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什么暂缓?” 祈善:“我军驰援鲁下郡,共叔都尉、赵将军和鲜于都尉皆出阵,河尹留守的多是普通兵力,若用普通劳力开凿,怕是收效甚微。倒不如暂缓一阵子,开春” 说着说着,祈善似乎想到了什么。 顾池比他早一步抄了答案。 沈棠笑道:“谁说河尹只剩下普通兵力?不还有七千万精锐吗?例如天海这边,留守的是吴昭德帐下六骁将中的一人,名声与大义齐名,实力也大差不差” 顾池:“???” 祈善:“???” 这、这这不太好吧??? 嘴上没说,但表情就是这��意思。 沈棠道:“你们的道德底线还是太高了,只要肯拉下脸、不要脸,跟他们哭诉,说一说目前的难处,为了战事耽误了河道水利建设,影响来年庶民收成他们三家又死要面子肯定会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吞。咱们不白嫖他们的劳动力,给报酬的。” 沈棠没有道德,所以道德绑架不了她。 但其他三家有啊,绑一绑咋了? “报酬?” “灵酒。” 二人:“” 谷�� 祈善蹙眉:“秦公肃怕是不会答应。” 沈棠笑眯眯:“这就看元良你们了。” 她负责出馊主意,底下人负责执行。 顾池:“” 祈善:“” 呵呵呵,看家果然不是啥轻松的活儿。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沈棠浅眠了会儿,准时起床洗漱,换上一袭干净利落的装束,召出摩托,慈母剑挂在腰间。 治所官署门口一片寂静。 唯余摩托有力的疾驰步伐。 因为这次只是驰援,只需打退围攻鲁下郡的流民草寇,粮草带半个月就够了。 三家人马已经在城外久候多时。 当秦礼看到沈棠帐下阵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其他两家负责人同样反应。 赵奉是天海阵营的,但十等左庶长的共叔武、八等公乘的鲜于坚搁在哪里都算抢手,一次就派出了俩,沈棠还亲自带队。想想沈棠阵前跟公西仇互殴的画面 众人便知道河尹这次是下了血本。 跟昨晚以为的白嫖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沈棠大公无私、仁义双全的名声又拔高了一大截,为之后顾池二人割韭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上南阵营的少冲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只问:“沈君也去?” 沈棠道:“自然去。” 少冲笑道:“那可太好了。” 谷仁他六弟暗暗抽了抽嘴角。 他原先准备让十三弟跟着他留守,十二弟晁廉出阵,如今一看沈棠也去,思忖片刻,临时改了主意。十二弟行事更加稳重守城,但在战场上的表现不如十三凶狠。 此战也有替上南扬名,威慑几个邻居的意思,让十三过去更加适合。 至于担心? 有沈棠在场就不担心。倘若没沈君,十三弟这会儿是死是活都要打个问号。 点齐一万一千五兵马。 沈棠暂为统帅――谁让沈棠的“辈分”太高,其他三家互相不服谁,但又不能各自作战,被敌人切割包饺子蚕食就惨了,最后都指了沈棠――整装,往鲁下郡进发。 河尹境内的路都是精心修过的,一路平坦,再加上大军涌上随军军师的疾行言灵,仅用半日就出了河尹地界。鲁下郡那位信使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思绪万千。 若非亲眼所见,他是不肯相信的。 莫说四家和谐相处,便是一家也有窝里斗的,例如鲁下郡。鲁下郡郡守靠着几个兄弟上位,郑乔乱国,精力顾及不到这些地方,这位郡守便有了当土皇帝的感觉。 他很注重尊卑上下。 但那几个兄弟却不这么想。 还未发迹的时候,大家是连犊鼻�T都混着穿的好兄弟,一朝发迹了就跟他们讲上下尊卑了?依旧是大大咧咧、呼来喝去,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矛盾日增。 此次被流民草寇围攻也有几个人不满待遇,刻意摆烂的结果,他们想借着此次围攻给鲁下郡郡守一点压力,让这厮知道,他究竟是靠着谁才能爬这么高的。 别飘了! 谁知道围拢过来的流民贼寇越来越多,之后再出阵就被人家正面教做人。 不得已,只能派人到处求援。 信使估摸着,除了沈君这边有回应,其他几家来驰援的可能性极低。 大军日夜兼程赶路。 距离鲁下郡不足半天路程,沈棠果断命令原地修整,养精蓄锐,同时戒备可能冒出头的偷袭。流民草寇造反之前可都是普通庶民,只要他们收敛凶相,放下锄头扁担,就能伪装成普通庶民,沈棠相信贼寇首领已经收到援兵的消息,随时会偷袭。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但是吧―― “来驰援鲁下的援兵?” 简陋营帐之中,各处摆着珍贵物件,尽显暴发户气质――这些都是沿路劫掠过来的,好运碰上一只大肥羊就能收获无穷。 上首,坐着一刀疤脸中年壮汉。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悍匪。 他又问:“多少人?” 兵卒报告道:“一万出头。” “一万出头?一万出头也敢来?” 说罢,营帐众人哈哈大笑。 倘若沈棠的情报跟得上就会知道,鲁下郡境内流民贼寇已经多达七万,这个数目每天还在增长中。除了治所还未攻下,其他县镇尽数沦陷,地皮都被刮薄了一层。 一万对七万? 拿什么打? 刀疤脸又问:“他们统帅是谁?” 兵卒表情忍了忍,险些笑出声,纠结道:“是一名骑着雪白骡子的少年” 一时间,众人又大笑。 这会儿连刀疤脸都被逗笑了。他不常笑,笑时脸部肌肉僵硬,嘴角勾起能止小儿夜啼。他道:“骑着骡子?哈哈哈,这些人是穷得连一匹驽马都买不起吗?” 虽说武胆武者打仗,骑着啥都有,但那都是战场上的时候,武气化出的坐骑与武胆武者心意相通,配合更加默契,但平时行军赶路不会骑,还是以战马为主。 来人居然、居然骑着骡子? 还是一匹雪白的骡子? 刀疤脸越发不将沈棠看在眼中。 “是什么来历?” 兵卒显然早有准备:“为首的打着河尹旗帜,其后又有天海、上南、邑汝” “四个地方?原来还是拼拼凑凑出来的一伙乌合之众来了也是送死!”刀疤脸眼底是一闪而逝的阴冷杀意,他一挥手,“诸君可有愿意出阵杀退他们的?” 从兵卒给出的情报来看,来驰援的一万人马都是软柿子,这还是拼拼凑凑整出来的,可不就是白捡的军功?自然有人踊跃报名,一个个都夸下海口要提着沈棠的人头给他们的大帅当虎子用,还有狠人立下军令状。 刀疤脸:“行,准你点三万人马。” 这位狠人心下狂喜。 其他人撇了撇嘴。 所谓三万人马,其实都是人,战马仅三千余,这还是之前打劫搜刮的战利品。狠人横戈跃马,意气风发。刀疤脸则点兵马,准备明日向鲁下郡治所发总攻。 “啊欠――” 沈棠揉着发痒的鼻子。 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才停下来。 “谁又在念叨我?” 大军进入鲁下郡,满目疮痍和火焚之后的废物,让沈棠心下微沉,握着缰绳的手也紧紧攥起,指甲要嵌进肉中。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 信使从还未来得及逃走的庶民口中打听到不少消息,难过的是这地方两日前就被烧了,庆幸的是治所还在,但也是岌岌可危。 治所聚集鲁下郡五成的人口。 他的亲属也在。 一旦破城,恐怕,凶多吉少。 367:流民草寇(六) 退下,让朕来 信使望着鲁下郡治所方向微红眼眶。 口中斥骂流民贼寇俱是畜生。 虽说世道混乱,诸如此类的惨象已经见怪不怪,但见到信使这般,不少人也被触动心中隐秘伤痛,一时唏嘘同情。只能化同情为战力,回头多杀几个贼寇。 唯独沈棠幽幽轻叹,欲言又止。 似不是很赞成。 褚曜注意到自家主公的情绪, 驭马上前几步,跟沈棠拉近距离,淡淡道:“云雾之盛,顷刻而讫;暴雨之胜,不过终日。贼寇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军必能大胜!” 沈棠神游天外的注意力被他拉回。 愣了一愣,道:“我不是担心此战胜负。” 沈棠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除了信使提过的上千个二等上造组成的兵团,还有几个高等武胆武者, 敌阵军中多是饿得面黄肌瘦的普通庶民、失去土地的佃农, 他们大多还拖家带口。 真正能发挥出几分战斗力不好说。 褚曜问:“那主公这是?”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我在欣赏夕阳,同时也深感可惜。”夕阳西斜,抬头便能看到云镀金边,美得惊心动魄,低头又被满目疮痍废墟拉回现实,“实在可惜。” 褚曜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公。 写满了“撒谎也这般敷衍”的吐槽。 沈棠尴尬笑笑,压低声音。 “非是我不肯说给无晦,只是感觉场合不对,要是被旁人听去了不太好。” 特别是不能被信使听到。 人家家园刚被流民贼寇糟蹋呢。 “这个好办。” 褚曜抬手便是一道“法不传六耳”,淡不可见的文气瞬间涌起又消散无踪。 沈棠:“” 差点儿忘了言灵还能这么用。 无后顾之忧,沈棠也能畅所欲言。 她犹豫了会儿, 一贯朝气的声音陡添三分迷茫:“我只是觉得相较于流民草寇的可恨, 最可恨的不应该是郑乔为代表的权贵吗?若能安安分分种田谋生,谁愿意勒紧裤腰带,抄着锄头扁担跟人精兵良将对打?似丧家之犬般被驱赶, 一路东奔西跑?” 土地兼并剧烈; 地主剥削残酷; 官府徭役繁重; 政治腐败不堪。 郑乔纵容帐下恶犬奢靡浪费, 大兴土木, 荒淫无度,剥削民脂民膏,治下庶民却过着饥寒交迫的苦日子,食的是枣菜树皮观音土,被逼得饿殍遍野人相食 不想死就只能反抗。 求生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天性。 谁能说他们造反就是大逆不道? 这些定论都是站在权贵地主角度说的。因为损害的是他们的利益,动摇的是他们的地位,庶民揭竿而起,他们就无法安稳睡觉,无法毫无后顾之忧地纵情享乐。 造成鲁下郡境内满目疮痍现状的罪魁祸首,真的只是流民草寇吗?还是集结他们劫掠杀戮的统帅?还是逼迫他们失去土地、无法生存、只能选择造反的权贵? 褚曜问:“主公同情他们?” 沈棠想想自己目前也算半��武装集团的首脑,心下咧了咧嘴,苦笑:“是。” 褚曜格外理智,甚至不带一丝感情。 “但依曜之见,庶民拿起武器开始滥杀无辜那一刻,就不再无辜。现在最值得被同情的,是被他们屠刀威胁的无辜庶民。曜知主公心善,但您的同情要留到他们兵败被俘, 不能再对您产生威胁的时候, 同情才有意义。在此之前只有一个身份――” “敌人!” 只要是敌人,甭管人家是装备精良的精兵良将还是装备简陋、粮草匮乏的乌合之众, 绝不能有一丝丝的心软。这无关正义邪恶,无关纲纪伦理,战场只有胜负。 沈棠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善良不能没有锋芒。 而她的锋芒还不够尖锐有力。 褚曜又问:“主公想拯救他们?” 沈棠诚实地道:“想,但有心无力。” 褚曜唇角噙着一抹温和,并未哂笑,而是轻声道:“主公有这份心,足矣。” 这也是主公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如今有这一份心,来日再有一份力,庶民或许能真正过上安稳祥乐的日子。也许那日子也算不上多富足,至少比现在要好。 所以―― “击退流民贼寇,无需任何不忍。哪怕他们的武器只是扁担锄头,哪怕他们造反是被逼无奈下的选择。主公唯一能做的便是活下去、走更高,伸大义于天下。” 褚曜声音放轻却更加铿锵有力。 “不再重蹈覆辙!”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比山岳更重。 因为褚曜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天下大势,历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他不奢求能活到“合久必分”,但求有生之年见见“分久必合”,一眼便足矣。 这时,少冲拎着一只中箭灰鹰过来。 这只鹰体型极大,双翅有力。 在少冲手中却乖顺极了。 褚曜挥手撤去言灵。 沈棠迅速收拾好心情:“这鹰是?” 少冲单手掐着赢翅膀冲沈棠得意显摆,道:“刚刚这东西一直在头顶飞,我顺手就把它打下来了,沈君要不要吃?吃的话,我就让人烤了它,分你半只!” 以往他狩猎来的猎物,不是他自己吃就是分给其他几个义兄,沈君可是第一个获得此番待遇的外人呢。少冲掂量掂量,手中这家伙沉得很,一半也能饱了。 “一直在头顶飞?” 褚曜对这个词非常敏感。 他问几步之外的康时。 “季寿可有看到?” 被点名的康时摇了摇头。 褚曜又问少冲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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