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斗,你们赢不了。” 只是墨疏檩又回身朝地上尸身看了一眼:“今朝幸逢恩人助我重活,那般情义当还,即便脏了自个的手,然为了晁秩,便也不觉可惜了。” “可怜忠心为贼寇,世人皆负你我。” 言罢,那黑影便消失不见了,两道凶光登时便由祭坛移至那城主裴彴身上。 “城中可有供墨疏檩附体的凶尸?”顾於眠神色冷淡,他边说边走下祭台,站至了裴彴面前。 “公子明鉴啊!我这儿怎么可能有那鬼东西啊?您说,我在城里藏凶尸图什么?我一个不懂术法的凡俗,怎敢去养那种阴邪玩意?您是十五族人,自然最是清楚,若是不当心,那玩意可是会要了咱们的命的啊!我在这城主位子上坐得舒舒服服,又何必去找罪受呢?” “你确定没有十六年前的死人葬在城中?” “死人自然葬在荒郊野岭,如何能葬在城中?!葬在城里闹出瘟疫怎么办?”裴彴急得满脸通红,不似说诳。 “您若欺我们,这笙箫恐怕停不了,受影响的人愈来愈多,保不准明日便会闹到您身上。”严卿序走近裴彴,那温良君子这会压下眉头,无端送来狂澜似的巨大威压。 “这……”裴彴急得浑身发颤,慌乱中他扯过自家侄儿裴桁,“桁儿,你来……你来告诉他们究竟有没有!” 那不改笑面的裴桁同严卿序四目相对,二人眸中皆平静如一汪不可见底的深潭,只是裴桁逐渐敛去笑意,神色愈发冷冽,眉心终于皱了起来。 “昉城不过小城,城中民不逾千余人,因祭祀而死者只会愈来愈多,裴大人岂能存侥幸之心?”严卿序的语声依旧温和,他微微推手作揖,“民不聊生,岂有康平?失民心者,人人得而诛之,这道理,昉城的大人们该最是清楚。还望大人能分出轻重,我们不会过问藏尸何用,此一行,只求能除掉这笙箫鬼乐,还城中百姓一个安心。” 闻声,裴桁不言,严卿序便也不再开口,只耐心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过去,在白裴趋焦躁的催促声里,裴桁才温吞启唇:“我可以如实将这城中机密告知诸位公子,但诸位公子必须答应,今日所见,不可对外透露一字。” 他一语落地,裴彴登时面红耳赤,一对瞳孔骤然收缩,牙齿更是开始止不住地打颤,手向前一伸,便紧攥住裴桁的袖摆。 “什么!你们果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啊!?”许昭安瞠目结舌,看看裴桁又看看白裴趋,却见二人皆是一副无所谓模样。 “阿昭得了,莫要大惊小怪。”顾於眠伸手拦住要向前的许昭安,将许昭安护在了身后。 “我说,几位公子必须答应忘了今日看见的一切。” 裴桁并不让步,那言行举止皆如水温柔的人语声中竟带了不可撼动的决绝,白裴趋蹙眉瞧着裴桁那副模样,仅觉陌生。 “自然。”顾於眠毫不犹疑。 听罢,裴桁抬手,食指朝前,于严卿序、许昭安、顾於眠三人面前临空画了几笔,继而他转向了白裴趋,见那小子一副火药将炸的愤愤模样,裴桁只摇着头笑了笑。 “你做什么呢?!” “下禁言咒,干我们这行的,多的是城府和心眼,自然没办法轻易相信诸位公子。”裴桁耸了耸肩,继而盯住顾於眠的眼,“死人没有,活人可行?” “活人?”许昭安不解。 “几位公子先将眼蒙上,我领你们过去。”裴桁拿出几条黑布,交到了严卿序手中,“由于此事涉及我族机密,事关重大,不能不防,多有不便,还望诸位海涵。” 言罢,裴桁又回过头去瞧白裴趋,他二人这会相隔数人,那小子的磨牙声却清晰可闻,满脸更是写满“不高兴”三字。裴桁摩挲着手中黑布条,轻轻笑了笑,旋即走过去。 “裴趋,你若不想带便不带。” “他娘的,有毛病……” 白裴趋没搭理裴桁,只猛然抬脚踹在祭坛石台上,那石台轰然一响,登时爬上了细密裂纹。然而,气是撒出去了,他还是不觉舒坦,徒然在心底反复咀嚼着“白家有罪”四字,愣生生叫怒火攻心,如何都不是滋味。 许昭安见他又一副疯狗模样,本想向那没实权的太子嘲一句,比起吃了瘪后毛孩似的随地撒气,倒不如好声好气问过家中老父,那家主位子究竟还传不传给他了,可不能嚣张跋扈半辈子,到头来,连家主位子都坐不上去,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可许昭安又转念想了想,觉着这一句话杀伤力太强,必然要叫白裴趋七窍生烟。他恐白裴趋在白氏地盘大打出手,遂将已至唇边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你们都起来吧……”白裴趋蓦地想起那群跪地待命的侍从,于是转身面朝他们,方一瞅见他们个个神情严肃惶恐,却是冷嘲一声,“没事别老下跪,站着说话腰不会疼。” “……” 众風卫皆无言以对,白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倘见了这阴晴不定的自家公子,出言不逊大放厥词者、不跪而俯视者、不听其命者,皆是死罪难逃。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白氏那可是伴公子如伴虎狼,连那“十五風卫之首”盛昶都讨不得公子欢心,他们又哪里敢往明晃晃的锋刃上撞?要知道盛昶可是比许梿厌要更具盛名的世家刺客,甭提武义,哪怕单论智谋便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可惜珠沉沧海,这么个人才现如今也只能在白裴趋个纨绔小儿身侧点头哈腰、嘘寒问暖。 顾於眠远远瞧着那群悻悻起身的風卫,觉着有些难以言表的无奈。 “神武不敌公子怒,英名葬入白家棺”说的便是盛昶,过去那名声远扬的刺客到底在白家藏起了锋芒,老老实实做了白氏足下鹰犬。 顾於眠又想起了另一个屈居白氏府的風卫。 “椗哥是昉城人么?我怎记得他说不是?”顾於眠看向刚起身的尹烽。 “他不是,他是平筝人。”尹烽竭力忍下面上悲怆,他咬紧牙关,半晌又松开去,“钟椗并非无名之辈,只是安晏将士的美名从来越不过西北的云肃山。” 顾於眠还想问,那尹烽却在白裴趋的大声呼喊下匆匆离开。 可顾於眠还是想不明白,当初昉城笙箫的祭祀规矩一直清晰明了,死者只可能是昉城人,不会危及外来人,据适才墨疏檩所言,亦不难得出,他此番所为,是为了给其故友晁秩寻仇,故而所惩戒的恰恰是十六年前便已定居昉城的百姓。 那今日被祭祀之人怎会是钟椗? 尹烽口中所言,钟椗并非无名又是什么意思? “可怜忠心为贼寇,世人皆负你我。” 墨疏檩低沉之声绕梁不散,在顾於眠心里缓缓地荡,每荡一回,便要叫顾於眠忆起十六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墨门乱事。墨疏檩闭口不谈当年惨案,却立于至高点大骂当初害死晁秩之人无情无义。 这可是对的么? 晁秩……晁秩…… 若那城主尚且在世,这场笙箫鬼案便不会发生了么? 而关于晁秩的故事,早已是许多年前,顾於眠从自家隐卫那儿听来的了。那是个泛着酸苦的旧事,好若暮春淅淅沥沥总不见停的连绵雨,只可惜被淹没于墨门乱事的滔天罪海中,有所耳闻者大抵寥寥无几。 第51章 晁柣 “许二公子,好生硬气,见不得血…… “几位公子当心脚下。”, 裴桁领着一行人曲曲绕绕地走,似乎绕了不少圈子。 严卿序平日练功练得勤快,纵看不见路却也步步行得稳当, 顾於眠将手搭在严卿序肩上,在他引导下走,便也没要侍从来缠。 那阶长得似往地府去, 虽有意去数, 顾於眠依旧算不清自己下了几级台阶, 倒是眼前愈发暗了。 似是到了一门前, 众人停下脚步, 只听得前头窸窸窣窣传来几人交谈之声, 又听得“轰隆”巨响, 石门打开来。 那时几人还不曾意识到即将看到的是多么不堪的、不属于圣明十五族的污浊,那被埋入尘灰的历史将青石墙上的斑驳血迹尽数反照。 因果轮回,报应快马加鞭至。 于欲念中滋生的,被万世人所唾弃的罪恶, 不多时将撕扯下那净澈外衣,抽出血淋淋的屠刀。 今后种种,是往日荒唐的报应亦是来日赔无可赔的凶险。 开门的刹那间,刺鼻的腥臭味混杂着药草味直向外涌,顾於眠深吸一口气, 只觉每一缕空气中都满满当当地挤满了血与药。 顾於眠本不是对气味敏感之人,他自小不是往家中医师常柎的药房跑便是在密林里同鬼怪厮杀,无论是药味还是血腥与他而言都不过浮云一抹。 然而这屋中味也太重,顾於眠忍不住蹙起眉,没见过这场面的许二公子更是一阵反胃。 因是感官都变得敏感,他听过的话本里剖肠破肚的景象皆被推上前头, 一时间只觉喉中异物上涌,堪堪忍住了要吐的冲动。 “许二公子,好生硬气,见不得血么?” “你一刻不骂人,心里就不舒坦?”许昭安咽下恶心,因脚下走得不稳,一只手顺着声音搭上白裴趋的臂膀,“扶着小爷我,我摔死了要你偿命!” 白裴趋冷笑一声,甩开了,“我为何要听你的?小矮个还想搭我肩?” 言罢,白裴趋给一旁跟着的尹烽递了个眼神,尹烽便赶忙过去扶住了许昭安,“许公子,我来扶您吧。” “多谢……”,许昭安在昏暝中朝尹烽点了点头,口里还在骂,“天杀的白裴趋。” 白裴趋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風卫都留在外边。” 裴桁言罢,将一铁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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