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养尊处优的二公子是个文雅读书人,会点儿花架子拳脚功夫,糊弄外行人还行,可这周围尽是大哥手下的亲卫,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二公子怕露馅被人揭了老底,只推脱不做。 一路上燕笙与二公子吵吵闹闹,说说笑笑,也算平添了不少乐闻,冲淡了泠葭心头的阴霾。 今晚在河边夜宿,卫兵架起几个简易蓬帐,华氏本来要与燕笙同宿,可燕笙缠着泠葭要与她同帐,两个姑娘喁喁叙话,直到月上中天,才纷纷迷迷糊糊睡去。 直到后半夜,燕笙被尿意憋醒,想叫泠葭起来陪她一起,可摸了摸身边,空空如也。 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在夜幕中架着马车狂奔,行到一处树林边缘停了车,屈指放在唇边,一声清亮哨音,没过多久,密林边缘走出一高个男子。 那兵卫跳下马车,转身走到后面,一把掀起厢帘,往后稍了稍,那高个男子疾步上前,借着月光,他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姣颜。 “人我给你弄出来了,钱呢?”那卫兵一手按在马刀上冲刘基说道。 刘基再三确认后才从袖笼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他,那卫兵接过看了看,又揣进自己胸口里,二话不说走到车前将马儿解了套,牵了马就要走。 刘基上前阻拦,“你把马解走这车还怎么赶?” 那卫兵一拍胸口凶道,“你当初可只说要人,我可没说还得给你搭匹马。”说着仓啷一声拔出半截马刀,见刘基放了手,才嚣张地看了他一眼翻身上了马。 刘基将那温软的身子抱在怀中,似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小心翼翼将她抱下马车,还没走两步只觉手上力道一松,那娇躯便如灵蛇一般,只几个巧劲儿便立于他的身侧,月光下,那双原本动人的眸子却找不到半点温婉,这双眼里的冰霜竟把刘基看的有片刻失神。 “你别怕,我对你没有恶意。”刘基以为惊着了美人儿,连忙温声劝服。 可对面的美人儿一张白脸面无表情,不声不响,只冷冷地看着他,竟盯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我带你——”他急于带她离开这里,说不准也许那边已经发现她失踪,正在寻她,于是伸出手想拉她离开,谁知她手腕轻转,刘基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月光下银芒一闪而过,原来她手上一套铜制拳套,指节处一颗颗锋利的突刺在月光下泛着浅蓝的光泽—— 刘基忽然意识到,这尖刺竟是淬了毒! 慌忙拔剑,不过只对了七八招,只听得耳边一声刺耳嗡鸣,她动作快如闪电,一条细如牛毛的丝绳自她拇指的戒指中抽出,她一个翻跃错身,刘基直觉不好,这绳子是冲着他的喉咙去的,来不及闪躲,只得以剑刃去竖挡那喉索,他的剑是难得的利器,本以为割断这软细之物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不想那牛毛粗细的丝绳竟在与剑刃的抗衡中发出“嚓嚓”之声,却依然越收越紧,丝毫没有崩断的意思。 刘基没想到她的力气如此之大,虽然他正处被动发力抵挡之势,可他毕竟是男子,如何也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的力量竟与他不相上下。 这丝绳一点点收势,刘基终于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是想取他的性命,她的反应根本不是害怕,他方才甚至听见她在背后轻轻笑了一声,背后偶尔发出的那丁点儿声响甚至像毒蛇发出的吐信声,他想起方才看到的眼,忽然惊觉,那根本不是她的眼,她的眼中应有情花点点,可这背后之人虽然跟她长了一模一样的眼睛,方才那眼里分明流露出一种即将展开凌虐的快感! 刘基看着剑刃快抵到自己的肩头,咬牙大喝一声,用尽全部力量猛然发力,只听得“当”的一声崩响,那削铁如泥的宝剑剑刃竟然被整个勒断,大惊之下,顾不上别的,只得伸出手臂去挡,那丝绳一寸寸切进皮肉之中,不得纾解的疼痛使力气逐渐消散,直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断臂掉在地上,巨大的恐怖笼罩住他,可只是来得及发出一声怪叫,便被死死勒住喉咙。 由于身后的人身材不及他高,已呈背身的姿势,脊梁顶起,单靠他自身的重量就足以取他性命,刘基额上青筋绷起,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甚至听得见那细绳切开自己皮肉的声音,原来当人快窒息的时候任何招式都行想不出,只能像无措的踢腾着双腿,就在刘基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在下一刻的时候—— “先让他喘口气,我还有话要问他。” 第六十八章命绝 刘基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傅燕楼,方才那个兵卫也站在他身后,正一脸嗤笑地看着他。 刘基如同狗彘一般趴伏在地,一臂已断,只能发出一声声抑制不住的闷哼,窒息和流血已耗干了他仅有的体力,他牛喘着抬起头,看着方才差点取了自己性命的人,只听得那人一句话,便松了封喉索站到一旁。 他不甘心,嘶哑的声音发出来,“你……到底是谁?” 她沉目盯着他,抬手缓缓自左耳下一点点掀起一张人面皮,冷凝的月色下,那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眉眼疏淡,神色冷漠。 刘基难抑地狂笑起来,傅燕楼走过去拾起那断臂扔在他眼前,蹲下身子,单臂撑在膝头,淡声问道,“往平州涌的义军本该北上,是你偷了你爹的腰牌,令守军放守关道,才引得义军南下,你可有想过平州腹地没有可依仗的天险,易攻难守,守军大部如今都在渭水,是你把这里变成了死城。” 刘基一言不发,翻身躺在地上,看了他一会,只问,“你怎么没有去渭水?为什么你会回来?” “你派来的那两个斥候确实没有破绽,可惜你算漏了一处,我父亲不可能叫我去渭水督战,因为我们早已商议好,他留在渭水,而我,死守平州。” “你真是疯了,那些流民如今饿得可以生啖人肉,平州没有任何机会。” “有没有机会,我说了才算。你弄出来的烂摊子,我替你收拾。”言罢,起身便要走。 “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刘基抓住他的衣摆,面色狰狞。 大公子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声线寒涩,“有些事你不去做,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如果你是为了你的妻子做这样的混账事,也许我念在你们情深,能放你一条生路,可你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让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平白受累,简直荒唐至极。” 刘基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他想尽一切办法,别说求得佳人,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所以他偷了刘士启的令牌,偷偷放开道卡,又安排人去引了原本应该北上的流民转头南下,不过就是为了将她逼出来,本以为买通了他手下的亲兵,可谁想根本从一开始就中了别人的圈套,他就如同一个盲人在那里布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傅燕楼!傅燕楼!”刘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字字都带着切齿的恨意,“我不服!有本事让我跟你过招,若技不如人,我甘愿速死!” 大公子接过兵卫的缰绳,翻身上马,仿佛懒得再在他身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便迅速拨转马头打马行去了。 方才一直立于一旁的那个女子看着大公子离开,又把视线掉转到刘基身上,走到一边拾起他的那柄断剑扔到他手边,嗤笑道,“就你也配和公子动手?你不是想打吗?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刘基自知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如今四下无人,那种窒息感任谁都不想再重来一遍,他推开断剑,挣扎着跪坐起来,急切道,“我有……我有好多钱银,你放我走,我去给你取银。” 那女子笑着皱眉,摇头叹道,“本来我听你方才那番话,还以为你也算个硬货,没想到竟是个苟且求生的怂竖,就你,也配和大公子抢女人?” 刘基如今恨傅燕楼恨的心头出血,可在骨气和活命里,还是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后者,“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不!五倍!” 他看着那女子一步步冲他走来,双腿早已无力站起,只能在地上踢腾着蹭挪,随即声音也开始变调,“十倍!二十——” 忽然,一只袖箭自刘基袖笼里射出,直击那女子门面,一声而发,刘基也顾不得究竟射没射中,翻身爬起,只发足狂奔。 可才跑出三步便被一股邪劲儿打的脚下一软,又翻滚着扑倒在地,再想爬起,才发觉自己的右脚脚筋已被斩断! 下一秒,那女子再没有给他丝毫机会,灵蛇一般的动作,淬毒的尖刺割破他的喉咙,她站在那,看他全身痉挛得缩成一团,一手捂住喉咙,另一只残缺的断臂向一方延伸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是那痉挛的躯体渐渐止歇,直至一动不动地僵直了。 那女子顺着他断臂伸出的方向看了看,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方才自己扔掉的那张假脸面皮。 第六十九章称臣 泠葭跟着华氏她们最后来到益州,被傅家部曲安顿在一处庄园里,这里的守军接到傅燕楼的雁书,着令他们不许发兵一卒,只需好好驻守益州,另外替他看顾好家眷,益州领兵和郡守俱是傅家心腹,只听得傅燕楼的吩咐,无有不应。 夏过秋至,秋走冬来,转眼间已快到除夕。 泠葭又在燕笙的耻笑声中续起了只属于她自己的消寒图,不计数九时令,只计良人归期。 后来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婢子,名叫月以,是来益州的路上突然冒出来的,娇娇小小的一个女孩儿,一脸素白,五官浅淡,不爱说话,却与她寸步不离。 泠葭不习惯陌生人在自己身边,月以倒非常适应,只告诉泠葭,大公子说他答应过她要给她找婢女,而她就是公子给泠葭找来的婢女。 月以来了,介子却要走了,他走前来找泠葭,只说月以来了,他就可以去找大公子了,泠葭看着介子依旧是那样腼腆的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 “多久才会平息呢?” 介子为难的皱眉浅笑,“我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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