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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一坛子下山。 算起来,他已经很多年不曾下山了。 想当年他搅得中洲鸡飞狗跳,回来吹嘘了一年,如今看来,后浪推前浪,小明歌这一回下山,是险些将中洲的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还要他来擦屁股! 明歌激动地挥着手,察觉到身后一道灼热的视线,回头一看,秋慕白目光幽暗地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歌笑容微微一滞,收敛了几分,冲他冷淡说道:“秋慕白,既然你已经接了我阿娘的请帖,那就请赶紧退兵吧,再其他人抵达南阳之前,我会留在此地,等你们人齐了,再回大月国。” 秋慕白凤眼幽深,低沉笑道:“你怕我出尔反尔,做局杀了那些人,明歌,你对我竟然如此忌惮。原来在你心中,我很强。” 明歌翻了个白眼,因为他最隐忍狠辣! “既然签了协议,我自当遵守,毕竟我是要做你王夫的人。”秋慕白看向大长老,“老先生也可以一并留下,慕白必当以礼相待,盛情款待,至于退兵的事情,我需要得到其他人的行踪,才能退。” 大长老摸着胡子笑道:“我就不留下了,老夫很是信任秋郎君。如今一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还是让年轻人自己玩吧。” 大长老说着看了一眼酒楼对面的老六和小草那丫头,有他们陪明歌就足够了,如今九洲的目光都聚焦在南阳郡,加上秋慕白需要借明歌的身份起势,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第524章 多年等待,总该有个结局 大月国的请帖几乎是同一时间被送达到九洲最出色的世家子弟手中,一时之间引起九洲轰动。 东宫 昭和太子谷霁看着夹在一堆奏折中的请帖,沉思良久,殿中的心腹朝臣也忧心忡忡。 “殿下,已然查清楚了,大月国发出的请帖一共是十份,邀请九洲最出色的世家子弟同赴南疆,参与小国主的王夫大选。这些蛮夷之地的小国,人口恐怕不足百人,随便圈块地就敢称国,如今更是将请帖送到宫里,邀请殿下与那些世家子弟一起参加竞选,简直是奇耻大辱。 殿下身份何等尊贵……” 谷霁听的脑壳疼,连忙摆手问道:“参与的都是哪些世家子弟。” 朝臣们对视一眼:“听说有风家少家主风眠洲,晋国公秋慕白,萧家五郎萧霁,谢家继承人之一的谢景焕,南阳郡李家家主李希……这选人选的杂乱无章,还有姑苏林家的小郎君林泽、还有一个臣等连名字都没有听过,叫什么凌雪桐。” “听说南阳郡已经免去了当地百姓大半的税收,拒绝向朝廷纳税,这分明是谋反,这会不会是李氏故弄玄虚,捏造出一个大月国,然后骗殿下前去?” 谷霁摇头,问道:“谁人能将请帖和这些奏折一起送进宫?” 朝臣和内官脸色剧变,那自然是朝中重臣,或者是能接触到奏折的内官,无论是谁都能掀起宫里的巨浪。 谷霁再问:“是谁在九洲散布皇室非正统,说安宁王一脉尚有后人的?” 众人脸色再变,不敢提那人的名字。 谷霁垂眸微微一笑,指尖摩挲着那份请帖:“是秋慕白,晋国公府之心,路人皆知,秋慕白手中掌握了大夏朝的重兵,不少世家都已经与他暗中结盟,加上皇室非正统的谣言,兵发盛京也未尝不可,为何他却带兵去了南疆? 安宁王确有其人,大月国便是安宁王一脉的后人。 你们说,若是孤娶了大月国的小国主,算不算是皇室回归正统?” 到时候,他们的后人也依旧是安宁王一脉的后人,谁还敢说皇室非正统?谁都无法再用这个借口伐兵盛京。 朝臣们纷纷跪下,哀嚎道:“殿下,若是如此,殿下万万不能以身犯险,前去南疆。” 谷霁站起身来,看向宫墙圈禁起来的四方天空,这里是大夏朝皇权最鼎盛的地方,也是最孤独最没有自由的地方,他一个先天不足的皇子,并没有多少雄才大略,也没有治国大才,连健康的身体都没有,何苦要搅和进那些人的中原之梦里。 谷霁微微一笑:“去安排吧,孤要亲至南疆。” 众人神情悲痛,殿下这一去,凶多吉少,大夏朝风雨飘摇了。不过如今这局势,就算殿下不去,依旧是被困的囚鸟。 “对了,风眠洲在哪里?传信与他,让他等等孤,孤与他同行。”谷霁做下这个决定,内心陡然之间豁然开朗,就好似封闭的蜜罐被打开了一道缝隙,有新鲜自由的风吹进来,濒死的人又重新活了过来。 昭和太子接下请帖,南下南疆,与此同时,消息传遍九洲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举国热议。 泉城,谢宅。 清晨的天光照亮被血水冲刷的街道,树影婆娑,谢景焕站在谢宅的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护卫,想起去年深秋,他也是这般站在府邸前,那时候他是客,如今主人的尸体被抬出来,他为主。 但是时光一去永不复返,年少时的心境也荡然无存,往后他只是泉城谢氏的家主,而不是看到喜欢的女娘就脸红的谢家小郎君。 “谢郎君。” 马车停在谢氏门前,里面传出一道温润清和的声音,马车帘帐被人打开,露出一张光风霁月的清俊面庞。 风眠洲坐在马车内,见他已经平定了谢氏的内乱,谢家家主被诛,家主一脉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下谢书一人在盛京,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他朝着谢景焕微微颔首,淡淡说道:“郎君需要几日才能处理完泉城的事情?” 谢景焕朝他作揖行礼道:“七日即可。少家主是要急着南下吗?此次多谢少家主出手,您若是着急可以先行南下。” 此次泉城谢氏的内乱能这么快平息,全因为风眠洲带了风家最精锐的隐卫一路风驰电掣地南下,接到他的传信之后,直接抵达了泉城,和他里应外合,杀了谢氏一个措手不及。 风眠洲摇头淡淡说道:“不急,天光甚好,郎君与我一同去千金楼喝一盏茶吧,去去身上的业障。” 谢景焕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但是看着坐在马车内云淡风轻的世家子弟,点了点头,他这满身血污和罪孽,是该去喝一盏茶,消消满身的戾气。 两人上了马车,到了千金楼,千金楼依旧热闹非凡。 谢家易主的事情还没有扩散开来,此时众人聊的都是九洲最轰轰烈烈的那一桩事情。 “听说大月国发了十份请帖,邀请九洲最有权势的世家郎君前去南疆,参加他们小国主的王夫大选。这阵仗比去年的寻宝宴要轰动一百倍。” 众人想起去年谢氏贵女还未出阁时,在泉城办了一场寻宝宴,那段时间整个泉城人满为患,十分的轰动热闹,只可惜谢氏贵女最后并未成功选婿,反而去往盛京,悄无声息就嫁入了晋国公府,让人很是惋惜。 “大月国?南疆还有这等小国?为何她敢给九洲世家子弟发帖啊?不会被人当做笑话吗?” 雅间内,风眠洲和谢景焕对视一笑,颇有些感慨。 “兄台一看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这个大月国听说就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安宁王一脉建起的小国,听说是世外桃源,鲜为人知,里面有数不清的宝藏和绝学,现在都在说,谁娶了大月国的小国主就能得到皇室正统。” 众人大惊,一时之间热议纷纷,没有想到大月国来头不小,此刻谁没有被邀请,谁尴尬! “听说昭和太子都收到了请帖,准备出发南下,前去应选呢,谁还敢说大月国是个笑话。” “太子殿下也要去入赘?这不可能够吧。” “反正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八九不离十吧,大月国没说入赘还是嫁娶,若是他们的小国主真是安宁王一脉,无论是入赘还是嫁入东宫都是稳赚不赔的。” “听说晋国公府是第一个接了请帖的,此刻晋国公人就在南阳郡呢。” “晋国公不是已经娶了谢氏女娘吗?这也能有资格入选?那谢氏女娘该如何自处?” “听说秋谢两家是联姻,晋国公和大月国的小国主才是一对,此次其他人都是陪跑。” 众人倒吸一口气,竟然有内定?昭和太子都是陪跑?谢家少家主也是陪跑?他们泉城的谢郎君也是陪跑? “胡说八道。”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雅间内传来。 谢景焕拍着桌子,猛然站起身来,走到雅间的窗前,冷冷说道:“秋慕白既有发妻,还贪图大月国的小国主和宝藏,此等狼子野心、薄情寡义之辈,倒叫你们传的有情有义。若非他兵临城下,控制了南阳郡,大月国发出的请帖内绝对不会有他。 他才是陪跑的那个。” 秋国公竟然带兵控制了南阳郡?众人一片哗然,纷纷问着雅间里的郎君,希望他能多说点内情八卦,偏偏那郎君后面便不再多言。 谢景焕看向一直喝茶的风眠洲,微怒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秋慕白可是个疯子。” 他离开南阳没多久,就传出大月国的小国主选王夫一事,这应该是明歌被迫无奈之举。若非秋慕白兵临南阳,避世隐居的大月国绝对不会让九洲知晓它的存在。 风眠洲垂眸,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其实数日之前,他也心急如焚,急的嘴里都长了好几个泡,恨不能长着翅膀直接飞到南疆,然而越是急,越是要稳得住,如今大月国的小国主选王夫一事闹出来,他反而开始不急。 这件事情一夕之间传的九洲皆知,代表谁也不能暗中操作,无疑中解了南阳的围城之困。况且收到请帖时,他也得知师兄同意退兵南阳。 此时的明歌是安全的,不仅安全,而且最新传回来的消息是明歌很开心地游玩南阳郡。 “她没事。”风眠洲低声说道,目光微微柔软,“她和小草正在南阳郡游玩,秋慕白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谢景焕微惊:“小草是谁?不是,为何秋慕白不敢?当日你是没有见到他疯癫的模样,我都怕他……” 风眠洲眸光一暗,声音沉了几分:“我认识的秋慕白从来就不是恋爱脑,他能为了谢氏的权势娶谢书,也自然不可能为爱冲昏头脑,兵发南疆,他去南疆,应该是冲着安宁王一脉和大月国去的。 我去过大月国的山门,他应该知晓了大月国的秘密,知晓那里遍地珠玉,有数不清的稀世绝学,只要一日没有进大月国,他就绝对不敢对明歌做什么。 何况,明歌也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她虽然不喜欢杀人,但是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明歌的那些手段,他都不一定完全弄的清。 这段时间,消息纷纷乱乱地传过来,他也渐渐冷静下来,知晓了大月国做出这个举动的用意。 谢景焕张了张嘴,握拳问道:“你去过大月国山门?” 是了,听闻他曾经在南疆失踪了大半年,出现时就与明歌同行,自然是有他的一段奇缘。 “秋慕白位高权重,要什么没有,他到底是图大月国的什么?” “应该是天下无双的机关术。”风眠洲淡淡开口,等谢景焕到了南疆,自然会知晓大月国的底蕴有多深厚。他曾在山门前寻找数月,都没有找到大月国的入口,只破了山门阵法,加上西北一行,大长老乘坐的机关术马车,他已然可以猜出一些。 “机关术!”谢景焕微微吃惊,想起之前潜伏在盛京时,听说有位银发墨瞳的老者坐着一辆没有马的马车,日行万里,那便是机关术吗? 谢景焕垂眸,一边听着楼下乱哄哄的议论八卦,一边琢磨道:“此次大月国公开选王夫,就等于对我们完全敞开大月国的秘密,日后他们该何去何从?明歌该何去何从? 无论如何,我还是信不过秋慕白,此次南下,我要带族内精锐。” 风眠洲点头:“等到了南阳郡,一切就都明朗了。” 谢景焕看着名单上的名字,欲言又止:“还有一事,我始终想不通,这份名单若是大月国为自己找的后路,请昭和太子和你我,都说的通,为何会有萧缭?还有林泽?李希那吃里扒外的东西也配?还有凌雪桐又是何人?” 萧缭那厮以前的名声可不太好听,林泽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世家子弟,凌雪桐?九洲压根就没有姓凌的世家,这事堵在他心里已经快一日了,非要问出口。 风眠洲微微一笑:“这份名单不是大月国给自己找的后路,是按照明歌的喜好来的,萧缭、林泽都是她的好友,凌雪桐是她的堂弟,若是大月国想对九洲开放自己的秘密,送出绝学和数不清的宝藏,为何不送给明歌的朋友,送给那些与大月国交好的世家呢? 萧林两家都和大月国有渊源,余下的三家应该也是。其实刚收到请帖时,我是震惊的,我很敬佩这一份胸襟。” 因为这份请帖里,满满的都是对明歌的爱。 大月国百年来不与外族通婚,为了明歌,却向九洲发了请帖。 谢景焕神情微震,定定地看着他,许久朝他作揖,郑重说道:“此次大月国之行,我愿与郎君结盟,无论你我谁能走到最后,都不会让秋慕白那等野心之辈娶到明歌。” 风眠洲微笑:“七日后,等泉城事了,我们便南下南阳。” 泉城距离南阳不远,他们应该比昭和太子等人要先到。 * 南阳郡 李家三郎君这几日过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自打秋慕白带兵抵达南疆,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结果没过几日,月明歌就带了一个丫鬟和游侠回李府。 满郡县那么多的客栈,她都不住,非要回李府来。 那丫鬟据说是她的女官,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嘴巴那叫一个厉害,每次在李府遇到都要骂他一句,那游侠就更厉害了,看人的时候笑眯眯的,那眼神就跟淬了毒的刀子,整日坐在屋顶上看星空喝酒,听说四十年前万人丛中杀过柏庆侯,在半个世家和皇族的追杀中安然无恙。 李家三郎君每日半夜都要被惊吓醒,看着床头的空酒坛子,总有种脑袋下一秒就要离家出走的错觉。 这日子是一点都过不下去了。 “明歌,李家三郎君来了。” 明歌正在看这几日九洲各地送过来的信息,大月国的请帖发出之后,各地的隐卫都启动了,消息全都涌到了南阳郡。 谢家易主,谢书在盛京气的发疯,要赶到泉城披麻戴孝,然后要秋慕白带兵去剿了谢景焕一脉,结果被无情拒绝。 明歌暗暗摇头,谢家女娘,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本就是利益结合,谢氏易主,她除了那个九洲贵女的名头,也不剩什么了,怎么可能驱使的了秋慕白。 秋慕白的兵是留着攻打盛京的。 “明歌,你在看什么,这么高兴。”小草从窗外探进脑袋,嘴里还咬着一颗糖葫芦,这山下的糖葫芦真好吃呀,跟她娘做的不一样,要更甜一些,这几日她每日都要吃十根。 明歌弯眼笑道:“我笑你一天十根糖葫芦,马上就要变成牙齿掉光的老太太了。” “坏明歌。”小草嘴里的糖葫芦瞬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小国主越来越坏了。 “李希来做什么?还嫌被你们欺负的不够?”明歌眼睛都没有抬,在所有的信息中找到风眠洲的信息,他已然到了泉城,谢氏易主的事情就有他的一份功劳,算算时间,很快就要来南疆了。 她心里有些欢喜,又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南阳终究是是非之地,他和谷霁都是秋慕白头号要杀的人。 “估计是被六长老吓傻了,六长老每天晚上都要放一个空酒坛子到他床前,嘻嘻。”小草将糖葫芦吞下去,这个主意还是她想的呢,谁让这人这么坏,墙头草,玩的一手双面间谍,还帮着秋慕白抓明歌。 明歌错愕,失笑地拍了拍额头,难怪最近李希的院子重兵把守。 “就放空酒坛子?没砍个胳膊腿的?” 小草睁大眼睛:“还可以这样?” 明歌笑眯眯道:“自然,死不掉,但是痛呀,痛不欲生。” 庭院内,李家三郎君闻言面容险些扭曲起来,感觉胳膊腿下一秒就不属于自己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女娘饶命啊。” 他也不想来,想他如今已经是李家的家主,来给月明歌磕头求饶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不能不来啊,再不来,真就小命不保了。 那游侠简直神出鬼没,无论多少人把守,他都能不动声色地将空酒坛子放到他屋里,他现在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睁着眼睛,生怕脑袋搬家。他也不敢去找秋慕白,晋国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些天恨不能举南阳之力讨好月明歌,要是知道月明歌想杀他,明日他的脑袋估计就挂在城门上了。 明歌将另一扇窗户打开,隔窗看着庭院内哭的凄惨的李家三郎君,微笑道:“郎君何故行此大礼?当初我在泉城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还骗我呢,那些随你南下的风家儿郎都尽数被你杀了吧?” 明歌唇角的笑容冰冷起来。 李希大惊,额头渗出冷汗,大气不敢出:“并没有,那些人都被我关在了郡县的地牢中,我知晓风家与别的世家不同,虽然背叛风家少家主,但是不敢杀他的人,那一队风家精锐没死,没死。” 李希大汗淋漓,此刻险些要称赞起自己的英明,他李家是晋国公府的家奴,受到秋慕白的授意,假意投靠风家,但是他也不傻,想着风家也不好惹,便将随着他南下的风家精锐打的重伤,关了起来,想以此为筹码,没准以后能用得上。 李希急道:“我这就吩咐人放他们出来,放他们离开南阳郡。” 明歌眯眼,淡淡说道:“嗯。” 李希大喜,说道:“多谢女娘饶命,我这就去。” 李希逃一般地走了。 小草愤愤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就这样放过他也太便宜他了,就该让六长老吓他一个月,谁让他竟然敢欺负你。” 明歌咬了一口她手中的糖葫芦,笑盈盈道:“狗急还跳墙呢,如今南阳局势瞬息万变,李希这样的小人还是不要逼的太狠,免得他暗中使坏。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留了一手,看来他和秋慕白也不是完全一条心。” 明歌眼眸眯起。 小草唉声叹气:“整日待在这府上,我和六长老唯一的乐趣就是吓唬李希了。现在这点乐趣都没了。 那个晋国公长得是俊美,但是给人感觉很不舒服,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你一样。明歌,我们还是回大月山吧。我有些怕他。” 山下的日子虽然热闹,但是人太可怕了。 明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段时间她和六长老都没有睡好觉吧,府里府外都是重兵,小草没有经历过这些,不适应很正常。 “再等等,有一个人在路上了。” “谁呀?” 明歌微微一笑:“一个等了很多年的女娘。” 她也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与谷霁一起来南疆,大长老派去的马车已经接到了人,按照马车的速度,最迟七日,她便到南阳了。 明歌看向庭院的百年大树,树枝之间隐约可见一袭朴素的青衣,多年的等待,总该有个结局。 第525章 一入山门,神鬼莫寻 八月初,谢氏易主的消息传遍九洲,谢景焕成为谢氏新一任家主,引起九洲哗然。谢书在盛京怒斥谢景焕夺权,乃谢家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昭和太子派人送去贺礼,世家之首的风家亦派人前去祝贺,其他世家纷纷效仿,至此九洲格局一分为二。 一方面,晋国公府手握重兵,势力渐大,威胁盛京,另一方面,皇族拉拢了风谢崔等世家,风雨飘摇。 八月中旬,秋慕白按照约定从南阳退兵,只留下百人精锐,以晋国公的身份客居南阳,与此同时,随着第一位世家子弟抵达南阳,整个南阳郡成为九洲新的风暴眼。 南阳郡的茶楼酒肆内,说书人的话本子改了又改,每日都是不一样的九洲大事,各大茶楼酒肆日日爆满。 “且说晋国公到了南阳之后,大刀阔斧地斩去了南阳百姓身上的两座大山,一座就是重税,一座就是滥法,现在周边郡县的百姓都纷纷搬迁来到南阳郡……” “切,这个本子都吹了好几天了,你们酒楼是不是收了人晋国公府的好处?” 一听又要吹晋国公秋慕白和李氏家族,酒楼食客们纷纷不干了,这本子头次听确实很鼓舞人心,天天听就很腻了。 “那今日说那位大月国的小国主,众所周知,这位小国主乃是安宁王一脉的后人,世代隐居在南疆,直到泉城初见偶遇了一个俊美冷峻的郎君,一见钟情,这才跑回去央求国主为她广发招亲帖,要从九洲的世家郎君中选最出色的那位为自己的王夫……” “好……”食客们鼓掌纷纷叫好。 “啊呸……哪个混账东西写的话本子?你们知道个屁!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言乱语。给爷改话本子。”一个沉甸甸的金锭子“啪”的一声落到了说书人的桌案上,险些砸出一个洞来。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看向二楼雅间。 说书人欢喜地捡起金锭子,谄媚道:“不知道爷想听什么版本的?” 一道懒洋洋的笑声传来:“就说世家郎君南疆寻药,路遇劫杀,被隐居的小国主捡回山门,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这一曲三折,不比你那个一见钟情的老掉牙故事强多了?” “高呀,妙呀,这话本子定然会备受欢迎的。”说书人大喜,堂下食客们也拍案叫绝。 确实,一见钟情的本子太多啦。 说话人清了清嗓子,开始现编故事来。 雅间内,萧缭笑眯眯地摇着玉骨扇,看着对面清俊风雅的世家子弟和最近被冠以修罗恶煞的谢小郎君,笑道:“如今整个南阳郡都被秋慕白用钱砸了个底朝天,编的话本子那叫一个不堪入耳,既然小爷来了,就绝对要用钱砸一个真相出来。 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少家主,这银子能报销吗?” 萧缭笑眯眯地伸手,他萧家可不如风家有钱,这话本子,风眠洲是主角,那必须他出钱呀。 谢景焕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这要钱也要的太理直气壮了吧。 风眠洲取出一叠银票,淡淡说道:“今日明歌会出府?” 萧缭接过银票,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放心,错不了,我是蹭太子殿下的马车过来的,他们约了今日午时在酒楼见面。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见上面了。” 风眠洲沉默不语,路上遇到了几重劫杀,耽搁了行程,没有想到大月国竟然派马车去接昭和太子,所以他们几乎是前后脚抵达南阳郡。 他还没来得及见明歌,只知道她最近住在李氏府邸,不常出门。 他本意是要夜探李府,没有想到遇到了萧缭。 “来了,来了。”萧缭眼尖地瞅见窗外的马车,下一秒见秋慕白竟然从马车内出来,顿时笑容一僵,觉得晦气起来。 秋慕白一下马车,整条街都安静了几分,行人纷纷被撵走,只余下沿街的店铺和摊贩。 风眠洲和谢景焕见状,微微眯眼,南阳本就是李氏的地盘,秋慕白虽然退了兵,但是那些边境军并未走远,而是隐在附近的郡县山林中,专门劫杀前来大月山的世家子弟,除了萧缭等人乘坐大月国的马车,其他人皆遭到了劫杀。 不过其他人像是探底,他和谢景焕则遭遇了好几重的劫杀。 风眠洲看着酒楼下满身杀伐之气的秋慕白,物是人非,没有想到他们当年边城结缘,如今刀剑相向。 秋慕白屏退了行人,敲了敲马车的车窗,一个绿衣襦裙的小女娘从马车上灵巧地跳下来,露出一张可爱秀丽的圆脸。 小草见她最爱的糖葫芦小贩都被撵走了,顿时哼了哼鼻子,不高兴地说道:“明歌,今日买不到糖葫芦了,都被他赶跑了。” “那就别吃了,天天吃,牙齿早晚要掉光光。”明歌抱着一个草编的篮子,从马车内出来,见秋慕白站在马车边,朝她伸手,视若无睹地从另一侧跳了下来。 秋慕白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 “可是我就爱吃糖葫芦。”小草嘟起嘴巴,帮她抱着重重的篮子,“等回到山上,就吃不到了。” “等回去,我做给你吃,我都学会了方子。”明歌见她气鼓鼓的样子,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圆脸,小草也不是非要吃糖葫芦,估计就是看秋慕白不太爽,给他难堪。 傻丫头,秋慕白那种心机深沉之辈,岂会因为这点事情就难堪,那可是能囚禁生父,日日折磨的主。 “六爷爷呢?”明歌看了一圈,没看到六长老,一抬头就看到了二楼窗前的风眠洲,顿时目光微愣。一袭白衣,光风霁月的清俊郎君站在雕花木窗前,目光幽深如海,微风袭来,时间都因此停顿。 明歌站在没有行人的街道上,冲着他弯眼一笑。 风眠洲看着她灿烂明媚的笑靥,眉眼的淡漠软化,温润一笑。 两人隔街相望,仿佛周遭一切都淡去。 谢景焕和萧缭见状,目光微微黯淡,原来话本子的故事都是真的,他们才是相遇相知的那一对人,大月国的这一场盛事本就是为了他们二人而准备的。 秋慕白顺着明歌的视线,看向二楼的风眠洲,凤眼闪过一丝的冷意,冷漠开口:“原来你要见的人是他。” 明歌回过神来,淡淡说道:“只是偶遇,我要见的人可不是风眠洲。” 说话间,只见一辆马车幽幽地从街尾驶过来,马车上悬挂着皇室的玉牌,马车行至酒楼下停下,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从马车上下来,正是寡居多年的大长公主。 明歌看见她,顿时露出笑容来,上前福了福身子:“殿下,一路辛苦了。” 长公主殿下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目光氤氲,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她看了看明歌身后杀伐决断的秋慕白,又看了看二楼临窗而立的世家郎君,只微微一笑。 这九洲的变局都在此了。 “不辛苦。”长公主殿下环视一周,没有看到想见的人,目光隐隐失望,其实她内心早就知晓,世事并非如人所愿,她如今都这般年岁,只能打着护送太子侄子来南疆的旗号,来见一见那人,只要见一面就好了。 往后这些年,都不会有遗憾。 “盛京一别,已然有数月未见了,当时我本想着邀请你去行宫坐坐,喝喝茶,吃点茶点,没有想到你走的那般急,好在如今又见上了一面。”大长公主温柔地拉着明歌的手,与她一起进酒楼,走了两步,才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阿霁也来了,他自小就被拘在东宫里,出来吹吹风也是极好的。” 马车上,昭和太子轻咳了一声,这才下了马车,冲着明歌温和一笑:“我带了一些盛京的吃食,明歌,我记得你那时候最爱吃。” 至此,一条街,一座酒楼,藏尽了九洲最有权势的世家子弟和皇室中人。 * 酒楼内,说书人还在编着话本子,说着世家郎君惨遭大月国小国主拒绝的故事,二楼雅间内,小草两眼发光地看着一包包的盛京吃食,险些流下幸福的口水。 这段时间,她听明歌说了中洲行的一路见闻,明歌说的最多的就是各地的小吃,天知道她馋的半夜都睡不着,没有想到这病恹恹的东宫太子竟然带了这么多的吃食。 嘤嘤嘤,她宣布,她喜欢这位东宫太子,还有长公主殿下果然是画卷上才有的美人,难怪当年六长老会深陷温柔乡,做了那柄杀人的刀。 明歌拍了一下流口水的小草,笑盈盈地说道:“这是我的女官小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小草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不太懂中洲的礼仪,诸位见笑了。 小草,你把我准备的礼物送给长公主殿下。” “嗯。”小草兴奋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草编篮子送给了长公主殿下,然后看了看雅间内的众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气氛有些古怪,而且对面的雅间门也打开了,里面有视线不断地看过来。 雅间内的气氛古怪到了极致。 昭和太子和长公主殿下居左,秋慕白和李希居右,中间泾渭分明。 长公主殿下打开篮子上面的盖子,只见里面铺满了南疆的干香草和干花,香气浓郁,鲜花香草间是南疆特有的菌菇干笋,鲜果和一颗极大的鸵鸟蛋。 长公主抚摸着里面的东西,险些落泪,这些都是他曾经告诉过她的那些家乡特产,都是她在盛京和雍州府都不曾见过的另一番天地。 “抱歉,这礼物我十分喜欢,让你们见笑了。”长公主殿下摸了摸眼角的泪花,声音越发温柔,带了一丝的沙哑,“明歌,谢谢你。” 明歌灿烂笑道:“这东西不是我采摘的,是半夜出现在我房中的,想必是田螺郎君送来的。” 只是那中年郎君看着豪爽不羁,没有想到面子这样薄,已经一整天没有露面了。不过也不急,都等了四十年,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长公主殿下闻言一笑:“此次我送阿霁前来,参加大月国的王夫竞选,不知道我们家阿霁有没有实力闯到最后一关,上山途中,还望女娘多多关照。” “长公主殿下,前来参加大月国王夫竞选的,谁不想抱的美人归,您这是为太子殿下开后门呀。”李希一边瞅着秋慕白的脸色,一边谄媚地说道,“此次来参加竞选的十人,别的不说,对面雅间就坐了三位,若是人人都要求开后门,那月娘子怕是要忙坏了。 这一女不能嫁二夫,这多少有些难为月娘子了。” 雅间内,气氛一僵。 小草嫌弃地说道:“李郎君,你怕是弄错了吧,我们小国主是纳王夫,不是嫁郎君,你连规则都没有弄清楚,进了大月山估计也只会是山里花草的肥料。” 李希:…… 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呢! “噗,这位女官说的极是,我劝李郎君还是别跟着去大月山了。”萧缭笑眯眯地摇着扇子从雅间走出来,“免得小命不保。” 萧缭朝着昭和太子和长公主殿下行礼,笑道:“殿下,能否借用一下明歌?我们许久未见了,叙个旧。” 秋慕白冷冷开口:“有事就在这里说,想叙旧的人排着队呢,轮得到你吗?” 李希附和道:“太子殿下都没有要求单独叙旧呢,若是你们询问大月山王夫竞选的规则,那我们岂不是吃了暗亏。这事,大月国的大长老是点过头的,谁也不能单独见月娘子。” 明歌朝着萧缭点了点头。 萧缭摊了摊手,朝着对面雅间说道:“既是如此,风郎君,谢郎君,你们还是过来叙旧吧。” 风眠洲和谢景焕早就听到了,对视一眼,出了雅间门。 萧缭圆滑地热着冷冰冰的场子,笑道:“话说此次参加竞选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吧,不知道大月国何时才开放山门,邀请我们去大月山?” “还差两人,等林家郎君和雪桐到了,即刻前往大月山。”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窗外响起,随即,一道青衣落拓的身影从隔壁的檐下翻进来。 大长公主见他戴着草帽,掩去了大半张脸,怀中抱着一柄弯月刀,顿时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弄湿了袖摆。 萧缭:“这位是?” 小草骄傲地抬起下巴:“这是我们大月国的六长老,超级厉害的。” 明歌眼眸弯起:“小草,长公主殿下弄湿了袖摆,你扶殿下去隔壁雅间换件干净的衣裳,六爷爷,你负责保护殿下吧,我和他们叙叙旧。” 六长老低垂着脸,半天闷出了一声:“嗯。” 明歌朝小草使了个眼色,小草机灵地扶着长公主殿下去隔壁雅间,兴奋地说道:“殿下要换我们南疆的衣裳吗?马车内有呢,我去给殿下取来。” 小草将长公主殿下和六长老一起关进雅间内,笑眯眯地朝明歌打了个手势,下楼去买糖葫芦了。 明歌趴在门边,侧耳听着,听了半晌,没听到动静,顿时急的跺脚,六爷爷是不是没长嘴?怎么跟锯嘴葫芦似的。 “咳咳。”风眠洲轻咳了一声,见她自打上楼就没有多看他一眼,伸手拽了拽她的袖摆,低哑说道,“明歌,你这样偷听,你六爷爷是知晓的,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他伸手拽住她,指尖微微用力,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上次雍州府一别,他带着血藤叶直奔盛京,在半路就将血藤叶交给了前来接应的大哥,然后直奔南疆,一路上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结果遇到秋慕白带兵围住了南阳,又遇到谢景焕的求援,转去泉城,这一来一回地耽搁,突破重重劫杀,才抵达南阳,才见到了她。 风眠洲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里,最后只能伸手拉着她的袖子。 明歌见袖摆都要被他扯坏了,看着他那张光风霁月的脸,立马就忘了听六长老和大长公主的八卦,说道:“那我们进去,喝茶?” 风眠洲目光深邃:“好。” 明歌进了雅间,就见屋内众人脸色都隐隐难看。 谷霁剧烈地咳嗽着,秋慕白脸色冷的跟冰刀子似的,李希在看秋慕白的脸色,谢景焕没有看她,唯有萧缭在大快朵颐地吃着酒楼里的茶点,不时地点评一番。 谢景焕率先开口,声音冰冷:“我与风少家主南下一路遇到四五起劫杀,秋国公,不知道你是否知晓这件事情?” 秋慕白摩挲着手中的白玉盏,淡漠说道:“都是我派的,你和风眠洲杀绝了谢氏家主一脉,谢书为父报仇,乃是人之常情。此事我本也不想掺和进去,不过谢书以和离为条件,要求我出手,权衡左右,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买卖。” 萧缭一口茶点险些呛住,看着这刀光剑影的场面,默默地挪到了昭和太子身边。 谢景焕:“我看你是想杀尽所有来南阳的世家子弟吧,如此你便可以高枕无忧地前去大月国了。” 秋慕白冷冷一笑:“这买卖更划算,不如我们在南阳郡分出胜负,这样也不用再去大月山了。谢家主以为如何?” 谢景焕脸色铁青,握紧腰后的刀,险些就要拔出来。 昭和太子沉默喝茶,风眠洲垂眸看着明歌,李希和萧缭已经缩到了角落里,雅间内剑拔弩张。 明歌猛然拍着脑门叫道:“糟了,小草到现在都不回来,一定是偷偷跑去买糖葫芦了。” 众人呆滞。 明歌弯眼笑道:“我忘了让她多买一根,我也想吃。”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等会我陪你去买。” 明歌笑道:“好呀,这家酒楼的饭菜很好吃的,是地道的南疆菜,你们都还没有吃过南疆菜吧,不比盛京菜差。” 昭和太子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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