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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而是有绊住你脚的人吧,啊?哈哈哈!”韦易昉带头调笑,一众人纷纷心领神会地笑闹开来。 刘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傅燕楼,却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地打量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傅燕楼一双鹰目,很快便逮到了他,于是他连忙重拾一脸从容,与他互相见了礼,客套了两句暂且不提。 刘基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被心头一个执念驱策罢了。 这就好比两头狼,一只看上了另一只嘴里的肥肉,可它不敢贸然上去抢夺,因为那只狼看上去就比自己更凶猛,如果贸然冲上去很有可能抢不到肉,自己有没有命活都要两说。 他一直跟在傅燕楼身后不远,这人单看相貌却真不像那些镇日刀口舔血的武将,可周身的气场却不是他们这些成日斗鸡走狗的二世祖可以比拟,他忽然有些急躁起来,正兀自走神,一声箭矢破空的嗡鸣之声瞬间揪住他的神识—— 目光所及之处,一只野猪被羽翎箭射中了右眼,那箭矢力道之大,箭头竟然从左眼又窜出,那野猪瞬间毙命。 刘基顺着还颤抖着发出余音的弓弦望过去,只见黑马上那人正缓缓放下弯弓的右臂,拉弓用的羊脂玉指套在日晕下白的晃眼。 ———————— 老铁们,满1000猪猪就加更??)?*?? 第三十七章佳人 大公子拉满了第一弓后,大伙纷纷燃起兴头儿,带着自己的扈从和猎犬分开巡狩去了。 一转眼,原地就只剩下傅燕楼和他身后几步远的刘基。 傅燕楼转着手上的白玉指套,看着正去捡猎物的陈从,头也不回,却是对刘基道,“刘公子怎的不去?”语气和缓,听不出任何弦外之音,好似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刘基听得这话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带着自己的人马和猎犬沿西南方向去了。 陈从待将猎物收拾好交给扈从,刚翻身上马,就听大公子淡淡吩咐,“回头让李义去盘一下这个刘士启家的小子,往细了查。”语毕,也不待陈从回话,大公子一声呼喝,打马急行先去了。 一晃眼大半日过去了,刘基只猎到一些狐狸兔子之类的小畜,远处已有响哨鸣起,眼见马上要收势,心里有些发急,正犹豫要不要折返,猎狗突然狂吠起来—— 一头香獐忽然从草丛里窜出,听见猎狗狂吠吓得很快就要往密林深处逃去。 刘基心头大喜,弯臂搭弓,微微眯起左眼,那香獐距离并不远,他几乎十拿九稳,屏息稳了稳,下一秒箭矢“倏地”破空,朝那野獐激射而去。 那箭矢眼看就要射中那香獐的颈子,不过寸许的距离,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碰撞之声划破空寂,不知从哪里横蹿出的另一支箭矢正打在刘基射出的箭头上,只是这突来的箭劲远远大过刘基的,原本朝着香獐而去的箭矢,一瞬间被打偏了方向,那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那香獐竟然被人救下! 刘基一言不发地看着单臂纵马而出傅燕楼,他的另一臂上还架着弓,只见他朝自己和煦笑了笑,抱拳温声道:“刘公子见谅,只是这春蒐,一向是只取未妊者,总不好破了规矩。” 刘基经这一点才发现,原来那獐子肚腹已隆起,显然是怀了幼崽了,方才他一心想捕个大牲,竟一时疏漏了。 “某一时粗心不查,好在大公子及时扭转,某惭愧。”刘基抱拳还礼,可腹内的一股难以描摹的憋闷感突的心头疾跳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次春蒐,一行人大获而归,其中当属傅燕楼捕到的猎物最胜,野猪鹿獐,不一而足。韦易昉等几个相熟的老友自小被大公子碾压惯了,如今心态已极其平和,几人说说笑笑带着猎物往五凤楼去了,只刘基一人心有所思地磨蹭在最后方到。 因着一群人都是相熟多年的老友,几人着五凤楼收拾几个易弄的野物添了菜,一场狩猎下来,早已饥肠辘辘,只见山珍海味一盘盘端上来,纷纷大快朵颐,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微醺,韦易昉招手换来一个伙计,耳语交代几句,那小伙计锅着腰点头不迭退行下去,不久,小伙计又端了三只琉璃酒壶来。 下人伺候着各位公子少爷们把酒满盏,韦易昉举起酒杯朗笑,“今日这局儿凑的齐全,难得咱们都在,又逢着钧极寿辰,来!咱们满饮此杯!只盼待咱们龟年鹤寿时,还能聚坐在一处喝酒吃肉!” 众人附和,同举此杯,纷纷仰颈干了。 傅燕楼不动声色看了看酒杯,微顿,随即也干了杯中酒,仰颈的功夫见韦易昉一脸奸笑地回望自己,大公子推杯站起来,朝众人拱手笑道,“今日有幸和大伙一聚,只是某还有旧疾在身,委实不敢贪杯,兄弟们自当慢饮,某还有旁的事就先散了。” 说罢,也不顾几人挽留,摆手潇洒朝后门去了。 这五凤楼正建在江边,后山门正通向一个渡江口,那里正停着一搜精致绚丽的舫船。 韦易昉和几位老友端着酒杯倚在二楼花廊上探看,只见那颀长挺拔的清俊身影背着手慢悠悠走向那画舫,陈从跟随其后,手中还拎着个竹笼,两人行到船头,陈从自竹笼里拎出一只巴掌大的灰毛幼兔来递与傅燕楼,大公子只手接了,攥在手心里又负手叠于身后,介子正自船上下来,大公子又和陈从吩咐些什么,这时却见船厢一侧的花窗打开一扇—— 月色凉水照江头,临水西子美且羞。 二楼众人观此一景,顷刻都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那“临水西子”,花窗刷的一声又合死了。 大公子也听着笑声,远远回望了那些人一眼,不置可否转身登上了船,介子忙收拾起碇石启了船。 “怪不得他早早跑了,原是有佳人相邀,自然懒得应付我们了。”有人大笑道。 韦易昉又倒了杯琉璃酒壶里的美酒,一口干了,闻言大笑,“他自有他的美人恩去消受,咱们便接着喝,待一会儿咱们也去找各自的美人儿去爽乐!” 众人又自笑闹豪饮起来,谁都没有注意一人还留在方才探看的花廊上。 刘基静静看着渐行渐远的画舫,明亮的烛火映衬中,一抹聘婷柔美的玲珑倒影,不一会儿,与另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渐渐凝成了一个。 ————————— 大公子:这小子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第三十八章夜阑 大公子悠哉步入船舱,见泠葭正坐在菱花窗前举着本书在看,她也不抬眼,明知道他进来,却还装模作样地看书。 他故意清了清喉咙,见她还不抬头,于是在她身后坐了,凑到她耳根处,故意朝她耳朵轻吹了下,声沉弥弥,“姑娘看的什么书?这么着迷。” 泠葭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些距离,转了个方向继续看,头也不回,淡淡说道:“大公子今日玩的可是尽兴了?又是狩猎又是豪饮,好不快意,酒纵欢恣勿须归。” “此言差矣。”她挪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黏缠地很,“我这一整日净跟些臭脚汉子们在一处,早烦死了,哪里有和姑娘在一处的好,你今日用的什么香?这么好闻。”说着,鼻尖凑近她颈间嗅了嗅。 泠葭耳根蹿起一片红霞,心跳乱了两拍。 “你看的这书没甚意思,我那倒是有本奇书,回头咱们一处看看。” 泠葭一听这话就知道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书,故意问他,“什么奇书?” “那书啊……”大公子摸上她持书的手,指尖顺着手背滑向白腻的腕子,又向上延伸,“讲的是四时调神,阴阳万象,谓之春生秋长,阳杀阴藏……” 泠葭拂开他的手,“我方才看这书中有几句话说的很对,竭其精,耗其神,不知持满,耽于生乐,不足年即多早衰,所以人还是应当志闲而少欲方好。” 大公子闻言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的腰侧,嗤笑道:“道德经那些清心咒不适于我,我这一生想要的东西皆不易获,世人谓之‘求不得’,理所当然,它们都是至贵至珍,我亦是凡夫俗子,人欲难抑,所以只能尽己所能去争呐。” 泠葭忽然心头渐生疏离感,他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像九天上的雄鹰,在无垠的世界里恣意翱翔,而自己则是豢养在笼中的芙蓉鸟,早已失去了自行生存的本能。他们原本不相搭,她忽然觉得很羞耻,她放任自己的欲望,以色诱之,只求他飞慢些,再慢些,再多在她身边驻留些时候罢。 两人各有所思,竟共有一瞬的缄默,而后还是大公子先回过神,他从泠葭身后一把抽走她持握的书卷—— 泠葭来不及去夺回书卷,手心里就被放进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一只仅有巴掌大小的灰色小兔。 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小东西瞬间冲散了方才的愁丝,她惊喜地捧着兔子凑到面前细看,终于扭过身子对他灿笑,“这是从何处得来?” 大公子看着她一脸宠溺的笑,“打猎的时候发现的,可能自己跑出来找不着家了,被猎狗发现,幸亏我发现及时,要不再晚一步就让狗儿咬死了。” 泠葭把小兔托在胸前,一下下抚摸,满脸疼惜,爱不够似的。 大公子只手倚在凭几上,看她难得孩子气的模样,柔情满溢。 月色正好,宁夜阑珊,这平江也难得一时风缓浪舒。 修长指尖顺着锦垫繁复的纹路蜿蜒前行,不过寸许,就触到了那襦裙的绶带,肉粉的色质,他一圈圈绕在指节上,她终于察觉,抚摸小兔的手指顿住—— “大公子,到了!”门外介子的声音恰时响起。 他无奈笑叹,一把抓起兔耳朵,一手拉起泠葭出了船舱,将小兔扔进介子怀里,拉着泠葭上了岸。 第三十九章清凉洲 大公子先跳下船,回手又将她抱下来。 泠葭提着裙摆随他前行,耳边俱是浪涛拍击栈桥和堤岸之声,她朝四处张望,这里竟是一处小岛,周围密林丛丛,直望向前,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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