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 暗卫如黑色鬼魅般落地，拱了拱手后，化作烟雾消散。 不是真的化作烟雾，只是速度奇快，人消失后，原地还留下了残影。 安皇又重新坐下，想到十年前的伤亡，整个人看着瞬间苍老了许多，挺得笔直的背都塌陷了下去。 “唉……” 暗卫来去如风，很快便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皇宫，将一本写好的册子递给了安皇。 “这……伤亡竟不算多？” 半夜冻死的有，但还只是第一晚，加上冬日了许多人都盖得严实，伤亡远比安皇预估的要少。 他继续翻看着，看到后面，有些诧异的挑眉，“嗯？渊儿已经去施粥发放御寒衣物了？不错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安皇满意的笑了起来，琢磨着什么时候能退位…… 看着看着，他直接大手一挥，摆驾出宫，要去帮忙一起施粥，以作表率，带动京城里其他官员一起赈灾。 天气寒冷，宫里的内侍如小德子小顺子之类的，劝了几句，发现劝不动后便不劝了。 安皇要摆驾出宫，轿辇自然十分繁华，仪仗也浩荡。 明面上的宫人侍卫便有数百人，暗地里也有暗卫跟随，几乎将人保护得水泄不通。 到了城北后，安皇让人停下，静悄悄的观看着，见他的皇儿亲力亲为的自掏腰包负责赈灾，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一看宋昭灵也在抛头露面，又有些不满的拧眉。 安皇一直更喜欢雅静些的女子，所以哪怕他十分喜爱沈沅沅，依旧会觉得她过于跳脱，命她去宗学念书。 如今看见太子妃也出来赈灾，便有些不高兴了。 但无奈皇儿实在喜爱她，不想与皇儿离心，安皇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儿媳。 安皇坐在轿辇上，有珠帘挡住，自认为没人看得见自己的脸，自认为自己静悄悄的。 但实际上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了，简直显眼到了极点。 毕竟谁敢在轿顶刻龙纹呢？ 更别提那仪仗队和侍卫了…… 沈青渊抬头看见，便让人暂且替自己坐下帮忙，他则是朝着龙辇的方向走去。 “父皇。” “您怎么来了？” “朕来看看你做得怎么样了，看样子还不错，比京城里其他人做得好多了。” 亲爹眼里出乖崽，还是盼了多年唯一的崽，安皇看他是处处满意，唯有一点不太好。 太痴恋一个女人。 他有些不满的说了一遍其他无作为的官员，又欣慰的看向自己的皇儿。 沈青渊笑了笑，“其他大人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罢了。” 有便宜爹做表率，来施粥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 安皇待了小半个时辰，实在冷得厉害，便在宫人的三催四请下，‘勉为其难’的回宫去了。 他回宫后拨了一笔款项，用以发放御寒的衣物和米粮，本想派大臣去执行，想了想，还是拨给了皇儿。 也不知道皇儿填补了多少银子进去，还是将赈灾的银子给皇儿吧，免得其他人贪污了那些银子。 官员:？ 陛下您在说什么？再贪的贪官，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太放肆啊！ 安皇的赈灾旨意一下，城北顿时多了许多赈灾的粥摊。 为了向安皇看齐，许多官员都纷纷露面，亲自在城门口施粥。 看着早早就在城门口支了施粥摊子的太子殿下，不少人都表面笑嘻嘻，心底暗骂太子鸡贼。 但其他人都是标准的施粥方式，太子府却是肉粥，还比其他人的浓稠。 因此去其他地方的人排队的人少，还是太子府的粥摊前人最多。 其他官员不愿认输，家境不差的只好派人加肉加米，熬得更浓稠。 时间一点点过去，与此同时，京兆府内，几名奴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将主家虐待自己的事尽数道出。 但说完后，几人都有些悲哀。 要是对方不兑现诺言，他们这些背主的奴才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就算不背主，他们也快要活不下去了，被卖来卖去的，日子越过越没有盼头了。 “你们所言可当真？” 京兆尹表情严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奴仆，又看了眼陪同前来的太子府护卫。 榆朝律例确实不允许主人虐仆，但界限非常模糊，只要仆人不告发，别人也不会多管闲事。 而如果仆人被打死了，哪怕想告也告不了了，赔一笔银子便匆匆掩盖了事。 至于活着的仆人，被打骂也不会去告发。 一是主家有钱有势，告发得罪了主家，出来后必定会被报复，悄无声息的便被弄死了。 二则是，奴仆告主，哪怕成功了，但奴仆依旧还是奴身，下一任主家也会不喜他，只能去干最苦最累的活。 因此，榆朝开朝以来告发主家的奴仆，寥寥无几，而且下场都不知道好。 所以京兆尹才会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第1156章 几名奴仆看了一眼太子府的护卫，咬了咬牙，坚定的点了点头。 “是的大人，小的状告沈家虐待我等！” 从奴仆嘴里听到第二次肯定的回答后，京兆尹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名陪同而来的太子府护卫。 莫非这太子府和沈家有什么过节？所以抓着把柄后便立即动手，迫不及待的将人给按下去？ 思绪转了一圈后，京兆尹马上开始走流程，认真办理案件，绝不姑息纵容那沈家人！ 沈青曜被京兆府的人敲响院门时，整个人都懵住了，当听说是奴仆状告他，更是气得冻青了的脸色瞬间变通红！ “这几个恶仆！我何时虐待过他们了？” 依他看，是这几个奴仆见他失势了，便故意想踩死他，好尽快换个富贵的主家吧？ “不管有没有，都请你带着夫人跟随我等走一趟吧。” 京兆府办案的人肃着一张脸，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青曜青着一张脸，进去叫了苏氏出来，一路上都被京兆府的人看着，连说句悄悄话都做不到。 到了京兆府时，沈青曜还是满脸的不服气，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亏待奴仆，至少没少他们那口饭吃！ 沈青曜不是不知道家中财政不太好，但几个奴仆都是十里镇找的，月钱远比这里便宜得多，不至于发不出来。 所以他们说的虐待，沈青曜一个字都不相信！ “大人，这些恶仆是故意冤枉我，他们卖身契才值几两银子？我一套笔墨都比他们贵，何必去克扣他们的那点吃食？” 那几个奴仆听着沈青曜义正词严的辩解，一个个都气得浑身发抖！ “沈老爷！您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一套笔墨几十两、乃至上百两的举人老爷吗？” “如今您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租赁房子，购置全家人的冬衣，加上过冬的衣物，您以为您的家产还有很多？” 奴仆的语气里难掩嘲讽。 沈青曜暗中瞪了几人一眼，心中已经想好待会儿离开了京兆府后，便要立即发卖了这几个恶仆！ “大人，我从未克扣过他们吃食！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也算不得虐待吧？难不成奴仆必须和主人家吃一样的才行？” “倒也不是，但这几个奴仆都发誓，说你们已经两天没有给他们吃饭了，他们饿得实在受不了，才想着去领粥，却不曾想……险些被当作浑水摸鱼之人，给送往了这边。” 京兆尹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沈青曜。 这人看着也算一表人才，虽然有些憔悴，但身上一股书卷气，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 这样的人，不是说一定不会虐待奴仆，但至少他不会不知道榆朝律例，怎么会留下如此大的把柄呢？ “他们胡说八道！” 沈青曜气愤不已，转过头看着苏氏，抓住了她的胳膊，问道，“苏氏！你说对不对？” 苏氏眼眸却有些躲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 “苏氏？” 沈青曜紧张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苏氏，该不会真如那几个恶仆所说，克扣了饭食吧？ 心中刚有了这个念头，沈青曜又摇了摇头，不可能，苏氏不是这种眼皮子浅的人，她不可能这样做的！ 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呢？难道就为了那几口吃食？ “有没有虐待奴仆，不给奴仆吃饭，派名大夫来看看便知。” 京兆尹说道。 苏氏有些黯然，知道推卸没有用处，上前一步承认道：“是我做的。” “苏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青曜愤怒的问道，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他认识的苏氏明明还算有才华，知礼懂礼，一直以来，将家也打点得好好的。 这种愚蠢的事情，怎么可能是苏氏做的呢？就算做了，为什么又要承认？ “为什么？因为我们家已经没有余钱了！” 苏氏有些悲哀的望着满眼不可置信的沈青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以为家中银钱很多么？ 之前是带了几百两过来，但这么久过去，几百两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剩余的那点，在被赶出将军府，租赁房子一次性给了半年租子。又去添置了些被褥、锅碗瓢盆之类的。 加上家中没有田地，每天吃什么都要出去买，米面粮油哪样不要钱？ 别看锅碗瓢盆都是小钱，全部置办齐了花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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