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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懂了什么是父亲。 遮风挡雨,父爱如山,原来他也被人爱着的,原来……他也有一个“父亲”。 他又笑了一声。 秦卿:“?” 这个人他莫名其妙啊! 她爸到底跟他讲啥了,他怎么笑成这个德行啊? 秦卿这辈子就没见楚衡这么高兴过!! ………… 之后车子继续开,直至回到了当年的凿子岭生产大队的原址,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边的情况也变化很大。 记忆中破破烂烂的土坯房子早就消失不见了,成了十里八村最富裕的一个村子,挨家挨户全都住上了大瓦房,甚至就连村子里铺的也全是柏油路。 正值夏天,路边一颗歪脖树下,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佝偻着腰背,正拄着一根拐杖,指着另外几个老太太说:“我告诉你们,我那个大侄子他们一家可全都出息了,甭以为老太太我好欺负,也不想想,你们能过上这种日子都是因为谁!” 老太太高高地一仰下巴颏,对方坐在树下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说:“你可得了吧,我呸!老秦大房跟你们二房有啥关系?” “孩儿她三叔小时候差点被你给活活摔死,想当初你们老秦二房还偷了咱大队的粮食呢,真是个一辈子的黑心肝儿!” 旁边有人说:“可不是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看她这样,谁死她都死不了,真是个刁老婆子,越活越是一身刁劲儿了。” 车上秦家这些人全都愣了愣,秦卿无语地看了看哥哥们:“这个……难道是??” 年代太过久远,但她记性还成,这貌似是秦二奶奶那个极品?小时候这秦二奶奶可没少给他们家添堵。 “哎呀,奶!”这时一个长得胖乎乎的男人朝秦二奶奶冲了过去:“你咋又跟人干架,赶紧的,快回家,我娘还等着您去做饭呢!” 秦二奶奶一瞪眼:“你是谁孙子?你还是我孙子不?想当初都是你娘伺候我的,这下可好,现在竟然欺负我这个老太太,竟然让我伺候他?” 旁人说:“哎唷,这不是狗剩吗?我说狗剩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还不娶媳妇?” 狗剩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关你啥事,管好你自己家的人得了!” 狗剩说完,突然一抬头,然后——“哎呦我地妈呀!” 他瞳孔一缩,那大胖身子砰地一下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秦秦秦——秦诏安??”他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脸都煞白了,一下子就想起人生这二十多年被秦诏安支配的恐惧。 想当初他跟老秦家摩擦不断,后来不知怎的惹到那个小宝儿头上,这下可好,直接就捅了一个马蜂窝。 老秦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炸了! 不但如此,秦诏安他们哥儿几个天天装神弄鬼地吓坏他,他差点没被吓疯咯,后来好不容易熬到秦家搬家了,但秦淮山哥儿几个收买了凿子岭这边的小伙伴,再加上老秦二房的名声早就臭了。 以至于,哪怕是人家哥儿几个已经搬走了,秦狗剩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儿去,当然,这也和他自身性格有问题,如今看那一身肉就知道。 游手好闲,成了凿子岭这边出了名的懒汉子。 不但好吃懒做,还偷看寡妇洗澡,这人是越长越歪,好人家的闺女没人愿意嫁给他当媳妇儿,而那些不好的呢,他眼光还挺挑剔,竟然还看不上人家。 第486章 隔着车窗玻璃,秦诏安面无表情地瞥眼狗剩子,然后就打转方向盘,顺着柏油马路拐了一个弯儿,车子开了一会儿,直至停在凿子岭唯一的一座破烂院子外。 那农家小院依然是当年的模样,但住在凿子岭的人全都知道,别看人家不是青砖大瓦房,可这些年为了让这农家小院保持原样,断断续续保养的钱都足够盖好几个青砖大院儿了。 秦卿下车时感觉还挺新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小时候记忆中的模样,可那时候她人小,看啥都觉得可大可大了,当时觉得自家院子挺大的,迈开小短腿儿飞奔,跑个一圈儿又一圈儿。 就觉得挺宽敞。 可如今长大了,故地重游,突然发现比起记忆中的大院子,这土房子好像缩小了好几倍,不过依然能够看出以前留下的一些生活痕迹。 秦卿忍不住笑。 大伙儿也忍不住笑。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但这一刻,光阴仿佛突然被人扯回了当初,回到了十来年前。 自从和家里相认后就已经舍弃薛论这个名字的刘春庚,更是一脸的恍惚:“我还记得这棵大树!”他指着院门口的歪脖树说:“小时候妈带咱们回娘家,我爬树的时候还摔过一跤呢。” 秦淮珍也笑了:“臭小子,小时候是真皮。” 从京城出发到现在,一路上游山玩水,其实是为了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主要还是因为刘春庚,毕竟分别了太久,有很多东西都很陌生。 任何感情都是慢慢相处出来的,有人相信血缘天性,可事实上,血缘这个东西,真的没那么重要,有许多养子女对养父母孝顺至极,也有亲生的父母兄弟反目成仇。 这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并没有急着赶回来,就是想借由这段温馨时光,让刘春庚彻彻底底的融入到这个家庭中。 如今见他扯着薄唇露出了笑容,大伙儿便知道,这个成果是相当不错的。 ………… 秦卿他们在老房子里住了几天,这期间早年的一些熟人全都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有人坐在炕头上和秦老头秦老太唠嗑:“老婶子,您咋越活越年轻了呢!” “可不,这都十来年了,您可真是一点样儿都没变!” 有人这样夸,秦老太心说,别看我脸上有褶子,我要是洗把脸,能把你们全吓死。 宝儿的灵泉水太好用了,按理老两口都六七十了,每隔一阵子就得往脸上涂涂抹抹画一些皱纹,不然就要瞒不住了。 这老两口其实跟四十多岁的人一样。 不但如此,秦淮山脸上也画了些细纹儿,但其实跟当年没什么区别,仿佛岁月早就已经固定了。 这趟行程关引玉也有参与,她啧啧称奇,看见大房屋里的身高线,她比划了一下,先是忍不住偷乐,随后又一脸惋惜:“可惜,当年我遇见宝儿时,宝儿已经进城了,没见过她更小的时候。” 秦淮山瞅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张父女俩的合照,三四岁的小孩子窝在刚毅冷峻的男人怀里,男人穿着一身旧军装,小孩儿穿着花袄子,冲着镜头龇出一口小米牙,乌溜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可讨喜得很。 “我的崽儿!!”关引玉往前一扑,秦淮山挺嫌弃的,这从前大名鼎鼎的女兵尖子关队长怎么越活越毛躁了,他可就这么一张孩子小时候的照片,万一给他弄坏了呢。 于是手一扬。 关引玉没料到他竟然这样,猝不及防地扑了他满怀,头撞进人怀里,脸也贴在了人肩上。 关引玉一愣,秦淮山也是一怔,旋即,下一秒,俩人弹簧似的分开了,各自背转过身,拼命地粉饰太平。 但事后,到底是对孩子小时候的照片念念不忘,关引玉磨磨蹭蹭地凑到了秦淮山身边:“秦董事长?你就再让我看一眼呗?” “对了,你有没有咱崽儿更小时候的照片?” 秦淮山一哽,面无表情说:“没有!!” 缺席了孩子三岁以前的人生,没能亲眼看见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慢慢长成小团子,这是他一辈子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于是,俩人:“…………” 面面相觑,一起扼腕,痛得是捶胸顿足啊! 几日后,他们终于再次出发了,不过这回却不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办正事儿的。 早在从京城过来前,秦淮山就已经拖当地的战友查过一些事情,而今日他们请了人,前往昔日的刘家村。 这有道是一富富一路,刘家村这边受凿子岭影响,也过得富裕了起来。 刘春庚当年那座坟在山上,是一个小山包,这些年,每年刘春庚的“忌日”,秦淮珍都会带着几个闺女一起回来上坟。 但万万没成想,有朝一日竟然把这坟头的主人给带回来了。 当大伙儿扒开了小坟包,挖出一具孩子的白骨,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但血肉早就腐烂光了,就连衣服也全都腐蚀了,能用的线索几乎是没有。 “先收着吧,不论如何,咱找到了咱自己的孩子,也得帮这个“孩子”,找到他自己的家人。” 秦家这种人对视,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刘春庚却回忆起了一件事。 “我……我想起来了!” 那个年代,当初山里崖崩时,刘春庚推开了一名老人,自己被埋在了山下,而那老人曾经说,他是为了找孙子才出门的。 他有一个孙子,和刘春庚同岁,并且个子也差不多。 但有件诡异的事情,刘春庚记得,老人那个孙子和自己穿的衣裳不一样,人家的料子更好些,而刘家当年穷的叮当响。 可秦淮珍他们却认错了尸体。 那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取代刘春庚的尸体,很有可能是老人的孙子,并且在山崩时被砸得血肉模糊毁了一些能够辨认的特征,并且……有人调换了两人当时穿着的衣服? “刘婆子!!” 秦老太眼睛猛地一立,她一脸的不敢置信:“当初咱家春庚出事,因为山里崖崩了,附近几个生产队全在忙着救人。” “但山崩的面积太大了。” “是刘婆子第一个发现春庚的!!” 秦淮珍:“??” 她也想起了这件事。 可如果孩子身上的衣服真是被人换过的……难道是刘婆子干的? 刘婆子她好歹也是孩子们的亲生奶奶啊!而且那人重男轻女,当初刘春庚“死”后,没少骂秦淮珍克子,甚至是骂二夏她们几个小赔钱货是灾星。 可如果真是她干的,为什么啊? “走!!” 秦淮珍脸一沉,猛地带人转身,直奔刘家那破烂院子。 她前夫刘成当年涉嫌拐卖二夏她们,害得二夏留下了心理创伤,被捕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早就已经过世多年了。 但刘婆子当年虽然也曾掺和到那件事里面,但罪责较轻,并且如今还活着。 只是,这人老了,就开始回忆从前干过的一些事儿,渐渐就遭到了报应。 第487章 刘家大门外。 “球球,球球!” 一个鼻涕小娃穿着开裆裤,话都说不利索,正猫腰踉踉跄跄地跟着一颗玻璃弹珠跑。 那玻璃弹珠正好滚进刘家院子里,小娃眼里头只有那颗玻璃球,于是哼哧哼哧地爬进去,伸出小胖手一把抓住。 “哎唷,个臭小子,咋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身后有人追上来,大人一看这是老刘家,登时脸一变,赶紧把小娃从地上捞起来。 小娃小脸脏乎乎,茫然地看过来:“奶?球球?” 举起小手手,表示他是为了抓这颗玻璃球才进来的。 他奶吓得一哆嗦:“球啥球,我可告诉你,那疯婆子不是啥好人,他们一家子啊,那可真是造老孽了!” 说着这话,小娃他奶一脸欷歔。 想这老刘家本就是村里的破落户,十来年前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穷,后来大孙子死了,那刘婆子也不是啥善茬,整天虐待大儿媳妇和几个小孙子,而她那个儿子刘成更不是啥好货。 直至后来刘成出了事儿,大伙儿渐渐才知道,那人以前钻过寡妇门,跟村子里的几个小寡妇不清不楚。 呸!真是个人渣,更不要提,那刘成老缺德了,当年因为爱刷钱,欠了一大笔饥荒,竟然想把几个小闺女卖了。 而那刘婆子明明知情,不但不拦着,还帮了一把。 小娃他奶想起那些事,回头冲着老刘家门口狠狠地呸了一声:“缺德玩意儿,老天咋不开眼呢!” 这种缺德老货竟然还越活越长久,对比那些短命的老好人,这可真叫人心觉不公平。 不久,小娃被他奶抱走了,而刘家这破破烂烂的院子里,一股子尿骚味儿,炕上的褥子黑得像打铁一样。 一个老太太牙都掉光了,瘫在了褥子上,后背生出了褥疮,她正一脸呆滞地看着旧木头作成的房梁子。 隔着一面黄土墙,听见了隔壁传来的争吵声:“姓刘的,你啥意思?你竟然敢冲我动手?我告诉你,那老不死的谁爱伺候谁伺候!” “打年轻的时候她就磋磨我,她咋不想想她也有摔断腿瘫在炕上不能动弹的一天,我看她就是该的!” “谁让她心术不正来着!” 说这话的人是刘家的二儿媳妇,刘婆子年轻时生过俩儿子。 大儿子刘成已经死了,这二儿子还算孝顺,但自打前几年雨天路滑刘婆子摔瘫后,这日子就过得越来越不如意了。 主要那二儿媳妇是个厉害的,以前刘婆子对人家不好,人家也是很有几个心眼子的,早年婆媳俩没少斗智斗勇。 而等她一出事,掌家大权落在了人家手里头,这不,也算是报应来了。 刘老二吭哧吭哧的:“哪有像你这样的?那可是我亲娘,是你亲婆婆,连个身都不帮她翻,她那屋都臭成啥样儿了?她半截身子都快要烂了!” “那也是褥疮害的,又不是我害的,你跟我逞什么能?” “再说了,她以前是咋对我的,你难道不知道?那时候咋没见你护着我呢?” 老二媳妇狠狠冷笑了一声,旋即扯着俩孩子转身往外走:“我呸!!” “让我伺候那个老不死的,还真当我是老黄牛了?娃儿,咱走,跟娘回娘家!” 老二媳妇扭身就把两个孩子带走了,而刘老二直皱眉,来到这屋看了看浑身骚臭的刘婆子。 他忍着恶心掀开了被子,看见一大片黄脓,登时恶心得不行,而且那味道也更大了。 刘老二受不了,麻溜转身,捂着鼻子埋头往外冲,狠狠吸了吸外头的空气,但还是感觉一股子怪味儿。 仿佛刚刚进了一趟屋,刘婆子身上的那些骚臭味儿就沾到了他身上似的。 正好,不远处,只见黄烟滚滚,几辆越野车从远方开了过来。 刘老二见此一愣:“这是哪儿来的大人物?” 他们刘家村比起十多年前的生活条件算是好些了,但到底只是一个小地方,平时很少能看见这样的四轮车,更何况那车一看就崭新崭新的,一看就老贵老贵了。 不久,那一支车队在刘家院外停好,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冷峻的男人推门下车。 刘老二皱着眉,感觉这人有些眼熟。 他想了半晌,突然一惊:“秦秦秦——” 哎呦喂,这不是秦淮山吗? 这不是凿子岭那个秦淮山吗? 前些年还上过电视呢,好像是什么国企的董事长老总。 这可是他们嘉祥县,乃至整个春城,整个林省的大人物啊! 甭提刘老二心里有多后悔了,当年他那个大嫂可是秦家的人,如果他大哥争气一点儿,对人家好一点儿,兴许等人家老秦家发达时,他老刘家也能过上好日子,可谁成想—— 害,大抵是命了! 没那个福分。 不久,陆陆续续一些人从另外几辆车上下来,刘老二心里突突直跳,就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因为他粗略地数了数,这老秦家竟是全员总动员了! “秦——秦淮山?你你你……您是来干啥的?” 刘老二不禁后退了几步。 秦淮山瞥眼那乱糟糟的刘家小院,登时皱了一下眉,空气里一股子怪味儿,他不禁后退了半步,实在是有点熏得慌。 但秦淮珍眼珠子通红,她一把拉住刘春庚的手,埋头就往院子里头冲。 “大嫂??”刘老二又是一惊。 这话说完,突然后脖颈子凉飕飕,他懵了一下才扭过头,看向一名长相挺俊美的中年人,人家也不知是咋保养的,看起来顶多三十来岁,而这正是尹文池了。 尹文池幽幽地瞪了一眼刘老二,然后跟上了秦淮珍:“老婆,慢点儿,别摔着。” 刘老二:“???” ………… 秦卿本来也想跟着,可谁知,刚要进屋,就见她小姑姑秦淮珍猛地冲出来,那脸色可老难看了。 “宝儿,你们快出去,个腌臜地方,里头可熏死个人了。” “去去去,自个儿上一边玩去,这边的事情我来解决。” 她竟然直接抬起手撵人了,那模样还挺反胃的,是真被刘婆子给恶心得不轻。 而秦卿:“??” 不久,她,还有秦老头、秦老太,她爸她妈,叔叔婶婶,还有她那些哥哥们,全都被轰出刘家院子了。 头上顶着令人汗流浃背的火辣大太阳,大伙儿全是一脸的懵逼。 楚衡静悄悄地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旋即挪了几步,正好不偏不倚地帮她挡住了那仿佛能把人晒脱一层皮的阳光。 而另一头,秦淮珍,还有刘春庚和二夏她们,强忍着恶心盘问刘婆子。 刘婆子一脸呆滞,她起初没有认出刘春庚,可随着秦淮珍一声“春庚”,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刘婆子登时瞳孔一缩。 “啊啊啊啊!!” 她竟然活像见鬼了似的,猛地抱头哀嚎了起来。 没人知道,自打岁数越来越大了,刘婆子就总是在做一个梦,她梦见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第488章 “啊啊啊!!” 刘婆子一听“春庚”这名字,嚎得活像见鬼了一样。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前造的孽全在年老以后找上来了。 那是一个下雨天,她闹着要吃点东西,让春庚那孩子去公社帮她买,可后来山里崖崩了,轰隆一下,那山石砸下来,天摇地晃的,就跟地震了似的。 大伙儿全都往外跑,她也一样,可山崩的面积太大了,她不知不觉就和人走散了,偏偏也巧了,竟然正好看见头上流着血,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刘春庚,而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孩子血肉模糊的尸体。 她这人重男轻女,第一个念头是想把这大孙子给挖出来,当时也挺担心的,心里也挺慌张的。 可就在她把刘春庚拖出来之后,几个陌生男人突然从不远处的林子里窜了出来:“那小子反应还挺不错的,瞧着是个好苗子。” “没成想咱不过是路过这穷乡僻壤,竟然还能遇上这种好货色。” “可惜了——不知道死没死。” “应该没死吧?” 那时候刘婆子正好趴在刘春庚身上听了听心跳,感觉孩子还有一口气,就放下心来了。 可谁成想,下一刻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冲了过来。 “死老婆子,闭嘴!少在这儿多事!” 她被那些人吓到了,她平时拈酸拔尖的,但从未见过那样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也不知那些人是干啥营生的,总之看起来不像是啥好人。 那些人见刘春庚还活着,想要带走刘春庚,她缓过神来就追了上去,颤着胆子想阻止来着,毕竟当时老刘家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孙子只这一个,至于丫头片子? 那全是不值钱的赔钱货,她压根没把那些赔钱货当成人来看。 然而,那些人一脸不耐烦,最后其中一个似乎是怕事情闹大,为了息事宁人,扔出来十块钱,那十块钱撇在了地上。 刘婆子见钱眼开,她相当于就这么把刘春庚给卖了。 而那些人临走时,还狠狠地威胁了她一通,不准她声张,不然就弄死她。 可后来刘婆子的那些噩梦,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起的。 而是在刘春庚被人带走后,秦淮珍听说山崩了,她儿子被人砸在底下了,整个像疯了一样,大伙也帮着救人,刘婆子攥着那十块钱,想起那些人的威胁,她怕村子里知道刘春庚被人带走。 更怕那些人回来一刀捅了她。 于是她没敢吭声,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回家拿了套刘春庚穿过的破衣裳,套在一个身形和刘春庚差不多的孩子身上,但那孩子的脸上只是划破了一条口子而已,她怕被人认出来。 于是她拿起了石头——砰!砰砰砰砰!! 不怪她,是那些人太吓人了,她只是想把这件事情瞒住而已,她怕那些人以为是她说漏嘴的,怕那些人回来找她报仇。 她当时是这么想的。 ………… 后来刘春庚“死”了,秦家和秦淮珍一起帮那具孩子尸体下葬的,刘婆子也缓过劲儿来,可她每次一看见秦淮珍她们娘几个,就不禁想起当初那件事,于是她对她们越来越差了。 渐渐的,她认定了是秦淮珍克子,认定了是她们娘几个晦气,就跟给她自己洗脑了一样,渐渐也心平气和了,把窝囊气全洒在那娘几个身上,而她自己倒是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可前几年雨天路滑,一个夜里,她路过那孩子的坟头,突然摔了一跤,至此瘫了,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就觉得,像是当初那个被她拿石头砸烂了一张脸,代替刘春庚被埋进坟里的孩子回来找她报仇了一样。 她一下子全想起来了,也真是吓坏了,精神都快出问题了。 “——畜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从刘婆子口中问出了那些事,秦淮珍气得甩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刘婆子脸上。 二夏她们也在场,她们神色冷冷地看着刘春庚。 而刘春庚抿了抿唇,突然撇开了头。 这事儿不好说,当初那件事情的经过,虽然是因外力干预,可刘婆子——刘春庚不可能说一点都不怨。 “我出去透透气。” 想起小时候因为是长孙,刘婆子重男轻女偏心眼儿,也曾对他好过,又想起自己后来那些年吃得那些苦,刘春庚只感觉压抑极了,他站在屋檐下点了一支烟。 而屋子里,不久就传出秦淮珍压抑的哭泣声,尹文池皱着眉,搂住了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就挺恨的。 为什么自己没早点遇见淮珍呢,要是早点遇见了,淮珍和孩子们也不至于吃那些苦了。 ………… 下午时,秦淮珍的情绪渐渐缓和了过来,他们一行人上了车。 “就这么算了?”秦淮山看了一眼秦淮珍。 秦淮珍呵呵一声:“算了?怎么可能?”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就等着看刘婆子什么时候死! 不对,她更希望她活久一点儿! 想到这里,秦淮珍又下车一趟,她去刘家给刘婆子吃了一些药,不是什么毒药,反而还是好药,对身体好的。 刘婆子瘫痪已经成了事实,刘家又这个光景,还有一个泼辣的二儿媳妇。 秦淮珍想了想,心里总算是松快了一些,但也就只有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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