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了。 第292章 一块难吃的馍 元行迟长大了,十五六岁的年纪,差一脚就能跨过那道门槛,步入人生的下一阶段。 只是这门槛太高,往往伴随着意外、离别、绝境、死亡……一切负面的词藻。 他大抵是头一遭面对生死这件事。没有死,就不会衬托生,生就是被呼吸着的空气,总要等人感到窒息时,方能意识到它的珍贵。 他的两腿并在一起,手搭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前面一棵枯萎的树。 那是什么树呢,他不知道。 他在想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人在被超出自身认知的事情打击的第一时间,不是悲伤难过,而是茫然,和无助。 疼爱他的娘亲走了,闭上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睡去还能再醒,死去就是永远地睡。 爹已经连续三天没说过话了,只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像在完成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任务,给他做饭,把饭菜端上桌。 米饭硬得能把牙齿打掉,菜的味道也是错综复杂。 元行迟不敢吭声,少少地扒了两口饭,就说自己饱了。 爹也不责怪他挑食,只是麻木地把碗碟盘子都收走。 做完这些事,他就会坐在宅子的正门口,一坐一下午。 元行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陪着爹。 他们坐在这里,似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直到陶眠出现。 陶眠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看见父子俩几乎同时望向他,眼神空洞,仙人一瞬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元日……” 他上前两步,半蹲下来,先去看元日的情况。 或许是操劳过度,或许是妻子的病逝给他带来巨大的打击,元日的鬓角都霜白了。 听见陶眠的声音,他只是下意识地抬起唇角,做出笑的动作。 其实完全没有笑意,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大的那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时半会儿叫不醒。 陶眠又转过头看小的。 少年一时间没能认出他来,露出困惑的神情。 毕竟上次见到陶眠,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一次见面。 “行迟,”陶眠不难为他了,主动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陶眠,你父亲应该提过我。” “陶、小陶师父……?” 元行迟嘴唇蠕动,呆愣地跟陶眠打招呼。 这几个字像是打开了闸门,潮水般的记忆向他涌来。 他记起了总是和晚霞一起归来的父亲,弯下腰,张开双臂,笑着等他扑进怀里。而他的母亲,在这时总是从院中的桂花树下走出来,和父亲一起,用手帕擦着他额头上的汗。 他记起了父母教他读书绘画。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母亲则极为擅长作画。妙笔丹青,伉俪情深。他们轮流握着他的手,毛笔在如雪的宣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墨痕。 他记得母亲身体不好,经常要喝药,身上常年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他跟府中的侍女学煎药,端给母亲的时候,还不小心被门槛绊倒,药碗碎裂,药汁洒了一地。 母亲从不责怪他,反而紧张他有没有受伤。 总是弯着笑眼的母亲,总是用善意和耐心对待每个人的母亲。 这样好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元行迟蓦然哭出声,所有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他懂得了死亡的意义,死亡就是再也等不来母亲叫一声“行迟”,没有了早安午安晚安。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推着他向前走的父母。如今残缺了半边。 元行迟的哭声让元日微微动容,但此时的他根本整理不好自己的情绪,更是无力去安慰儿子。 陶眠把元行迟单薄的肩膀揽住,拍拍他的后背,给他依靠和支撑。 他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一大一小,直到日薄西山。 元行迟哭得累了,声音越来越弱,眼皮变得发沉。 陶眠把他送回房间,然后又回到了门口,和元日并排坐下。 折返的时候,他手里多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陶眠自制的馍馍。 “吃点吧,”陶眠给元日递过去一个,“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脸都瘦得窄了。” 元日道了声谢,他的行动和语言,现在完全被习惯支配,早就不受脑子控制了。 等他咬了一口仙人自制馍,嘴巴僵在那里,咀嚼的动作停住。 难吃的馍馍把他四散的意识瞬间集中。 太难吃了,怎么会这么难吃。 元日沉默着,把馍馍从嘴边拿走,捏在手里。 陶眠浑然不觉,他甚至给自己也拿了一块,嚼得津津有味。 或许是对自己的厨艺早已脱敏。 “元日,”他一边慢慢咀嚼着馍,一边和身边的人说,“陶师父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元日飘游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陶眠来了,他本人和桃花山一样,承接所有的好和不好。 元日这时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和情绪。他望着天边的如火晚霞,张了张嘴。 未语,眼睛先红了三分。 “陶师父,”他把手中的馍攥紧了些,嗓子干涩,这句话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沙哑和泣音,“我找不见她了。” 第293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陶眠静静地靠在门框上,手中捏着一根狗尾巴草。 草尖沉甸甸地垂下去,仿佛低头哭泣的人。 元日说起了他和夏晚烟的曾经。 他说他和夏晚烟是媒妁之言。那时他满脑子的经史子集,根本没存什么风花雪月的心思。给他说媒的人很多,但真正上了心的,一个没有。 同僚在背后嘲他拿乔,他也没有理会。 那些姑娘他从未见面,要不是蔡伯从中穿线搭桥,他和晚烟也是不会见的。 晚烟,不过是一个浮在纸上的美丽名字,随着时间消散罢了。 蔡伯执意让元日与夏晚烟见面,老人对元日来说和血缘上的亲人没两样,他硬着头皮答应。 元日租了个清幽雅致的小园林,作为他的相亲场所。 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 元日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握着一卷书。 书是倒着握的,他的心思飘浮,根本没在书上。 元日来得早,在这里等候佳人,却有些坐立难安。 倒也不是迫切地想见到对方,若要他讲真心话,他是恨不得对方爽约的。 明明自己前途未定,手边又有许多要忙的事。娶妻成家这档子事,实在不该在他紧凑的日常中又抢走一些时间。 他起身,又坐,再起身,反复几次,自己都忍不了自己。 夏小姐还未到,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辰了。 元日心想,不如出门转一圈,若是没瞧见人,就回蔡伯说,夏小姐没可能看上他这文弱书生,这婚事还是算了吧。 结果,元日的左腿刚跨出门槛,就和夏小姐撞了个正着。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夏小姐的贴身丫鬟。那小丫头黄裙蓝衫,像只活泼的小翠鸟。 她正伸长手臂,一只脚向旁边迈,整个人绷得如同一张弓,用力拉扯着什么。 嘴上还在碎碎地念。 “小姐,您先起来呀!蹲在这里不行的。万一被人看见……” 元日的视线向左下方一滑。 嚯,刚才出门没看清,以为是块花石头呢。 原来是蹲在地上的夏晚烟。 夏晚烟恨不得自己真是块石头了,她完全中了她爹的阴谋诡计。 夏将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法子,他太了解自家闺女。 如若祈求夏晚烟去见人,好言好语说尽,哪怕跪在她面前都不管用。 把元日夸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夏晚烟根本不会感兴趣。 但如果跟她随意地提一句,听说新科状元是天生异相,有未开的第三眼、多出来的一对耳,还有怪异的第六指…… 那不用亲爹多言,夏晚烟自己就会颠颠地跑去见元日。 现在她来了,她隔着月门对庭院中的元日匆匆一瞥,她慌了。 什么第三眼、一对耳、第六指…… 分明是个俊俏出尘的小郎君。 夏晚烟都怀疑人生了,她小声地念叨着,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话。 ——里面是谁?长得也太俊了。 ——我夏晚烟难道是个只会看脸的人吗?不能啊。 ——莫非当初我宁死不进宫,是因为发现皇帝长得丑? ——呃,也有可能是他长得老。 ——话说里面这人,长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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