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他们的委屈在这一刻到底顶点,忍不住哽咽着问, “陛下没有忘记我们吗?陛下说,赈灾的粮食和官员都在路上了,是吗?……” 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不多时,周围俱是啜泣哀嚎的声音。 他们有些人本已经不抱希望,有些人的亲人则是早已死在这场雪灾之中。 但不管如何,这一刻,他们等到了希望。 只要再等等,再等等,朝廷的赈灾很快就要到了。 他们还能活。 之后,凤凰盘空,而后落于帝后身侧。 帝王和帝后一同登上了皇宫中另一处祭台,他们同时朝天祷告,祈祷北地百姓能度过这一场灾劫。 而让所有人没能想到的是,在帝王与帝后齐齐跪下时,一直紧随其侧的凤凰竟也垂下了脑袋。 而后,凤凰朝天张开翅膀,发出属于凤凰的哀鸣。 那哀鸣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叫所有人皆心生触动。 “愿,天佑天元,天佑北地。” 姜栩栩如是说着,再次朝天叩首,祭拜。 随着她的拜首,只见天空急云转过,下一秒,云层中破开又一道光亮,一道彩色流光自那处破开的云层中落下。 落在祭台之上,仿若是神明的回应。 与此同时,北地。 蒹葭看着画面中的场景,眼眸微微眯起,似是意识到什么,她蓦地收起了手中的动作。 术法停止流转,那空中被暂时拉停的雪花却没再落下。 以蒹葭的法力,要想彻底停止北地的雪灾,需要付出的力量太大,所以她一开始就只是打算让这场雪暂停几息。 只需要几息,让百姓听见褚北鹤和姜栩栩的声音便可。 但眼下,她已经收起术法,头顶暖阳却依旧未散,雪花没有再落,这场雪,似在眼前彻底终结。 蒹葭忍不住抬头看天,喃声轻问, “是你停了这场雪?也是为了姜栩栩吗?” 天道听到了姜栩栩和褚北鹤的祈愿,所以,就这么停止了这场北地灾劫? 这,可能吗? 姜栩栩,难道也是天道的亲闺女不成? 否则,蒹葭想不通天道为什么会这么给她面子。 不管蒹葭如何想,因着她和苍辚的这一份“礼物”,北地的灾民得到了暂时的安抚,民心不至于因某道天意而失控。 不久后朝廷的赈灾粮与赈灾的官员抵达各处,北地的百姓终于得到了安置。 大雪初融,朝廷上下忙碌月余,终于助北地百姓度过这场前所未有的雪灾。 为表庆贺,褚北鹤在宫中设宴宴请朝臣,这也是封后大典以来,帝后第一次主持的宴席。 再一次在宫人伺候下套上了属于皇后的正式仪制,姜栩栩虽觉得麻烦,却知道这必不可少。 百姓需要安抚,朝臣同样也需要安抚。 刚刚穿戴完毕,就见褚北鹤从外头走了进来,玄色绣金的帝王服制,衬着褚北鹤的周身气势,自带帝王威仪。 看着眼前的人,姜栩栩偶尔总有种他们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空的错觉。 毕竟经历过北地雪灾,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褚北鹤是来接她一起过去的,此时见她看着自己稍见恍惚,只问, “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看着是不是越来越像是真正的帝后。” 她想说的是,他们越来越像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但因为周围还有不少伺候的宫人,话里自然不能这么直白。 褚北鹤却显然知道她的意思,挥手示意宫人退下,这才拉着她坐下。 两人虽然举行了大礼,已经算是真正的夫妻,但因为北地灾情,他们各自忙碌,根本没有所谓的婚后温情时刻。 更因着之前的约定,婚后的两人除了称呼上有了变化,其余一切照旧。 但眼下的他们,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只是顶着旁人身份下的夫妻。 想到这里,褚北鹤忽然开口, “褚悲的神魂被刻意禁锢,这段时间养护下来已经恢复了大半,待他神魂恢复,这个身体终究要重新交还给对方,到那时,我们便能回去。” 姜栩栩没料到他突然提起回去的话题,刚要出声询问,就见褚北鹤按住她的手,又看着她,认真道, “我想说的是,回去以后,我想和你,办一场真正的,属于你我的婚礼。” 不是顶着旁人身份,而是属于褚北鹤,和姜栩栩伉俪的婚礼。 他们曾有过两次大婚,但两次都不够正式。 哪怕已经被天道承认,但褚北鹤始终想要给她一场正式的,在她和他亲友见证下的婚礼。 之前他答应过要等栩栩毕业以后再说,如今过了两年,栩栩早已提前毕业,虽然还有和闻人一族的三年之约,但褚北鹤觉得,那不冲突。 做褚太太,也可以继续修十尾,不是么? 姜栩栩没预料褚北鹤突然提起这个,在最初的怔愣后,对着面前人黑沉认真的双眸,只问他, “这是求婚吗?” 褚北鹤一怔,随即坚定,“是。” 姜栩栩便笑了,眉眼微弯,看着他,用同样坚定而认真的声音说, “我答应你。” 回去后,我们就结婚。 第1086章 有了这一决定,之后的宴会如何,对两人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屋顶,苍辚和蒹葭坐在金瓦铺就的屋顶,理直气壮地将屋内两人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 蒹葭随手逗着一旁已经变成小臂长的小凤凰,问苍辚, “为什么人类总喜欢用一些仪式来证明他们是夫妻关系?” 不举行仪式,难道就不能是夫妻了吗? 苍辚闻言看她一眼,好半晌,移开目光,道, “因为夫妻关系,亦是一道契约,他们以天地为证,不止是为了告诉世人他们结为连理,更是为了告诉他们的另一半,此生相守,永不更改。” 苍辚的声音不徐不疾,一如以往,沉肃又端庄。 蒹葭闻言却是歪了歪脑袋,看向他,而后,忽然凑近,问他, “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举行一个仪式,向天地告知,你也是我的,不可更改?” 苍辚:…… 顶着蒹葭灼灼的目光,苍辚神色未改,只微微抿直的唇线显示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蒹葭就那样盯着他,看了好半晌,都没等到他的回话,就要生气亮出尾巴甩他,就听屋顶的清风送着男人的一声轻语,直直送入她的耳畔。 他说, “随你。” …… 这场宴席,不知道入宴的大臣们高不高兴,但褚北鹤和蒹葭都挺高兴的。 只是这样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虽然北地灾情已解,但不管是苍辚还是姜栩栩她们心里都清楚,这次的北地雪灾并非结束。 远的不说,就说当初禁锢褚悲的魂魄,试图以帝王控制天元的背后之人至今都没有被找到。 褚北鹤虽然命人拿下国师,但国师被关押进玄听司大牢的当晚,整个人便仿佛迅速腐烂一般周身散出黑气,最终化作一堆烂肉。 由此可见,国师也不过是幕后之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而根据苍辚预感到的天元之祸,这人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祸”。 再者,真正的天元之祸,不会因为他们所谓的祭天和控制民情而轻易渡过。 更甚者,雪灾的结束,反而让他们证实了一件事—— 北地的雪灾,并非终结,而是开端前的,一场预警。 * 天元一百四十三年,雪季刚过,春将复苏之际,玄听司突然接连发来几份奏报,奏报中称,天元境内各处近几日同时有异兽现世。 北境赤犬,南海凫傒,西山朱厌,东原钦化。 这四只皆是上古所记妖兽,而它们不管是何出生是何外貌,都有一个共通点。 “见则有大兵。” 苍辚说, “四方异兽齐齐现身,天元接下来必有兵祸。” 而就在苍辚说完这句话不久,与天元毗邻的周边四国突然同时朝着天元发起进攻。 四国来势汹汹,仿佛说好的一般,根本不给天元任何反应的机会。 朝廷刚刚从一场天灾中结束,尚未完全缓过劲来就迎来四方兵祸,不少人只叹, “天要亡我天元朝!” 褚北鹤代行帝王之责,自然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即发布召令,举全国之力,势必要将外敌诛灭。 四方守军接到调令,开始快速行动起来。 尽管褚北鹤反应极快,但北境刚刚经历过雪灾,不管百姓还是边疆军都还没缓过劲来,面对来势汹汹的外敌根本无法抗衡。 边军节节败退,眼见北境防线一退再退。 褚北鹤为定军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决定。 他要御驾亲征。 既然已经打上了门,那他就亲自过去,将那些人打回去。 事到如今,不管这是不是天元之祸,他既身在此处,身在此位,就有责任,为天元的百姓负责。 褚悲无子,无兄,朝中连一个代为监国的人都没有,褚北鹤这个决定一出,自是遭到朝臣的尽数反对。 褚北鹤面对朝臣的苦苦哀求,面上却岿然不动,只道, “朕意已决。” 他说着,看向为首的元相,道, “朕亲征期间,由元相代朕监国。” 饶是元相自己,也没能料到陛下会选中自己代为监国。 毕竟他曾与国师合谋,意图让帝后祭天。 只是陛下虽处置了国师,却因证据不足没有将他一并拿下。 但在元相以及众多朝臣心中,陛下心里早已将他这个相爷判了死刑。 因而骤然听到这样的话,元相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惊诧。 只一瞬,这惊诧又很快被他收敛,对上帝王眼中的决意,元相略显沟壑的面上凝起深沉,好半晌,才上前一步, “陛下若决意前往,至少……请陛下留下后嗣,国不可一日无君!” 元相一直都有自己的私心,但他心里却清楚,天元朝在,他的私心才在。 若天元国亡,他亦同亡。 如今陛下既愿将国事交付于他,但有后嗣,他必拼尽后生所有相护。 哪怕,那个孩子不是出自他女儿的肚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得已之下的决定,陛下此行,若有不测,至少,要留下天元的血脉。 褚北鹤没有怀疑元相的目的,但这个要求,他无法答应。 就在朝臣争议不休的吵闹声中,姜栩栩清透有力的声音随之传来, “陛下没有后嗣,此行乃天元的背水一战。” 所有人顺声看去,就见殿外,姜栩栩的身影缓缓走入。 所有人都认得那是皇后的声音,然而料想中皇后雍容端庄的身影却未入眼帘。 众人眼中所见,此时一步步走入正殿的女子,身披银甲,英姿飒爽,虽然依旧是那位年轻帝后,却又好似全然不同。 褚北鹤就那样看着她穿着一身银甲,一步步入内,黑眸中尽是涌动的风暴。 心底想要反对,却又知道,她和他一样,意已决,无人可改。 元相看到姜栩栩这一身装扮,同样目露诧异, “娘娘,您这是……要随陛下一同亲征?” 话说出口,面色就是一沉,下意识就出声斥责,“胡闹!” 身为帝后,怎么能如此胡闹? 打仗又不是儿戏,岂有让她随军的道理? 就听姜栩栩道, “我确实打算亲征,却不是和陛下一起。” 姜栩栩抬眼,目光直直看向座上的褚北鹤,眉眼清正而决然, “陛下御守北境,本宫便去西部,我会与陛下,一起守住天元。” 第1087章 姜栩栩此话一出,殿中皆静。 其中最不可置信的当属元相和凤鸣盛,凤鸣盛忍不住站出来,“你要去西部?!你一个女子,会打什么仗……” 他想说她,莫要胡闹,安心待在皇宫,为陛下留下后嗣才最重要。 然而他的话还未落,就见姜栩栩目光犀利朝他射去,眼底早已没了过去凤柃柃看向他时的半分样子,明明外表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因着这一身戎装,却叫她生出几分凛冽气势, “本宫乃天元皇后。” 姜栩栩说, “眼下天元有难,我自当与陛下共同进退。” 她说着,又转而看向一众朝臣, “至于打仗,本宫确实不懂,但若驱逐凶兽,护西部安宁,定西部军心,本宫当仁不让。” 她说着,单手掐诀,指尖灵光亮起,下一秒,便见殿外,三树化作的火凤凰快速飞入,在殿内盘旋一圈,最后化成小火凤凰落在姜栩栩的肩头。 凤凰火焰缭绕,但停在她肩膀处时却未伤她半分。 也是这时候,众人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不单单只是天命之女那么简单。 殿中一片安静之时,就见一名武将忽的站了出来,朝姜栩栩抱拳弯腰, “臣何威,愿与娘娘一同前往,辅佐娘娘左右!” 有一人出列,当即又有好几个武将出列,或请求跟随御驾,或请求跟随凤驾,或请令带兵前往另外两处边境。 这些人原本也已经做好了出战的准备,只是因为被陛下突然的御驾亲征打乱了节奏。 殿中原先争闹不休的气氛,似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褚北鹤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才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姜栩栩跟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眉眼沉静, “依皇后所言。” 而后,他和她面向朝臣,沉声落定, “即日起,朕与皇后,以及天元诸臣,共守天元。” 朝臣们闻言心中震颤,却知道事情已定,再不可更改,除去最初的惶然不安,此刻只剩身为臣子的一身澎湃。 殿中众人当即齐齐跪倒,朝他们的帝后,献上他们最真挚的敬仰。 “臣等愿与陛下,娘娘,共守天元。” 皇后,一介十五岁的女流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他们又岂能叫人看了笑话。 今日这场朝会后,褚北鹤很快定下了出征时间以及跟随主帅的四路将士。 帝后亲征的旨意很快发出,旨意一出,朝野和民间皆沸腾不止。 然而此时,不管姜栩栩还是褚北鹤,都已经无暇再去听外界的声音。 随着褚北鹤的旨意,四方军士整装待发。 除他与姜栩栩外,另外两面边境交由苍辚与蒹葭分别带军镇守。 这本不是他们该出手掺和的事,但既然这四国战事涉及凶兽,他们即便出手,也不触及天道法则。 除此之外,两人还有另一道顾忌—— “四方祸兽齐齐现世,但不管是朱厌还是凫傒,赤犬,它们虽有凶名,却算不上真正的凶兽。” 战祸一起,人间将乱,那时才是真正的凶兽现世之时。 “上古真正的四凶,穷奇,饕餮,梼杌,混沌。” 蒹葭说起这四凶,眉眼间少见的严肃。 她看着姜栩栩和褚北鹤道, “若四凶现世,而你们又刚好对上它们其中一个,不要犹豫,直接逃跑。” 那四个家伙绝非普通人类可以招架。 两人虽比寻常修士瞧着更厉害些,但对上四大凶兽也只有不敌的份。 到底只是异世之魂,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存在,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够了。 手指翻转,蒹葭手里多了四张东西,却是他们曾经玩过的纸牌。 只见蒹葭将纸牌交给其余三人,五光和三树因为要一并跟随的缘故也得到了一张。 “此去若能顺利归来,我们再在此聚首,一起打牌。” 姜栩栩和褚北鹤接过纸牌,指尖感应到纸牌上属于十尾天狐的纯粹妖力,心尖微颤,看向蒹葭和苍辚,良久,郑重点头, “好。” 三日后,晨光初晓之时,以褚北鹤和姜栩栩,苍辚和蒹葭为首的四支队伍在朝臣和百姓的送行下,自两道城门口同时出城,而后,朝他们各自的战场奔袭。 …… 战马烈烈,残阳泣血。 荒北的平原上,满目苍夷。 属于天元的皇帐内,褚北鹤随手洗去手中沾染的血污,便又快步走到沙盘前,与旁边等候的主将盘算起接下来的策略。 两个月前,北境的将帅听闻陛下御驾亲征,确实受到鼓舞。 他们原以为,这位年轻的帝王只会镇守在营地后方,等着前方的将士将不断逼近的外敌杀退。 却不曾想,陛下以及他带来的将士,抵达北境第三天便主动出击,身先士卒地给外敌打了一次迎头痛击。 那可比什么战前口号更让将士们振奋鼓舞,这两个月来,也因为有陛下的坐镇,北境的将士总算一点点,将外敌逼回了北境的边界线外。 尽管对方依旧虎视眈眈,但情况比起两月前已经要好得太多。 而与北境相对的,西部,姜栩栩此时一身轻甲,正带着一千精锐人马在西部山地中搜寻朱厌的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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