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冲过来一把扯住了朱亮的胳膊。 “你放开我!” 朱亮叫着。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过来:“二叔,二婶,三叔,三婶?” “这是怎么了?” …… 秦卿他们下了火车,第一时间往家赶,一是因为想家了,二也是惦记着家里这些人。 可回到炼钢厂时,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并且,离老远就听见四婶丁美莲的哭声,这可把他们吓了一跳。 “爸!” 诏安他们喊了一声,立即冲了过来。 而秦二叔他们茫然地看过来:“大哥?宝儿?还有诏安他们……” 老二媳妇陈翠华捂住嘴,哽咽起来,却不忘说着:“美莲,快别哭了,孩子们回来了,真回来了!” 丁美莲愣了愣,一把推开秦四叔,她披头散发,满脸是血,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小八,小九,宝儿!” 她一把将孩子们团团抱住,哭得不行,人都快站不起来了。 秦卿可吓死了:“四婶,你怎么流血了?” 她眼眶一红,而且叔叔婶婶们怎么瘦成了这样? “你放开我!”这时朱亮还在喊着,他看见秦卿他们时,也有点发懵,但挣扎的更厉害了。 而这时诏安看见朱亮和那些孩子手里抓着的小石子和碎砖头,脸猛地一沉。 “诏平!” 诏安喊了一嗓子,立即撸起袖子:“我们四婶是你打的?朱亮你特么胆肥了!” 诏安从未像现在这样爆过粗口,这会儿是真被气到了。 “你想干啥?啊——!” 朱亮突然惨嚎了一声,秦诏安已经薅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按着了地上,咣咣就是几电炮。 “啊——!秦诏安,你敢打我,我让我妈抽死你!” 他只能用胳膊护住脸,来回闪躲,但还是被打得哭爹喊娘,鼻血都被揍出来了。 至于那些跟着他一起丢小石头砸人的孩子们,也被诏安他们全给逮住了,压在地上狠狠一顿揍!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以前诏安他们在大院里没人敢惹,一是因为秦淮山是副厂长,和厂长尹文池关系好,另也是他们是“别人家的孩子”,聪明又懂事,上学时成绩好,被老师喜欢,在同学中很受欢迎。 为人大方,小小年纪就已经很会做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很能打! 寻常孩子都得避着他们走。 但这一回,他们没在家,几个小毛孩子竟然敢欺负他们家里人,可把诏安他们气坏了。 “四婶!” 秦卿突然叫了一声,丁美莲大悲大喜,竟然哭晕过去了。 她立即拿出灵泉水喂丁美莲喝了许多。 四叔秦淮流着急地抱住丁美莲,“美莲,你醒醒?” 轻拍着丁美莲的脸,见丁美莲醒不过来,秦淮流一咬牙,赶紧抱起媳妇就往外头跑,他得送丁美莲去看大夫。 秦淮山在不远处,横眉冷目地看着这一幕,他说:“老三,你们两口子带上小五小六小七,还有小八小九,跟着老四他们一起过去,看能不能帮忙。” “成!” 秦三叔立即应了一声,赶紧拽着他媳妇和孩子们一起跑了。 老二媳妇陈翠华见这边局面控制住了,赶紧上楼通知老头老太太。 “爹,娘,孩子回来了!宝儿他们回来了,大哥把他们找着了!” “宝儿?”秦老太虚弱地睁开眼,一把攥住陈翠华的手:“老二媳妇,你没骗我?诏安他们真的回来了?” “娘,您听啊!” 楼下诏安他们正喊着。 “你特么胆肥了,敢拿石头砸我们四婶?” “信不信我给你也开个瓢!” 秦卿已经迈开小短腿,她知道四婶那边出不了大事,刚刚已经喂了灵泉水,但家里的叔叔婶婶变成这模样,爷爷奶奶呢? 她心里着急,赶紧就冲进了小白楼。 “爷,奶!” 抓着楼梯扶手,小短腿蹬蹬蹬地往上跑,直至冲进老头老太太的房间,见老太太被陈美莲搀扶着正要下床。 “奶!” 她冲过来,一把抱住了秦老太。 她奶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岁,以前头发是灰白参半的,可现在头发全白了。 还有她爷,她爷躺在一边,到现在都没醒呢。 “宝儿啊……奶不是做梦吧?我宝儿真回来了?” 老太太泪眼婆娑,不断摩挲着她。 秦卿抽抽噎噎的,心里难受得厉害:“奶,宝儿回来了,奶不怕。” 她又赶紧拿出灵泉水,踮着小脚喂给秦老头。 秦老头的身体更虚弱,这老头平时不苟言笑的,本来因为灵泉水,一家人体质改善了不少,几乎百病不侵。 但这回因为孩子们出了事,老头又是一个喜欢把心事憋在心里的,这完全是憋病的,心火太大了。 老头醒来时,就看见孩子小脸泪涔涔的,旁边老伴儿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他恍惚了许久,旋即老眼一红,沙哑地说:“宝儿啊,吓死爷了……” 第145章 秦卿张开小手,抱住了老两口:“都是宝儿不好,让爷爷奶奶担心了。” 楼上,这两老一小哭成了一团。 楼下,周翠听说她儿子朱亮被人揍了,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啥?咋好几个打我儿子一个?” 她气坏了,冲过来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子,然而秦淮山神色一凛,他一步踏出,反剪周翠的胳膊,同时一脚踹在周翠腿弯上。 砰地一下,周翠被制服了,磕得膝盖都青了。 她不敢置信:“秦淮山?” 周雨柔也跟过来了,见此连忙喊道:“秦淮山,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她冲过来拉扯秦淮山,秦淮山冷冷地看过去。 周雨柔心里一咯噔,不知怎的,这一眼之威,叫她心里毛毛的。 但马上她脸一黑,竟然冷笑起来:“我差点忘了,你那方面不行,你压根就不是个男的。” “你给我撒手,放开我姐!” 秦淮山神色阴了阴,而这时老二媳妇陈翠华已经从楼上跑了下来。 “大哥,你放开他们!”秦淮山一个大老爷们,不好直接和女人动手。 但她行! 陈翠华冲上去,甩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惯得你们!你家小子打破我四弟妹的脑袋,我告诉你们,我弟妹没事也就罢了,真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让他坐牢!让你们全家都给我四弟妹陪葬!” 妯娌关系处成了亲姐妹,在这年头是少有的,陈翠华是真动怒了。 周雨柔挨了一耳光,气得像个疯婆子似的,气质全无,跟她姐周翠一起冲了上去。 然而愤怒是能激发人爆发力的,别看陈翠华最近瘦了许多,打她们两个却不在话下,虽说自己也受了一点伤,却险些把周家姐俩挠得满脸开花。 朱主任听说这事时人正在炼钢厂车间,他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就见周家姐俩惨得不像样,衣裳都被扯坏了。 “这是干啥呢,咋还打上了?”朱主任冲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秦淮山出手了。 薅住周家姐俩砸了朱主任一身:“管好你媳妇,还有你这个妻妹!” 他阴冷地瞥了朱主任一眼,旋即又和秦二叔一起,挨个拉起了诏安他们。 诏安打上头了,又狠狠地踹了朱亮一脚。 “姓朱的,我告诉你,往后见我绕道走!不然我见你一回揍你一回,不信你们就试试!” 秦诏安这话说完,还拿眼刀子刮了一下朱主任那边,这才喊了声:“诏平,走,咱去楼上,看看咱爷奶。” 他听见楼上宝儿和爷奶在哭,自个儿眼睛也红了,只是心里情绪没表现出来,但步子走得蹭蹭的。 …… 秦卿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最后都哭抽了,当初见到她爸时,她都没哭成这样。 主要是叔叔婶婶们太瘦了,太憔悴了,老两口又是这副模样。 她心里甚至在害怕,是不是再晚一点就看不见她爷奶了? 当初下乡前她给家里准备了不少物资,其中灵泉水也是有的,可都这么久了,灵泉水早就用光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更后怕了。 但好在,孩子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太太搂住秦卿不肯撒手,谁要是敢过来跟她抢,她都敢跟人拼命,像魔怔了似的。 秦老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晚些时候,四婶丁美莲从医院回来了,她人已经醒了,左手牵着小八,右手牵着小九,笑得温温柔柔的。 她眼皮儿有些肿,却笑得很灿烂。 回家一见小秦卿,没敢跟像头老豹子的秦老太抢,却噙着温温柔柔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卿。 可晚上睡觉时,秦卿留在老头老太太这屋,突然听见四婶那屋传来一声惨叫。 她赶紧去看情况,就见四婶坐了噩梦,抱着小八小九不断发抖。 “妈,我们没事了,没吃苦,我们都在呢。” 小八小九被搂得太紧了,小身子发疼,秦四叔也在旁边安慰着丁美莲。 丁美莲这才算是缓过来。 秦卿看见这一幕,她心里知道,虽然她和哥哥们平安回来了,可这事儿留下来的后遗症实在太多了。 老秦家全是疼孩子,把孩子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这些孩子就是秦家的命! 想当初在凿子岭,那时候过得穷,家里粮食不够吃,大人们一天两顿饭,每顿只吃个半饱,饿了就多喝水,生怕把孩子饿着。 哪怕自个儿省吃俭用,也得把孩子们照顾好。 可这回这事儿,是真把全家都给吓着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秦淮山得知出事时没敢通知家里。 就是因为太清楚家里这些人的脾气了,知道这一大家子肯定受不了。 “哎……” 老太太不知何时来到了小秦卿身后,想了想,她弯腰摸了摸秦卿的小脑袋:“宝儿,你这几个婶婶啊,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今儿就跟你四婶一起睡吧,明儿去你三婶屋里,后头去你二婶屋里,好不好?” 秦卿仰起小脑袋,“那奶呢?” 老太太依依不舍,但还是笑了笑:“奶都一大把岁数了,啥没经历过,奶不用你陪。” 这话说得秦卿又一阵心酸,恨不得立即无师自通分身术,可惜她不会法术,她又只有一个,她张开小手抱住老太太的大腿,小脑袋依恋地在老人身上蹭了蹭。 …… 这天晚上,秦卿和小八小九一起跟丁美莲躺着,丁美莲显得很安静,但一宿没睡着,时不时地就得睁开眼看看旁边的孩子们,再不然就是轻轻地伸手摸一摸。 有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甚至还提心吊胆地探探孩子们的呼吸。 她战战兢兢了一晚上,直至天都快亮了,似乎才回过劲儿来,才算是有了几分真实感。 孩子们是真的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没吃多少苦,也没缺胳膊断腿,她捂住自个儿的嘴,又哭又笑。 但早上吃饭时,秦卿才发现,原来家里情况最严重的,竟然不是丁美莲,而是三婶李素芬。 第146章 之前也说了,李素芬像掉了魂儿似的,昨儿兵荒马乱的,人又太多,没来得及注意,这会儿才发现,李素芬一脸呆滞,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小五小六小七,这几个孩子守着李素芬,担心的不行,她却像看不见似的。 孩子们喊她一声,她也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 “三婶,喝水,”秦卿捧着灵泉水走向李素芬。 李素芬慢了好几拍,才说:“是宝儿啊。”她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 秦淮山在边上看着,觉得不大对劲:“老三媳妇这是怎么了?” 李素芬向来刚强,脾气果敢,而且还是个率真的直肠子,心里藏不住事儿。 丁美莲细腻,变成那样算情理之中,可李素芬……按理不该这样的,这是个暴脾气,有啥事瞒不住,早就全说出来了。 秦老太叹了口气:“听说宝儿他们出事后,老三两口子就天天出门,跟大海捞针似的,想看看能不能把孩子找回来。” “可……” 就跟无头苍蝇一样,满城乱撞。 俩人前阵子遇见一个被人打得浑身是血的孩子,那孩子也不知啥样了,不知是生是死,老三媳妇一看那孩子就想起自己家那些。 被吓着了,这才变成这样的。 秦淮山了解原委后,心里一哽,他垂首说:“娘,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要是能早点把宝儿他们带回来……” 老太太经历了这些事,性子像是沉淀了不少:“哪有那么多的早点,能回来就算不错了,你咋想的我也明白,你是宝儿的爹,又是兄弟里的大哥,你啊,比谁都着急,从小就是个爱担责任的……” 老太太想了想,抬手拍拍秦淮山的肩:“淮山啊,这趟,你辛苦了。” 秦淮山这样刚毅的一个人,却因老太太这句话险些破防。 …… 秦卿他们回来时没看见大姑小姑,那是因为这俩人正忙着四处奔波,四处打听,忙着找这些孩子们呢。 隔天才收到消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秦卿一直没见过大姑家的两个孩子,这回算是见到了,甚至还见到了她大姑父。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不过李素芬那模样很让人操心。 大姑父叫吴长江,他抽了一个空找到秦三叔:“老三,我看你媳妇状态不大对劲,你看……是不是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秦三叔长得俊,但这会儿胡子拉碴的,孩子们能回来当然是好事,但媳妇变成那样,他心里后悔不已。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着媳妇一起出去,如果没撞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他知道李素芬是因为那个孩子,想到自己家的这些孩子下落不明,想着孩子们是不是被人打死了,这才受惊过度的。 “去医院看过了,但大夫没招儿。”秦三叔摇了摇头,他看向不远处的窗户,李素芬坐在窗户前,孩子们全围在她身边。 她却还像做梦似的,整个人看着特虚无。 吴长江叹了口气:“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兴许能治她……” 秦三叔精神一振,立即问:“谁?” 吴长江犹豫了一会儿,说:“前阵子又有人平反了,那老爷子以前留过洋,目前在工农兵大学那边当什么教授……听说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 秦卿正在窗边陪三婶,听见这话赶紧走过来。 难道是精神科方面的医生? 灵泉水这东西,她用惯了,以前百试百灵,但灵泉水号称包治百病强身健体,可治愈的伤害仅限于内外伤,像三婶这种……这完全是心病。 就算她有灵泉水,也难以治愈。 因为这事儿,秦卿可愁死了。 吴长江长了一张国字脸,是个看起来一腔正气的男人,他点着头,虽然这是秦卿头一回见到他,但并未感觉到陌生。 倒是吴长江有点拘谨,因为他经常听大姑姑秦淮凤提起秦家这些孩子们,尤其小宝儿,那可是老秦家从上到下全都宠着的宝贝蛋。 对这孩子讲话时,他甚至不敢太大声,生怕自己嗓门一大吓着这个小娇娇。 “对,那老爷子叫李继文,听说以前是专门治疗这方面的,我能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以前在我上班的那个工厂里劳改。” “不过……我觉得这事有点难办。” 秦卿立即支棱起耳朵。 现如今国内并不重视这方面,精神方面的隐疾很难找到对症的专家。 不过这好歹算一个希望。 秦三叔已等不及地催促起来:“姐夫,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难在哪儿?” 吴长江苦笑:“不是我故意卖关子,而是人家李老爷子虽然被请回去当教授了,但老头吧……以前遭过难,差不多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请他出手可不容易。” 秦三叔皱了皱眉,他思忖许久,才长吁口气:“不管怎么说,死马当作活马医!” 大姑姑他们在这儿待了几天,但毕竟两口子是职工,不能请假太久,只好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而秦家这边则是忙着打听那位李老爷子的事情。 李继文平反后并未专攻精神科这方面的隐疾,而是去工农兵大学给那些学生们上文化课。 这样一来,秦卿首先想到一个人。 衡衡! 她好久没见楚衡了,但听家里说过,她下乡后衡衡来过几回,可惜全都扑空了。 另外就是,衡衡的外公徐殿青、外婆罗婉祯,那老两口也在工农兵大学任职,一家人住在教师宿舍里,估计肯定能认识李老爷子。 “爸,咱们去大学看看吧!” 这天晚上,老两口睡觉后,秦卿悄悄摸摸地来找她爸秦淮山商量。 秦淮山正在准备批文,尹文池那边他已经帮忙解释过,也出示了许多文件,上头还在核查,审查无误后才会被放出来,而工厂这边挤压了许多工作,他最近不得不加班加点地忙着这事儿。 “你是说你三婶的事?” 秦卿点着小脑袋:“书上不是说,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虽然大姑父说了,李爷爷似乎不碰这方面的事情了,但咱们总得试一试……爸,你说我说得对不?” “人小鬼大。” 秦淮山一把捞起她,让闺女坐在自己腿上,他低头逗弄着闺女,思忖着说:“其实你三叔也是这个意思,他打算明儿就过去一趟。” “咱们也去吧!”秦卿握住秦淮山的手。 秦淮山点着头,指了指墙角:“求人办事总不能空手上门,礼我都准备好了。” 秦卿“嘿”地一声,抱住了她爸的脖子,这样一来她也安心了。 不管前面会面临多少困难,但总归有条路可走,人只要有方向,就不怕迷失。 与此同时,当老秦家这边因久别重逢,也因人贩子事件留下的许多后遗症而忙得焦头烂额时。 钟家那边。 许春雁终于迎来了报应! 第147章 钟建国父子是和秦淮山他们一趟火车回来的。但父子二人下了火车后,并未直接回家。 钟律早就等不及想找许春雁算账了,别看他一直表现的挺乐观,然而有些事禁不住细想,不然细思极恐。 就说这一回,倘若没有遇见季先生,他被那些人贩子转手卖了,如果运气差一点,天晓得他还有没有命活着。 像他这个岁数早就懂事了,哪怕偶尔也有幼稚的时候,但大是大非上自个儿心里有数。 再者,就算不提他自己,单说秦家那边。人家秦家那些孩子是被他连累的,就算孩子们大度,没有怪他。 可万一呢? 蒋六那些人本想废了孩子们的手脚,若不是人家气运逆天,兴许他和季先生找过去时,那些孩子早已伤残。 不提死不死,单是一个受伤残疾,倘若真是钟律间接造成的,钟律这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儿,这阴影得笼罩他一生,他余生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许春雁!但凡有什么差池,都绝对是影响钟律一辈子的大事。 不过,比起钟律,钟建国一副深沉莫测的模样,这人久居高位,也威严惯了,以前当过兵,如今也是大领导,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早已修炼的炉火纯青。 “爸!”这天父子俩住在春城西边一家招待所,这地方离家挺远。 钟律实在不明白他家老钟是咋想的,实在憋不住了,就抗议起来:“你到底咋想的?你不是答应我了,要追究到底吗?” “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可自己去派出所了!反正这事儿我一定得告她!” 钟建国瞥他一眼,这小子乱蹦跶什么,一看就糟心。 “你消停待着。” “什么叫我消停待着啊,你要是下不了手,你就直说,反正我是不可能原谅她的!” 钟律觉得自个儿得摆出态度,坚决不妥协。 钟建国叹气,“凡事得讲证据,没证据怎么办事?” 之前他和秦淮山向军方求助,事情闹得太大,为了找孩子,期间捣毁了一个又一个人贩子窝点儿,如果想为许春雁定罪,这并不仅仅只是靠他儿子一句“他怀疑”、“他认为”,就能成事儿的。 得拿出确凿证据了。 钟律瞪着眼睛瞅钟建国:“那您就给我一个准话吧,到底还有多久?咱俩都回来好些天了,我想孙妈了。” 钟律闷了闷,孙妈是钟家保姆,钟律是孙妈看着长大的,对钟律来讲,他亲生爷爷奶奶早在多年前就病逝了,而孙妈就像他亲奶奶一样。 钟建国起身,走过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再忍几天,咱们就快回去了。” 其实钟建国也有顾虑,他相信儿子说的,可心里到底存了几分侥幸,万一呢? 他想查个清楚,如果这事儿和许春雁无关,他不会冤枉她,但儿子讨厌许春雁,这日子已经不能过了。回头必须和许春雁做个了断。 可如果这事儿真是许春雁做的!他唯一的儿子差点折在许春雁手里,无论是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作为一个父亲,他都绝对无法容忍许春雁的存在。 不让她牢底坐穿,都难解他心头恨。 这天之后钟建国早出晚归,经常忙得不见人影,钟律知道他家老钟在查许春雁,哪怕心里着急,但也没再催促,而是很懂事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偶尔一个人待在招待所里,他还挺想秦家那些孩子的,早在下乡时就玩得挺好的,被人贩子卖到香江后,更是因同甘共苦,有了过命一样的交情。 直至这天下午。 “钟同志,那几个人贩子已经落网了,这是您要的资料。” 之前和许春雁接头的人贩子被警方抓捕,一份口供笔录呈至钟建国面前。 钟建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了莫大的心理建设,才翻开这份文件。 那人贩子供认不讳,而字字句句,全部直指许春雁。 钟建国看着看着,心凉了半截儿,直至越来越凉,越来越凉,真是心凉透了。 半晌,他眼眶一红,合上了这份文件沙哑又懊悔地说:“立即逮捕!” 原本只是为了全当年的念想,解了自己心头那份念念难忘,谁知竟引狼入室。 许春雁,她究竟有多狠的心?算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 钟家这边,保姆孙妈正指着许春雁的鼻子数落:“建国对你什么样儿,你心里难道没数?” “眼下小律不见踪影,亏你还是个当后妈的,你一点都不惦记,还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你想勾引谁?” “我告诉你,别以为他们父子俩没在家你就能翻天,这个家还有我在这里守着呢!” 许春雁烫了个卷发,穿着一身儿洗衣裳,自打钟律被人贩子拐走后,她整天美滋滋的,心情一好甚至哼唱上几首小曲子。 孙妈见不得她那样儿,就觉得这女人一看就是个不知检点水性杨花的,对她没好脸色。 而这叫许春雁脸色发青:“孙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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