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第5章 一连多日我为大婚忙的不可开交。 没有父皇母后,内府的准备都需要我亲自盯。 公主府外是百姓们自发送来的“嫁妆”。 下人们都说多亏陛下那道圣旨,为我证了“清白”,但他们不知那道圣旨是我自己求来的。 当时皇兄还皱眉推脱, “既生帝王家,当以己身换太平,这本就是公主的责任,有必要昭告天下吗?” 我看着皇兄冷言, “当初皇兄即位突然,满朝文武存疑不在少数,是我替皇兄拿着圣旨堵住了悠悠众口。” “昭棠可以为国牺牲,但如同皇兄那日,昭棠也该得一个清白公平!” 前世我死后成了第一个不得入皇陵的公主,就连母后的声誉也被我所累。 以前我只求问心无愧,但重活一世我才明白,白壁凭什么要被尘埃所污! 当街对峙后,我命刑部将崔氏恶行公告天下,卷宗详细不仅有州府百姓对崔户的申诉,还有崔家女佣的口供, “崔小姐心比天高,听六公主常被赞誉心怀嫉妒,不仅逼迫我们在家里诋毁六公主,还让我们到处去传双姝争辉的话…” “谁要是不从,轻则一顿毒打,重则发卖青楼…” 随着案卷公布,一夜之间崔兰芝风评急转。 就连她创办的女学学生也纷纷站出来作证, “崔兰芝说要办女学,可我们去请教她却从不正眼看我们,骂我们蠢笨不堪,不配她一番苦心…” “还常明里暗里贬损六公主,强迫我们附和她…” “姐妹们早就有怨言,但崔兰芝有萧将军撑腰,大家敢怒不敢言…” 圣旨之后,萧清辞几次闹着要见我, “昭棠!你怎么能去和亲?!” “你我幼时是有婚约的!你怎可毁约!” “就因为吃醋我和兰芝!你就要拿自己的后半生玩笑吗?!”他嘶吼着要我出来跟他说清楚,但却从未再见到过我一眼。 这两天倒很安静。 听说是被禁足家,挨了百杖爬不起身。 原来萧清辞见我不成,竟闹到了皇兄面前。 疯了一样指责皇兄,为我“鸣不平”。 “昭棠没了先皇、皇后庇护!陛下此刻要她远嫁和亲!” “不就是欺负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吗?!” 要不是萧府用两世老脸保住他,怕那日萧清辞就做了皇兄立威的筏子。 我听到萧清辞殿中言论时愣神片刻。 原来他一直知道我的处境。 他知我早不是人们口中,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刁蛮公主了。 他知我除了公主的空架子,身前身后无人可依。 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无数次为了崔兰芝逼我咽下黄连苦。 出发之前,我为萧清辞求了最后一道圣旨。 我给了他一个选择,如果他愿娶崔兰芝为妻,即可免去崔兰芝罪臣之女的身份。 我也想知道,上辈子爱到殉情的两人,此生没了我这块“绊脚石”能否携手白头。 出发那天大风,旌旗翻滚中萧父萧母来至我车辇前痛哭。 萧父曾是我父皇伴读,母后在世时萧母也常进宫陪伴。 萧母拉着我的手, “是清辞没福分!是我没有教导好他!” “萧家愧对先皇!我愧对先皇后啊!” 眼中的不舍,同她前世咒骂我为什么克死她独子时一样,情真意切。 这一刻,我终于放下了前世对萧家的怨恨。 萧家对我很好,但旁人再亲近,终究比不得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抽出被萧母攥在掌心的手, “萧夫人,多珍重。” 就在我轿辇滚滚行出城门时,城楼突然传来一阵击鼓声。 第6章 众人大惊抬头看,竟是萧清辞拖着几乎被打断的双腿迎风击鼓。 没人知道百余台阶,他怎么避过守卫拖着断腿爬上去的。 鼓点是他第一次出征时,我为他送行时打过的。 彼时众人都骂我身为女子抛头露面不知检点。 如同现在所有人都在骂他明明薄幸又装情深。 很快萧清辞就被拿下, “吃了熊心豹子胆!赶在护国公主大婚日捣乱!” 京都最俊朗的将军,狼狈的被兵丁反剪双臂压在城楼上,青色胡茬趁着脸色不堪,依旧不甘的嘶吼, “昭棠!你停下!” “你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你怎么能去和亲!” “昭棠!我愿意娶你!我曾答应先帝要护你一生的!” “现在我就站在这儿!只要你回头就能扑进我怀里!” 追行而至的崔兰芝从兵丁腋下钻进去,一把抱住萧清辞的腰。 “萧郎你这是干什么?!我才是你的妻子!” “李昭棠已经要去和亲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才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人!你怎么能当着我对另一个女人这么深情!” 角色相换,她竟连几句话都听不得。 但萧清辞却不理她甚至用力将人甩开,半个身子探出城楼嘶吼, “昭棠!你等我!” “我定会救你回来!” 他自以为深情的嘶吼被狂风席卷天边,众人只看到他涕泪肆留狼狈模样,指点着堂堂将军大庭广众与妓女拉拉扯扯,有伤风化。 崔兰芝听着谩骂咬紧牙关脸色惨白,刚想反驳被伺候萧夫人的老妈子奉命拽到一边,正反两耳光抽的崔兰芝满嘴是血,说不出半句话。 前世这位老妈子是扑在她陵前叫夫人的那个,此刻冷眼盯着崔兰芝, “你个烂货!恬不知耻纠缠我家少爷!” “还想给我萧家带来多少麻烦?!” 哪怕到了青楼也未曾受过委屈的崔兰芝,连番“委屈”后再也顾不得伪装含血怒视, “大胆刁奴!我是陛下亲选的将军夫人!” “这么跟主子说话!就该拔了你的舌头!” 她扑到萧清辞脚边, “萧郎!一个老仆都可欺我!” “我在这儿世间只有你了!你若不护我!我还有什么留恋!我不如去死!” 但往日护她如命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的萧清辞,此刻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不曾为他停留片刻的车辇越走越远。 冷风穿透胸膛,似乎从他身上硬生生带走了一块什么。 从小到大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管他多少次因崔兰芝抛下我,但只要他回头,我永远都在他可见的地方。 “昭棠…” 他喃喃念我名讳,迟到的痛感侵袭一阵撕心裂肺。 直到再也看不到队伍,萧清辞终于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赌气。我是真的没有选他。 这一世,是我李昭棠不要萧清辞了。 就在我已经做好满面风沙颠簸吃苦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烈隼部铺出千里迎亲官道,在我出京都第二日就派人来迎护,虽为少数民族却不见半分鲁莽,一路都遵从我的习惯。 “我们可汗说了公主下嫁是来享福的,不能委屈公主半分。” 纵如此见到广袤草原上比照我幼年居所建立的宫殿,还是让我震惊在原地。 不是公主府,而是我母后的寝宫。 第7章 下人们的惊叹声中,我回首看向这段日子一直跟着队伍却未发一言的年轻男人, “赫连野,你怎会知我母妃寝宫样子?” 前世我死后,烈隼部突然起兵,一路攻城略地年轻的首领背着谋反骂名翻遍京都,没找到我早已被随意丢弃的尸骨。 所以今生哪怕他蒙着脸,我也还是认出了那双眼。 未经传召他擅自踏入京是死罪。 此刻被我戳穿却丝毫不惧,男人翻身下马神采飞扬,单膝跪在我身前, “一路上我都在想公主何时能认出我。” “未想公主只记得我的名字,却忘了我了。” “我们见过得,公主忘了吗?”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被抛弃的犬。 “我会永远做公主的头狼…” 男子冷冽的声音突然和记忆中一声稚嫩重叠。 母妃当年曾随父皇出征帮烈隼夺回土地,回来时带回了一个与我年岁相当的孩子,听人说那孩子是烈隼首领遗孤。 四岁的我听不懂什么是遗孤,只拉着不说话的“小哑巴”塞他满嘴好吃点心。 母后宫中,他住了一年。 临走时一年没有说话的人,单膝跪在我面前,牵着我的手指落在他额间。 他的中原话说的很不标准,我不知道他练了多久才能让我听懂, “不管赫连野在哪,只要公主需要,我会做公主永远的头狼…” 分别时五岁的我哭的喘不上气,也还是在后来的岁月中忘了他, 我满心追逐萧清辞时,遥远的草原桀骜的“狼首”却一直都记得他的誓言。 听宫中嬷嬷讲,蛮夷人像野兽眼睛尖鼻子灵,恩仇记得牢。 所以前世他不是起兵谋反,他是在为我报仇。 “皇帝和那个将军,他们对你都不够好。” “皇后说过,公主配的上世间所有美好。” “皇后还说过,公主日后若嫁人必要找一个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我们草原的雄鹰,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公主我恳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随着他字句出口,我眼眶发热。 前世因为“一双人”皇兄埋怨我“不识大体”,萧清辞觉得我“不许纳妾”是妒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被惯坏的公主,行事任性。 但这是我母后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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