,没了黑影的存在。 沈容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间,那些怪物又撤退了? 她试着用力跺了跺脚,另一个世界的侵袭也没有到来。 难道戒指区的玩家已经开启了灯塔,联系上了游神? 应该不会吧,若他们真的做到了,那现在传送回休息区的白雾应该已经出现了…… 这突然的奇怪转变,是怎么回事? 沈容尝试放出鬼屋。 鬼屋成功放出,这说明自她进入灯塔,外面的时间起码过了一天。 只一天,世界就能有这么大的转变吗? 沈容暂且按下疑惑,带宋春梅进入鬼屋,听宋春梅讲述秘密。 宋春梅:“我和一个人达成了交易,要在你们过灯塔考验的时候,伺机给你们添乱。” 沈容心想:这个人和那第六名、第二名玩家说的人有可能是同一个。 “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宋春梅:“躲死符。这张符配合治愈牌一起用,可以在死亡后的五分钟内起死回生。不过超过了五分钟就不行了。” 沈容:“哦。” 难怪他们宁愿己方玩家输,也要达成交易。 沈容让宋春梅忘了这番对话,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 宋春梅:“是。” 沈容和她一前一后回到灯塔,玩家们已经抄画好了地图。 沈容拿走原版地图,将自己抄画好的那张给了宋春梅,独自离开。 玩家们想要跟上她,她回眸冷冷地侧了眼,他们便像一群乖学生被班主任吓到了似的,姿势乖巧地站在原地。 晚风拂面,带着丝丝压抑诡谲的气息。 沈容离开灯塔,来到城镇边缘。 她来时刚见过的城镇,已经完全变了样。 记忆里路边涂着白漆的路灯,像被岁月侵蚀了一般,生出了斑斑锈迹。 她进入灯塔,体感只过了几个小时。 可外面这是过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街的酒、Yo、居居儿?10瓶;kayuu、韩紫漪?5瓶;松沢?4瓶; (* ̄3 ̄)╭ 258、寂静侵袭15.4 街边商店老旧的门脸上布满了沉珂的污渍,?血一样的锈迹积攒在门窗、招牌的犄角旮旯。 人们都穿着灰扑扑的耐脏衣服,捧着一大袋不明物体行色匆匆。 他们脸上有长久不洗脸留下的油垢,还有说不尽的麻木与疲惫。 沈容走入人群。 她干净得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模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没功夫注意她,?都在埋头前进。 “铛——铛——铛——” 不知从何处传来三声钟响,人们吸了口凉气,尽力地跑动起来,?纷纷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他们袋子里零碎的物品散落在地,也没工夫去捡。 沈容跟上他们的脚步,捡起他们散落在地上的、一些干巴巴、灰扑扑的圆饼状物。看上去像是一种干粮,闻上去有一股麦子的香气。 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 转过头,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他脏兮兮的,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男孩,边跑边回头对她喊道:“别发呆了,快回地下铁!门禁时间要到了!” 天在逐渐变暗。 乌云里发出轮船汽鸣一样的“呜呜”声,有黑影在其中蹿动。 人们更加争先恐后地奔跑起来。 那老人瘦得干瘪,?还抱着个孩子,?被人群挤得落在了后面。 沈容很轻松就跟上他的脚步,?从他怀里接过孩子,一手提溜着他的衣领,?带他跑进了所有人都在往里挤的一个地下通道里。 “铛——铛——铛——” 进入地下通道的刹那,?一道钢筋做成的铁门伴随着钟声“砰”地砸在地面,将还没来得及跑进来的人们隔绝在外。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恍若浓夜。 门外的人们平静地站在那寂静夜色里,努力地把他们怀里的东西透过钢筋的缝隙抛洒进来。 骤然间,?数百道黑影从门外掠过。 “噗嗤”一声,那些正在抛洒东西的身影被一个个带走,只留下喷溅到门上的血迹。 沈容愣愣地看着外面那一场仿佛苍鹰对稻草人的杀戮。 他们一动不动,神情平静地等待死亡的样子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绝望压抑的气息,仿佛和血腥味一起钻入了她的呼吸里,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地下通道里的人们大口喘着气,见怪不怪地捡着那些东西,一个个身心俱疲地带着东西往地下深处走去。 “唉,闺女,别看了。” 沧桑的声音唤回沈容的思绪,老人带着小男孩捡地上散落的碎圆饼,问道:“你之前一直在哪儿生活啊?怎么好像完全不了解我们这儿似的,穿的也和我们这儿格格不入。” 沈容敷衍说以前是个生存狂,家里有地下室,天黑以后就一直呆在里面,物资用完了才出来,连时间过了多久都不知道了。 她蹲下身和老人一起捡,捡几块,便会看到几块染上血的饼。 “还能吃。” 老人稀松平常地把饼上染血的部分扣掉,放进随身的布袋里,道:“天黑了已经有十年了。十年了,我们还在坚持着。唉……” 一声叹息,足以概括这十年来的境遇。 捡完饼,老人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拿了一块饼递给沈容。 沈容摇头,老人转手把饼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大口吃起来,一手牵着老人,一手拿饼,和老人一起走进了地下深处。 沈容仍站在门口。 她凑近门边,透过狭小的缝隙看到散落在外的碎饼,心猛然一阵抽痛。 她一手扶住门,一手捂着胸口,恍惚间竟看到白茫茫一片雪原。 无尽的萧瑟与寒冷仿佛透过幻象侵袭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的脑海里蹦出提示: 沈容从未见过这样的提示,眼神微滞。 沈容凝视着脑海里的这些信息,恍惚间竟分不清这信息究竟是那属性给她的,还是她自己心底对自己的要求。 明明虽然悲哀,但并没有到心真的抽痛的地步,可她的心却真的在绞痛。 沈容深知这不对劲,扶着门站稳,往地下深处走去。 越靠近地下,越能闻到一股暖烘烘的发酵味。 是太多人聚在了一起产生的气味。 穿过黑暗中密集的人群,沈容看见一丝光亮。 正要走过去。 “站住!” 冰凉的利刃抵住了她的后腰,一名脸上有爪痕的男人道:“你要进地下铁做什么?” “这里不是地下铁?” 沈容看向那黑暗中密集地瘫坐在地上的人们。 “这里不是,有光的地方才是。” “有光的地方是给什么人住的?我不能进去吗?” “里面都是老弱病残孕妇,人太多空气不流通,对他们身体不好,所以要严格管理进入的人。”他重复问道:“你有手有脚又年轻,衣服穿得又干净,进去干什么?” 沈容收回自己想要算计他的想法,道:“我要找人,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小男孩。他们是我的家人。” 她把自己是生存狂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男人这才松开她,道:“等着。” 他进去了一会儿又出来,对沈容招招手,放她进入,叮嘱她不要偷偷在里面住下,尽快出来。 而后,他在黑暗中继续站岗,身姿挺拔,脊梁挺直。 沈容看了他一眼,心情五味杂陈。 走入光中,这里其实也就是地铁站,不过打扫得很干净,空气也比外面要好闻一些。 老人带着小男孩坐在一个角落里,问她找他们做什么。 沈容问他们知不知道长宁糕。 老人道:“长宁糕啊……在地面,是一家糕饼店。他们的糕点都是卖给那些螭人的。” “螭人?” 老人盯着沈容看了一会儿,道:“看来你什么都不清楚啊……” …… “天黑之后,这世上出现了那些在云层中横飞,听不得声音的怪物。他们有一些是从异世入侵的,有一些是在不知不觉间由人类转化而成的。” “那些怪物,如今有了名字,被称为螭牙,而转化成怪物的人类,则被称为螭人。螭人转化后,会失去对原本种族的认同感,也会被螭牙当成同种族。” “这些螭人在最初和螭牙一样与人类为敌。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逐渐适应了人类的声音,存活下来的人们也逐渐适应了在地下偷生的日子。” “两年前,螭人中出了一个十分强大的少年,叫涯,他让螭牙和螭人都对他心悦诚服。而他提出要和人类和平共处。” “之后,人类依旧在地下生活,但是在每天下午会有一段黄昏时分,可以有五百人去地面采购物资。在天黑前回到地下,螭人们不会对人类穷追不舍,而没来得及回到地下的,则会被螭牙们当成猎物捕杀。” “地面上的店铺、学校……基本上都是由螭人开的,部分人类被允许进入学校学习,进入店铺工作。长宁糕就是一间螭人开的糕点铺里的一种糕,那家糕点铺非常有名。” “不过,听说长宁糕是螭牙的世界特有的一种糕点,十分难得。可能要上千甚至上万屉的糕点,才能出那么一块长宁糕。” “那间糕点铺,叫螭。” …… 沈容站在螭糕点铺前,耳边回荡着那位老人的话。 她昨天在门口放出了鬼屋,在鬼屋中休息。 今天一等到开门时候,就隐身混在五百名采购者的队伍里出来了。 阵阵香甜的糕点香味从店铺里飘散出来。 沈容潜进店铺后院,看见一名身形佝偻的妇人正在洗蒸屉。 她的容貌让沈容感到眼熟。 沈容走近她,仔细打量,低声道:“文婷?” 妇人身形一怔,闻声抬起头来。 她看不见沈容,四处张望,棋盘格般破碎的伤痕遍布她全脸。 她的脖子上甚至也有一圈圈狰狞的爪痕。 “看什么呢?还不赶快洗蒸屉!” 一道骄纵的声音催促。 一名身穿校服的女生从后院里走了出来,“老太婆,你听着,要是今天有长宁糕蒸出来,我不管你是偷也好,求厨师也好,一定要想办法把糕点给我留下,知道吗?” “苗苗,你要长宁糕干什么?给涯吗?” 另一个女生紧跟着出来。 “嗯。” “可是我听说刘刚已经给了涯一块长宁糕了。” “啊?” 苗苗眉头紧拧,回头瞪了眼洗蒸屉的妇人,骂道:“真没用!叫你帮我盯了那么久都盯不到!” 沈容在她出声时就躲在一排排蒸屉后偷看。 苗苗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眼前浮现出文婷抱着王苗苗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这位苗苗,就是曾经的王苗苗吗? 文婷选择抱着怪物化的她离开,得到了一身的伤,结果就换来了这样的她? 沈容心中“咯噔”一下。 没准儿,文婷身上的伤也是苗苗给她留下的。 苗苗和她那位朋友拎着书包离开了。 沈容瞥了眼文婷。 她眼眶通红地吸了吸鼻子,用围裙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洗蒸屉。 沈容思考片刻,跟上苗苗。 人类看不见贴了隐身牌的她,但是大街上那些螭人看得见。 沈容只得一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地跟苗苗到学校。 好在学校有人类上课,沈容混入其中也没人管她。 他们不在意有不是学生的人类混进学校,因为这样的人对于学校的螭人来说等于是加餐。 螭人们巴不得多一些这样的人呢。 苗苗一路都在讨论那位涯,沈容也听了一路。 她们口中的涯和老人说的涯是同一位,听上去很是德高望重,不过涯今年也只不过是一名学生而已。 沈容去糕点铺本来是打算蹲守长宁糕的。 听苗苗和她朋友说涯有长宁糕,这才跟着苗苗到学校。 目的是为了找到涯,想办法夺他的长宁糕。 毕竟长宁糕难得,她蹲守人来人往的糕点铺,要耗费的时间和面对的危险加起来,不比直面那位涯要小。 沈容没有校服,在学校里东躲西藏,偷听到了涯的班级。 她躲在寂静的科研楼后,在脑海里演练找到班级,击碎窗户,趁乱从涯身上夺走长宁糕然后进入化血城的步骤,想要尽量做好万全准备。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一侧传来。 沈容立刻寻找地方躲藏,手中握紧牌,打算实在躲不及就进入化血城。 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耳畔。 她眼前微弱的光变得更加暗,一道身影竟是瞬移到了她面前。 他含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闻声,沈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抬眸,她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道:“你就是涯?你竟然吓我?” “但是你没有被我吓到,还想杀我。” 少年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遗憾,他翘着嘴角将沈容搂入怀中,道:“我很想你能吓得扑进我怀里来。” 沈容微微一怔,道:“你真的变了……” “可我还记得我是爱你的。”他轻轻拍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她,却含笑道:“夸夸我。” 沈容:“……” 怎么感觉好像也没变? 作者有话要说: 容容:你变了,你变得越来越爱女扮男装了 柔柔:…… 520快乐~啵~o(〃'▽'〃)o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雾?169瓶;绯火染霜?10瓶;霧?1瓶; (* ̄3 ̄)╭ 259、寂静侵袭15.5 “铛——铛——铛——” 钟声回荡在天地间,?是人类该回地下的时候了。 沈容凝视着眼前陌生的面孔,还有他陌生的神态,开门见山地道:“我听说你有长宁糕,?你要这糕点有什么用吗?” “长宁糕,?不是糕点。” 封政手中凭空出现一块曜石般莹润的方形物体,漆黑的颜色衬得他的手更加的白皙。 “这就是长宁糕,一般万屉糕点出一块,?可以做燃料,也可以做药物,燃烧时会散发出糕点的香甜味。” 他把长宁糕递到沈容面前,道:“我要这糕点,?就是特意等着你为它来找我,然后把它送给你。” “谢谢。” 沈容抬手要从他手中拿走长宁糕,?他手却迅速握起,背到身后,微微低下头,眸中带有一丝狡黠,笑道:“我要的感谢不是说说而已的。” 沈容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严肃地道:“谢谢。” 封政把长宁糕递给沈容,?垂下眼帘,?似在琢磨她落在他脸上的亲吻给他带来感觉。 沈容看天快黑了,同封政告别。 走出两步,?忽感到衣摆被拉住。 回眸,?就见封政满目星辰地凝视着她,爱意溢于言表,柔声道:“我送你,好不好?” 他又变成以前的样子了。 沈容点头,?道:“不会耽误你时间就行。”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封政牵起沈容的手,握紧,唇畔笑意盛开,带沈容光明正大地走出学校。 因他是涯,无人阻拦。 但多的是人议论他怎么会牵着一个人类。 有人低语道:“难道是涯为了三族和平,现在甘愿牺牲自己去联姻吗?” “天啊……好伟大。” “不过我还是接受不了那些人类,弱小,还总是会咋咋呼呼的。” 沈容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暗暗扫视他们。 他们说三族。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认为螭人是一族,螭牙是一族,人类是一族。 他们表面说自己也算是螭牙,但其实并不认同? 还有……离开灯塔时,灯塔里的存在给了一张地图,那张地图的指向是长宁糕的大致位置。 那地方距离这座城镇起码有五天的路程,路上会遇到的危险和麻烦难以预料。 现在因为封政,她轻松拿到了长宁糕…… 按照以前封政的行事,是从不会干涉她游戏的主线任务的。 为何这次他却是直接把重要道具给她送来了? 难道这场游戏的重点并不在于通关灯塔吗? 沈容沉思着走出校门口,恰与一个穿围裙的身影擦身而过。 她带着希冀笑容的面庞映在沈容的眼里。 沈容停下脚步看向她,是文婷。 文婷在校门口找到保安,和保安说了几句话。 很快,苗苗阴沉着脸过来。 一路上的学生们看向她和文婷,调侃道:“苗苗,这是你的人类妈妈啊?” “你这么弱小,是不是遗传了你妈妈啊?” “你以后脸上不会也出现那么丑的疤吧?就跟你妈妈一样哈哈哈哈……” “你们给我闭嘴!”苗苗瞪向他们。 “哎哟,发火了哈哈哈。” “苗苗,换个妈妈吧,有这样一个妈妈真的太丢脸了。” 文婷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局促地握紧围裙,却仍努力保持着笑容。 苗苗黑着脸走到文婷面前,低声斥责:“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对你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我没有吃了你已经算是很善良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到处说你是我妈妈!” “我……对不起。” 文婷嘴唇颤了颤,红着眼眶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块灰白的东西,偷偷塞给苗苗:“长宁糕蒸出来了,我特意给你送过来,你快收好。” 她献宝似的露出等待夸奖的笑。 苗苗看了眼灰白的糕点,眉头紧蹙。几个穿白围裙的人匆忙赶来,一把抓住慌乱地想要跑走的文婷。 “竟敢偷东西!我叫你偷东西!” “长宁糕呢?交出来!” 他们拿着手上的擀面杖往文婷手上招呼。 文婷被摁在苗苗的脚边,连声祈求道:“对,对不起,我吃了……” “你找死!” 擀面杖往文婷脑袋上打去。 沈容松开封政的手,手化作了冰蓝水母色,蓄势待发。 她已经拿到了长宁糕,万一惹到麻烦,直接走人就行了,不用顾虑太多。 “行了,就一块脏糕而已,根本不是长宁糕。” 苗苗握住快要打到文婷头上的擀面杖,蹙眉俯视着脚边的文婷,把灰白糕点递给拿擀面杖的人,道:“你们都是人类,对自己的同族下起手来,可真够狠的。” 在地面,螭人就像人类的主子。 见真的只是一块蒸坏的脏糕,毫无价值,几人松开文婷,对苗苗赔笑,对地上文婷嗤道:“一块脏糕而已,你偷什么!这么喜欢吃脏糕,以后脏糕都给你吃。” 文婷面朝地面,用手挡住了脸,身体微微发颤,像是在哭。 苗苗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以后别来找我,我不需要长宁糕了。”转身回了学校。 围观的螭人学生们嘻嘻笑笑地作鸟兽散。 有人小声议论:“苗苗的妈妈为什么不做螭人呢?苗苗是螭人,她也是有机会成为螭人的啊,要是她做了螭人,就能继续和苗苗做母女,苗苗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了。” “总有一些人,认为自己至死也该是人类……咱们学校好多人的父母不都是这样嘛。” “啊?还有谁的父母是这样?” “那谁,还有那谁谁……他们的父母后来都被他们吃了。他们也能进入螭人抚育机构,过更好的生活了。” 沈容听着他们的议论,走向文婷,扶起趴在地上的她。 “谢谢……” 文婷嗓音哽咽,抬起头来,满脸都是泪痕与尘土。 瞧见沈容,她吸了口气,惊讶道:“是你!你……你一点都没变,还和十年前一样。” 沈容用治愈牌治好文婷身上的伤,道:“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你,你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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