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是以薄辞雪的身份同裴言举止亲密着实怪异,于是裴言想了想,问他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穿女装。 薄辞雪依旧温顺地说好。他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样任由宫人们将他装饰起来,给他换上妃色的华美长裙,寸缕寸金的布料上织满了铁锈般的落花。原本清冷的五官在胭脂的粉饰下陡然显出一种惊人的妩媚,与那位从高墙上坠下的君主沾不上半点干系。 裴言对他的扮相很是满意。他走过来,和薄辞雪十指交扣,笑道:“走吧,夫人。” 薄辞雪对这个奇怪的称呼没作任何反应。他提着衣摆,看了眼镜中陌生的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宴会就快开始了。 自溺/他洗去了一身污血,那人却裹上了华美的女裙 百官宴设在烟翅湖西侧的宫殿,宫前已扎起烟火、点起明灯,朝臣们携着亲眷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互相笑呵呵地拱手作揖,一副太平盛世之景。就连常年都跟服丧一样的太卜进来时也向他人回了回礼,态度颇为平和,仿佛上午在神庙前砸场子的那位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裴言入座后,百官宴便正式开始。他率先起身敬酒,将热酒浇在地上,洒祭在战争中归去的亡魂。薄辞雪垂在一侧的手有刹那的痉挛,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裴言觉察到了这一点,手指钻入薄辞雪指间,无声地攥紧了。不少人注意到了两人的亲密举止,酒过三巡后便交头接耳起来: “裴将军身边的那位是谁?” “不清楚,大约是他夫人?” “不能吧。没听说过裴将军有婚配。” “哈哈,是情儿岂不更好?这样的美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了吧……” “呸!你俩喝多了吧,将军的人也是我等敢议论的?” 不敢归不敢,往那个方向扫的视线却越来越多,一道叠着一道,若有若无地压过去。那美人的容貌着实罕见,如同一支颤袅的白昙,光滟滟地从夜色的细颈瓶里钻出来。她在向她问安的宾客面前傲慢而寡言,在裴言面前却百依百顺,仿佛就算被当众扼死也不会挣扎半分。 不少人猜测这是哪家名门里深居简出的千金小姐,还有人暗暗揣度这是裴将军从薄氏余孽里缴得的貌美俘虏。只有一名长相有着异域特色的年轻将军铁青着脸,手中金色的青铜酒杯甚至被他生生捏出了裂纹。 他有着蜜色的皮肤,身材壮硕,眉眼深邃,打扮在殿内的众人中格格不入。时值深冬,他却只穿着单薄的短打,一头浓密的黑发用深红的发带散乱地束起来,黄金质地的颈环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只是他的脸色格外阴沉,两条浓眉沉沉地压在茶褐色的双眼上,看上去随时会拍案而起,把在座的宾客一个接一个劈了。 ……别人认不出那是谁,只能说是眼瞎。他叶赫真化成灰也认得,这就是那个被他视为一生之敌的皇帝。2―3069﹒2396﹁ 那人在位时四处南征北战,曾发兵十万北上,叶赫等游牧部落一度被挤压得毫无喘息之地,不得不退居到北部的天伏雪山以后。叶赫真曾在北野一战时见过那人一面,相逢不过须臾,但终身难以忘怀。 那时他十二岁,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地瘫在荒野上,突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那人身披银色的细铠,伸手将他从死人堆里拉起来,对身边人淡淡道:“这孩子好像还活着。” 对方身上十分干净,戴着护腕的手白皙修长,上面没有一丝血腥,嗓音也清清冷冷的,仿佛神话里披朝云而来的雪女。他傻乎乎地抬起头,以为见到了来救他的神仙,却听周围的人称呼他为“陛下”。 ——就是那位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的“陛下”。 叶赫真眼中的希望顿时灰飞烟灭。就在他以为对方要扼断自己颈骨的时候,那人却不在意地翻身上马,不可一世地打马离开,似乎觉得连动手的必要都没有。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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