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叫上,她在山上砍柴,大郎在山下割草。 一般的草要剁碎,然后和特意买来的高粱混合在一起喂马,刘老汉偶然见过一次,大呼奢侈。 但效果也是喜人的,老黄身上秃掉的地方慢慢长了回来,看着越来越俊了。 干活也有劲,偶尔秦瑶要去采石山,会把它牵过去运石头,人家撒开蹄子跑得可起劲。 又因为长得高大,村里小孩见了老黄都害怕,远远看见就会提前避开,除非马上有人。 秋意渐浓,山上的青色一点点褪去,染上了金黄。 大郎近来有点躁动,时不时就要拿秦瑶给他做的弹弓和小弓出来耍一耍,早早出门去,午饭前才回。 问他干什么去了,就说是在山脚下练习弹弓和弓箭,而后睁着一双大眼,期待的望着秦瑶。 秦瑶起先没反应过来,好几次后,听见有人说下河村杨家的已经进山了,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答应过今年秋天要带大郎进山狩猎。 这小子眼看着山上树叶都变得金黄,承诺人却一点都没想起来的样子,难免心急。 倘若是二郎或是四娘,早嚷出来了。 可这是大郎,心思敏感又懂事,看秦瑶不提,觉得她是不想或是压根就忘记了,这才有如此别扭的行径。 “幼稚。”秦瑶轻笑一声,随即想起来,人家确实是个小孩,可不就幼稚嘛。 一锤子将一米长的粗钉打入石缝中,“轰隆”一声巨响,一大片石块从崖壁上滑落下来,看得围观众人心惊不已。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儿看见这样的场景,但每一次刘柏等人都能感受到山崩地裂般的恐惧。 明明他们已经退到安全范围,山石齐齐跌落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又往后退去。 巨响声停下,秦瑶检查一遍山崖,又把编织好的麻绳网挂在打了钢钉的钩子上以防细碎山石滚落砸伤山脚下的采石工们。 一切检查无误,这才攀着长绳返回山顶,从背面山坡走下来。 一刻钟后,秦瑶出现在众人身后,嘱咐道: “一定要注意安全,人命最重要,人人牢记工作守则,下次开石我不到场谁也不许妄动!” 一众采石工忙起身面对她,大声应:“知道!” 秦瑶摆摆手,“开工吧。” 众人这才专心投入搬运、敲砸石块的采石工作中。 秦瑶拍拍身上的碎石屑,仰头看一眼天色,太阳已挂在正中央。 每一次开石,总要忙活一上午。 不过她弄下来这堆石块之后,五十组小型石磨的磨盘就已经足够。 待到工人将石块全部运回,便是新一轮的全速打磨。 至于伍掌柜家的十七套磨盘,等下月中旬再来一次就差不多了。 秦瑶心里掐着日子呢,今天又是休沐日。 昨晚车夫来了,受刘季之托过来拿生活费。 钱,秦瑶没给。 车夫也被她亲自送出村去。 从工地回到家,日头微微偏西。 秦瑶换了一身轻便的麻衣,取下挂在堂屋墙上的马鞍。 138 屎遁 “阿姨。” 大郎出现在马棚前,秦瑶正好把马鞍放到老黄背上。 “你要进城去看爹爹吗?”小少年好奇的问,眼里担忧遮掩不住,秦瑶一眼看穿。 他怎能不担忧呢,刘季连续两轮休沐都未归家,除了差遣车夫来取生活费之外,平常一点音讯也无。 大人们都说狗改不了吃屎,大郎对此表示了十成的担忧。 他不敢想象,阿爹要是还跟从前一样,在外头吃喝玩乐根本无心读书,会引发怎样的可怕后果。 秦瑶此刻的平静,看在小少年眼里,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彻底爆发,翻江倒海! 秦瑶把马牵出来,告诉大郎,“我傍晚就回来。” 默认她确实是进城去找刘季的。 大郎嗯了一声,“那、那我做好晚饭等你回来吃,还有肉,我做肉汤片咱们吃,再加点豆腐,周婶婶家今早刚打了豆腐来着。” 秦瑶听见这一长串,忍不住笑了,“我不能带你去,你不会骑马,掉在半路上我可不管。” 说着,又拍拍他的小肩膀,“别担心,我很好。” 大郎想笑,但差点哭出来,他不是担心她,他是担心阿爹的命! “走了,你进门去吧,日头大着呢,睡个午觉养足精神下午多练两篇字。” 今天轮到二郎和三郎两人去水磨坊收钱箱、洗碗、喂鸡做家务,大郎和四娘空着更应该多珍惜时间学习。 “驾!” 秦瑶一拽缰绳,老黄立马撒开丫子狂奔而去。 一人一马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村口蜿蜒的道路上,朝着县城赶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秦瑶抵达开阳县,照例给入城费,停好马,步行入城。 已是傍晚,太阳将要下山,街道上都是正在收摊准备回家的小贩。 街边林立的商铺还有几个客人,小茶摊上人最多,一个说书人坐在中间,众人听书听得舍不得家去。 酒楼外侧的红灯笼被伙计取下,点上灯,重新挂上,红灯笼照得喜气洋洋。 两家酒楼做了对门,正是用晚膳的好时间,两家伙计都站到街上来招呼客人,见到有人走过便要喊一声。 秦瑶冷着脸拒绝了一位拦路的伙计,抬步正要朝书院行去,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脚步顿时一停。 刚被她冷脸吓住的伙计不禁心头一紧,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莫不是想骂他几句? 显然他多想了。 秦瑶转过身,耳尖一动,抬头往酒楼二楼廊檐上看去,五六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男人,正背对着街道,依靠在围栏上,举杯饮酒,轮流作诗。 做到兴致起,外袍敞开,发钗拔出,一头狂发披散,起身舞动。 一手扶住琵琶女肩头,一手举杯,要敬天宫仙娥,自以为是雅士风流,旁人看了只觉是个喝多了的酒疯子。 同行者拍手喝彩,连说:“妙妙妙!樊公子此句真是绝妙!” 秦瑶听见这声音,周身寒气飕飕往外冒。 门口揽客的伙计感觉不妙,抬头往楼上看去,哦,原来是书院的学子们陪着樊秀才饮酒做诗呢。 那为何面前这位娘子看起来这般阴气沉沉? 难道是楼上某书生家的娘子? 想到这里,伙计瞬间打起了精神,正想开口询问,楼上一群书生已经勾肩搭背的走下楼来。 他们在这从早待到傍晚,这会子应该是腻了,要去下一场找继续找乐子呢。 伙计心想,这娘子会上前去揪出哪个书生呢?一会儿可有热闹瞧咯。 结果期待的一回头,“咦?刚刚那位娘子呢?” “娘子?” 书生中模样长得最俊俏的那个,突然浑身一震! 抬眸朝伙计这边看过来,一脸绯红酒气,“什么娘子?谁的娘子?!” 伙计忙往北一指,“喏,那呢!” 还以为有好戏看,怎么就走了? 难道不是这群书生中谁家的娘子吗? 恰逢一阵风吹过来,酒气散了三分,俊俏书生看着那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心头“轰隆”一声劈下一道惊雷来! “刘兄?” 同伴在他眼前挥挥手,哈哈笑问:“你看什么呢?见到仙娥啦?” 刘季恍惚的把眼前这双手扒拉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抬眼朝那熟悉的背影看去。 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天色暗下来,人影已经变得模糊。 但那人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只是还想再确认一回时,城门缓缓合上,只瞧见一人骑马奔出城外,隐没入乌青的山体中。 “刘季?”樊秀才见旁人喊不动他,亲自上前,一把揽住了刘季的肩膀,满口酒气的笑着说: “走走走,兴旺赌坊走上一场,哥哥带你去长长见识!” 什么赌场? 长什么见识? 刘季脑子已经乱了,心都在发颤。 看着乌压压卷来的夜色,对门酒楼上挂着的红灯笼仿佛是那怪兽的凶眼,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吞没,嚼血食肉,不得往生! 酒并不烈,樊秀才看似醉了,其实并没全醉。 见刘季先前还那般殷勤热切,突然就对自己爱答不理,不免有些恼了。 当即冷下神色,又问一遍:“刘季,兴旺赌坊你是去还是不去?” 刘季此刻又乱又慌,但还记得不能得罪了这些人,急中生智,突然扶着一旁的柱子弯下腰,捂住肚子,露出痛苦之色。 “糟糕糟糕,伙计!伙计!茅厕在哪儿?速领我去!”他焦急大喊。 伙计忙上前给他指路,刘季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抱歉的对樊秀才说: “樊兄,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哎呀呀,忍不住了,快快快!” 伙计真怕他拉在自家店门口,急忙加快了脚步,见他走得歪东到西,又折返回来扶住他,两人一块儿冲进后院,远远传来一声崩溃的哀嚎: “唉哟!裤子、我的裤子.......” 酒楼门前一众书生眉头齐齐一皱,似乎觉得空气里也充满了别样的味道,下意识捂住口鼻,拱着樊秀才逃也似的跑了。 刘季捏着鼻子在茅房里硬生生呆了两刻钟才出来,所谓腹泻都是编的。 酒是彻底的醒了,一路走回书院,回想起来,只觉后怕。 139 全身都是肝胆 刘季只是混,但不是傻,陪酒奉承可以。 赌?那是万万不行的! 还有,那道背影,到底是不是秦瑶啊? 想到这些,刘季彻底失眠。 特别是第二天去找车夫拿生活费没拿到一文钱时,这股不安再也压制不住,喷涌而出。 万幸的是,他手里还有些私房,能再撑半月。 樊秀才再也不叫他了,他被彻底踢出他们的圈子。 之后刘季往家中寄信,一封未回。 每到夜深人静时,刘季便有种自己已被全世界厌弃的荒芜感。 以至于一宿宿的失眠,不过几日,整个人便如同话本子里被妖精鬼魅吸食了精血的枯槁模样,把樊秀才几人吓了好一跳。 他们只是不带他玩了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 又一封从县城书院寄来的信被辗转送到刘家老宅。 张氏接的信,可她大字不识一个,只得拿去问正在屋檐下和金宝金花玩耍的二郎。 二郎看一眼,“哦,是阿爹从书院寄给阿娘的。” 张氏点点头,“那我先收起来,回头一块儿交给你娘。” 二郎根本不在意这事,继续和金宝金花在地上用小树枝当武器对战中。 张氏无奈摇摇头,走进屋把这份新鲜的信和前两日寄来的两封放在一块儿。 两日前,秦瑶便带着大郎进山了,信只能等娘俩回来拆。 二郎和龙凤胎都被秦瑶送到老宅来,不过晚上何氏或是刘肥会把他们三送到家去睡。 家里的鸡和马也得帮忙喂,门锁要检查好,免得被那些偷偷摸摸的顺走。 何氏向来搞不懂秦瑶的想法,你说这进山就进山呗,带个孩子去干什么? 大郎才几岁啊?九岁的男娃能打猎? 二郎每次听见大伯娘念叨,就要纠正一遍,“阿娘是带大哥去实战演练的,这次不打猎,只训练。” 当然,如果打到猎物,阿娘说她会带回家来给他们加餐哒~ 二郎和龙凤胎都对自家阿娘的战斗力有信心,所以这次秦瑶离家进山,他们心态和去年完全不一样。 但山里的大郎心态有点崩。 那日秦瑶从县城回来,喂饱马进屋就跟他说:“准备准备,后天我们进山去。” 大郎当时激动得抡起柴刀就在柴棚哐哐劈柴,直到这股兴奋劲过去,立马着手准备起来。 “进了山可不好出来,要准备好生火的打火石和做饭的锅具,还有竹筒、防寒物品等,最后才是你的武器。” “东西很多,体力有限,所以要精简再精简,只带必需品。” 秦瑶手把手的教他如何准备进山物资,锅必须要带,因为水源不一定都是干净的,煮开后再喝可以大大减少腹泻的概率。 同时熟食也能有效杀死寄生虫,获得又营养又干净的食物。 山里昼夜温差大,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白天热夜里冷,早晨还有露水,所以一件可以裹住全身,易于穿脱的衣服非常有必要。 生存的材料准备充足后,才是检查武器。 首先要准备好足够的箭支和弹丸。 柴刀、匕首带身上,一个用来开路,一个用来防身。 结实的绳索也是必须品,既可以用来捆绑猎物,还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一切准备就绪后,母子两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在大郎期待的目光下进了山。 进山前的半个时辰,是最新奇的时候,大郎背着十多斤的小包袱,一路用跑的。 外围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树木也分散,路很好走。 而且时常有村民进入,早就踩出了路,只要顺着路走即可。 第一次进山的孩子天真的以为前面所有的路都是这样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当一大片藤蔓、杂草、树枝纠缠的“墙”出现在眼前时,大郎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跟秦瑶说: “阿姨,我们好像走错路了,这里没有路。” 秦瑶笑笑走上前来,一柴刀劈开面前这些经过一年时间,重新疯长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和杂草,低下头,弯腰钻了进去。 “跟在我身后,把面巾带上,别被
相关推荐:
女仆与公爵(人外 狼人)
规则类怪谈:4016
抹布守则
我的韩国前女友们
我们头儿又在秀媳妇[重生]
奸妃在七零年代
佳偶天成(H)
公主的爱好
小情人呀
谁让你们来提亲!(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