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照应照应。” 他说完,就立即闭上嘴,主要是因为他小时候身体弱,长大后身体好了些,但手脚太笨,干活太慢,平时在家派不上用场,跟个闲人没两样。 老太太瞅他一眼:“算你机灵。” 秦四叔摸摸头,顿时轻轻一笑,笑得像个秀气文静的小姑娘,那可真是腼腆极了。 几个哥哥面面相窥,有心开口,也想跟着,可一想坐火车得买火车票,那东西肯定可贵可贵啦,老太太一定舍不得,只好懂事地歇了那份心。 秦卿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发现自己已经被家里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几个婶婶甚至立即起身,去帮她收拾小衣裳和小被子小褥子了。 秦卿:“爸?” 她搂着她爸的脖子,是自己迟钝吗,咋反应不过来呢? 秦淮山摸摸她的小脑袋,“那边天气比这边冷,得多带两件袄子。宝儿就陪爸走这一趟吧,好吗?” “等下了火车还得坐牛车,那地方不通车,不知得吃多少苦,兴许得饿肚子,哎!” 秦淮山故作忧愁。 秦卿顿感自己责任重大,当场一拍胸脯:“爸,不愁,有宝儿呢!” 小手一挥,立即放出一大家子今日的晚餐,是一大盆猪肉排骨炖酸菜,里面加了血肠,还有粒粒饱满的大白米饭。 秦淮山失笑,而秦老头一声没吭,仅仅是嘴角一抽,可嫌弃死他这个大儿子了。 都多大人了,竟然还在忽悠小孩子。 不过啊,出去走走,也挺不错的。 第66章 秦老头和蔼地看着小秦卿,而叔叔婶婶们则是悄悄地交换个视线。 别以为秦卿没说他们就看不出来,这孩子早慧,懂事太早了,前些日子隔壁楚家房子塌了,后来从卫生所回来,这孩子就有心事了,整日浑浑噩噩的。 秦淮山啊,他这是心疼闺女呢,所以才有了这一遭。 第二天一大早,秦老太他们不放心地叮咛了一遍又一遍。 秦二叔借来大队长家的牛车,亲自赶着牛车送秦卿、秦淮山,还有四叔秦淮流一起去公社那边的汽运站。 直至几个人上了车,秦淮山的轮椅是能折叠的,秦二叔担忧地说:“路上把你们自个儿丢了没关系,但可千万别把我们宝儿弄丢了啊!” “她回来时要是少根头发丝儿,别说老太太能不能饶了你们俩,反正我们两口子肯定饶不了。” 秦四叔:“?” 懵了懵,连忙挺直腰板,一脸认真地点头:“二哥,我知道了,我一定把大哥和宝儿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秦淮山正抱着小闺女,一听这话不禁无语:“行了行了,少在这儿乌鸦嘴,赶快回去吧,家里还一堆事要忙呢。” 秦二叔一步三回头:“可千万要早点回来啊!” 秦淮山挥着手。 就这么着,长途汽车开走了,抵达县城后,这两个大男人带着小秦卿住进当地的招待所。 这时天色尚早,他让秦四叔跑了一趟,不久秦四叔就弄回两大一小的火车票。 秦卿吃惊极了:“爸?” 她爸竟然还有这关系? 五湖四海皆战友,肯定是从以前那些同事手中弄来的? 秦淮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捏捏她软乎乎的小脸颊:“你爸本事多着呢,你不知道的也多着呢。” 秦卿“嘿”了一声,不禁一龇牙。 可能是换了个环境,晚上她睡不着,但她爸像个大火炉似的,把她搂在怀里,那真是安全感爆棚,熬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因为小孩儿身体精力有限受不住累,秦卿在他爸怀里呼呼上了,睡得像个小猪羔子。 不过他们是凌晨两点的火车,揣着大队长帮他们开的介绍信,秦四叔推着秦淮山的轮椅,而秦淮山则是坐在轮椅上,用军大衣把闺女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这么上了火车。 等秦卿醒来时,天都快亮了,她哈欠连天眨出一串泪珠子。 “醒了?” 秦淮山递过来一枚剥好的茶叶蛋,秦卿顿时用仿佛在看败家子儿似的眼神看她爸。 “爸,咱有。” 这茶叶蛋品相不好,一瞅就是她爸在外面买的。 虽然如今有了两个作坊能持续进账,但也禁不住这么败家呀,吃的穿的她都有,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不然万一再遇见翻修房子这种情况,她有物资,但没钱,到时候难道投机倒把吗? 这时候可是1971年,风气多严,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被逮住肯定得严惩不贷。 秦淮山轻敲一下她的小脑瓜儿,“岁数不大,还挺爱操心,但该买还是得买。” 不然路上不花钱,还总有吃不完的东西,那不是明摆着让人起疑吗。 秦卿捂了下脑袋,“四叔!” 她蹭地一下爬到四叔腿上,一把搂住四叔脖子,不理她爸了。 见闺女赌气,秦淮山反而弯了弯眼睛。 这才对,小孩儿就得有小孩儿的样子,那么早熟干什么,童年没多久,得珍惜着来,时间总是一晃就没了。 趁着人还小,就该每天开开心心的,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那个……同志?” 他们坐的是四人位,正好一边俩座位,中间有个简陋的小桌板用来放东西。 对面一个女人也带着孩子,看穿戴还算体面。 这年头甭管自家日子过成啥样,但如果是出远门,又或者走亲戚,那肯定得捡好的穿,打扮得像模像样的,走出去也好让人高看几眼。 女人叫徐丽香,瞥了秦卿一眼,撇了撇嘴,然后抱紧自己的儿子。 “妈,妈,茶叶蛋,我要吃茶叶蛋!” 他们娘俩刚上车不久,那孩子瞅着跟家里小六差不多大,长得小鼻子小眼的,嗓门一扯刺耳得紧,整节车厢都能听见。 徐丽香拍了拍儿子,顿时看过来,说:“同志,我看你家孩子不喜欢吃这个,不如就给我吧?这为了赶车,我孩子早上还没吃饭呢。” 秦淮山瞥一眼:“火车上东西卖得贵,茶叶蛋四分钱一个。” “四分?” 徐丽香顿时瞪圆眼珠子:“你咋不去抢啊?一个破茶叶蛋竟然想管我要四分钱?” “再说了,你家孩子不吃,给我家孩子尝尝能怎么样,我说同志你做人咋这么小气呢?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 徐丽香越说越离谱,秦卿小脸一拉拉。 “爸,奶说了,咱家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徐丽香脸一僵。 秦卿看过去:“这位姨姨,茶叶蛋是我爸买的,我爸出了钱,你们想吃,就得花钱买。我们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让我们白送你?” 徐丽香挂不住脸,车厢上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她顿时唧唧歪歪说:“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再说你一个小屁孩懂得一个啥?同志,你这可不行啊,咋不管管你家这小丫头片子?” 秦淮山眯了眯眼,正要开口,旁边的秦四叔一副文文静静的秀气模样,一字一顿背课文似的轻语。 “我上过初中,我老师以前说过,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 徐丽香可憋气得厉害。 这一家子怎么回事?大的油盐不进,小的牙尖嘴利。 火车上有人看过来,不耐烦地喊道: “闹腾什么呢?人家孩子说的在情在理,那是人家买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想吃就自己掏钱买,当这是你自己家呢?以为谁都得惯着你呢?” “我看这是占便宜占上瘾了!” 有人冲这边翻了个白眼,徐丽香气得脸一白,“你,你们……” 她有心吵上几句,可一瞅刚刚说话的那些人全是大老爷们儿,又不禁一怂,只能自个儿闭嘴生闷气。 “妈,妈,茶叶蛋!我要吃茶叶蛋!” 而她怀里孩子还在闹腾着,她心烦,一巴掌拍在孩子身上。 “吃什么吃?你可没那么好命,这年头也真不知咋回事,把一个赔钱货养得那么娇气,还茶叶蛋呢……呵呵!” 她斜瞥秦卿,一脸冷笑。 而秦淮山,霎时之间,俊脸一沉,神色透出几分锐利冰冷,又充满压迫性的严峻来。 第67章 徐丽香一哆嗦。 之前见秦淮山脸上带笑,俨如一副女儿奴模样,可没成想,这人脸一沉,竟然这么吓人。 还这么有气势! 叫她心里瘆得慌,莫名地不安。 不过,秦淮山倒是什么也没说,仅仅是冷冷地瞥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旋即抱紧了怀里的闺女,在秦四叔耳边低语几句。 秦四叔听得愣了愣,瞄眼徐丽香,他点着头立即起身。 不久,列车员过来了。 “这位同志,麻烦您注意措辞!” “你说啥?”徐丽香一脸懵逼。 列车员说:“要吵下火车再吵,这才六点多,火车上本来就休息不好,有人还在睡觉没醒呢,麻烦别打扰其他同志们休息。” “你!”徐丽香这个气呀,她这脾气一看就是个尖酸的,当场就嚷嚷了起来。 把车厢里的人全都吵醒了。 但人家列车员没惯着她,立即喊来两个同事,强硬地把她架走了。 “你们这是干啥?你们撒手,凭啥这么对我!” 她临走时还大呼小叫。 而等她被带走,这车厢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秦淮山这始作俑者一副没事人一样,仿佛刚刚发生的不过是一场闹剧,低头专心逗弄着小闺女。 秦卿捂住小嘴儿偷着乐:“爸,你真坏!” “嗯,那喜欢爸不?” “喜欢!” 秦卿笑得明亮极了,秦淮山心情也好极了。 …… 快中午时,秦卿他们下了火车,令人意外的是徐丽香竟然也正好在这里下车。 对方黑着一张脸,可见之前在火车上没少被列车员同志口头教育。 她不经意间瞥来一眼,看见秦四叔拿出轮椅,顿时愣了愣,然后看眼坐在轮椅上的秦淮山,竟然冷笑起来。 “感情是个死瘫子!” 她牵着孩子转身就要走。 秦卿站在轮椅边上,突然眯了眯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然后隔空投物! 噗通一声,徐丽香摔了个狗吃屎,嘴唇子都抢破皮了,好悬没磕掉一对儿大门牙。 她连忙回头:“谁?是谁撞我?谁拿东西打我?” 突然一堆土坷垃从四面八方飞过来,仿佛是一堆人在拿土坷垃打她一眼。 还专门打她那张破嘴,准头十足,简直就是箭无虚发。 徐丽香疼得直叫唤,找了半天依然没能找到是谁下黑手,赶紧捂着嘴,在土坷垃的轰砸下扯着孩子逃走了。 怪了!难道撞邪了不成? 至于秦四叔已经推着轮椅走人了,秦卿坐在她爸腿上,两只小手环胸,抱着胳膊气一沉,用力地哼一声。 秦淮山可真要笑死了,揉揉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不过,秦卿下火车后才发现,原来这地方叫密林县。 等等,密林县? 那不是靠近北疆吗,那不是北大荒吗? 听说这地方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五八年那时候十万官兵复员转业北大荒,此后那边几乎成为军官的海洋,赤手空拳向地球开战,开拓出一片又一片耕地,把那片黑土荒地建设成未来闻名于世的北大仓。 原本她爸说出远门见战友,她还以为是去哪个小山沟呢,结果,竟然,北大荒? 秦卿眼神都不够用了,瞅瞅这儿,又瞅瞅那儿,那叫一稀奇。 “秦营长?这边这边!” 因为出发之前秦淮山不但让秦四叔去弄了火车票,还顺道打了个长途电话,所以这边早就得到信儿了。 远方传来一阵子马蹄声,一个带着粘毛帽子,裹着洗旧的军大衣,身材健硕长相豪爽的男人,骑着一匹大骏马直奔而来。 他看着有点糙,似乎因风吹日晒显苍老,黑半寸里掺杂少许的白发,年纪要比秦淮山大几岁。 临到近前,对方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冲过来,竟然来了个熊抱。 而秦卿正在她爸怀里握着呢,登时变成个夹心饼干,小脸儿都被挤压变形了。 “严建烨同志,我命令你,立刻撒手!” 这可把秦淮山心疼坏了,赶紧推开他战友,又连忙抱着小闺女哄了哄,“宝儿,疼不疼?” “不疼,”秦卿揉揉自个儿的脸颊。 严建烨眼神一亮,虎目炯炯地看过来:“这就是咱闺女?” “上回高庆阳那小子给我写了信,说你家闺女都三岁了,我还一直惦记着,心说什么时候有了假去你那边看看,没成想你这就把咱闺女带过来了。” 严建烨可高兴得很。 秦淮山脸一黑:“好歹三十多岁的人,别没个正形。还有,这是我闺女!!” “一样一样,都一样,咱之间何必分那么清楚,你闺女就是我闺女,我儿子就是你儿子!” 秦淮山:“……” 大可不必! …… 一番热闹后,严建烨说:“走走走,咱先去国营饭店搓一顿,正好也巧了,我媳妇刚带孩子从她娘家回来,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秦淮山一愣:“你媳妇?可她不是……” 严建烨沉默了会儿,旋即才一副大咧咧的模样说:“我爱人当初生了病……爱华他们总不能没人照顾,去年就在老家那边娶了一个,挺贤惠一人儿。” 秦淮山哑然,严建烨也曾是个疼媳妇的,和他爱人感情好是出了名的,但前些年他爱人因病过世了,就只留下几个孩子。 他一个大老爷们粗心大意,照顾不好,会再娶一个似乎也说得通。 就这么,几人一起去了国营饭店。 然而来到饭店时,刚进门,秦卿就呆愣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这是不是太巧了? 徐丽香正在喂她儿子吃饭,看见秦卿他们也是愣了愣,接着,她紧张起身:“老严?他们是?” “我刚不是说了吗,让你先来饭店,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秦淮山!” “别看这小子比我年轻,想当初后来者居上,没等我干上连长呢,人家都成营长了。” “来来来,淮山,我介绍一下,这就我媳妇,姓徐,叫徐丽香。” 霎时,徐丽香瞳孔一缩,手一抖,碗里的饭登时就洒了。 而秦卿小嘴儿一抽,一个猛子扎进她爸怀里,把头埋了进去。 就这,贤惠? 完了,她爸这战友眼神真不咋好使! 第68章 “那个……秦营长啊,害,也真是巧了,咱俩是一趟火车过来的,早说啊,早知道你认识我家老严,我肯定跟你好好聊聊。” 徐丽香满脸僵笑,秦淮山连个眼风都没扫一下。 严建烨乐:“这么巧?你们坐一趟车过来了?” “嗯……嗯,是,是啊。” 徐丽香差点没流下冷汗,她以前听严建烨说过,这俩人就跟亲兄弟一样。 当年严建烨的前妻得了重病,秦淮山听说这事时二话没说拿出了五百块钱,严建烨一直念叨,说人家秦淮山对他有恩。 可之前在火车上…… 徐丽香咽了咽嗓子,顿时更紧张了。 你说,她得罪谁不好,咋就得罪了这秦淮山呢? 而这时,她儿子喊了起来:“妈,茶叶蛋!还有,死赔钱货!” 她这儿子是跟前夫生的,而她和严建烨本就是重组家庭,二人各自有孩子,后在一起的。 只是他这儿子不咋聪明,指了指柜台那边一大盆热乎乎的茶叶蛋,又指了指秦卿这边。 徐丽香心说要完,她私底下没少骂秦卿是个小赔钱货,她儿子一听就记住了。 此刻赶紧捂住儿子的嘴巴,但还是晚了。 正要给秦卿夹菜的秦淮山筷子一顿,冷冷地看过去。 旁边看起来斯斯文文腼腆又秀气的四叔则是轻声慢气地说:“徐同志,你儿子真聪明,还会学话呢。” “看来你这个当大人的一定没少这么骂我们宝儿,这是多大仇多大恨,这么咒我们家孩子?” “对了,徐同志小时候不也是个丫头吗,那请问,你是不是也是一个死赔钱货呢?” 秦四叔文绉绉的,说完就笑不露齿。 他一脸无辜,甚至还轻眨一下眼,那神色,那表情,真是要多纯,有多纯。 活像他多人畜无害似的。 徐丽香眼白一翻,心想,坏了! 果然。 坐她旁边的严建烨挺直了腰板儿,没什么表情地看过来:“丽香,咋回事?” “这,这……”徐丽香绞尽脑汁,汗都快流下来了。 她儿子还在闹腾:“赔钱货,赔钱货!赔钱货不给我吃茶叶蛋!呸!赔钱货!” 他竟然还冲这边吐了口口水,但并未喷多远,那口水落在了饭桌子上。 严建烨攥了攥拳头,指关节捏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他放下筷子,说:“你先带你儿子回农场。” “老严?” “回去!” 见严建烨是真生气了,徐丽香没敢吭声,赶紧把她儿子带起来,埋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秦卿坐她爸腿上,桌子有点高,挡住她的小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瓜儿。 她瞅了瞅严建烨,露出一副小大人似的表情。 想起之前严建烨夸徐丽香“贤惠”,秦卿一龇牙。 贤惠啥呀!别是被蒙骗了吧! 看那样儿就知道不是啥善茬儿! …… 气氛有些低迷,严建烨拢着眉,不过他自我调节能力还不错,不多时,就继续该说说该笑笑,仿佛把刚才那事儿掀篇了,还十分诚恳,替徐丽香赔了个罪。 秦淮山倒是没说什么,仅仅只是摸了摸秦卿的小脑袋,但看严建烨的眼神像是透着几分深意。 事后,因为秦淮山行动不方便,严建烨骑马在附近逛了逛,找到一个正好要运送物资的绿皮大卡,于是蹭了个车。 严建烨所在的农场叫高山农场,车子开了一整天,抵达时已经深夜了。 这地方地广人稀,深秋寒星璀璨,并且这地方远比凿子岭冷多了,秦卿穿着自己的贴身小棉袄,外头套了件大的,可天一黑,就这,还直往她爸怀里钻。 看得秦淮山很是心疼,立即敞开军大衣把这粉嫩嫩的小团子裹住了。 严建烨见此,不禁感慨:“你这变化可不小,要是让部队里那些人看见,保准认不出你。” 以前的秦淮山,那是谁?那是活阎王! 惯常冷着一张脸,走哪儿都雷厉风行的,遇上正事儿更是杀伐果断,那铁血手腕不但底下的新兵蛋子怕他,就连和他同级的,甚至是上级领导都有些憷他。 可如今再瞅瞅,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为了这个三岁半的小闺女,他都变成变团儿了,闺女想咋就咋,毫无底线,毫无原则,那溺爱明眼人一瞅就能看出来。 秦淮山瞥他一眼:“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不疼她疼谁。” “说的也是。” 都是当爹的人了,严建烨有些惆怅,“咱闺女一看就乖,长得也好看,哪像我家那几个小子……” 说完,他想点一支烟,但正好抽没了,只能忍住。 “不说了,我先给你安排个地方,这边住房紧张,有的房子还没盖呢,几十个人挤在一张大通铺上。” 至于小秦卿,她早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最近长身体,她不但每天白天睡一觉,晚上也睡得早。 等第二天睁开眼,发现身下土炕热乎乎,这是个陌生的房子,四周全是土坯的,她爸正搂着她,还没醒,而秦四叔已经起身穿戴整齐了。 “宝儿,四叔饿了。” 秦四叔盼她好久了,一见小娃娃睁开眼,就立即眼巴巴地看过来,模样看着甚至还有点儿可怜。 以前在家里人太多了,秦卿还真没发现,原来她四叔是这么搞笑的一个人。 “四叔想吃啥?”她脆生生地问,盘着小腿儿坐在被窝里。 四叔掀开褥子,从里面抽出被压在底下一宿,由火炕烘得热乎乎的小棉袄和小棉裤。 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舔了舔嘴唇,“麻辣烫!” “咦?” “带麻酱那种,加宽粉冷面那种,还要有丸子,最好再来点儿肥牛卷,然后再来一瓶可乐汽水!” 这么好吃的东西,也就只有秦卿能弄出来,她空间里有得是。 闺女一睁眼秦淮山就醒了,刚睡醒的男人嗓音沙哑得不行,性感得不可思议,他瞟眼秦四叔:“要求还挺多。” 说完,又看秦卿:“宝儿,给爸也来一碗,多加一份面,不然不够吃。” 秦卿差点被他俩笑死,捂着小肚子,咯咯咯地往后仰,她爸胳膊一伸,给她当靠背,免得她真仰倒在炕上,万一磕了碰了那多疼。 秦卿往她爸怀里爬,“行,那就吃这个!” 至于早上吃这种又麻又辣的,健康不健康?那压根儿不在考虑范围内,毕竟她有灵泉水呀! 于是,几人穿好衣裳,洗漱完毕,房门一锁,窗帘也一直拉着,用来挡从窗户缝子里钻进来的寒风。 而秦卿变出个炕桌,几人一人坐一头,上面摆着汽水和两大碗麻辣烫。 秦淮山拿起小碗,知道闺女爱吃里面的冷面,特意挑出来小半碗:“宝儿不能多吃,太辣了,怕你肚子受不了。” “好!”她也就尝个味儿而已,她吃的是水晶虾饺和皮蛋瘦肉粥。 咸香鲜甜的水晶虾饺,和滑溜溜的皮蛋瘦肉粥,在秦卿看来是绝配,一口咬下去,一口喝下去,那真是香满嘴,叫她吃得开心开心极了。 等终于吃完后,秦四叔这鸡贼的,竟然悄悄扯开窗帘看了看,见外头没人,这才悄悄打开门窗通风,将屋子里的味道散出去。 隔壁就是严建烨家。 “嗯?啥味儿,怎么这么香呢?” 一间屋子里,仨孩子挤在一起,最大的已经十一岁了,比秦卿她大哥哥秦诏安还要大一岁。 而最小的也有七岁了。 这仨孩子面面相窥,不禁使劲儿地闻了闻:“难道是后妈做的?” 一个孩子问。 另一个孩子闻言脸一沉,撇着嘴冷笑说:“后妈,她配?可别侮辱后妈这个词儿!” 不是所有后妈都像徐丽香,也有好的。 只是他们几个运气不好。 没摊上一个好后妈而已。 第69章 麻辣烫的味道到底还是太大了,附近的住户陆陆续续有人爬起来做饭,也有人挑着水从秦卿他们屋子外路过。 有人狐疑地说:“咋这么香呢,谁家做好吃的了,可馋死人了。” “可不是嘛,我之前睡得正香,愣是叫这味儿给馋醒了。” “也不知是啥新鲜吃的。” 大伙说着,疯狂地吞咽着口水。 北大荒这边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粮食产量也大,这边不缺吃的,就是累!太累了。 一些新来的甚至能累脱一层皮,手上脚上全是血泡,每天都得拿根针把血泡挑开,等长出血泡的位置慢慢磨出老茧才能好一些。 秦卿在屋里待着,但很快就惊讶地发现。 “爸,爸,爸!”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扯着她爸的袖子,高高兴兴地指着外面说:“下雪了,快看!下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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