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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个……温予慈,我对你很有好感,请问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吗?” 黑皮教官磕磕巴巴的说出心里藏了许久的话,一张俊朗的脸上明显地写着紧张。 他身后有不少同学围观起哄着:“答应他!答应他!……” 然而,温予慈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了他错觉。 更别说,这段军训的时光里,教官还对她格外严厉。 如果这就是他的偏爱的话,那么她根本就不需要!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抱歉,我不喜欢你,不能和你在一起。” 教官脸色顿时十分难看,嘴唇蠕动几下,想再说些什么。 这时傅初霁出现在温予慈身后,温热的手掌礼貌性地搭在她肩头。 “予慈已经拒绝过你了,该离开了吧?” 看见傅初霁出现,教官瞬间脸色一片灰暗,失落地离开了。 众人也纷纷退散开来。 见状,温予慈还有点诧异,“他们好像都很怕你?” 傅初霁轻笑一声,眼睛微微眯起,却像极了旧世纪的贵族。 “当然,毕竟我也算是他们的老师了,当然害怕。” 闻言,温予慈脑海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老师?你不就比我大了一届吗?” “嗯,在去年下半年,我就已经完成所有大学学业,提前进入研究生的学习之中,今年的上半年,我破格代理导师作为助教,教授了部分学生课程。” 卼硧夈簯淒祄椦糒孕昂綠碁虐傈做牞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这样害怕我的吧。” 傅初霁隐瞒了一些事实,但无足轻重。 实际上,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早就已经自学完成了大学的一些课程,如今不过是在完成一些人生的必备旅程而已。 毕竟,太早完成一切挑战,也太过没意思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他也是在见过温予慈之后,才觉得她有点儿意思。 温予慈听他这样说,几乎惊掉了下巴。 在不少人的人生中,他的履历足以称得上是浓墨重彩,可他却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你那么厉害,他们应该只是敬畏你而已。” 她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找好了借口。 傅初霁浅笑着,却没有解释。 在去年刚入校不久,不少狂蜂浪蝶对他表白,都被他无情拒绝并冷冷地怼了回去。 不少人都被说哭了,这个传闻传着传着,自然是很多人都怕他。 他领着温予慈去一家私房菜的路上,却和两个不想看到的人不期而遇。 “他是谁?”“他是谁?” 裴言澈和宋星野同时问道。 两人的眼里不约而同地提起了警惕。 从来没有人给过他们这样的威胁,即便是他们彼此都没有这种危险的感觉。 从前,他们一直以为温予慈会选择他们之中的一个人在一起。 却没想到,温予慈谁都不选,而是选了另一个人! 裴言澈眸光冷得出奇,毫不退缩地和傅初霁对视。 宋星野则像是贪婪的野狗一样,目光一刻都不曾从温予慈身上离开。 他们在等着她的答案。 温予慈心头猛地一跳,完全没想到她还会在北城见到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他是谁好像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吧?此时此刻,你们不应该正在陪尹荷吗?” 她冷淡地反问,眼里还有几分探究。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以为他们两个又要为了尹荷,来责怪她了。 这时,傅初霁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温暖的力量。 提到尹荷,裴言澈和宋星野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 裴言澈轻咳一声,找出尹荷躺在病床上的近照。 “我们没有和她在一起,她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的!” 照片上,尹荷不少处都被包扎了起来,一些裸露出来的伤痕触目惊心。 温予慈却并不在意。 “所以,你们是打算来替她寻求原谅的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 她并不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于是拽了拽傅初霁的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时,宋星野却紧紧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连忙解释: “我们不是来替尹荷求原谅的,她现在这样,是她活该!” “之前是我们被她骗了,才对你那么冷淡,对她好的……” 宋星野和裴言澈相互补充着解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 因为他们害怕,再不解释,就可能会真的错过温予慈。 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睛里,是同样的真诚。 只不过,温予慈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感动,反而只觉得滑稽至极。 他们是在说笑吗? 还是在骗她? 她不由得嗤笑一声,“这就是你们的解释吗?未免也太可笑了。” “即便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但我受到的伤害都是真实的。我不想原谅你们,也不可能原谅你们。” 温予慈和他们青梅竹马,自然是清楚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她觉得,他们对她的爱真的十分恶心。 从前她无比怀念的三个人的过去,在此刻彻底烂掉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在这一年里做尽了伤害她的事情。 她的心是肉长的,做不到被一次又一次伤害了之后,还能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们。 因此,她彻底放下了。 但现在,他们告诉她,之所以这样伤害她,都是因为爱她,多么可笑啊。 温予慈笑着笑着,抹了抹眼尾溢出的泪水。 为自己从前的真心而觉得悲哀。 傅初霁安抚地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 “裴言澈,宋星野,成熟的人爱一个人,绝不会用伤害的方式来对待心爱之人。” “你们真的喜欢予慈,就不会那样伤害她。” “还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予慈的未婚夫。” 此话一出,裴言澈和宋星野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裴言澈眼底情绪破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予慈,你跟我说,你告诉我这件事是真是假,只要你说是假的,我就相信。” 温予慈也有些意外地看了傅初霁一眼。 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温予慈便立马会意,靠在他怀里,自然地和他十指相扣。 “难道我们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我爸妈早就为了定下了娃娃亲,现在他已经是我的未婚夫。” 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插不进去的氛围,宋星野被气得眼睛通红。 “放手,予慈,乖,娃娃亲不能当真,我们很爱你,就不要故意找人来气我们了。” 说着,他上手想去将他们的手分开。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们做错了事情,你要怎样惩罚我们都好,但就是不要这样,我们不能没有你!” 裴言澈也沉着一张脸靠近。 温予慈脸色微变,下意识对傅初霁说:“你先走吧,我怕他们会打人,我们两个可能会打不过。” 看着温予慈警惕的眼神,裴言澈和宋星野都有些挫败。 难道他们在她眼里,就是这种会随便动手的人吗? 傅初霁挡在温予慈身前,只不过是打了个电话,没过一分钟,出现了几个保镖,将裴言澈和宋星野反绞着要带走。 “放心,予慈,不会有事的。” 裴言澈挣扎着冲到温予慈面前,拉起她的手,“跟我走!离开这里,我们回家!” “我们为了你退学了,你要是喜欢北大,我们可以为了你考来这里,但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 宋星野也跟着要冲过来,却被保镖们按住了,动弹不得。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温予慈,仿佛她就是他生命中的唯一。 但她知道,才不是这样的。 她不需要他们这样的爱。 “放手,我不会和你走,你们退学和我无关,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不喜欢你们了,早就不喜欢了,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 直白的拒绝彻底伤透了二人的心。 温予慈眼底的抗拒十分明显。 傅初霁湛蓝的眼眸一深,强行将裴言澈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随后保镖们就迅速上前,钳制住裴言澈。 “予慈不想和你们走,就不要强迫她。” 当着裴言澈和宋星野的面,傅初霁牵着温予慈的手,走进私房菜馆里。 “还好吗?” 他温柔的嗓音抚平了温予慈心里的所有慌乱。 她摇了摇头,“没事了,多谢你的帮忙了。” 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饭。 他们的口味十分统一,桌上的饭菜都是他们喜欢的。 傅初霁时不时注意温予慈的喜好,帮她夹菜,为她填茶水。 见她唇角微微上扬,傅初霁也极小幅度地勾了勾唇,随后不着痕迹地看向一个隐秘的角落。 “予慈,你的唇角有点脏了,我来帮你吧。” 指腹微微粗糙,在温予慈软滑的脸颊蹭过,留下一道挥之不去的触感。 她下意识愣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没事了。”傅初霁轻笑一声,继续吃饭。 然而,角落里嘴被胶带死死封着的裴言澈和宋星野,急得双眼通红,都出现条条血丝。 他怎么能这样! 宋星野身上捆着的绳子越缩越紧,几乎在他身上都留下了道道印记,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眼里只剩下了温予慈一个人。 裴言澈也不遑多让,心急到了极点,还在努力想办法逃脱。 他们要将温予慈抢回来! 在他们的视角里,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他们刚才就是在接吻。 是傅初霁主动的,予慈一定不会是主动的,她才不喜欢他! 两人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自欺欺人着。 挣扎了许久,他们好不容易快要能逃离了,却再一次被保镖们捆了起来。 屏风那边的两人相谈甚欢,时不时有个亲密举动,气氛融洽到仿佛已经相恋了很久。 然而,这边的裴言澈和宋星野,看见彼此的脸只有厌烦。 望着彼此狼狈的模样,他们只恨自己无能为力。 北城是傅家的地盘,裴家和宋家不愿意提供帮助。 此时的裴言澈和宋星野跟普通的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温予慈不愿意走,他们甚至不能强行将她带走。 他们恨极了自己的无能。 却也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和傅初霁的差距。 从前他们自诩是天才,因此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就连对温予慈也一向十分自信。 他们从不觉得,她有一天会超脱他们的控制。 但温予慈的做法,彻底击碎了他们所有的自信。 她已经从这段纠结的感情中抽离了,只剩下他们还在原地挣扎。 裴言澈和宋星野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温予慈这顿饭吃完后,他们才被保镖们“押送”回京市。 两人被毫无形象地扔在家门口,保镖们离开之前,还留下一句话: “傅先生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再来打扰温小姐,不然会让你们知道后果的。” 裴言澈默默地爬起来,完全没将他的这番话放在心上。 不纠缠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边的宋星野刚被送回家,就被宋父关了起来。 一道道家法打在他身上,精壮的后背瞬间皮开肉绽,一片鲜血淋漓,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 “爸,我不会对予慈放手的,你之前不也支持我喜欢她吗?为什么现在不能继续支持呢?” 宋父一巴掌甩在宋星野脸上,怒吼道:“你也知道那是之前!” “这一年里你是怎么对予慈的,难道你都忘了吗?你知道我和你妈妈多少次去温家赔礼道歉吗?” “你对不起予慈就算了,和尹荷牵扯不清也就算了,为什么都做了这么多后又回头?宋家的颜面都被你丢进了,看来之前是我和你妈妈太宠着你了,从今天开始,给我在家里好好学习,不许出门!” 宋父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着,宋母连忙顺了顺他的后背。 宋星野却依旧执着地不肯低头。 “爸,妈,之前是我对不起予慈,我自己能承担的,我也会求得她原谅,但我绝对不会放下她的!” 他执着地跪在祠堂前,任由家法抽在他身上。 宋父气得直接摔门离开。 “他要是不肯放弃,就不许给他吃喝!” 宋星野跪在祠堂里,不知过了多久,几乎要晕过去的时候,墙角的一块砖头松了松。 他立马精神起来,咬着牙起身,抽出那块砖头。 “走吗?” 砖头对面的人是裴言澈。 宋星野坚定地点了点头,在裴言澈的帮助下,逃出祠堂里。 裴家空无一人,地上却堆积了许多东西。 每一件都承载着从前他们三个人的回忆。 有小时候三个人一起玩的积木,有写着心事的日记,有…… “予慈向来心软,一定会原谅我们的,我们只不过是用错了办法而已,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裴言澈找出这些东西,眼里透露出点点疯狂。 宋星野看着,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 “我们合作吧。” 如果是从前,两人站在对立面,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们竞争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合作? 但现在,面对同样的敌人傅初霁,他们只有合作,才能有机会抢回温予慈。 裴言澈望了宋星野一眼,坚定地“嗯”了一声。 短短的三天里,他们将所有从前的回忆都整理了出来。 看着足足装满了几个箱子的物品,他们突然愣住了。 不知为何,他们心里无比的慌乱。 下意识地,他们想起来那天被温予慈扔进垃圾桶里的头纱和玩偶。 真的是因为发霉了吗? 他们这些都还保存得好好的,她的那些怎么可能会发霉? 开学之前短短两个月内发生的一切,反复在二人脑海中回荡。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但他们却下意识地逃避,不想承认。 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这段感情是永远无法割舍的。 她不会彻底放下他们的。 裴言澈和宋星野都自我安慰着。 才回到京市没多久,他们又再次偷偷前往了北城。 图书馆里,有一个独属于傅初霁的小房间。 他和温予慈面对面地坐着,独自学习着,偶尔交流几句。 温予慈认识到傅初霁的超强能力之后,几乎天天来找他学习。 那些书本上讲不到的知识,老师也无法完全教授,这时博学的他就是一个极佳的帮手。 温予慈恨不得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向他学习。 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像众人口中议论纷纷的情侣关系,反倒像是师徒。 傅初霁也是第一次遇到能跟得上他思路的人,自然是倾囊相授。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裴言澈和宋星野眼里,却几乎让他们嫉妒疯了。 他们打造了一个鲜花组成的巨大“积木”城堡,城堡被运送到图书馆外,里面无数个礼物盒子里,都装着他们这些年来的回忆。 无数蜡烛星光点点的,衬得整座城堡更加梦幻。 裴言澈和宋星野都精心打扮过了,穿着风格截然不同的西装,却是同样的吸睛。 他们手捧着鲜花,有些紧张地等着。 然而,等了很久,上去叫温予慈的同学都去了好几个,她始终没有下来。 这时,宋星野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了,朝着楼上高声喊着: “温予慈,我宋星野来兑现之前的承诺了,之前那次表白,你没有听见,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不少同学都被吸引了,纷纷探头来看。 裴言澈也接着开口:“予慈,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要在我们之中选一个在一起,现在是时候选了。” 楼上的主人公温予慈看见这一幕,没有一丁点儿感动。 她直接打了报警电话,理由是有消防隐患,外加扰民。 傅初霁也帮着找了学校的管理老师来,顺便叫来一辆洒水车。 “还记得同学聚会那晚,我说的真心话大冒险吗?我说过,在开学那天,我会扔掉两个东西,就是你们。不管重来多少次,你们,我谁都不选!” 温予慈下楼来,站在裴言澈和宋星野对面,冷冷道。 话音刚落,洒水车开了过来,一道水流冲过来,瞬间将那些蜡烛都浇灭了。 裴言澈和宋星野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傅初霁眼疾手快,一把将温予慈揽入怀中,替她挡住所有水。 刚才还唯美又梦幻的表白场景,瞬间变得满地狼藉。 那些鲜花被水一冲刷,不知道掉落多少花瓣。 礼物盒子都被打湿了,包括里面的一些物件都湿透了,还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一场精心准备的表白,以混乱落幕。 裴言澈额前的发丝还往下滴着水,一张冷峻的脸十分难堪。 他有些苍白的薄唇微微动了动,声音轻到了极点: “予慈,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但,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喜欢了你很多很多年,你看,这些东西都是我喜欢你的证明,别那么残忍,求你了。” 说着,他单膝跪地,拿出了那个熟悉的传家宝盒子。 “这对玉镯只能是你的,如果你不要,那我宁可将它摔碎!” 一对翠绿的手镯典雅富贵,温予慈却没有丝毫心动。 一旁的宋星野也连忙开口: “予慈,我不求你再我们之中选一个了,只要你离开傅初霁,我们愿意一起爱你,你不用为难,我们都是你的!” 宋星野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无法熄灭的执着。 随后同样拿出那件传家宝翡翠项链。 不少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温予慈却不为所动。 反而,她还觉得他们这番话荒唐至极。 “你们疯了吗?我对你们的心动,早就被你们亲手掐灭了,别说原谅你们了,也别说和你们继续在一起了,不可能的,死了这个心吧!” “那些传家宝是你们的东西,扔了也和我无关,我不需要。” 话毕,她动作干脆利落地一人甩了一巴掌。 宋星野脸色惨白如纸,本身就受了重伤,又被打了这么一下,再也撑不住了,直直地朝着温予慈倒去。 然而,她毫不犹豫地后退了一步,任由他倒在地上。 她冷漠的举动,彻底刺痛了宋星野的心。 就连裴言澈也有一瞬间的错愕。 这时,温予慈也最后一次对他们说: “裴言澈,宋星野,别再来找我了,我早就已经放下了,对于我来说,你们只是从前认识的朋友。” “我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们。”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抬腿离开。 即便不小心踩到了从前三人一起编织的手串,她也丝毫没有心疼。 决绝的态度足够明显了。 裴言澈死死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却依旧不甘心,还想追上去。 这时几个警察下车,询问道: “请问是谁报的警,这些东西是谁弄的?” 一番询问后,警察将裴言澈和宋星野带走了。 一辆警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于是温予慈和傅初霁表示,可以开车过去做笔录。 一行人前往警局。 却在这时,一辆老旧的面包车突兀地朝着警车飞驰而来。 傅初霁的司机是退伍的特种兵,反应十分迅速,驾驶着汽车灵活躲过。 然而,警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即便已经在灵活避开了,却顾忌着一旁的车辆,移动范围稍小。 那辆面包车像是瞅准了警车一样,目标十分明确,光踩油门,不顾一切地朝着警车后方撞去。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一定会发现,面包车上驾驶位坐着的女人,正是尹荷! 但她脸上身上都裹着绷带,一动还流出丝丝血水,十分可怖。 尹荷已经疯了,她彻底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她想和温予慈同归于尽! 当初裴言澈和宋星野撤掉对她的资助,她手里那点存款,根本不足以做完修复手术。 即便是卖掉了他们送的所有礼物,她也找不到最好的医生,手术效果也是一般。 医生告诉她,恢复是个长久的事情,她身上的伤还不算特别重。 但尹荷完全接受不了这样丑陋的自己。 回到华大后,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人向她投来的鄙夷目光,以及嫌恶的眼神。 她受不了自己这样丑下去了。 于是她花钱去做了修复整容。 却没想到,她被骗了,手术做到一半,整容医院被查封了,她的脸毁了,身上的皮肤也毁了。 因为她长时间缺课,学校频频警告,最后劝退了她。 她什么都没有了,凭什么温予慈还能拥有一切? 于是,她决定豁出一切,也要所有人都后悔! 她看到温予慈和警察沟通,并答应去做笔录,就连忙上了车,提前准备好。 尹荷开着一辆没人要的破旧面包车,朝着警车撞去。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警车后座坐着的人根本不是温予慈,而是裴言澈和宋星野。 她不顾一切地撞过去,整辆警车后方都凹陷了进去。 后座车窗玻璃都碎了,裴言澈和宋星野包括辅警在内,都昏迷不醒。 不知道是身体哪处被扎穿了,鲜血如注不停地流着,将警车都染红了一片。 后方旧面包车内的尹荷也没有好到哪儿去,额头也渗出鲜血,晕在驾驶位上不省人事。 一时间,救护车、警车响个不停。 就连温予慈都心有余悸,连忙询问傅初霁有没有事。 他将她搂入怀中,安慰地拍了拍。 “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他们也会没事的。” 他们去警局做了报警的笔录后,守在医院急救室外,等待着裴家父母和宋家父母赶过来。 毕竟也算朋友,守这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不知过了几天,宋星野才醒来。 他算是轻伤,因为那天他晕倒了,有警察保护着,受伤并不严重,只是一条腿被挤压断了。 裴言澈和后座的警官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车窗玻璃扎进了裴言澈的头部,十分危险,虽然不影响性命,但后果还说不好。 警官整个后背都被玻璃扎伤了,五脏六腑都有些破裂出血,性命危在旦夕。 尹荷脑震荡,双腿也被撞断了。 那本来就是一辆报废了的车,保护作用自然微弱。 宋星野醒来后,却不肯见温予慈。 “爸,你让她走吧,那天不是她的错,是尹荷。而现在的我,已经配不上她了……” 向来骄傲的宋大少爷,头一次这样卑微受挫。 他接受不了自己在她面前瘸一只腿的样子,虽然以后会好,但他却还是不相信。 万一,万一没能治好呢? 那他要在她面前瘸一辈子? 等他好了,他再去找她! 宋星野心里坚定道。 宋父宋母连连叹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由他去了。 这时,宋星野忽然想起来裴言澈,于是问道: “爸,妈,我怎么没看到阿澈?他在哪间病房?伤得怎么样了?” 宋父宋母沉默了很久,才告诉他答案。 裴言澈醒了,脑子却出了点儿问题。 只要一努力思考一件事,头便会一阵一阵的疼。 他躺在病房上,沉默了许久,也拒绝了温予慈的探望。 “温予慈?是谁?我不认识,不想见。” 裴言澈冷冷道。 病房外的温予慈听了这话,也就默默地离开了。 她心里有几分愧疚,毕竟尹荷是为了撞她,才不小心撞到裴言澈和宋星野的。 但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因此温予慈留下补偿,就离开了。 察觉到她离开后,病房里的裴言澈无声地流着泪。 刚才的他都是装的。 他没有失忆,但现在的状态,和失忆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个向来聪明的人,无法正常思考,只能做一个什么都不去想的傻子,这种折磨是何等的痛苦? 即便尹荷被打破头送了进去,也无法弥补他受到的伤。 这样的他,还怎么去和傅初霁争呢? 更别说,他还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裴言澈眼眸低垂着,浑身都散发着痛苦的气息。 如果他只是受了点儿轻伤,或许他还能借此去装可怜,去挽回温予慈。 现在,他就是一个废物。 裴言澈自暴自弃地想着。 没过多久,宋星野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 两人眼里都是同样的落寞。 如果不是尹荷,他们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再如何,也要好过现在。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恨意。 于是,在裴家和宋家的施压下,监狱里的尹荷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言澈和宋星野做了同样的选择,选择隐瞒,不去见她。 因为这样,至少还能换的温予慈的歉意。 说不定几年后,他们好起来之后,还能借着这份歉意去拼一把。 然而,因为两人受伤复健,一年后,两人错过了高考。 一直到第二年高考,他们再次参加。 宋星野考上了北大,裴言澈却只考上了北城的另一所大学。 这已经是裴言澈拼命努力过后的结果了。 脑袋上的伤,可能今天好,可能明天好,也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了。 开学的那一天,宋星野再次准备了惊喜,来到学校里。 然而,这一天许多同学们都在往操场走,说是有什么热闹,好像有人举办婚礼。 “同学,请问你可以帮我找一下温予慈吗?” 宋星野站在宿舍楼下,找了一个女生帮忙。 女生刚才还害羞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言喻。 “那个……你是新生吧?温予慈温学姐今天举办婚礼,你不知道吗?” 提起温予慈,女生仿佛有说不完的八卦。 “温学姐和傅学长一样厉害,一连跳了好几级,现在她已经破格成为研究生了,以后可能也会在本校任教呢。” “他们俩常常走在一起,十分登对,去年的这个时候就表白并求婚了,那个场景浪漫得人人羡慕,今年他们就结婚了,速度真快啊!” “要是你现在去操场,应该还能看到他们的婚礼吧!” 闻言,宋星野几乎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到操场里的。 角落里,裴言澈也出现在了他身边。 他们看着不远处身穿洁白婚纱的女孩,眼里的渴望从未消散。 可是,他们都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温予慈和傅初霁交换戒指,下一刻,他们就拥吻在一起。 无数人起哄着,傅初霁打横抱起温予慈,朝着人群之外跑去。 “嫁给我你开心吗?” “开心。”温予慈笑着回道。 他们好像还没有足够深爱,但却足够懂彼此。 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相触碰的那一刻,就知道,彼此是对的人。 不知何时,裴言澈和宋星野默默地离开,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从前无比要好的三个人,还是走散了。 明明就在一座城市里,宋星野和裴言澈常常听到他们的事迹,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一次。 听说,温予慈研究生毕业,斩获了一项国际奖项。 听说,傅初霁将傅家做大做强,和温予慈婚姻和睦又幸福。 听说…… 直到某天,宋星野和裴言澈在电视上看到了有关于两人的新闻。 无数人羡慕他们的爱情,更羡慕他们的才华,和对彼此的信任和理解。 他们才意识到,温予慈已经到达了他们遥不可及的地步。 他们早就已经没有可能了。 我被客户揩油的时候,温泽熙正和女助理在旁边喝交杯酒。 为了不得罪客户,我喝得酒精中毒,难受到几近窒息。 可温泽熙依旧没看我一眼,而是专注着帮女助理挑出碗里的香菜,哄她乖乖吃饭。 饭局结束,女助理一句无聊,他就把我赶下车,准备带她去玩下一场。 “这段时间小姑娘一直忙工作,我带她去放松放松。” “年轻人的项目你也玩不懂,就别跟来了。” “还有,今晚我要陪小姑娘玩尽兴,明天领证的事,改天再说吧。” 婚礼举办五年,这是温泽熙第99次单方面取消领证的事。 我点点头,既然他总是忙,那这证,也确实没必要再领了。 1 副驾驶半降下的车窗,夏柔吐着舌头跟我道歉: “抱歉啦清眠姐,都怪泽熙哥哥实在太宠我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让他给你捎份宵夜吃!” 我还没回应,温泽熙先笑着摸了她的头。 “小孩,自己馋猫还以为全天下都跟你一样啊?” “不用管她,别等下吃了又说什么中毒过敏的,我可没时间看这种把戏。” 原来他刚才不是没有看见我难受的样子,而是又以为我是争风吃醋在装。 往常这种时候,我必然已经崩溃大哭,跟温泽熙解释争吵。 但这一次,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一句: “行,那你们玩得开心。” 温泽熙闻言一愣,片刻后又恢复戏谑,“你不会无理取闹就最好。” 汽车扬长而去,临出发前,温泽熙怕夏柔闷,贴心地把车窗都降到最下。 rn 我容易晕车,坐温泽熙的车尤其。 但他从来不肯为我降车窗: “风一吹灰尘全进车里了,你能别总那么矫情吗?” 我心头了然,摘下手上的婚戒,扔进漆黑的江流。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去到乐团交接工作。 温泽熙作为钢琴鬼才出道至今,一直都是我担任他的经纪人。 “你要离职?泽熙他知道吗?”老板惊讶。 “等新经纪人来了他自然会知道的。” 说完,我出了办公室走到表演剧场。 正好碰上穿着新衬衫,浑身散发沐浴香气的温泽熙。 他捏着手腕转了转,垂眸看我: “昨晚喝多了不好开车,我自己一个人开了间房休息,所以才没回家。” 这是十年来,温泽熙第一次主动跟我解释。 我点点头,没说话。 “今天早上临时有任务?”他又问。 我抬眸看他,想起每次有饭局的次日,我都是五六点便起床,准备一大桌解酒汤水和暖胃药膳给他。 从十八岁温泽熙出道后就一直是如此,所以今早他回家没见到东西,也不怪他有疑惑。 我只是点头,“算是吧。” 说完正打算离开,从刚才起就微皱着眉头的温泽熙,黑着脸攥住我的手。 “沈清眠,差不多得了啊。” “只是改个领证日期,又不是不领了,再闹可就没意思了!” 可是我没闹,也是真的不打算领证了。 想着直接说清楚也好,我正想回答,就听到娇滴滴又带着小埋怨的声音响起。 “泽熙哥哥!都是你的错啦!” “你早上给人家买的那个东西规格根本就不对呀!” “这种日用的人家完全都不够用的!泽熙哥哥也太大直男了啦!” rn 2 夏柔在不远处叉腰跺着脚,脸气得鼓鼓的。 温泽熙看到她,赶忙撞开我,快步过去将夏柔横抱起来。 语气着急严肃: “特殊时期还光着脚在地上乱跑,不要命了是不是?” 脑海里浮现起一些片段。 月初我痛经痛得厉害,蜷缩在床上拜托温泽熙帮我买卫生巾和止痛药。 他皱着眉,“我一个大男人跑去买这种东西?” “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事,你忍忍不就得了,真麻烦!” 回过神来时,温泽熙已经抱着夏柔走远了。 我收回目光,压下心头的隐痛,拿起手机联系之前一直想挖我出国工作的猎头。 机票订完,朋友圈弹出来一条夏柔特意@我的内容。 live动图里一只大手缓缓揉着她的小腹。 背景音是她的感叹: “泽熙哥哥,你的手好暖和啊~” 配文是: 小姑娘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点了个赞,顺便回到自己的朋友圈界面,撤下跟温泽熙婚礼合照的背景封面。 ...... 今天有其他大乐团一起来剧场交流演出。 交接中的工作大多还要我先帮忙看着。 我负责接待乐手们,带他们到休息厅先做整顿。 一群人跟着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里面餐桌上给夏柔喂饭的温泽熙。 “哇,早就听说温大才子很早就跟自己的经纪人沈清眠小姐结了婚,没想到两人感情这么好啊!” “就是啊!而且钢琴家的手最是金贵,他居然用来给老婆挑菜也!” 是啊,一个钢琴家,最重要的便是那双手了。 所以十年来,我包办他的一切,生怕他磕着碰着一点。 而他呢,现在用这双手,在为别的女人鞍前马后。 我身旁止不住的赞叹声终于传到两人那里。 夏柔看到为首的我,立刻委屈巴巴跟我告状。 “清眠姐,你看看泽熙哥哥嘛!非逼着我吃猪肝,人家都被他喂胖了!” 温泽熙看都没看我,替夏柔温柔擦去嘴角。 “听话,吃完这些,等下再把红糖姜茶也喝了。” 身边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对上他们尴尬的视线,保持着微笑引他们落座。 把人都安排好了后,我拿出手机,继续预约起线上的签证办理。 温泽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他看到我的屏幕,眉眼冷峻,语气疑惑。 “签证?你给谁办的签证?” rn 我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他又猛地抓起我的手,语气中的惊讶满到溢出。 “沈清眠,你的戒指呢!?” “别告诉我你不小心落在家里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结婚八年来,我的婚戒没有一刻离过身。 可是他的那枚,却从来没在外面戴过。 结合前面的情况,温泽熙眼中明显略过一抹不安。 他把我的手攥得很紧,眼睛直直盯着我:“说话!” 我打算实话实说,就在这时,夏柔却突然尖叫哭喊起来。 “啊!好痛啊泽熙哥哥呜呜呜......”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夏柔跌在三角钢琴旁的地上,摊开的手掌上是一道正在流血的划痕。 温泽熙推开我,立刻奔过去把人搂在怀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柔眼泪流了满脸,整个人往温泽熙怀里躲。 委屈又害怕地往我这边看了几眼。 “我也不知道...呜呜呜...明明清眠姐昨晚应该都检查过了,柔柔也不明白为什么钢琴盖上会有这么大块碎玻璃...” “呜呜...泽熙哥哥,柔柔真的好疼啊......” 温泽熙目光落到三角钢琴琴盖上染了红的玻璃片,脸上明显是动怒了。 下一秒,他怒视着我吼起来。 “沈清眠,现在你的心机都已经重到要害人了吗!” “还不快给我滚过来道歉!” 无视其他人对我投来的鄙夷眼神,我走到两人面前。 “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整个乐团谁不知道你控制欲强,我的琴向来由你亲自把关检查不是吗!” rn 温泽熙怒斥完,不由分说抓起钢琴旁边一个陶瓷小人摆件往地上一砸。 又过来抓着我的手按在地上四散开的碎片上。 我的两只手瞬间血淋淋一片,无数碎片嵌进我的血肉中。 “这就是这次我给你的教训!其他人都不准帮她收拾!” “我等你好好反省,想好了再来道歉!” 温泽熙说完,一把抱起夏柔,头也不回地离开。 眼睛不争气的变得很酸,视野变得模糊。 我的眼泪一滴滴砸在碎掉的陶瓷碎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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