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天下午,几个哥哥没再出去打猪草,而是在家里陪着她,秦卿抽空干了件大事。 她把家里的水缸全部兑了灵泉水。 晚上大伙回来时,她乐颠颠的忙前忙后,挨个喂水。 秦老太笑得见眉不见眼:“我们宝儿就是乖,真是奶的贴心小棉袄。” 她喝了一口水,只觉积攒一上午的疲惫霎时清空,精神比起平时好不少,但没多想,只以为是心理作用。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秦老太本就心情好,这会儿嘴巴一咧,嘴丫子几乎扬上耳根子。 “秦狗剩那小子挨了一顿打,被人丢进粪坑了。” 秦卿小脸一呆,茫然地看向她二叔,又瞅了瞅几个哥哥们,想起昨天二叔说,要让诏安他们把狗剩摁进粪坑里,敢情这是真摁啊? 她捂着小嘴儿偷摸乐,摇晃着小脑袋,表示宝儿啥也不知道。 秦二叔老神在在,秦家几个小子神色闪躲。 这回是秦二叔出的招,让他们从后面套了狗剩麻袋,狗剩挨了打,都不知是谁打的。 秦二叔呀,他蔫坏蔫坏。 不过,一回头,看见自家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秦卿不禁忧愁了起来。 今儿上午在公社逛了一圈儿,对这年代的物价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但重新盖房子,肯定得花不少钱,家里的积蓄只有两百多,这还真不一定够用。 哪怕是盖最便宜的土坯房,也得买不少土方砖。 而且盖房子是个大工程,自家人手不够用,得从外面请人,就算不提工钱,至少也得管人家一顿饱饭,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再者,这时候已经九月中旬了,马上就要秋收了。 到时候整个生产队,但凡是能干活的、能出力的,一个不落,全得参与。 事关未来一整年的口粮,容不得半点马虎大意。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既要忙秋收,又要盖房子,这就很不容易。 但不论如何,就算不能盖房子,至少也得把这老房子翻修一遍,修房子便宜许多,而且也能节省时间人力等成本,这样这老房子也能多撑几年。 不然等秋收结束,一大家子死伤惨重。 那种事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都叫她窒息不已。 这是她的家人呀,从前无依无靠,但如今有了宠她爱她的家人,她不论如何都得守好他们,得让他们活下来,任何死伤都必须避免。 秦卿攥住小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凡事开头难,但首先有一个问题,她只是个三岁半的小娃娃而已。 不管是盖房子,还是翻修房子,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儿,得让大人们出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向家里示警! 一念至此,秦卿迈开小短腿,一把抱住老太太大腿。 “奶,咱家房子是不是要塌啦?”她仰起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儿,天真无邪。 秦老太:“?” 愣了愣。 “瞎说,咱家房子结实着呢,住了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会塌呢。” 老太太是个泼辣的,但在小孙女面前就跟一面团儿似的,那脾气好的不要不要的。 就比如现在,这晦气话,也就是秦卿了,不然换成孙子们,老太太早就一大巴掌伺候了。 秦卿小嘴一瘪:“可是宝儿之前做梦了。” 她奶声奶气地讲:“宝儿梦见个大姐姐,大姐姐告诉宝儿,咱家房子要塌啦。” 老太太一乐,“这都啥梦呀?当不得真。” 老太太抱起她,正想亲一口她的小脸蛋儿,可是突然间,“轰隆”一声!! 像地震似的,紧接着,尘烟扬起。 秦老太:“?” 瞳孔一缩,满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那塌了大半儿的房顶。 咋回事,这咋还真塌了? …… 与此同时,春城木材厂。 “那不是许春雁吗?” “当年在城里惹了麻烦,下乡插队避风头,听说在乡下找了个人家,她爱人是个当兵的。” “可不是,她还挺有福气的。听说她男人在部队发展不错,是个营职干部呢,这也算是个军官太太了。” “这咋还回来了,还被人打成这德行?” 听见那些人的议论,许春雁黑着脸,拉高了脸上的围巾,可惜她脸上一条条血愣子,脑门也青了一大片,就算裹着围巾也挡不住那些伤。 可丢死个人了! 全怪秦宝儿那个死丫头片子,不然她早就带钱跑了,也不至于挨上一顿打。 但转念一想,上辈子,正好是今天晚上,秦家堂屋塌了大半儿,但老辈人过日子全是那坏了就修补哪儿,因此只修补了那堂屋。 可等十月份秋收后,大雨冰雹倾盆洒下,除了那修补过的堂屋,其余房子全塌了。 不但秦淮山被房梁子砸死了,老二秦淮川、老三秦淮流,还有老四秦淮河,这几个也全死了,就连孩子们也只剩下小六,小八和小九。 一夕间死了这么多人,老秦家愁云惨雾,秦老头大受打击,没熬过冬天就去了。 至于许春雁?她觉着自个儿挺有自知之明,一见事情不对就立即卷包袱逃了,但半路遇见人贩子,等回来时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缺德玩意儿,那一大家子全是短命鬼!” 许春雁恶狠狠地骂着:“最好全都死绝了,砸死一个少一个!” 她翻着白眼直奔许家。 另一头,秦家,大房。 秦淮山从前在部队当兵,本就是个侦察营出身,那警觉性不可谓不高。 所以当外面“轰隆”一声时,他神色一凝,立即道:“诏安,诏平,外头出事了,快出去看看。” 他两手撑着炕沿,努力地探着身子,奈何下半身毫无知觉,这两条大长腿像摆设一样,就他只能干着急。 秦诏安也白了脸,他急忙和诏平一起跑出大房,可俩孩子一出来就愣住了。 第14章 “这……房子咋塌了?” 秦家院子大,房间也挺多的,是个四合院式的格局。 老两口住在正中间,左边是用来睡觉的炕屋,右边是个挺大的堂屋,平时一大家子吃饭全是在堂屋里。 但这会儿堂屋竟然塌了大半儿,屋顶都砸了下来。 好在饭菜尚未做好,屋里没人,孩子们要么在院子里玩,要么在帮大人们干活,倒是并未砸伤谁。 秦老太抱着秦卿,早就懵了。 “咋还真塌了?” 她家宝儿的小嘴巴是开过光吗?前脚才刚说这房子似乎要塌,下一秒竟然真的塌了。 秦卿也懵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乌鸦嘴的体质呢? 关于塌房这事儿书中一笔带过,她了解不多。 但原本只是想借着做梦这个借口向家里示警的,谁知竟然言出法随? 不过,她马上一激灵,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奶,奶,”她扯扯老太太的手,指着墙上的裂缝子说:“堂屋塌了,那另外几屋是不是也要塌啦?” 老太太本来没往这边想,可秦卿一提醒,老太太顿时惊悚了。 尤其刚刚秦卿小乌鸦嘴,刚说完房子要踏堂屋的屋顶就砸了下来,这会儿秦老太真是怕了。 她连忙说:“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有老四家的!快,把孩子们从屋里领出来。” “还有淮山……老二,快把你大哥背出来!” 老太太真是吓够呛,语无伦次地喊一通,不久,一大家子全出来了。 秦老头不善言辞,但这会儿也木了一张脸。 “老二,老三,你俩跟我来。” 他哆哆嗦嗦地敲了敲烟杆子,旋即面无表情地带着俩儿子挨个屋检查了一番。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真是吓了一大跳。 大房那屋的房梁子竟然裂开了,裂口是冲着上面的,平时在地上看不见,是秦二叔爬了梯子才发现的。 老两口那屋也不太结实,至于二房、三房,还有四房,那问题更是多了去了。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天都擦黑了,一大家子六神无主,为这事儿愁眉苦脸。 “这可咋办?” 几个媳妇拉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站了这么久,已经有点站累了。 这会儿孩子们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直接盘腿坐地上,把小秦卿团团包围在中间,像一群小护卫似的,众星捧月地簇拥着小妹妹。 小八小九紧挨着小秦卿。 小九牵着妹妹的手,软声软气地说:“宝儿,不怕哦,不哭哦,有九哥在呢。” 小八也点点头,牵住秦卿另一只小手:“没事的,晚上不要做噩梦,宝儿不担心。” 这俩孩子才四岁,心里懵懵懂懂的,不是很清楚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下意识地学着大人的模样,搂着妹妹小秦卿,好一通安抚。 另外几个哥哥,大点的跟着大人们一起忧心忡忡,小点的还不懂事儿,心情略为茫然。 秦卿眨巴一下眼,挽住小八小九的胳膊:“嗯!”她重重点头:“宝儿不怕,哥哥们也不怕。” 而大人们正忙着商量拿主意。 秦二叔说:“我刚看过了,就厨房情况好点儿,今晚先让孩子们睡在厨房吧,我媳妇已经把被褥拿出来了,虽说入秋了,但挨着灶坑,应该冷不着他们。” “是啊,房子那样,我如今一进屋都提心吊胆的,爹,娘,这房子得弄一弄了,不然万一……”说这话的人是秦三叔,他一脸后怕。 秦老头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老旱烟,他问秦老太:“咱家钱盒子呢?拿出来没?” “拿了拿了,全在这儿呢。” 老太太掰开掉漆的铁盒子,里头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粮票、油票,还有布票,和两百多块钱,这些东西用橡皮筋扎成了一捆儿。 秦老头叹了口气:“今天就先这样吧,先让孩子们睡厨房,咱这些大人就在外头凑合一晚上,明儿我去大队长家借牛车,去砖窑厂拉点儿泥砖回来。” “还有房梁子,咱家那些房梁子也得换了,明儿让老二他们上山伐木头,咱们自己做房梁,能省不少钱。” 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 秦老太看着盒子里的钱,不禁一阵心疼,她刚刚心里算了一笔账,就这一波儿,至少也得花个八九十。 秦老太愁的不行,但也知道这钱不能省。 旁边,秦淮山坐在院里一张凳子上,他之前过得浑浑噩噩的,很多事都没有考虑到。 但如今见全家为钱犯愁,他浓眉一敛,抚摸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不禁思忖了起来。 这天晚上,几个婶婶把厨房收拾干净,灶坑里的火已经扑灭了,褥子铺在地上。 九个哥哥,再加一个小秦卿,总共十个孩子,挤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 临睡前,孩子们差点干一架,都想挨着秦卿,一个个嚷着:“我要跟宝儿一起睡!” “我睡觉可老实了!” “我肯定不踹人!” “呸,瞎扯,忘了上回是谁一脚把小七踹下炕,害得小七摔破了脑袋,”小五鄙视地瞅瞅小六。 小六脸一红,吭哧了半天说:“那……那我不睡了,反正我要挨着宝儿。” 他一副赌气模样。 趁着几个哥哥争执不下,小八小九手牵手,悄悄来到小秦卿身边。 这俩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一副秀秀气气乖巧文弱的样子,但童稚的大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小秦卿。 “宝儿,我们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八哥九哥会拍拍,可以帮宝儿拍背,哄宝儿睡觉。” 秦卿一呆,小脑袋一歪,正要开口,就见家中小七挤了过来。 小七笑得斯斯文文,却给人一肚子坏水的感觉。 他挤开小八小九,说:“宝儿,你千万别和他们一起睡,小八小九会尿床,晚上睡觉总是发大水。” 第15章 小七又说:“但七哥我就不一样了,我早就不尿床了!你跟我睡,我保证不淹你。” 他竟然扬起下巴颏,挺直了小身板,那叫一骄傲。 小八窘得脚趾头抠地,小九更是把脸埋进被褥中,撅着个小屁股,没脸见人了,耳根子红的都快滴血了。 秦诏安不动声色,拎着被子走过来:“都别吵了,宝儿困了。” 霎时间,孩子们熄了声,而鸡贼的秦诏安则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淡定地躺在了秦卿左手边。 反正不管家里咋争夺,他铁定得占一个位置的,谁让他是家中最大的孩子,谁让他是大哥呢。 …… 闹哄哄的晚上就这么过去了,秦卿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是一夜呼呼到天亮。 早上孩子们起来时,大人们已经忙活起来。 秦老头带着几个叔叔拉回不少土方砖,二叔则是拎起斧头扛着锯子上山伐木了,婶婶们也全都起了。 昨儿大人们在院子里凑合了一宿。 白日时因为家里忙着翻修房子,院里太乱了,而且灰尘太大了。 秦老太让诏安他们带着秦卿出去玩,免得家里照顾不周叫孩子们磕了碰了。 于是一群孩子呼啦啦地出门了。 秦卿琢磨着,家里翻修房子全是重活累活,那一大家子太瘦了,她想帮家里人补补。 她空间里好多好东西,但怎么拿出来呢? 直至上山后,秦诏安带着几个大孩子忙着打猪草,秦卿带着几个小的四处转了转。 地上能吃的早就被大人孩子们捡走了,所以地上的不行,那…… 秦卿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树,这片林子十分茂密,树木很多。 唰地一下,秦卿眼神亮了。 “呀!”她立即扯着小六,小小声地说:“六哥,看,有鸟巢,里面是不是有鸟蛋呀?” 小六狂喜:“鸟蛋?” 秦卿催促他:“快去找二叔,让二叔掏鸟窝。” 她小手一挥,悄悄地来了个隔空投物。 蚊子再小也是肉,鸟蛋虽然小,但胜在数量多,她这回可拿出来不少。 秦二叔今儿上山伐木,正累得满头大汗,就见小六像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他看得一笑,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旧毛巾抹了把脸,然后问:“咋了,怎么过来了?” 他身边已经摆了不少砍倒的木头。 小六瞅瞅四周,这边山林茂密,但因大队长带着人上山开荒,这边人挺多的。 他没敢大声嚷嚷,于是眼珠一转,就抖了个机灵。 “二伯,宝儿拉裤子了。” 秦二叔:“?” 愣住了。 他媳妇陈翠华正好带着两个妯娌过来拉木头,一听这话也愣了:“咋还拉了,是吃啥东西坏肚子了?不行,走,咱快去看看。” 她边走边冲老四媳妇丁美莲招呼:“美莲,宝儿拉裤子了,那裤子肯定不能穿了,快回家,拿条干净的。” “哎,好,我这就回去。”丁美莲急忙往家走。 旁边老三媳妇叫李素芬,她没陈翠华那么贤惠,也没丁美莲那么温柔似水,但她脾气泼辣,眉眼英气,长得很明艳大方。 “不行,我也跟着瞅瞅,宝儿咋拉裤子了,家里吃的没啥问题,难道半夜踢开被子着凉了?” 秦卿还不知,她六哥为了把人喊过来,竟然冒出这种虎话来,她再度社死了。 等回头知道这事儿时,窘得她差点没羞涩进地里,气得一下午都没理六哥。 …… 秦二叔过来时,秦卿开开心心地扑过来抱住他大腿,然后指着树梢上:“二叔,鸟巢,有鸟蛋。” 秦二叔狐疑地看了看小六,小六直吧唧嘴:“鸟蛋肯定老香了,二伯,快,咱们掏鸟窝!” 秦二叔哭笑不得,这才知道自个儿被骗了,敢情这几个小不点儿打的是这主意。 不过他脾气好,依言上前,三两下爬上树,伸手一摸,登时吃惊,这竟然是一窝鸟蛋,好几个呢。 连忙小心地揣兜里,心想等会儿拿回家,让他媳妇煮了,就当给孩子们加餐了。 “那边还有,”秦卿指着不远处。 秦二叔又爬了一棵树,又是一窝鸟蛋。 等他下来,秦卿又开始指挥。 就这样秦二叔爬上爬下,兜里都装不下了,只好先把鸟蛋塞给他媳妇,让陈翠华拿衣服兜着送回家。 但他心里也纳闷,山上鸟贼精,平时抓都抓不着。 掏鸟蛋这事得看运气,他小时候掏过,能碰见一两个鸟窝就算不错了,往往一个鸟窝里也就两三个鸟蛋,可这些鸟蛋竟然一掏掏一窝。 少的得有五六个,多了得有八九个。 这都掏了半天了,竟然还有? 老三媳妇李素芬也没闲着,她身手利落,早年在娘家时就是个出了名的假小子,论这爬上爬下的,秦二叔可比不上她。 她那边收获也不少,叫她瞪圆了眼珠子,一数竟然掏了好几十个呢。 等老四媳妇丁美莲过来时,秦二叔已经把诏安他们喊回来了,让这几个大孩子帮忙一起拿鸟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掏出来的鸟蛋竟然足足两百多,能装满一整个大半坛。 甭提给孩子们开荤了,就算大人想吃都够了。 “走,快走,”这可是好玩意儿,怕叫人瞧见。 秦二叔不敢耽搁,连忙带着他媳妇,还有两个弟妹们,急匆匆地回家了。 临走前还交代几个小的,让他们看好小秦卿。 秦卿天真无邪,一脸无辜,小手背在了身后,仰起雪白的下巴颏。 人生呀,真是寂寞如雪呀。 不过鸟蛋只是一时兴起,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肉了,她想弄点肉,让家里吃顿好的。 心里一思量,她悄悄走向秦诏安。 “大哥哥,那边有兔兔。” 小手一挥,几只大肥兔子被她从空间里放出来,每只至少得有十来斤。 秦诏安懵一脸,但当机立断。 “诏平,诏远,诏言!” 第16章 喊上几个弟弟们,哥儿几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冲冲冲,一人追一只。 没多久就把那些兔子按住了。 秦诏安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这四只大肥兔子加起来,至少得有六十斤多肉。 那可是六十多斤啊! 他一脸恍惚,跟做梦似的。 秦二叔回来后继续伐木头,但刚砍了几斧子,就见他大儿子秦诏安面无表情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咋了?”秦二叔问。 秦诏安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拿起锯子,做出一副帮忙伐木的模样。 他压低了声音说:“宝儿在山上发现兔子,我们抓了四只,加起来得有六十多斤。” 秦二叔:“?” 傻愣住了。 啥? 兔子? 哪来的兔子,竟然那么肥? 这年月人都吃不饱,更何况是山里散养的野兔子。 秦二叔咽了咽口水,突然按着肚子道:“哎唷,这咋还闹上肚子了。” “咱宝儿刚刚就闹过一回肚子,这咋还换上我了,来来来,诏安,快扶我一把。” 父子俩顺利退出众人的视野。 不远处。 秦二奶奶也上山了,他们一家被安排了开荒重任。 之前秦二爷爷眼前一黑,两腿一蹬,瘫在炕上,没病愣是装病,活像一夜间病来如山倒。 若只他一人也就罢了,问题是秦二爷爷家的几个儿子也有样学样,懒驴上磨屎尿多,不是肚子疼,就是腿疼,还有人捂着脑袋瓜子招呼头疼。 总之是罢工,不想来开荒。 但大队长也不是好相与的,笑眯眯地亲自上门,明着暗着敲打警告。 这一家子跟死了娘似的,在大队长的软硬兼施下,只能收拾收拾,不情不愿地跟着大部队上山。 然而干活时磨磨蹭蹭,浑水摸鱼多得是,就这还拉长了老脸,活像他们受了多大委屈。 这会儿,秦二奶奶黑着脸,充满怨气地瞪眼秦二叔那边:“闹肚子?该,咋不闹死他们,拉脱他们!” “尤其是秦宝儿那个小赔钱货!” “听说她家房子塌了,咋不砸死她呢,老天爷可真是没长眼啊。” 有人听见她这话,顿时无语。 “老秦二婶,你心思咋这么毒呢?” “好歹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来,您两家可是亲戚。” “不盼着人家好也就罢了,竟然还盼着人家死?” “就是,而且人家宝儿是个小孩子,她小豆丁一个,哪儿得罪你了?竟然把人家骂得这么狠?” 秦二奶奶翻了个白眼:“我呸,你们懂什么,那死丫头片子赔钱货,小小年纪不学好,跟她那个知青娘一样,全是天生的狐媚子……” 秦二奶奶竟然还撇上嘴了。 不过,转念一想,今儿他们一大家子辛辛苦苦上山开荒,可老秦家因为翻修房子集体向生产队请假,那一大家子倒是混了个清闲。 越想越不甘,她老脸一拉拉,心里合计起来。 另一头,秦二叔已经跟着诏安走远了。 当看见那四只大肥兔子时,那叫一油光水滑。 这年月缺吃少穿,这几只兔子一身肥肉膘儿,到底咋长的,咋吃这么肥呢? 反观他们这些大活人,因为营养跟不上,皮肤粗糙头发也黯淡无光,这兔子长得比人还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秦二叔是真心羡慕了。 “走,先拎回家!” 秦二叔抱着两只大肥兔子,诏安诏平也各自抱了一只,甚至还用衣服蒙住了。 这一家人特意走偏僻的小路,路上避着人,鬼鬼祟祟地回家了。 老秦家这边正因翻修房子忙得热火朝天,不过秦老太笑得合不拢嘴。 刚刚媳妇们拎回来一大筐鸟蛋,可把她高兴得紧。 这会儿见几人回来,老太太一愣,立即低声问:“咋了?是不是叫人看见了,外头又有人红眼病了?” 老太太立即紧张,甚至撸起袖子,心想要是有人敢过来闹事,她直接揍她不带含糊的。 秦二叔忍俊不禁,悄然使了个眼色,“没叫人看见,是有好事儿,您快过来。” 他怀里鼓鼓囊囊的,带头走进厨房,扯开衣裳,把大肥兔子放了出来。 “哎唷!” 老太太一惊:“这哪来的兔子,咋这么肥实呢?” 秦二叔满脸笑容:“宝儿在山上发现的。” 老太太喜不自胜,不大一会儿,这小小的厨房挤得水泄不通,一大家子全过来了。 四只大肥兔子被绑了腿,还有那些鸟蛋,塞满了一大筐,足足两百多个,全在地上搁着呢。 这光景,单是看着都叫人高兴。 老三媳妇李素芬做梦似的,直摸脑袋:“我的老天爷,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肥的兔子,这么多的鸟蛋。” “谁说不是呢,”她丈夫秦三叔感慨,“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信。” “好像自从许春雁那瘟神一走,咱家日子反而越过越好了?” 秦老太无语,“都闭嘴,提她干啥?” “再说了,这是咱宝儿有福气。” 之前在芦苇荡捡了十多个大鸭蛋,今儿又上山掏了那么多鸟蛋,还有这四只大肥兔子,全是宝儿的功劳。 秦老太本只是顺口一提,但如今一琢磨:“哎唷,可不是嘛!” 她激动的拍了下巴掌:“咱宝儿是个福娃娃呀,这是老天赏饭吃。” 大伙儿一寻思,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 他们老秦家,还真的出了个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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