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秦娘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祠堂内的村长、族老、以及受损最为严重的刘大福一家全部站了起来。 秦瑶回家换了一身外衣,又把马贼已走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把四个受惊的孩子安抚好,吃了刘季殷勤端来的猪肉豆腐白菜粥,这才提着一盏红灯笼来到祠堂。 刘季和四个孩子都跟来了,可惜他们没能进祠堂。 不过因为秦瑶的缘故,门口的村民们给刘季让了一个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昏暗的缘故,大家伙看向刘季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刘季简直受宠若惊,他何时在村中有过这般待遇? 村里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呢,村里人把秦瑶杀得贼首溃逃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刘季眼睛睁大,不敢相信的看向祠堂内的秦瑶,没想到她居然连贼首都不怕。 大郎兄妹四个露出崇拜的神色,后娘原来这么厉害的! 秦瑶在祠堂空板凳上坐下,指着祠堂外那些马贼尸体问:“那些尸体不处理吗?” 村长解释,他已经派人去报官了,一来一回,最快官差也要天亮才能到。 这些尸体,要等官差来了才能决定如何处理。 秦瑶点点头,表示明白。 族老们看她的目光都很慈祥,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问,没有再谈正事。 秦瑶浅笑着摇了摇头。 族长站起身,他大儿子拿着本子和纸笔,统计各家损失和伤亡。 这个过程气氛低沉,除了被问到的人家,其余人都沉默不言。 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也开心不起来。 村中总共四十二户,妇女老幼共二百一十八人。 今天死了六个村民,其中女子两人、老人两人、青壮两人。 受伤者过半,轻伤八十九人,重伤十二人。 万幸,老大夫没事,这会儿正在刘大福家救治受伤村民。 重伤十二人里,刘大福一家就占了三个。 死的两个老人,正是刘大福爹娘。 刘家老宅众人没什么事,刘柏和刘肥两人只是不同程度的轻伤,去老大夫那拿点药,喝两副就好。 张氏在家朝天拜了又拜,感谢老天爷保佑。 刘老汉直接嗤道:“要谢也得是谢老三媳妇。” 张氏认同的点点头,同时又瞪刘老汉一眼,可不敢对老天爷不敬。 刘老汉看着被马匪扫荡过的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憋了回去,挽起衣袖开始收拾。 每家每户,情况都差不多,只是有些是一般的惨,有些是格外的惨。 族长把情况都统计完毕,又报了各家的财产损失。 由于马匪跑了,牲畜和粮食基本没有损失,但银钱大部分都追不回来了。 说到这,又不得不再提起秦瑶,要不是她今天出了这个头,村里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特别是刘大福,当着族老们的面,先谢秦瑶,又谢村民。 他说:“今日如果不是秦娘子和大家伙,只怕我全家人都要丧生在马匪刀下,现在保住了性命,又保住了粮食,我想将我家一半粮食拿出来,分给今日到我家帮助我刘大福的村民.......” 刘大福此举,听得众人十分激动,有些当时害怕并没有站出来的村民,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瑶理解刘大福这么做的原因。 其一是他真心想要感谢。 其二嘛,就是他家藏的粮食全部被马匪搬了出来,相当于在所有人面前曝光了。 平时大家只知道刘大福家富裕,村里大半田地都是他家的,但没有人知道具体数字。 现在这个数字却明晃晃摆了出来,此时大家伙还沉浸在马匪的事情中没意识到,但等今夜冷静过后,就会想起来。 这么多的粮食,会引来怎样的恶狼,想想都让人害怕。 现在他三个儿子又都受了重伤,一旦出事,根本无法应对,倒不如把粮食都分了,省得被人惦记。 而且这样一来,拿到粮食的人也会自发拥护他家,震慑一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村民们刚刚经历了马匪袭击,现在正是需要安抚的时候,刘大福此举,也算帮村长和族老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没有人反对,刘大福便找了信得过的村里人,去自己家搬粮食,就在祠堂这发。 拿到粮食的喜悦,短暂冲散了马匪带来的低沉。 054 官差来了 秦瑶分到了一袋黄橙橙的上好小米,有五十斤,折算成钱,可是半两银子了。 刘季父子五人眼睛都亮了,秦瑶把米递过来,刘季立马伸手接过,还不忘夸她:“娘子,这个家没有人美心善的你可怎么行呀。” 秦瑶白眼都懒得给他,示意四个小的跟上,走了。 刘柏和刘肥一人扛了袋五十斤重的稻子,一共就是一百斤,脱了壳也还剩下大半呢,可把旁人羡慕死。 兄弟两追了上来,可扛着粮食又走不快,只能喊:“弟妹,你等等!” 两家顺路,一块儿走有个伴。 秦瑶停下脚步,刘季也停了下来,他听说,今天大哥和刘肥这个小弟也拿着武器打跑了马贼,不由得挑了挑眉,稀奇的打量两人,嘴上调侃: “没想到大哥你也有这般英武的时候,从前我看二哥性子还张狂些,没想到他今天孬了。” 刘柏知道他什么性子,没跟他计较。 刘肥可不惯着他,嗤道:“要不是有我三嫂,你刘老三怕是都吓得尿裤子了吧!就你也好意思说我二哥,要不要脸......” “你二哥不是我二哥?咱们一家子,你看这孩子,还说两家事。”刘季冲秦瑶笑了一下,一副咱不跟小毛孩一般见识的大气模样。 说着,还往刘肥身边靠,摸一下他肩膀上的粮袋,发现是稻子,更嘚瑟了。 拍拍自己肩膀上的,“小米,黄橙橙的,脱了壳的。” 刘肥经不起他逗,气呼呼看向大哥,“大哥,你也不管管这人!” “好了!”刘柏也烦了,“都闭嘴!” 刘季这才快走两步,离刘肥远点。 秦瑶问:“家里被抢走的粮食都找回来了吗?” 刘柏嗯了一声,“都找回来了,就是四只母鸡丢了一只,也不知道是被马贼带走了,还是叫人捡到杀来吃了。” “娘说剩下三只母鸡吓坏了,担心不会下蛋。” “哦,对了,爹和娘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明早来家吃饭,娘要把鸡杀一只吃。” 说是为了以毒攻毒,把剩下两只母鸡再吓一吓,兴许就会下蛋了。 秦瑶应下。 走到老宅门口,秦瑶一家就不进去了,径直往家去。 红色的灯笼本来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挂在屋檐下,现在却被秦瑶提在手中照亮。 远远看着,黑咕隆咚中一点红光在飘动,还有点阴森。 四个小孩手牵手走在爹娘中间,一家六口踏过门前湿漉漉的雪地,终于回到家中。 刘季把米搬到灶台旁的储藏室放好,身体本能性的在厨房忙活起来,生火烧了一大锅热水。 一家子围在灶台边,喝着热水,暖好身子,各自回屋歇息。 这一天折腾得,大家精神都受不了,倒头就沉沉睡去。 凌晨,天还没亮,一大队身着官差服制的官兵,骑着高马,打着火把,进入了山谷,在蜿蜒的小道上,连成一条火把长龙。 秦瑶初时被马蹄声惊醒,随后听到祠堂那边传来什么声音,猜测是官兵到了,继续倒头会周公。 等她睡醒,官差们已经离开,只留下两名小差役在祠堂那边和村民们了解事情经过。 刘季把四个孩子叫起来,穿上保暖的棉衣,飞快洗漱完,就催秦瑶出门。 他急着去凑热闹,还急着去老宅喝鸡汤。 父子五人在化雪成冰的道路上狂奔,秦瑶亲眼看着他们一个连带一个摔个大屁墩儿,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二郎怪三郎,三郎弱弱说是大哥,大郎恼怒的瞪着亲爹,这才是罪魁祸首。 四娘嚷着:“我不跟你们玩了!” 爬起来拍拍屁股,委屈巴巴站在原地等秦瑶过来,她跟着阿娘走。 马匪们留下的马和尸体,都已被官差带回。 来到祠堂,秦瑶等人这才知道,原来马匪在来刘家村之前,更早些的时候,已经把附近一个叫王家凹的村庄洗劫一空。 那边村子人口数和刘家村差不多,但因为没有像是秦瑶这样带头的,根本没能反抗,粮食、牲畜、银钱、女人孩子,都被抢了。 马匪走时,还放了一把火,把王家凹的祠堂烧毁。 如此恶行,真是听得人毛骨悚然。 更让人害怕的还在后面,昨日来到刘家村的马匪,只是一支小分队。 这伙马匪人数上百,是有一定组织能力的劫掠团伙。 主要队伍抢完了王家凹先回山寨庆祝,留下昨日来刘家村那一支小分队,继续在周边村庄搜索。 听到这些信息,刘季冷汗唰的就滚下来。 众人无不庆幸,昨日来的只是一支小分队,要不然王家凹的惨案就会发生在刘家村。 不过留下来的两名差役也说了,县令和县丞昨夜接到报案,年都没过,立马派人向开阳县附近村镇发出告示提醒百姓注意。 同时已向知府大人请示,请府衙附近驻守军营即刻整顿人马前来剿匪。 听起来,似乎让人安心不少,至少官府还是在管的。 不管也不行,这已经不是一帮流犯单独作案,而是成群结队的匪窝,性质大不同。 盛国刚成立新朝,正是皇权最集中的时候,朝廷要是知道各府连一伙马匪都处理不了,天子一怒,那麻烦可就大了。 两名扫尾的差役在祠堂办完公务,只要了村长妻子送的两个白面馒头,果断拒绝刘大福留午饭。 走之前,二人看了秦瑶一眼,似乎觉得她也没长三头六臂,冲她点点头,利落翻身上马,轻喝一声“驾!”,骑马离去。 “没事了,都散了吧,眼看雪就化了,还忙着春耕呢。” 村长走到祠堂门口,摆摆手,示意众人各自家去。 说到春耕,秦瑶浑身一震。 想起那两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麦地,连张氏熬了一上午的香醇鸡汤都觉得寡淡。 看她没动,已经喝完自己那碗的刘季不要脸的凑过来问,要不要帮她喝,他不嫌弃。 秦瑶冷喝:“滚!” 刘季:“好嘞~” 接下来一个多月,官兵来了两三趟,每次来,无非是问些关于马匪人数几何、都长什么模样、可知踪迹之类的话。 村长每次都认真答复,同时也因为官差时不时就来露一下,村民们紧张的心渐渐放下,专心投入新一轮的耕作。 055 坐看云卷云舒(三更) 雪完全化了,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河水水位升高,秦瑶不许家中孩子去河边玩耍。 每日大郎二郎两人的晨跑,因为雪化,再次恢复。 春耕前第一件事,就是把去年秋末种下的麦子收回来,好给种稻腾位置。 对于此事,秦瑶和刘季诡异的达成了“你不提我也不说”的默契。 二月已经过半,地里田间都是正在忙碌的农人,刘家老宅这些日子,全家男女老少齐出动。 就连刚六岁的金花,也要跟着一块儿出门,背上背一只小背篓,大人在田间忙,她便和堂哥金宝在田埂上割野菜,带回家喂鸡。 在刘家村忙碌的主旋律下,独自住在北坡下的秦瑶一家,显得格格不入。 清早起来,别人扛起锄头扁担下地收麦,她们家就是后娘带着四个继子,满村的跑。 跑完,偶尔能看见秦瑶提着她在刘木匠那定的两只超大水桶,到村井打水。 别人家跑两趟才打满一缸水,她一趟就把家里两口缸的水打满。 随后,炊烟升起,开满野花的山坡上,就会飘来一股浓浓饭菜香。 村里人回家吃早饭时,她家就会有孩童的读书声传来。 中午农人们继续下地,她家里就安静得不像话,偶有人路过河边,凑上前偷听了一下,就能听见轻微的鼾声。 到了下午,院里又是一阵“嘿嘿嚯哈”的习武动静。 那山坡上的炊烟升得最早,夕阳还没落下呢,袅袅炊烟已经飘到房顶上。 农人们扛着农具伴着月色归家时,那山坡上的小院已经没了动静,全家进入梦乡。 这过的什么日子? 只管吃喝,坐看天边云卷云舒,是神仙都不敢想的日子! 终于,刘老汉坐不住了,家里的麦子全部收割完,立马差遣刚怀孕闲坐着不干活的老二媳妇过去问问情况。 “你就问老三,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麦子不收,地也不种,是不是要等着喝西北风!” 刘仲目送媳妇领着女儿出门,看向急得上火的刘老汉,又添了一把火。 “爹,你也不看看那两亩地是草多还是麦子多,一整个冬天,老三家都没去打理过,我看收也收不上几斤粮食。” 那荒地开出来的田,本来就是下等的贫瘠之地,还不精心打理,更别想有产出。 刘老汉一听,腾的站起身,“我出去一趟。” 没说去哪儿,大家伙也知道是去找老三。 土地和粮食的农人生存的根本,手里没粮还能熬,没地,那是连活的希望都没了。 邱氏领着金花走得慢,刚到河边,就被刘老汉追上,叫她们回家去,他亲自去说。 邱氏看看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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