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他:“刘季,做人要讲诚信,既然我已经答应齐仙官监督你,我就会执行到底。” 刘季看看她沙包大的拳头,又看看自己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果断放下车帘,咱退一步海阔天空。 却不料,帘子一放下,秦瑶自己把木箱打开了。 毕竟,人家齐仙官又没说她不能看。 秦瑶好奇的飞快扫一眼,“哇哦~”的挑了下眉,刘老三你有福了! 箱子里,都是公良缭给他亲亲三儿布置的‘寒假作业’! 387 发礼物 可能是归家心切,这一路上,秦瑶夫妇俩都没有停下来过,饿了就换秦瑶来赶车,刘季进车厢里用炭炉热点头一天从客栈带出来的干粮解决。 到了第二天傍晚,便抵达开阳县地界。 天色已经很晚,但两人都没有犹豫,继续点燃了火把,又顶着冷风赶了三个时辰的夜路,深夜时分,抵达刘家村。 深夜的小村庄,安静得只有被惊醒的狗在汪汪叫。 家里人全都睡了,只有阿旺听见院外动静,不敢相信的从阁楼下来,后门一开,就见到了火光中夫妇二人笑嘻嘻的脸。 刘季冻得鼻子通红,但看见这熟悉的院子,疲惫寒冷全部消失,只觉得心里安定又温暖。 阿旺觉得这夫妇两应该是疯了,天空已经飘起雪花,这样的恶劣天气下还赶夜路,万一发生点什么,想想都让人后怕。 “给!” 秦瑶把自己费劲巴力在车厢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来的糖葫芦,递到阿旺面前。 一大把,瞧着得有二十来根。 阿旺震惊道:“我吃不完。” 秦瑶好笑说:“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的我们帮你吃。”本来就是打算买回来全家一起吃的。 刘季见了阿旺,屁事都不想干,一把抓走他手上糖葫芦,“老爷我先拿进去帮你放起来,明天睡起来再吃。” 说着,进了院子,往厨房钻去了,说他去生两盆炭,一会儿好放屋里熏一熏,暖暖和和的睡。 阿旺的目光一直黏在刘季手上,直到看不见那一大把糖葫芦,这才挽起衣袖,上前来卸马车。 老黄累惨了,舌头伸出来一直喘着气,阿旺心疼的顺了顺它的脑袋,“一会儿给你吃好的。” 老黄像是听懂似的,立马偏头舔了阿旺一口。 秦瑶把马车上的年礼全部搬进屋,轻手轻脚的,怕惊扰了孩子们。 赶了一路,又累又饿,铁打的人也遭不住,车马交给阿旺,秦瑶和刘季泡了个热水脚,洗了把脸,又吃了两口刘季用厨房剩菜做的汤饭,便各回各位,睡下了。 这一觉,秦瑶睡到天光大亮才醒。 从早间开始,门外就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大郎兄妹四个轮流过来都跑四趟了,见阿娘还没醒,又唉的叹出一口气,回到堂屋,巴巴望着桌上那些东西静等。 秦瑶没起,谁也不许动桌上那些东西,刘季想先拿包糕点出来吃,四个孩子立马把桌子一围,固执道:“等阿娘来才可以分!” 阿旺端了热腾腾的咸元宵进来,跟着补充:“夫人过来会更有仪式感。” 得,这个词,已经从四娘那传染到了阿旺这。 于是,在全家人的期盼下,秦瑶屋子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她打着哈欠,披头散发走过来。 四娘惊喜啊尖叫一声,立马冲过去,“阿娘!” 三郎紧随其后,一把抱住大腿。 大郎和二郎也都欢喜的围在身旁,虚寒问短。 秦瑶长臂一揽,四个暖烘烘的火炉都拢进怀里,刚刚出被窝的寒气瞬间就被驱散了。 “阿娘,给你梳子。”四娘吧嗒吧嗒跑到淋浴房窗台前,踮脚把木梳殷勤送到秦瑶面前。 三郎帮她举着小铜镜,大郎和二郎去把洗漱的热水打了回来,并贴心的拧好了帕子,捧在手上,等待‘临幸’。 坐在火盆对面,手捧元宵正吃着的刘季,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场戏。 那戏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戏里的人,他本应该融入其中,此刻却沦为了背景板。 阿旺把端来的元宵全部放在小桌上,大郎兄妹四个一个都不想吃,眼睛齐齐落在大桌上那一堆年礼上。 这么明显,秦瑶早看出来了,真是难为他们居然还等自己到这个时候。 把自己收拾完毕,秦瑶站起身来到桌前,全家人的目光立马追了过来。 秦瑶挨个发礼物。 一个银锁、一本《蜀地游玩杂记》。 “大郎,这是给你的。” 大郎欢喜接下,书他很喜欢。不过银锁这样贵重的物件,着实有些出乎预料,大郎惊讶的看了秦瑶一眼,“阿娘,这是银锁。” “是的,今年赚了银子,你们兄妹四人一人一份银饰,是今年给你们的过年礼物。”秦瑶笑着示意他戴上,又冲站在门边的阿旺说:“你也有,家里人一人一份。” 新年新气象嘛,秦瑶觉得过年那天就得弄套全新的行头才能给来年接财运! 刘季这显眼包,立马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显摆他的白玉发簪。 这下子,二郎三郎四娘更激动了。 二郎直搓手,“阿娘,我的呢我的呢?” 秦瑶拿起刘季的书箱,里面全是他要的稀奇小玩意——生肖风车。 还有一个和大郎一样的经文银锁。 二郎就一点不客气了,立马把银锁戴上,拽着一书箱的风车到旁边检查,心里盘算着定价多少,什么时候拿去卖,去哪里卖之类的。 看三郎四娘眼里露出想要的神色,大方的拿出一只让两人拿去一边玩儿。 龙凤胎受宠若惊,二哥今天好大方! “三郎四娘!”秦瑶唤了一声,兄妹两立马来到她跟前。 秦瑶把两只银项圈挂在兄妹两人脖子上,项圈中间坠着一个银锁包,锁包上还有三颗小铃铛,摇一摇,会发出清脆的响声,叮铃铃的,四娘简直爱惨了。 这是她第一件首饰,小姑娘很宝贝,在屋里戴了一会儿就要取下来,怕给戴坏了。 “阿娘,我要留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再戴。” 三郎是妹妹跟屁虫,也要把项圈取下,让秦瑶帮忙先收起来,等过年和妹妹一起戴着去拜年拿压祟钱。 “好,那我就先帮你们收起来。”秦瑶又去问大郎和二郎,“你们要自己保管还是交给我保管?” “还可以选?”二郎惊讶问。 在他的意识里,贵重物件大人都不许小孩自己保管,平日里连碰都不行。 秦瑶颔首,“自己的东西你们可以自己保管,但我也提前跟你们说好,东西保管丢了,后果自己承担,并且下一次再有贵重物品,就得交给大人来保管。” 388 退股分账 二郎立马说:“那我要自己保管,行吗阿娘?” 秦瑶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就戴着,放在衣服里面,总不会丢的。”二郎自信说。 大郎也决定自己保管,他要带着去给亲生母亲看,他想问问母亲,能不能叫她娘。 秦瑶不知大郎为何突然沉默,这孩子心思多,只能由着他去了。 秦瑶拿出一个男款的银发簪,由一条宽的环形银片和一只短的钗组成,专门用来固定发髻。 素银很低调,但戴上会为人增色。 刘季把有点不知所措的阿旺摁在板凳上,给他重新挽了个发髻,戴上这银簪。 原本灰扑扑的一个人,看起来阳光了许多。 现在的阿旺,隐入人群里,再也不会找不到了。 至少大郎兄妹四个,每日放学都能一眼找出混在各家车夫里的他,并欢喜的拖着书箱奔过去,全心的信任。 秦瑶抱臂在阿旺身前欣赏片刻,冲刘季点了点头,“发髻挽得不错。” “那是!”刘季傲娇一抬下巴,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艺。 不过! “娘子,老师给我的木箱呢?”刘季早已心痒难耐。 老师到底送了他什么东西? 是金银珠宝? 还是美酒几坛? 亦或是什么不外传的秘密典籍? 刘季越想越激动,听秦瑶说木箱在她屋里的桌上,得到允许后,立马去拿了过来。 见刘季那兴奋的样子,四个孩子,还有阿旺,都好奇的围过去看。 早已经知道答案的秦瑶老神在在坐在小桌前,端起还温热的元宵,刚吃进去第一口,耳边毫无意外,传来了刘季崩溃的狂叫: “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美酒佳酿!” 刘季疯狂在木箱里翻找,一张张带着公良缭笔迹的功课安排如雪花片一样飞出来,就是没有一张他想的秘密典籍。 刘季把木箱一扬,毁灭吧! 美味,实在美味儿。秦瑶一口气干了一碗元宵! 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身后的惨叫声仍旧不停歇,间或伴随着几声幸灾乐祸的安慰。 唯有二郎是真心的羡慕,“阿爹,老师会给你安排这些都是因为他爱你啊,我还想先生多注意我,给我单独布置很多功课,让我默默超越其他同学......” 捧着木箱跪在地上的刘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刘子书,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 二郎:“真的,骗你我是狗。” 刘季捂住了心口,这世间无人能懂他的苦! 阿旺递上一根糖葫芦,“老爷,吃点甜的。” 刘季心里稍稍得到一点安慰,与屋内一大四小,人手一根糖葫芦,“咔嚓咔嚓”啃了起来,画面诡异的和谐。 秦瑶从家里出来,朝文具厂方向走,一路上,发现少了很多张熟悉的面孔。 她离村十天,忽然觉得村子里冷清了许多。 有村民见到她,热情同她打招呼,“秦总管,你回啦!” 秦瑶微笑回应,问起对方村里为什么冷清了这么多,村民道: “哑巴他们都回乡去了,前天才走的,还有其他流民也都回去了,这不是又开始下雪嘛,怕晚了路上风雪太大就走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感觉今天格外的冷清,原来是人都走了。 村里家家户户的房子要修缮的都已经修缮好,哑巴他们这一去,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 山高路远,普通百姓不遇大事极少出远门,很多人,一辈子恐怕就遇到这一次。 秦瑶和村民分开,来到文具厂,工人们正要暂停工作准备到食堂吃午饭。 秦瑶到食堂露了一面,嘱咐何氏和邱氏晚上到自己家吃饭,让她们告诉二老一声,到时候一块儿过来。 何氏和邱氏欢喜应下,看见秦瑶头上又换了新的银簪,猜想到今晚可能会有礼物收,心里多了几分雀跃。 刘木匠听到秦瑶回来的消息,吃完了午饭,立马到议事小屋寻秦瑶,欢喜道: “你可算是回来了,前些天他舅家托人捎了口信来,说今年老太太做大寿,让我们都到那边去过年,这路程也不近,总要早些出发才好,你要是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家婆娘已经在催了,再不走,遇到大雪可就没法走了。 女子外嫁出去一年难得见家人一面,这次时机好,能回娘家待上一个月,只恨不得越早出发越好。 秦瑶没想到还有这茬呢,关心了老太太两句,刘木匠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算盘和账本取出,秦瑶直奔主题,“我知道你心里着急,这不昨日连夜就赶了回来,今天一早醒了就到厂里来了。” “昨日还下了小雪,你们连夜赶回来的?”刘木匠惊讶问。 见秦瑶点头,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你,我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你今天歇一天明日再来没什么的。” 秦瑶便笑笑,没再说什么,专心算账。 刘木匠看账是两眼抓瞎,中途又喊来了账房钱旺,三人一块儿把账目核对一下。 刘木匠要退股这件事,厂里已经传遍了,秦瑶一来就急着处理这件事,钱旺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他以为,钱上的事总会引发一些纠纷出来,没想到秦瑶和刘木匠两人都极爽快。 这次秦瑶带回来的订单,刘木匠分文不沾都留给厂里。 所以最大的争议点,根本就没有发生的机会。 紧接着便是压在账目上那250两,秦瑶现在手里资金充足,当场取出拿给刘木匠。 余下的,就很好算了,上一批书箱的尾款已经拿回来,各种成本商税减下来之后,总利润是288两银子。 二人五五分账,秦瑶又取出144两银子递给刘木匠。 还剩下最后一笔,近期文具礼盒的利润,这个不多。 钱旺算道:“咱们的文具礼盒已经交了两成,也就是两万只的货,正好与白掌柜预付的两成240两订金合上,去掉所有的成本,盈利五五分下来,刘木匠和秦总管,你们一人36两银子。” 秦瑶也不看账了,再次从钱箱里拿出36两递过去。 之所以这么爽快,也是因为福隆商行这次付了五成的订金。 有这一千两银票在手,足以维持厂里的生产直到结算尾款。 389 始终怀疑 短短半个时辰,账目就算清楚了。 秦瑶又写了一份简单的退股文书,双方对内容都没有异议,签字画押,此事就此了结。 手印摁下的那一刻,刘木匠眼眶微红。 真到了彻底离开文具厂时,他眼前划过的都是这两年来,和秦瑶一起,从一份小小水车图纸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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