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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许多事情便来不及做了。 “七娘,你昨日去哪里泡澡的,怎么会带那么精致的点心回来?” 秋长歌含糊道:“大公子送来的,也不知道他哪里买的。” 秋落霜信以为真,从箱笼里挑了好几套襦裙,过年喜庆,穿素色不好,穿红色至少要撞好几位夫人,七娘穿黄色最明艳好看。 秋落霜挑出两套鹅黄的襦裙、一套天水碧的襦裙,笑道:“这三套都好看,七娘,你想穿哪一套?” 秋长歌绞干布巾,擦干净湿漉漉的小脸,淡淡说道:“都可以。” “鹅黄显得明艳,碧色清新动人,可惜你箱笼里没有红色,若是你穿红色必然美绝。”秋落霜有些惋惜,但是想到她出嫁那日必是要穿红色的,又高兴起来。 自打七娘住在她院子里,这个年过的那叫一个事事如意,七娘这傻孩子,流水的吃食炭火往她院子里搬,还送了她如意楼的金钗,戴起来明晃晃的金光璀璨,不仅如此,老夫人和四夫人今年也破天荒地往她院子里送了好些东西,就连大夫人都送了东西来,二夫人自然也跟着送了。 所以她如今晚上睡觉都能笑醒,以前日日盼着家里老爷能来看看她,说说话,日子也好过一些,如今不需要四老爷,她有了长歌这个侄女,日子照样好过。 都是萧家子弟,怎么她就不见几位老爷像大公子那样体贴?大老爷、二老爷就别说了,四老爷也是根本不管内宅的事情,不像大公子,隔三差五就来看七娘,陪她吃饭,缺什么送什么,没事还带她出去逛集市。 若是嫁人不能嫁大公子那样的,如同嫁了只狗,不如单过。 “碧色吧。”秋长歌想起她给萧霁买了一身天水碧的衣裳,颜色和姑母手中的极配,不如穿这个颜色。 “好,那就这套。” 说话间,只见梅香和嬷嬷一脸喜气地回来,不仅带回了桃符,还拎了一篮子的吃食:“姨娘,娘子,这是老太爷赏的御赐干果,陛下亲赐的,还热乎着呢。” 梅香将一篮子干果吃食拎进屋,兴奋地叫道:“总共就这么多,大夫人和二夫人都两眼巴巴地瞅着呢,但是老太爷说娘子日后要嫁进来,是新妇子,必要尝尝这御赐的干果点心的,于是就赏了一份给我们。” 嬷嬷在一边笑道:“老奴还领了一副桃符,是二郎君亲手写的,正好可以贴在院子大门上,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雪鸮,雪鸮说大公子也会写桃符,等会就送过来呢。” 梅香在一边吃吃地笑:“今年的桃符都不需要花银子买了。府上的几位郎君争着抢着写呢。” 秋落霜笑道:“就你多嘴,快些把干果吃食装盘子,晚上和明早必是有人来拜年的,到时候就摆着这御赐的点心,也好长长面子。” 梅香:“姨娘,您比我们还兴奋,还想到了要这御赐的干果撑面子,我还以为今晚娘子就能全都吃光了呢。” 嬷嬷笑道:“那想必是吃不完的,晚上的时候,没准还有御赐的菜肴,大公子那边没准也会送些过来。” 这段时间,萧霁时常送东西过来,众人都习惯了。 秋长歌见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的热闹,人人都沾惹了过年的喜气,顿时也笑了笑,过年呀,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热闹。 梅香:“哎呀,娘子,您怎么还站着傻笑呢,这衣裳没换,发髻也没梳,我先给你端一碗牛乳来,您吃着干果点心垫垫肚子,咱们马上换衣裳~” 秋落霜笑道:“快去快去,七娘是个慢吞的性子,火烧眉毛都不急的,你们得多催催她,下午祭祀是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 秋长歌坐在梳妆台前,笑盈盈地等着她们安排。 秋落霜拿起螺子黛,帮她描着眉,看着她雪白精致的五官,感慨道:“七娘,等你三月成了亲,日后便有夫君帮你描眉了。” 秋落霜说着红了眼,七娘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大公子定然会待她极好的。她只是有点舍不得她嫁人。 第847章 贴桃符,祭祖 秋落霜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笑道:“我就是有点高兴,以前我总是想若是我有个小女娘,那我应该从小就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着她读书认字……如今七娘满足了我的心愿。” 她心里将七娘当做自己的孩子。现在有一种女儿要出嫁的复杂心情。 秋长歌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姑母的心愿可以自己去实现的。” 秋落霜其实只比她大十几岁,要想生孩子完全可以生的出来,只是被困在萧府的大宅院里,四老爷娶了几房妻妾都没有生出来,那问题自然是出在四老爷身上。 只是这种话到底离经叛道,她也不会鼓励秋落霜为了生孩子而另嫁。她总觉得嫁人应该是心之所向,是心中欢喜对方,想和他余生一起生活,才该成亲,共同抵御风雨,面对人生的困难,而非为了相夫教子而成亲。 至于孩子更应该是纯粹地喜欢才去生,而不是因为人生没有盼头,惧怕老无所依才生孩子。 她不喜欢任何功利心的行为。 梅香端来热好的牛乳,笑道:“是呀,姨娘还很年轻呢。” 秋落霜擦了擦眼角,笑道:“不说这个话题了,梅香,你来给七娘上妆,我去看看二郎君写的桃符,中午咱们就给贴上,免得下午忙碌,来不及。” 梅香:“娘子平日里只描眉,都不用胭脂水粉,不过我觉得不上妆更好看,清水出芙蓉,已经将大公子迷的神魂颠倒了。” 秋长歌:“?” 秋长歌:“以后别说这样的话。” 她淡淡叮嘱,她们不知道萧霁是什么样的人,以为只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那人满身戾气,身份成谜,如今掌握监察司的大权,是游走在黑暗中的执刀者,她带着目的性靠近萧霁,其实并未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萧霁对她,是见色起意更多一些吧。她觉得她这般模样,身体又弱,更无家族托举,萧霁娶她更多是因为她的美色。 但是美色在心志坚定之人面前,不堪一击。萧霁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她其实很困惑。她的身上有萧霁想要的东西吗? 梅香和秋落霜难得见她如此冷淡的模样,连忙噤了声。 秋落霜轻声叮嘱道:“这些话确实不能乱说,郎君们都是要面子的。” 梅香:“是,姨娘和娘子教训的是。” 此话掀过不提。秋长歌也没怎么在意。梅香的性格确实有些跳脱,日后跟在她身后,接触到萧霁不为人知的一面,自然会吓的不敢再乱说。 这一点,她不担心。现在提点,是怕小丫鬟惹怒到萧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萧霁心中几斤几两呢。 秋长歌换好衣裳,喝完了牛乳,就见雪鸮带着写好的桃符过来了。 “秋娘子,公子让我送写好的桃符过来,说要贴在院子的门口,还让娘子选一副出来贴在新屋的门上。” 雪鸮风风火火地来,取出三副新写好的桃符,每一副都是字体苍劲,铁划银钩,气势磅礴。 其字如人。 秋长歌看着萧霁的字,选了一副烟火气息最浓郁的:“这副三餐四季人间烟火的桃符贴在新屋吧。” 雪鸮笑道:“好的,娘子。” 梅香好奇道:“大公子今日不来接娘子吗?我们娘子没有去过萧氏祠堂,我们都没有去过,下午要如何去呀?也不懂祭祀的规矩呀。” 雪鸮迟疑了一下,犯愁了:“公子也没去过萧府祠堂。今日下午公子怕是不得空,我亦要跟在公子身边,不过公子有交代,遇到事情可以找三郎君或者碧霄,找老太爷也是可以的。” 梅香一脸震惊地看他,这书童口气真的大,竟然还敢让娘子去找老太爷?真是一言难尽。 梅香索性闭嘴不说话。 秋长歌点头道:“这些都是小事,我能应付的,你跟在公子身边,多多护卫他的安全,有事可以传信与我。” 秋长歌顿了顿:“萧霁晚上回来吃团圆饭吗?” 雪鸮挠着脑袋:“不知。” 往年公子都是在宫中或者在监察司吃年夜饭,今年萧府人不去除夕夜宴,公子又在宫中被绊住了手脚,他真的说不准公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偏偏如今局势紧张,他和渡鸦都要跟在公子身边保护他的安危,只能派暗卫保护秋娘子。 秋长歌:“知晓了,你去吧。” 雪鸮见状,火速奔往萧霁身边。 梅香见他来去匆匆的,纳闷道:“娘子,大公子怎么那么忙,整日不见人影,就算赚银钱,今日除夕,也该休息了吧。”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秋长歌淡淡说道:“他做的营生全年无休。” 这丫鬟是真的迟钝,这么久了都没有察觉到萧霁有两面。她笑了笑,懒得戳醒她,有时候不懂才最快乐。 梅香点头:“难怪能赚那么多银钱呀。” 嬷嬷煮好了浆糊,很快秋落霜就过来喊秋长歌一起贴桃符。院门和厢房的门都要贴桃符,总共是三副桃符,窗户上贴窗花,主仆几人自己动手,贴的十分开心。 秋长歌等贴好了桃符,随意吃点茶点干果垫垫肚子,四老爷那边就派人过来了。 “主君让我们送过年的桃符过来,还说下午带姨娘和七娘子去祠堂祭祖,还望姨娘能熟读祭祀的章程和礼节,多提点七娘子,免得出差错。”四老爷身边的心腹管事前来传话。 管事看了看已经贴好的桃符,欲言又止,就差要秋落霜将院门上的桃符撕下来重新贴了。 秋落霜心里隐隐有些憋气,她入府这么多年,就算是第一年的除夕也是她自己一个人独自过的,四老爷什么时候送过桃符,什么时候关心过她的饮食起居,就连祭祖也是从来没带她去过的,说姨娘妾室不需要去,就是觉得她是妾室,是家奴,没有资格去祭祖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因着七娘要嫁进来的缘故,老太爷让她和七娘同去,四老爷这时候倒是巴巴地来训诫她了,怕她给四房丢脸吗? 秋长歌见秋落霜忍气吞声,眼眸扫过那桃符,淡淡说道:“我们已然贴好了桃符,是老太爷和都城卫将领的二郎君所写,就不劳烦四老爷了。祭祖的章程礼法自然有老太爷主持,四老爷不用多虑。” 两句话怼的管事脸色铁青。 秋落霜心情好转,想笑不敢笑,七娘怼的竟然如此嚣张,那老太爷和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都城卫将领的萧茗来讥讽四老爷一介白衣,没有官身,不过尔尔。 又拿老太爷来打脸他说的章法礼法,这怼的秋落霜心里爽快极了。 她们家七娘平日里原来是懒,不是不会怼人! “话已经带到,还望姨娘和七娘子自己看着办吧。”管事的脸色铁青地走了。 梅香连忙喊道:“把桃符一并带走。” 管事的跑回来,拿了桃符摔门走了。 院内女娘们对视一眼,齐齐笑开了。 嬷嬷有些担心道:“姨娘这般不给主君面子,只怕日后……” 秋落霜:“怕什么?这些年不也熬过来了吗?若是真的给我一纸休书,那我就自己单过。” 嬷嬷:“那倒不会,如今老太爷十分看重七娘子,就算看在七娘子的份上,主君也断然不会休弃姨娘的。” 只是往后夫妻更是形同陌路了。 秋长歌淡淡说道:“无妨,女子自有出路,若是四老爷因此休了姑母,那姑母便可以离开萧府,自立女户,既可以单过,也可以招婿。” “招婿?”院内众人惊掉了一地下巴。 秋长歌点头:“男子能娶妻,女子为何不能招婿?当然姑母若是想自己一个人过也是可以的,怎么清净怎么来。” 秋落霜被她说的怦然心动,这些年她本就是自己一个人单过的,对所谓的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早就全然不信了,若是往后能单过,那也算是过上了话本子里写的清净生活。 “招婿?你这话若是让祖父和大伯父听见,怕是要急红眼。”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院外传来,萧璧穿了一身招摇的绣着金线的宝蓝色华服大摇大摆地进来,“就算萧霁愿意,我祖父也未必愿意。” 秋长歌看着他衣服上绣着的金铜钱,抿唇笑了笑。 “不好看吗?这可是我特意在金缕衣挑的新衣服,咱们不是要合伙做生意了吗?自然要穿财源滚滚的绣着铜钱的衣服。”萧璧见她忍笑的模样,有些恼怒,这是在质疑他挑衣服的眼光。 秋长歌淡淡笑:“那你为何不绣金元宝呢?” 元宝?元宝?萧璧傻了眼,对哦,他应该找掌柜的订做金元宝的衣裳。 梅香等人在旁边捂着嘴巴笑。 萧璧恼怒道:“爷就觉得这衣服大气,怎么的?” 秋家娘子自己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给兄长挑衣服都挑兰草和青竹图案的,亏他哥竟然能忍,整日出入监察司杀人不眨眼的百鬼之首,竟然穿这么文雅的衣裳,这不是骗鬼吗? 虚伪。哪里像他这样坦荡。 秋长歌笑道:“是挺大气的。你怎么来了?” “兄长怕你们不懂祭祀的规矩,让我关照你们。其实我也不懂,每年祭祖都是祖父主持,要不就是大伯父主持,今年大伯父不是被革职查办了吗?自觉没有颜面,不肯主持,所以今年是萧茗主持。” 秋长歌:“?” 秋落霜惊讶道:“二郎君主持祭祖?” 祭祖可是大事,一向是传给长子长孙的,老太爷身体不济,主持不了祭祖大事,那理应由大老爷主持,若是让二郎君主持,等于宣告了萧茗的下一任家主之位。 萧璧满不在乎地说道:“是呀,反正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祖父让他主持就是想让他开始接手家族事务了。” 秋落霜问道:“那大公子呢?大公子可是长子。大公子去祭祖吗?” 萧璧被难住了,挠了挠脑袋,总不能告诉他们,萧霁不是萧家人吧。 秋长歌淡淡说道:“姑母,你就别为难萧霁了,他本就是庶子,二郎君如今官至都城卫将领,二老爷的实权都没有他大,满盛京没有不巴结的。” 萧璧:“对,这话不假,二哥这段时间躲在家里都不出去,天天养兔子,听说你们也领了一只?真是倒反天罡啊,我小时候找他要只小狗子,被他告到祖父那里,说我玩物丧志,结果被我爹打的半死,怎么你们就能要到小兔子?” 萧璧说着就去找小兔子,见檐下蹲着的毛茸茸小雪团,顿时气的跺脚。这么可爱?老二不是个东西!专门送小兔子给小娘子!不送狗子给他! 梅香赶紧说道:“三郎君,这兔子是姨娘养的,你可不能抢,你若是想要,自去集市上买一只就是了。” 萧璧:“……” 不知道抢来的东西才香吗?不是,是秋姨娘养的?那没事了! 被萧璧这一插科打诨,众人也都忘了萧霁去不去祭祖的事情,去逗了逗小兔子,然后等忠叔过来喊,便一并前往祠堂。 萧氏祠堂修的很是庄严肃穆,能来祭祖的都是嫡系子弟和亲眷,今年祭祖多加了秋落霜和秋长歌两人,因是老太爷首肯的,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 老夫人等人见萧霁没来,反而有些不自在,虽说那孩子不是萧家人,但是也养在萧家十多年,以前不准他来祭祖,如今倒是希望他能真正成为萧家人。 人心便是如此。 萧茗一身庄严典雅的白色绣金边的锦袍,上前主持祭祖大事。 秋长歌环视一周,扫了一眼,大房、二房、三房和四房都各站其位,其中还多了一位美妇人,瞧着像是刚归家不久的三夫人,因未正式拜见,是以不认识。 秋长歌站的是长房这边的行列,代表的是长房长子女眷,秋落霜站的靠后,算是角落里最后一个位置。 世家大族的祭祖章程都十分的繁琐,等祭祖结束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出了祠堂,秋落霜双腿有些发软,还没有从庄严的祭祖仪式中缓过来,秋长歌却抬眼看了看天,她却觉得她应该参加过更加威严的祭祀大典,第一祭便是祭拜天地神明,而世家大族并无此祭。 她参加过的祭祀大典,更像是天子祭。 第848章 祥瑞降世 祭祖结束,已经临近傍晚。 老夫人带着众人去水榭厅内品茶,女眷们聚在一起说着家长里短、盛京各世家大族的八卦,郎君们则聚在外面讨论着朝堂上发生的诸事。 “父亲,年后我们要不要销假?自从我们告假以来,三皇子和六皇子的人动作频频,在六部中以莫须有的罪名查办了不少人,分明是想趁机打压,让他们自己的人上位。 大哥已经被革职了,咱们在这样退让下去,朝堂就没有萧氏的容身之地了。” 二老爷的声音火急火燎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秋长歌坐的位置离门口极近,听的清楚。 萧茗沉稳道:“二叔,今日是除夕,还是不要提政事的好。祖父难得告假休息。” 二老爷急得跺脚:“大哥,你说句话啊。” 大老爷叹气道:“我已经不过问朝堂之事了,二弟,你还是问父亲和茗儿吧。” 四老爷在一边笑眯眯道:“二哥莫急,此事父亲心中必然是有成算的,父亲必有后手。” 萧茗四两拨千斤地说道:“四叔,祖父这些年日夜操劳,身体各种不适,大夫说了要静养,现在只等着告老隐退,朝堂之事还是莫要让祖父忧心了。父亲就是前车之鉴,我萧氏是绝对不会涉及党争的。” 四老爷没说话,光想就知道脸色肯定不太好,大老爷不管事了,二老爷又是个没主见的,老太爷要养病,现在家中做主的是侄子萧茗,偏偏萧茗这些年在军中历练,最瞧不惯的就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和党派之争。 四老爷这是有力气没地方使啊。 秋长歌垂眸浅笑,萧家这些人除了二老爷,各个都是人精,想必萧霁定然跟老太爷说了四老爷的事情,家族如今还未分崩离析已然是万幸了。 “秋娘子,秋娘子。”坐在她身边的四夫人推了她一把。 秋长歌回过神来,只见厅内众人都瞧着她。 二夫人笑道:“秋娘子,老夫人问你在秋姨娘的院子住的还习惯吗?若是住不开可以来衡安斋住,再过两月就是婚期了,来我院中住也是使得的。” 如今大老爷革职,连带着大夫人都坐不稳掌家的位置,最近最春风得意的就要属二夫人了,至少在萧茗娶妻之前,二夫人是有绝对的话语权的。 小小内宅却和朝堂关系甚密。 秋长歌淡淡笑道:“住的惯的,我和姑母好些年没见了,住在一处正好可以说说话,做做女红,已然扰了姑母的清净,断然不敢再去叨扰老夫人和二夫人。” 秋落霜低头,忍着笑,七娘整日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闲来无事就去剪花泡澡,哪里有时间做女红?连针线都懒得拿。 她日后也不想管家,大公子也觉得这样挺好,她每每见了都无比羡慕,忍不住想,像主人们那样手握掌家权,令人羡慕,若是像七娘这样无甚野心,每日不愁吃喝,然后逍遥自在,似乎更令人羡慕。 老夫人笑道:“既是如此,那你们姑侄俩就住在一起说些贴己话吧。” 萧霁终究是庶子,话题很快就转到了萧茗身上,尚公主的危机算是彻底解决了,现在老夫人和几位夫人正商议着年后为他相看。 秋长歌垂眸听着她们说话,见天色渐暗,忍不住看向外面,不知道萧霁何时回来。 今日宫中除夕夜宴,监察司和都城卫都本该值守,只是萧茗告假,监察司便拢了大半的职权,负责除夕夜宴一事。 等陛下离席,宫中夜宴要结束时,萧霁才往回赶。 “萧府情况如何?”萧霁上了马车便换下了监察司的朝服,穿了前些日子秋长歌为他选的一套天水碧的锦袍。 他一边换衣裳,一边问着驾车的雪鸮。 雪鸮抿嘴笑道:“公子放心,宫中宴席开的早,老太爷特意说要等宫中赐菜,所以家中的夜宴应该是刚刚开始,公子现在赶回去,还能赶得上的。” 老太爷哪里是等宫中赐菜,分明是找个借口等公子从宫中回来,好一起吃团圆饭,以前公子很排斥这种场合,从未真正地把自己当萧家人,也不想融入萧家,老太爷也是有意冷落无视他,让公子暗地里积蓄实力,如今有了秋娘子,这种微妙的平衡和默契被打破。 不仅老太爷等着公子回去吃年夜饭,公子自己也想去了。 雪鸮觉得这日子渐渐有了盼头。 萧霁系好腰带,淡淡说道:“嗯,快些。” 马车急急奔向萧府,等到时,华灯璀璨,夜色深浓。萧霁到水榭厅时,远远就见奴仆静立檐下,萧璧耍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祖父,我表演的节目如何?我也不讨商,不如大家一人表演一个,高兴高兴。” 萧宣见他那恬不知耻的模样,说道:“三哥,不如你继续表演十个八个,拖到萧霁到吧,除夕夜宴,全家人等他一个。” “大公子到了。” 萧霁进屋,就见老太爷端坐上首,见他归家,欢喜道:“济安到了就好,快些入座。” 众人见他姗姗来迟,没有个说法,老太爷竟然连质问都不质问,纷纷侧目。这十多年前来竟然是他们看走了眼,老太爷哪里是遗忘了这个庶长孙,这分明是宠爱的很,放纵的很呐。 萧霁作揖,凤眼一扫,看到女席里的秋长歌,眼神微微柔软,在她对面的席座上坐下。 萧璧见他到了,立马回到座位,不继续献艺了,天晓得他绞尽脑汁地在拖延,兄长再不来,这事就不好办了。 萧茗和萧宣对视一眼。 萧宣笑着问道:“不知道兄长是去了哪里,除夕之夜也如此忙碌吗?” 祖父一直没有说过萧霁的身份,只说是挚友的遗孤,也不怪他们疑心,实在是祖父奇怪,萧霁也奇怪,就连萧璧都一副知晓大秘密的得意模样。 萧宣忍不住不问。 萧霁淡淡说道:“今日去城外寻一块凤凰木,所以耽搁了。” 雪鸮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打开呈上,只见锦盒内是一截棕红色泛着金丝的木头,那木头颜色沉郁,泛着奇香,众人纷纷惊讶。 “凤凰木?”老太爷奇道,“这木头中为何有金丝?我竟然闻所未闻。” “此木是我偶然听一个外地游商所说,说月余前南方突降惊雷,劈断了一棵千年的古木,樵夫上山偶然所得,发现那木头里带着金丝,又散发奇香,于是便砍伐了一截下来,当天夜里便梦到一只凤凰停在他家屋顶上,火凤流彩,美不胜收,第二日这樵夫再上山,想要去找那棵古木,却遍寻无果。 樵夫将砍下来的凤凰木高价卖掉,说携带此木,梦里便可见到瑞兽凤凰,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在南地都已经传开了。 得到过凤凰木的人都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梦到了凤凰,于是此木便被人称作祥瑞之木,凤凰木。 那游商说樵夫还私藏了一小块凤凰木,他高价购买,便是祖父眼前这块。” 萧霁说的犹如天书一样,说的众人一愣一愣的。萧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见他凤眼如刀地瞥过来,连忙低头忍住了笑。 秋长歌也垂眸不语。 那边大夫人恍惚道:“这木头真的能梦到凤凰?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离奇的事情?这岂不是祥瑞之兆?” 萧霁垂眸点头:“只是道听途说,所以我出城随那游商去购得,赠与祖父,此木如何处理,还望祖父做主。” 二老爷大喜道:“恭喜父亲,可以重返朝堂了。父亲只要将此木献给陛下,进献祥瑞有功,陛下定然龙心大悦,也就不会怪罪我们萧氏了。” 老太爷嘴角抽搐了一下,若非是大庭广众,恨不能一茶盏砸死这个蠢货。 萧茗冷嗤了一声,沉沉说道:“二叔慎言,祖父一生清廉,风骨傲然,岂是那等为了权势而进献祥瑞的小人,祖父告假并非是害怕受父亲牵连,而是要给天下读书人和满朝文武做个典范。二叔若是想早日重返朝堂,不如年后便回去销假吧。” 二老爷被他臊的老脸通红:“侄儿,我这也是为了萧氏的未来着想,你久不在盛京,不知晓盛京的情况。我与父亲在朝堂上都是如履薄冰啊,哎。” 萧璧毫不在意地说道:“二哥,你就别怪我爹了,我爹就那点子格局和眼光,见大伯父都被革职查办,心里慌呗,要我说,就算和大伯父一样,萧家又不是明日就吃不起饭了,等我的造物局开业了,我养全家!” 萧璧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 全屋人都被逗乐了,刚才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萧璧急道:“我说真的,你们不信问七娘,她知道我要开的造物局,绝对是绝杀。” 秋长歌眼眸如秋水,淡淡笑着,没说话。萧怀玉还是单纯了点,若是有一日萧家败落,那不是没饭吃需要他养,而是直接满门抄斩的程度。 他们萧氏非但不能退,而是必须上位的处境。 只是她不太懂萧霁的布局,这一截以讹传讹的凤凰木,是要在盛京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一截内含金丝,散发异香,能梦到凤凰祥瑞的凤凰木,这事听起来很玄乎,以她的认知都是一件非常玄乎的事情,只是再离谱的事情只要有人相信能达到目的就足够了。 老太爷笑道:“好了,瞧你们把怀玉吓的,他都要赚钱养全家了。这孩子从小到大花钱如流水,哪里赚过一分钱?可别逼着怀玉去经商。” 众人齐齐笑道:“老太爷说的是。” 萧璧:“……” 不是,他的信誉度那么差吗?说真话都没有人信吗? “兄长?” 萧霁只当看不见他委屈的眼神,淡淡说道:“祖父,我听游商说,那大号的凤凰木如今落入了浔阳郡守手中,大约是要献给盛京贵人,祖父若是拿着这一小截凤凰木在献给皇帝,只怕会弄巧成拙。 济安只是将这件事情当个趣事说与祖父听,这一截凤凰木材质极好,祖父可以寻个能工巧匠做几支笔,写字用。这个三弟比较擅长。” 萧璧连忙举手:“我手下有很多工匠,这件事情交给我万无一失。” 众人听着傻眼,萧霁说的神乎其乎的,结果竟然是要拿这木头去做毛笔?这厮是脑子有问题吗?这可是代表祥瑞的凤凰木。 他铺垫了那么多,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老太爷哈哈笑道:“济安有心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怀玉吧,大家都坐,开宴吧。” 众人见状只好开宴,觉得萧霁大约是想讨老爷子欢心,这才姗姗来迟,又编出这样的话来,啊呸。怪有心机的。幸好他们早有准备,也准备好了新年的礼物。 萧府众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年夜饭,唯有萧茗若有所思地垂眼,琢磨着那一截凤凰木。 天降祥瑞,凤凰现世,看来盛京风云将起。 一顿除夕夜宴吃完,已经是深夜,众人却还未散场,大夫人等人陪着老夫人打叶子牌,老太爷带着儿郎们守夜。 秋长歌困到极致,但是见众人各个熬红了眼睛,一个没走,也不好说回去睡觉,于是去旁边的小偏屋内烤火,喝着牛乳发呆。 “七娘,你怎么躲在屋内偷懒?二哥买了好多烟花,大家都要出去放烟花呢?走走走,别想着偷懒,一起去放烟花。”萧璧找到她,二话不说,兴冲冲地催促她出去。 说话间,只见外面已经响起了烟火声,巨大的烟花在深夜的高空中绽放开来,拖着绚丽的长尾巴消失,转瞬即逝的美和梦幻。 萧璧急吼吼地叫道:“你们过分了昂,说好的等我来再放烟花吗?” 萧茗和萧宣哪里管他,又放了一个烟花,烟花声音盖过萧璧的声音,满树生花,气的萧璧直跺脚。 秋长歌走到檐下,看着满天空绚丽的华彩,又见众人笑闹成一团,独独没有见到萧霁。 她找了一圈,终于在游廊角落里见到了隐身在夜色中的萧霁。他站在圆柱后面,俊美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满堂其乐融融,唯独他一人,像是一个孤寂的世界。 第849章 嘴唇磕破了皮 秋长歌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站,看着满天空的华彩,没有说话。 烟火声和笑闹声过大,这个世界足够喧嚣,已经不需要更多的声音了。 站了一会儿,萧霁终于从黑暗中动了一下,伸手将她的狐裘大衣系紧了一些,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那边大的烟花都放的七七八八,萧璧和萧宣正在抢拿在手上的小火树银花,抢的红眼。 萧霁嗓音微哑,低低说道:“你总是这般安静,让我想忽视都难。” 秋长歌抬眼看他,眼底都是浅浅的笑意,萧家大公子真是奇怪,别人是吵闹想忽视都难,她安静地待着,竟然也会影响到他。 “那我回去睡觉吧。”她淡淡地开口,想走,手却被对方紧紧地攥住。萧霁俯身,男人冰冷的气息侵袭而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就连地上的影子都被他的影子覆盖,笼罩。 “别走。”萧霁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将她纤细的身子紧紧地拥在怀里,俊美的面容埋在她柔软的发间,哑声道,“秋长歌,你的心为何总是那般冷硬?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对于他的事情,她从来不过问,对于萧府的事情她也不过问,权势富贵于她而言,好似就是落花浮云,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呀。”她轻柔地开口,声音被风吹散在空中,消失无踪。 一直是他。他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原因,所以她愿意陪着他,等待他满身戾气消散的那一日,等待他的世界里能照进阳光。萧霁说的没错,她的心冷漠且冷硬,万事万物不能打动她分毫,但是她还是愿意为他停留。 萧霁高大的身子隐隐颤抖,将怀里柔弱无骨的身子搂的更紧,仿佛想将她嵌入他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血肉不分离。 许久,他深呼吸,哑声道:“记住你说的话,要一辈子都记得。” 因为他当真了,若是有一日她背叛他,离弃他,他会发疯毁掉一切,包括她。 秋长歌眼睫微弯,笑盈盈地应了一声。 她仰起脸看他。萧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看着面前如花美玉的面容,大掌制住她的腰肢,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吻住她,急切且贪婪地吻。 秋长歌微微错愕,柔软如花瓣的唇瓣被他吻的有些发疼,连带着心尖都隐隐的疼,双手有些无力地撑在他胸前,摸到了他躁动跳跃如鼓的心跳声。 他心跳声好快,比她的还要快。 想推开他,但是秋长歌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脆弱和迷茫,她眼睫微敛,没有推开他,被他吻的情潮微澜。 亲吻的感觉好似也不是那么讨厌。 她闭眼,指尖微微攥起,身上沾惹了他满身的戾气和檀香气,佛心、杀心融为一体的俊美男人,身负满身的秘密,她想,黑暗深渊的感觉也很不错。 夜色笼罩一切。 萧璧猛然拍了一下发呆的萧茗,哈哈笑道:“二哥,你发什么呆呢。祖父他们说让我们去赏画。” 萧茗回过神来,视线若无其事地垂下,说道:“你先过去,我马上来。” 萧璧:“奇奇怪怪的,你们这些人真的没劲,好不容易过年,萧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七娘也不见了,你还站在这里发呆,我不管你们了,我先去祖父那里讨赏了。” 萧璧说着屁颠屁颠地跑开。 萧茗目光深沉地看向树后的游廊,夜色中,高大颀长的男人抱着纤细娇弱的女娘,吻的激烈且贪婪,似是想将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萧茗感觉到一股热流冲向身体的某处,心口隐秘地悸动,颤抖着,那味道应当十分的甜美吧。 他垂眸,转身离开。 * 除夕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丫鬟奴仆们不仅有假,能偷得浮生半日闲,而且主子心情好的话,还能收到各种赏钱。 主子们在水榭厅守岁,给一众丫鬟婆子放了假。 梅香自午后贴完了桃符,就闲的发慌。娘子和姨娘都去了祠堂祭祖,祠堂是宗族重地,不许她们这些小丫鬟涉足,所以她下午就没事干了。 晚上娘子和姨娘留在水榭厅吃团圆饭,那里更不需要她服侍,她和一众小姐妹们吃了府上做的年夜饭,领完了赏钱,看完了郎君们放的烟花,就彻底无所事事了,只得早早地回来数银子。 今日娘子赏了她十两银子,姨娘赏了她二两银子,大夫人按照惯例是所有下人都能领一贯过年的喜钱,二夫人心情好,想收拢人心,今年破天荒地给每人发了两贯钱,加上七七八八的零碎铜板,今日一天的收获是她小半年的工钱呢。 梅香将钱袋贴身系在里衣里,捂着钱袋兴奋地笑出声来。她得将这些银钱都存起来,存作嫁妆,或者是本钱,日后有钱,心里不慌。 梅香哼着小调,见夜色深了,想着娘子应当要回来了,便去院子里烧热水,刚进院子,就见院子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高大俊美的郎君抱着她家娘子从外面回来。 梅香吓了一跳:“大公子?我家娘子怎么了?” 娘子不会又晕倒了吧? 萧霁脸色极好,可以说是春风拂面,难得见到这聒噪的小丫鬟没有沉脸,说道:“长歌有些累。” 被他吻累倒了。 进补了这么长时间,体力还是不济,只是稍稍吻的时间长了点,就累成这般。萧霁凤眼微暗,看来还得继续进补,让碧霄改改方子。 梅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累倒,不是晕倒。娘子身子好多了呢,隔壁的碧霄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 萧霁进屋,将她抱到床上,指腹有些依恋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头在她唇边说道:“到了,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来看你。” 男人的气息侵略而来,秋长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立马清醒了几分,细长如新月的眼眸艰难地睁开,“嗯”了一声。 只张了张口,她都觉得双唇有些疼,顿时翻了翻身,不太乐意见他。 萧霁见把人得罪了,凤眼微暗,看着她脖间雪白晃眼的肌肤,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脖子,哑声道:“三月我们就成亲。” 秋长歌:“……” 萧霁克制地起身,见她不搭理他,也不生气,说道:“我先回去了。”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屋子,见梅香守在外面,难得和颜悦色道:“你叫什么名字?” 梅香有些哑然,闷闷道:“大公子,奴婢梅香。” 不是,她都服侍娘子两个月了,大公子连她名字都不知晓? 萧霁点头:“嗯,夜里寒冷,你多烧两个炭盆,长歌若是缺什么,你就去找雪鸮,他会处理。” “缺什么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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