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恐怕是他告诉你有那么个约定在先。 “我知道我如果不醒来,您不会丢下不管,所以才想这样先拖上一段时间。”他担罪担得彻底。 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他:“山上那主意也是你出的?” 他弟弟的参与,必然要经过他的同意。 他不愧有大将风度,听到这句问话,全然不为他们这么快就被拆穿而着慌,眉头都不动一动,神态自若地承认:“一部分。” 我点点头,这次倒是实话。 他低一下头,似在表示歉意,接着开始有条不紊的解释:“先生认为我装得太久,对我不好,我这样,您也一直不好受,所以想结束,但我一醒来,您一定要走,所以……” “用自己的命,演这出会被拆穿的苦肉计?”我抢白他,“即使我今天没有想出来是怎么回事,早晚也会知道。” 我很是愤怒,为自己的受骗,——有谁会想到,有人会这样骗人? 也搀杂了一些别的情绪:这人太不自爱。 我看对面的人一眼,眼里有着对他雇主的这种方式,强烈的不赞同。 其实已经表演过几次,但是这次的升级版,未免太吓人。 “不,”对面的人摇头,“不是苦肉计,他只是想在您要走之前,对您表示出诚意。” 我不懂。 眼皮跳了一下,觉得心里仿佛开了个小缝隙,露出一线光,但那缝隙瞬间又被自己强行关上了。 “先生认为这样能够表示出他的诚意,很值得。”他继续在对面说,“您一直不相信他,他想让您看到,他什么都可以付出来,让您相信他。” 我呆立不动,丝丝寒意从脚下升起来,缠绕我的身体。 这人居然真的用命来做这样的事! 不,我不是错愕。 我不是第一次得知这件事。 我早已经朦胧地想到,但我宁愿相信他是在上演一出拙劣的苦肉计。 不然,叫我情何以堪? 我究竟何德何能,叫人为我做到这等地步? 不是拿命来换取我的心软,我的同情,而是不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展示给我看,对我说:“我可以把命给你。” 真真切切、毫不含糊地拿命出来。 血淋淋的一片。 我恍然记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说一个人梦到心爱的人,把心向自己掏出来,说“把我的心给你。”那个人看那颗心,还在跳动,再看向情人的身体,只见心口空了一片。 故事中的人大叫,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 做梦的人醒来之后,尚自惊吓不已,而这故事在我,却不是梦。 所以更吓人。 简直让人心悸。 他那样的人,给出什么,会要求相应的东西。 被我打上一拳,他可以做苦肉计,博取同情,如果代价是他的命,要换的,必然是一些别的事情。 我已经知道,却不肯承认。 如果要我说:“我知道了,他不是苦肉计,他是要让我看,他可以拿命给我。” 我委实说不出口。 这样的事情。 “您知道,”反正不是我付他薪水,对面的人毫不体谅我在想什么,继续忠实地为他的雇主说话,“如果要他拿别的给您,他现在拿不出,您也从过商,您也知道,很多事情他一个人可以做主,但这件事情,他一个人绝对不能做主,所以他只能给您他拿得出来的东西。” 我明白,命。 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从他手里,要还我的公司,不仅因为并入多年,再难拆开,也因为即使他真的爱我,我也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 他是他,我是我,公司是公司。 他夺取公司,也耗费了巨大力气,我不认为我有不费吹灰之力,白白从他这里拿回的轻松写意。 其间牵涉太多的人、事,我的自尊也不能允许我吃这样的白食。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不过,”心腹保镖声音暗哑地说,“他也不是不想还,他活着的时候,还不了,不瞒您说,他也不会还,不过他留了遗嘱,如果他不在了,除了一小部分存款、物品和股票给我们和另一些人之外,他绝大部分的遗产,都是留给了您,包括他的公司和祖屋。” 我心中一楞。 那人没有和我说过遗嘱这回事,即使在山上,也没有说过。 他大概认为他死了,我就会知道,所以不必说了。 原来他还留了这么一手后着。 真是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面的人神色有些黯然:“他活着的时候不能给您,人不在了,就能顺利地给出,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在想为什么。——不过,我的想法不重要,还是 说他吧。他说,他在上山之前说,如果您没有背他下山,也没有下来叫我们,那就是他的命,正好可以把东西还给您,叫我们不用管他。” 我心下一窒,接着像有什么在在胸腔里呼啸震荡。 “那就是他的命。”完全不像他会说的话。 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怎么仿佛在今天,才完全地了解? 面前说话的男人似开始呜咽,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垂下的头的眼睛部分:“我们十分反对,当然我们最后好好地答应了他,其实准备你们到那里后,半个小 时没有动静,我们就杀上去,他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雇主,您不知道我们其中的一些人,以前做过什么事,——但是他从不嫌弃,有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尽力帮我们 ——” 他说着,开始哽咽,最后居然哭起来,从外面看起来,好象我在欺负他一般。 后面那些人都不动,只面有赞同之色,我只好上前安慰他,拍拍他的肩。 他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会儿肩膀,最后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先生和我们中的几个谈过一次,说他以前也不是那么会包容,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只因为 错待了一个人,所以变成这样,我们就知道那是他喜欢的人,后来我们为他找您,又后来亲眼看到您,因为先生的缘故,我们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知道您对 我们的态度有疑惑,其实我们做这一行,什么没有见过,雇主够意思,您也对我们有礼貌,对先生有分寸,我们见到,觉得您人不错,这就行了。” 他还在呜呜地哭,我应他几声,继续拍他的肩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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