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扛、剑不能舞,且身体沉疴、手无缚鸡之力……唉,若碰上蛮横无理的叛军,必死无全尸,更遑论回到我主身边尽忠呢?” 他将自己说得可怜兮兮。 弱小无助又可怜。 不待沈棠开口,他又说起自己身体如何如何不好,无法吹风、不能见雨,每日朝食、飧食都要喝一碗价格不菲的汤汁吊着小命。 这些药汤都是乌元报销,也是顾池愿意尽忠的一大原因。如今被沈棠掳走,变相断了他每日的续命汤药,他怕是命不久矣。 沈棠见他说得煞有其事,初时自然不信,但见顾池一脸病容、病恹恹的样子做不得假,衣袖衣襟间又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汤味,而不是时下士人喜欢的熏香,信了三分。 她为难道:“那你还记得药方吗?” 顾池问:“问这个作甚?” 沈棠叹气:“总不能害了救命恩人。” 顾池同样叹气,一副“这不能怪沈郎、我愿意原谅沈郎”的表情,宽容大度、善解人意。 “此事并非你有意为之,醉酒之行,做不得准,在下也不怪你。如今兵荒马乱,莫说弄到那些药材,便是头疼脑热也找不到郎中医治……倘若熬不过来,也是在下命有此劫。” 祈善面无表情地双手环胸。 左眼写着“你演,你继续演”。 右眼写着“信你一个句读就是傻”。 天庭写着“这里居然真有个傻子”。 沈棠却拍着一马平川的胸脯下了保证。 “顾先生大可以放心,弄不来郎中,但不代表药材不行,马钱子我都能弄来!肯定能将先生完好无损交给乌元,我再出面跟他好好解释,保证不会损了你们的主臣之情。” 祈善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似乎孝城一战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这时,那名照顾杨都尉的士兵嘀咕道:“俺记得那‘马钱子’似乎一点就能将人药死?” 顾池:“……” 沈棠讪讪:“……我只是打个比方。” 一番插科打诨,气氛没之前那么令人喘不过气,沈棠往车厢外看了看,并未看到第二辆马车。这时又想起了什么,将窗门关上,生怕顾池见了风。她问:“无晦呢?” 祈善道:“留在孝城了。” 沈棠关窗的手一顿,面色煞白。几乎是祈善话音落下的瞬间,脑中平地惊雷,轰的一声在她耳畔炸开。这一瞬,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听不到,手指不受控制地细颤。 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祈善说完也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 若是平日,他懒得改,但换做今时今日,连他这样不信神佛的人也希望神佛能庇佑褚曜和共叔武几人平安,软下声音。 “莫要误会,人没死。叛军入城后优势大减,无晦他们主动留下来,尽可能拖延叛军的兵马,为城中百姓撤离争取时间……” 尽管大家心里知道这是杯水车薪。 但―― 多争取一息,兴许能多救一条命。大势无法阻拦,但活下来的人就是此番行动的意义! 沈棠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但心中仍是挂念。 “城中危险,如何能全身而退?” “褚曜和半步,一文一武两个高手,他们若是铁了心要逃,没那么容易被留。” 顾池没有揭穿祈善。 某人嘴上说得轻松实则内心没有底。 只是不想沈小郎君担心而已。 一时间,车厢内又一次归于平静。 顾池也将药方交给沈棠。 沈棠看着药方上密密麻麻的药材,心下算了算每一副药的成本,暗暗倒吸一口冷气――顾先生身价果然高,病秧子不好养! 一副药就抵得上寻常三口之家一月嚼用,而他这个药方是将三副药煎熬成一碗,一天要喝两碗。只是吧――哪怕药理知识不多,也知道这些全是益气补血、滋阴养肾…… 沈棠用余光悄咪咪打量顾池…… 的腰! 这身子骨也太虚了。 天天这么喝还风一吹就倒。 只是,自己是理亏一方,沈棠只得搜肠刮肚,想着怎么解决这些药材。顾池也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想知道沈郎有什么解决良策。 这张药方只有三味比较贵,其他还行。 当然,这是时局平稳时的价格。 当下兵荒马乱,可不好找啊。 正想着,却听沈棠感慨:“诸子百家也有‘医家’,那些岐黄医书也算‘言灵’……怎么就不能直接一个言灵下去治病救人呢?” 缺少气血? 没事,一个言灵撑爆他的血条。 她算是明白了,时下言灵多以兵家为主,儒家、道家、法家之类的打打酱油。 农家、医家、阴阳家之类的,却连个酱油角色也捞不着。明明医家关乎民生…… 只是,想想这个世道的残酷也能理解。 学医不如从文从武。 费了老大力气、不眠不休救回来的人,出个门可能就被人搞死了,两个势力开战,一死死一堆,搁谁谁心态不崩啊? 不过,沈棠也只是低声抱怨。 倒是撸猫猫的祈善若有所思。 顾池没说话。 士兵驾着马车朝着一个方向疾驰,本以为很快就能安全,谁料出了点儿意外。 倏地,一道箭矢破空而来。 祈善早有准备,升起一道文气壁垒。 沈棠警觉:“有敌情?” 祈善:“稍安勿躁,我且去看看情况。” 他掀开车帘,弯腰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士兵面色凝重又后怕又庆幸。 刚才那支箭矢冲着他脑袋来的。 一旦被射中,焉有小命在? 祈善出来,他登时有了主心骨,指着前方密林道:“此处不对劲,血腥很浓……” 不止血腥气息浓,还带着股肃杀之气。 ------题外话------ |???ω??)??? 文心武胆的设定是力量体系,方便花式干架,还有诸子百家的言灵化应用,但这些是元素而不是主线。主线还是棠・村长・妹,率领村民一块儿,愉快地种田干仗经营干仗基建干仗争霸干仗…… 216:营寨 退下,让朕来 士兵虽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那种玄妙的“杀气”,待他回过神才惊觉后背沾满了冷汗。 他极其小声,生怕被暗中敌人听去。 “先生,要不要换一条道……” 其实两个选择都很冒险。 附近就这么一条路。 若是折返回去再选择其他的路,担心会碰上叛军,但继续走这条路,又怕会遇见不亚于叛军的危险,实在是为难。士兵内心也是懊悔不已,庆幸祈善没有出言责怪于他。 谁料祈善抬手制止:“不用,继续。” 士兵紧张地喉咙滚动,吞咽几口口水,迟疑又畏惧地看了一眼先前冷箭射来的方向。刚刚那回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祈善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淡淡地道:“无妨!” 祈善并未回到车厢,直接坐在车外。 车厢内,沈棠询问外头什么情况。 祈善回答说:“无事。” 沈棠对这个回应并不满意。 刚刚那支箭来势汹汹,怎么看都不属于“没事”的范畴。于是,她将视线转向顾池,眼神询问。顾池的文士之道简直是刺客的天克,一切隐藏、潜伏、刺杀都无所遁形! 事实也如她猜测那般。 顾池的确早早就发现林中藏了人。 他无声做口型:“林中有几个小喽��。” 沈棠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闭目养神。 她要抓紧时间恢复一部分文气,以免遇见棘手危险帮不上忙――一行人,两个士兵就比普通人好点,顾池一脸病秧子相,还得靠汤药吊命,祈善脸色不好,想来为了闯出孝城也累坏了,杨都尉重伤昏迷未醒…… 一番细数,唯独自己最靠谱。 被迫听到沈郎心声的顾池:“……” 什么叫他一脸病秧子相? 什么叫他靠着汤药吊命? 顾池暗下撇撇嘴。 外头,士兵小心翼翼赶着马车。 百来丈的距离,他却累得像是长跑了好几里。绷着神经,提心吊胆。额头不知不觉渗出细密冷汗,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左右上下、咕噜乱转,生怕又有哪里冒出一支冷箭。 结果―― 没碰到冷箭碰到好几具尸体。 这些尸体多残缺,断肢残骸就散落在不远处,身上衣着有新有旧,但看着像是某个势力的小兵。又走了一段路,士兵看到好几具被砍掉脑袋的尸体,看装扮全是叛军! 士兵紧张地缰绳都握不住了。 低声道:“先生,这――” 看了那么多死相凄惨的尸体,还有断肢残骸散落一地的恐怖画面,祈善神色毫无波澜。 他道:“我们应该是误入哪方战场了。” 叛军突然一改围而不攻的阵势,集结大军气汹汹围攻孝城,还派出公西仇这样的大杀招其中必有猫腻。看样子,问题症结就在这――国玺一事惊动郑乔,郑乔采取行动。 只是,低估了叛军的狠辣果决。 也低估了郑乔行动的速度。 地上那些小兵应该属于来驰援孝城的势力,只是错判叛军的实力――叛军兵分几路,一面出兵拖延来驰援的势力,一面指挥剩下兵力攻城,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 士兵紧张得哆嗦:“那、那该怎么办……” 祈善道:“莫怕,继续往前走。” 他们是从孝城逃出来的百姓又不是叛军。 有什么好怕的? 士兵还真怕,他胆怯地低声嘀咕:“俺这不是怕被挨千刀的抓住了砍头充军功嘛……” 这种事情明面上自然是禁止的。 不过,私底下总有人这么干。 想要往上爬就要有军功。 但脑袋都长在敌人脖子上啊,不是那么好拿的,甚至有被反杀的风险,于是有些士兵就喜欢拿无辜百姓人头充数。作假数量不多,可就算只有一两个也是一两条人命啊! 祈善好笑道:“他们敢来最好。” 他不介意马车上多挂几颗人头用以震慑! 又行了一段路程,估计是接近战场中心位置,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远远还看到有个小将装扮的人朝这个方向奔来。领路的士兵背着把弓箭,一路狂奔领路,拦住去路。 凑近了一看才知小将不是小将。 那是个身形罕见不算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五官略有些尖嘴猴腮的意思,生得不好看,但双目凌厉,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从战场上下来的杀气。他道:“尔等站住!” 声音略微有些尖锐。 士兵急忙用力拉住缰绳:“吁――” 中年男人厉声呵斥:“尔等何人?” 祈善站起身弹了弹衣袖薄灰,从容下车,作了一揖:“在下是孝城逃难出来的百姓。” 中年男人显然不是很相信。 他驾马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看着祈善。 视线扫过他腰间的文心花押,脸色和缓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地位高,出门也能享受到这个身份带来的红利――不过,中年男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他又问:“车内何人?” 武胆武者的五感非常敏锐――车厢内有几个活人,活人情况怎么样都能通过心跳强度、呼吸频率等情报感知出来。祈善若是刻意隐瞒,他下一秒就能翻脸下杀手。 作战期间,最忌讳身份不明的人接近。 祈善:“一位是我家郎主,一位是郎主招的账房,一位是家里武师,另外一个是护院。” 中年男人又道:“让他们出来。” “逃亡路上遇见了危险,现在……” 话未说完,沈棠掀开车帘,弯腰跳下车。 顾池也跟着下来看热闹。 杨都尉重伤昏迷,身上缠绕的布条大部分被鲜血泅湿,动都动不了,更别说下来了。中年男人感觉到最弱的一道气息就是他,也没勉强人。只是看到沈棠和顾池腰间都有文心花押,瞳孔微微一变,表情微妙了起来。 文心文士可不是街边卖的大白菜。 自己一次性碰到了仨…… 他想了想,翻身下马,抱拳回礼。 眼神在沈棠和顾池之间打转。 问祈善道:“不知哪位是你主家?” 沈棠道:“是我。” 中年男人闻言,心下微讶。 他似乎没想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屁孩儿才是几人主事,但也没因为沈棠年纪而轻视。这般年纪能让两位文心文士相随,不是自身天赋惊人,便是身后的家世背景惊人! 再看沈棠的样貌气度…… 尽管穿着比较普通,但神清目明、四时气备、眉宇间舒朗豁达,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中年男人在内心将沈棠好一通打量猜测,第一印象便很不错。 被迫听了一通彩虹屁的顾池:“……” 此人说的跟他认识的,是一人吗? 中年男人:“小郎君好。” 沈棠也和气回应:“这位将军好。” “你们一行人真是从孝城逃出来的?” 沈棠道:“是。” 中年男人又问:“那边战局如何?” 沈棠神色肉眼可见地黯下来,中年男人一看,心下咯噔,急忙又追问了一遍。沈棠深呼吸,压下内心涌起的思绪,低落道:“我们出逃的时候,孝城已经被彘王叛军攻陷。” 中年男人惊道:“这怎么会?” 沈棠疑惑看向对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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