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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了:“原来看上你的那位是吏部尚书林欢,年纪六十有六,鸡皮鹤发,有妻有妾,欢场中亦有不少新欢旧爱。若非我半路得知消息,截住送信之人,你那日便在他的床上醒来了。” 沈母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要打沈知涯,但看他伤口又打不得,只能打床:“六十六啊!都是做阿月的祖父的年纪了,沈知涯,你,你……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但江寄月只是站着,也不知她听进了多少。 荀引鹤道:“我当时什么都没有说,是给沈知涯一个向你赔罪的机会,也好让你彻底看清他的为人,可看来,他并没有那样的敢作敢当。” 江寄月闻言,抬头看了下荀引鹤,她的表情很怪异,有疑惑,有嘲讽,也有嫌恶:“所以呢?我该向你感激涕零,没有让我去陪一个糟老头子吗?可是你与那林欢有什么两样?在你与沈知涯自说自话定了我的归属时,可否有想过我的意愿?” 或许在许多人眼里,荀引鹤青年才俊,便是无缘与他结亲,能与他一夜春风亦是心满意足,但那毕竟不是江寄月的心思。 她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何况聘为妻奔为妾,她现在又算什么呢?连外室都不如吧? 荀引鹤道:“倘若我问了你的意愿,你还愿意跟着我吗?”不待江寄月回答,他便道,“自然是不愿的,所以我没有必要问你。” 江寄月气涌上心头,拼命咬住唇才稍微控制住自己,可是她的身体却因为气愤开始止不住得发抖。 沈母在旁道:“荀丞相,我们阿月虽不是什么世家大小姐,可也是被她爹爹疼大得掌上明珠,哪有好好的正头夫人不做,给人做外室的道理。” 荀引鹤看向了沈母,沈母连忙道:“当然,我们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从没有想过攀高枝,所以你能不能放过阿月?我们实在高攀不上你。” 荀引鹤道:“我不养外室,我会娶她。” 江寄月笑出声:“相爷,我们是贫苦人,没什么见识,但也不是傻子,门第之别还是知道的,别为了稳住我们,说这种三岁小儿都能戳穿的谎言。” 在江寄月这儿看来,她与荀引鹤根本不熟,他能看上自己这件事就足够匪夷所思了,还娶她,拿什么娶她? 江寄月是完全没可能相信他说的话,毕竟这种话,听着就很荒诞不经。 况且就算荀引鹤真的会娶她,她也不会嫁的,是她江寄月喜欢的人,乞丐都能嫁,不是她喜欢的,皇后也不做。 而这一切都在荀引鹤的预料之中,他长这样大,习惯了上京姑娘的追捧喜欢,掷瓜盈车是常发生的事,可当这样的他都被沈知涯比下去,没能入江寄月的眼时,荀引鹤便知道,要想她乖乖地留在身边,非一些强硬手段而不能。 荀引鹤道:“你是可以选择不做。林欢受审讯,供出了他觊觎官江寄月的罪行,刑部尚书想羁押你,让江寄月去提供证言。” 沈母立刻道:“不行,这不能去!他又没得逞,阿月去了能说什么?” 林欢一个吏部尚书被撸下马来,绝对会成为整个大召饭后茶余的谈资,这中间要是还夹着桃色新闻,议论就会如雪球般滚起来,到时候,江寄月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荀引鹤道:“今日你无缘无故捅伤沈知涯,已经引起了刑部尚书的关注,他迟早要来问你话。” 沈母道:“那更不行了!沈知涯他是自己作孽,他活该!我们不追究,官府怎么能差人来拿人呢?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荀引鹤道:“若沈知涯还是白身,自然不会,可他如今是朝廷命官,又被牵扯进林欢的案子中,尚书他有些疑惑要解。”他好心提醒,“虽沈知涯现下只是轻伤,但妻伤夫,依律是要加罪三等,徒一年。” 江寄月咬牙道:“那也是他对不住我在先,尚书既然要审,那便来审,我正好没处去说自己的冤屈,便是死前能带你们二人下地狱,我也算死而无憾了。” 当真是烈骨铮铮。 可是沈母已经冷静了下来,她之前说可以告御状是气到了极点的莽撞发言,现在冷静了下来后,已经能认识到这事有多难,江寄月又要面临多少非议。 而流言蜚语本来就能杀人。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碰了碰江寄月的手,示意她再好好想。 可是再好想想,不就代表着她要认命吗?江寄月不愿意,即使只剩下一丝希望了她都不愿意放弃。 荀引鹤道:“说给刑部尚书听,大约这供词出不了刑狱。” 江寄月瞪大了眼睛:“倘若你们官官相护,我便去告御状!” 荀引鹤道:“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便给你见陛下的机会。等见了陛下后,你才会明白,除了跟着我外,你别无选择。” 20、20 荀引鹤说得太有恃无恐了。 江寄月原本想,荀引鹤这样偷偷摸摸行事,必然也是害怕见光的,她若要告御状,荀引鹤应当想尽办法阻拦她才是,可谁承想,荀引鹤非但不阻拦,反而乐见其成。 好似就能笃定,皇上一定会站在他那边一样。 沈知涯在旁看得是真的着急,好容易抱上荀引鹤这条大腿,可不能把交情都毁在江寄月手里。 她这人轴也是真的轴,睡都被睡了,不想着怎么勾住荀引鹤,在他身上尽可能地捞些好处回来,反而这般没有眼色地闹,要是闹得荀引鹤什么兴趣都没了,那她不是白白被人睡了? 这天下多的是知情识趣的女人,荀引鹤可不是真的非她不可。 何况荀引鹤配她,属实不算委屈了。 于是沈知涯忙道:“相爷莫要介意,阿月很多事都不懂才会这样说胡话,等你走后,我和她说说,她就知道了。” 荀引鹤倒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没关系,既然想见那便见一见罢,此事我来安排,你们等着传召便是了。” 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皇宫是他开的一样,什么时候想去,什么时候离开,他都可以随意决定。 沈母目光饱含担忧地望了眼江寄月。 沈知涯提了声:“阿月!陛下可是相爷的亲姑丈,皇后是他的亲姑母,这天下哪有向长辈告晚辈的账的道理的?” 江寄月的笑容已经很勉强了:“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他们在是某人的长辈之前,也是大召的皇帝与皇后,是万民的父与母,更应该理清是非,拨乱反正。” 但这话说得江寄月自己也很没有底气,这史书上昏庸无道,不分是非的帝王还少了吗? 而荀引鹤有这般无所畏惧,文帝大抵也差不多如此罢。 她这话听着像是说给荀引鹤听得,但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听的,那毕竟是最后一块浮木了,总要去抓一抓,才有机会从浪大风大的海上逃脱,而又怎么能在一开始就怯于滔天巨浪而瑟缩不 敢往前呢? 所以她鼓足了勇气,把自己彻底逼上梁山:“相爷可是要说到做到。” 荀引鹤道:“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 沈知涯的笑容垮了。 荀引鹤来柿子巷,至多是确认沈知涯死没死,沈母要是报官,他就威逼回去让她放弃,其余的,他当真是没有什么跟沈家人讲的,于是他对江寄月道:“我要走了,你送送我。” 江寄月不肯:“这儿到门口不过几步路,相爷不至于还要迷路吧。” 要不是自己还瘫在床上,沈知涯是要直接下床送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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