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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她会跑。” 封政紧拉着她不放,“我帮你找。” 话音落下,他对马队吩咐道:“去把穿棕色长袖,?年龄在二十岁左右,个子大概到你耳朵这儿的女人统统带过来。” 那人的模样特殊,他要亲自找。 沈容顿在原地,惊奇地看着封政:“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她长什么样?” 她都对那人一无所知,?还打算一个个地探查过去呢。 封政手上用力,将沈容拉进自己的怀里,?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先陪陪我吧,我在这里等了你十年又十年……” 街边人群的目光皆落在他们身上,不到一会儿,便有护卫队过来让人们收回他们的视线。 沈容随封政往城镇中一座纯白小洋楼走去,“你真的在这儿等了我二十年?” 你闲着没事做了? 这话在她嘴边打了转,?又咽回肚子里。 等她二十年,?是他的心意。她要是这么直白地吐槽他,?会让他有些难过的吧。 封政的手臂揽着她,几乎将她整个搂在自己怀里,?满满的独占感。 “嗯,?等待的感觉不好受,我想多体验一段时间。希望你日后等我的时候,能想到我等了你很久,平衡一下心情。” 沈容微愣,?不解道:“我等你?” 封政领她进屋坐下,给她倒水,让她躺下休息,仿佛是带她享受来的。 他坐在她身边,让她枕在他腿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按着她的肩膀,道:“嗯……你会等我吗?” 沈容紧绷的肌肉在按摩中得到放松,整个人也困倦起来。 她沉吟着,迷迷糊糊忆起封政这段时间的不对劲。 他和她相处时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 沈容握了下他给她按摩的手,道:“会。” 封政的唇贴近她的耳朵,丝丝缕缕的微凉气息钻入她的耳蜗。 痒痒的,令人大脑都酥麻了。 “你这么说,我就觉得我等待不那么难受了,是值得的。” 沈容迷迷糊糊地哼唧一声,睡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在封政这儿倒是难得睡沉,醒来时躺在床上,换上了绵软宽松的干净衣服。 不用猜,给她换衣服的肯定是封政,把她抱来房间的也肯定是封政。 沈容离开房间,穿过一条过道,透过拱门隔断,看见客厅里坐着封政。 还有两名身穿守序队制服的人,正押着一个人跪在他面前。 封政今天穿了一身很独特的制服,似是这个世界的军装。 沈容刚要走过来,他便迎过来,将制服外套脱下,给她披上,坦坦荡荡地道:“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穿睡衣的样子。” 沈容:“……” 她挺无所谓的,套着外套和他一起走到客厅。 “这就是抓来的人?” “嗯,你要找的人。” “你这次怎么这么帮我?难道在这个世界可以不受限制吗?” “难得一次,也可能是这段时间里的最后一次……” 封政的语气轻轻的,唇畔含笑,看着她的眼里略带不舍。 沈容脚步微顿,看向他:“你要离开我了吗?” 他总是跟随着她,缠着她的样子历历在目。 听他说是最后一次,她的心跳有一瞬间凌乱。 封政:“不是要离开,只是……” 他欲言又止,道:“只是我可能会变成你很陌生的样子。我怕这一天来得太突然,到时候来不及跟你好好说清楚,所以提前告诉你。” “我不是要离开你,我永远不会想要离开你。” 他的语气很认真庄重。 听他这么说,沈容竟然也没有很讶异,就像是早有预料般,微微惊讶过后便想:原来如此啊。 他最近的反常,一次又一次地请求她不要讨厌他,其实就已经在暗示他未来可能要和他分别一段时间,可能会变成和现在截然相反的模样。 哪怕是现在的他…… 沈容抬手,手指描摹着他的面容,眼里刻画他的神情。 ——哪怕是现在的他,已经变得不像先前那样一见她就像一条疯狂摇尾巴的小奶狗一样了。 他眼里的爱意一分不少,只是变得更冷静,更加深沉,更让她看不透了。 他从前总会让她有种他好像并不强大,甚至需要她保护的错觉。 如今,却让她有一种深不可测,无法弄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的感觉。 可是她对他的信任,却是比从前多了几分的。 封政摁住她贴在他脸上的手蹭了蹭。 沈容与他对视着,莞尔,“好,我记住了。” 封政握起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掌心。 沈容不浪费时间和他腻腻歪歪,与他一起走到客厅,绕到跪着的人的正面,伸手想要抬起那人垂着的脸。 封政拦住她,递给她一柄铁尺,道:“用这个。” 他不想她的手碰到别人的肌肤。 沈容接过铁尺,觉得他跟特别会吃醋的小猫咪一样,好笑地弯了弯嘴角,用铁尺抬起面前跪着的女人的下巴。 “你就是戴莉?” 女人抬起头,果然是一张平凡到没有任何记忆点,可能看了都会转瞬就忘的脸。 平凡到有些不同寻常。 这种脸很危险,犯下事后只要跑得快,谁也抓不到她。 沈容撇开铁尺,还是亲自上手捏了捏女人的脸。 似乎是真脸。 不对……也可能是使用了类似变身的卡牌。 沈容收回手。 封政立刻用湿毛巾裹住她的手给她擦了擦。 沈容摸别人,不是她的错。 都怪别人让她起了亲自动手摸的想法,真是该死! 他低垂眼帘,掩饰住眼里的嫉恨。 在沈容眼里,却只见他嘴角微微耷拉着,像个赌气又乖巧的小孩。 有点可爱。 戴莉扫视沈容和封政,讥笑道:“我没想到,竟然有玩家会和NPC在一起,利用NPC协助玩游戏。” 沈容没把她的嘲讽听进去,质问道:“先前想对我动手的中年女人也是你们队的玩家吧?你们队现在也只剩下五个人了呢。” 戴莉死死盯着沈容。 沈容平静地俯视着她,取出牌对戴莉使用,让戴莉说出她队伍里其他人的身份信息和特征,以及他们有没有参与杀她的计划。 戴莉一一道出,并说明杀沈容全队的计划,是他们队伍所有人讨论过后一致决定的。 他们的灯塔考验只有一个,那就是掠夺沈容队伍拿到的道具,或者取得沈容队伍和道具有关的信息。 如果都不成,那就在最后点燃灯塔时杀了沈容队伍里的所有人,掠夺火种,用火种点燃第二座灯塔。 嗯,戴莉说的和守灯灵差不离。 沈容满意地点头,又问戴莉他们队里通玄术的是谁。 戴莉说不清楚,那人故意模糊身份,每次发符都是让所有人能上眼睛,然后在一个黑箱子里摸符。 黑箱子? 沈容听到这个,怀疑那人并不是会玄术,而是有一个能产生符的道具——黑箱子。 要是那黑箱子是黑色卡牌就好了。 那……就会是她的东西了。 沈容心里想着,又问戴莉和队伍其他人会和的地点。 戴莉道出地点。 吐真牌差不多也在此时失效。被迫吐露所有信息的戴莉恼恨地咬牙。 沈容用铁尺抬起她的下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 遗言? 戴莉表情呆滞了几秒,慌乱起来,道:“我还有好几张复活牌没用!你要是在这里杀了我,等以后,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沈容笑道:“找我报仇?也要你能复活才行啊。” 她的手变成冰蓝水母色,正要攻向戴莉。 封政按下她的手,递给守卫一把刀,让他们用这个刀砍下戴莉的头。 守卫带着戴莉离开。 封政牵着眼中有一丝不解的沈容坐下,道:“那把刀的效果和你亲自动手的效果是一样。” 沈容:“可是……”这是我的事。 封政道:“难得的。” 他抱住沈容,近乎贪婪地紧紧靠着她,感受她的存在,道:“我很少帮你做什么,难得一次……我想让你记住我真的很想对你好,很想讨你欢心,让你不用辛苦。” 记住我是爱你的,真的是爱你的。不管之后变成什么样……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这次却是忍着,没有再说出口,只是静静地靠着她,脸色越来越白。 沈容陪了他一会儿,便起身回房换衣。 她去看了眼戴莉的尸首,发现戴莉被砍头后还是那副平平无奇的样貌,便用变身卡牌变成了戴莉的样子,前往戴莉所说的集合点与她同队的玩家们会和。 封政送她出门,倚在门框上道:“绝明火还在我这儿呢,你要记得回来找我拿。” 哦对,绝明火。 沈容向封政伸出手,道:“你把绝明火给我吧,等我处理完那些人就直接去灯塔了。” 封政垂眸盯着沈容的手,眼中流露出不情愿,缓缓拿出绝明火,“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我只是想你进灯塔前来看看我。等你进入灯塔,我就又要再等十年了。” 他递来一个锦盒。 沈容想了想,没接,握住他的手把锦盒推还给他,道:“行,等我回来看你时,再取绝明火。” 封政收起锦盒,反手捏了捏沈容的指尖,眼中漾起满足的笑意。 沈容抽手离开。 没看到背后的封政用手帕捂住嘴,吐出一口殷红。 戴莉说的集合地点,就在这座镇上最乱的贫民窟。 沈容这一队的玩家进入灯塔时,他们留在这个世界,每次都要切切实实地等待十年。 沈容的队伍经历灯塔考验,危险重重。 而他们这几个不会变老的人类的队伍,生活在这样危险的世界,做最卑微的种族,在等待中所经受的考验与煎熬其实也不比沈容他们少。 沈容穿街走巷,来到集合点。 假意有要事要说,让值守集合点的玩家把其他人都叫来,坐等人都来齐后,她准备动手。 有一人却道:“戴莉,面对我们你怎么还用这张脸?看着怪不适应的,怎么都记不住,每次看都好像看陌生人一样。” 沈容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戴莉的脸果然是假脸吗?可她死后假脸竟然也没有变回去,她是怎么做到的? 沈容有些心动。 对戴莉保持假脸的秘密心动。 她目光凌冽地扫视众人,触须飞舞,攻向五人。 五人想使用卡牌对付她,全被她废了双手,又用一语成谶封了他们的卡牌,将他们捆起,带入化血城。 沈容让两只小鬼和化血城的其他四名玩家逼问这些人——戴莉到底是怎么做到天衣无缝地变幻容貌的? 她则整理衣服,无事发生似的,悠闲地走出集合点。 一出门,却撞上一位准备敲门的鹤发鸡皮的老妇人。 老妇人一脸棋盘格一样的伤痕映入沈容眼帘,她焦急地道:“戴莉,你回来啦。求求你帮帮我家苗苗,她又去酒吧喝酒,和别人打起来了。” “文婷……” 沈容撤掉自己的伪装,道:“十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老妇人一愣,五味杂陈,颤声道:“你也……一点也没变。” 沈容年轻的容貌,仿佛将文婷带回二十年前她让沈容拿钱去买零食,苗苗嚷着要喝牛奶的那天。 温馨的记忆转瞬即逝,一瞬间又被十年前,沈容在校门口扶起狼狈不堪的她的画面所取代。 沈容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年轻。 文婷的记忆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清晰。 可她的整个世界,都早已翻天覆地,支离破碎了。 沈容心想:我没变,是因为我的时间只在这儿过了几天。 你呢?十年又十年,你还坚强地活着,一如既往地为已经不认你的女儿付出,一点都没变…… 沈容轻叹,“带路吧。” 她们在沈容眼里,就像是这个世界无数境遇相同的家庭的缩影。 沈容未必会帮苗苗,但很想看看如今她们的状况。 看看这个世界中,这样的家庭的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50瓶;我爱看书?30瓶;楚长揖?10瓶;温温爱吃桃、灼华?5瓶; (* ̄3 ̄)╭ 263、寂静侵袭15.9 一路向网吧走去。 沈容跟在文婷身后,?打量这条街道。 路边的脏水混着油渍浊物“咕嘟咕嘟”流进下水道,浮起一滩灰白的泡泡。 淡淡的臭味弥漫在这条街道的每一处,如影随形。 文婷语调清浅地诉说着这些年的境遇。 “你离开的那年,?三族之间爆发了战争,?学校也因此暂时关停。战争爆发的原因主要是螭人与螭牙间的关系不和。螭人想建立新秩序,而螭牙则认为它们是父亲一样的存在,螭人应当无条件服从它们。” “战争持续了七年,?最终涯带领螭人战胜了螭牙,从此在这个世界,螭人是高等居民,而螭牙和人类则沦落到差不多的阶层,成了奴隶一样的存在,?毫无人权。” “不过仍有一部分螭牙坚持不投降,躲在黑暗中,?还保持着只能接受寂静的习性。它们隐藏在各个地方的暗处,平时就连螭人都会很少接近那些过于阴暗的地方。” 听着文婷的话,沈容想起了先前她误闯的小巷。 紧连着街道的小巷里全都是螭牙,?这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文婷接着道:“苗苗在十年前被迫因战争辍学。她参了军,在战场上留下了终身的残疾。本来退伍后领了个闲职生活,?可她所跟从的那一支军队长官因为私通螭牙,两年前被处死了。苗苗身为那名长官的近侍文官,也被剥去了职位,上头收回了对她的所有福利。” “之后她便一蹶不振。我为了照顾她,?就把她带到这儿来跟我住了。可她……” 文婷重重叹了口气。 沈容蹙眉,?道:“所以,在她有职位的时候,她没有把你接过去照料?没了工作和收入之后,?就跑来找一直住在这种地方的你了?” 文婷没想到沈容的关注点会在她最后一句话上,连忙道:“不是,苗苗她,她那时候也没法儿把我接过去……她……” 文婷不知道该怎么编出辩解的话。 因为沈容说的都是真的。 苗苗在战场上时,文婷就住在这儿,整天为苗苗提心吊胆,盼着她能平安回来。 苗苗回来了,文婷通过电视看到她获得授勋的样子,既为她骄傲,又为她的伤势心疼。 那段时间里,她坐在电视前,边等待苗苗来找她,边给苗苗缝护膝,盼着苗苗忙完手头的事来看她,来和她团聚。 但是苗苗没有来找过她,一次也没有。 她新缝好的护膝也在时间的流逝中,被她摩挲得旧了。 一年前别人告诉她苗苗出了事,她连忙主动跑去找苗苗。 那是时隔十年,她第一次亲眼看见苗苗。 苗苗颓丧地瘫在沙发上,看着她,连一句妈妈都没叫。 可文婷还是扶起了苗苗,照顾她,把她带了回来。 心不寒是假的。 可再怎么心寒,她都把苗苗当成自己的女儿,自己唯一的宝贝。 文婷低着头,一脸的为难。 沈容也无意对她的家事指指点点,转移话题道:“你认识戴莉?跟她很熟吗?” “哦……戴莉他们几个就住在这条街上当打手,价格不贵。有事找他们,只要给钱,他们就会帮忙的。” 原来文婷和戴莉等人没什么交情。 那便好。 沈容直言戴莉他们已经死了。 文婷微微愣怔,叹息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可能有的人今天还活着,晚上就出事了……” 她完全没想到是沈容处理了他们。 沈容也没有必要强调自己杀人的事。 随文婷走到一间门脸全是五颜六色涂鸦的店铺门口,激昂吵杂的乐声从门内泄了出来。 沈容的鞋底已经沾染了一路的脏水污泥。 文婷殷勤地拉住店铺门口的壮汉,递给他两个硬币,赔笑道:“我来找我家苗苗。” 壮汉让开身子,文婷连声道谢,带沈容进入。 店铺内部乌烟瘴气,灯光混乱,穿着清凉的人们肉贴着肉,身体胡乱摇摆,鬼吼鬼叫地发泄情绪。 沈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皱了下眉。 文婷不好意思地带沈容穿过一条幽暗的长廊,来到后方的厂房。 许多人围在这儿,扯着嗓子“哦哦”地喊,摇摆手臂像是起哄。 文婷挤进人群,看清人们围着的醉醺醺的女人,连忙上前扶她。 沈容跟进人群,就见女人瘫倒在地上,鼻青脸肿意识不清。 她眼眶泛青,皮肤粗糙,和沈容记忆的苗苗判若两人,仿若一个已经坏掉的发条木偶。 旁边有一个戴鼻环的女人,手插着腰俯视苗苗和扶她的文婷。 女人讥讽道:“苗苗,能不能管好你妈?她一个人类不去捡垃圾,三番两次到这儿来捡你,怎么着,你是垃圾啊?” “你他妈再说一遍!” 苗苗猛地坐起,挥开文婷,骂道:“谁让你来的!快滚!” 文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骨头“嘎嘣”响了一声,蜡黄的脸色因疼痛而变得有些苍白。 她年纪大了,哪能经得住这么一推呢。 沈容走过去扶起文婷。 文婷道了声谢,去扶苗苗,哄道:“你喝多了,快跟我回家吧。咱们先回家,好吗?” “哟,你妈这次还又带了一个人类过来。看来你这个垃圾,你妈一个人捡不动啊。” 周围人哄笑起来。 苗苗眉间沟壑加深,看了眼沈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似是惊讶二十年了,沈容竟然还是一点没变。 不过苗苗没有太在意沈容,她再次推开文婷,道:“她不是我妈……老太婆你认错人了,要回家自己回去!” “她不是你妈?” 鼻环女哈哈一笑,挥开沈容,走近文婷。她的面部突然变化成了螭牙的样子,嘴巴裂开,仿佛能一口吞下文婷的头。 声音也变得粗重如野兽:“既然她不是你妈,那我把她吃了,你应该没意见吧?” 说着,鼻环女一口吞向文婷。 文婷面露惊慌,年纪大了,反应不过来,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鼻环女闭上嘴,指着文婷哈哈大笑起来,像踢球一样一脚踢向文婷,招呼众人道:“好久没吃人了,来,大伙儿一块尝尝吧。” 他们逼向被踢到墙角的文婷。 苗苗坐在地上,手指甲扣着地面,看向沈容道:“她要死了,你不管吗!” 沈容冷漠地道:“那是你妈,你都不管,我为什么要管?” 苗苗有些急,道:“是你把她带过来的!你不对她负责?!” “错。”沈容慢条斯理地玩着手指甲:“准确地说,是她为了找你,把我带来的。要负责,也该是你对她负责。你不是嫌她烦吗?就让她死了吧,以后就没人再烦你了。” 说罢,沈容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转身地离开,“我要跑咯,省得他们吃完文婷,来吃我。” “你他妈的……” 苗苗爬起来,瞪了沈容一眼。 紧接着,沈容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她是我的!要吃也只能我一个人!你们都给我滚开!” 她回眸,就见一个巨型螭牙背对着她,冲向了人群。 这只螭牙断了一条腿,用翅膀飞行着,打开了围着文婷的人。 那是苗苗。 文婷躺在墙角,身上数道血痕,奄奄一息。 她在巨大的苗苗身后,就像一只垂死的奶狗瘫在一只巨熊的脚边,进气少,出气多。 被苗苗打开的人们纷纷半螭牙化,用爪子扣住地面,稳住身形。 鼻环女讥笑道:“哟,你竟然螭牙化了。你不会真的把这个贱奴当成妈妈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众人哄声大笑。 苗苗冲向鼻环女,鼻环女瞬间也变成了一只螭牙,同苗苗厮打在一起。 苗苗身上满是战场上留下的沉珂旧伤,又断了一条腿。 即便她的体型比鼻环女大许多,却依旧落入下风,被鼻环女打得一次又一次地倒在地上,身上喷溅出的血染红了地面。 沈容站在门口旁观。 有些螭人刚刚尝到了文婷的血,此刻胃口被吊起来了,盯上了她。 他们笑嘻嘻地逼近她。 “这里还有个嫩的,咱们没必要非得去吃那个老的啊。” 沈容对他们莞尔一笑,“我这个嫩的,会让你们磕掉牙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吃。” 他们大笑起来,其中一人道:“磕掉牙?哈哈哈……我还不知道掉牙是什么滋味呢,正好让我尝尝。” 他冲向沈容。 冰蓝水母色的触须瞬间像爪子一样抓住他的头,将他拖到了她的面前。 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其他螭人惊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奋力挣扎,想要变化成螭牙状态。 沈容漫不经心道:“别乱动,否则你掉的就不是牙,而是头了。” 他抬眸看沈容,恰好对上沈容笑意阴冷的眸子,浑身僵住。 沈容的触须缠住他的脖子,另一手触须捏开他的嘴,手中拿着一把钳子,笑道:“来,我让你体验一下掉牙是什么滋味,不用太感激我。” 钳子掐住那人的一颗门牙,往外一扽。 尖叫响彻厂房,血混着牙掉落在地。 “她,她不是人类……” “别怕她!她只有一个,咱们有一群,咱们一起上!” 有人煽动,但无人应和。 螭人比起螭牙,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像螭牙那般有愿意舍弃小我的群体意识。 他们更具有人类审时度势的思考能力。 沈容又没有要他们的命,他们何必为了一个酒吧认识的陌生人而去跟她拼命? 到时候确实有可能打得赢,但是倒霉蛋就会在她手里丢了命。 万一自己正好就是那个倒霉蛋呢? 他们才不上呢。 沈容慢悠悠地拔掉手中螭人的满口牙,目光却是一直留意着苗苗和鼻环女的战斗。 苗苗此刻正被鼻环女踩在脚下。 她奋力挣扎着,庞大的身躯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捶打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巨响。 “是你自己化成螭牙形态找我战斗的,按照规矩,你要是死了也可以算是意外。” 鼻环女的巨嘴咧出大笑的弧度,利爪攻向苗苗。 就在她的爪子即将刺破苗苗脖子的刹那,她眼前幽光一闪。 她的爪子飞了出去,鲜血喷溅到了房顶。 紧接着她的脖子被勒住,像一只破布娃娃般被扯飞,摔到了沈容面前。 沈容:“变回来。” 她目光愤恨,另一只手攻向沈容。 沈容的触须缠住她的手臂,踩在她的头上俯视她,“要命,还是要听话?” 围观的螭人们连忙叫她听话。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在这儿丢了命不值得啊!” 其实在他们看来,在这儿受重伤都是不值得的。 鼻环女满目怨愤地变回了人形。 沈容叫人把她的断臂拿回来,用治愈牌给她接了回去。 她眼里的怨愤瞬间转变为惊奇。 围观的螭人们也像看世外高人似的看着沈容,眼中带有一丝崇拜。 沈容走向变回人形,成了血人的苗苗。 苗苗看了眼墙边一动不动的文婷,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却还是气势汹汹地质问:“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救……她!” “你是她……侄女吧?为什么……不救她!” “你是她女儿,你为什么不救她?” 沈容的触须化为利刃,在苗苗的颈上轻抚,没有割破,“在你即将要怪物化的时候,我给过文婷选择的机会。” “要不是她选择带你走,你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在我手里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扶起你,照顾你,哪怕你不认她是妈妈,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回来看她?为什么要让她整日为你担心?” 苗苗嘴唇颤动,说不出话。 围观的螭人们皆寂静。 他们都和苗苗差不多大。 苗苗有人类父母,他们也有…… 在他们失去了对人类的认同感后,他们只觉得那些人类是低等人,已经不配做他们的父母。 却没有想过,这些他们眼里的低等人,是如何拼上自己也要照顾他们的。 沈容走向文婷,摘下一瓣幽海灵喂给她。 文婷的新伤在迅速痊愈,就连旧伤也在跟着复原。 沈容不想指责那些螭人什么。 他们的现状,是这个世界造成的悲剧。 但世界如此,他们就一定要如此吗? 他们难道不可以反抗,不可以改变吗? 他们难道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体会不到对他们好的究竟是这个世界,是他们所谓的认同感,还是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亲人吗? 文婷悠悠转醒。 沈容轻抚她的面容,眼神悲悯: “我救得了一次,难以救千万次。” “我救得了一人,难以救千万人。” “这个世界如果一直这样,就算新神到来,赶走了螭牙,赶走了黑暗,带来了光明……可这样的你们,即便生活在光明下,又能比现在幸福多少呢?” 厂房内是从未有过的安静。 沈容垂眸,起身,缓步离开。 穿过放纵吵杂的酒吧,走上脏乱污浊的街道。 街边满是瘫坐着的、浑浑噩噩的人们。 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任务。 可对这里的人而言,这是他们的生活,是他们的人生。 或许麻木不仁,理智至上,不为他们所动才是最轻松的选择。 可是她是个人。 她要是活成那样,跟一个机器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容不是做不到摒弃所有情感,但是她不愿意。 她一直在避免自己在经历了太多后会变得冷漠凉薄。 因为她不想做一个任务工具,她要做一个人。会悲伤,会喜悦,会和他人共情…… 她知道这样会很累。 可是这样,她作为一个人的人生才有意义,才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沈容回到封政的小洋楼。 封政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沉默无言中抚慰她的情绪。 沈容调整好心情,从封政手里接过锦盒。 锦盒内是一颗水蓝色的珠子, 珠子原本是透明的,是它内部跳动的水蓝色火焰将它染了色。 这就是绝明火。 沈容收起绝明火,和封政告别。 封政一路送她。 她闲聊似的和他道:“等新神到来之后,要想这个世界变回从前,那位神恐怕会很辛苦。” 她怀疑神不会愿意那样辛苦。 封政搂着她的腰,道:“你知道什么是游神吗?” 沈容:“不就是一种神职吗?” 封政道:“游神不是神职,而是无名之神的统称。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样,祂们是一群游荡在外,不被认可,有实无名的无籍神。” “在神海域遭遇巨变之后,因为领了神职的神,会有太多身不由己,祂们怕受制于神镜天,所以有一批神自愿放弃了神职,放弃了神籍,成为游神,留在外海原。” “灯塔连接着启明树,为了能够随时接受到启明树的指示,随时奔赴另一个世界接替守护的职责,这群游神从此守在外海原,再也没有回过家。” 沈容的意识在封政的讲述中变得模糊起来。 她眼前昏暗的世界仿佛成了另一个晶莹的冰蓝世界。 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无数虚幻飘渺、身穿白袍的人影在此徘徊。 祂们顶着寒霜风雪,守在一棵晶莹的巨树周围。 沈容闭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世界恢复正常。 封政送她到塔前。 沈容进入塔中,打算用上一轮同样的招数将玩家们放出来,凑齐人数,再将他们收回化血城。 守灯灵却道:“这一轮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它说得很短促,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诚恳。 沈容动用海幽种的能力占卜了一把。 占卜出信息虽短,但很明显代表了那道声音确实是好心提醒。 沈容想了想,先进入化血城查看情况。 化血城里,邱天等人和两只小鬼已经审问完手镯区的四人,并命令他们在城里修整残破的房屋。 沈容问邱天等人有没有问出戴莉是怎么做到完美掩饰容貌的。 两只小鬼抢着答道:“他们说,是戴莉有一个道具。戴莉和邱天同一个休息区,戴莉的道具是邱天休息区的大佬给的。” “说是有位大佬闲着没事就喜欢占卜,开始游戏前占卜了一把,之后就找上戴莉,给了她易容的道具。” “戴莉把那个道具给他们看过,很特别,是一个金红色的小卡牌。” 金红色! 沈容立刻联想到了伏天之火。 她掩住眸中深沉,道:“既然完美易容是戴莉的卡,那就没办法了。” 她跟邱天等人说了计划有变,要他们一起出去参与游戏。 邱天等人立刻答应。 沈容让两只小鬼看好手镯区的四人,打算在游戏结束前,和其他玩家分别的时候,好好盘问一下他们对戴莉的事了解多少,再盘问邱天有关三位大佬的事。 邱天区的三位大佬,不仅能控制参与的游戏,还能随手给出一张金红色的完美易容卡牌。 最重要的是,那三位大佬还想杀她。 这三位,其实沈容早有猜测是姓褚的那三人。 她在游戏场里杀了他们的一位部下,也许因此,他们盯上了她。 又或者……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沈容一想到他们仨,就觉得很不妙。 她暂且按下异样的情绪,和邱天等人回到灯塔。 “第三轮考验开始。” 玩家们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一幅巨大的画作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幅画足有整面墙大。 画面颜色昏暗,天降灾祸,许许多多身穿黑袍的人表情麻木地围着六个人。 其中一个人已死,死状凄惨。 其余五人皆是残疾,满目祈求地看着画面外。 他们仿佛是活的,视线能够透过画布,和站在画前的沈容等人交流。 守灯灵道:“这轮的考验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愿意和画里的人互换人生吗?” 邱天等人顿觉这画邪性,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的意思是,我们到画里去,他们到现实中来,从此以后顶替我们的身份去做任务,而我们成为残疾人?” “换了之后,还能再换回来吗?” 守灯灵回答:“能不能换回来,取决于画里的它们。” “我们要是拒绝互换人生呢?” 守灯灵:“考验失败,你们将不能再进入灯塔。” “那我们的任务不也跟着失败了嘛!” “失败了会怎么样?会直接被传送出去,什么奖励都拿不到吗?” “我们……可能本来就没什么奖励。” 此话一出,大家都安静地看向了沈容。 这场游戏里,能拿到最好的奖励的也就只有沈容了。沈容现在并不是很稀罕通关游戏的奖励。 但是放弃这轮考验,等于她们要去点第二座灯塔,等于她帮助了神镜天。 她不愿意! 沈容脑海里浮现出在城镇看到的一幕幕悲凉场景,浮现出酒吧那群人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地狂欢,还有文婷…… 再如何心寒,也还坚守着苗苗的文婷。 再如何艰苦,也还坚守着苗苗的文婷。 沈容质疑过,即便神来,也不一定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但是她眼前浮现出的那个冰原,还有那群在冰原上、自愿放弃神职沦为游神徘徊着的神们,又让她重燃希望。 如果是祂们来的话,这里一定会变得比现在幸福的吧? 沈容虽然想让这个世界变好,但她也没有想要牺牲自己。 她此刻对于这个世界的动容,都是建立在这轮考验是可破的基础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温柔的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寻花问酒?50瓶;璃?20瓶;江某人请指教?10瓶; (* ̄3 ̄)╭ 264、寂静侵袭15.10 神镜天可能会为难守灯灵这边的玩家,?但绝不会设立一个死局。 否则,它们就不会特地更改灯塔的考验。 直接让守灯灵带着灯塔一直躲避神的寻找,耗到那位神彻底消逝反而更轻松。 沈容紧盯眼前这幅巨画。 这幅画里有六个人,?死掉的那个,?对应的应该是死去的第六名玩家。 第六名玩家与画中死去的人的结局都是死亡,或许因为这个,他被排除在了目前与画中人交换人生的名单之外。 守灯灵说的是与画中人交换人生,?交换人生就是要进入画中的想法是邱天他们说的,守灯灵从来没有这么直说过。 这是不是代表了其实交换人生,只是要和画里的人下场相同,而不是要进入画中呢? 画中的人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也就是说…… 沈容扫视身边的其他玩家,?瞥见他们身后的墙壁上并未出现前两轮会有的封印空间和卡牌的符文。 她尝试从空间取出一张小黑牌,成功了。 其他玩家还在盯着画,?面露纠结。 他们经过深思熟虑,也认为这绝对不会是一场死局,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到画里去?” 说着,宋春梅率先要去碰画。 沈容拦住她,?“等等,先观察一下周围再说。” 巨画出现,他们都被巨画吸引,而忽略了其他。 玩家们经沈容提醒,?开始打量这方空间。 这里和灯塔原本的样子没有区别,?只是更高了些。 周围是光秃秃的灰白弧形墙面,墙面向上延展至黑暗里,叫人不太看得清黑暗中有什么。 沈容开启海幽种之瞳查看,?竟见黑暗里有五只蝙蝠正在沉睡,分别栖息在玩家的头顶。 油光发亮的翅膀包裹着它们的身躯,让它们看上去像一只只圆圆的黑色茧蛹。 沈容告诉其他玩家黑暗中有东西。 玩家们尝试用卡牌将其打下来。 但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阻隔,哪怕是卡牌的力量也打不穿。 “现在怎么办?” 玩家们叉腰皱眉,仰头盯着黑暗沉思。 过了一会儿,见沈容继续在塔内到处乱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们也跟着乱逛乱摸起来。 逛了一圈,沈容在巨画背后的角落里找到一只画笔。 这画笔卡在巨画与地面的衔接处,颜色与巨画融为一体。 要不是她看得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她拿着画笔绕到巨画的正面,把玩着画笔继续打量巨画。 这次她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围着画中六人的黑袍人身上,还有天上的灾祸。 抛去画中人残疾的躯体不看,细想,假如它们和自己互换了人生。那它们不仅会得到完整的躯壳,还要面对这个世界的螭牙和永久的灰暗永夜。 画中的天灾改两笔,似乎能改成乌云密布的永夜样子。 在那些黑袍人身上涂抹几笔,也能将他们画出螭牙的形态。 残疾人……给它们画上完整的身体,再在地上画上几张刚刚玩家们使用过的卡牌,这样它们不就是拥有和沈容等人相似的现状了嘛! 互换人生,没说从哪个阶段开始换,也没说怎么换,完全可以让它们先来体验玩家们的人生啊! 沈容想到了应对方法,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颜料。 她将目光在投到了黑暗中的蝙蝠身上。 五只蝙蝠,似乎对应了五个人……也许它们异常圆鼓鼓的身躯下就是颜料。 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蝙蝠打下来? 沈容继续研究巨画。 黑袍人们围着六人,却没有靠近它们。 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它们圈了起来。这屏障的源头在哪儿呢? 沈容盯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屏障的源头。这说明屏障的源头一定在看不见的地方。 而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六人的脚下。沈容低头看地面。 地面灰蒙蒙的,似乎和原来没有区别。 她单腿站立,却见半只蝙蝠在她站着的地方显露出来。 她走到哪儿,这只蝙蝠便跟到哪儿。 沈容单脚站立,用画笔去触碰蝙蝠。 画笔像是落入了水中一般,被一股莹润的感觉包裹住,笔尖触碰到了蝙蝠,拨开了蝙蝠的翅膀。 蝙蝠翅膀内果然是颜料。 只是沈容单腿站立,无法蘸全颜料。 她让其他人闭上眼睛,展开六翼飞起,地下的蝙蝠却又不见了。 看来她必须有一只脚站在地上,才算是脚下有秘密。 飞起来,露了脚底,便不算了。 可这样要怎么蘸全颜料? 沈容思索片刻,叫来宋春梅,把画笔交给她,让她趴在地上看地下。 宋春梅照做,惊奇地道:“你脚下有一只蝙蝠!” 沈容单脚站立:“你试试看用画笔拨开它的翅膀。” 宋春梅趴在地上,斜着将画笔伸到沈容站在地上的脚下,竟然真的拨开了那只蝙蝠的翅膀。 沈容抬头看了眼自己头顶的蝙蝠。 这只蝙蝠也展开了翅膀,像是她脚下蝙蝠的投影。 沈容让宋春梅蘸颜料,给画上的残疾人画上肢体。 宋春梅画了一个,却不能再画第二个,茫然地看向沈容。 沈容瞬间明白:每个残疾人对应一名玩家,所以只能对应的玩家去给残疾人添上肢体,交换人生。 她与众人轮流给画上残疾人画上肢体,最后沾上蝙蝠翅膀的颜色,将黑袍人的黑袍连在一起,画成螭牙的形状,再将天空改成仿佛快要塌陷的样子。 画作的添改完成,画中人开心地活动起来,只是双眼仍盯着沈容等人,似乎在等待他们砍断自己的肢体。 沈容对画中人道:“我们愿意和你们交换人生,但是我们想让你们先体验一下我们的人生,免得你们之后后悔。” 画中人面露不悦。 这时变成螭牙的黑袍人活了起来,扑向它们。 它们惊慌失措地跑动起来,但越跑越会引起听不得半点声响的螭牙的注意。 它们再次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画外。 沈容:“想换回来了?” 画中人点头。 沈容立即用画笔上沾染的颜料,将螭牙的身体分割开来。 螭牙像碎纸片一样倒在地上,画中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做回原来的姿势。 画自动复原,又开始变化。 所有颜色凝聚在一起,逐渐变成了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一些黑影,似乎在交战。 黑影们的最顶端有一个奇异的白点,散发着光华。 这是什么意思? 沈容还没想明白,守灯灵便宣布她通过了考验。 但是守灯灵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 “第三样东西,零镜台。” 地图飘下,沈容看了一眼便直接收起,将其他玩家收回化血城。 她转身离开灯塔,一出灯塔的门,就见世界被黑暗笼罩,仿佛变成了灯塔里那幅巨画最后的样子。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黑夜刚刚降临的那天,空气中压抑与血腥的气氛浓重得叫人喘不过气。 沈容迈开步子,脚下响起清脆的咔嚓声,似是踩断了一根枯枝。 随机,她脚下一空。 低头看,一个漆黑得仿佛和周围的昏暗融为一体的洞在她脚下蔓延开来。 她记得这个!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吞噬! 沈容展开六翼,在坠落前飞起。 那漆黑的洞漫延开一瞬后,又回缩。 大地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沈容知晓,这个世界又变了。 又是十年过去了。 她飞往城镇,想去找封政。 未至城镇,就见一只只大小不一的黑影在互相撕咬战斗。 整个城镇到处是一片废墟,仿佛变成了一个饱经摧残的战场。 黑暗中的黑影们战况激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倘若不是风声在沈容耳边呜咽,她会怀疑自己耳朵聋了。 无声的世界,天空低低压下,仿佛快要塌陷。令人窒息的黑暗将整个世界填满。 与画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守灯灵话语中的悲哀,便是因此吧? 第三轮考验不难,但是离开第三轮考验,要面对的夺取第三样道具的考验,很难。 沈容屏气敛息,靠近城镇。 血腥味被风卷携着扑到她脸上,黑暗中不停有血从那些黑影身上喷溅出来。 靠近了能看清,庞大的黑影是略有变异的螭牙。 而小一些的黑影则是十年前她看见的螭牙模样。 这些螭牙中肯定有一方是螭人,才会这般拼死战斗。 那么哪一方是螭人?人类又去了哪儿? 寂静中突然响起一声奇特的音波,沈容循声望去,见是一名浑身是伤的小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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