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欲,毫不掩饰,直勾勾锁定泠葭,颤抖着声音道,“美……美啊。” “那待会我与她说完话,她就是你的了。”猩红的嘴唇邪魅一笑。 当下除了这女子,其他三人皆楞在当场。 “怎么?不愿意?” 为首的黑衣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女子分明就是寻仇罢了,再看那点子,确实是难得一遇的人间绝色,顺水推舟罢了。 “把子,你看这……”年轻黑衣人还完全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搓着手拉了拉为首那黑衣人的衣袖。 “之后怎么处置?”为首的黑衣人问。 “还能怎么处置,你……还有你,你们俩,加上门外那两个兄弟,你们四个,可以一起上,玩女人还用我来教吗?如果她经了你们四个还有命在,那让不让她活着,或者留着以后慢慢玩,都随你们高兴。” —————— 点子(黑话):对象,目标,敌人 第六十三章前尘 泠葭闻言通体生寒,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个声音是谁,这女子究竟与自己是因何结怨,恨她如斯,不止想要她的命,还要如此恶毒的祸害她。 两个黑衣人退出去了,守在庙门处,只等着她们说完话,好进去分食一杯羹。 泠葭暗自扯了扯被绑在身后的手,丝毫缝隙都没有,摸了摸周围,身下除了几个满是尘埃的蒲团,什么都没有。 她心里发急,可也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她虽然本能的害怕,可心里隐隐有感,他一定会找到她。 那女子见这里已经别无他人,满意的上前蹲下来,与她平视。 那女子凑近泠葭细观,“真像。” 那深遮的兜帽被她自己一把撤掉,泠葭借着月光看到一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可又神色憔悴的脸。 “你一定很纳闷,你我并不相识,为什么我要这么对你,是不是?” 泠葭盯着这个女子开合的嘴唇,她每一句话仿佛都带着切齿的恨意。 女子放开泠葭,起身在她面前摆了个妖娆的姿态,捏着嗓子问,“我美不美?” “……美。” “那比之你……如何?” 泠葭在身后不停的摩擦麻绳,还要分心应对她,只怕让她察觉了,可能恼羞成怒,马上就去把门外那些人叫进来。 “你更美。” 女子听得这话放下身段,面无表情看着她,硬声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结果没等泠葭回答就自顾自接着说道,“我可是衔春楼的花魁云琅,我知道你并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 云琅仿佛梦游般在地心打转,嘴里念念有词。 “我对他一往情深,满心满眼都是他,我知道凭我的出身不配跟他在一起,可我没有别的奢念,只求能一辈子跟着他,哪怕他将来有了妻子,只要他能留我在身边,哪怕当个随侍巾栉的婢子我也甘愿。可是……可是他不要……他还是不要我,他明明说过爱我的。” 原来这云琅自从那日刘基酒醉后识破两人之间的幻象,便无法像之前一般当个未开智的蒙昧之人,只做睁眼瞎子。钱钊自那日见过云琅后便动了心思,屡次找刘基试探,想让他割爱,并送上自己的两只猎犬来交换。遮羞布一经揭去,刘基也懒得再自欺欺人的做戏,心里早已厌烦云琅,便顺水推舟打算将云琅送给钱钊,只是好巧不巧正在此时,云琅竟然发现有了妊。 云琅本以为刘基看在自己怀了他的骨肉的份儿上能留下自己,可没想到他竟然丧心病狂地灌她喝下堕胎药。刘基哪里会在乎一个妓女怀的骨肉,只觉得下贱恶心,着人下了虎狼之药,一下子就彻底断了她的生门,身下的血流了许久才止住,伺候她的婢女一次次给她换下湿透的襦裙,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咬牙撑住一口气,死地里求得了一线生机。 小产后不足一个月,刘基就把她扫地出门,扔给了钱钊,还笑言帮他解决了大麻烦,以后只管放心肏,说她只会开花,不会结果了。 她跟了钱钊不过月余,就被送回了衔春楼,因为她自小产后未经作养,就开始辗转伺候男人枕席,下身还如经小日子那般淅淅沥沥的出血,钱钊嫌弃她晦气,她自小产后元气大伤,见她那张蜡黄的脸也甚觉无趣,只将她匆匆送回了衔春楼。 鸨母见她这幅鬼样子被送回,只给她下等妓子的待遇,收的嫖资也很少,只让她陪那些下层的臭脚汉子。 她生不如死,每天都在煎熬,可便是恨透了刘基,但每每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都是她一辈子最美好、最接近幸福的一段时光。她舍不得,也逃不开心魔,便把这泼天恨意都按在泠葭身上,若是没有那个女人,她们长得那么像,刘基爱上的一定是自己!都是那个女人的存在,才害得她落到如今的人间炼狱! 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这并不难,刘基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在刘府上的那些日子,云琅也认识了几个与刘基厮混的世家子,他们之间哪里有秘密,衔春楼又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集。她拿出全部积蓄,只为将泠葭拉下云端,凭什么自己每日挣扎在泥沼之中,而她却被人捧在手心里?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冰清玉洁、高高在上?我们这样的卑贱之人不配和你说话?啊!”云琅倏地大喊起来。 “没有,我没有。”泠葭见她神情癫狂,脸上肌肉抽搐着,已经顾不上心里的疑惑,只连忙安抚她,“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只是个下人,我和你一样身份卑微,我也配不上我爱的人。” 云琅听到这话,方才癫狂的神色为之一变,她在泠葭身前跪坐下来,神色戚哀道,仿若自言自语,“不,你与我不一样,你爱的人,他也爱你。” 第六十四章生门 云琅神色痴迷,回想起那个人,仿佛已是前生事。 如果说刘基是曾经触手可得的彼岸生途,那傅燕楼就是遥不可及的空中楼阁。 她总是竭力想忘掉那个人和那天发生的事,可它就像梦魇,越是试图忘记,就越是纠缠不休。 那日她衣衫不整抱住他,可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取过她的衣裳将她裹了,绕到屏风后,将她放在一边。若是换成别人,或许她还有那个胆量上前纠缠,可这个人根本无需开口,只一个眼神,就能拒人千里。 她知道他已起了性,可为什么他不像韦易昉那些男人一样,她不甘心,又站起来欲要脱掉裹在她身上的衣服,可还没等她站起,只见他走到窗口,一把打开窗棂,吓得她连忙又拢起衣裙掩住裸身。 他转身取过茶盏,打开条案上的博山炉,只见里面一粒香塔已燃了半身,他面无表情地将茶水倒进去,香塔扑哧一声熄灭了。然后看都未看她一眼,随即推门而出。 衔春楼为了给恩客们助兴,每个春房都燃着一种以淫羊藿、蛇床子和五石散混合制成的淫香,这种香味道清淡,一般人轻易无法察觉,这淫香不仅能壮阳增欲,还可以迷幻人的神智,一般人便如那韦易昉一般,进了门就已被这淫香操控住了。 原来他自始至终什么都知道! 泠葭见她一时癫狂一时哀怨,口中喃喃低语不休,也不敢惊扰她,只暗自使劲挣脱,可这绳索系的死紧,手边也没有任何可以借助的物件,心下焦灼,可又无计可施。 “你是不是想逃?”云琅忽然出声,一把抓起泠葭的衣襟,“别白费心机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冰清玉洁的身子,在那些臭脚汉子们手上能干净到几时,看看到时刘基还爱不爱你,爱这个——”云琅凑到泠葭面前,原本两张相似的脸卓然相对,一个还似芙蓉出水,可另一个已呈癫狂狰狞之态,“——和我同样身处泥沼的你。” 云琅一把推开泠葭,大步朝门外走去,一把拉开门。 泠葭急得不住挣扎,死死咬住嘴唇才能压制住那股巨大的惧意,可余光见走至门口的云琅猛的顿住脚步,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那里。 云琅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庙门前横着四具黑衣人的尸体,四人俱是被瞬间封喉毙命,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显然就是眨眼的功夫就被人轻而易举地取了性命,丛生的杂草上大片黑红的血,像修罗战场一般。 一个相貌清秀的布衣少年,正团身蹲在一人高的石灯上,脸上还有着温吞腼腆的笑意,盯着云琅,歪着头探了探她的气息,不过半息,便慢悠悠将寸长的峨眉刺收进靴帮里,一个鹞子翻身,跃至云琅面前站定。 云琅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刚要尖叫就被那少年一把掐住喉咙,这少年看似文质,可手上力道极大,那是一种缓慢庞大且无法抗衡的力量,只单臂就把她高高擎起,而整个过程中,他脸上笑容丝毫未变。 原来濒死是这样一种感受,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头顶,其实死亡对她来说并不算太坏,只是死的有些不明不白。 就在云琅濒临断气的最后一刻,那少年一把松开手,她重重跌在地上,本能地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眼泪地迸发出来,喉咙火辣辣的疼着,待到终于神识归位,一双锦靴出现在视线里,她扶着喉咙抬起头,瞬间楞在当场。 泠葭还未从恐惧中脱神,就被跑过来的介子松了捆住她的绳索,转头又见傅燕楼缓步从门外走进来,站定在云琅身前。 “带她先走。”大公子吩咐介子。 泠葭揉着手腕走过,低头看了云琅一眼,说不清的滋味,见她回望过来,又马上调开视线,与介子一起快步出了庙门。 大公子看着泠葭走出视线范围,才回过头看了眼地上的女子,本以为是别处出了岔子,没想到竟然是她。 云琅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姿态,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再度袭来,她挣扎着双手撑着身子晃晃悠悠站起来,试图与他平视。 大公子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向来懒得应对,不过今日这段插曲倒助他拨云见日,所以暂且按下不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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