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伸出手,然而三婶李素芬眉毛一跳,冲过来粗鲁地一把推开她:“你想干什么?许春雁,拿开你的脏爪子,别碰我们宝儿!” 许春雁哎唷一声,竟然摔在了地上,一副哀怨可怜的模样,眼底也噙上了泪水。 “三弟妹,我不过是想抱抱我孩子……”她这语气,她这表情,活像她受了多大欺负似的。 可李素芬一脸狐疑,许春雁又想干啥?这人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可这会儿竟然摔在地上了?还一副赔着小心的模样,仿佛她李素芬仗势欺人? “有完没完,你演戏给谁看呢?你以为咱是头一天认识你,不知道你啥样?” “还有,你别叫我三弟妹,我就只有二嫂一个嫂子,你又算啥东西,可别在这儿恶心我了!” 说完,李素芬抱起孩子,一把塞进秦老太怀中。接着,她沉沉地看了眼钟建国,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转身了。 但,家里大人看不懂,不明白许春雁这是咋了,可秦卿早就看透了。 这分明碰瓷呢,这是在装白莲呢! 看,刚在李素芬这儿挨完一顿骂,许春雁就立即扭头看向了钟建国,“老钟,我……” 她故意没把话说完,掩面哭了起来,活像她多伤心似的。 钟建国拧着眉,一把握住她臂弯,想把人扶起来。 到底是于心不忍吧,毕竟他若真能放下许春雁,也不至于帮她一回又一回。 然而,秦卿挣扎着从老太太怀里下来,她小身子往前一扑,撞开许春雁捂着脸的手。 霎时,那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半滴泪? 秦卿弯了弯小嘴儿,接着又瞥眼钟建国。 人是好人,可惜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了许春雁。 而秦家这边,被秦卿刚刚的动作吓一跳,连忙把她逮了回来。 “宝儿,你这是干啥,你别往她面前凑,谁知道她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又打你。”老太太可担心得很。 秦卿点着小脑袋:“嗯,奶,宝儿知道。宝儿就是看见她明明没掉眼泪,还在那儿装哭,像三婶欺负她一样,宝儿不开心。” 秦老太摸摸她的小脑袋,接着老脸一冷,瞥眼许春雁,又看看钟建国,什么也没说,立即带着孩子转身走了。 许春雁僵在那儿,两手还举着,但脸上干干净净的,连眼圈儿都没红,哭了一半的哽咽声不得不憋回去。 她简直尴尬死了。 死丫崽子,那就是一个天生的小贱种,怎么总跑出来坏她的事儿? “老钟……”许春雁眼巴巴地看向钟建国。 钟建国攥了攥手心,突然拔腿就走。 “老钟!”许春雁赶紧追上去,毕竟她身上的事儿一箩筐,往后还得钟建国帮忙兜着。 李素芬见此,被她恶心得直皱眉,“什么玩意儿,歪门邪术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旁门左道。” “我看她是没救了!” 说完,李素芬也不管了,跟着一家子走了。 …… 秦卿被老太太抱回家,不过气氛挺沉默的。 她偷听了几耳朵。 家里有人说:“那钟同志我瞅着人还挺不错的,咋就跟许春雁在一起了?怪不得,她之前犯了那么大的事儿居然还能跑出来闹腾,原来是因为被人保了。” “我看许春雁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往后啊,肯定还得来咱家闹腾,她对咱家有企图。” “这是见咱家日子过得好了,后悔了呗!后悔也晚了,咱家可不要她……” 秦卿心里叹气,就觉得,这日子啥时是个头? 许春雁就像一坨粪似的,走到哪儿都得臭一窝,不把人臭死也得把人熏得背过气儿去。 …… 晚上秦淮山回来时,听说了这件事,他沉默许久。 “我今儿在外头跑了一整天,主要也是为这事儿。” 他纳闷是谁在给许春雁撑腰,后来也打听到钟建国的大名,钟建国这人刚硬坚毅,脾气正直,只是可惜了…… “别管她。”秦淮山这么说着:“咱们过咱们自己的日子,至于许春雁,就凭她干的那些事,迟早得挨收拾。” 许春雁每作一回,钟建国的情分就得少一点,而一旦把那些情分全部耗光,想也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 只是秦淮山也因为许春雁这事儿挺憋气的。 他思来想去,“往后孩子们上下学,我亲自去接送。” 他这么说。 秦卿已经有点困了,小娃娃一个,不爱操心这些事,搂住她爸大腿喊抱抱。 “爸,宝儿想睡了。” 秦淮山神色一柔,顿时心烦情绪一扫而空,赶紧抱着孩子回屋了,去哄孩子睡觉了。 至于许春雁,钟建国?那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不过钟家这边却不平静。 许春雁回来后,钟建国没搭理她,她自个儿心虚,寻思着想要讨好钟建国,就亲自做了几个菜。 然而,钟家儿子回来了。 那孩子叫钟律,今年已经十来岁了,正在上初中。 长得不像钟建国,倒是更像他那个因病过世的亲生母亲。 而这后娘和继子之间本就容易有摩擦,更何况许春雁还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这俩一见面,登时房盖子都快掀开了。 第113章 少年钟律是一副清冷面相,这孩子长得白净,身形也瘦削,但薄唇一掀,就一股子愤世嫉俗的讥诮意味。 他回家后,书包一瞥,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故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不是跑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钟律冲许春雁翻了个白眼,他不喜欢这后妈,打从第一眼就不待见,偏他那个爹跟撞了邪似的,像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把这女人带了回来。 幸好俩人没领证,不然钟律得叫钟建国气死。 钟建国回来后就把他自个儿关在了书房里,许春雁本想喊他过来吃饭,但被钟律讽刺,她顿时来了一股火儿。 “小律,你这是说啥呢,你咋能这么说话,我好歹也是你妈……” “我去你的吧!你少在这儿恶心我,你是谁妈?当我钟律的妈你配吗?少往你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钟律冷笑,又看了看许春雁摆满一桌子的饭菜,登时脸一黑。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竟然把桌子掀翻了。 登时噼里啪啦的碗盘声摔碎了一地,饭菜也全掉在地上不能吃了。 “你干啥!” 许春雁大吼着,突然冲过来推了钟律一把。 钟律攥紧了拳头,作势就要揍她。 但就在这时,钟建国听见动静出来了。 许春雁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说:“老钟,你看啊,我好不容易给你做的饭菜,全叫钟律给糟蹋了!” 钟律冷笑:“不就是做点饭而已,难道能把你累死?再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心?” “我吃茄子过敏,一碰茄子浑身起红疹,我爸以前受过伤,人家大夫说他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也不能吃冬瓜之类的,你到底长没长心?” “来我家这么久了,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在我们爷俩儿身上用过心吗?” “但凡你对我和我爸有一两分用心,都不至于弄出这么一桌子饭菜糊弄人!” 钟律说得痛快,可许春雁愣住了,她是真不知道,毕竟钟家有佣人,平时一日三餐全是佣人准备的。 她支支吾吾,“我……我又不咋下厨。” “呵,”钟律翻个白眼,懒得和她磨叽了,他就纳闷儿他爸到底啥眼神,为什么就得非这女人不可吗? 拿起扔在凳子上的书包,钟律抬腿就走了,然而钟建国叫住了他。 “站住!” “怎么着,想给你小老婆出气了?怪不得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得有后爹,你嫌我拖累你了?” 钟律气在头上,连他亲爹都照喷不误。 钟建国指了指地上:“她的事儿先不说,你浪费粮食难道有理?” 钟律一愣,瞅了瞅那些饭菜,啧地一声咂摸咂摸嘴。 他烦躁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明明是个长得挺好看的,但这孩子脾气不咋地。 不过,就是脾气不好,但也听得进话。 “我错了。” 他立即立正,绷着脸低下了头,然后说:“我去捡起来。” 说完,他拨开碎盘子,不但把那些饭菜收拾干净,然后才回头看向钟建国。 钟建国点了点头:“今明两天不准吃饭,长个记性。” “我是你亲儿子!” “亲儿子就特殊了?亲儿子也不能浪费粮食!” 钟律瞅着他爸,嘴角一抽,就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但也知道这事儿是他不对,哼唧一声,但理不直气不壮的。 许春雁像是一摆设,瞅瞅这父子俩,本来还以为钟建国得狠狠教训钟律一顿,又或者拿皮带抽钟律一顿,毕竟钟建国早年是个吃过苦的。 没想到竟然雷声大雨点小。 钟律上楼后,许春雁凑过来说:“老钟,小律他已经十来岁了,但他还是这么不懂事,这可不行……” 钟建国冷冷地看过去:“我儿子懂不懂事关你什么事?你就懂事了?” “许春雁,我儿子说对了一句话,但凡你对我们父子用上一两分的心,今天饭桌上就不会出现茄子和冬瓜那种玩意儿。” “你到底把我们父子俩当成什么?” 许春雁哑然,没等她回过神,钟建国就转身回书房了。 钟律从门缝里露出个脑袋,怪模怪样地冲着许春雁“嘿”地一声,笑得那叫个得意。 钟律心说,我是我爸亲生的,许春雁又算什么,竟然也敢挑拨离间。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 看来他得给许春雁一个教训了。 接下来几天许春雁发现她倒了大霉,比如一觉睡醒头发被胶水黏住了,又比如正要出门突然被人泼了一盆洗脚水,还比如晚上往床上一躺却发现枕头旁边有只活蹦乱跳的耗子。 吓得她呜嗷乱叫,脸都青了。 “钟律!!” 她攥紧了手心,那个小混账,她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眼珠子通红,恶狠狠地咬牙切齿。 “小瘪犊子,你给我等着!” …… 钟律后来从保姆那儿听说,许春雁之前失踪一整夜,不是因为她跑了、不和钟建国过了,而是因为被派出所拘留了。 另外就是许春雁从前生过一闺女。 钟律纳闷说:“她那个前夫不是住在乡下吗?离咱们这儿挺远的,她俩咋遇上了?” 保姆说:“听说她前夫出息了,在炼钢厂当上副厂长了,我看那人嫌贫爱富,保不准是见人家日子过好了,就起了点不入流的心思。” 钟律一撇嘴,“我往后绝对不娶媳妇,不然碰上个像我这后妈一样的,我还不得闹心死。” 而另一边,秦家这边接到一个坏消息,是从学校那边传来的。 “奶,学校办了个以工代读的劳动活动,要求所有学生必须参加,老师让我们回来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你说啥?” 秦老太一脸懵逼,“啥以工代读,你们不是学生吗,还是孩子呢,咋还要干活呢?” “还有,你们说出发,又是要去哪儿啊,远不远?” 第114章 老太太一脸着急,连珠炮似地问。 秦卿正乖乖坐在凳子上,这事儿她们班里也宣布了,哪怕她才四岁,但因为跳级升上一年级,这事儿她和小八小九也得一起参与。 她见老太太不冷静,连忙过来说:“奶,别的学校里要么办工厂,要么办劳动基地,我们学校没那个,所以得去外头参加劳动。” 秦老太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宝儿啊,你才四岁啊!” 参加啥劳动啊,还是孩子呢,这么一个小不点儿,平时在家生怕磕了碰了的,而这一走,兴许就得好几天,万一出点啥事呢? 老太太一想都提心吊胆的。 秦卿搂着老太太好一通安慰。 这年头的教育全是半工半读又专又红的,他们这儿是省城,算是好的,听说一些乡下学校,老师像个工头,字没教几个,尽带着孩子们种田种地劳动了。 甚至一些孩子上完小学六年级,知识没学来多少,却把种地的本事的本事学了十成十。 秦淮山今儿接孩子们放学时,就听说了这件事,他浓眉紧皱,心里也觉得,哪怕再过几年,哪怕闺女大一点,也成,可问题孩子才四岁。 四岁孩子能做什么?劳动时顶多帮忙捡点草叶子树枝子。 他按了按眉心:“娘,您别惦记了,这是学校的安排,咱家不能搞特殊,不过宝儿年纪小,学校那边也是知道的,肯定不会让孩子太累,况且还有诏安他们。” “他们也得过去。” 秦诏安点着头:“奶,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 秦老太傻眼:“这不是照顾不照顾的事儿,这学校不是上学念书的地方吗,这咋就……” 老太太一时接受不了,念叨了好久,但不论如何,时间流逝,一夜之后,孩子们已经收拾好行李,各自带两套换洗衣服。 家里怕他们吃苦,给他们了塞了不少钱和票,毕竟听说这场劳动活动得办好几天呢。 第二天在校门口集合。 秦卿穿着一件耐脏的灰上衣,还有黑色的布裤子,但小孩面嫩,就算这颜色老气,穿着依然挺面嫩的。 她发现学校外来了很多大孩子,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似乎是一起参加这场活动的。 好奇地看了一圈儿,突然瞄住一名身材颀长的少年,那少年懒洋洋的,身边聚拢着好几个学生,一副以少年马首是瞻的模样。 有人问:“律哥,你咋这德行,咋无精打采的?” 钟律无语:“换你饿两天,你也得蔫儿成我这样。” 正说着,钟律突然看见一个漂亮小孩儿,他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怎么还有孩子呢?” 这也太小了,也就三四岁,难道是跟着大人一起过来给其他孩子送行的? 钟律正狐疑着,就听老师吹了声哨子,“走,车来了,全都上车!” 秦卿和钟律对视,她大眼水汪汪的,发现钟律长得是真出众,除了她家哥哥们,算是人群里最好看的了。 “宝儿?” 秦诏安见秦卿一直盯着别人打量,莫名升起几分危机感,赶紧拉住秦卿说:“该上车了,哥刚刚看了,车上座位少,你等下坐哥腿上。” 秦卿嗯了一声点着小脑袋,被哥哥牵走了。 小二诏平他们在一旁跟着,路上有人说:“我看来了好几个学校的学生,小学也有好几所。你们说,衡衡会来吗?” “不知道,他住得远,如果他学校里有工厂或者劳动基地就不会过来,但如果没有,估计也得像咱们这样去外面参加劳动。” …… 足足坐了一上午的车,才来到春城外五县。 学校里孩子多,尤其又不止一所学校。 这么多的人肯定不能分配在同一个地方,而是得均匀地洒到几个县城去,由各个公社过来领人,再分配到生产队去。 这一番忙活又是一下午,直到晚上时,秦卿都犯困了,才听见老师点名。 因为她年纪小,老师特意给她开了个后门,十人组成一支队伍,和那些念高中的、上初中的,总共三十人,由一名老师带队,前往一个叫放牛沟的生产队。 “宝儿,来,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哥背着你,别把脚磨破了。” 秦诏安背对着小秦卿,蹲在秦卿面前。 旁边小二他们晚了一步,对此十分扼腕。 但就在这时,一个讥笑声响起:“钱老师,学校让我们过来体验生活,但之前可没说,居然还得帮忙照顾孩子。” 那是一个初中女生,上学比较晚,今年已经十六了。 她脸上长着几颗雀斑,狭长的小眼睛,绑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套旧衣裳。 人看起来瘦了些,皮肤也不白,但一股子刻薄劲儿。 她叫林晓琴。 …… 林晓琴可快烦死了,秦家那些孩子实在太扎眼了。 听说是因为头脑聪明,全部跳过级。 比如秦卿四岁,小八小九才五岁,就已经升上一年级,小七今年才六岁,在上二年级。 但聪明有个屁用? 他们这儿的孩子全是七八岁才开始上小学的,一些家里穷的,可能年纪都大了,才送过来上学。 而这种体验劳动,生产队那边是有任务量的,岁数小的孩子这么多,就意味着其他人得更加辛苦,连同孩子们的那份儿也一起做了。 林晓琴当然不乐意了。 钱老师是个中年女人,看脾气挺好的,不过不是秦卿他们学校的。 她耐着性子说:“分配结果是上头决定的,虽说咱们队伍里有几个孩子实在太小,但分配给咱们的任务量也是最少的,并且初中和高中的学生也全是年纪大的,综合来讲其实是咱们队伍占了便宜。” “占什么便宜?那些孩子能顶啥用?他们干不了活,他们那份工就得我们出,这不是连累人吗?” 林晓琴竟然直接和钱老师犟上了。 秦卿皱了皱小眉毛,她出发前从未预料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而秦诏安已经背着秦卿站了起来:“老师,我们不会耽误工作进度,我妹妹弟弟做不了的活儿,有我们这些哥哥担着,用不着别人帮忙。” 说完,他看眼林晓琴,又喊了一声弟弟们,立即背着秦卿走了。 心里想着,得走快一点,毕竟天都黑了。 这时已经八月底了,虽说白日炎热,可这荒郊野外的,夜里的风实在凉爽,气温也低了些。 他怕冷着宝儿,不禁说:“宝儿,用不用再多套一件衣裳?” “宝儿不用,宝儿不冷。” 不远处,钱老师看着孩子们渐行渐远,她不禁叹了口气,而这时一个讥笑声响起。 “我看你是闲的,有什么好抱怨的?上次来这边每人负责三亩地,这回因为咱们队伍有孩子,一人只用干两亩,不偷着乐还四处嚷嚷?” “不如这样,你既然不服从分配,那不如把你调走,调到那些没有小孩的队伍里,跟着他们一起去领三亩地的分配量,也省得你叽叽歪歪。” 第115章 林晓琴听见这话,回头一看,发现是钟律。 “咱俩可是一个学校的,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她气不打一处来。 钟律翻了个白眼:“谁理你。” 一个学校又怎样,他不喜欢林晓琴处处拔尖斤斤计较,说起这个,他不禁想起家里那个后妈。 不喜欢林晓琴,就像不喜欢他后妈一样,说来这俩人性格有点像。 另外就是,许春雁最近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憋着坏似的。 但愿她能识相点,尽快离开他的家,别再祸害他爸,不然…… 钟律想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两手插兜抬腿就走了,后头还跟着他几个同学。 而那些已经上高中的学生,则是说说笑笑,一个个满脸庆幸。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那几个小孩子,没准分配给咱们的就是那些又苦又重的活儿。” “我觉得咱们是真捡便宜了。” “可不是!” “走走走,赶紧赶路,等到了地方我一定要好好歇歇,这一整天下来,人都快折腾坏了。” 不过,那几个孩子明明年纪那么小,却从来没抱怨,没哭没闹腾,倒是挺叫人意外的。 尤其最小的那个,像个小吉祥物似的,讲起话来软乎乎,叫人一看就稀罕。 此刻,秦卿这小吉祥物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了,不单她这样,家里的小八小九也是困得直点脑袋,被哥哥们背了起来。 到底还是些孩子,折腾了一整天,就连那些大人都有点熬不住,何况他们本就精力有限。 所以如今困得直瞌睡。 秦卿勉强支棱着,每当眼睛快要合上时,就赶紧用力眨眨眼,尽量让自己清醒点儿,可她趴在大哥哥秦诏安肩上,趴着趴着眼皮就又快合上了。 小丫头把哥哥们逗笑了,小二诏平背着小八,他忍俊不禁说:“行啦,快睡吧,到地方哥叫你。” 其他人也说:“对,宝儿,乖乖睡觉,别硬撑着。” 小丫头这样可把哥哥们心疼坏了。 秦卿是真有点撑不住了,拿小手比划着,“那,宝儿就睡一下下。” “好。” “大哥哥,你要是累了,你把我喊醒哦,我下来自己走,别不叫我哦。” “好。” 秦诏安轻笑着应了声。 秦卿很快就呼呼上了,小脑袋软乎乎地蹭着秦诏安的脖子,而秦诏安背着她走得稳稳当当。 这串孩子哪怕年龄小,但一直走在最前面,像在开路一样。 期间老师见孩子们太懂事,曾问:“同学,你妹妹睡着了,不如老师帮你抱一会儿吧?” “不用,谢谢老师,我还不累。” 秦诏安很有礼貌地拒绝。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夜色越来越深。 而秦卿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睁眼一看,家徒四壁,木头房梁,四圈全是土墙,而门框子看起来又老又旧,她正躺在一铺土炕上。 土坯房子自带土腥气,闻着这似曾相识的味道,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有那么一刹那,她险些以为自己回到凿子岭的老家。 身边是哥哥们均匀的呼吸声,哥哥们全都睡着了。 她不知这是哪儿,但心里猜测,估摸是当地老乡家,是生产队给他们这些孩子安排的住处。 庆幸的是她和哥哥们住一起,并没有被拆散。 秦卿小手掩嘴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往她大哥哥秦诏安怀里一拱,很快就又睡成小猪羔了。 而秦诏安睡得并不踏实,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胳膊一伸,把秦卿搂住了,还轻拍了两下,这才再次跌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 秦卿是被雨声吵醒的,睁眼一看,外头天色阴子呼啦,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卡通手表,发现才早上五点钟。 但哥哥们已经醒了,只是还没起而已,正在炕上赖着呢,一个个哎唷哎唷地喊,声称腰酸背痛。 “哥,哥,我腿抽筋了,帮我按按!”小六嚎了起来,疼得脸都拧在一起了。 旁边小五一听,赶紧跟小七一起,一边一个,帮他按摩着两条腿。 可这一按他喊得更厉害了,主要是昨儿走了太久,肌肉拉伤了,真太疼了。 秦卿一哆嗦,立即精神了,忙从空间里拿出灵泉水,“六哥,喝水!” 她板着小脸,又拿出几个杯子,依次注入灵泉水。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她把哥哥们叫了一个遍,挨个喊大家喝水。 这灵泉水不但能包治百病,更能解除疲劳。 效果立竿见影,小六喝完水,顿时不嚎了,一把搂住秦卿的脖子,用他自己的脸颊贴了贴秦卿的小脸儿。 “宝儿,你真好!” “对!” “宝儿可好了。” 小八小九也跟着一起点头。 秦卿捂住小嘴偷着乐:“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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