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掉机器爬进被子，往周泽楷的手臂间挤了挤，关掉他正用手机浏览的网页，在脸上亲了一口，算是从行动上提出和解。理应打成一场持久战的话题似乎就这么揭过了，也多亏了这两人都不愿小事化吵的性子，卷在被子里腻歪了一番，便跟往常一样搂搂抱抱地睡过去。 预约治疗的前夜，叶修在店面上忙到天黑，累到不行索性电脑都没开，周泽楷洗完澡到卧室拿衣服，便见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大床正中心，朝在门口进退两难的青年勾了勾手指。 这一觉睡得像昏倒一般意识全无，周泽楷醒来的时候，叶修已经留了便条提前出门去为开张做准备了，餐桌上用瓷碗扣了两个煎蛋，还是温热的，看来人也没有离开多久。 他难得地有些紧张，心思不知道往哪里放，草草几口吞掉了早餐，末了被蛋黄噎到眼眶湿润。周泽楷喝了半壶水才算是把食道里的异物冲走，不过堵在心口上的鼓胀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兴奋多一些还是不安定多一些，时间还很富裕，他索性没有带车钥匙，打算徒步走完到医院的两站地。 尽管时间还算是清晨，小商贩都没有放弃节日的商机，路边摆起了各种各样鲜花和小礼品的摊位，不遗余力地向过往行人兜售代表这个西方节日的佳品。 周泽楷心事比较重，但还是被节日气氛感染，终于没有忍住，停在家看起来门面稍大的花店前。 花店的生意很好，店主招呼过上一批客人，便迎上来问：“先生买花送女朋友吗？” 周泽楷正盯着一旁介绍花语的展板研究，没纠结于女朋友这样的说法，只是朝店主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卖得最好的是这个，”店主指着花架上包装好的花束，“这捧花叫‘挚爱’，五十朵红玫瑰，黄英围边，很漂亮的，我们还附赠一张卡片，您现在买的话可以给您优惠。” 周泽楷被这商人头头是道的介绍忽悠到了，当场就付款取货拎出了门。他走出几步才想到自己正要去医院，拎着束红花似乎不太合适，只好自我安慰要去的是秘密科室，治疗时间不久，那位读心术一流的医生也应该理解，不会太介意，才小心地捧着花束继续赶路。 周泽楷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十几分钟到达异能科，却发现医生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卸完能力直接去过节？”医生看着他手里的花束笑道，“你这还真是赶时间。” “嗯，说好陪他。”周泽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直接跟对方坦白。 “挺好的，这么有情调的礼物，你爱人一定很开心，”医生附和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诊疗室在隔壁那间，东西拿着就行，跟我过来吧。” 诊疗室的大小和办公室如出一辙，只不过没有任何摆设，刷白的四面墙壁，头顶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屋子的正中央面对面摆着两把木质的座椅，周泽楷把花放在门旁，在医生指定的位置坐好。 “闭上眼睛，”医生在他面前坐下，双手的拇指分别按上两侧的太阳穴，“治疗的过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闭眼的状态，中途睁开眼睛可能会造成视力下降甚至出现幻觉，你只需要记住，现在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你就已经脱离了曾经的能力和相关的记忆，可以完全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 周泽楷抿着嘴唇点点头。 “我再向你确认最后一次，真的要卸除自己的特殊能力，以及与能力有关的记忆吗？” “我……” 周泽楷这一刻突然特别想念叶修，没由来的，以至于脑子里被两个人相处的细节灌满了，用了好长时间才艰难地回过神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两个人都是普通人，不必再受到任何事物的干扰。 他咬咬牙，继续说：“我……确认。” 大脑瞬间被抽空的体验让周泽楷有种缺氧的错觉，他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四肢百骸在剧烈地翻滚，他本身对疼痛并不是非常敏感，却被抽离和压迫逼得几乎要叫出声来，视线的黑暗里，他感到有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触感过于熟悉，让他不得不下意识地回应着，叼紧薄薄的唇瓣用力吸吮。 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到旁人的心音，在意识的尽头，仿佛只是一声叹息。 “小周……小周……小周……” 叶修把压在周泽楷太阳穴上的手指挪开，下移，轻缓地抚过脸颊。 护工敲门进屋的时候，他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重新戴上面罩。 护工看向座椅上沉睡的青年，朝叶修请示道：“结束了？那我送他下去？” “送他下去吧，我今天请假了，你也歇一天吧。”叶修说着径自朝门外走过去。 “主任，”护工突然叫住他，“这个怎么处理？” 叶修停下脚步，顺着护工指的方向看过去，周泽楷带来的玫瑰花立在门边，花束中心埋着一张折叠卡片，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那是病人的物品，”他最终说道，“一起拿下去吧。” 周泽楷在医院的大厅醒来，他记得自己是因为右肋神经痛来复查的，不知怎么就在长椅上睡着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难得遇上假期，不能在这医院里荒废过去，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打算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再回自己独居的小公寓躺平休息半日。 余光扫到一片难以忽视的红色，他回过头，看到与自己小憩的位置相邻的座位上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不知道是谁留在这里忘记拿走。 这人脑子也真是够特别的，居然拿这么不合适的花来医院，还扔在这里不管。 花束中间摊开一张卡片，周泽楷四下看去确实无人认领，才将视线挪上去，看清上面的字迹。 “我会在在每个美美的夜梦到你；用痴痴的眼看着你；用满满的爱去疼你；用暖暖的怀抱紧你。我的心空空的，除了你一无所有，相信我，我会爱你，直到永远。” 这是哪家花店想的词，真肉麻，不过谈恋爱的时候估计真的很中听。 周泽楷不禁在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把卡片重新折起来，插进花束中央的缝隙。 提前学着点吧，要是哪天喜欢上什么人，大概还能拿来现学现卖。 他这么想着，最后看了看座椅上的玫瑰，转身离开了医院。 有一天，很久之后得一天，周泽楷走在路上，和一个人撞了下肩膀，那个人礼貌地跟他道歉，然后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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