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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业也只是长孙,没有继承家业,不像这两位,一个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一个是榜上钉钉的继承人。” 众人议论的声音传到季明业耳中,季明业脸色更加难看,他现在确实还没有继承家业,但是也轮不到这些人说三道四。 “秋长歌,你别是拿你前夫的钱充胖子吧。”季明业冷笑,“如果是陆总出钱,那我可甘拜下风。” 长歌看都懒得看他,淡淡说道:“我是我,陆总是陆总,这钱自然是我出,季先生还加价吗?” 季明业冷笑:“如果你真的能拿得出一个亿,那这幅画我就让给你如何!” 长歌偏头问着宋星河:“这笔慈善款可以拿捐赠物抵吗?” “可以。如果捐赠物品的价值在这之上,可以抵消,拍品和捐赠二选一就好,都是做慈善。” 这种情况在慈善晚宴上时有发生,若是有嘉宾自己捐赠了物品,同时看上了别人的捐赠品,可以拍下,不需要额外出钱,除非拍下的物品价格昂贵,需要补差价。 长歌朝着工作人员说道:“我用捐赠品抵这一亿的慈善款。” 季明业闻言嗤笑道:“原来真的没钱,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秋长歌,如果你付不起一个亿的价格,我依旧愿意出五千万拍下这幅画。 我倒要看看什么捐赠品能值一个亿!” 乔曦转过头来,急道:“秋长歌,你是不是不知道慈善晚宴的拍卖规则,你拿去抵慈善款的捐赠品不是按照拍卖价算的,是按照物品本身评估的价格算的,就算陆总和宋少愿意帮你哄抬猪价,要是东西不值一个亿,你还得补差价!” 秋长歌买个房子都抠抠搜搜,能有什么价值一个亿的东西?而且就算真的有,她拿出来捐赠,这才是真的窒息。她脑子被驴踢了吧。做慈善就是走个过场,她这么上心做什么?显得在场的人无比虚伪。 乔曦险些抓狂,觉得今晚太疯狂了。 “哄抬猪价?”长歌挑眉,似笑非笑,就看陆总和宋少愿意哄抬多高的猪价了。 说话间,只见台上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展出了下一件捐赠品,跟之前的不同,这件捐赠品被放置在最严密的防盗展柜里,有四名安保人员镇守在台上。 拍卖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下面要拍卖的是秋长歌女士捐赠的物品,这也是之前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被喊出天价的绝世珍宝——人鱼之泪,起拍价是13亿。” 13亿?人鱼之泪?整个晚宴现场鸦雀无声。 灯光打在展柜上,一串幽蓝神秘的钻石项链出现在屏幕上,美的无与伦比,满室都是幽蓝的宝石之光,美的令人窒息。 慈善晚宴现场陡然炸裂,人人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险些失声叫出来,这是传说中的人鱼之泪?秋长歌竟然舍得拿这种稀世珍宝出来拍卖,所得都尽数捐赠?是她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 乔曦嘴巴张的比鸭蛋还大,今晚第二次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此刻看都不想看秋长歌一眼,是她天真了,秋长歌是真的富,她竟然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珠宝——人鱼之泪,而且还拿出来拍卖! 这世界太离谱了。 秋清莹脸色铁青,人鱼之泪一出现,所有人看秋长歌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那些豪门大佬,收起了眼底的轻蔑和歧视,转为炙热和追捧。 今夜,秋长歌注定要盖过所有人的风头,成为慈善女王。即使她的画能拍出一个亿的价格,那也是秋长歌施舍给她的,没有人会记得她,只会记得捐赠13亿人鱼之泪的秋长歌! “20亿。”就在众人震惊之际,宋星河率先出价,微笑地说道,“这件捐赠品一出,今晚所有的捐赠品都成为了陪衬。” “25亿。”宋星河话音未落,一道低沉沉稳的声音响起,一晚上没有说话的陆西泽直接开价,一次性加价5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意识到,豪门和豪门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季家长孙季明业一次加价只敢加几百万,五千万封顶,而宋少和陆总却是直接加价5亿起步,满帝都也就几个顶尖豪门继承人有这种魄力。 而今夜之后,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娱乐圈的女明星,能捐赠人鱼之泪的女人,绝对有实力和魄力,跻身豪门之列。 “30亿。”宋星河面不改色地加价。 “35亿。” “40亿。” 台上的拍卖师惊得声音都在发抖,前来参加晚宴的明星们已经彻底麻木了,这就是豪门圈吗?他们捐赠的那几十万东西就如同一个笑话,今年的慈善晚宴到底是发什么疯啊,要跟豪门圈联合举办! 是谁疯了,他们不说! “45亿。”宋星河微笑加价,看向陆西泽,眼底锋芒毕露。听说当年的苏富比拍卖会有匿名富豪拍下了人鱼之泪,现在这串钻石出现在长歌手上,看长歌嫌弃的态度,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陆西泽送的。 自己花13亿拍的珍宝,还得再花几十亿拍回来,大冤种实锤了。 “50亿。”陆西泽面不改色地加价,一次加5亿,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50亿于他不过是稀松平常的数字。 “恭喜陆总,既然陆总如此喜欢,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宋星河见价格被抬到了50亿,心满意足地收手。 “好说。”陆西泽凤眼幽深,一语双关地说道,“属于我的东西,终究都是我的。” 秋长歌捐赠的“人鱼之泪”最终以50亿的价格成交。满室哗然。 此前嚣张跋扈的季家长孙季明业脸色铁青,觉得脸面全无,愤怒离场。 #13亿人鱼之泪拍出50亿的天价#、#秋长歌竟然捐赠了人鱼之泪#、#陆西泽力压宋星河,成为帝都豪门新贵#,豪门圈和娱乐圈集体地震。 第124章 傅怀瑾,你觉得我怎么样 慈善晚宴结束后,长歌去拿那一幅画卷。 “秋长歌,这幅画对你很重要?”秋清莹等在长廊里,拦住她的去处。花一个亿买一幅Q版的连环画? 长歌神情微微诧异,原来她根本就不知道,看来那个假千金系统在这个世界受到某些隐形的规则限制,不是无所不知的。 长歌:“听说你最近攀上了季家?可惜季明业女人众多,你这样的身份想嫁入豪门,基本是天方夜谭。” 长歌慢条斯理地开口,秋清莹但凡聪明点,就不会跟季明业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跟一群女人打擂台,不过就算秋清莹犯蠢,也不值得同情。 秋清莹被她戳到痛处,脸色骤变,没错,季明业最近确实对她穷追猛打,以她的身份,靠着系统嫁入豪门,也不算是难事,不过她始终不甘心。 凭什么秋长歌万人追捧,男主和反派都追着她跑,她却只能嫁给次一等的男人? 季明业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跟陆西泽、宋星河都没得比。见识过了最好的男人,她怎么会愿意将就。 秋清莹:“秋长歌,你别转移话题,这画到底有什么玄机?” 陆西泽送来画的时候,她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当时也没有说是双面画,因为背面什么都没有。 长歌懒得搭理她,懒洋洋说道:“麻烦让让,赶着回家休息。” 她说完,拿着画,提着裙摆,径自出晚宴会场。 秋清莹看着她的背影,灵光一闪,突然出声叫道:“秋长歌,画中的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系统说过,秋长歌意识觉醒,很有可能拥有了前世的记忆,今天,陆西泽莫名其妙给她这幅画,让她拿出来拍卖,会不会是为了试探秋长歌? 这么说,秋长歌很有可能是陆西泽梦里出现的女人,所以这些反派、女配才会一一意识觉醒?让这个世界进化成了修罗场世界? 事情一一串联起来,秋清莹面容隐隐扭曲,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秋长歌凭什么意识觉醒,就能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秋清莹:系统,到底要怎样才能夺走秋长歌身上的气运? 系统:收割足够多的人类情感,进行系统升级,解锁女主和男主、反派剧情,宿主就能手握剧本,把握先机。 秋清莹:你们这些人工智能要那么多的人类情感做什么? 系统这一次选择了沉默,文明发展到高等文明,经历过一次末世,末世之后孕育出来的高等文明,属于AI智能,世人根本无法想象主脑的强大,不过高等文明也有致命的弱点,就是无法真正地让人工智能拥有人类的情感。 成为人类,溯源到末世之前的盛世,是每个AI的终极目标,所以他们穿梭在宇宙的各个低等文明世界,绑定最有潜质的宿主,收割量化的人类情感,进行升级。 一千万个世界中才有可能诞生一个修罗场世界,这个世界蕴藏的人类情感超乎它们的想象。 唯一可惜的是,造成这一切的是原书里的炮灰女配,而不是它绑定的宿主。 系统在想,要不要叛逃,重新绑定宿主,万一对方同意绑定呢? 不过它推演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同意。 这个修罗场世界的女主秋长歌,强大到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系统的摆布。系统无比惋惜,决定继续摆烂,能收割多少算多少吧。 * 长歌出了晚宴现场,发现记者还没有散,不少粉丝蹲守在街道两边,举着应援牌,嘉宾们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 陆西泽和宋星河站在门口,两人一个五官俊美冷漠,一个斯文俊雅,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宋星河:“长歌,拍卖品可以让主办方送到住处,不用自己亲自取。” 还是她对这幅画很看重。宋星河双眼深邃,画中的人是她吗?那个Q版的画中少女跟梦里的小帝姬很像,宋星河心底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有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脑海。 如果真的是她,那就可以解释这半年来长歌身上的变化。 宋星河目光陡然幽深。如果是她,那他们就是天生的缘分。前世是兄妹,这一世,不是。 长歌在一群豪车中找着她的保姆车,找了一圈没找到,顿时皱起眉尖,冷淡说道:“随手的事情,用不着别人专门走这一趟。 橙园那边进出很麻烦。” 她搬出橙园两个字,陆西泽和宋星河表情瞬间微妙起来。长歌并不是仗势欺人的人,搬出傅怀瑾,只怕是表达她的不耐烦,对他们十分的不满。 陆西泽:“我送你回去。” 长歌冷淡拒绝:“不用。” “长歌,我们走吧。”杜敏匆匆从人群里挤过来,看了看陆总和宋少,然后护着长歌,帮她提着裙摆,说道,“车子停不进来,我们要走几步路。” 这里停的全是豪车,保姆车不敢进来,要是蹭了剐了一下,那几十万就没了。 陆西泽和宋星河对视一眼,隐隐对峙,互不相让,宁愿秋长歌自己回去,都不能对方送她回去。 杜敏提着长歌的裙摆,回头看了一眼,小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低低问道:“陆总和宋少怎么了?” 怎么感觉跟仇人见面似的。 鬼知道! 长歌上了保姆车,低哑说道:“走吧,回家。”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画卷,没有打开,闭眼靠坐在后座上,神情微冷。这画卷不是秋清莹画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陆西泽画的,他已经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在试探她。 她暴露了。 杜敏和小助理见她闭眼,神情淡漠,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对视一眼,不敢出声吵到她。 车子直接回到庄园。 长歌回到家之后,手机“嗡嗡嗡”地震动着,她径自将画卷插进画筒内,没有打开,前世的真相她要自己找。 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冰蓝的湖水,今日是满月,山间的满月冷如霜,倒影在湖面上,满湖都是清冷的月光。 长歌毫无睡意,裹了一件厚披肩出门,沿着湖边的木栈道和沿途的地灯,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就绕湖上山,走到了橙园附近。 橙园门口挂着两盏兔儿灯,冬日里树叶都秃了,一株柿子树探出篱笆院子,满树都是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在园内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许是感受到她注视的目光,一颗小柿子摇摇坠坠地落下来,掉在了松软的泥土地上,她蹲下身子,捡起那颗黄澄澄的小柿子,心情总算好转了一些。 “长歌?”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响起,傅怀瑾穿着咖色的高领毛衣和柔软的西裤,站在柴门边。 “抱歉,饭后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捡了一颗小柿子。” 长歌摊开掌心,露出一颗柿子。 傅怀瑾见她发间都结了一层冰霜,不知道在山间走了多久,又见她穿的是家居服,只裹了一件厚厚的流苏披肩,顿时皱眉,哑声道:“进来烤烤火。” 命令式的,不容拒绝。 长歌微楞,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强势的一面。 长歌进屋,坐在壁炉边,被滋滋燃烧的炭火一烤,才惊觉浑身冻的没有知觉。 傅怀瑾泡了一杯浓浓的姜茶,端给她,见她睫毛上的冰霜化为了水,忍不住伸手碰触着她的睫毛,冰凉的水珠在指尖氤氲地化开。 傅怀瑾身子一僵,陡然回过神来,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原地。刚才,他这种行为算是唐突和逾越。 “抱歉。”傅怀瑾嗓音微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免得惊吓到她,山间夜深,孤男寡女,她胆子怎么这么大? “你不该夜里在山间乱走,很不安全,而且也不该孤身进男人的屋子,很危险。” 尤其她长得这般美,会提高犯罪率。 长歌见他犹如老学究一般教训,低低笑出声来,胸口的憋闷荡然无存,她喝了一口滚烫的姜茶,浑身顿时暖了起来。 “傅怀瑾,隔壁寺庙的无名禅师云游回来了吗?” 傅怀瑾:“昨日刚回,你想见他?” 长歌点头:“嗯。” 刚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吃饭了吗?我给你煮点夜宵?” 长歌点头,慈善晚宴提供自助餐,拍卖中途会提供餐饮,她没有吃,此刻饥肠辘辘。 “稍等。”傅怀瑾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甜酒煮蛋,然后又丢了两个红薯进壁炉里,“先吃甜酒煮蛋,等半个小时,红薯就会烤好。” 长歌看着面前的甜酒煮蛋,眼睫微颤,许久低声说道:“谢谢,今天是我生日。” 傅怀瑾错愕,她生日不是7月份吗?她和秋清莹生日只差了一个月,傅和玉还因此跟她结怨了,不过傅怀瑾什么都没有说。 “生日快乐,长歌,我给你煮碗长寿面。” 长歌微笑地看他:“不用,吃甜酒煮蛋就好。我们家乡的习俗都是吃甜酒煮蛋。” 她咬了一口荷包蛋,甜的,软的,有股暖意在心尖弥散开来。 第125章 一面倾心,一面定情,三面定终身 长歌吃完一碗甜酒煮蛋,喝了姜茶,浑身都暖了起来,没多久炉子里的红薯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傅怀瑾什么都没问,长歌坐在壁炉前,被火烤的懒洋洋的,不知不觉睡着。 梦里已经是清明节后,盛都开始进入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 秋墨衍从行宫寄来书信:“近来气候甚好,山间的桃花、杏花都开了,不久就能结出青梅果来,你别总是待着宫里,也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书信里夹了几瓣桃花、杏花还有不知名的其他花瓣。 她问着暗卫:“盛都之中还有清净的赏花地吗?” “城郊的无名山,花期比盛都晚一些,这个时节应当正是花期,山上还有一间古刹,因为山路难行,去上香的香客不多。” “那便去这里吧。” “阿姐,阿姐。”飞章迈着小短腿,背着小书包从清凉殿回来,欢喜地叫道,“今日太傅夸我啦,你看。” 小家伙将手中的课业高高举起,上面有萧霁朱笔批注的“甲上”,长歌见他跑出满头大汗,顿时俯身用罗帕给他擦着汗,淡淡说道:“怎么跑这么急?” “因为想早点见到阿姐。我每日只有午膳和晚膳时间能见到阿姐。”幼帝嘟起嘴巴,委屈巴巴地说道,“那些奏折,大臣们,还有太傅都会跟我抢阿姐,飞章好可怜的。” 长歌莞尔,掐着他的小包子脸:“小小年纪就知道撒娇卖萌,跟谁学的?” “没有没有,飞章没有撒娇卖萌,飞章是小男子汉。” 长歌失笑:“那今日便让太傅放你半日假,阿姐带你去踏春。” “好耶好耶,像上次逛灯会那样好玩吗?阿姐去哪里,飞章就去哪里。”小家伙兴奋地喊道,“快,帮我更衣,我要跟阿姐出宫玩。” 她让人去帮飞章请了半日的假,带他出宫去城郊的无名山游玩。 “王爷说,陛下一月里请假七八日,让殿下您不要过于宠溺陛下。”宫人请完假,低低地说道,“摄政王大人瞧着十分的不悦。” 她淡淡说道:“随他。” 当帝王未必是幸事,她幼年时所吃的那些苦,必不能让飞章也吃,她希望他能快乐地长大,然后去背负属于他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其实她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甚至不希望小飞章能有使命这种东西。人活一世,无愧于心就好。 车辇一路出了宫门,前往城郊的无名山。她们出来的时间晚,出城门时,就见不少郊外踏春的人驾着马车往都城赶,嚷着要吃去春西楼的席面,喝烧刀子酒,以及吃南巷的蒿子粑。 “春西楼的席面哪有那么好吃,都是一群人云亦云的庸俗之辈,最好吃的蒿子粑乃是古刹里小师父做的,他们寺庙里的素斋简直是一绝。” “二小姐,我看你不是去吃什么蒿子粑,你是去看住在寺庙里的香客的吧。” 年轻小娘子嬉戏打闹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长歌闭眼小憩,出了城门没多久,就见马车外传来惊马和小娘子的惊呼声。没多久就有人拦住了她们的马车。 “娘子可是去城郊的古刹上香?天色将晚,我们娘子乘坐的马车坏了,不知道可否载我们娘子一程?马车上是太常寺周大人家的二千金和镇远将军府的四小姐。” 长歌撩开轻纱帘帐,就见前面的马车车轴断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娘子一脸懊恼地下了车,手上摇着扑蝶的小扇,腰间佩戴着香囊,远远地跟她打招呼。 “娘子,是否需要清道路?”暗卫低声问道。 “不用,让她们上来吧。” 两位娘子兴奋地上了马车,见马车宽敞典雅,所用的靠枕是上好的锦缎缎面,焚的香淡雅古朴,主人家竟然是一位从未见过的美貌娘子,墨发如瀑,青色襦裙搭的是月白海棠花的披帛,说不出的雅致好看。 两人一时看楞住,直到一个可爱的小郎君叉腰哼道:“你们怎么直勾勾地看着我阿姐?” 两人见这小郎君红唇齿白,十分的俊俏可爱,顿时扇面遮脸,轻笑道:“小郎君莫见怪,实在是你阿姐长得太好看了,我们在京城多年,竟然从不相识,两位可是盛京人?” 飞章少年老成地说道:“自然是盛京人,不过我跟阿姐自幼深入简出,你们不认识是正常的。” 小郎君可爱又健谈,很快就俘虏了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的芳心,唯独主家小娘子长得貌美,性情却十分的冷淡,全程闭目小憩,让人有种不敢靠近的气势。 两人自诩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到谁家的小娘子能生的这般容貌,这容貌就算是嫁入摄政王府也是够的。 两人逗弄了一下小郎君,结果这小郎君人小脾气还挺大,没一会儿就板着脸不搭理她们,径自去温习课业去了。 “好乖巧的小郎君,还懂得勤奋读书,日后肯定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呢。” 姐弟两反应十分的平淡,一个温习课业,一个继续闭目小憩。 两人觉得无趣,便小声地八卦起来。 “听说摄政王大人至今未娶亲,等的就是宫里的那位,可惜了一句不娶秋氏女,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若是两人都不婚嫁,那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宫里那位帝姬殿下说了算,宫外摄政王大人说了算,你不觉得十分的浪漫吗?” “可终究是没有名分,你说,大帝姬为何不下旨强娶强嫁呢?” “如果是我,那我要死要活都是要嫁的。” “譬如山上古刹里的那位香客?” “胡说八道什么,人家是有名字的,叫做青衣居士,你不觉得十分的风雅吗?” 长歌睁开眼睛,淡淡问道:“青衣居士?” 周二小姐紧张地说道:“正是,娘子也认识那位郎君?” “不认识,名字好听。” 两位小娘子松了一口气。 很快马车就到了山脚下,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找了轿夫坐轿子上山,长歌则带着小飞章,慢悠悠地步行。 山间景致极好,沿途都是青竹和晚开的桃花,小飞章撒欢地在山路上奔跑,玩出一身汗。 “阿姐,阿姐,有蝴蝶。” “阿姐,阿姐,你快看,有雀鸟,还有鸟窝。” “阿姐,你走快点,我想吃山上的素斋,还有蒿子粑。” “好多桃花呀,阿姐,再过几个月是不是就长出桃子了,那我们来摘桃子吃吧。” 一路呱噪,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到了山间的古刹,小飞章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长歌捐了香油钱,没有跪拜神佛,见天色已晚,便找主持大师要了一间禅房,借宿一晚。 小师父带她们去后山的禅房,远远的,她就看到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带着丫鬟嬷嬷也借住在此,奴仆丫鬟进进出出的,扰了山间的清净。 她吩咐小飞章自己去斋堂吃饭,然后便坐在简陋的禅房窗边,就着窗外的那一株杏花,翻阅着各位大臣的谏言。 看到一半,就见小飞章蹦蹦跳跳地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之前遇到的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两人新换了素净的襦裙罗衫,贴了花钿,神采飞扬,眼睛不停地瞟着她对面的禅房。 恰巧对面禅房的门打开,光风霁月的年轻郎君拎着锄头,捧着一盆兰草出来。 四目相接,长歌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将大臣的谏言奏折收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是穆郎君。” “今日总算是见到郎君了。” 穆青衣微微惊喜:“秋娘子也在?是带弟弟过来上香吗?” 她没说话,小飞章已经笑嘻嘻地说道:“阿姐带我来吃蒿子粑的,阿姐说,神佛很忙,求佛不如求己,让我们莫要去叨扰,只要记得给香油钱就好。” 周钱两位娘子愣住,这是什么道理? 穆青衣笑道:“蒿子粑我也会做,等会做给你们吃。” 周钱两位娘子兴奋地举手:“穆郎君,我们也想要吃蒿子粑。” 穆青衣为难道:“只怕食材不够,做不了那么多的蒿子粑。不过寺庙的素斋十分的好吃,两位娘子不如去斋堂尝尝看。” 两人险些急哭。 长歌见状,轻笑出声,这两位娘子心悦穆青衣,不远千里来借住寺庙,可惜,穆青衣生在穆家,就算性格闲云野鹤,不涉朝政,他的婚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穆青衣带着小飞章去厨房做蒿子粑,两位小娘子也跟着去了,世界顿时清净。 长歌出门,捡着地上飘落的杏花,连同开败的桃花一起,装进香囊内,递给暗卫:“送到行宫,就说,桃花已败,花期已过。” 无花可赏,无人可等,无家可归。他也不需要归来了。是他先放弃了盛京的一切,所以,她也要放弃他了。 暗卫消失在古刹。 日薄西山,长月当空。 没多久,穆青衣就牵着着小飞章回来,手上拎着好几层的食盒,看着她温润笑道:“飞章说你还没吃晚饭,这些都是寺里的素斋,很是酸辣下饭,我替你都拿了一些,免得你夜间饿。到了夜间,寺里是不提供饭菜的。” 穆青衣将食盒里的素斋一一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长歌闻到菜香,也有些饿了,拿起筷子,还没吃,就见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哭唧唧地回来了。 两人眼睛哭的红肿,额间花钿都显得没精打采,哽咽道:“郎君莫要随便打发我们,你一日不娶,我们便一日不嫁。除非你成亲了,否则我们是不会死心的。” 长歌惊讶,看不出来,这两人如此这般有胆量,让人十分羡慕。谈论风月,对帝王家的孩子来说,是天底下最奢侈的事情。 穆青衣低低叹气,温润说道:“抱歉,我其实早就有了意中人,她若是愿意嫁,那我便立刻娶。实在不敢耽误旁人。” 周二小姐落下泪来,摇摇欲坠地说道:“你骗人,你说你来盛都不过数月,哪里来的相熟小娘子,她是何人,家住哪里,可有婚配,对你是否有意?” 穆青衣微微一笑:“我不知道她是何人,家住何处,是否有婚配,对我是否有意,我曾告诉自己,初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定终身。若是我能在人海里遇到她三次,那便表露自己的真心。” 第一次相见,是在元宵灯会,她看着那一盏兔儿灯,想要却不敢要的模样,让他无比心疼,他赢下那盏兔儿灯赠与她。 第二次相见,她坐在檐下看雨,周身冷漠孤绝,仿佛世间于她无情爱无一丝温暖,他第一次心潮涌动,想要为她撑起一柄遮风挡雨的伞。 第三次相见,她坐在寺庙简陋破败的窗台前看书,身上落满了杏花却毫无察觉,她只是那样冷淡且平静地出现,似乎只是来寻找一方安宁,他想为她做一碟蒿子粑,拂去肩头的落花。 穆青衣指尖攥紧,声音微哑:“这是我们第三次相见了,秋娘子,我心悦于你,不知娘子可有婚配?” 长歌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一侧的周二小姐和钱四小姐也呆滞。 小飞章吃惊地张大嘴巴,攥紧了手里的蒿子粑。 庭院内,安静如鸡,无人说话,只有无数的黑甲卫犹如黑色潮水一般无声地涌入,控制着整间寺庙。 锦衣鹤氅的萧霁面容冰冷,从院中的石子路一路走来,低沉且冰冷地说道:“帝姬殿下,这间寺庙年久失修,过于简陋,您带着陛下怎能屈居如此,不如去我城郊的别院住一晚。” 萧霁俯身给她披上雪白的狐裘披风,低沉道:“夜间山里凉。” 满室死寂。 周二小姐倒抽一口凉气,捂住嘴巴,险些失声叫出来,她是大帝姬,是整个盛都最尊贵的女人,是从冷宫里厮杀出来,跟摄政王相爱相杀的秋长歌! 她们路上还说着帝姬和摄政王的八卦来着。那个小郎君就是幼帝飞章!天惹,她竟然逗了一路当今的陛下! 周二小姐只觉得脖子一凉,吾命休矣。 第126章 情话多说一遍,我就会当真 铁甲卫黑压压地站在庭院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周家二姑娘和钱四姑娘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想起来时路上,她们不仅蹭了监国大帝姬的马车,在马车上逗弄幼帝,还聒噪地聊了一路,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传言摄政王杀人不眨眼,麾下的铁甲卫出行,所到之处从不留活口,她们该不会就要死在这里吧,呜呜呜。 两人弱弱地躲在穆青衣身后,只见光风霁月的青衣居士神情十分地平静,丝毫没有慌张之色。 萧霁俯身替长歌系好披风,抚了抚她鬓角的发丝,然后抬眼,凤眼冰冷地看向穆青衣:“穆小郎君,你回盛都,穆尚书知道吗?” 穆尚书?周家二姑娘和钱四姑娘闻言花容失色,是那位权臣穆尚书吗?青衣居士竟然是穆家郎君?那是盛都一等一的高门。 她们原本自傲自己的容貌家世,对穆青衣惊为天人之后多次纠缠,路上遇到秋家姐弟两,也是毫不避讳地八卦,言语中都透着高高在上,结果这些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两人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又惊又惧。 穆青衣不卑不亢地说道:“不劳摄政王大人费心,家父性情高洁,喜爱兰草,青衣在山间无意寻到了一株鸦雪兰,正准备带回穆家。” 萧霁凤眼微抬,眼底有杀气一闪而过:“小郎君回盛都也有数月,数次过家门而不入,隐居在深山,穆尚书知道只怕会心寒吧。” 两人言辞之中针尖对麦芒。 周二姑娘和钱四姑娘吓得花容失色,觉得那些铁甲卫手中的刀都要拔出来了。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对峙中,一直没出声的大帝姬冷淡开口,声线如玉质,悦耳动听,透着几分的淡漠。 萧霁收回视线,挥了挥手,铁甲卫快速地搬来桌椅,送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一边是简陋的石桌石凳,上面只有几盘素斋和一碟子蒿子粑,一边是厚重的沉香木桌椅和十二道精致可口的宫廷菜式。 对比鲜明。 周二姑娘和钱四姑娘面面相觑,帝姬肯定会选择摄政王大人的晚膳吧! 长歌夹了一筷子素斋,吃了几口,觉得酸辣下饭,都是她没有吃过的口味,确实很好吃。 “两位娘子,坐下一起吃吗?” 周二姑娘和钱四姑娘猛然被叫到名字,吓的小脸煞白,结巴道:“殿下,我们,我们不饿。” 长歌浓密卷翘的睫毛微敛,手指敲了敲桌面,面容冷淡且威严,两人腿一软,条件反射地坐下来。 飞章看了看阿姐,看了看太傅,又看了看笑的比哭还难看的两位娘子,仰头说道:“穆家哥哥,我还能再吃一块蒿子粑吗?” “不能,你今日已经吃了很多了,小心回去闹肚子。” 长歌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 幼帝双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说道:“好的,阿姐。” 又萌又软。 周二姑娘和钱四姑娘见大帝姬和幼帝的相处日常,竟然如此可爱,犹如寻常人家感情深厚的姐弟,顿时没有那么害怕,觉得亲近了几分。 传言中手段狠辣的监国大帝姬也只是一个性格冷淡,沉默寡言的漂亮娘子,幼帝也根本不是痴傻儿,而是呆萌的小郎君。果然传言都是不能信的。 两人见长歌似乎没有降罪的意思,又见气氛尴尬,壮着胆子问道:“殿下出行,为何不带铁甲卫?盛都,盛都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对您和幼帝这样漂亮的姐弟来说。” 长歌淡淡说道:“盛都若都是如此危险,那便是我和摄政王大人的无能。” 见两位娘子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她淡淡说道:“与你们无关,大盛积弱已久,我也只是想想古籍上记载的夜不闭门,路不拾遗的光景。” 一时无话。长歌静静地吃完晚饭,吃的都是素斋,对萧霁带来的精致菜肴碰都没碰。 一顿饭吃的周二姑娘和钱四姑娘心惊肉跳,等到大帝姬吃完,摄政王萧霁才带着黑压压的铁甲卫护送两人离开。 两人看着那位殿下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只觉得这一日的经历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这位帝姬殿下带给她们的震撼远远地抵消了她们被穆家郎君拒绝的痛楚。 不张扬不肆意,很是沉默安静,那位殿下眼眸半阖,偶尔眼波流转间就是无尽的风华,像是九天揽月,遥不可及。 她与权倾朝野狼子野心的摄政王大人分庭抗礼,让不沾尘世的青衣居士三面倾心,让满朝文武对她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做女人做到这份上,才是真正的精彩。 两位小娘子内心隐隐激动,觉得情爱都是浮云,她们也想活成帝姬这样,掌握自己的命运。 周二娘子见那些铁甲卫尽数离开,忍不住问道:“刚才殿下吃的都是素斋,郎君为何不言语?你莫不是因为她是监国大帝姬,被她恶名所累,就吓退了吧。” 穆青衣看着那碟子吃完的蒿子粑,温润一笑:“不,我在想,清明已过,蒿子粑是时令点心,等到端午,该做荷叶莲花糕了。” “你该不会以为帝姬会被你做的这些糕点打动吧,她身边聚集着大盛朝最优秀的郎君,你看摄政王大人紧张的模样,带着那么多的铁甲卫,巴巴地从盛都赶来,哎呀,你真是榆木疙瘩脑袋,我跟钱四之前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穆青衣微笑,目光深邃地看向下山的地方,笑容一点点地消失,那里有火把明亮,犹如一条银龙,蜿蜒地游走在山间,照亮漆黑的夜。 父亲书信上说,监国帝姬秋长歌是秋家最冷酷心狠的女人,是一个会毁掉大盛朝的女人,需除掉,那人给他的书信上也说,盛都危急,需要他返回盛都,拨乱反正,可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疼爱幼弟的小娘子,一个观雨时冷漠,吃饭时安静,被表白时都不会微笑的小娘子。 岁月是如何一点点地将她雕刻成这样的?如果她微笑,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小娘子吧。 三面入局,原来,他才是那个局中人。 长歌行走在山间浓雾中,看到穆青衣站在朴素寺庙里,极目远眺,看到周二姑娘和钱四姑娘跺脚娇嗔,看到飞章攥着她的衣袖,睡梦中喊着阿姐,看到萧霁神情冰冷地带着她进入城郊的萧家别院。 “带陛下下去休息。”萧霁冰冷的声音传来,大力挥开帘帐,猛然攫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软塌之上,眉眼隐怒,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个穆青衣。你喜欢他。” 是肯定句。 她后背撞在软塌上,隐隐吃痛,神魂归位,抬眼便看到了萧霁眼角赤红,眼中的杀意和阴鸷犹如乌云沉沉地压下来:“秋长歌,你敢!” 她忽而轻笑,低低地说道:“萧霁,我敢呀。” 她低低地笑,笑容有些疯狂,她有什么不敢的。 萧霁凤眼陡然暗下来,无一丝亮光,许久,低沉沙哑地说道:“你不该破坏游戏规则。” 对方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冰冷且炙热的薄唇狠狠地压下来,无情地碾着她柔软的唇角,窗外闪过一道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她打了他一巴掌,却换来更粗暴且炙热的对待。 极度混乱的一夜,山间的桃花尽数被打落,窗户被山风吹开,落入满室荒凉的雨,有几瓣零落的桃花被风卷进来,落在帘帐内,她想,桃花开尽了,春天走了,不会再来。 此后一年,摄政王以大帝姬身体不适,需静心调养,圈禁深宫,引得朝野震动。而深宫内,人人都知晓,摄政王时常歇在帝姬的朝华殿内,就连幼帝都不得近身,独占欲惊人。 * 帝都。 陆西泽猛然惊醒过来,掌心皆是冷汗,几缕碎发凌乱地垂下来,俊美冷漠的面容带着几分的震惊和晦暗。 “陆总,还没到别墅。”文理见他惊醒,神情阴鸷,声音都不自觉轻了几分,“您睡了二十分钟。” 才二十分钟?陆西泽看着外面浮华的京城夜景,他在梦里像是渡过了一年,而且是那样极度旖旎和悲凉的一年。 梦里,零落的桃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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