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面你就用扛的,我又不是大米,硌得难受死了。不能换种别的方式吗?” 晏寒来想起来了。 把谢星摇带出暗渊时,他的确是将她扛在肩头。 她定然对那件事不满已久,如今趁着酒劲,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不过……别的方式。 晏寒来思索一瞬,曾经匆匆瞥过的话本子逐一浮现。 当他再开口,语调仍是冷淡,却隐隐透出迟疑:“我不懂如何抱人。” 谢星摇目不转睛看着他。 半晌噗嗤一笑。 她心觉有趣,微微扬了头,自眼尾勾出一道弯弯弧度:“谁要你抱了,晏公子莫不是话本看得太多?我的意思是,背着就行。” 晏寒来:…… 他无言侧目,看一眼房中另外两人。 果然在偷笑。 觉察他的眼神,月梵乖乖压下嘴角,拍一拍温泊雪胳膊。 于是温泊雪未尽的笑意凝在脸上。 晏寒来不会抱,背人倒是十分熟练,虽然最初略有生涩,但很快掌握了窍门,三下五除二把谢星摇负于身后。 他没做停留,与月梵温泊雪道了别,旋即离开双喜楼。 下楼梯的时候,身后那人含含糊糊嘟囔了几句,晏寒来听不懂,只当是和尚念经。 行出双喜楼,一道清风迎面而来。 春夜最是柔软,夜色昏然寂静,四处浮动着浅淡的暗香。他对美景不甚在意,一边走向意水真人订下的客栈,一边默念法诀,试图清理浑身上下的酒气。 忽然谢星摇动了动。 她被冷风一吹,似是恢复了几分意识,轻声开口:“……晏寒来?我为什么在飞?” 不对。 谢星摇定神一看,恍然大悟:“哦,是你在飞!” 晏寒来:…… 他不太想和醉鬼交流沟通。 奈何他选择沉默以对,身后那人却是毫不消停,嘀嘀咕咕。 一会儿是:“晏公子,你像这样背着我飞累不累?我会不会很重呀?” 一会儿又是:“晏公子,双喜楼的味道你感觉如何?今天过得开心吗?” 最后迟迟得不到回答,干脆动一动身子:“晏公子,你为什么不说话?” 晏寒来烦死她了。 少年不耐垂眸,淡声逐一应答:“不累。双喜楼菜肴口味清淡适宜,尚可。” 谢星摇得意哼笑,小腿晃悠一下。 她身形纤瘦,背在身后不觉疲累,仿佛一个散发着热流的软团。 因着这个晃悠的动作,热流簌簌乱窜,莫名其妙地,让晏寒来呼吸一乱。 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也曾把某个人背在身后。 然而那时身边充斥着太多杀戮、惊惶与血腥气,他们茫然懵懂,随时随地提心吊胆,唯恐在不知什么时候丢掉性命。 他偶尔会梦见当初的情景,每每醒来冷汗涔涔,但在此时此刻,同样的动作下,晏寒来竟隐约觉出一分安心。 长街之上灯影憧憧,月色如流水,遥遥映出静谧前路。 谢星摇乖巧而温驯,有时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也不会让人感到心烦。 ……不对。 晏寒来止住胡思乱想。 她就是很烦。 夜里的幽都灯火通明,好不容易来到客栈,晏寒来松一口气。 他向掌柜要来房门钥匙,正欲上楼,被谢星摇戳了戳肩头:“晏公子,你看左边。” 又来了。 少年循声看去,右眼一跳。 客栈一楼坐着不少品尝夜宵的食客,幽都以妖闻名,食客之中,八成带了自己的灵宠灵兽。 在他们左前方的位置,一个姑娘正抱着只雪白猫咪,许是百无聊赖,用脸颊蹭了蹭猫咪后背。 很像是谢星摇会喜欢的事情。 不出所料,她又一次晃晃小腿,嗓音里带了些许期待:“晏公子,我们去之前那家灵兽铺子吧。” 她当时意犹未尽,若不是为了观看陆尚前辈的开场白,绝不会放弃满满一屋子的毛绒绒。 醉酒之人的思绪总是天马行空,其实这会儿尚未到深夜,就算前往灵兽铺子,也不算太迟。 但下意识地,晏寒来冷声回绝:“太晚。” “明明刚过了晚饭时间!” 谢星摇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连带说话也轻声细语:“晏公子若是累了,我可以自己去。” “不安全。” “那我去叫上月梵和温泊雪。” 晏寒来:…… 那种心闷的感觉又来了。 说不清心烦意乱的源头,胸腔里仿佛蔓延出若有似无的涩。他头一回正视这种古怪的情绪,追根溯源,始于意水真人声称下个目的地乃是幽都的时候。 那时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谢星摇身在幽都,一定会很快活。 于是酸涩之意顺势而生。 在灵兽铺子里也是如此,他冷眼旁观,本应对她的举动漠不关心,却忍不住一次次出声,刻意去挑那些灵兽的毛病。 ……他真是疯了,连猫咪兔子都要在意。 又或许,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猫咪兔子。 客栈之中喧嚣热闹,谢星摇见他不语,又碰了碰他肩头。 “不必去灵兽铺。” 良久,少年垂眸:“在客栈便是。” “客栈?” 她意识混沌,努力思考:“客栈里,没有灵兽用来摸摸抱抱吧。” 谢星摇蓦地压低嗓门,语露惊恐:“晏公子,你不会打算杀人夺兽吧!” 晏寒来:…… 他不知如何应答,无数言语涌上舌尖又轰然褪去,好一会儿低声道:“有。” 谢星摇一愣:“哪里有?” 晏寒来是当真不想回答。 哪怕应上一个字,都能让他烦躁到耳热。 万幸谢星摇残存了些许神智,环顾四周无果,眸光一顿,落在少年人白净的脖颈上。 晏公子,本身就是只狐狸。 ……不会吧。 方才那股晕乎乎的醉意,陡然消退少许。 谢星摇小心翼翼:“晏、晏公子?” 晏寒来没有应声。 以她对这只狐狸的了解,相当于一种默认。 若是在以往清醒的时候,谢星摇定会讲事实盘逻辑,一遍遍告诉自己: 以晏寒来的性子,绝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 更何况还是由他主动提出来,任由她随意抚摸。 但醉鬼不一样。 醉鬼随心而动,万事开心就好,根本不讲逻辑。 谢星摇一声欢呼:“谢谢晏公子,晏公子真好!” 晏寒来不留情面:“再闹,把你丢下去。” * 厢房木门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谢星摇被顺势放在地上,摇摇晃晃走向床边,端正坐好。 谢星摇双目澄亮,掩饰不住心中期待,一眨不眨盯着他瞧。 谢星摇甚至已经开始揉搓手掌,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他为什么要主动说出那种话。 晏寒来关上房门,不甚情愿地步步靠近,刻意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 灵力氤氲,少年人颀长的身形散去,只剩下一只小白狐狸。 有那——么可爱。 比起兔子,狐狸身后的尾巴十足显眼,随着动作左右摇晃,如同硕大蓬松的毛球。 比起青鸟,他体型更大,也就显而易见更加好摸;而比起那只火红色狐狸姐姐,晏寒来年纪尚轻,能被刚刚好一把抱住。 谢星摇毫无犹豫,伸手将他抱起。 之前几次得以触碰他,全因晏寒来毒咒发作。 那时的氛围太过紧张,小白狐狸又浑身疼得发抖,她时时刻刻小心翼翼,不敢逾矩。 唯有今晚截然不同。 被她抱起的刹那,狐狸并未如往常那般颤抖身体,而是晃了晃耳朵,别扭侧开脸去。 晏寒来也是第一次在毒咒发作之外,被她抱在怀中。 过去他浑身剧痛,食髓知味般承受着她的抚摸,疼痛往往占了上风。 如今夜色静谧,身体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少女掌心柔软的温度。 不知怎么,他心中更乱。 手掌罩住耳朵,谢星摇似乎格外喜爱耳朵尖端,用指腹来回捻转,看着浅白色的小尖塌下又立起,乐此不疲。 晏寒来只觉得痒。 以及她真的很麻烦。 “晏公子,”谢星摇好心询问,“我力气会不会太重?” 晏寒来不想回答。 小狐狸冷脸正色,整只耳朵被掌心裹住的一刹,尾巴不由自主摇了摇。 晏寒来给尾巴下一个定身咒,不让它继续晃悠。 指尖掠过耳朵,来到他侧脸。 因醉了酒,谢星摇的动作又轻又慢,手指勾勒出狐狸精致的面部轮廓,自上而下,划开一道无形电流。 灵狐的长相很像雪狐,毛绒耳朵,圆润双眼,还有黑豆豆一样的鼻子。她爱不释手,打算继续向下。 没想到被狐狸爪子按住了手背。 晏寒来:“脖子以下,不行。” 脖子以下不行。 谢星摇如同网恋被骗三十万,不可思议睁大双眼。 “可是——” 她虽然醉了,但没傻:“你之前没说过,只能脖子以上啊。” 让她乖乖回房的任务已经完成,晏寒来正要退开,却见眼前的姑娘皱了皱鼻子。 “晏公子。” 谢星摇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小白狐狸动作停住。 “和我讲话总是凶巴巴的,表情也凶巴巴……” 她吸了口气,嗓音极轻,悄然溢开几分撒娇般的委屈:“今天还这样骗我,连碰一下都不可以。” 无理取闹。 麻烦精。 什么叫“骗她”,什么叫“连碰一下都不可以”,除她之外,他从没心甘情愿—— 这个念头突如其来,最后四个字灼得他心口一热。 晏寒来垂眼。 除她之外,他从没心甘情愿地,让任何人摸他的耳朵。 谢星摇小声嘟囔:“不像灵兽铺子里的猫猫狗狗,它们就很喜欢我。” 晏寒来:…… 好一会儿,小白狐狸沉默着伸出前爪,肉垫松软,蹭一蹭她掌心。 他被酒意冲昏头脑,定是疯了。 少年人的喉音清越微哑,仿佛不太情愿,显得别扭而生涩:“……只有这一次。” 话音方落,便被身前那人抱了个满怀。 酒气与不知名清香扑面而来,狐狸身形僵住,尾巴直直竖起。 谢星摇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把将雪白毛球揽入怀中,右手上抬,胡乱按揉狐狸后背。 她醉得厉害,动作毫无章法,力道时轻时重,好似一团飘忽不定的火球—— 又或是流泻不止的电流。 没有了疼痛,抚摸的触感尤为突出。 晏寒来生性敏锐,此刻被抱在怀里,双目看不清景象,一片黑暗中,只能感受到她的热度。 他忽然想问她,同铺子里的那些灵兽相比,他是不是更好。 ……分明他也不差,她的目光却从未有过停留,将白狐狸抛之脑后,看向更多小猫小狗。 这个问题幼稚至极,少年自嘲轻嗤,只觉自己愚不可及。 谢星摇迷迷糊糊玩了好一会儿,酒劲上涌,终于生出睡意。 她力道渐轻、动作渐缓,晏寒来觉出猫腻,抬眼一瞧。 已经双眼眯成两条线,止不住打哈欠了。 压下一丝古怪的失落,白狐轻盈下跃,落地化作少年人模样。 他不知应当如何照顾人,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她用了一个除尘诀。 看着谢星摇懒懒缩进被子,晏寒来灭了灯,转身离开。 忽然身后又响起熟悉的低语:“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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