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休,不是拍戏,就是在准备拍戏,经常不见人影。 听说因为她演不好一个角色,不能很好地诠释出人物的状态,被导演骂哭过。 但回头自个儿一抹眼泪,咬着牙一边念叨要雪耻,一边点灯熬夜地啃剧本。 也听说曾有一些人追求过她,她也试着接触过几个,但每一个都无疾而终,事后跟家里人说,总觉得好像差了点儿什么。 她似乎把她自己活成一副潇洒任性的样子,唯心主义,享乐就好,合则聚,不合就一拍两散。 她的人生态度和许多人都不太一样,听说秦家那位小姑姑秦淮珍曾劝过三秋几回,但三秋总是嘻嘻哈哈。 她偶尔会说:“我觉得女人这辈子又不是只有结婚生子,我也可以经营事业啊,做我爱做的事情,至于那些人,他们是挺好的,当朋友还行,可如果做夫妻,总感觉会很难受的。” “我不想将就。” 秦家也算是开明,没再强求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让她自己折腾吧,况且她确实每天都过得高高兴兴的,生活很充实。 但或许是因艳名在外,渐渐也传出几分花心风流的名声,那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起初生过气,但后来也就想开了。 “花心个屁!我还是个清白大姑娘呢,我哪儿花心了,我怎么不知道我哪儿花心呢?” “算了算了,理他们干什么,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是傻了才跟那种人置气。” 她获得很恣意,她的世界是鲜花掌声,是人间繁华。 与之相比,严爱国这边却是枪与血交织,是生与死的交界。 没有任何一场成功是容易的,军功奖章全是用鲜血生命换来的。 他们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但严爱国其实有个从未向任何人提起秘密。 三秋出演的所有电影他全部看过。 每次几经生死空闲时间,他都会去买一张电影票,荧幕上的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可看着她神气活现的模样,他的生命好似在跟着她一起蓬勃焕发。 那是罕见的,他很少有的,得以喘息的时刻。 而当曲终人散,一场戏落幕,走出电影院那一刻,他就又是严爱国,无坚不摧,坚毅冷峻,正经严肃的严爱国。 好像没有任何弱点,没有任何软肋,能化利刃,能作堡垒,能保家卫国,也能为他人遮风挡雨的严爱国。 原本他们走动并不频繁,细数下来,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并且每一次都会有其他人。 只除了个别几次是私下偶然遇到的。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三秋突然开始接近他,那份接近来得没头没脑。 她有时会一脸嫌弃地对他说:“你怎么总绷着一张脸,总像是在不高兴一样。” 又或者:“你早上不吃饭?你胃受得了?” 起初严爱国表面镇定,但其实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但慢慢时间久了,好像也就习惯了。 其中有件令他印象很深刻的事情。 他一位战友牺牲了,他亲自去乡下送回骨灰盒,以及国家发放的抚恤金等补助,还有战友生前留下的勋章。 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留下的也不过就只有这么点东西。 可战友家里,媳妇,孩子,仿佛天塌了一样。 那天他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到住处楼下,迟迟没下车,坐在车里烟抽了一支又一支,不知不觉天黑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说不上感伤,更谈不上悲痛。 像他们这种人,早在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预想过自己的结局。 无非就那么三个,一,死了,牺牲了,为国捐躯了。二,到了年纪,退伍转业了。三,表现优异,持续生前,继续留在部队,逐渐升迁。 严爱国总共写过十四封遗书,每一次拿起枪之前先准备好自己的遗言,他很平静,当一件事在心中反复强调反复准备等待降临时,就算它真的发生了,也算不上什么意外。 ——不过是情理之中。 但不知怎的,那一天他心情罕见地消沉了,心里空落落的,脑海也一片空白。 直至“咚咚咚”的几声。 “你在干嘛呢?” 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昏暗的光线从她身后洒落,她穿着一家长风衣,扎着一条嫩红色围巾,蓬松的长卷发自然地披散而下。 严爱国愣了愣,才掐灭香烟,摇下车窗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十分自来熟,绕到副驾驶,直接就开门上车,却因车里厌恶太大,呛得直咳嗽,嫌弃地拿手在面前扇扇,又赶紧把她那侧的车窗玻璃降下来通风散烟。 她说:“爱民跟我做了十张海报的交易,听说你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就来了啊。” 她一副很理直气壮的语气,似乎这很正常,然后又看了他几眼,稀松平常问:“吃饭了吗?” 严爱国下意识地摇摇头。 三秋眉梢一挑:“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四冬最近在长水路那边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店,走,快开车,我带你去,正好我也没吃。” 严爱国按了按眉心:“我累了,抱歉,我想回去休息了,车钥匙给你,你自己去。” “可是我没带钱。” 于是他又掏出钱夹递给了她。 三秋:“……” 咬牙瞪着他,凶巴巴地眯起眼:“你可别后悔,哼!” 第528章 她一把抢走钱夹,然后把他赶下车,又赌气似地点火踹油门。 严爱国皱着眉,莫名不放心:“开车慢点。” “你管我,怎么,舍不得你的车?怕我撞坏它?” 严爱国:“……” 拿她没辙,不知怎的,就又投降了:“让开,我来开车,我跟你去。” 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当时是以怎样一种心情忍下了那一口叹息。 三秋高高地扬起了眉梢,笑着拊掌说:“这才对嘛。” 那天晚上来到三秋说的那家店,他们要了个包厢,点的菜不多,但酒很多。 她说她心情不好,让他陪她喝,跟他抱怨,说最近心情不好,他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她说无非就是工作上的那些事儿,还能是因为什么。 她逼着他喝酒,他一不留神被她灌了一杯又一杯,那天是怎么离开饭店的,他没什么印象。 但第二天听爱民说,昨晚是爱民把他们两个接回来的,是三秋和爱民一起搀扶着他上楼的。 那天晚上三秋住在严家客厅,等严爱国醒来时,她长发高高挽起,只有几绺碎发顺着修长纤细的脖子自然垂落。 她系着一条围裙,为他煮了一锅粥,笑眯眯地看着他吃下,然后才心满意足地起身走人。 但她临走时,说:“严爱国,你又不是铁打的,心情不好可以说,你要是想哭,那就哭,又不是因为是男的是大哥就必须得忍着。” “没人规定人活着就必须得坚强。” “人不是钢铁,都会有脆弱。” 那之后很长一段日子,严爱国很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他在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仿佛急于粉碎那份莫名亲近带来的暧昧,以及那份暧昧背后象征的含义。 他人前依旧一副冷脸,在她面前也显得比起以前更沉默,但三秋仿佛从不在乎。 可事实证明,只要是人,就都会受伤。 那种日子过了很久,直至三秋忍无可忍地问他:“你是木头吗?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他说:“那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他穿着这身绿军装,还是喜欢他古板无趣严肃无聊从不会哄她开心,又或者喜欢他迟早有天会步上一些人的后路,兴许最终会从血肉之躯变成一捧骨灰? 他们两个不该进一步发展。 他突然想起他的亲生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年幼时因为他那个父亲常年不在家,夫妻俩聚少离多。 有多少次,母亲生病了,全靠自己一个人熬过来,又有多少回,夜里失眠睡不着。 他想他或许走错了一条路,在选择这条路时从未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爱华爱民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他操心,在他们成长过程中,扮演着如同亲祖父这个角色的张爷爷身体也很好。 就算没有他,爱华爱民也能赡养老人,能把老人照顾的很少。 死人死了,对于一些人悲痛只是一时的,迟早会被时间淡化,可对于另外一些人,就是生命中的重心突然溃散,就像失去了生活的支柱。 三秋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不论任何事都非得要一个理由不可,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多理由?” 她向来是这个性子,她的回答他并不意外。 但严爱国想,或许也是因为她的性格太洒脱,这份所谓的感情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所以想要阻止应该还来得及。 他说:“我接下来一阵子会很忙。” 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而三秋沉默地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圈儿有些发红,但她高高一抬下巴颏,依然骄傲的像只高贵的孔雀,挺胸抬头走出他视野。 严爱国想,他没有后悔,这应该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他是真的真的这样认为。 虽然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生活突然变得很难熬。 他们两个没再见过面,直至三秋进组拍戏。 那阵子发生了一些事,宝儿担心她安全,要跟她一起进山去剧组。 当时就职责来讲,严爱国主要是负责保护宝儿的安全,顺理成章的和她们两个一路同行。 表面上看来,他们两个似乎没什么变化,但那也只是表面上,三秋在生他的气,他很清楚。 后来薛论出现了,那时候薛论尚未改回原名叫做刘春庚。 三秋看着薛论偶尔会恍惚,薛论混进了剧组成为一名群演,恰好和三秋搭了一场戏。 三秋偶尔会若有所思地看着薛论,那样的眼神是严爱国从未见过的,他突然有种窒息感。 那是人生以来的头一次,仿佛心脏上压着什么沉重的东西,那东西在持续不断地发酵。 他想起以前三秋或是娇媚或是轻笑的模样,也会想起两人之间曾像一场镜花水月存在过的暧昧。 但他想,这样也好,他早在那么说、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提前设想过这种事。 只是薛论来历不明,他暂时尚未摸清薛论的底细,总归不是什么安全人士,就算三秋真的对其他人动心,至少也该找个靠谱一点的,不然他很难放心。 三秋气他,不跟他讲话,拿他当空气,忽视他,无视他,偶尔会跟他闹性子。 而他通常是安静的待在一边,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悄然注视她。 可一直被按捺的东西,并不会因为隐忍就不存在。 直至那个晚上,所有一切都失控了,那个拥抱,那个吻,三秋说了许多许多的气话。 她很委屈,也真的很生气,她说严爱国你要是敢死,我就立即再找一个,立马给你戴个绿帽子,让你死了都不能安宁。 这可真像她,这就是她,可偏偏就在那么一刻,或许是忍了太久,压抑了太久,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 那份感情汹涌而出,再也压制不住了。 或许他早就走进了死胡同,结果峰回路转才发现,堵不如疏,疏不如通。 人生并不是只有是非黑白两种选择,还存在第三种,比如为了她,争取让自己长寿,活得长长久久。 免得不幸死了坟头真是一片绿! 第529章 后来因为擎天制药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严爱国、秦诏安,楚衡等人远赴国外。 好在结果是好的,历经了战火,有过惊险,但到底他们还是回来了,人间一片岁月静好。 不过严爱国跟三秋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首先是薛论,正式更名刘春庚,和三秋一家团圆了。 刘春庚一看严爱国就来气,整天阴着一张脸,仿佛严爱国是个叼走自家水灵小白菜的大尾巴狼。 还有二夏和四冬,不过这俩人是看破不说破,至于宝儿的立场就更微妙了。 啃着橘子苹果吃瓜看戏,但有时会提醒三秋别搞出人命来,难得三秋竟会面红耳赤。 当所有事尘埃落定,严爱国也开始申请工作调动,他这边做了许多周全准备,甚至私底下找爱华爱民商量了许久。 可结果有一天刘春庚找上了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人一开口语气就很冲:“姓严的,我们三秋不可能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有得是人抢着要,你们两个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把关系过明路?” 严爱国有些错愕,板着脸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刘春庚:“你挡住我路了。” 刘春庚神色一立。 严爱国拿出一枚刚刚定制好的婚戒,旁边爱华忍俊不住,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束花。 那艳红的玫瑰就好像三秋这个人一样。 刘春庚一愣,接着,好像看这个“妹夫”顺眼了一点儿,那薄唇往上翘了翘:“算你识相。” …… 对于三秋来讲,这场恋爱谈的有些辛苦。 她有时也闹不明白,按理来说不应该呀,她这性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像严爱国那么木头的男人,无聊透顶,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还是个假正经。 可她偏偏喜欢戳破他正经的伪装,看他明明刚毅又冷峻,却会因自己紧张,因自己脸红,因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样。 有些人的爱并不是挂在嘴边上的,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 虽然真要是细究起来,她们两个真的认识很多年了,但以前那些年交集并不多。 可就在某一刻,她突然觉得这家伙身材很好,个子很高,长得也很合她眼缘,就那么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结果这一关注才发现,这男人心细得很,而且还是个牺牲奉献型人格。 哪怕他自个儿不开心,却会担心她夜晚开车不安全,哪怕他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却还是会以她的安危为第一优先。 他的话并不多,但类似的小事情,全部加在一起,却莫名让人感觉很可靠。 三秋小时候摊上一个人渣父亲,虽然她有舅舅们,也有诏安那些哥哥们,可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她性子好强,她记得小时候她妈秦淮珍在刘家受过多少苦,记得那时候他们姐妹几个有多么不容易,没有父亲能依靠,就连亲生大哥刘春庚后来也消失不见了,甚至一度被家里这些人误以为是死了。 她觉得自己很坚强,可主动坚强,和被迫坚强,又是不一样的。 或许她需要的正是像严爱国那样的男人,稳重,安全,只要待在他身边,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后来渐渐从宝儿口中听说他以前的一些事,看见过他和爱华爱民这两个弟弟的相处情形。 三秋得承认,有时候她甚至很羡慕爱华爱民,有个这样的哥哥真的是一件好事,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她也忍不住心疼。 当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个男人时,也就离沦陷不远了。 …… 三秋一直认为,他们两个能修成正果全是多亏了她主动。 不过,主动示爱,主动表白,主动关心,主动追求,这些她都习惯了,她以为就连求婚也得自己主动。 心里想想甚至觉得有点亏,但奈何毕竟是自己选定的男人,哪怕不开窍,不浪漫,也只能认了。 当严爱国捧着一束热情似火的玫瑰,拿着一只定做的戒指套住她的无名指,她甚至感觉像做梦一样。 求婚那天,严爱国说:“我娶你,当我媳妇。” “我想我会比你长寿。” “但如果有天你比我先走一步,别怕,我会去找你,不会让你多等的。” 三秋怔怔地仰头望着他,而他捧住她脸,他削薄的唇印在她唇上。 这个男人只有在亲吻她时才会带上像猛兽一样的侵略性,像火山爆发一样的热情,仿佛能将他们两个一起燃烧成灰烬。 也只有像这样亲密的亲吻时,他才仿佛会撕裂所有假象和伪装,暴露出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 等一吻之后,三秋都快断气了,她吸了吸鼻子,又突然一笑:“我还以为——” 他说:“我知道你在以为什么。” 他还说:“辛苦你了,以后所有一切,都换我来。” 主动是件很累的事情。 以后换他主动。 可两人结婚后,三秋无数次瘫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想,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让他主动但没让他那么主动啊!! 真是抓狂。 不过,她又突然一笑,心想,值了。 若说以前是三秋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地奔赴他,那么往后的一生却全都反过来。 他们的人生很漫长,除了床上他再也没叫她受过任何累。 但这闷骚的家伙藏得很深。 一直到婚后第十年,两人孩子都能上学了,三秋才震惊地发现一件事。 “所以说,早在当初我刚开始拍戏时,你就已经看上我了??” 她那时候才多大,十六还是十七,又或者十八? 平时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方面全叫某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可这回心血来潮突然打扫房间,结果碰掉了书房书架上的一个盒子。 那精致的木头盒子里竟然装满了电影票的票根,每一部电影全是三秋参演过的。 三秋又不傻,哪能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严爱国穿着脱下军大衣,挂在了三角衣架上,瞳光微微晃动了一瞬。 然后,才不太自在地嗯上一声。 三秋:“??” 一脸崩溃地瞪着他,他竟然还有脸“嗯”? “那你当年还让我追你追的那么辛苦?你在想什么东西啊!不趁早把我划拉到碗里,万一我真跟别人跑了呢?” 严爱国锐利地眯了一下眼,突然拦腰抱起他:“你当我脑子进水了,咱先回房,回床上再慢慢骂。” “什么??” 过后三秋才明白,他奶奶个腿儿的,这个闷骚的狗男人,心眼儿居然那么小。 她不过是痛快痛快嘴,随口扯了一句自己要跟别人吧跑,他竟然折腾了她一整夜。 不行,她得赶紧找宝儿要点灵泉水,不然这条小命儿怕是要凉凉! 看着那个身材高大,体魄强健,从浴室中走出的英俊男人。 依然像钢铁般巍然刚毅。 三秋不禁畏惧地吞了吞口水。 …… (我知人生悲苦,你是唯一净土,也是仅存奢望,更是心中渴望。——严爱国。) 第530章 关引玉第一次见到秦淮山,正好下了一场雪,当时男人还年轻,明明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竟然打着赤膊带领一支队伍在部队里绕圈跑步。 当时关引玉心想——这群傻帽,也不怕冻死,大冷的天儿以为是春夏呢? 不过秦淮山这人个子高,一米八八的大个头,又是天生的大骨架,那脸长得有棱有角,乍一看很是冷峻。哪怕是身处人群里,也能叫人一眼发现他,就好似一个与生俱来的大人物,哪怕是个农家穷小子出身,也一身大领导的威严。 后来不知是谁起哄,正好要办联合军演,两人一个是首屈一指的特种单兵,另一个是女兵里的尖子,演习后的夜晚,大冷的天儿,开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大伙儿闹着要他们俩切磋,气氛都烘到那儿了,不露两手实在是没办法收场。 两人算是被赶鸭子上架,那一天打了一会儿,她抡了他几拳,他也踹了他几脚,虽说拳拳到肉,但其实多少收了几分力。对于像他们这种人来讲,那就跟小猫挠痒痒差不多。 她觉着这男人很冷,对内对外一声不吭,哪怕是那些跟他比较熟悉的战友,也很怕他那张冷脸。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多好,关引玉这性子表面清冷,但相处久了就能知道,她大而化之,有着几分潇洒劲儿,最怕像秦淮山那样的冷木头。 她想她跟他肯定谈不来,也就一点头之交,当然得承认,其实心里是有点儿欣赏他的。 后来两人渐渐熟悉起来,一起执行过几场任务,在枪林弹雨里冲锋陷阵,彼此为救对方负过伤,也曾为对方拼过命,但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身在那个位置,那样的身份,哪怕是旁的战友,他们也一定会施以援手。 她信任他,就像信任自己的勋章。 后来有天下午,她突然听说了一个消息。 “关队,你还记得吗?北边那个秦营长,他结婚了!” “结婚?” “对啊,这消息瞒得可真死,听说好像是媳妇怀孕生孩子了,但好像是奶水不够吧?听说她找刘师长问有没有渠道,想给他家孩子买奶粉。不过那玩意儿都是进口的,咱国内可不好找。” 关引玉眉梢一挑,“奶粉啊——”她心想,这有啥的,正好她家有。 于是那次回京探亲,她拎走了几大罐奶粉,又正好“凑巧”路过秦淮山那边,找上部队直接丢给了秦淮山:“不客气。” 赶在他开口之前她这么说。 那男人一脸错愕,那削薄的嘴唇看着就有一股子冷酷劲儿,他紧绷绷的,薄唇张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又张开,半晌才哄着眼珠子啥呀说:“但还是得说谢谢。” “啧,”关引玉砸了一下舌,半眯着一双眼点燃一支烟。 吞云吐雾时,她心想,这榆木脑袋还真够无趣的,好歹是过命的交情,他谢个屁! 他一句谢谢讲出来,这关系不久拉远了不是。 “走了,”她潇洒转身,背对着秦淮山摇摇手,然后就开车离开了。 ………… 他们并不是经常见面,毕竟谁也没闲着,又不是闲得蛋疼没事干,平时不管是训练新兵,又或者是根据上级安排执行保密任务,总之彼此都是大忙人,各自都有自己工作和事业。 关引玉以前其实订过一回婚,男方家庭条件挺好的,跟她算是一个圈子里的,和关家一样,全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说起来她跟那人算门当户对。 不过她一看那人文绉绉的,就觉得差了点儿意思。怎么说呢,就感觉跟她不是一路人。 也正好是那一年,在一场战争中,关引玉身受重伤,子弹穿腹而过,等她昏迷苏醒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 她非常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也因为伤势过重摘除子宫,从此丧失成为一名母亲的资格与权利。 谈不上多悲痛,但多少有一点儿惆怅,她心想可能是自己天生没那个命,有些事或许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的。 再者,她一直觉得自从走上这条路,就跟刀口舔血差不多,脑袋拴在腰带上,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掉了,能留下一条命已
相关推荐:
七零女配的团宠闺女
全球高考
快穿饲主哥哥太撩了
罪爱
[快穿]这样不好,真的
三个男人一台戏
我靠给仙君渡情劫内卷飞升
同时穿越:从综漫开始无敌!
我与嫂子的故事
相思不悔(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