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杀人的。 这个心理暗示不断在脑海出现。 可是搭在扳机上的手依然紧绷。 手腕一重,陆坤已经近到跟前,在他恍然的那一秒用手握住枪口。 “我就说吧。”陆坤粗重地喘息着,慢慢咧嘴,“阿屿,你还嫩了点。” 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风声。 风声旋转着越逼越近,几乎就在他们渔船上空盘旋。陆坤下意识去看,视线透过船舷玻璃,一眼便看到了悬停在空中的数架警用直升机。 “草。” 陆坤怒骂。 再回头眼底瞬间变得一片猩红。 “阿屿,你的手居然能伸到东南亚。” 他的手当然伸不到。 这么短时间内拿到许可并带着武装进入邻国海域连赵承都做不到,或许赵承可以,但需要更高一级的加急处理。 恰好姓崔的有这个能力。 更恰好谢之屿早就听说,医疗团队开进私宅,家里的那根独苗用最好的团队吊着依然快保不住了。 他赌。 赌何老不敢动他,也赌崔家会在暗中使力。 所幸他都赌赢了。 悬停的直升机上甩下云梯。 陆坤颓然地笑出声,下一秒,他顶上来,胸口抵在黑洞洞的枪口上,双手握住扳机上谢之屿的手。 “我不怕死啊阿屿,但是我知道你怕什么。”他大肆笑着,“阿屿,你以后闭上眼都会是杀掉我的场景哈哈哈哈哈……” 说着,陆坤用力按下扳机。 谢之屿料到他要做什么,提前将拇指垫在扳机下。 他用尽全力,手指肉眼可见地发抖。 陆坤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他好像死到临头非要把自己所有能量用光,那根垫在扳机下的拇指快要被他压烂。 额上青筋凸起,在谢之屿快要筋疲力尽之时。 砰—— 陆坤忽得瞳孔放大,说了声“你”。 他膝盖处渗出源源不断的血,腿一软,顿时矮身跪了下去。 被挡住的视野一下开阔起来。 谢之屿胸膛用力起伏,在逐渐清朗的视野里看到一手扶着门框的阿忠。 阿忠朝他咧了下嘴,苍白的唇嗫嚅几下。 “老子……敢开枪。” 第156章 阿忠 我是陈忠义。 他们都叫我阿忠。 我混迹在澳岛街头巷尾,平时的工作就是游街,然后找个地方混日子。 没人知道我有一段上警校的经历。 哦不对,我妈知道。 但她死得早,死前还不断抓着我的手念叨:忠义啊,要是你没有在学校聚众赌博斗殴多好,你看你现在…… 她说着慢慢说不下去。 可能是力竭了,也可能是想象不到我再度风光的样子。 我年少的时候除了文科笨一点,其实还是挺风光的。就连上警校,也是因为身体素质过硬被特招。 那时候我妈走路都带风。 可惜了。 她没法再见到。 她老说忠义忠义,这个名字就是当警察的料。为信仰忠,为战友义。 这些都是过去了。 我从警校出来,唯一能联系上的警官也在那年升了职。他淡出一线前对我最后一个指令是想办法得到赌场的信任。 我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 毕竟赌场在澳岛是合法场所,没必要专门安排卧底进去。 可是忠于命令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基因。 我想办法接近了赌场新来的那位,他们都喊他谢先生。我刚跟在他身边时也这么喊,后来他嫌太正式,让我改口。 我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要喊什么。 于是学着跟他亲近的人,一口一个老板,或者也喊他屿哥。 他看起来就是个很漫不经心的漂亮人。 漫不经心是我对他行为的评价,漂亮是我对他五官的定位。他长得实在不太像坏人,也可能是我这个人太以貌取人。 我想这是个坏毛病,以后要改。 跟在他身边时我一直在观察他。 他跟我一样,对赌场的各个赌台非常感兴趣,没事的时候不仅坐在那观察每天每张台子的流水,更喜欢研究概率,技法。 他也会和一些赌客说话。 聊的内容很日常,像唠家常那样打听对方几口人,家里做什么,怎么接触的这个行业。 他这个做法在赌场更高一级的管理人,另一位叫陆坤的人眼里非常不爽。 我不明陆坤在不爽什么,总之他处处找茬。 我跟着屿哥,同样被视为陆坤的眼中钉。 和他对着干的日子里,有过几次险象环生。 不过屿哥跟赌场少爷的关系好像不错,那个何少爷替我们解过几次围,虽然总体解围手段偏向于捣糨糊。 哎,聊胜于无吧。 好在最后陆坤不见了。 我听说是因为内斗,被何家流放了。现在赌场里里外外都归我老板管,意味着我同时鸡犬升天。 这么想来我一路走来还算顺利,这不就已经混到了赌场管理层的位置了吗? 我试着去联系之前的警官。 但他已经面临退休,一线的事情都交接给了另一位警官去做。 我等着他来联系我,这么一等,等了许久许久。 这期间,我也试着主动探查赌场到底有什么值得卧底进来。 结果一无所获。 跟着屿哥不知不觉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日子很平静。 平静到让我越发疑惑。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正当我迷茫,那位新上任的领导终于在某一天联系到我,他问我,以我对赌场那么多人的了解,谁可以当突破口。 这么多年我都没调查到任何,突破口当然不会是我。 我想了又想,把难题扔了出去。 “我觉得我老板应该算吧。” 于是那位姓李的新领导突然某天出现在我们赌场,以一个赌客的身份开始试着接近老板。 我看着他表演的样子感慨万千。 谁能知道在警校被选为卧底时,我的老领导对我评价是,虽然你不是最机灵的,但你的伪装可以骗过所有人。 大概是我长得实在太老实了吧。 领导那进行得怎么样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跟着屿哥的第六年,事情有了转机。 一次屿哥从何少爷办公室出来,神情很古怪。 我记得那次是何少爷让屿哥帮他去取一趟赌客的债务书,东西一般就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屿哥去拿的时候我就在门口发呆。 隐约间好像听到他抱怨了一句何少爷脑筋不好,又忘关保险箱。 我扭头,看到屿哥顺手去带保险箱的门。 腰一弯,他居然在那站了好久。 我听到纸张簌簌翻页的声音。 走廊尽头来了人,是何少爷身边的阿武。 我大声和阿武打招呼。 阿武被我吓了一跳,骂我:“你係大声公噶!” 我摸摸头。 还好吧?我嗓门不一直这样吗? 两句话说完,屿哥已经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何少爷让他拿的东西。他习惯卷成一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掌心。 “哦,阿武来了啊。” 阿武见到我老板,态度恭敬许多,叫了声屿哥才走。 我跟着老板往外走,总觉得他哪里不对。 说神色凝重吧,算不上。 更像在思考一件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 突然,他停下脚步问我:“阿忠,每年的福利体检你去做吗?” 体检啊? 我当然做了。 赌场员工最好的福利之一,那就是每年全身体检,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说出去别人都不信的程度。 哦,我去年体检,好像还有点轻度脂肪肝。 看来是这几年过得太好了。 我跟屿哥说完,他顿了顿,缓缓点头:“这样。” 这样是哪样? 我不太明白。 那段时间他好像一直很忙,比平时要忙很多。 我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周围所有人都说我是屿哥找的最忠心的保镖,对他的保护可谓是24小时无孔不入。 听到这种夸赞,我有点心虚。 毕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保护勉强算吧,更深一层,是我在监视他。 我想知道赌场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我这么多年卧底在此。 我的疑惑在第六年的春天慢慢得到解答。 屿哥突然跟一位姓温的小姐走得很近。 她比海报上的女明星还漂亮。 让我重新刷新了对漂亮这个词的定义。 甚至在温小姐出现后不久,我就被派到了温小姐身边当保镖。 跟着温小姐也行,反正跟谁都是跟,换个人说不定能更多地打听到赌场的秘密。 我抱着这样的心态继续当我的保镖。 温小姐人很好,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上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她跟我一样,也想从屿哥身上打听到什么。 有一次她问我谢之屿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好人啊。” 说完这句我自己都愣了,我登时毛骨悚然。 可是回去后反思许久,我仍旧找不到一个他不好的点。我一个当卧底的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混淆了立场。 这很危险。 可是后来我又说服自己。 对啊,我是卧底。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屿哥的保镖。 所以我代入进去,把他当成好人有什么不对的? 我说我要给我母亲扫墓,难得请了假。 坐在坟前,我反复给自己洗脑。 我是陈忠义,忠在前,义在后,我忠于信仰,而后才有兄弟义气。 这句话反复在我脑海徘徊。 重新回到温小姐身边后,我也一直这么提醒自己。 我陪温小姐出入许多地方,慢慢得知了一些从前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屿哥好像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温小姐总是担心。 譬如温小姐想在何溪小姐身上打开突破口,背着屿哥。 他们俩有各自的小秘密,也共同分享一个巨大的。 我以为日子会这么不咸不淡
相关推荐:
女奴的等价替换
神秘复苏:鬼戏
顾氏女前传
我的风骚情人
山有木兮【NP】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将军在上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村夜
淫魔神(陨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