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裴言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冲动,用力捏紧拳头。而薄辞雯犹嫌不足,把玉如意往自己怀里一揣,朝少年们喊道:“去,给我把他这屋里太子赐的东西搜罗起来。他裴言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世子分一个规格的年礼?” 少年们捧哏有余,胆子到底没那么大。其中一个怯怯地出声道:“他父亲是北国公裴洪,裴氏势力很大,要不今天还是……” “呸!”薄辞雯暴躁地张口打断:“一个质子而已,说好听点是过来当伴读,难听点就是家族的弃子,我就不信北国公会为了个弃子得罪皇室。你们去不去?” “去去去!” 这些子弟们唯薄辞雯马首是瞻,当然不敢忤逆,于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开始拆家。裴言拼命护着不让他们动,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太子赏赐的物品便被一件一件丢了出来,有宫绸、金锞子、墨锭、上好的生宣,甚至连各色果干都没落下。突然,一个少年从屋内溜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刻了昙花纹的小木盒,叫道:“快看!这是什么?” 木盒上打了把锁,是裴言自己做的。薄辞雯没有钥匙,便逼着裴言给他打开,一口咬定不给他开便是偷来的赃物。裴言自然不可能任他拿捏,上手就抢,慌乱之中不知是谁“哎哟”一声,旋即响起了重物落地的动静。盒子里哗啦啦一阵乱响,像是有什么玻璃质地的东西碎掉了。 ——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裴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去,像是从一个很高很高的悬崖上摔入谷底,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只见烛火幽幽,月光泠泠,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桩十几年前的旧事。 那时他眼都红了,差点把那个世子活活打死。世子的父亲咬着此事不放,一定要裴氏给个交代,最后还是薄辞雪一力将他保了下来,互相赔礼道歉就算完了。 当年觉得天塌了一样的大事,现在回看也不过如此。只是那尊神似薄辞雪的白璃神像却是再也没有了,再也找不出一尊一模一样的了。 裴言觉得这个梦有种莫名的不祥之感,于是不愿再想,默默看着薄辞雪沉睡的脸。就在这时,一个小宫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小声道:“将军,有侍卫在烟翅湖东发现了这个。” 他小心地呈上一个托盘。托盘里,一件女裙散乱地铺陈着,式样很是眼熟。离奇的是,那女裙的里里外外都沾满了冰碴,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后又冻了一日似的。 锥心/他扑上来拽住巫奚的领口,像一头发狂的困兽 裴言一眼认出那是薄辞雪在除夕宫宴上穿过的女裙。他愣了愣,忽然有了一个极坏的猜测。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这场高热为何如此来势汹汹。薄辞雪在外面呆的时间不长,军营里也有炭盆供热,纵然着了凉,病情也不该严重到这等地步。 除非…… 裴言怔愣地垂下眼,望向床上人清透苍白的睡颜,耳边怪异地响起了琉璃摔碎的幻听。冰冷的恐惧缠上他的脖颈,扼得他难以呼吸,手指隐隐发起了抖。 小宫监偷偷觑着他的神色,不明白一件女裙为何会让这位铁石心肠的将军如此动容。他捧着托盘,缩头缩脑道:“将军,还有一事,太卜大人在外面求见,要传他进来吗?” 他细细的声音有点发抖,很怕惹得裴言大怒。将军和太卜的不和并非一日两日,稍微有点资历的宫人都很清楚,他也是因为受到排挤才来做这等不讨好的差事。何况太卜此时前来很可能是谁走漏了宫里的消息,将床上那位的病情传进了太卜的耳朵里。 小宫监战战兢兢地等着裴言发怒,却听对方语气怪异地说了一个字:“传。” 话音方落,身穿黑斗篷的太卜便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大约是不需要在薄辞雪面前做样子,巫奚的冷漠和傲慢表现得淋漓尽致,连看都没有看裴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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