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才多少?拉出去两万人,准备就剩五千人看家?他忍不住给褚曜打眼色,让他管管他的少年主公,脑子清醒点。 谁知褚曜从头到尾不睬他。 褚杰只得尴尬摸摸鼻子,认真问沈棠:“出阵两万兵马,那这多出来的一万……” 沈棠腼腆笑笑。 “这便是我来找褚将军的原因。” 褚杰:“???” 沈棠小声道:“借君一万。” 褚杰指了指自己坐的这块位置。 “沈君,这是永固关……” 提醒沈棠她要抽调的是边防兵马。 为了干个秋文彦,准备后防光屁股? 沈棠急忙将他手指头掰了回去,笑呵呵:“我知道调拨边防驻军有些狠,但褚将军你想啊,边防驻军防的是谁?自然是狼子野心的十乌。可十乌这几年被咱搅和得乌烟瘴气,内战不断,他们自家的祖宗烂账都打不清楚,哪里还有多余兵力侵犯永固关呢?” 褚杰眼神幽幽看着褚曜。 沈棠上身往褚曜方向歪了歪,让褚杰的视线只有自己,笑得比花儿灿烂:“褚将军,驻军这两年连个像样的仗都没得打,近期连马匪都少了。继续这么搁着,兵器都要生锈,更何况是精兵悍将呢?还是得隔三差五得见见血,才能保持锋利,是不是这个理?” 褚杰挣脱沈棠的手。 指节发白发红了才成功。 憋了半晌,吭哧一句。 “歪理邪说……”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行。 这两年,陇舞郡恢复得极好,境内人口稳定向上增长,俨然有民安物阜的迹象。 沈棠又重视边防,总要抽调多余国运加固屏障,国境屏障一日比一日稳固坚实,即便十乌想侵犯,光屏障就够阻挡他们好一阵。抽调一万兵马,确实不会动摇根本…… 沈棠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直言此番拿下四宝郡,届时论功行赏,她一定另外增加永固关来年军需预算,绝不让兵卒流血又流泪。褚杰本就动摇的心彻底偏了,他只关心一个事儿:“增几成?” “额……” 沈棠正要说“五成,一年”。 一直安静的褚曜拍板钉钉。 “三成,一年。” 沈棠低声:“无晦,这会不会太少?” 褚曜:“多了会撑死他。” 褚杰一口气差点儿憋岔气。 高声:“无晦,你何时如此节俭了?” 高情商:节俭。 低情商:抠门。 褚曜懒得掀起眼皮。 “你嫌老夫给的多?” 褚杰:“……” 来的时候,就沈棠两个人。 走的时候,浩浩荡荡一万兵马。 沈棠骑摩托与褚曜并辔而行,笑得后槽牙都要出来:“可惜,褚将军是守关主将,不肯出阵,不然,定能给秋文彦一个大大surprise!阵前斗将,头都给他打飞!” “色谱辱碍丝?” “惊喜!” 褚曜好笑道:“惊吓居多。” 确实,乌泱泱两万兵马,比秋丞这边预期多了一倍多,人家可不就惊吓么。 603:平四宝郡票】 退下,让朕来 沈棠想抽调两万兵马干秋文彦,这事儿不仅秋丞做梦都想不到,连沈棠自己帐下文武都很意外。毕竟,此举实在是太冒险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高空走钢丝的刺激。 姜胜:“……还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顺便腹诽一句康时带坏主公。 年纪轻轻喜欢啥不好,喜欢赌。 沈棠一脸无辜道:“我三思了啊。” 这就是她“三思”之后的决定。 姜胜便只能耐心给沈棠分析其中利弊――自家人了解自家事儿,底蕴并没外界以为得单薄,万余兵力吞下整个四宝郡是有很大困难,但耗费数月半载蚕食一半却不难。 秋丞作为守城一方,本身占据着一定优势,己方可以徐徐图谋,不一定非得激进。 再者―― 倘若真轻而易举拿下秋丞,反而会暴露自身实力,引来不必要的觊觎和戒备,过早树立敌人,不利于日后的扩张。倒不如拖延战时,以误导外界,也不失为明哲保身。 沈棠也认真思考姜胜的提议。 但最后仍想坚持原来计划。 她也有自己的理由。 “……倘若是其他时候,先登这��建议我一定会采纳,闷声发财才是最适合我的。但,目下时局不同。郑乔已有倒悬之危,屠龙局看似僵持,实则到了决定胜负最关键的时候。咱们再不入场,可能连一口汤都喝不上。待黄烈等人瓜分结束,屠刀立马转头。” 沈棠可能就成了肥羊。 要么早早厚着脸皮加入。 要么抓紧时机向周围扩张。 沈棠无需多少犹豫。 成年人,做啥选择? 自然是两个都要。 只是步骤分了先后。 姜胜沉吟数息:“早两年都说他命不长,但他祸害各方,如今仍活着。胜仔细琢磨此人,发现他暴戾归暴戾,但极其擅长拿捏人心。他不贪金银财宝、香车美人、功名利禄,也舍得将肉分出去,养一批闻着肉来的豺狼虎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沈棠和郑乔都是偏科生。 前者文多武少,后者武多文少。 被他砸钱养着的阍犬可不少,他手中牢牢把控兵权,兵权保护着他的项上人头。 黄烈虽有大规模豢养傀儡的本事,但这些傀儡强大武力背后也是疯狂燃烧的人命和钱粮。说不好是黄烈这边先撑不住,还是郑乔先被亲手养大胃口的豺狼虎豹反噬。 “只要郑乔拖着黄烈这些有野心的各方势力,吾等仍能安安心心,经营自身……” 沈棠看着窗漏外的景色。 只是感慨一句:“太小了。” 姜胜诧异:“太小了?” 沈棠:“陇舞郡太小了。” 对秋丞发兵,不止是因为南玉县被劫那么简单。她怜惜境内庶民、心疼粮食来之不易,但仅凭这两点,还不足以让她如此坚决就出兵。南玉县那一场才死了多少人? 双方势力一旦开战,伤亡只会是它的十数倍乃至数十倍,惨烈些会是上百倍。 届时―― 有多少庶民失去血亲? 多少家庭失去顶梁柱? 南玉县的仇,不是不能忍。 真正的原因是她不得不动兵! 她用手指在陇舞郡舆图上面圈了一圈,年轻的面庞不见平日的嬉笑轻松,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深沉与稳重,眸光晦暗。 “这两年,咱们一直努力收留各方流民。想要让流民真正安顿下来,需要给他们田地,让他们耕作,让他们温饱,让他们安定,他们才会对这片土地亲切、对官署感激、对我敬佩。可陇舞郡太小,田地有限,流民仍在增多,但耕地却不会增加。” “先登,这很危险。” “这是动乱之始!” “我从来不信什么‘民风朴素’,你让他们吃饱的时候,他们跟谁都和蔼可亲、善良纯朴;可你试试让他们饿肚子?呵,哪个都会为了一口粮去杀一个人!他们也会向我举起锄头镰刀!但不吸纳收留流民?那如何征募更多兵马?产生更多粮食?答案只有一个。” 沈棠冷冷哂笑了一声。 “咱们需要邻居的土地。” 她的语气轻松间带着几分残忍。 “反正秋文彦也治理不好不是么?” “这就跟内部矛盾无法协调,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外征战一样,矛盾方能转移或缓和。” “我的名声,其实不是从河尹郡开始的,准确来说是四宝郡。四宝郡的庶民有几个记得我,暂且不可知,但我确实为他们打拼努力过。收拢他们的民心相对容易。” 是她想打仗了。 而秋丞递来了枕头。 姜胜闻言才确信主公是真的经过深思熟虑,也清楚小小一个陇舞郡,养活两万五驻兵和两万边防军,若无沈棠苦心经营,根本是天方夜谭。压力太大了,需要发泄口。 如此一看―― 秋丞确实很贴心。 姜胜拱手深深一礼,严肃道:“主公既已决断,胸有城府,胜――自当勉力追随。” 沈棠倏忽展颜笑开了,一扫方才的深沉和腹黑,连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突然想起来――先登,咱们这次一口气拉出去两万人,搁谁都会认为家里没人了吧?倘若秋文彦或者他招来的人想‘围魏救赵’、‘釜底抽薪’……到时候可就有意思了,热闹不会少。” 姜胜:“……” 他想了想那个场景。 确实挺热闹。 任谁也想不到沈棠会将主意打到边防驻军头上,不仅敢想,还真这么干了…… 沈棠跟姜胜商议结束,官署又开了一场小会,主要内容是确认出阵人员名单。 照她的意思,屠荣、林风、鲁继这些小年轻都跟着出去长长见识,历练历练。 待己方真正站稳了脚跟,白素这些女性武者/文士才能真正无所畏惧地亮相。 在此之前,安心发育。 至于作战方案―― 是分兵还是合击? 褚曜等人意见倒是出奇一致。 “合击!” 祈善余光去看冤种表哥:“不妨让季寿率领一支千人兵马骚扰其耳目,剩余兵马齐聚,拿下接壤的临山县应该不成问题。” 康时指了指自己:“为何?” 语气带着抗拒。 主公帐下,他是唯一靠谱文士,打仗主力不带他,准备将全体武胆武者放生? 604:平四宝郡票】 退下,让朕来 为何? 心里没点儿数吗? 祈善的眼神让康时当场炸毛。 恨不得立马发挥舌灿莲花的口才将祈善唾弃一顿,让冤种表弟知道知道什么叫“辈分压制”,奈何想说的话到了舌尖,硬生生来个急刹车。脸色生动演绎五彩斑斓的黑。 祈善笑得纯善:“季寿想说什么?” “我、我、你……” 康时忍了又忍,败下阵来。 只是在内心将冤种表弟又记了一笔,这谭乐徵真真是可恶,还是元良纯善可欺…… 啊不,纯善可人,善解人意。 祈善补一刀:“季寿的文士之道,该用的时候就要好好用,不然搁着多浪费不是?” 只差没明说康时跟军功无缘。 康时:“……” 这时候还是主公跳出来给康时挽尊,沈棠没好气地轻斥祈善:“元良混扯什么,文士之道只有用不对地方的,断没有无用的。季寿他这是舍小我成全大我,懂不?” 康时:“……” 主公啊,你还不如不说话。 他的文士之道是这么用的吗? 在场众人,唯有顾池懂他心酸。 一番插科打诨,倒是成功冲散阵前的严肃氛围,连不怎么爱笑的也忍俊不禁或眼底泛起些许笑意微澜。自打南玉县遭袭,沈棠这边就开始阵前准备,北尚县之后,万事俱备,只差出征点将。沈棠随便点了个宜动土迁坟的黄道吉日,搭建点将台,祭旗出征。 天公作美,风驰天阴。 这��时代干啥事儿都有仪式感。 出征也不例外。 一般情况下多以三牲为祭品,不是猪、牛、羊三样,便是鸡、鱼、猪三样,这就看各地风俗。以此祭祀上苍,祈求武运昌隆,军事顺利。当然了,有敌人头颅会更好。 同时达到鼓舞三军士气的目的。 沈棠一袭红衣银铠,缓步登上点将台,视线转向台下――只见三军军容整肃,宛若一体,目光坚毅。虽无声,而无声之中酝酿着杀气。这是一支还未真正开刃的尖刀。 她心下满意地点点头。 耳畔只剩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们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尽管十六岁的沈棠已经过了变声期,但声音依旧浑厚不起来,听着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威仪”,倘若闭上眼细听,还以为是哪个俊朗世家子。但,台下兵将不敢轻慢。 主公演武场打人可一点儿不文弱。 白素铿锵有力道:“报仇的日子。” 沈棠笑着道:“对,报仇的日子。” 她提剑挑开蒙在供奉祭品上的红布盖头,桌上除了基本的三牲以及三牲的血,便是两颗散发着淡淡腐朽味道的头颅。因为保存手段有些粗暴,头颅看着不是那么新鲜。 “你们可知这两颗头颅是谁?” 白素道:“是敌人。” 沈棠这回没有同意她的话。 “不,他们是敌人送上门的祭品!” “正因为是祭品,所以他们今天出现在了这里。他们――”沈棠用剑锋指着头颅,她不用刻意提高声量,只需气沉丹田,以武气加持,便能借着风将自己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掠夺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破坏咱们勤勤恳恳开辟的良田,残杀咱们努力保护的庶民,让四五百户挂上缟素!哭声传遍十里八乡!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该!” “该!” “该!” 这次回应她的不是白素一人,而是台下三军。他们异口同声,声音响遏云霄。 沈棠待他们声音落下,看似平静面色下涌动着蓬勃战意:“他们确实该死!但该死的又不只是他们!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哪里?他还在四宝郡!安逸地享用着咱们耗费心血种出来的粮食,沾沾自喜地嘲笑咱们的无能!诸君,尔等当真懦弱无能、怯战畏战吗?” “不怯,不畏!” “不怯,不畏!” “不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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