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抱紧他的胸膛:“人家怕是……有了。” “有?有什么了?” 这段日子,吴远忙得焦头烂额的,一个人干出一个半的工,外加仨徒弟配合,生生地当俩个熟手木匠使,进度着实加快了不少,也因此忽略了媳妇。 所以杨落雁这话音,他起初根本没听出来。 直到杨落雁拿小拳拳锤他,他才恍然大悟:“我要有孩子了?” 瞧着吴远欣喜若狂的样,杨落雁先前的担忧扫去了一大半,转头又开始有所保留:“只是我感觉,想确定还得过些日子。” “别感觉了,明天咱就去医院看看。” “这才晚了十天半个月的,去医院能看出什么来,瞎花钱。” “医生比咱权威,要相信医生。” 吴远兴奋之余,想着以前因贪恋媳妇身子不想太早要孩子,就觉着好笑。 早点生更好,早生早恢复。 两世为人,头一回当爹,吴远根本睡不着。 倒是见到丈夫反应的杨落雁,好几天晚上没睡好,如今心里那根弦一松,缩在吴远怀里就睡着了。 吴远看着怀中的俏脸,忍不住亲了口额头。 这个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突然让他生出血脉相连的感觉。 人活一世,图个啥? 扬名立万,登临绝顶,一个人出尽风头,并不太难。 真正能给所爱之人撑起一片天空,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反倒更弥足珍贵。 隔天一早,二月初五。 吴远一大早就给仨徒弟安排了任务,然后骑车带着媳妇直奔乡里医院。 做了个尿检,尽管指标不太突出,却也能下了结论。 “你爱人确实怀了。有没有心脏病、高血压这些慢性病,以及遗传病史啊?” 听着医生的问题,杨落雁还在接受之中,没反应过来。 吴远笑着说:“没有,我们今后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前三个月要以保胎要紧,最需要的注意就是你,管住自己个。” 这特么被医生指着鼻子地叮嘱,吴远还只能乐呵呵地连连点头。 本想跟医生开点药,比如叶酸、钙片之类的,结果乡里医院压根没有。 只能托人到县里医院开。 不过今儿,就先打道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吴远特地绕到三姐家,把这消息告诉了吴秀华。 吴秀华一听,立刻收拾东西,打包行李。 “三姐,你这是干什么?” “落雁头一胎,我不得跟去照顾着呀?指望你一个老爷们,能行么?” “那熊武,熊文怎么办?” “熊武送他二叔家,熊文我带着。” 吴远一想,不动声色地把熊文今年这道坎迈过去了。 嗳,就挺好。 “行吧,三姐,又要辛苦你了。” “落雁养的,也是我的亲侄子、亲侄女,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正在队里忙活的熊刚,匆匆忙忙地回来。 蹬着二八大杠,带上三姐和熊文娘俩,跟着吴远两口子,一起回到梨园村。 一路上,吴秀华不时地安抚着弟媳妇。 倒是让初为人母的杨落雁心情平复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 吴远一见,暗自庆幸。 果然过来人的经验,是他再多的无微不至,都替代不了的。 回到家,熊刚特地到东屋,找到正在抽烟的赵宝俊一通叮嘱,让他不要太耍机灵,老老实实地吃苦学本事。 而后在吴远的相送下,一直聊到了村口,这才上车远去。 吴远转身回了家,却见三姐已经把落雁安置到床上静卧躺好了,让她看着电视,不想看就休息。 瞧着媳妇那欲言又止的样儿,吴远心有灵犀地起身道:“你安心歇着,我这就去通知爹妈。” 吴秀华也跟着给吴远贴金:“瞧我幺弟,多体贴你。你得争口气,给他生个大胖小子或者大胖闺女。” 嘿嘿嘿。 吴远这时候只剩下傻笑。 直到吴秀华回过头来:“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一口气蹬到杨支书家里,吴远老远就‘妈,妈,妈’的大喊。 从来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喊得顺嘴,喊得心甘情愿的。 刘慧打里屋莫名其妙地闻声出来,手里头还打着毛线衣:“小远呀,什么事儿匆匆忙忙的?” “妈,落雁有喜啦!” “什么,你说什么?” 前一秒还嫌吴远匆匆忙忙的,下一刻刘慧自己就绷不住了。 “哎呀,你们这些孩子,怀孕这么大的事,也没个准备。不行,我得马上收拾东西,去照顾落雁。前三个月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妈,我三姐已经跟过来了。有她照顾落雁,你就放心吧。” 吴秀华那人周到之名在外,刘慧一听这话,倒也镇静下来。 “那我也得去瞧瞧。” “那您跟我走吧,回头我再把您送回来。” 第24章 男人的成长,总在一夜之间 刘慧一来,杨落雁竟喜极落泪。 但很快又被刘慧劝止道:“你现在最忌讳大悲大喜的,要让自己心情平静,稳定,不悲不喜。” “知道了,妈。” “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想吃的,别怕花钱,就让他去买。” “好了啦,妈。” “哎哟,我闺女真是要受苦咯……” 刘慧说完,还狠狠地剜了吴远一眼。 剜得吴远心里莫名其妙,感觉很是冤枉,怎么就成受苦了,怎么就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不过看在媳妇情绪确实很多变的份上,吴远硬着头皮认了。 杨落雁一怀孕。 家里再不适合整天开着电刨,叮叮咣咣,敲敲打打了。 太影响休息。 再加上,一想到孩子年底之前就要来到,吴远这挣钱的心情就愈发迫切。 再不满足于带仨徒弟慢工出细活,而是想要找个木工好手过来帮忙。 虽然招来的木工好手,有可能偷师学走组合柜和席梦思床的制作方法,但事急从权,吴远也顾不上了。 先集中精力,把手上的六套组合柜和十来套席梦思床打出来再说。 这可是小2万的大生意。 早点做完,早点拿钱。 不过木工好手却没那么好找,同门师兄弟,几乎都跟着师父乔四爷,搞大礼堂工程去了。 其他闲散的木工,即便手上没活,也要吴远上门去请。 吴远第一个就想到了隔壁老代。 这家伙干活是一把好手,可惜人缘不咋地,得罪了不少人,落到如今没活干的下场。 加上不爱动脑筋,打出来的家具和成品,越来越粗糙,越来越看不上眼。 基本上沦为和前世的吴远一样,只能打打棺材的下场了。 “代叔,只要你愿意帮忙,工资5块钱一天,按月结算。” 一听这话,老代声音浑厚地一笑:“嘿嘿,咱爷俩谁跟谁?邻居这么多年,我能不信你么?” 好嘛,挣我的钱,还要占我便宜。 “另外,我打算再招个人一起干。但总体上,我不在的时候,肯定以你为主。” 这话谁不爱听。 老代一听,又是嘿嘿一乐:“包我身上了。” 当晚,吴远又从下圩村那边找了个木匠池师傅过来。 这位池师傅是三姐夫熊刚介绍的,说是为人可靠,但吴远依旧考虑用老代,牵制他一手。 人手翻了一倍。 进度也快了一倍以上。 加之吴远把工场从家里东屋,搬到村部闲置的平房里,空间宽敞了,各人齐头并进,效率更加有所提升。 四月的天,春暖花开。 春雪彻底绝了踪迹,春雨却又接踪而至。 虽说是春雨贵如油,可一下就是一个星期,潮乎乎的,任谁都难受。 又是九点多钟。 吴远穿着雨衣回到家,抖落一身的雨水,挂在廊檐底下。 堂屋西厢的熊文已经睡下了,三姐迎出来,一脸疼惜道:“再怎么拼命,也得注意身体。这样下去,落雁和孩子还怎么指望你?” 这是带着爱意的责备。 吴远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听着,点点头:“放心吧,三姐。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杨落雁挺着略显肚子的腰身出来,弓腰给他拧了个热毛巾。 吴远在堂屋坐下道:“今天刚交付三个组合柜,钱款结清。不仅填补上之前的三合板采购窟窿,而且盈余了1000块的国库券。” 俩人一听,总算是周转过来了,都略松一口气。 杨落雁提起道:“猪圈里的木头用得差不多了,后面不仅得买三合板,怕是连木头都得连着一起花钱买。” 吴远也注意到了:“目前剩下三套组合柜和五套席梦思床的材料已经开出来了,再有人上门下单,就得另买木料了。” “爹说了,买木头的事,你需要,就跟他说一声。” 吴远点点头。 这事上,他也不跟老丈人客气了。 反正工场搬到村里,都是老丈人打的招呼。 债多了不愁。 这时,三姐端来一大碗面条,上头卧了个荷包蛋,递给吴远。 吴远一看,就要把荷包蛋夹给媳妇。 不等吴秀华开口,杨落雁便拒绝:“我吃过了,三姐特地做的。倒是你,别亏着身体,我们娘俩可都指着你。” 吴远默默地吃了。 创业搞钱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多辛苦。 吃完面,吴远洗了把脸,又重新把雨衣穿上。 “如果是木头的事,赶明儿妈过来,我跟她说一声就行。” 杨落雁一见丈夫这么辛苦,又要出门,连忙提醒道。 吴远稍作思忖,“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毕竟是托爹办事,我不能太理所当然。” 雨幕哗啦啦地大了起来。 瞧着丈夫一头冲进雨幕,脚步声越来越远,杨落雁又忍不住落泪。 “三姐,看他这么辛苦,我好心疼。” 吴秀华眼里噙着泪花,却犹自安慰着弟媳妇道:“没事,这是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该做的事。挺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 到了老丈人家里。 杨支书看着吴远消瘦的脸庞,眯缝着眼,吧嗒抽着旱烟杆。 “木头的事,你带句话就好,何必大晚上亲自跑一趟。” “爹,除了木头,我还想从砖窑订些红砖,再定些水泥,沙子,如果能弄到钢筋就更好了……” “不是,要那么多东西,你小子这是打算建炮楼啊?” “爹,我感觉这些建材价格要涨。反正我家里迟早要翻建的,不如先定了放着。肯定亏不了钱。” 价格闯关这势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真正大水漫灌的日子还没到来,可也快了。 吴远就想着,趁着漫灌之前,先屯上一波盖房的物资材料。 杨落雁今年就要生孩子了,他得给媳妇孩子最好的家。 “爹,我可以打欠条的。”吴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杨支书磕了磕烟袋锅,“我以为你刚周转过资金来,能消停些日子。没想到你是一天都不愿等啊,生怕自己肩上担子不重?” “爹,为了落雁,我还撑得住。” 杨支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现在,也是张嘴闭嘴就拿落雁说事了。 刚结婚那会你也不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杨支书也知道,即便他不出面,吴远也能让熊刚出面,订到这些建材。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吧。” 随后又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把家里那两袋奶粉给他带上。” 第25章 苦尽甘来,时来运转 雨夜,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 吴远站在空空荡荡的猪圈,点了根烟。 在袅袅烟圈之中,长出了一口气,浑身的疲惫席卷而来。 要说不累,那是假话。 可是两世为人,他头一回这么有奔头,这么有动力,自然要趁机对自己狠一点。 不狠一点,怎么知道极限在哪里? 不过,累是真的累。 烟头明灭之间,吴远注意到角落里还扔着三三两两的木头棍子。 看样子是老旧家具坏掉之后散落的板凳腿之类的。 抬脚踢了踢,还挺结实。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块好木头。 好木头就不该被埋没,拿到工场做根床腿也好。 想到这里,吴远擦亮一根火柴,挑起那根木头,掂了掂,再仔细一看。 不看不要紧。 一看吓一跳。 这莫不是黄花梨木? 谁把它当柴火烧了? 而且还没烧完,扔在了这里。 手里头的黄花梨木只剩下三十来公分,一头还被烧成了木炭状。 暴殄天物啊。 这样的木头,做床腿肯定是不能行了。 但用来修复那张黄花梨太师椅,怕是能勉勉强强。 只需要在榫卯衔接的设计上,更加巧妙一些。 吴远眼前一亮。 谁能想到,盼星星盼月亮,想要找的黄花梨木头,竟然就在自家猪圈的角落里。 如果他今晚没发现,说不定明儿后天就被当成是木头烧掉了。 顶多能换来一锅米饭。 果然越努力越幸运。 把那块黄花梨木,带到东屋,跟黄花梨太师椅放在一起,吴远就洗洗睡了。 看见丈夫脸上的兴奋莫名,杨落雁俏脸娇艳。 有多久没看到过这种表情了,她还真有些想念。 可一旦丈夫有所要求,又该怎么办? 三姐千叮咛万嘱咐,这不行,那不行的。 纠结了半天,等到吴远上了床,亲了她额头一下,转头就进入了梦乡。 杨落雁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心疼。 他太累了。 隔天,阳历4月16日。 老天终于放了晴,春日暖阳打云层中绽放出笑脸来,照耀得一切都生机焕发。 就连邻居的狸花也在麦田里追逐打闹,构成万物复苏的一幕幕。 这可把大黄急坏了。 眼睁睁看着家里女主人肚子大起来,它却始终大不起来。 每每有邻居家的小黑、小灰跑过来,远远就被主人的三姐撵跑了。 还让不让狗活了? 大黄哪里知道,吴秀华撵狗,是怕别人家的狗惊了杨落雁的身子。 虽说这种事儿不常有。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吴秀华做人做事,就是这么细致入微。 吴远起床后,心情不错,精神焕发。 连日阴雨迎来的晴天,让他有种苦尽甘来、时来运转的感觉。 跟杨落雁和吴秀华交代了一声,东屋那把黄花梨太师椅和木头不要乱动,捏了捏熊文的腮帮子道:“赶明儿,等天热了,舅舅教你凫水去。” 按照时间来看,熊文应该已经躲过了前世那场劫难。 但如今雨量充沛,水泡子满满的,吴远不确定现在把这孩子放回去,能不能‘大难必死,必有后福’? 吴远不敢赌。 毕竟这孩子是三姐的命。 想来想去,只能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把孩子该会的都教会了。 至少得让他适应自家附近那几个水泡子。 或者反其道而行之,让他对水泡子产生恐惧感,不敢靠近。 具体怎么做,吴远还没想好。 至少在麦收之前,三姐和熊文不会回去。 转眼半个月过去。 村广播里,播放着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新闻。 这半月,村部工场里,出了五套席梦思床,包括床架和床垫。 其中一套交付给了大舅哥杨贲,一套交付给同村的许家,其他三套都是下圩村的。 除了大舅哥家,另外四家都是着急给儿子结婚置办的婚床。 耽误不得。 都是现钱拿货。 账上多了3200块现金,外加大舅哥家的800块国库券,以及原本的1000块国库券,总额达到5000块。 吴远身上一下子轻松不少。 每天晚上回到家,吃完饭,还有闲心在东屋里,鼓捣那把黄花梨的太师椅。 鉴于材料有限又珍稀,吴远设计了三套榫卯方案,才用寻常木头确定了最佳方案。 而后把那根猪圈里发现烧黑的木头一加工,完美地替换到太师椅坏掉的那条腿上,榫卯的切口均朝着内部,严丝合缝地本就看不出来。 加上吴远又用点独家秘方,稍稍做旧了几分,正常人根本瞧不出来。 身为木工匠人,修复好一件陈旧的老家具,那种成就感不是打新家具所能比的。 仿佛在修复好老家具的同时,还把老家具承载的历史感保护了下来。 这种成就感就很微妙,丰厚,意境深远。 东厢的席梦思床上。 杨落雁依偎在吴远的怀里,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生出骨肉相连的感觉。 “三姐明儿就要回去了,咱可得好好感谢人家。我给熊文、熊武都做了身衣裳,你看看再给孩子添点什么?” 这事晚饭的时候,吴秀华说了。 吴远感到惊讶之余,又觉着很合情合理。 如今杨落雁的肚子已经显怀了,这意味着胎已经坐稳了,暂时不需要照顾了。 加之麦收在即,三姐家里撂荒了那么久。 不管是三姐夫,还是熊武,都很想念三姐和熊文。 “添点什么的倒是次要。我在想,能不能把熊文这孩子留在家里多过一段时间?我答应教他凫水,还没来得及教。” “我倒是想留那孩子,真招人喜欢。加上苗苗过来,跟我一起做床垫罩子,家里完全应付得来。就是不知道三姐家里愿不愿意……” “我明天跟三姐说说看。” “对了,爹传信过来说,300方红砖,一车水泥,三车沙子,还有那点钢筋都送完了。问咱什么时候结账去?爹说最迟不能迟于年底。” “那让爹放心,年底之前肯定结清,以他外孙子做担保。” 吴远说着,摸了摸媳妇的肚皮。 “别闹,没正形的。”杨落雁打掉他的手道:“这么多材料,万把块,都够盖小洋楼了,爹真不知道你打算做啥,叫我问问你。” 吴远故意卖了个关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26章 提前完成万元户的小目标 隔天一早,吴远起床的时候,吴秀华不仅做好了早饭,而且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熊文抱着个小熊熊玩具,木愣愣地坐在小板凳上。 不知道是留恋自家,还是没睡醒。 吴远把吴秀华叫到一边:“三姐,回去之后,多看着点小文,叫这孩子离水泡子都远点。你们家附近水泡子太多,别都让小武一个人看着。” 吴秀华不以为意:“没事,我们那小孩那么多,也没听说谁家孩子出事。” 吴远又换个思路:“要不让小文上幼儿园去?他这个年龄,可以上个小班了。” “那不是瞎花钱么?”吴秀华笑道:“即便现在送去,也是大班小班的孩子一块玩。” “那就让小文在家多住些日子,正好我说教他凫水,还没教。” “你那么忙,有空教他?” 就在吴远被三姐问得哑口无言时,杨落雁趁机帮腔道:“三姐,就让小文留下吧。正好我跟苗苗,也带得过来。” 说话间,蔺苗苗也骑车到了。 这家伙自打给她开5块钱一天的工资,起得比当初城里上班还要早。 晚上下班,都是杨落雁趁着天黑之前撵她回去。 如今三姐吴秀华一走,蔺苗苗更是得劲了:“三姨,你这一走,我就能住在舅舅家了。你放心,晚上我带小文睡。” 这一下,吴秀华彻底没后顾之忧了。 真让她把熊文带回去,还真没在这儿这么周到。 否则前世也不会发生那样的祸事。 一周后的晚上,5月8日。 吴秀华和熊刚神色惶惶地来了,前杠上还带着神色甫定的熊武。 一见面,吴远就看出点苗头来了:“三姐,出什么事了?” 吴秀华说话间,眼泪就流下来了,抱着熊文,说一句拍一下孩子道:“今天,咱庄上孙老茂家里的三娃,被水鬼带走了。” “听到这事,我一想起你当初提醒我的话,我就一阵后怕。得亏小文被你留在这儿那么久,否则指不定出多大事。” 杨落雁扼腕叹息:“真是要了大人的命嘞!” 吴远也很为这个孙老茂家的孩子惋惜。 但那边庄子上的挨家挨户,能从中吸取到教训,更为重要。 熊文被母亲这一动作给吓住了,连忙躲到舅妈杨落雁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偷偷看。 熊刚舒展了下眉头,却没舒展开来。 “村里已经决定,把那个水泡子填了。其他地方,凡事水深过腰的,全围上篱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虽然这办法可能并不百分百稳妥,但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吴秀华接着道:“我跟你三姐夫商量过了,熊文回去后,让他爷爷过来帮忙看着。” 熊文从杨落雁怀里露出脑袋来:“妈,我不想回家。” 不等吴秀华两口子反应,熊武就先站出来批判弟弟:“你是乐不思蜀了吧?古人云,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小文你这样不对。” 好嘛,无怪乎熊武长大后考了师范,当了老师。 敢情打小就有训人的天赋。 大人们也顿时被俩孩子逗笑了。 吴秀华依了熊文的意,并没有带他回去。 气的熊武胸膛鼓鼓的,都是气! 回去的路上,吴秀华感慨:“我真是到现在,都止不住后怕。” 熊刚默然不语。 他不敢想象,孙老茂家的事儿要是落到自己头上,会怎么样? 连想都不敢想。 当时出事的时候,一群孩子跟往常一样,在那水泡子旁边玩。 孙老茂家的孩子掉下去之后,根本没孩子意识到危险性。 就连熊武也是等到回家后,才不经意地说起,说孙三蛋藏水里,不见了。 如果熊文在家的话,肯定也跟着那群孩子在水泡子边上玩。 如果……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熊武稚气未脱地道:“之前舅舅每回过来,看见熊文在水泡子边上玩,都会打他一顿。” 两口子异口同声地道:“你舅打得好。” 熊武缩缩脑袋,再也不敢说话了。 舅舅的蛮不讲理和有恃无恐,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两天后的5月10日,农历三月二十五。 一大早,陈大姐便来了。 吴远和媳妇杨落雁、外甥女蔺苗苗,带着熊文,正吃着早饭。 吴远连忙把人让进屋里,杨落雁拿出碗筷,准备招呼陈大姐一起吃点。 却被陈大姐乐呵呵地拒绝:“我吃过来的。” 吴远笑道:“陈大姐,你订的席梦思床,最多五天就好了。你大可不必跑这么勤,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 “不是对你不放心。”陈大姐道:“而是我打听到一个黄花梨太师椅的买家,过来跟你议一议。” 吴远心领神会。 自打第一批席梦思床交付之后,陈大姐就隔三差五地过来监工。 生怕第二批里,还没有她家的。 结果一来二去的,就发现了吴远已经修复好的黄花梨太师椅。 不仅品相一流,而且底蕴厚重,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当时就打包票,说帮吴远留意留意买家。 这才不到一周时间,就找到了。 只是这回陈大姐来了,买家却没有亲自来。 一来说明,买家承陈大姐这个人情,全权交由她来办这事。 二来,那买家八成也是他们体系内的人士,不方便抛头露面,处理这事。 “小吴师傅,那位老人家看过我家的组
相关推荐:
挚爱
[网王同人] 立海小哭包
召唤之绝世帝王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
小寡妇的第二春
萌物(高干)
交易情爱(H)
我有亿万天赋
我在末世养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