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氏主母余氏一进园子就直奔傅老太君而来,“原说找个时候登门探望,可前不久子望房里人遇了喜,虽不是嫡出,可总归是头个,子望年岁不小这才有了声息,前头还有些不稳,这刚满仨月,我这才敢出来见见风儿,正好趁这日子跟老太太,太太们聚一聚。” 傅老太君也热情地拉着余氏在近身处坐了,笑到:“你们正是抽不开身的时候,分身乏术难免,正好趁今日好好玩乐一番。” 几个高门士族家的主母太太,姨太太,小姐们都纷纷行来,一场春日宴好不热闹。 几个夫人围坐,小姐们另处一桌,华氏依然成为这次宴会的中心,几位夫人言谈中总有意无意提起大公子,可华氏总是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要说平江府如今有待嫁小姐的豪门,哪个不眼巴巴盯着傅燕楼,原他早在三年前定下一门亲,是琅琊王氏的嫡女,这种门第相交,旁人也无处下脚,可王家小姐福浅,婚前竟意外落水溺亡了。 后来大公子领兵戍边,这婚事便彻底撂了手,自那以后,平江府各门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今年傅、吴、王三家各有几个小姐及笄,便趁这次上巳同办行礼,由辈分高的长辈主持,几家主母看着这一群花一般的女儿都欣慰得很。 行完了礼,众女眷行至江边,这今年主持祓禊的礼官竟还没出现,华氏方想请自家婆婆主持,还没开口便听一旁有人窃语,“大公子来了!” 众人皆喜上眉梢,转向那人来处,只见一身姿颀长的年轻公子正向江边分花拂柳而来。 平日惯是甲胄裹身的年轻武将,难得的身着燕服,他着一身鸭青斜领箭袖,金澄玉带束着紧收了腰线,猿臂蜂腰,端得一副好相貌。 他步速极快,三两步就到一众人面前,依礼向各位长辈致礼,又与自己母亲和各家太太拜见了遍,便接过小厮托举着的一束柳枝,迈步到一众小姐处,柳枝点头,翠绿的软枝却点红了小姐们的脸颊。 “难得他回来一趟,你们也去让大公子给你们压压邪,讨个好彩头,保家宅平安吧。”老太君指着身边的几个大丫头,华氏和几个主母皆许了自己身边得用的聚到一处,等着授祓禊礼。 泠葭跟着沉湘她们行在最后,她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明明她出府时都没见着他回来,竟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 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眼前,不及抬头,修长指节捏着犹带春水的细嫩柳枝轻打在她的额顶,有一滴巧落在她的鼻尖上,令人发痒。 她只看得那人锦靴尖,刚要行万福礼,只见燕服的袍角扫打在她的小腿上,那人已转身走了。 ======== 第四章归家 傅燕楼行完了祓禊礼当暂拜了几位长辈,依礼去了男宾下处。 吴氏主母葛氏悄悄靠近华氏,笑道:“今年真难得,赶上大公子在家,还愿意给我们凑趣。” “那是他该当的,管他外面如何霸王,回来还是得守着做晚辈的礼数,这些年上巳,旁的男家主亦或嫡男子弟都主持过,怎地到他这儿,就反成了功劳?”华氏浅笑着。 “话说回来,大公子年岁也不小了,亲事可有眉目了?恁地也不见你们张罗?” 华氏叹息一声,“哪里是不急,你也知道,自从王家那姑娘没了,咱们也不好马上相看别家的姑娘,总想着再过过,待过个半载十月再相看,也让王家无话可说。可他转头就领兵驻守渭水去了,临走前放了话,三年之内不让我们再张罗他的婚事,这孩子从小孝顺守礼是真,可一贯是霸王性子,小时偶尔还能跟他老子服个软,如今到了这岁数,除非他自己点头,否则任谁都做不得他的主!” “大公子这等年岁就这般成就,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说一不二也是自然,不过男大当婚,儿女婚配还是要依着父母之命,不知夫人心里可有属意的人儿了?” “今日我瞧着这些姑娘们一个个都似花儿一样,不论是模样还是性情都没得挑,我也是顶没主意的人,这事关他,他的内妇将来是要撑起傅家门面的,我还要和我们老太君和老爷讨些主意。” 葛氏闻言只低头浅笑,不作别的回应,可心里不禁冷嗤,华氏说她自己没主意?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谁不知道她的那些伶俐手段。 这话说成这样恐怕也是搪塞之语,平江府的士族今日都到齐了,也不知他们傅家心气儿到底有多高,眼高于顶,难道这么多高门士族的女郎她竟一个都瞧不上?莫非他们打算给傅燕楼尚个公主不成? 几个夫人一路行来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真切,后面便没人再提及傅家大公子,一场春日宴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中落幕。 直将傍晚,众人才回到府中。 泠葭直接回到松园,吩咐各处当值的都收拾准备起来,因为傅燕楼行踪向来不定,所以众人为了防备大公子突然归家,每日还都各司其职,因而准备起来并不算慌乱,依然井然有序。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已过了人定,可大公子依然没见人影。 “小厨房还温着粥,水也备好了,我和赵媪在这侯着就行了,待会儿介子也在,姑娘先去歇着吧。”吕伯跟泠葭说道。 泠葭点点头,又待了一炷香的功夫,依然不见人,她便回了自己的下处。 沐浴完,头发还在滴水,坐在兀子上擦头发,一滴水溅到鼻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今日的那一幕。 正兀自出神,门外响起介子的声音,“姑娘可睡了?大公子请姑娘过去。” 她便立刻随意绾发换装,出了门,见介子正立在门外,见了她,笑了笑道:“姑娘近来一切可安?” 泠葭笑笑应了声,方问道,“大公子这么晚才回来?” 介子提着盏风灯,略行在前面两步引路,“晚间与家主和豫侯晤对,一直到方才结束。” 到了书房门口,介子推开房门,等泠葭进去,复又闭了门,自己则转身退去了。 泠葭转过落地窗,见傅燕楼身着荼白寑衣端坐在书案前,手上正捧着一卷书。 她行了礼,避过身子等他示下,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目不斜视,好似叫她来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请公子示下。”她又启声。 余光见那一片荼白的锦缎擦过桌角,袖襕迤逦坠落。 那人终于放下书,走到博古阁那里拿了个瓷瓶,递给她,旋身行至内室的矮榻,侧身而坐,边动手慢条斯理的松开寑衣系带。 泠葭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上前从后接过他的衣领,轻轻拉下,左肩后一道寸长的刀疤,皮肉崩开,看样子不像新伤,他一身清寒的皂角味道,想是沐浴时伤口又崩裂了,好在血流的不多。 泠葭已经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为他清疮愈伤,他每次回来,似乎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她像一个修补玉器的匠人,为他修补残殇。 玉指将金疮药弹覆到疮口上,又取了干净的巾布,一圈圈缠绕裹住,他的皮肤白皙,泠葭有时也纳罕,这人常年在外奔波,整日与日头风沙为伍,这一身皮子却不似个武将,许是得天独厚吧。 这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瘦少年了,宽厚精壮的臂膀肩颈,平时有衣服遮掩并不觉得如何,现下精赤着上身,她只有矮身前倾才能勉强合拢住绷带。 一圈一圈,一层一层,纤细的玉指穿梭在他的胸前。 他闭上眼,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她一定是刚沐浴过,还湿漉的长发在她的动作间想是有几缕落在他的背上,有些凉,又有些痒。 一个错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皮肉,她似受惊一样一个弹指,倏地远离。 他睁开眼,盯着炕桌上的一眼灯火,火光映在那人清冷的眸子里,不辨喜怒。 初春的夜,寒意犹深重,可等她包扎完,竟觉得出了一身薄汗。 她提着领子为他着衣,方才因着方便包扎,她一腿跪在榻上,不想压住他的衣角,刚抬起,不知怎的,另一只腿的膝盖窝倏地绵力,一下子软下去,整个人重心不稳就要栽倒。 意料之内的冲撞被一个巧劲儿卸去,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那人裹在怀里。 烛火莹铄中,她又直视了那双眼,那双星子一样的眼。 第五章夜吻 这番动静,炕桌上的一豆灯芯不住晃动,人影映在墙上,两个身影纠缠在一处,合影成一人。 泠葭两手还攥着他的衣襟,如今拉扯的已又脱去了大半。 墙上两人的头颅渐渐挨近,泠葭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看着他缓缓靠近,心跳若擂鼓,她用力向后扯住他的衣襟,可这力道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螳臂当车。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自知无力抵挡,于是只得偏过头,下一秒,那人便真停住了。 可还没等她喘口气,修长有力的指节钳住她的下巴,用力转向他,然后唇上便一阵温热。 他的吻来势汹汹,她整个人都被他包裹住,他这人从来都是这样霸道,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总是对她说一不二。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亲她。 第一次,是她去年及笄。 他星夜归来,也是半夜将她喊来,她原本还睡意朦胧着,晕头打脑地站在地心等着他吩咐,可他似乎喝了酒,浑身充斥浓烈的酒味。 她对他从一开始的恐惧防备,这些年下来,她数着日子长大,而对于这个人,一切转变尽是润物细无声的。 他一向持重,虽然性子霸道,但从不轻浮,可那晚她发现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竟有些步履微澜。 她早已不对他设防,下意识凑上去扶住他,“公子醉了,我扶你去安置吧。” 他没有动,却从袖襕里摸出一对水色玉镯,不顾她的推辞一径给她戴上。 “今日及笄了,给姑娘添妆。”戴上后,他捉着她的手放在手心里,他的手掌温热,那双星子一样的眼中碎着琉璃荧光。 她听得这话就愣住了,有些东西似乎渐渐生了变,她似乎意识到一些,又似乎没有,只呆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吓人的还在后面,他刚放开她的手,可一把抄起她的细腰揽至身前,下一刻,就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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